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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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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中共中央,“望派一政治局委员,最好是工人同志来苏区主持中央政府工作。”⑿由于毛泽东在党内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已享有很高的威望,中共临时中央经过讨论后致电苏区中央局:“人民委员会主席一人,决定毛泽东;副主席二人,张国焘与江西苏维埃政府主席。”后来,经过苏区中央局同临时中央商议,将原来规定的“江西苏维埃主席”改成项英。毛泽东是在遭受严厉批判的情况下出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的。他的前进道路,显然将十分艰难曲折。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七日,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江西瑞金县叶坪村举行,出席大会的代表分别来自中央苏区,闽西、赣东北、湘赣、湘鄂西、琼崖等苏区,红军部队,以及设在国民党统治区的全国总工会、全国海员总工会,共六百一十人。会议开幕那天上午,举行了阅兵典礼。下午,项英致开幕词。晚上,毛泽东和代表们一起参加提灯庆祝晚会。
毛泽东代表中共苏区中央局向大会作《政治问题报告》。报告回顾并总结了中央苏区过去的工作,认为:中央苏区是全国最大的苏区,是苏维埃中央政府的所在地,是全国红军主力的所在地,它的巩固与发展,在全国苏维埃运动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指出:在中央苏区,建立了强有力的工农红军,他们依靠苏区广大群众的力量,连续击破了蒋介石国民党发动的三次“围剿”,战胜了几十万国民党军队,开辟了红军战争史上的新纪元。在中央苏区,已经没收了地主的土地,按人口平均分配给了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同时,也说到中央苏区存在着错误和缺点,有待纠正。报告认为目前中国的政治形势是有利于苏维埃运动发展的,在这种新形势下,必须建立巩固的革命根据地,必须巩固和扩大红军,必须使苏维埃政权真正变成工农群众的政权,必须彻底解决土地问题,必须加强反帝运动及职工运动的工作,必须纠正过去肃反工作中的错误,等等。
大会主席团于十一日决定由任弼时、王稼祥、毛泽东等组成宪法起草委员会。经过讨论,依据临时中央有关宪法大纲的来电原则,制定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并经大会通过。会上还通过了临时中央提供大会讨论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土地法》、《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经济政策》等法令。大会选出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项英、张国焘等六十三人组成中央执行委员会,宣告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大会在二十日闭幕,由毛泽东致闭幕词。
这次大会制定的《宪法大纲》,确定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政权性质是工农民主专政。规定:“中国苏维埃政权所建设的是工人和农民的民主专政的国家。苏维埃全政权是属于工人、农民、红军兵士及一切劳苦民众的。”“这个专政的目的,是在消灭一切封建残余,赶走帝国主义列强在华的势力,统一中国,有系统的限制资本主义的发展,进行国家的经济建设,提高无产阶级的团结力与觉悟程度,团结广大贫农群众在它的周围,以转变到无产阶级的专政。”⒀这些规定,虽然受到中共中央“左”倾教条主义的影响,笼统地把一切剥削者都排除在政权之外,但这个政府,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工农大众当家做主的中央政府,并具体地规定了劳动人民在各方面享有广泛的民主权利,有着不可磨灭的历史作用。
