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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IV-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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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任厅长,发人深省啊!不错,杜志忠是长征同志一手提拔的,之所以在两任厅长倒掉后,赵长征很高调安排杜志忠任交通厅厅长,就是希望他能不辜负组织对他的期望,在省交通厅筑起一道反腐倡廉的铜墙铁壁,想不到他还是步了前两任的后尘。怪不得哲学家霍布士说,‘水在自由时,必然流下山岗’,绝对的权力就是绝对的自由啊。眼下各地市领导的中心工作,一是市政建设,二是修路架桥,这两项都是出政绩的事,拿修路来说,全省十八个中心城市迟早都要通高速公路,但是谁先通,谁后通,就关系到各地市领导的政绩了。所以,这些地市的书记、市长都来拜访交通厅长,争取项目。我听说,杜志忠下到各地市,都是书记、市长亲自接待,住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杜志忠上任不久,就将老婆从高速公路管理局调任一家工程建设公司任董事长,专门从交通厅承揽工程业务,然后转包、分包,从中渔利。”夏闻天插嘴说:“林书记,这两年杜志忠可是全省廉政模范啊,在去年的全省廉政工作会议上,刘光大在会上还夸他下基层返回时,每次都要打开汽车后备箱检查一下,拒绝捎带任何礼品。杜志忠也在大会上发言,‘要让廉政建设,在清江省的所有公路上,向四面八方不停地延伸,不停地飞驰……’”还没等夏闻天说完,薪泽金扑哧一笑说:“夏书记,你也不想一想,能放在后备箱里的礼品,会是什么值钱东西?送他一条钻石项链,他会放进后备箱里吗?”杜志忠是我送上飞机后,一下飞机就被双规了,因此,杜志忠一案一直牵动着我的心,好几次在梦中都梦见自己和杜志忠一起被双规了,怪不得笛卡尔认为,“梦这东西好像画家,带给我们实际事物的写照”,他还认为“难保没有一个既神通广大又狡猾欺诈的恶魔,用尽它的技巧聪明来蒙骗我。假使真有这样的恶魔,说不定我所见的一切事物不过是错觉,恶魔就是利用这种错觉当作陷阱,来骗取我的信任。”毫无疑问,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这么个恶魔,只是有人不经意地将恶魔的瓶盖打开了,有人还没有发现那个装恶魔的瓶子。好在我看过《一千零一夜》,深知那个恶魔的瓶子碰不得,其实我也打开过瓶盖,并像渔夫一样放出了恶魔,只不过,我又及时将恶魔骗回到瓶子里,并且紧紧盖上了瓶盖。

星期三。多云。自从在黑水河上拦了一道大坝搞发电以来,东州市政府甚至清江省政府不得不采取多种举措,来应对黑水河库区潜在的地质灾害。从历史到现实,地质灾害几乎与黑水河库区所在地如影随形。仅一九八二年以来,库区已经发生滑坡、崩塌、泥石流多达七十多处,规模最大的四十余处,共致死四百余人,并造成严重经济损失。黑水河蓄水后,由于干流水位每年在汛期和枯水期都有大幅度涨落,水位急剧上升或下降,很容易导致一些老的崩塌滑坡体复发,会软化土石,抬升坡脚,并增加坡体负重,从而诱发滑坡的发生。特别是两岸居民迁徙到更高海拔地区之后,一些古滑坡带可能会重新复活,新的滑坡也可能会被引发。黑水河库区有的地质条件复杂程度世界罕见,数千年来人类活动所造成的破坏可观,加上前期研究大多围绕着大坝本身的安全而进行,库区地质灾害对周边居民以及环境的影响,仍然有着太多的未知数。特别是位于滑坡体中心地段的万寿县,其中心地段上建有二十万平方米的房屋,常住人口有五千多,流动人口高达三五万人,一旦滑进黑水河,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梁市长作为黑水河库区东州地质灾害防治指挥部总指挥,年年都要进京化缘,申请地质灾害防治资金。今天的防治资金迟迟没有划拨到位,梁市长心急如焚,他几次进京拜见国部长,国部长都让再等等。弄得梁市长如坠 五里雾中,就连我这个“跑部钱进”的高手,也没把准国部长的脉。为了稳妥起见,此次进京拜见国部长,梁市长带上了民营企业家王祥瑞。