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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相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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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呀!小师弟,红鸾星动,你的童子身是保不住喽!」
闻之大为震惊的「美丽」男子吓得猛吞口水,一跳跳了一丈外,似见鬼的姿态抚抚心窝,雪白的脸色像是有人刚捅了他一刀,心肝肺全扯出来见人。
受到惊吓的面容一片惨淡,叫人瞧了不禁掩面窃笑,送上一份哀悼之意。
若说此言的是不入流的术士,或许玉浮尘会一笑置之地不当一回事,照样云淡风轻一搧绿竹摺扇,一手翻覆阴阳两界。
但是若由生性爱翻山倒海的风骚猫儿口中说出,绝对是惊心动魄、风云变色,天地在一瞬间倒转。
阴阳、阴阳,人称阴阳先生却断不出自己的未来,岂不悲哉!
可恨的是既生瑜何生亮,脾气古怪的师父专捡面貌姣好的幼童抚养,在众位师兄弟姊妹中,玉猫儿曲喵喵的天赋是青出於蓝,更胜蓝三分颜色,连师父都拿她没辙,直道:妖孽。
想当然耳,晚她几年入门却年长於她的他自然矮了一截,「小师弟」一词当之无愧。
而这也造成他不忍回首的童年呐!
「啧!你干麽抱著树咬下唇?!师姊疼你喔!过来喝杯银耳红枣汤。」娇媚的笑颜听得人骨头都酥软了。
但是他的感受是全身发冷,毒蛇岂无牙。「心领了,我怕你在汤里下春药。」
自古多少英雄豪杰就是败在这一不入流的把戏下,当引以为鉴。
尤其是面对一肚子阴邪的她更不可不提防,从以前的教训得知,磨利的爪子不在人身上抓两下容易钝,他深受其害。
想想他十岁时即拜在神算子门下,当时居於天子脚下的国师府好不威风,人人欣羡他锦衣玉食、仆从如云,过著荣华至极的富贵生活。
殊知他唯一的灾难便是这位自称「师姊」的「小磨女」,她只要动个念,每每让他寝食难安、苦水成海。
现在他宁可啃树皮、嚼树根、以树叶为衣,犹胜与她共处一室,动不动逆天抗天的惊世之举没几人承受得了,而她乐此不疲。
不敢想像她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而她的「关照」肯定少不了他的一份。
一想到此他心口惶惶,难道她又做了什麽违背天理的勾当,将命犯孤寡的他硬是牵成月老媒?
「小尘尘,师姊是那种小里小气的小人吗?你冤枉得我心口好疼哟!」玉手在胸口兜著,像是不胜负荷。
玉浮尘头皮发麻地保持一丈距离,绝不靠近。「心疼就回房躺著,侯爷府多得是奇药灵参,保你一世作恶多端。」
好人不长命,祸害嘛!阎王不收,小鬼惧。
「呵呵……瞧你关心的,师姊做鬼都会拖著你来扛包袱。」侧骑驴儿好快活。
「免……免了吧!我自认为诸恶不为,循正道而行,你、我一上天、一入地,隔上三十三重天。」他没那麽倒楣,死了还为她做奴才。
掩著唇,曲喵喵笑得好不开心,「别再抖了吧!师姊又不吃人。」
顶多看他那张绝艳玉容不顺眼罢了。
「苛政猛於虎呀!瞧我瘦得一脸肌黄,可见日子不好过。」他不免哀叹两声以扇骨拍额。
一旁黄裙少妇噗哧地喷出一口茶,连忙以手绢遮口以掩住失态。
「小兔儿,你也觉得玉爷此话好笑是吧!白白净净活像兔儿爷的家伙,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受到亏待!」粉腮玉颊叫人看了好想留五道血爪子。
「我不……呃……」徐兔儿满脸羞红不好回答,半垂的眼瞟来瞟去。
「你不敢大声嘲笑他呀!他不过是长得和我一般美若天仙、艳如桃李而已,只差没穿我的留仙裙。」那模样铁定羞煞月里嫦娥。
留仙裙?徐兔儿看了一眼树後比女人还美上十分的阴阳先生。「玉爷不适合留仙裙,他太高大了。」
「喔,是吗?」该叫他练练缩骨功,改天去胭脂坊客串花魁。
「霓来做裳云剪衣,秋霞为衬落霜裁成裙,方能彰显出玉爷出尘的绝丽。」世俗之物难衬仙人玉姿。
曲喵喵怔了一下,笑不可抑地抚额叫好,「听到没,小师弟,下回穿套女装来魅惑众生。」
玉颜挤不出个怒字,早年的恶梦重现叫玉浮尘有口难言,面带愁苦地望向迳自饮茶的木头好友,叹息声幽然一喟,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原以为躲进威远侯爷府可避人祸女劫,谁晓得短短五年光景,冷言冷面的寡言玄漠居然爱上故作风骚的小猫儿,害他逃无可逃地和她再度成为一家人,朝夕相处地如活在热水中。
烫呀!
