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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III-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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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兴本,你小子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实际上,《红楼梦》的渊源来自于《金瓶梅》,如果不读《金瓶梅》,就不知道《红楼梦》是怎么写出来的。难怪苏曼殊说,论者谓《红楼梦》全脱于《金瓶梅》,乃《金瓶梅》之倒影石,当以是论。”吴东明认同说。
“大哥,苏曼殊是谁,女的吧,长得怎么样?”邱兴本露怯地问。
吴东明一听哈哈大笑,“老弟,这苏曼殊是一百多年前的一个和尚,也是作家、诗人、翻译家。”
邱兴本嬉皮笑脸地说:“大哥,我还以为是哪本书里的女主角呢。”
吴东明就喜欢邱兴本的活宝样,他一边笑一边问:“你小子来不光是和我讨论《肉蒲团》和《金瓶梅》的吧?”
邱兴本连忙谀笑着说:“大哥,这不过年了吗,我特意给你带来了两瓶特制的蝎神酒,祝大哥大嫂过个好年!”
吴东叫接过邱兴本递过来的酒瓶一边把玩一边问:“怎么个特制法儿呀?”
邱兴奉吹嘘道:“大哥,这两瓶酒是我们蝎神集团结合清官秘方刚刚研制出来的新产品,还没上市呢,好不好,喝了你就知道了。”
吴东明满意地把酒放在茶几上。“兴本,大过年的,你小子不会光送给我两瓶酒吧?你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呀?”
邱兴本连忙拿过包装精美的盒子。“大哥,这是我特意为嫂子订做的一套内衣。”
吴东明一听,脸就拉拉下来了。“兴本,你小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竟敢送你嫂子内衣!”
邱兴本卖着关子说:“大哥,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内衣!”
吴东明听罢知道这盒子里一定有玄机,便不慌不忙地打开盒子,露出来的竟然是一套金光闪闪的黄金内衣:一件黄金文胸和一件黄金内裤。
“大哥,这是我在香谢瑞麟金店特意订做的,这套黄金内衣就是将黄金制成柔软的拉丝状,然后进行精心雕刻而成的。是纯手工制作的,只有九百五十克重,价值三十多万呢,我估计嫂子穿上一定高兴!”邱兴本得意地说。
“兴本,你小子可真会讨你嫂子喜欢。真没想到,金子也能制成内衣,手艺简直太绝了。”吴东明赞叹地说。
“大哥,这算什么,蝎神集团有今天的辉煌还不是多亏了大哥鼎力扶持,兴本真是无以回报。”邱兴本感恩地说。
“兴本,大力扶持民营企业发展是我这个做市长的应尽的职责,不过我亲手扶持的民营企业不算少,做到蝎神集团这种水平的不多啊,这说明你小子确实有两下子。”吴东明赏识地说。
“大哥,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给您拜个年,二是有一件事还希望得到您的大力支持。”邱兴本谨慎地说。
“你小子又相中什么发财之道了?”吴东明微笑着问。
邱兴本诡谲地眨了眨眼睛。“大哥,在我们万寿县城西南角的北辛店有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水洼和废弃的鱼塘,以前北辛店乡政府和北滩头乡委会合作,将一千多亩地挖成湖泊种荷花,想发展观光农业,结果没经营起来。眼下那片大大小小的水洼占了六七千亩地,我想把这块地拿下建一个湿地公园搞旅游,我找专家看过,专家说那儿已经是天然湿地了,不仅环境优美,而且颇有点江南水乡的味道。专家说那地方还需要进行生态修复,建荷花塘、芦苇塘,再引进一些湿地植物,湿地动物,就可以建成东州的后花园,东州的江南水乡。那儿离草河口风景区才三十多公里,如果大哥同意,也算蝎神集团积极响应市委市政府创建国家环保模范城的号召,为东州的环保事业做一份贡献,为大哥的政绩添点光彩!”
