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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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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各自成一条线,倾斜的角度不能差一星半点。中间这一行锯齿是管走直线的,更不能有半点倾斜,而且高低不差一丝一毫,他举起锯冲着亮处看了又看,照了又照,发现哪个差一点,就立刻再伐一伐,摆一摆。老牛等急了,不耐烦地说:“伐个锯,蹭几下就行了呗!又不是相媳妇,还用得着老照老瞧,干活哪能这么磨磨蹭蹭的。”
白刚听得出来老牛这话是一语双关的。很可能是老钱在他面前说白刚技术不行,干活磨磨蹭蹭。白刚想不管他,他着急正好,激激他的性子,让他等得不耐烦,一会儿戳起板子来便会不冷静,急躁,凭他那锯一急便会跑偏,越偏越急,越急越偏,挨累吧!白刚想到这里便有了五分的把握,心里更有数了,故意不慌不忙地说:“磨刀不误砍柴功,我这锯老不用了,得好好伐伐。”老牛有点生气了:“我这锯也老不用了,早伐完了,快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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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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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四个人一个急躁,一个故意激火,小鹿知道这是老钱出的坏,又觉得白刚不是老牛的对手,所以一直为白刚捏着一把汗。几个人心里都不痛快,各怀心事,沉默不语。这时只有老钱最开心最活跃,平时老是闷在屋里干活,他早就腻了,今天坐山观虎斗,既可以不干活,又有好戏看。
白刚输了,他的计谋便成功了,老牛再不会信任他。如果活少了减人他就呆不长了,这正是他的目的。如果老牛输了,他也得对这几个人另眼相待,知道这几个人手艺不一般,他这当师傅的脸上更有光彩(他和老牛说这两人都是他的徒弟)。谁输谁赢,他都是胜利者,所以乐得合不上嘴。
他的嘴也不闲着,看老牛说伐锯蹭几下就行,他明知道这说法不对,却顺情说好话随葫芦打汤地说:“那可不!胜败不在家伙好赖,八路军小米加步枪,一样打败了小日本的飞机大炮。”看白刚凝神静气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仍在检查锯齿,对他们的议论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便讽刺说:“老白家伙收拾得倒挺地道,哪知道手艺咋样啊!”
老牛看白刚还在磨蹭,误认为他胆怯了,害怕了,更增加了他胜利的信心,急不可耐地说:“行了吧!是男是女斗斗,是骡子是马溜溜。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公鸡草鸡呢!不用怕,赢了也多不了一根屌毛,输也输不了房子地,磨蹭个啥?”
白刚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是说让你久等了。对他的锯还不是很满意,看对方很着急,才不太心甘情愿地站了起来。老钱看他那勉勉强强的样子,便皮笑肉不笑慢慢悠悠地说:“看样子白师傅这锯还没伐过瘾,要不再伐会儿?”他特别尊敬似的叫了声白师傅,可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讥讽。
“唉!连你这看热闹的都急等比赛结果呢!算了吧!”反话正听,白刚却故意装傻充愣,好像没听出他的讥讽。然后又仔细瞅了瞅老牛的那把锯,客客气气地对老牛说:“准备好啦?”老牛等得已十分不耐烦:“这有啥准备的?”