「我说玄漠大将军,你家娘子该管管了吧!」置身事外的态度太可耻,令人发指。
「不关我事。」一句话撇得乾乾净净。
他会得了内伤不意外,全叫这对不负责任的夫妻给气的。「尽管当闲人好了,近日你家娘子驿星动,别来找我卜卦占测。」
看你紧不紧张。
「猫儿,你想去哪里?」表情微阴,玄漠没忘上回为了追回新婚夜逃脱的娘子花了多少时间。
好样的,你敢出卖我。「人家哪有,你别听奸人挑拨离间,人家爱死了你夜里的勇猛。」
轻佻的勾唇送媚,耳根泛红的反倒是昂藏男儿。「喵喵,这话留著房里说。」
「唔!你好死相哦!大白天就要人家入房恩爱,你好急呐!」她巧笑的投怀送抱,玉腿轻勾地磨著他腿际。
「娘子……」他以手制止她的烟视媚行,对她的妖媚笑容有著宠溺的轻喘。
「漠,人家最爱你了,你爱不爱我?」双手环於他颈後,她故意扭动水蛇般的腰肢引诱。
「爱。」理智逐渐由迷离的眸中抽离,他在爱妻的软语里几乎失去自制。
一桶及时雨冷飕飕的泼下。
「玄漠呀!小心美人计,你不打算再花上三个月千里寻妻吧!」个中甘苦、倒楣他也很清楚,因为他被抓去帮著寻人。
玄漠的黑瞳立即如雨後山头般清冷。
「小尘尘,你皮在痒。」毒哑他是顺应天理,偶尔也该做件好事。
「祸福与共嘛!小师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必苦海独游。
这些年跟在九王爷身边是多了不少历练,心智上的成长让他已不复当年的畏缩,人必须在红尘中翻滚方知世道凶险,人心难测。
也许他面对她仍存在著幼时阴影,但是他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明目张胆的叫阵是愚蠢行为,会扯後腿才是聪明人。
进退皆宜。
「你……」话在舌尖未出口,腰间铁臂倏地收紧。
「打消你此刻的念头休想离府,安份的猫儿才不致挨揍。」玄漠的眸中写著警告。
曲喵喵咯咯地轻笑,「你才不舍得我受一丁点痛,你爱惨了我。」
胸有成竹、有恃无恐的口气令人发火,可是正如她所言,不轻易爱人的玄漠一旦付出真情是排山倒海,只怕爱不够她哪舍得横下心伤害她。
所以他是满脸无奈地搂著她,一言不发地瞪著她。
「木头就是木头开不了花,女人家一旦有了身孕,你想她还能走多远。」玉浮尘意有所指的一睨大腹便便的徐兔儿。
玄漠了悟的一笑,「阴阳先生所言甚是,你算算看我头胎儿女几时出世?」
「子丑交脱之时最适合孕育下一代,西时亦可,师姊的幸福就在於你勤不勤奋了。」养育子嗣是上天赋予女子的天职。「十个月後必手抱娇儿,天罡北斗乃人中龙凤,文曲、武曲星随後来到。」一门三将星。
「小、师、弟——」咬牙切齿的声音喀答喀答响。「我不在乎再逆天一次。」
玉浮尘一手甩开绿竹扇,笑意生波。「你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女阴阳师一受孕就会暂时失去逆天的能力,莫非你忘了师父教诲?」
「多谢你的提醒,有朝一日师姊一定会好好的答谢。」天不公呀!他干麽多事地提起这件她早已抛诸脑後的无聊事。
这是她今生仅有的脆弱期,为什麽女子要承受这种不便,在最脆弱的时刻反而施展不出防护的本能,只有乾瞪眼等人保护的份。
师父藏私,没将功夫全传授於她,否则她不必受困女人家的生育期难以动弹,无法发挥平时的力量。
冷。「不……不用客气,两位尽管和鸣去,别教坏寒统领的兔儿娇妻。」
听不懂他们的对谈,徐兔儿只是憨笑的陪坐,手指抚著圆滚滚的肚子,等著丈夫训练完紫骑军再来接她回家。
「玉师弟,听过天上的雁儿死在云层中的故事吗?」娇媚无比的笑声如柔刃,一刀穿透了他。