这几年王祥瑞可是东州城内众口腾喧的人物,他经营的永盛集团生意做的是顺风顺水,与王祥瑞在京城砸大钱、送大礼,大规模、全方位地交结京城大员们有直接关系,王祥瑞原本是皇县农民,开矿起家,被贾宝玉称为“禄蠹”的须眉浊物肯降尊舒贵跟一个满口方言土得掉渣的乡巴佬称兄道弟,就因为他有大把大把的钞票。都说驻京办是中国肌体上的毒瘤,其实与京城太子党们、公主们、夫人们到七大姑八大姨乃至秘书司机们扯上关系的,何止驻京办主任?说句实在话,驻京办主任不过是跑龙套的。梁市长是在北京花园中餐厅宴请国部长的,为了讨国部长的欢心,我特意让北京花园总经理朱明丽高薪聘请了一个专门善做国部长家乡菜的厨子,国部长的家乡在上海农村,我通过他家的保姆打听到,国部长爱吃母亲做的上海名小吃“熏蛋”,由于母亲去世多年,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熏蛋”了。因为“熏蛋”这个曾经的上海名小吃早就在上海大部分的老饭店中销声匿迹了。为了学习老上海菜,我们请的这位厨师曾经遍访过上海老饭店退休的老厨师长,学习了一百多道真正的老上海名菜,其中就包括国部长爱吃的“熏蛋”。这道菜一上桌,国部长眼圈就有些湿润,我估计这道菜引起了国部长的思母之情,梁市长示意国部长品尝,国部长像品钻石似的将蛋放入口中,闭着眼咀嚼起来,我借机尝了一口,蛋入口中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鱼子酱迸射出的酱汁和嫩嫩的蛋黄交相在口中流转,可谓是回味无穷。这时国部长放下筷子颇为感慨地说:“梁市长,自从家母过世后,十几年没有吃过‘熏蛋‘了,这道菜一下子把我带回了家乡啊。”王祥瑞满脸堆笑地插话说:“国部长,听口气你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乡了。”国部长显得有些惭愧地说:“是啊,是啊,官做到省部级,也不曾为家乡做过什么贡献,无颜见江东父老啊!”王祥瑞不失时机地说:“国部长,咱为家乡把贡献做了,不就有颜见江东父老了吗。”王祥瑞特意用了一个“咱”字,一下子拉近了与国部长之间的距离。国部长长叹了一声说:“对啊,为家乡做贡献需要钱啊。”王祥瑞豪爽地说:“国部长,为家乡做贡献是做公益,可以捐款呀,有什么可愁的。”国部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佯装为难地说:“村里找过我,要修一座烈士陵园,只是数目太大啊。”王祥瑞慷慨地说:“国部长,一座烈士陵园能用多少钱,只要您说个数,这笔钱我捐了。”国部长欣慰地拍了拍王祥瑞的肩膀对梁市长说:“老梁,企业家要是都像王老板这样心怀天下就好喽。王老板,这座烈士陵园要一百多万,既然你这么慷慨,我代表家乡父老及烈士家属敬你一杯!”王祥瑞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干了杯中酒,我不失时机地问:“国部长,能为我们讲一讲烈士的英雄事迹吗?”国部长深沉地叹了口气说:“这就要从解放前说起了,当时我父亲和我母亲都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以假夫妻的名义一起潜伏在国民党要害部门,长期的地下对敌斗争让我父亲和我母亲产生了革命爱情,国民党军队大撤退前夕,母亲怀上了我,但是由于斗争需要,组织上决定父亲随国民党军队一起撤往台湾继续潜伏,母亲因为怀着我留了下来,回到家乡参加土改工作,不瞒你们说,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亲,连照片也没有,母亲说,我长得特像我父亲。一晃到了文革,有人说我母亲是台湾特务的家属,没完没了地批斗,最后母亲实在受不住折磨,只好向组织说明了父亲的真实身份,这件事被当作新闻登在了报纸上,结果已经升任国民党将军的父亲暴露了,被执行了死刑。这两年两岸局势越来越好,村委会派人去台湾取回了父亲的骨灰,也是想让烈士英灵魂归故里,我更想让父亲和苦苦等了他几十年的母亲合葬在一起,父亲是名副其实的烈士,村里想借我的力量筹一笔钱修个烈士陵园,好让后代不要忘本,你们知道,我为官一向两袖清风,这一百多万可把我难住了,梁市长,王老板可是为我解了围了,不然我可真无颜见家乡父老了。来,我敬你们一杯,什么也不说,全在酒里里了。”国部长说完一饮而尽。