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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权重-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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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该这样,都是有卵子的人!”那个急于过河的年轻人早已经将系船的缆绳解开扔进船舱里,上船前还猛地用力蹬了一下,小船很快就退离了岸边。
姜元超吸着过滤嘴香烟,朝郭拙诚挥了挥手,很洋气地说了一声再见。郭拙诚笑了笑,也朝他挥了一手。
船到河中间,艄公有点胆虚了,越往前划心里越没底。
不过考虑到贴心藏在衣服口袋的钞票和散发着香味的过滤嘴香烟,他还是硬着头皮划着,但没有划向对岸的小码头,而是划向下游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毕竟马修德在他心里常年产生的阴影不是一下就能消除的。
小船在一个僻静处靠岸,还未等船停稳,艄公就急不可耐地喊道:“快上去,快上去!你们可不要说我拿了钱!快点啊,他们来了,我就惨了,你们也会被抓起来!”声音故意压低,生怕远处的人听见。
最后一个人还没跳上岸,艄公就急不可耐地撑起船来,让这个男子差点踩到水里。他脱口骂道:“鳖划子,我操你老娘!”
艄公讪笑了一下,等船离开岸边一丈后,他对着骂他的男子骂道:“狗日的麻石崽。你没有交船钱给老子,还骂老子,下次不把船钱补上,老子就去你家操你堂客!”
显然,没有被抓住的他胆子大多了,哼着歌曲兴高采烈地返航回去了。
上岸了的人并没有就此分散,除了那个急于买药的男子,其他人相约一起去看尸体、看热闹。看他们的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郭拙诚知道这些人无形把自己当成了他们为头的。
可他现在不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未当官就微服私访那是电影里的桥段,这种行为最让官员忌讳,他可不想做。再说,就是微服私访也应该彻底地隐瞒身份,不让别人看出来,如果带着这么一帮人过去,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他假装说道:“你们去看吧。尸体没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去打听一下班车什么时候走,如果今天走不了,我得找一家招待所住下。”
几个人同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想到人家急于去县城,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招呼了一下立即朝前面人多的地方跑去。
毕竟马驿镇是一个小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已经人人皆知,街道上的人都在诉说这事,根本不用打听就知道尸体放在哪里。
郭拙诚打量了一下街道,走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头上还戴上了一顶脏兮兮的军帽。虽然因为条件有限无法化出与之前迥异的相貌来,但只要不仔细看,那几个同船来的人很难一眼就把他现在这个活泼年轻的小孩与刚才那个稳重有气质的青年联系在一起。他将行李包塞进稻草秸秆里,只将手枪插在腰里,然后如小伙子似地蹦蹦跳跳朝人群跑去。现在带军绿色帽子的、穿军装的年轻人很多,郭拙诚的装扮走在街上一点也不显眼。
他从另外一个方向挤进人群,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想象中的尸体并没有看到。只看到了一只湿漉漉的皮鞋,一件沾满枯叶和污泥的罩衣,以及地面上一滩水迹。
就在郭拙诚准备出口询问的时候,旁边一个显然是才进来的年轻人问道:“人呢?”
一个男人说道:“搬走了啰。难道还让你看啊。”
一个大妈忿忿不平地说道:“真是可怜哦,下面那里都稀烂了,大腿也被割开了口,奶头都被咬掉了。谁这么残忍,难道他没有姐妹没有妈妈吗?”
旁边一个男的慌忙说道:“刘大婶,你想死啊。你没看见别乱说,小心他们抓你。”
大妈胆虚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即说道:“谁说我没看见?我认识这闺女,虽然是城里来的,但对我们很好,好漂亮的妹子。当时我看到她被人拖上来,我就知道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昨天不会那么心情不好。我和张家嫂子好几个妇女都看了她的身子,你不信问问她!我又没说谁害的,谁敢抓我,他就是凶手。”
一个新挤进来的女人大声问道:“尸体呢,尸体呢?”
人群外一个老头说道:“都回去吧。尸体被人家埋掉了。连女娃家里的父母都没通知就埋掉,说是她自绝于人民,自绝于……”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些坏蛋!我们也和那些知青一起找他们去!”一个男子大声喊道。
“对!找他们去!不能让他们一手遮天。”
有的人动了,但大多数人没有动,郭拙诚装着如其他小年轻一般随着那几个人朝前面走去,耳朵不时收集着周围人的信息。
在镇政府前面的水泥平地上,聚集了不少年轻人,有男有女,郭拙诚不用问就能猜出他们大部分是下放的知青。他们一个个禁闭嘴巴,双眼愤怒地看着那栋三层楼的房子。
在他们前面是一排荷枪实弹的民兵,几名穿白色警服的公安人员在来回走动着。一个中年女干部手里拿着喇叭筒,正在大声说着什么:“……同志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但我不赞成你们的行为。对于她的自杀,我们镇党委也很痛心……”
一个男知青愤怒地问道:“请问她为什么自杀?”
