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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无双(完) 作者:希尔维亚-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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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女脸一红:“这叫儿媳如何说的出口。”
“贵妃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一旁看在眼里,心中约摸了然。
能让曾女如此扭捏,除了她夫君元翎,还有何事。他夫妻二人新婚不过三月,元翎就外调永州,于她实在是个牵挂。皇后自己不响,怂恿曾妃求告我,恐怕内心也是盼着这唯一的儿子能回盛天罢。只是,此中内情,她们居然不知,还来求我这事由。我在元冕面前,莫说替元翎求情,就是提到元翎二字,元冕大概就要不悦。
“臣媳有一事,实在难以启齿,可是心中又难以放下,今日斗胆说出,恳请贵妃娘娘为臣媳做主。”曾妃难得娇娇怯怯。
“曾妃但说无妨。”我客气。
“月前,父皇降下圣旨,命太子远赴永州任知州,臣媳暗想,这突发调动,定是元翎有事触怒父皇,所以招致,因此今日赧颜向娘娘求告,娘娘可愿为太子在父皇面前求情开脱。”
她说完,竟是跪下一拜。
“曾妃请起。”我先道,又装成略作思量一会,才道:
“太子外调乃属朝廷政事,我等妇人原也不该过问。不过太子妃请放心,陛下此为自有考量,未必是惩戒太子。太子日后要当大任,此番外放地方历练,有益无害,太子妃倒也不必太执著于儿女私情。适当时候,陛下自会令太子回宫。”
一番话说完,婆媳二人面色均不好看。无论我说得多么委婉,他们自知这是回绝之意。曾女至多失望,皇后就不知要往何处歪想了。
“太子妃如真的不放心,我日后若有适当机会,便去劝劝陛下,这总可以罢。”空头允诺,只好作出。
气氛这才稍稍松驰,大家挂起笑颜,开宴。
只是,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必有一日这皇后要得知真相。母鸟护雏,迁怒于我,也是难免。
夜里回到远颐宫,远远便看到宫门口站了许多御前侍从、黄门、宫娥。
元冕来了么。
自那晚起,已有近二十日未再见到他了。
无暇多想,赶紧先入殿。
他正站在外殿中央,背对大门。
“锦绣恭请陛下圣安。”走到离他尚远,便立定。
他回身,看到我,也不笑,只若无其事问一句:
“从仪凤宫回来罢。”
“是。”
“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还好。”
接下来便相对无语。
隔了很久,他最终说:
“今晚就不扰你了,好好休息罢。”
说完,便走了出去。
外面响起王德承德高喊:“圣上起驾——”
渐渐,两列宫灯悠荡着隐没在暗夜中。
我倚在宫门口,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第二日上午,我坐在远颐宫书房中临字。没写几笔,流朱来报,说是李婕妤前来请安。
心中有些厌烦,笔一丢,走到外殿。
那妇人这次又是领了她的皇六子元翊一同前来。
“臣妾李冰如给贵妃娘娘请安。”
“儿臣元翊给贵妃娘娘请安。”
母子跪在地上。
“平身罢。”
命流朱给他们张罗坐下。
婕妤开口道:“昨晚贺宴,人多口杂,臣妾也无机会好好给娘娘道个喜,心里实在不安,今日特地前来给娘娘请安。”
“婕妤殷情,我心领了。我倒不是个讲虚礼的人,日后婕妤不必如此客套讲究。”
李氏听出我冷淡之意,却是牢坐席上,并无离意。又东拉西扯宫中琐事,顺带奉承于我。
正心想这如何托个说辞逼这母子去了,外头便已响起传禀:
“皇帝陛下驾到——”
元冕大步走入,看到李氏母子,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在这儿。”
李氏乍然得见皇帝,又惊又喜。元翊也是立刻乖巧上前,给他父皇磕头。
“儿臣叩见父皇。”
元冕应了一声,便问:
“翊儿最近学业如何,怎么今日不去学书,却来了这里。”
李氏忙替他回答:
“陶性馆的师傅章琦山常夸翊儿好学敏思,今日是例常假日,臣妾才带他来拜见贵妃娘娘的。”