大会通过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土地法》、《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和《经济政策》等,以法律的形式把土地革命中实行的“平均分配一切土地”的政策固定下来,并规定工农大众享有的劳动和取得物质待遇等种种权利,但其中也有一些“左”的政策规定。如《土地法》中宣布“所有封建地主豪绅军阀官僚及其他大私有主的土地,无论自己经营或出租,一概无任何代价的实行没收,被没收的土地,经过苏维埃由贫农与中农实行分配”。还规定“地主不分田、富农分坏田”,影响了土地革命的健康发展。
根据代表大会通过的《宪法大纲》,中央执行委员会是最高权力机关,人民委员会在中央执行委员会之下处理日常政务,并发布一切法令和决议案。代表大会闭幕后,十一月二十五日,以中央执行委员会名义任命朱德、周恩来、毛泽东等十五人为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简称中革军委)委员,朱德为主席,王稼祥、彭德怀为副主席。中革军委统一领导和指挥全国红军。二十七日,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一次会议选举毛泽东为主席,项英、张国焘为副主席。会议还选举毛泽东任人民委员会主席,项英、张国焘任副主席,但张国焘一直没有到中央革命根据地任职。会议决定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设在江西瑞金。
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成立,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当时,各个革命根据地仍处在被分割的状态。临时中央政府的成立,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对各根据地和各路红军的统一指挥,在政治上也产生很大的影响。代表大会通过的一系列法规和决议案,在初步总结经验的基础上,为临时中央政府和各根据地的立法和施政方针确定了共同遵守的基本准则。然而,临时中央的主要着眼点却在于过分夸大红军和革命根据地的力量,片面强调苏维埃同国民党政权的对立,急于取得在全国范围内的革命胜利,这是不符合实际的;由他们起草而经苏维埃代表大会通过的文件中包含的一些过“左”的政策,对根据地的发展也产生了消极的影响。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后不到一个月,发生了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在参谋长赵博生(共产党员)、七十三旅旅长董振堂、七十四旅旅长季振同、七十四旅一团团长黄中岳等和中共秘密特支领导下发动的宁都起义。像这样一支有着很强战斗力的国民党正规部队成建制地投入红军,过去还不曾有过,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第二十六路军原属冯玉祥的西北军。大革命时期,刘伯坚、邓希贤(小平)等一批共产党员曾在西北军工作过,党的主张在这支部队里有一定影响。中原大战中冯玉祥失败,西北军的主力之一孙连仲部被蒋介石收编为第二十六路军,在第二次“围剿”时被调到江西参加对红军的进攻。在作战过程中,许多官兵受到红军很大影响;九一八事变日本强占我国东北,又引起他们强烈的民族义愤;蒋介石对第二十六路军的处处歧视和压制,更激起他们的愤慨。宁都起义后不久,季振同曾对萧劲光说过:“我参加红军,第一是相信毛主席,第二是相信刘伯坚。”⒁十二月上旬,毛泽东已得知第二十六路军即将起义的消息,主持中共苏区中央局会议进行讨论。会议针对有人提出的争取一个旅起义的主张,要求尽量做好工作,争取组织“全部暴动”⒂。十一日,毛泽东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身分会见第二十六路军内中共特别支部代表袁汉澄(袁血卒)。袁血卒回忆道:“王稼祥、刘伯坚、左权同志领我去见毛主席。我和刘伯坚走在后边,我轻声问:”毛主席是什么主席?‘他说:“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毛主席在哪里学的军事?’我接着又问。伯坚同志敬重而郑重地答:”噢,这个人真是了不起呀!他没进过军事学校,但他精通马克思列宁主义,熟读兵书,军事上料敌如神。几次苏区反‘围剿’的胜利,就是在他指挥下取得的;在政治上,他更是高瞻远瞩,每到关键时刻,都有卓越的见解。‘“