老钱这人就是爱看别人的笑话,今天有这机会就像孩子们过年一样,乐得屁颠屁颠的,油嘴滑舌地说:“我早给你们二位准备好了,一人一块板,一般厚,一般宽,没偏没向,软硬一样,都没有疤瘌结头。拉好了可丁可卯是一副大门框,拉歪了斜了,可就把好材料糟蹋啦!锯缝只有一墨线,线也打好了。我给你们说,留下墨线,就是锯没走正,就得扣分,留下墨线多了先到头那也不算赢。”
白刚只顾聚精会神地伐锯,连头也没抬。没想到他们把板子和两人比赛的工作台都准备得妥妥帖帖,单等他们一战了。平常单人拉锯,都是一手拿锯,一手扶住木板,锯齿对着怀里,一边拉着一边往后退。戳锯正好相反,因为都是锯厚木料,一只手拉不动,而是两只手平行同时抓住锯拐子,一起使劲,锯齿朝外,人骑在木料上,一边锯着一边往前进。两人看准备好了,同时骑上了木板,锯齿冲着前面把锯夹好,老钱喊了一声:“一——二”便开始锯了起来。
只见老牛一上来就像快马奔腾一样,咔嚓咔嚓地拉了个欢。凭着自己胳臂粗力气大,节奏非常快。白刚也很紧张,顾不得抬头,使足全身的力气,一下一下地往前拱。不过他听得出来,那边声音很急促,按每一下的声音间隔来说,速度比他快得多。他也只有暗暗使劲,加快速度,可是怎么也赶不上人家。便不免偷偷看了老牛一眼,原来他拉的短促锯,摆动很小,这一锯还没戳到底,就扯回来了,还没扯到头儿,又戳下去了,上下只在锯的中间运动。两只胳臂忙活得如捣蒜,快是快了,但这样拉短锯出不了活,只能落个干挨累。
看了以后白刚觉得今天的比赛可以有六七分的把握,心里便踏实了。暗暗告诉自己要稳住阵脚,仍然是拉长锯,使劲斜戳到底,然后直上直下地把锯拉起来,刷——刷——一下是一下,不能慌张。开始两人进度差不多,慢慢地对方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看了看,老牛已经满头大汗,出气也不匀实了。他倒觉得和平时拉锯差不多,没费太大力气。他的锯齿非常锋利,角度一致,不用费太大的劲儿,一锯就进去一大截。磨刀不误砍柴功,这话一点不假。
很快白刚的进度就超过了老牛,老牛急了,凭着自己的力气,使劲追赶。但他是越急拉的锯越短促,因为他的锯两头根本不能使,只能用中间那一段短促出击,越急胳臂折腾得越欢,人越累,上气不接下气了,那还能出活?白刚拉到头了,老牛还有一尺多没有锯完,他也不拉了,过来看白刚锯的板子。老钱、小鹿也都过来看,老钱一边走还一边说:“活是完咧!咋样啊!没把材料给糟蹋了啊?”
三个人仔细地看了一遍,除着墨多的地方,留下了溅出的一些黑点以外,墨线全没有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证明白刚的锯正正当当不偏不倚是沿着墨线走的。一点都没有走偏,也没出一点斜茬儿。老钱原来以为白刚是必败无疑的,他手艺不成,即使锯到头,也准得有跑锯的地方。
可是看了以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便把脖子一歪,扭头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白刚一番,停了一会儿才半真半假半实话半笑话地说:“哟!白师傅行啊!五十岁的人咧,半路出家,我寻思着你咋也干不过牛师傅呢!到了儿你还抢了头名!”然后他又溜了两眼老牛的板子:“牛师傅的锯口也都在墨线上,没到头儿也只差那么一小点儿,这是人家当大管家总也没干活的过。和咱整天卖苦力的拼成这样就算顶好咧,不简单,不简单。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老手艺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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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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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完以后老牛没说话,本来他以为胜利在握,通过比试可以显示一下自己,更主要的还是想考考白刚。原来他对白刚印象不坏,可是老钱说他是刚学手艺,别看整天不闲着,磨磨蹭蹭不出活。要是这样,以后还真得考虑考虑,哪能用这样的人呢!
可是想不到尽管搬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还是败在了人家的名下,对白刚才算真正了解了。对老钱说的许多话也大打了折扣,不过通过老钱说的话,倒证实了白刚的确是老了才学木匠。老牛输了不愿意再议论戳板子的事,便把话题一转:“白师傅是半路出家?”
这正是白刚的忌讳。来前三个人说好了,到外边不要说他的历史,不要说半路出家。这倒不是怕别人怀疑他技术不行,而是怕惹起对他身份的盘查,半路出家以前干什么?这不问题就来了吗?