元冕点头:“翊儿倒确实是几个孩子中较聪颖的一个,不过如此便更要勤读圣贤书,修德养性,别落了旁门左道去。”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近日儿臣按章先生布置,写了几篇文章,父皇若得暇,请来母妃宫中指点儿子一二。”元翊恭恭敬敬说道。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对他刮目相看。这十岁余的小儿,居然能够不动声色为其母邀宠,倒不是个简单人物。
元冕点点头:“朕会抽空。今日你们先回去吧。”
二人告退。
“今日陛下怎会有空,朝中无甚大事要理?”我问元冕。
他惯来白日皆在含雍殿理政,极少会到后宫。
“事情也是有些的,只是先来看看你,怕你一人在此发闷。”
我迎向他看我的目光:“我是深宫中长大之人,早已习惯,自有消遣之法,又怎会闷。”
他静默。
我也知他好意,不愿再逆他。
“刚才写了几个大字,是要给我那书房起号,陛下可愿过来瞧瞧。”
他转有欣然之情:“好极。”
到了书房,我写之字正敞铺于书案。
元冕上前。
“网师?”他念出来。
“是,这书房馆号我便叫它网师,”我诚心实意看住他双眸:“网师,渔父,意境上佳,只求相忘于江湖,淡看孤鸿明灭。”
为了我与皇兄之事,他心中对我必有芥蒂。如今许是不舍我美色,留我在身边,我若不化开他心结,究竟还是危险。今日就是特意选了这网师二字,写给他看。这一招,不知是否有用。
四目相视,良久,他开口:
“你有这份心意,倒也不错。只是,”他停下来,走前几步靠近我:“我也不要你独钓江雪,拒人于千里之外。”
说完,他环臂紧紧拥住我。
转眼已是六月。
簟枕邀凉,琴书换日,睡馀无力。
可惜,这宫闱生活若真似古井无波,岂不乏味。
自从册妃,我便受专房之宠,圣眷恩浓。朝廷内外,口诛笔伐,直谏元冕要雨露均分。其中叫嚣最凶,便是郑亮畴、郑作霖之流,甚至诬我狐媚妖孽,蛊惑君心。
而我,在元冕面前不计前嫌,力荐郑亮畴顶替内阁郭尚先告老后之宰辅职缺,外加郑作霖也被擢升。
朝中澜平,皇后又生一计。三年一度,宫廷选秀,这一回是隆重操办。以往秀女出身,仅限氏族豪门,亲贵公辅,今次变成不问出身,只求淑德仪容,遍选天下良姝。
观颜,问礼,考书,授仪,层层筛选,终于选了二千又三百美人,充入后宫。这其中,排次前三百的美人,又要再经皇后及贵、德、贤三妃亲自面试,再精选五十人荐于元冕。
这日早晨,仪凤宫常侍杜鹃便来相请。
“奴婢请贵妃娘娘金安。慈安殿中秀女甄选已准备就绪,皇后娘娘命奴婢前来知会贵妃娘娘一声。”
“我这便去。”
头梳望仙髻,身着金玉羽衣百褶绣裙,伶俐侍女尾随身后,施施然踏出远颐宫门。
第十一章
入了慈安殿,皇后及德妃贤妃均已到场。
见了我,二妃立即站起,我向皇后行礼后,再与二人互相问安。
“妹妹今日打扮如此脱俗,难道是要给那些新进秀女来个下马威?”皇后笑着开口。
“哪里,只是今日天气溽热,穿戴玉片羽衣贪图凉快罢了。”我闲闲说道。
“宫中美人已是众多,何必又要大张旗鼓广采佳丽。”德妃抱怨。
皇后瞪她一眼:
“宫中美女虽多,可品行俱佳,德礼双修的却少之又少。这回便要挑些惠质兰心的贞淑秀女出来。”
这话明里把德妃死死噎住,可皇后双眼却睨向我。
走过去坐下。
立即有太监上前:“启禀皇后娘娘,待选秀女已候在偏殿。”
皇后点点头:“这三百秀女也要看上半天,就早些开始罢。十人一组,依次入来。”
太监领命而下。
片刻,一列少女娉娉婷婷鱼贯走来。细一看,端的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不同凡品。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祝娘娘千秋万安,福祉绵延。”齐齐跪倒,娇声一片。
“平身。”皇后威严十足。
众女站起后,便由领队太监唱名。一俟上位者点中,再立出队伍,自报姓名、籍贯、世系、家门。
我懒得一一评审,只自顾在那喝喝香茶,望望窗景。
“那个穿葱绿衫子的倒是不错。”贤妃兰指点向一女。
立刻有太监传过去,那女子站前一步。
“奴婢明秋月,宋州人氏,前殿中省尚书辇局直长明辽思长女。”
“好好,果然是大家闺秀,气质与别不同。”贤妃为自己眼光得意。
“贤妃喜欢,那你们俩认为呢?”皇后问。
“我也觉着不错。”德妃附和。
“你们拿主意罢。”看也未看一眼。
皇后问她:“你在家中可曾认字学书?”