“毛主席的住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木桌,桌上除了笔砚,就是一摞摞的报刊书籍。……第一句问话是:”汉澄同志是地下党员吧?‘’是。1927年在西北军官学校入的党。‘“
“随后,毛主席问起地下党的情况。”“刘伯坚同志插话说:”我在西北国民军时,赵博生、董振堂和我们的关系很好,他们具有高度的爱国思想。‘“”毛主席称赞说:“有爱国主义思想的人,是容易跟共产党合作的。孙中山先生的联共政策,爱国主义是个重要的基础。’”
“毛主席……随后把话题引到了暴动问题上来,他说:”军委会昨天讨论了宁都暴动的方针和策略,都很好。汉澄同志你考虑一下有把握吗?‘听主席这样一问,我一时回答不上,脸上有点发烧,稍停一下,坚定回答’有把握!‘’有好大的把握吗?‘显然主席要问个究竟。’假使七十四旅不干,七十三旅和总指挥部是有把握的。‘我把七十四旅的情况向主席做了扼要汇报。“
“毛主席点点头说:”全部暴动的条件是存在的,要力争实现。这全靠我们党做过细的组织工作。‘停顿了一下,毛主席又说:“万一不能全部暴动,局部暴动也是好的,在反革命的心脏上捅上一刀,也是一件好事。’‘你们能把二十六路军这支反动武装争取过来,那在中国革命史上将有重大意义。’”⒃十二月十四日,第二十六路军一万七千人在宁都宣布起义,带着两万多件武器,开入中央苏区。起义部队改编为红五军团,由季振同为军团总指挥,董振堂为副总指挥兼十三军军长,赵博生为军团参谋长兼十四军军长,黄中岳为十五军军长。
毛泽东以中共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的身分,负责指导红五军团的建设工作。在红五军团,同其他红军一样,建立政治委员制度。毛泽东找即将就任的红五军团政治委员萧劲光谈话。他说:“对这支部队,要努力按照红四军第九次党代表大会决议(古田会议决议)的精神办事,建立党的领导,加强政治思想工作。对起义的军官,愿留下的,欢迎,组织他们学习,进学校,搞干部教育;对要求走的军官,欢送,发给路费,来去自愿。”⒄他又对即将就任红五军团十三军政治委员的何长工说:宁都起义部队相信日本士官生、留洋生和保定、黄埔军校的人,因此我们要搞些“假洋鬼子”去,否则压不住台。你有改造起义部队的经验,首先要把十三军搞好,这一炮打响了,就会影响十四军,鼓励十五军。⒅经他批准,中革军委从红军中选派了一些有改造旧军队经验和出国留过学的干部刘伯坚、左权、宋任穷、朱良才、程子华、朱瑞、唐天际、赖传珠等到红五军团工作,并任命刘伯坚为红五军团政治部主任。
毛泽东十分重视发展红五军团中原有的进步军官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批准董振堂入党。当董振堂得知被批准入党时,将三千多元私人积蓄全部交给党。军政委何长工把这件事报告给毛泽东。毛泽东说:不要全交嘛,寄些给家里,留一点自己用。董振堂坚持全交,说:“革命了,个人的一切都交给党,还要钱干什么?”毛泽东还找在宁都起义中起了积极作用的军官季振同、苏进、卢寿椿谈话,详细了解情况,批准他们三人入党。卢寿椿随后担任了红五军团第十五军第四十三师师长,苏进担任第十五军第四十四师师长。
毛泽东十分重视采取一般士兵容易接受的形式对红五军团官兵进行教育。他派文艺演出队到红五军团中去演出,并对演出队的负责人李伯钊、钱壮飞、胡底说:要稳定他们的政治情绪,他们过去是为军阀打仗,现在是要为苏维埃而奋斗。过去当白军,现在是当红军,要想尽各种办法向他们宣传过去是为谁牺牲,为谁送命。李伯钊等按照这个主题,编了一个《为谁牺牲》的戏,反映当时国民党军队士兵的悲惨遭遇,在红五军团各军演出后收到了很好效果。