玉浮尘心下一惊地敛起笑,不自觉的倒退三步。「云行术?!」
「哟!师父也教过你夺魂无形呀!我还当是师父偏爱我呐!」他也会就太无趣了。
「云行术太过歹毒,师父说过非到必要时不得使用。」会不代表要用。
云行术是倒转阴阳、扭转乾坤之术,可用於云中、风中、水中,化无形为有形,能轻易夺取人的生命,亦能使死人复活。
只不过复活的死人若无三魂七魄在身,也等於是行尸走肉,灵魂飘游四方直到肉身肉腐骨碎为止。
「咯咯……先操心自己吧!没看见你小指上那条红线牢牢的渗入骨子里吗?」风拂过桃花瓣般的笑声不带温柔,多了一丝……
诡异。
新月缠绵041扬州三奇花外传——人间奇侠之二《绝艳相公》 寄秋 mingming扫描 Future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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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落荒而逃是下场?
衣衫褴褛的玉浮尘蹲在人家屋檐下一角避风,一口破碗就搁在脚边,街边野狗嗅了两下洒了一泡尿,两枚铜板就浸在黄液中。
发污脸脏的蜷著身体靠著红砖墙,怎麽也想不通的他抱著胸发抖,为何他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好好的温床不躺却得睡地上?
仅仅是外观的改变,可是天和地的分别是一清二楚,他能怪守门的侍卫眼拙吗?换作是亲生爹娘也认不出此刻「落魄」的他是何许人也。
人要衣冠确是一句名言,瞧他一身破烂的穿著,脚趿破草鞋,谁会相信他是面如冠玉、风雅高尚的翩翩君子,没一棒子赶人就不错了。
明月高挂半空中,清风徐徐,虫呜蛙叫声近在耳畔,本该是一杯清酒邀风月,人生一大快事,可他竟窝囊地在此拍蚊子、赶小虫,好图能睡个饱觉。
想来还真是狼狈,上归云山庄求见九王爷被当乞丐打发,他算了算时辰是不宜上门,於是找了间看起来气派的客栈投宿。
谁知乞丐是那麽不受欢迎,大把的银子送上门人家还不屑,直说他手脚不乾净,银子的来路恐有问题,硬生生地将银子推拒在门外。
不信邪的一间试过一间,扬州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都嫌他臭,要他离远些别来害客人们吃不下饭。
感慨再感慨呀,是谁说过乞丐最吃得开,五湖四海任君行,天下第一帮谁敢不卖帐,走起路来威风八面,大鱼大肉碗中落。
哼,他终於了解江湖传闻不可尽信,听听就算不能当真,瞧他因一时误信而付出多大的代价。
要不是为了掩饰他受人垂涎的天仙姿容,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何苦扮起最不引人注目的脏乞丐,用炭灰抹黑一张美颜好逃避世人的觊觎。
「唉!上天何苦负我,给了我智慧何必再赠予全貌,我是男人呀!」
抱怨归抱怨,抓抓脖子他反手拍死三只蚊子後翻个身,看看能不能找个好方位让自己入睡,赶了两天路都快累垮了。
缩起的身子真像路边的一只野狗,他阖上眼皮尝试著忽视耳边的嗡嗡声,以乱发覆面省去蚊虫的叮咬。
慢慢地,困意在黑暗中降临。
突地,一阵大雨打在他身上,半睡半醒之际他猛地跳起,想找一处淋不到雨的地方,他直接跳上人家门前的石阶准备避雨。
但是奇怪得很,雨似乎只下一会儿。
抬头一望天边的明月依旧,满天星斗大如珍珠的闪烁著,夜虽黑仍可见无一片云逗留,为何急雨似豆直下,全倒在他身上?