吴东明听得非常认真,他没想到万寿县竟然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不过邱兴奉的想法让吴东明很受启发,在东州境内有这么一大片湿地无疑为东州创建国家环保模范城又添了一个筹码。
吴东明高兴地说:“兴本,东州历史上河流众多,水系密布,有着很好的湿地系统,湿地面积占土地总面积的比重不少于百分之十五,但是到了现在却只剩下百分之三了,想不到万寿县还有这么一块上风上水之地,难得,真是太难得了。你想建北滩头湿地公园,这个主意好啊,我全力支持你,哪怕人造一块湿地,这件事都值得做,何况是半天然的呢。”
邱兴本心下窃喜,脸上却露出难言之色说:“大哥,县委县政府为了经济早点上去,一定能支持我,只是水利局和环保局还得大哥去打打招呼,另外公同一旦建成,我想在周边建点别墅,这块地皮还需要大哥……”
吴东明摆了摆手爽快地说:“兴本,搞旅游嘛,在湿地公园建点别墅酒店什么的也是必须的,这是造福东州的好事,你大胆地干吧。”
邱兴本兴奋地说:“大哥,等公园和别墅建成后,我一定给你留一套楼房,将来你退休后和嫂子就在那儿养老就行了。”
吴东明叹了口气说:“当了共产党的官怕是这辈子也住不上那么好的别墅了,兴本,你要是真有心谢我,就给翠莲买一辆保时捷吉普车,要暗红色的,这丫头央求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邱兴奉当即爽声答道:“大哥,没问题,过完年我就办。”
送走邱兴本,吴东明再一次把玩起放在茶几上金光闪闪的黄金内衣,他心想,这套黄金内衣自己的老婆怕是受用不了,搞不好还得逼着我退给邱兴本,还不如送给翠莲,这丫头见了一定高兴得一塌糊涂。
想到这儿,吴东明收拾起黄金内衣,给自己续了热茶,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又捧起了那本李渔的《肉蒲团》。
52。娘
衣雪和儿子回东州的当天,丁能通就知道了,是石存山告诉他的。丁能通心里非常高兴,他能理解衣雪带着儿子回国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那次金伟民病在了美国,自己借机和衣雪通了话,衣雪就表达了带儿子回国看娘的意思。
丁能通在梦中不止一次地梦见在娘面前见到衣雪和儿子的情景,儿子在院子里放鞭炮,娘坐在上房的炕上,衣雪坐在炕沿儿陪娘说话。自己傻乎乎地走进院子,儿子见了自己竟然认不得了,愣怔怔地问:“你找谁?”丁能通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哽咽着说:“傻儿子,连爸爸都不认识了!”就在这时,屋里的娘问:“宇儿,是谁呀?”娘的声音刚落,衣雪推开门站在了门前。这时天上飘起了雪花,雪花很稀,但每一朵都有玉兰花那么大,丁能通站起身只说了一声:“回来了?”衣雪便抹起了眼泪。梦每次都做到这儿便戛然而止,丁能通便再也睡不着,一根烟接一根烟抽到天亮。
和衣雪复婚的事丁能通想了不知多少次了,只是不知道衣雪是什么态度,自己伤衣雪伤得太探了,不知道衣雪能不能原谅自己,衣雪和那个加拿大约翰的事,石存山在电话里也简单向丁能通说了,丁能通听后有些无地自容。其实丁能通已经打定了复婚的主意,他决定利用这次回家过年的机会好好和衣雪谈谈。
丁能通迫不及待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想早一点回雨露村。因为上午石存山打电话告诉他,衣雪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东州去雨露村了,丁能通决定明天早晨飞回东州。
然而晚上十点,丁能通突然接到姐夫的电话,说娘快不行了,让他赶紧往回赶。得到姐夫的消息,丁能通感觉像遭到雷劈一样,忙问:“娘怎么了?”
邱兴本气喘吁吁地说,“娘见到衣雪高兴,亲自给衣雪和丁宇做了晚饭,还喝了酒。”
丁能通急了。“姐夫,娘的胃不好,怎么能喝酒?”
邱兴本也急了。“能通,娘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拦不住啊,结果吐了血,我赶紧开车送娘去医院,这不正在县医院抢救呢,大夫说是胃大出血。你赶紧往回赶吧。”
挂断电话,丁能通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恨不得插翅飞同东州,可是查了一下航班,最早的一班也得等到明天早晨八点钟。丁能通心急如焚,他算了一下时间,如果自己开车回去,明天上午十点钟能够赶到万寿县人民医院,如果赶明天的班机,十点钟才到东州机场。
时间不等人,丁能通简单地和杨善水通了个电话,说明母亲病了,自己现在开车回去。杨善水理解丁能通的心情,想和他一起回去,被丁能通婉言谢绝了。
丁能通给杨善水打完电话,就走出房间上了电梯,在电梯上他给邱兴本发了个短信。刚把奔驰车开出北京花园的地下车库,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是邱兴本的号,丁能通一边开车一边接听:“姐夫,我已经上路了!”