贫下中农出外做工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呢!他这个地主出身的摘帽右派,不在生产队改造不是会惹出大祸来吗?白刚正在犹豫怎么回答是好,老钱却抢先说:“可不?他这手艺全是自己硬抠搜出来的,人家是个有文化念过大书的人。”
老钱倒不一定有什么坏心眼儿,可能是他今天太兴奋了,就像一个人喝醉了酒一样,一兴奋起来,话就多了,嘴也就没了把门的,把来以前的约定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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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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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戳板子比赛的第二天,三更半夜,白刚他们正睡得香甜,忽然有人大喊大叫地敲门,几个人迷迷糊糊地披上衣服去开门,马上便听见一声严厉的命令:“走!”派出所民警带着几个背枪的民兵,站在门外,老牛也站在后面。三人都莫明其妙,三更半夜的这是干什么?老钱虽也有些吃惊,倒还镇静:“上哪儿?”一个民兵说:“让你走你就走得了。”白刚觉得你们让走,要干什么也该说清楚:“这是为什么?”民警神气十足,故意做出一副神秘的姿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牛看他们有点惊慌,便提醒了一句:“你们不是都有大队证明吗?带上。”意思是说不用怕。
他们来到一个小会议室,这里虽空无一人却灯火通明,一看是早有准备。审问先从老钱开始,问他是哪里人,为什么出来,然后看了看证明,过去了。又审问小鹿,也很快过去了。最后轮到了白刚,问过姓名年龄哪里人以后,却突如其来地冒出了一句:“从啥时候学木匠?”民警歪着头,眼睛斜愣着,诡秘地瞅着他。
前面老的也有,小的也有,都没问过这个问题呀!白刚猛然想起半路出家那句话,肯定是他们知道了引起了怀疑。他觉得这瞒不过去,不能不说实话。便说:“最近这几年。”问:“什么文化?”白刚一想没错儿,那两句话他们全知道了,这句是冲着念过大书那句话来的。不说实话不行,瞒不住,可是又不能全说实话,一说大学毕业那不就全完了吗?便说:“初中毕业。”
“当木匠以前干啥?”这问题可把白刚难住了,他觉得这问题可不能说实话,只能说假话了。说种地?在农场?都不行!急中生智说:“教书!”民警仰起头来看了看白刚,显然不相信:“教书?”马上对身后的民兵说:“把他带走!”
“上哪儿?”白刚这下子可慌了。一个民兵推了他一把斥责说:“快走!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白刚好说歹说回屋拿了几件衣服跟民兵走了。两个民兵把他送进一个铁栅栏门便回去了。看来他们还要到别处去执行任务。
这个门口也有几个民兵把守。白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建筑也没有,周围都是用铁丝网圈起来的大空场。是一个建筑工地?是买卖牲口的市场?还是专门用来关押人的?他想不出一个结果。只觉得这里北风呼啸,寒气逼人,雪窖冰天,冷彻骨髓。穿了这么多的衣服,几乎就像光着身子一样,他赶紧向人堆里走去。一看里边许多人一团一伙地挤在那里,或蹲或坐,冻得都哆哆嗦嗦地打战。有些人只单穿一件棉袄,没有帽子,甚至还光着脚,只穿一双露脚指头的夹鞋。最里边还有许多搞副业的大车。白刚凑到一堆人跟前,用大衣裹住大腿,双手抱膝堆坐在那里,身子趴在膝盖上,躲闭着肆虐的寒风。他悄悄地问:“你们都是为什么?”
“没证明。你呢?”白刚嗫嗫嚅嚅地说:“我有证明啊!”有一个小伙子本来脑袋缩在肩膀里藏了个严严实实的,听见白刚说有证明突然精神起来:“有证明怎么还弄这儿来咧?”脑袋突然一抬,两眼直勾勾地瞅着白刚,好像又发现了新鲜事儿。有个老头儿接了茬儿:“我经了不是一回咧!以前也有有证明被圈进来的。那是有啥怀疑,也许有人说了啥坏话。”白刚自己也想到了这儿,经老头儿一说,更加重了他的思想负担。
人家要是穷追猛打,自己还真难逃过这一关,顿时便紧张了起来。他听到老头儿说经历过这事儿,便把脑袋凑到老头儿跟前说:“把人圈到这儿为啥?打算咋办呢?”老头儿说:“为啥?这还不清楚,让你农业学大寨割资本主义尾巴啊!都登记清楚,本县的让大队领人,外县的用电话通知县里,县里知道有你这个人才让你走。”白刚说:“他们还审问吗?”他最关心这一码。“审啥?这么多人他审得过来吗?登个记就拉倒。”老头儿迟疑了一下,“哦,像你这有证明又被圈进来的,那兴许得问问。准是有啥怀疑嘛!每回也都有人被提审,啥事儿咱就不知道咧!”