梁市长见与国部长之间的“扣”解开了,非常高兴,他乘胜追击地说:“国部长,马上进入雨季了,强降雨是诱发滑坡的主要原因,特别是万寿县的‘老虎石’地带,关涉数万人的生命财产啊,可是每年部里拨下来的治理经费真是捉襟见肘,这次能不能多给些钱,干脆一次性解决掉这个大隐患。”国部长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说:“老梁啊,你的心情我理解,情况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盘子就是那么大,在申报工程治理项目中,一些市县多报地质灾害防治项目、夸大灾害严重性,以套取中央项目资金,情况复杂呀,不过,黑水河库区的情况不属于这种情况,一直是部里最重视的,你放心,老梁,钱很快就会拨下去,这个数应该够了吧。”说着国部长伸出三个手指头,梁市长当即为国部长斟满了杯中酒,真诚地说:“国部长,您就是黑水河库区老百姓的活菩萨呀!”斯宾诺莎认为,“爱神者不会努力让神回爱他”,今天这一幕则让我发现,爱权者必会努力让权回爱他。莱布尼兹认为,一切事物总得有个充足的理由,这个充足的理由就是神,对于国部长来说,权就是神。不过,“在大热天里当你渴极的时候,喝点凉水可以给你无比的痛快,让你认为以前的口渴固然难受,也值得忍受,因为若不口渴,随后的快活就不会那么大。”正因为如此,我才赞同莱布尼兹的观点,“有些大善与某种恶必然密切关联着”。就犹如诺大的北京城离不开驻京办一样,无论人们怎么看驻京办,驻京办的“小恶”都成就了地方经济发展的“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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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雨。金冉冉的博士学业应该毕业了,这丫头很长时间没和我联系了,发邮件不回,发手机短信也无音讯,我担心她是不是病了,为了摸清情况,我今天去了刘凤云家。因为金冉冉一直把刘凤云当作知心大姐,两个人无话不谈,我想刘大姐一定知晓金冉冉的近况。也不知为什么,明明知晓金冉冉注定是我生命中的一场美梦,犹如贾宝玉心目中的林妹妹一样,但是在我心灵深处就是放不下她。或许是金冉冉平凡之中透着不平凡吧,这种不平凡犹如一团馨香一直笼罩着我,让我时不时有一种“天尽头,何处有香丘”的感慨。说金冉冉不平凡是因为刚认识她时,她竟然因情而有自杀的念头,后来在我的劝导下,大学毕业居然有勇气到刘凤云家做保姆,并因此获得读研究生,然后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当然最让我敬佩的还是她以真爱促使我和衣雪破镜重圆,这个在我心目中一直像一朵小玫瑰似的妹妹,如今已经含苞怒放成美丽的女人了,是不是该有自己的爱情了呢?果然,刘大姐告诉我,冉冉这阵子之所以没联系我,是因为热恋了,一位美国小伙子,她攻读博士学位那所大学的年轻讲师爱上了她,冉冉也深深地爱上了他,由于不好意思告诉我,而一直没和我联系,但是一直和刘大姐商量,刘大姐对冉冉的事了如指掌。我听了之后,既为冉冉祝福,心里又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刘凤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问我相爱的意义是什么?我思虑片刻,斟酌道:“从我和衣雪走过的婚姻路程来看,相爱的意义在于两个人向同一个方向看,而不是互相凝视。”刘凤云听后颇有感慨地说:“是啊,好女人是一种香气,既能感染家庭,也能感染社会。那些不平凡的丈夫只有不平凡的女性才能适应。我一直认为,冉冉是个不平凡的女性,估计他爱上的那位美国小伙子也一定不会平凡。”我恭维地说:“大姐,其实你也是一位不平凡的女性,那么多贪官听了你的名字心惊肉跳,爱尔兰哲学家贝莱克认为,‘一切东西在有黄疸病的人看来都是黄的’,像你这样不平凡的女性在一切腐败分子看来都应该是大雪下的青松。”刘凤云听罢咯咯笑了,然后又绷起脸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咒我呢?”然后又和颜悦色地说:“每个女人在未出嫁前都是一朵骄傲的玫瑰,其实真正懂得爱的女人婚后大多收起了锋芒,为自己的爱人奉献芳香。但就有一些女人不懂得这个道理,讲什么‘夫贵妻荣’,结果为了自己的‘荣’,无原则地成了丈夫的‘贪内助’,像杜志忠的老婆就属于这类女人。