关于宁都起义和红五军团的建设,周恩来一九四三年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说过:“宁暴时毛泽东领导争取五军团干部。”⒅从红五军团后来参加历次战役时在战场上的表现来看,充分证明对这支部队的教育改造工作是非常成功的。
宁都起义胜利和红五军团诞生,极大地增强了红军的力量,红一方面军由第一次反“围剿”时的四万多人发展到六万多人。
宁都起义发生的第二天,原在上海而没有到任的中共苏区中央局书记周恩来在秘密交通护送下进入闽西苏区。同月底,到达瑞金。一九三二年一月上旬,中共苏区中央局会议在瑞金举行,着重讨论中共临时中央提出的要红军攻打江西中心城市的问题。周恩来在到瑞金时曾征求毛泽东对这个问题的意见。毛泽东根据国民党军队固守坚城和红军技术条件不具备等情况,说明红军不能去攻打中心城市。周恩来同意这个意见,致电临时中央,表示进攻中心城市有困难。临时中央复电:原议不变,攻打城市不能动摇;如果不能打下南昌,至少要在抚州、吉安、赣州中选择一个城市攻打。一月九日,临时中央又作出决议认定:“过去正确的不占取大城市的策略,现在是不同了”,要“利用目前顺利的政治与军事的条件,占取一二个重要的中心城市,以开始革命在一省数省的首先胜利”。⒆这次苏区中央局会议就是讨论选择攻打抚州、吉安还是赣州的问题。会上,许多人认为抚州及其周围有朱绍良部十个师,吉安及其周围有陈诚的五个师,在三个城市的比较中只有赣州守军较少,并且同周围其他军队的联系不密切。这样,会议就转到讨论如何打赣州的问题。毛泽东仍不同意打赣州,在发言中提出:赣州是赣南的政治经济中心,是闽粤两省的咽喉,是敌军必守的坚城;它三面环水、城墙高筑、易守难攻,前年三月红四军曾围攻赣州三天,没有结果,只得撤围;现在赣州南北都屯集着国民党重兵,以红军现有力量和技术装备很可能久攻不克,还是以不打为好。即使要打,也只能采取围城打援的战术。但中央局多数成员根据临时中央的指示,主张打赣州。毛泽东又一次成为少数。他再建议可否听听前线指挥员的意见。项英说:在第一次苏维埃代表大会时,我问过彭德怀可不可以打下赣州?彭德怀回答:“赣州守军马(崑)旅估计有六千人,地方靖卫团两千人,共八千人,如有时间,蒋介石又不来增援,是可以打下的。”⒇会议按照多数人意见,决定打赣州。这是苏区中央局执行中央“进攻路线”的第一个军事行动。
一月十日,中革军委发布攻取赣州的训令,任命彭德怀为前敌总指挥。中革军委政治部主任王稼祥等赴前线督战。有人在途中还谈道:打开赣州再和毛泽东算帐。
一月中旬,毛泽东在瑞金叶坪主持召开中共苏区中央局主要成员会议,报告三次反“围剿”的情况和九一八事变后的全国形势。他谈道,日本帝国主义大举侵华势必引起全国的抗日高潮,国内阶级关系必将发生变化。中央代表团有的成员却指责说:“日本占领东北主要是为了进攻苏联,不作此估计就是右倾机会主义”,“我们必须提出武装保卫苏联”,否则“就是典型的右倾机会主义”。批评的来势很猛,毛泽东沉默,一言不发,使会议记录员无法再往下记。会议在中途更换主持人。(21)毛泽东的处境越来越困难了。
会后不久,他就向苏区中央局请病假休养。中央局同意他的请求,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的工作暂由项英负责。一月下旬,毛泽东带着警卫班到瑞金城郊的东华山古庙休养。但两件大事仍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一件是日本军国主义在继续扩大对中国国土的践踏,一件是几万红军攻打赣州的安危。
上东华山后没有几天,毛泽东就从报上看到一月二十八日日本军队突然进攻上海和上海军民奋起抗战的消息。他抱病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起草了《对日战争宣言》,写道:“日本帝国主义,自去年‘九一八’以武力强占中国东北三省后,继续用海陆空军占领上海嘉定各地,侵扰沿海沿长江各埠,用飞机大炮屠杀中国人民,焚烧中国房屋,在东北及淞沪等地,被损害的不可数计,这种屠杀与摧残,现在仍在继续发展。”宣言指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特正式宣布对日战争,领导全中国工农红军和广大被压迫民众,以民族革命战争,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反对一切帝国主义瓜分中国,以求中华民族彻底的解放和独立。”(22)这个宣言仍没有提“武装保卫苏联”的口号,所以拖到四月十五日才得以在《红色中华》报上发表。