本来白刚还想和老头儿多聊聊,可是很快老头儿却发出了鼾声,睡着了。这时白刚静下心来,听见四周都不断有鼾声传来。尤其是大车上那些人们,他们多半穿得厚,起早贪黑风里雨里的活动惯了,不管在哪儿只要得空儿倒头就睡。他们都是给队里干活,扣一天也有一天的工分,领一天的补助,吃喝嚼费还可以报销,他们才不在乎呢!
白刚就不同了,身上冻得透心凉,心里沉甸甸的,他也想眯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真羡慕这些农民,不仅吃苦耐劳,而且对折磨、灾难有这么大的承受能力。圈在这样一个天寒地冻的广场里,好像没有惊慌,没有埋怨,也没有唉声叹气。不少人还能呼呼大睡,竟随遇而安。可是自己是一个被打入另册的人,想做这样一个混混沌沌的人也不可得呀!你想随遇而安,却总是头悬利剑,随时都会有更大的打击更大的灾难等待着你。谁能想得到刚安安生生干了几天活,竟突然来了一场横祸?而且怎么了结又只有天知道了。
东方已经可以看到一抹浮云,天边也出现了鱼肚白色,可是周围还是被黑暗笼罩着。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人们多么希望那一缕红色的阳光出现给冰冻一夜的人们带来些许温暖啊!谁知这黎明的前夜,却是雪上加霜冷得更加难以忍耐了,这也可能就是为什么老百姓把这段时间叫“鬼龇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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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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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来迟的太阳终于出来了。这本来是万物复苏的时刻,但人们的脸上更多了一层倦意。天亮了,困劲儿却厉害了,更觉睡意难熬,眼睛睁也睁不开,脑袋想挺也挺不起来,一个劲儿地磕头打盹,张哇咧口地呵欠一个接着一个,身上没有了半点力气,每个骨头节都是酸懒懒的,就像全身抽了筋散了架一样。再困倦人们也不敢睡了,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看看对自己将怎么地发落。
可是太阳老高老高了,广场里却没有任何动静。估摸有十来点钟了,才来了几个民警和民兵,搬来了一些桌子凳子进行登记、询问。根据他们夜里搜查简单的记录,按照每个人干活的单位,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叫着登记。
看来都登记完了,桌子上那些登记本和纸张、圆珠笔也都收起来了,还没叫着白刚的名字,这更增加了他的恐惧,快晌午了,才见昨天夜里那个审问他的民警出来喊叫说:“没有登记的出来。”
白刚赶紧跑过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不害怕处理,只想不管咋处理,要来的事情就快点来吧!原来他以为没登记的也许只剩下他一个了,谁知这一喊出来了一大堆,有一二十人。“快!快!排好队,跟我走。”那个民警不耐烦地说完,扭头就走了。
白刚一行人被民兵押解到派出所,人们在外屋等着,民警一个一个地叫到里屋审问。审问完的人有的走了,有的又到外屋等着,看来可能是事儿还没完。这次又把白刚筛在了最后,那个民警把白刚的大队证明要了去,看了看,然后气势汹汹地说:“你知道为啥把你放在最后吗?”白刚说:“不知道!”民警把桌子一拍:“你的问题最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
“木匠啊!”白刚知道他问的本意不在这里,却故意十分镇静地说。民警说:“我问的不是这个,不要跟我装傻充愣。告诉你,你们这号的社会渣滓,别想跟我耍花招儿,蒙混过关。我问你当木匠以前干什么,真实身份是什么?”白刚说:“教员啊!”以前他最讨厌人们说他蒙混过关。批斗他时一说蒙混过关他就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污辱。现在情况变了他觉得已经不能说真话,倒真地要千方百计蒙混过关了。
民警说:“什么文化?”白刚说:“初中毕业。”
民警说:“不是说你念过大书吗?”白刚笑了:“我这个年纪当时到中学就不简单了,十里八村的都说出了一个洋学生,念大书那只是老百姓的感觉。那时全县只一所中学,才几十人,还大部分是城里人,乡下人到城里去念书的能有几个?还不是念大书?”说起这些来白刚不用想可以滔滔不绝,虽是瞎编比说真的还来得快。
民警是个年青人,虽然不知道几十年前的事情,但是想想农村里五十左右的人绝大多数是文盲,中学毕业的还真是没有,连念过高小的都极为稀少。他原来主要是在念大书又半路出家当木匠上引起了怀疑,觉得一定不是个好人。
一说只是个初中,看他说得挺顺溜,也不像作假,怀疑便打消了不少,气势汹汹的劲头也小了许多。不过还是保持着审讯问案的尊严:“什么成分?”