将当厅长的丈夫当成了发财致富的摇钱树,结果是丈夫锒铛入狱,她自己也因顶不住压力而畏罪自杀。”我听了这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大姐,你说什么?杜志忠的老婆自杀了,什么时候的事?”刘凤云轻蔑地一笑说:“就今天下午的事,专案组找她谈话后,她回家就吃了一瓶子安眠药。”我心情复杂地自言自语道:“大姐,杜志忠的老婆有严重的抑郁症,到北京看过病,是我给找的大夫。”刘凤云不屑地说:“她赚了那么多昧良心的钱,能不抑郁吗?”从刘凤云家出来,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人在没有当一把手之前大多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当上一把手后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可以自由了,然而,这自由是靠绝对的权力获得的。刘凤云之所以密切关注杜志忠一案,是因为清江省交通厅三任厅长都腐败了,她作为中纪委六室主任,是想深挖一下前腐后继的深层次原因。听刘凤云讲,三任厅长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权力欲望极其旺盛。比如杜志忠常常在省交通厅内部刊物《交通工作》封面上露脸,如果某张封面照片是他与主管副省长一起视察某工地,则照片上的主角一定是他,而非主管副省长,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杜志忠是副省长呢。洛克讲,“求自由的欲望乃是亚当堕落的第一个原因。”尽管罗素认为,“我们不习惯从亚当与夏娃的故事追政治权利的老根”,但洛克认为,“任何政治也不许可绝对自由”,因为“绝对自由观念乃是任何人为所欲为。”目前的问题,现行体制下,一把手很容易获得绝对自由。正因为如此,“人们对臭猫和狐狸有了防护,却甘心被狮子吞噬,甚至可以说以此为安全”,洛克在这里言称的“狮子”是什么?其实就是已经转化成我们的本土宗教的官本位。

星期一。不晴不阴。昨天晚上我接到梁市长的电话,希望我努努力,将永盛牌香烟推为国宴用烟,顿时让我警觉起来,因为外界传言梁市长与永盛集团有牵连,他老婆董舒是永盛集团的挂名董事,我一直不相信这种传言,但是梁市长似乎对永盛集团过于关心了,就不能不让我想到“无风不起浪”这句俗语。同时,梁市长还嘱咐我,星期一上午接一下他老婆和一位叫“慧海”的和尚。梁市长说,慧海是东州市佛教协会副会长,这次去北京是到中国佛教协会办事,还说他老婆这次随慧海进京是到法源寺专门举行皈依仪式的,皈依仪式后,董舒就正式成为佛门俗家弟子了。还跟我大谈了一番佛教治国的道理。他说:“现在社会上有良知的人越来越少了,为什么?就是人人都不知道信什么,没有信仰,人心就迷茫,迷茫就容易乱性,让我说,国家应该提倡信佛,佛教比较文明,教人如何行善积德,不做坏事,信佛的人多了,社会也就和谐了。”挂断电话,细品梁市长的话,觉得有道理,但又似乎不太对劲,至于怎么不太对劲,我也不知道。想到很长时间没去法源寺拜访智善大师了,正好可以借陪董舒和慧海去法源寺之机看望智善大师。今天上午,我亲自开车去首都机场接董舒和慧海,没想到慧海竟然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剃着光头,穿一身和尚常穿的灰色便装,胸前挂了一块巴掌大的玉制弥勒佛,举手投足很稳重,言谈举止也很有点修为,董舒虽贵为市长夫人,但是对慧海却毕恭毕敬的。两个人上车后,慧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一边开车一边问:“慧海师傅这么年轻,出家几年了?”慧海和颜悦色地说:“我毕业于中国佛教学院。”我接着问:“在哪座庙里修为呀?”慧海平和地说:“我在城里由俗家弟子供养。”我一听说还有不在庙里坐禅而由城里的俗家弟子供养的和尚,便好奇地问:“慧海师傅由多少俗家弟子供养啊?”慧海略有些得意地说:“有一千多俗家弟子。”我暗暗吃惊,追问:“这一千多人干什么行当的多?”慧海淡淡一笑说:“大多是公职人员的老婆,有两个常年为我做斋饭的弟子,她们的老公一个是工商所所长,一个是税务所所长。”我越听越觉得新鲜,好趣地问:“这两位女弟子整天伺候你?”慧海毋庸置疑地说:“整天伺候我,一两个月才回一次家。”