上东华山后,他更关心的是红军攻打赣州的作战情况。三月上旬的一天早晨,细雨蒙蒙,项英骑马从瑞金赶到东华山,告诉毛泽东赣州前线战事失利,红军已处在腹背受敌的境地,并把前线发来的急电交给他。中革军委的急电请毛泽东暂停休养,赶赴前线参加决策。毛泽东立刻带着警卫班下山,冒着风雨赶回瑞金,复电前线指挥部,提议大胆起用起义才两个月、原来被作为预备队的红五军团,以解红三军团之围。当晚,他又从瑞金出发,日夜兼程,赶到赣县江口前线指挥部。朱德告诉毛泽东:按照你的意见,已把预备队红五军团拉上来,在红四军支援下,使红三军团脱出险境。
中央红军这次攻打赣州历时三十三天,城未攻下,伤亡达三千多人。毛泽东到前线指挥部后,经过调查,提议苏区中央局在前线召开会议,讨论打赣州的经验教训和红军下一步的行动方针。三月中旬,苏区中央局扩大会议在赣县江口举行。毛泽东在会上指出攻打赣州是错误的,主张红军主力向敌人力量比较薄弱、党和群众基础较好、地势有利的赣东北发展。他这种主张,是要转入外线的进攻作战,以“出击求巩固”。但另一些人仍认为,红军攻打赣州是依据中央和中央局的决议,在政治上是正确的;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虽从赣州撤围,并不是不再打赣州了;红军还是要执行中央的“进攻路线”,要夺取中心城市的,主张红军开到湖南去。会议否决了毛泽东的意见,也没有把部队开到湖南去,决定红军主力“夹赣江而下”,向北发展,相机夺取赣江流域的中心城市或较大城市;以红一、红五军团组成中路军,以红三军团、红十六军等组成西路军,分别作战;毛泽东以临时中央政府主席和中革军委委员身分率中路军北上。朱德一九六四年二月九日曾赋诗《经闽西感怀》,对毛泽东这次意见遭受否决表示惋惜:“不听仙人指,寻求武夷巅。越过仙霞岭,早登天台山。赣闽成一片,直到杭州湾。出击求巩固,灭敌在此间。”朱德在注释中说明:“这首诗第一句以下各句,都是毛主席当时的指示精神”,“但这一正确主张,未被采纳”。
当时,福建是国民党军事力量的薄弱环节,除张贞的第四十九师外都是地方保安部队。闽西的红十二军刚占领了上杭、武平两县,守城的地方部队被击溃后退往广东。毛泽东依据闽西敌情发生的变化,主张中路军改变行动方向,转向闽西。他在率领红一军团北上宁都集中的途中,向军团领导人林彪和聂荣臻阐述中路军向闽西发展的主张,并得到他们的赞同。林、聂在三月二十一日向中革军委报告:“行动问题,我们完全同意毛主席意见。日前粤方开始派兵入闽赣讨赤情形下,更应采毛主席意见。”(24)红一军团随即进抵闽西长汀待命。
三月二十七日和二十八日,周恩来在瑞金主持召开苏区中央局会议讨论这个问题,决定将中路军改称东路军,同意由毛泽东以中央政府主席身分率领东路军攻打闽西的龙岩,并向东南方向发展。这对毛泽东是一个很大的支持。
会后,毛泽东赶到长汀。他向红一军团团以上干部作东征动员时,指出:我们的新任务,是经闽西向闽南方向发展。应该看到我们中央根据地沿赣江向北没有多少发展余地,国民党“剿共”的大本营就设在南昌。如果向西发展,有赣江梗阻,大部队往返不方便。如向南发展,必然会和广东部队的主力顶牛。只有向东发展最为有利,一来有闽西老根据地作依托,二来闽南还有广阔的发展余地,是一个最好的发展方向。因此,中央局决定由我带领东路军,打到外线去,打到闽南去,发展根据地,扩大红军的政治影响,并获得物资补给。(25)
在长汀进一步了解福建境内情况后,毛泽东在三十日又致电苏区中央局书记周恩来,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远离根据地,“直下漳州”。电文说:“恩来同志:(一)电悉。政治上必须直下漳泉,方能调动敌人,求得战争,展开时局。若置于龙岩附近筹款,仍是保守局面,下文很不好做。(二)据调查,漳州难守易攻,故我一军团及七师不论在龙岩打得着张贞与否,均拟直下漳州。(三)粤敌从大埔到龙岩胁我后路只须五天;五军团从信丰到龙岩须十五天,故若待已知粤敌入闽,然后调动,必迟不及。(四)一军团已开至汀东之新桥休息,以乱敌探耳目,候七师取齐,即先向东行。五军团可随后入闽,但至迟四月二十日须到达龙岩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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