“是我!”
“雪儿!”丁能通心里咯噔一下。
“路上开车小心点,一定要注意安全,娘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的!”
“雪儿,谢谢你!好好照顾她,随时告诉我娘的情况,我会注意安全的,放心吧!”衣雪的电话让丁能通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表的暖流,他加大油门,奔驰车向京东高速公路方向驶去。丁能通归心似箭,一路狂奔,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娘含辛茹苦的画面,却不知道娘已经于午夜时分撒手人寰。
本来丁桂芹想打电话告诉弟弟,却被衣雪拦住了,衣雪是怕一旦丁能通知道娘已经走了,一定会悲痛欲绝,这样半夜三更地开车非出事不可。因此尽管丁能通路上不停地问娘的情况,家里人无论准接到电话,都说还在昏迷中。后来丁能通索性不打了,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娘身边。丁能通坚信,只要自己回到娘身边,娘一定能醒过来。
由于开得太快,天还没亮,奔驰车就到了东州城,丁能通根本没下高速公路,直接沿着东万高速公路继续前行,进入万寿县城时,竟然还不到九点钟。
精疲力尽的丁能通钻出奔驰车时,衣雪和儿子正站在医院门前等他。
衣雪是怕丁能通突然知道娘去世的消息受不了,想给他一点心理准备。
想不到丁宇见了风尘仆仆的父亲泪如泉涌,一时忍不住脱口而出:“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奶奶已经去世了!”
丁能通听了儿子的哭喊,脑袋嗡的一声,身子一晃险些晕倒,衣雪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扶住了丁能通。“能通、能通,你得挺住啊!”
丁能通强打精神稳住自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雪儿,儿子说的是真的吗?”
衣雪重重地点了点头。
丁能通欲哭无泪地站了一会儿说:“宇儿,扶爸爸去看奶奶!”
丁能通在儿子和衣雪的搀扶下,踉跄着走进医院大门,邱兴本迎了上来。“能通,你姐哭得死去活来的,你可得挺住啊!”
丁能通没说话,快到急救室门前时,丁能通猛然挣脱开衣雪和儿子,急切地冲进急救室。此时丁桂芹正满脸泪痕地趴在娘的身体上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身子下面是一块白布盖住娘的身子,但娘的头还露着。
丁桂芹见弟弟回来了,悲痛之情再次涌起,痛声哭道:“能通,你怎么才回来呀!娘死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触景生情,望着脸色苍白、面容慈祥的娘,丁能通再也忍不住,他悲号道:“娘,儿子不孝啊!”便趴在娘身上痛不欲生地嚎啕起来。
衣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次回来看娘,竟然是诀别,想起昨天傍晚娘还欢天喜地地为自己烧火做饭,自己还和娘说着贴心话,想不到大年三十,娘竟然没见到能通最后一面就撒手而去。
衣雪越想越悲伤,但全家人在急救室守着娘的尸体哭,也不是个事,她强忍悲痛地说:“姐夫,娘在这儿躺着也不是个地方,先把娘送到太平间,然后咱们商量娘的后事吧!”
邱兴本点了点头,走到正在哭诉的能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能通,桂芹,娘的寿材马上就到了,咱们送娘回家吧。”
能通娘生前对女婿最满意的一件事就是邱兴本有钱以后为丈母娘订做了一口实木棺材,一直放在西下屋。天没亮,他就派潘富贵回家拉棺材去了,眼下怕是快到县医院了。
果不其然,丁能通刚擦完眼泪,潘富贵就领着几个人进来了。“邱总,寿材到了,这是寿衣,让桂芹姐和衣雪姐给老太太穿上吧。”
潘富贵是大前天回雨露村过年的,也是没想到竟然赶上了能通娘的丧事。
邱兴本点点头,示意众人先出去,只留下了桂芹和衣雪给娘换寿衣。
走出抢救室,丁能通这才想起来问:“姐夫,胃出血不至于死人呀,娘怎么就没扛住呢?”
邱兴本长叹一声说:“能通,娘身子太弱了,出血又太多,医生说娘的血蛋白含量只有二,而且有肝腹水了。”
丁能通不解地问:“娘怎么会有肝腹水了,这么说不是死于胃出血?”