倒?!
眼一眯他回到刚才栖身之处,心中大概有数的瞧瞧四周,无人的街道空荡荡的,他不会是见鬼了吧?
忽闻门的那边传来女子说话的细微声响,他不是好奇,也非好色的想偷花采蜜,实在是心底一股莫名的声音催促他一探究竟。
身一跃,飞纵至屋前的石瓦上,低身俯卧一瞧——
「天呀,难道真有鬼?」
石磨无人却自己动了起来,一勺豆子一勺水浮在半空中往磨中一倒,灶坑的柴火正一根根的加入,像是有无形的人添柴加薪。
浓浓的豆浆味道逸出,白沫满满的涨出桶面,细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淡淡的月光下出现一抹袅娜的身影,以素白手指一沾白沫放在唇畔一尝。
怪异的悸动油然而生,他甚至只看到她的背影就有种想将她收纳在怀的冲动,希望含住她放在口中的玉指。
这是怎麽回事?一向无欲无求的心湖起了变化,他染上人世间的贪、嗔、痴、怨不成,难道是夜寒露重得了风寒?
抚抚额,他两眼盯著底下的单薄人儿,见她取出黄纸一张,食指与中指朝天一划,瞬间指间冒出蓝火点燃纸张,由下而上的烧起。
再轻轻往地一甩,一小簇火苗随即熄灭,石磨不再转动,半空中的水盆和豆子搁置石磨下方的小洞,方才的「鬼」迹全都不见。
「御五鬼符?」她竟然会收五鬼?
「谁?」
身一转,月下芙蓉面初现,柳眉菱唇胭脂红,眼似星子难掩佳质,好个如意儿,叫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
一脚踩空,人像死鸽子的笔直掉下,难看的五体投地硬生生地拜见土地老爷,下颚更不巧的叩上造景的大砾石,当场疼得他呻吟不已。
乞丐不做贼,玉浮尘还来不及解释,一双绣著荷花的小鞋来到眼前,不带一丝感情的望著趴在她家前庭的「东西」,不甚其解。
他一手揉著闪到的腰抬头正打算作一番自我辩白,岂料柔柔的女声先一步响起。
「想吃豆腐脑到门外排队,豆汤尚未煮开,你来早了。」
「嗄?豆腐……脑……」他几时说要吃豆腐脑来著,他是不小心由上头掉下来。
咦?等等,这味道是豆子磨碎……喔!原来她是卖豆腐脑的姑娘,天没亮就起来磨豆子,光闻香味就晓得这豆腐脑铁定滑嫩可口。
也不对,她是驱使五鬼做事,做出来的豆腐脑能吃吗?
「门在你身後自个开,下回别爬墙抢头碗,我家的墙已经很旧了。」一说完,她转身做起自己的事。
「喔。」勉强爬起身,玉浮尘没多想地拉开门要走。
但是他又飞快的关上门,以为眼花地再拉开一条门缝看外头,刚刚明明无人的街道怎麽一下子有百姓走动,而且为数不少。
仔细算了算,起码有一、二十人,全堵在门外,叫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贴在门边看著越来越多的人潮往门前聚集。
出嘛!怕损及姑娘闺誉,寅时过了一半还未闻鸡呜,一个大男人怎好没事人似的走出这扇大门,岂不明摆著这家闺女有不贞的嫌疑,尽管他是个乞丐。
入呢!又有点不好意思,乞丐再脏再臭好歹是个男人,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之嫌不能不避,人家姑娘还得在地方上做人呢!