审问和被审问,本来就是双方察言观色互相斗智的场合,凭白刚的经验当然不会忽视这一点。他看出那民警虽然还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但是目光中射出的那种仇恨没了,脸上的怒气少了,说话的声音小了。白刚估摸他的话已经奏效,便觉得不能只是拘拘束束地一问一答,那会透露出自己的心虚害怕,应该更大方更风趣,显得自己更坦然无所顾忌,根本没有问题。他便微微一笑反问说:“什么成分,这还用说吗?地富反坏右出身的,队里能让他们出来?就是队里让他出来,借给他俩胆儿,他敢到处闯荡吗?”
“我谅他们也不敢,他们敢出来我不把他的肠子挤出来才怪呢!”民警看白刚笑得那么自然,说话那么随便怒气全消了。说话中透露出十足的傲气和自豪。虽然怀疑打消了,但还没完成这项必不可少的手续。审查人首先得弄清是什么成分。便说:“你到底什么成分?”白刚说:“中农!”他没敢说得太好。贫农、下中农才是响当当的好成分,中农,在旧社会叫“肉头户”,是在地富和贫农中间摇摆的力量,只是个团结对象。
“中农,怎么能供你上县城里去念洋学堂?”民警又怀疑了。白刚说:“老人会手艺,木匠。农活不忙了,出外做活,那时手艺人少,钱好挣,生活满富裕。”民警问:“为啥不当教员,改行当木匠?”
白刚知道早晚会遇到这个问题。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回农村当木匠?准是有啥问题吧?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应付。民警一问他便假装惊讶地说:“噫!你没听说农村推行山东嘉祥县经验,小学教师都回自己的大队工作,不发工资记工分?这事农村大人小孩都知道啊!你没听说?你家不是农村的吧?”这里白刚是以攻为守了。
民警就是农村的,只是不在农村呆,对这事不关心忽略了。民警的确听说过小学教员都回农村,为掩盖自己的疏忽,也以攻为守说:“回农村也是当教员啊!我是问你为啥改行当木匠。”白刚笑笑说:“我想在学校也是记工分,与其在学校混还不如回队呢!一回大队我就把家传手艺——木匠活又拾起来了。队里让我出来搞点副业给队里弄个零花钱,照样记工分,还带出一张嘴,省了家里粮食,还落个好吃喝。这不刚出来不多日子就遇上了大清查。不知为啥又把我关起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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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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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关押是了解了解。”民警赶紧纠正。白刚故意装得十分委屈地说:“好嘛!这了解,昨儿黑夜差点儿冻成了冰棍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老婆孩儿了呢!”民警说:“怎么?你还敢不满吗?”虽是质问,却没有了怒气冲冲的那种火药味儿。白刚说:“受党教育多年,哪能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这了解,不就好多了吗?屋里生着炕炉子,暖暖和和的,坐着聊天儿。”白刚说得轻轻松松,还笑了笑,以缓和紧张气氛。民警也笑了:“没白当教员,嘴皮子倒练得挺流利。就是不知道你这手艺咋样,是不是上我们这儿混大米干饭来啦!”
白刚一听民警说开了笑话,知道没事儿,便更活跃起来,给对方一个心情坦荡的印象,以争取快点离开:“混干饭?这木匠手艺可是实打实,所有活计,都是小秃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不像瓦匠,还可以齐不齐一把泥,有个将就。咱这手艺多好不敢说,半路出家手头也不那么利落,可是一丁一卯绝不胡弄。到哪儿干活没人说孬。”说到这儿,白刚笑了笑,“同志!这了解该结束了吧!是不是可以把证明给我?我好赶紧吃点饭去。”
“吃饭急啥?”民警知道他两顿没吃饭了,却笑了笑,故意这么说。白刚也开起了玩笑:“我倒不着急,就是这肠子肚子着急呀!”民警说:“你倒会说话。饭你可以去吃,证明留下!”
“为什么?事儿还没完?”这句话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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