邱兴奉抹了抹眼角说:“医生说娘不光胃不好,而且有严重的肝硬化,这次娘是综合因素造成的!”
正说着,衣雪疲惫地走出柬说:“姐夫、能通,娘的寿衣穿好了,送娘回家呢。”
在邱兴本的指挥下,丁能通和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老太太抬进放在132车上的棺材,邱兴本让众人各自上车,丁能通非要在132车上陪着娘,他从驻京办开回来的奔驰车只好由衣雪开。丁宇上了爸爸的奔驰车后,众人也各自上了车,几辆轿车围着132车在呼啸的北风中向雨露村驶去。
能通娘人殓后在堂屋停放了三天,丁能通在棺材前跪了三天,一大早天空竟飘起了鹅毛大雪。众人将丁能通扶起来,此时的丁能通因悲痛和劳累再加上三天三夜几乎没合眼,已经脱了相。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摔了丧盆,冒着大雪打起灵头幡。
杠头喝了一声:“咦哟呵,起!”十六个人把棺材抬了起来,凄凉悲婉的唢呐响起,送葬的队伍冒着大雪向村西头的坟场走去。
到了坟场,邱兴本将主杠前面事先扎好翅膀的雄鸡解开绳子往空中一抛,雄鸡咯咯地扑着翅膀飞出去十几米,然后落在地上脖子一伸一缩地走进坟场边的老林子,两根粗大的绳索吊起棺材,头朝西北缓缓地放进坑内,丁桂芹嚎啕大哭起来,衣雪也痛哭不已,丁宇更是“奶奶、奶奶”地叫着,叫得人撕心裂肺。在场的女人无不哭天嚎地。
丁能通强忍着悲痛埋了第一锹土,众人才七手八脚地动手填土,不一会儿,土坑变成了坟包。众人在坟前叩头烧纸后陆续离去,最后只剩下了丁能通和衣雪还跪在坟前。
此时鹅毛大雪已经停了,两个人默默地跪了很久,丁能通才开口:“雪儿,娘留下什么话没?”
衣雪摇摇头,“娘咽气前只是喊你的名字,没留下什么话。”
丁能通的样子极度疲惫又极度清醒。“娘一定有话说,都怪我,要是早点回来两天,娘未必就能走!”
衣雪无奈地劝遭;“能通,娘虽然走了,但是我们还括着,我们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娘。”
坟堆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像是天堂的气息,丁能通抬头望了望天,一只苍鹰在天上孤独地盘旋着,云渐渐化开了,阳光无精打采地照在坟场,风吹着周围的衰草。
丁能通重新磕了三个头,然后低沉地说:“雪儿,我知道怎么和娘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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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公有私
53。跳大神
丁能通一连发了三天高烧,人瘦了一圈,衣雪一直守在床边照顾他,第四天早晨烧才退。
丁桂芹见弟弟烧退了,关切地问:“能通,姐给你下点面条行不?”
丁能通没有直接回答,他望着挂在墙上的娘的遗像问:“姐,你听说过娘娘庙村的老王婆子吗?”
丁桂芹纳闷地问:“老王婆子是个跳大神的,你问她干什么?”
丁能通直勾勾地望着娘的遗像说:“姐,娘说老王婆子可以通灵,我想找老王婆子和娘说说话。”
衣雪插话说:“姐,我回来那天,和娘在饭屋里做饭,娘也跟我说过,说能通的奶奶是萨满师,可以通灵的。”
丁桂芹唏嘘地说:“老王婆子可不是萨满师,她是‘四仙’。”
丁能通小解地问:“啥叫‘四仙’?”
丁桂芹解释说:“就是狐仙、黄仙、柳仙、艾仙。狐仙就是指狐狸,也叫‘胡三太爷’;黄仙就是指黄鼠狼;柳仙是指蛇,也叫蛇神;艾仙就是艾虎。”
衣雪好奇地问:“姐,那老王婆子是什么仙呀?”