「你怎麽还不走,我家的大门太重推不动吗?」她作势要帮忙打开两片破木门。
开什麽玩笑,这门开不得。「外面有很多人。」
「他们是等著来买豆腐脑的老客人,你要排很久才买得到豆腐脑。」照规矩来,不得取巧。
「我不是来买豆腐脑,我是……我是……」见她头一偏地露出困惑神色,他的下文就接不下去了。
「我们家并不富裕,你要做贼应该挑大户人家,不过别去追月山庄,莫家小姐会宰了你。」应该称她应夫人。
他也知道小气财神与银子共存之的精神足以撼动天地。「我不偷东西,我是……」
「偷香窃玉也要挑对时机,天快亮了还走错了路岂不冤枉,你要找王家嫂子吧?」她好心的指点方向,希望他下次别攀错了墙。
家里的开销虽然不大,但是得存些银子好让树头将来讨房媳妇,夫子的束脩也还没给,目前没多少银子好修墙,她不想花冤枉钱。
「我找王嫂子干什麽,我又不认识她。」他好笑地帮她把一锅煮好的豆汤倒进大木桶内。
她狐疑地瞧他俐落的动作。「莫非你和陈家大娘相好?」
「陈家大娘又是谁?」看来是非她知不少,如数家珍。
「小狗子他娘,今年快四十了吧!陈家男人前年才过世,最近老有男人溜进她家後门。」又是一比,这次往正对面的斜角指去。
四十?他有那麽不挑嘴……呃,无量寿佛,他是不沾女色的修道之人,怎会和女人私通,做起伤风败俗的肮脏事。
但是,他很老吗?居然配个徐娘给他,若是眼前的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啊!他在想什麽!
眉头忽皱起的玉浮尘暗啐自己的定力不足,胡乱受心魔控制,差点坏了他清修的戒条,对女子起了不该的邪淫之心,该以冰冻透骨的天山雪水予以洗涤妄动之罪。
「桶子放左边,你若想与吴大爷的小妾成就好事,我劝你不妨再过些时日,等他上杭州办货去再来。」煮了糖水,不觉多事的张果儿指点明路。
她从不觉得女人应该遵守三从四德,受绑人礼教的约束,人生不过百年,何苦为一人而浪费大好青春,如果那人值得真心对待另当别论。
由於必须摸黑磨豆子,她对夜里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谁家娘子偷汉子,哪户老爷背著正室和丫鬟乱来都难逃她耳目,所以污秽事看多了自然不去关注。
绝非刻意偷听,夜太静了,一点点声响对醒著的人都显大声,她不去劝阻地装聋作哑,是旁人的事不容她多管,她不懂偷偷来会有什麽乐趣,见不得人的事只能在夜里进行吗?
夫死再嫁是天经地义,君有二心又岂能要求妻能专一,活了十七年她还是弄不清礼教是什麽,好像是只为女人而定好得贞节牌坊,守到老死抱著一块冰冷的石头入敛,从此留贤名。
玉浮尘以脏手按住她肩膀。「我,不找女人。」
「不偷不抢不采花?」见他一点头,张果儿犯糊涂的问道:「那你来干什麽?」
「我……」第一道鸡啼由远处传来,他苦笑道:「你瞧我来干什麽?」
他总不能说偷看她烧符纸而受了报应,由她家的石瓦掉下来吧!
打量了他一会,她扬起一抹看似平常的笑容,其实她是不会笑的。「你来乞食吧!可惜我家没粮施舍。」
「我不……」多说无益,他现在的确是「乞丐」,「没粮就给我一碗豆腐脑止饥,我三天没吃饭了。」
只吃梅酿金鸽、樟菜鹌鹑、桂花卷鹅片、碧螺虾斗、乌龙焖肉、清蒸三鲜鱼这类「小」菜。
「抱歉,豆腐脑是拿来卖的,今儿个杜老爷会施米布施,你上东街候著吧!」她的语气隐含冷意。
自出生就少带了情绪的张果儿无法理解何谓人性,不哭不笑的她曾让乡里百姓指称是石女化身,童稚的粉脸上找不到天真和无邪,只有一抹过度早熟的疏离。
她不知该如何和人交谈,孤立在人群外,以不解的目光看著同年龄的孩子丰富的表情,内心感受不了高兴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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