女干部大声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是因为家庭经济困难,是因为她不相信组织的领导,对前途产生了绝望……”
那个男知青大声吼道:“放屁!以前那么困难都她过来了。现在政策开始容许我们回城,她怎么可能绝望?你这是污蔑!……你们为什么这么早就把她埋了?经过了法官尸检了吗?你们这是掩盖事实真相!”
女干部恼羞成怒,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对抗组织!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经过了组织调查的,是经过了公安局同志检查了的。不是如你这样信口开河。”说着,她将喇叭对准其他人,“你们必须保持理智。组织上现在是给你们机会,不要以为国家政策容许你们回城,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们到底能不能回城,还需要我们镇里批准,由我们镇里给你们审批表,由我们镇里给你们签署意见,也由我们镇里给你们办理户口迁移手续。不要以为你们跑了,我们就抓不到你。只要你在中国,我们就能找到你。我相信你们是聪明人,不会做影响你们一生、影响你们家庭生活的傻事、蠢事。个别人的不理智,后果由个别人承担,你们应该相信组织,相信政府。”
第411章 突出重围
女干部继续威胁道:“对于她的事情,组织上已经做出了实事求是的结论。如果你们中间有人故意为组织抹黑,给领导抹黑,无产阶级的铁拳就是为你们而设的。她的尸体之所以现在埋掉,是因为为了减少细菌的感染,也是为了不让少数别有用心的人闹事。公安人员已经对她进行了全面的尸检,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我希望你们认清形势,不要以为你们可以回城就无所欲为……”
面对她赤裸裸的威逼利诱,很多人都犹豫了、动摇了。毕竟与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比起来,为一个无辜女子伸张正义还是轻了很多。再说,他们现在并没有铁证证明是某人逼死的她,都是只是怀疑,只是从她身有伤而推断。
虽然这个女干部有几分姿色,衣服穿着也比普通妇女得体,但在郭拙诚眼里,这女人无异于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那个悲愤的男知青大声说道:“可她为什么全身伤痕,她……”
“你这是煽风点火!不要以为你和她谈恋爱,组织就能不断地理解你,同情你!”说到这里,女干部厉声喝道,“马营长,把破坏国家政策的坏分子给我抓起来!明天开他的批斗会!”
“是!”一个男子大声答应一声,带着四个民兵立即冲过来,将那个男青年如抓小鸡似地拖进了办公楼。
显然这个女的很有解决群体事件的经验,或者说她曾经多次遇到过这种事,本已经犹豫和动摇的知青一下被这个行动吓住了,一个个开始离开现场,个别胆小的甚至飞跑起来,胆大的也不过嘀咕了几句重话而已,至于那个女干部能不能听到,他们不管。
对情况基本了解了的郭拙诚回到收藏行李包的地方,将衣服换回刚才乘船的衣服,然后提着行李包朝汽车站走去。
因为班车每次都是上午从县城过来下午回到县城去,并不在这里过夜,所以这里并没有正规的车站候车室,只不过在镇子外面那里竖了一块牌子,整理出一块大约二百平米的平地。
郭拙诚过去的时候,那里还三三两两散落着二十多个想回县城的旅客。有几个年轻人甚至坐在那辆班车上,几个调皮的小孩车上车下奔跑着,玩得不亦乐乎。
郭拙诚提着行李走上车,看见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就问道:“师傅,什么时候开车?”
那人扭头看了郭拙诚一眼,趾高气扬地说道:“想进城?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呗。下周!”
郭拙诚一下就认出这人的身份,绝对不是司机,肯定是被人派来看守汽车的,不知道他们把司机安排到哪里去了。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装着很委屈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事情都解决好了。那个女的埋了,在镇政府目前闹事的人也回去了,那个女的男朋友也被抓进了镇政府,一切都没事了,干嘛还不让我们走?”
这人惊讶地打量了郭拙诚一眼,见郭拙诚一副不亢不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骗了我,我扇死你!”
郭拙诚说道:“我骗你干什么?你随便找一个从镇里出来的人问啊。师傅,什么时候开车?”