我讥笑道:“那她们的老公谁伺候?”慧海未回答,董舒插了一句嘴说:“她们的老公巴不得让老婆们供养慧海,这样才能祈求佛祖保佑。由佛祖保佑,他们才能官运亨通,心安理得呀。”梁宇的老婆文化水平不高,就像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不过倒蛮有观音相的。来到中国佛教协会,董舒随慧海去找师兄,接下来可能由慧海的师兄为董舒灌顶、洒圣水,举行皈依仪式,我借机去拜见智善大师。智善师傅一见我便慈眉善目地说:“山是金刚体,水是清净心,波涛平静处,来舟好渡津。能通,久违了!”我与智善寒暄后,求他帮我查一查中国佛学院有没有毕业过慧海这么个学僧,智善打发自己的徒弟到佛学院去查,结果根本没有这个人。智善师傅双手合十提醒我说:“信乃道元功德母啊!能通,‘嗜欲深者天机浅’,藏起来的才是真货,露出来的未必是宝,很多人求佛保佑一个‘顺’字,殊不知下坡路都是很‘顺’的,坠落深渊就更‘顺’了。名利、声色、饮食、衣服、赞誉、供养六大顺境为人生六大毒,沾一个就是死,六毒俱全,岂有生路?”智善师傅的话让我对慧海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不过我一向是不喜欢捅破窗户纸的。皈依了佛门,成了佛门俗家弟子,董舒有了一个法号叫“妙玉”,回北京花园的路上,我一边开车心里一边窃笑,心想,红学家们如果见了此“妙玉”,鼻子都得气歪了。路上接到金伟民的电话,这家伙前两年投资东汽集团,险些让地方保护主义者当作侵吞国家资产的贪污犯抓起来,幸亏时任市长吴东明自杀了,否则金伟民再难踏上大陆。吴东明一死,东汽集团收归国有,金伟民虽然鸡飞蛋打,好在危机消除了,最近他在北京一直在寻找新的投资项目,刚好和北京中关村一家高科技公司谈合作事宜,说有事和我商量,问我晚上是否有空。我说晚上我请市长夫人吃饭,还有一位得道高僧,他听罢非常感兴趣,声称自己前年去了青海省玉树州囊谦县的巴麦寺,拜在桑仁活佛门下为俗家弟子,听说市长夫人也是佛门俗家弟子,非要凑凑热闹,我就答应了。看来晚上这顿饭注定要请斋宴了,这还是北京花园归属东州市驻京办以来的第一顿素宴。休谟认为。哲学里的错误只是荒谬而已,但宗教里的错误却是危险的。在这里“危险的”是个表示因果的词,佛教是讲因果的,但是我和休谟一样,是对因果关系持怀疑的怀疑论者,正因为如此,我同意休谟的观点,“所谓理性的信念这种东西是没有的”,“我们如果相信火使人温暖,或相信水让人精神振作,那无非因为不这样想我们要吃太大的苦头。”由此,“我们不得不抱有信念,但是任何信念都不会依据理性。”然而,晚上的斋宴开席后,我发现无论是“妙玉”、慧海,还是金伟民,骨子里的信念都是理性的,很显然,金伟民是为讨好市长夫人而来的,而“妙玉”抓住金伟民的心理一个劲地劝他做“善事”,口口声声只有做“善事”才能结“善果”,我讨厌他们之间说话不直白,好像个个都得了道一样,便诡谲地问:“嫂子,什么事是‘善事’?”“妙玉”欣慰地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夸我善解人意,然后虔诚地说:“当然是修庙了,修庙免灾啊!慧海师傅正在东州西山修极乐寺,金老板虔诚向佛,何不捐点善款,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善事,对你的企业、家庭都有好处。”我一听就明白了,“妙玉”和慧海唱了一晚上的双簧,目的就是让金伟民捐款修庙,金伟民似乎故意往沟里跳,颇感兴趣地问:“需要多少钱?”慧海平和地说:“还差一百万缺口,金老板要是肯帮忙,这是账号和地址。”金伟民当场拍板说没问题。我对金伟民的举动心知肚明,他是想通过讨好市长夫人,找机会重新杀回东州,谋求梁市长的支持,日后在东州东山再起。尽管我觉得金伟民有点急功近利,但拦是拦不住了,索性只好顺其自然。晚宴结束后,送走三位“菩萨”,我特意给东州市旅游局局长打了个电话,问东州西山上是不是正在建极乐寺,旅游局局长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我一听全明白了。只是挂断手机后,脊梁骨直冒凉气。

星期三。晴。傍晚突然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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