女子细声细气对曰:“学过《女则》、《列女传》。”
于是皇后朱笔在名册上圈了一下。
又换一列秀女。
皇后点中一人。
“奴婢石婉,上平人氏,故绛州司士参军石络禾次女。”
心中一动,去看那女。樱唇桃腮,清丽可人。再去看皇后,却在皱眉。
“是个南方上平女子,贵妃同乡呐。”她看着我。
那石婉闻言,竟也是大胆抬头,向我看来,随即眼中显出讶异神色。
我面无表情说一句:“上平素以盛产美女闻名。”
皇后立刻道:“可惜此女美则美矣,却太过妖媚,瞧她那双猫眼,着实不安分。”说的那女子立刻低下头去。
这意思就是落选了,我也不多说。帝王之家,庭院深深,落花春去只等闲,比翼连枝难当愿。石婉若得荐,未必幸事,倒不如做个宫女,三五年后出宫配个简单人家。
又是看了数拨秀女,挑了几十人,多数是北方籍贯,南面女子只在少数。
坐在位中耽久了,只觉无聊,就欠瞌睡了。
那三人又是挑中了一个,正在评头论足。
“此女很是身材高挑。想来宫中就数贵妃身材颀长,今日此女倒是不相上下。”
德妃一番评论。这些女子中凡具有能与我相较高下之特色的,几乎全部中选。
“奴婢不愿入宫,望皇后娘娘成全。”一句话如金石之声把我注意力唤醒。再看看那后妃三人,也是吃惊不小。
皇后转而怒道:“放肆,入不入宫也由得你说的么。”
那女子宽眉广额,仪态大方,此刻她脊背挺直,目光炯炯。
“奴婢非但求皇后放奴婢出宫,更求皇后放这众多新选秀女一条生路。”她略换口气,未等皇后斥她,便又开口:“内闱之中,贵妃独冠后宫,粉黛失色。我等庸脂,没入宫中,只凭添宫怨,催老红颜,这又何苦来哉。皇后仁心,请赐我等生路。”说罢一跪到底。
我暗叹息,选秀之事,皇后一手操办,此女如此一说等于直骂皇后,实在不智。可惜了这一身勇气硬骨。
果然,皇后大怒:“这贱人胡言乱语,给我拖出去杖毙。”
左右立刻有人上前,架了那女子出去。那女子并不呼喊求饶,只冷冷任人为之,似是早有准备如此下场。她倒是真看透世事,宁求一死,也不入宫。
“且慢。”如此女子,令人相惜,使我起意救她一命。
“你是何方人氏,姓名籍贯报上来。”
“奴婢钟悠然,盛天人氏,都统太尉钟修远幼妹。”
竟然是钟修远之妹。
转向皇后:“皇后请三思,此女乃朝廷肱骨大臣家妹,妄意杀之,恐欠妥当。”
皇后犹自恨恨,不肯轻饶。
“算是卖我一个薄面罢,皇后。”
皇后立刻若有所思盯住我:“真叫人吃惊,这贱人怎的有本事让贵妃妹妹替她求情,莫非妹妹与钟修远颇有渊源?”
脸立刻板起:“皇后慎言。我只一心为圣上着想,妄杀忠良之妹,徒增君臣隔阂,是为不智。”
入宫以来,一直不曾犯她河水,今日是首次强硬对她。
皇后表面立时软下:“也罢,妹妹有理,就饶过这条贱命。只是该如何处置她呢。”
“皇后若无意见,就让钟悠然到远颐宫使唤罢。”
观赏美女整一日,眼睛都要长茧。终于挨到五十佳丽挑选齐全,已是夕阳西下。
回到远颐宫,元冕已在。
“今日我倒落的比陛下还累了,挑秀女挑花了眼。”轻嘲。
“皇后此番是做得有些过了。”元冕面带歉意。
他以为我含酸么。
“甄选五十娇姝,陛下何时去看看。”淡淡笑。
元冕一脸认真问我:“可有比你更美的?”