丁桂芹摆了摆手说:“都知道她是跳大神的,谁知道她是什么仙。”
这时,丁能通咳了两声,把目光从娘的遗像上收同。“姐,管她是什么仙呢,只要能帮我和娘说说话就行,姐,我饿了,下碗面条吧。”
丁桂芹答应着出去了,衣雪给丁能通倒了杯水。“能通,我去帮帮姐。”
丁能通点了点头。“给我拌个黄瓜,我想爽爽口。”
衣雪答应着出去了。
丁能通透过窗户望着衣雪美丽的背影,难以名状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他收回目光惆怅地闭上眼睛,想静静心,院子里的大枣树上有两只喜鹊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
初八上午,丁能通开着车,拉着衣雪和丁宇去了娘娘庙村。娘娘庙村离雨露村只有十几公里,是一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村子,进村一打听老王婆子家,村里人都指向村两头娘娘庙的方向。
娘娘庙是一处破败的道观,年代不详,解放前是妇女求子烧香的地方,如今因年久失修,破败不堪。老王婆子家住在离娘娘庙不远的地方,是一处三间土坯房的院落。
奔驰车停在院落门前,围上来七八个好奇的孩子,这个摸摸车灯,那个摸摸车标,丁能通和衣雪、丁宇刚下车,门里迎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笑眯眯的圆脸盘,表情神神秘秘的,嘴唇略微宽大,却极有表现力,很像保:媒拉纤的媒婆子。
妇人迎出来先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说:“来啦,俺娘在仙堂候着呢!跟我来吧。”
这妇人是老王婆子的儿媳妇,儿子到南方打工,好几年没回家了,儿媳一直给婆婆当二神。所谓仙堂就是三间土坯房的西屋。撩开门帘走进仙堂,屋子里有一圆桌,圆桌上摆满了各式供品,有苹果、香蕉、烟酒,丁能通仔细一看酒竟然是蝎神酒。
香炉摆在正中央,香炉下面一层香灰,还压了几张面值十元、二十元的钞票,还有两张五十、一张一百元的。香炉前面的墙上挂着黄布,不知里面遮着何物。
炕上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生得眉眼慈和,脸面端庄,身着宽大的青布对襟衣服,腰间束着腰铃。
丁能通和衣雪、丁宇一进门,二神儿媳妇就说:“娘,客人来了!”
老王婆子端坐在炕上的蒲团上,闭目养神半天才问:“是牵亡魂呀,还是观落阴啊?”
二神儿媳拥给三个人拿了一个凳子坐下,丁能通虔诚地说:“想和我娘说说话,还请师傅帮帮忙。”
丁能通说着掏出一沓钱,扔在老王婆子面前,老王婆子眼睛一亮,拿起钱数了数连忙从炕上下来,走到香炉前,将钱压在香炉下,上了三柱香,然后扯下墙上的黄布,露出三幅已经被熏黑的神仙像,有狐仙、观世音和西方三圣。
这时,老王婆子和儿媳妇一起跪在狐仙女画像前,“咚咚咚”猛磕三个响头,然后起身,老王婆子重新回到蒲团上,儿媳妇拿起挂在墙上的铁圈牛皮鼓和一根一尺多长的敲鼓鞭。
丁能通从这娘俩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们从来未见过上门的客人给过这么多钱。但此时他心里思念娘的心思太重,一心希望老王婆子真能将娘的魂儿招来说说话。丁宇见了这种场景有些害怕,紧偎在衣雪旁边。
此时老王婆子对儿媳妇说:“这位大兄弟思母心切,咱们开始吧。”
二神儿媳妇清了清嗓子,“哗啦啦”一晃手中的文王鼓,道了一声:“请神啦。”然后一边“啷啷”地敲着牛皮鼓,一边用二人转的请神调唱道:“日落西山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踩地头顶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
唱到这儿,二神儿媳妇又打了一通鼓,老王婆子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二神儿媳妇接着唱道:“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碑工,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武王鞭,文王鼓,柳木栓,拴上乾隆配开元,武王鞭,横三竖四七根弦,三根朝此,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有文王访过贤,姜太公保周朝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大报马、二灵通,各个山崖道口把信通,你就说身上千万银钱带,这些银钱,要请你们大堂八马下山峰……”
二神儿媳妇一边唱边跳,唱着唱着老王婆子随着鼓声的节奏颤抖了起来,二神停下鼓,对着正坐在蒲团上的老王婆子问:“请问是哪位仙家?”
只见老王婆子一副能通娘的神情,并学着能通娘的声调说:“我不是什么仙家,只不过是刚到阎王爷那儿报了到的能通娘,家住在十几公里外的雨露村。”
丁能通和衣雪听了这声音都惊呆了,这明明就是娘的声音,丁宇更是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奶奶!”
这时,二神接着说:“你儿子、儿媳妇还有大孙子就在这儿,你和他们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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