我静了一会。
“没有。”
“那不就成了,见过妘锦绣的人还会把其他女子放入眼中么。”他伸手揽住我,仔细端详。
“轻若鹅毛,娇如柳絮,瘦似梨花。锦绣你太单薄,如何为朕诞下麟儿。”
心中触动。素来不喜小儿,也就命定不会有所出罢。所谓母以子贵的说法,我并不十分在意。
嘴上却道:“是我福薄了罢,每回见到翊儿那乖巧孩子,总是眼热呢。”
元冕闻言挑眉:“你喜欢翊儿这孩子么。”
“他也算是陛下膝下众子中较有灵气的一个了,日后必是不容小觑。”
彼时前殿中尚侍立着众多宫娥太监,我俩对话定是一字不漏被他们听去。
元冕大笑:“原来你喜爱机敏玲珑的小儿,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多作努力,锦绣,你我的孩儿定会是慧黠聪颖,无人匹敌的。”
脸上笑着附和他,心中却有点滴酸涩。时至今日,元冕对我不可谓全无真心,我却还在悄悄算计。只是,并非我无情,而是我二人实在位置不对等,他强我弱,任何人只需搅动他心事,我妘氏可能就会被轻易抹煞。怕了这前半生的沉沉浮浮,急切要巩固自己堡垒,我,别无良择。
第二日一早,送元冕去早朝后,才把钟悠然叫来说话。
小姑娘被领到我面前,反而有些忐忑不安,不似昨日镇定刚强。莫非我名声竟如此之差,令她害怕。
“姑娘就暂时委屈在我这里当个差罢。虽说将门闺秀充作仆役并不适宜,可这样皇后才没法为难你。等过些日子,风波淡了,我自会送你出宫回府。”与她说清楚我的打算。
钟悠然听了,立刻泪光莹莹,嗵的一声跪到地下。
“娘娘救命大恩,悠然无以回报,只求长留娘娘身边,充当牛马。”
我淡笑摇首:
“姑娘此言差矣,我就是看姑娘身有傲骨,不愿屈就宫中,这才出手相救,为的是能让姑娘一尝所愿,重获自由。若你为求报恩,留在宫中,岂不令我心血白费。”
钟悠然听了只重重三叩首。
“你快起来罢。”我叹口气。
钟悠然站起,退下之前,犹豫一下,又道:“娘娘请恕悠然出言莽撞,但许多传闻都诬娘娘冷情冷心,悠然如今却始信哥哥所言,娘娘只是一片玉壶冰心为世人所曲解而已。”
钟修远会这样看待我么。他行军打仗,深谋远虑,目光犀利,可看人,未必准罢。
天气一日更热一日,但七月十一的仪凤宫却是凉意袭人。
这日,是皇后诞辰,用作群宴宾客的仪凤宫,到处置放了从深层地底挖出的年冬雪藏巨冰,凉气丝丝,白烟隐隐。
发妻生日,元冕自然要到场,只是今日这位座排次却有了玄机。
以往正宴,总是帝后并坐中央首席,可这次,元冕龙座仍在至中,两旁却放了两张席毡。一个位置自然是皇后所属,另一个位置却是由我来坐。
自然,如无元冕授意,绝没人敢冒如此之大不韪。而这令皇后抑郁心伤的举措,缘自我对元冕的一句戏言。
我说,每次在人前,看到你与皇后相携,出双入对,心中真是醋涛涌动呢。
元冕当时只笑得狠狠吻上我,几日后,便有了寿筵上如此安排。皇后一桩喜事,却令她愁云惨淡。
幸而元翎从永州赶回来与其母团聚一日,才使皇后稍稍宽慰。
一般宫中聚会宴席,未成年皇子皇女是概不出席的,我这次却特意嘱了李婕妤将元翊带在身边,说是凑个热闹。
“翎儿,永州之任你做得如何?”还未开筵,元冕先把太子召来询问。
元翎站在靠近皇后一侧,垂目低头。
“今春永州旱,儿臣宽其逋负之半。开仓赈饥,仍命贷贫民种。亦以是日免去年被水旱路分租税。至今灾情少缓。”
元冕颔首:“此事朕已得报书,你还做得不错。但要记得自身俭敛。大凡资用,当务节省,如其有馀,以周黎民,勿妄费也。”
“儿臣遵旨。”
说了这些,元冕才对皇后道:“开筵罢。”
酒过三巡,醺乐方兴,元冕将元翊从席间叫出。
“翊儿,你贵妃庶母向来对你颇为赏识,今日特地破例命你母亲带你赴宴。嫡母华诞,你便当好好表现一番,不负贵妃厚爱才是。”
那少年今日一身正式皇子礼服,硃组缨,犀簪导。青纩珫耳,绀衣纁裳。加之天生少年老成,仪态沉稳,立在殿中,甚有气势。听他父皇这一说,他只思忖片刻,便躬身行礼领命。
“今日母后千秋,儿臣理当功颂祝贺,便和节吟唱短歌一曲,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罢,底下立刻有侍从送来竹节一副,交到他手中。
击节声声,少年清越激昂的嗓音响起:
“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
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交赤松,及羡门,受要秘道爱精神。
食芝英,饮醴泉,柱杖桂枝佩秋兰。
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欻翩翩。
景未移,行数千,寿如南山不忘愆。”
我听着,微微露出笑容,这个小儿的确资质不错。随堂被点,即兴发挥,能有如此应对,在十余岁少年中,实属凤毛麟角。
正想着,却感到二束灼热目光射在脸上。顺着望回,却是元翎。心里一紧,立刻敛住笑容。
“好好,翊儿果然机敏明理,这首前朝武帝的短歌,用在此时此处,确实贴切吉祥。”元冕满意。
皇后见势,也立刻道:“翊儿如此乖巧,本宫要好好嘉奖,就赐乌木红珊笔架一座,白玉笔领一双。”
元冕笑着点头,又转对我说:
“你不是向来对翊儿投以青眼么,今日他表现出色,你也该有所表示罢。”
我回他一笑,才看向元翊。
“我倒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珍宝,恰好手头有一卷已故书法大家宋凌云的《通鉴?卷一九三》的手抄珍本,便送与了你,勉你学业罢。”
少年面有喜色,跪下,朗声叩谢:“儿臣跪谢母后母妃恩赏。”
再看他母亲李婕妤,更是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陛下,乘着今日高兴,臣妾也有一份礼物要献给陛下。”皇后开始出击。
“哦,是么,说来今日皇后是寿星,才有收礼,怎么朕也有礼物可拿么。”元冕随意笑道。
皇后兴致勃勃:“今年选秀,佳女颇多,臣妾特地又细选了五十上乘者,要向陛下推荐。可惜陛下公务繁忙,一直无暇关注,”说到这里,皇后迅速闪了我一眼:“今日恰是良机,陛下可愿面见一番?”
元冕依旧维持笑意:“见上一见也好。”
皇后得了令牌,即刻差遣她身边太监。一会,燕瘦环肥五十美女便亮丽登场。显然过了这些时日,那群女子已得了不少调教,个个举止优雅,仪态万方。
元冕转头哂笑看我。
“陛下意下如何。”皇后急急唤回元冕。
“自然都是不错。不枉我泱泱大齐,物博人众。”元冕轻描淡写。
皇后自有不甘:“这众多佳人中,才艺不凡者良多,请陛下品赏。”
“今日天色也已不早,就免了罢。”元冕稍有不耐。
“那陛下可要挑其中优秀者赏个封号?”
“此事容后再议,”元冕已完全失却笑容:“朕知道皇后此番大举新录了二千多女入宫。只是宫中阴气已盛,不宜再添新人。朕不愿推却皇后好意,那就由皇后做主,将宫中旧老宫人出放两千罢。”
这话说得不响,除我之外,周围应无太多人听到,元冕也算没有当众拂了皇后脸面。可皇后看了我一眼,脸色已是涨得发紫。
“今日就到此为止罢,朕也乏了。”元冕站起身:“翎儿,随朕到偏殿去。”
众人跪下恭送元冕,他走了几步,又走回我面前,有丝调笑意味轻声说:“你在远颐等朕。”
我敛容回答:“陛下不是说乏了么,那就该好好歇息。”
他有些气恼的笑道:“真是不解风情。”
退席期间,被李婕妤拖住,叙了几句,耽了一会,所以前脚刚回远颐宫,元冕后脚也就到了。
悄悄观察元冕面色,也看不出所以然。他父子二人,不知谈什么。
稍稍说了会闲话,听到外面已是起更,便去内寝。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元冕笑看着我,手滑上我手臂。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风来暗香满。锦绣,朕可不能放过你。”
脸上安静绽出微笑,拨开他手,为他更衣。
锦衾丝被,柔然荡漾。虽是伏暑,却也夜凉如水。
满心疮痍,也有暂时麻痹,不觉疼痛的时刻。可惜,这样忘我的愉悦,毕竟海市蜃楼,桃源仙境。
“锦绣。”
很久以后,我以为他早已熟睡,就连我自己,也是思绪朦胧。
“你今日赠与翊儿《通鉴》,可有深意?”
他说的低沉模糊,几似梦言,我却立刻清醒。
“你说什么。”作出懵懂状。
“《通鉴?一九三》记载的是贞观之治,帝王必修。”
“整部《资治通鉴》不都是借古鉴今的么。”我冷冷。
“你没有什么特殊意思就好,”他翻身面向我,伸手搂住我身体:“皇后虽悍妒,但有朕在,你不必担心什么。”
他温柔把我拢到胸前。温暖前方,是他沉沉心跳,可我的心,却在疼痛。
多想把他话当真,从此倚荫乘凉,不再劳累心神。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过了一日,稀客登门。
泉露宫贤妃带了她的亲子前来拜访。
“贤妃今日好兴致,怎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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