那个家伙笑道:“你是外地来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虽然那里的事情处理了,但我们还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等下你得跟我回去,填写一张表,在镇上住几天,没事了才能走。老子不妨告诉你,这辆车的司机早已经骑自行车进城回家了,不说镇里没有司机,就是有司机也没有钥匙。小子,是现在跟我过去,还是等下自己乖乖地来?到时候找不到招待所、没有地方住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
郭拙诚想不到这些人疯狂如斯,竟然连住宿也能控制。他装着有点累的样子,说道:“我先休息一会,刚才看热闹脚站痛了……要不,你帮我提袋子,我跟你一起走。这行李不重的。”
那家伙眼睛一翻,很惊讶地打量着郭拙诚,说道:“你小子很牛啊,想让老子提你的破袋子,没睡醒吧?做你的春秋大梦,滚开!挡着老子下车的路了。”
看着那家伙摇头晃头、骂骂咧咧都走开,郭拙诚将行李袋往引擎盖上一扔,一屁股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他先从后视镜看了那个监视的家伙离开后,双手快速地在方向盘下一阵鼓掏了一阵。看到面板上的油料显示表指针开始偏转并偏过了中线,轻轻地嘘了一口气。
等那个家伙的身影消失在镇里后,郭拙诚推开窗户,喊道:“谁去县城的,马上上车。免费!”
喊了两声,见很多人不相信,知道他们以为自己在开玩笑,郭拙诚也懒得再喊,而是迅速地启动了发动机!
随着发动机轰的一声启动,众人都惊讶了。车上玩耍的孩子迅速逃离,那些急于进城的虽然怀疑,但还是激动地冲了上去,那些不着急的或者胆小的则依然观望,不时看看坐在驾驶室的郭拙诚、不时看看那个家伙消失的方向。
郭拙诚动作娴熟地启动了汽车,先是慢慢地前行了十几米,等几个迟疑的旅客追上来后,他将车门一关,汽车鸣了三下喇叭,扬长而去,留下一道漫天的尘灰带和目瞪口呆的人们。
当班车只剩下一个指甲大的背影时,刚才那个守车的家伙这才气急败坏地从镇子里狂奔着追出来,嘴里一边狂骂不已……
一个家伙想讨好他,连忙迎上去说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就是那个年轻人……那个要你提行李的……”
回答他的是一个重重的耳光:“你他玛的瞎说什么?老子看见他了吗?没有!……是有人趁老子上厕所偷走的车,对不对?!说,是不是坏分子趁我上厕所偷车的?”
“是,是……”告密者慌忙不迭地说道。他害怕且后悔的同时,也发现打他的家伙一样害怕了。想到失职的家伙肯定回去不好有好果子吃,告密者心里一阵快慰,立即忘记了脸上的痛疼,脑海里快速思考如何向镇里的领导告密才能使自己得到好处,才能使这个打人的家伙受到更重的处罚。他悄悄地退后,然后转身离开,悄无声息地朝镇里疾走……
虽然郭拙诚驾驶客车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但因为现在的马路很少,根本不用选路,只顺着前面的路往前开就是。
随着汽车离马驿镇远来越远,除了少数不是马驿镇的乘客和几个孩子,其他乘客的心情却越来越复杂,有不少胆小的人开始后悔自己坐上这辆车,后悔趟了这趟浑水。他们对郭拙诚的心情开始从感激转变为埋怨,他们不时交换着眼神,眼睛不时看看前面,又不时看看后面:他们担心害怕后面有人追来,又担心前面有人堵截……
旅客的表情变化郭拙诚通过车里的反光镜看得清清楚楚,他没有怨恨这种胆小而朴实的农民,也理解他们情绪的变化,知道他们在马修德等人的淫威下生活实在是胆颤心惊。他一路上只是认真地开着车,对旅客们的反应视而不见。
在马驿镇镇政府里,一个魁梧的老者愤怒地甩了那个守车男子好几个耳光。男子哭丧着脸,胆怯地看着地板,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硬挺着接受了这个几个响亮的耳光,连嘴角和鼻子里喷出的鲜血都不敢擦。
老者指着倒霉蛋的鼻子吼道:“你狗日的倒是说话啊,老子安排你守车,你是怎么守的?就是一条狗也能守住……撒尿?你从你娘那烂逼里滚出来起,什么时候老老实实找茅坑撒过尿?前天不还在街上对着人家新媳妇撒尿,炫耀你的鸡霸大吗?玛的,镇外哪里不是你撒尿的地方,哼!”老者说到这里,气愤地提起脚,对着男子的裆部就是一脚。
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因为担心这一脚把自己的宝贝给踹了,男子这次动了,一边扭转身子一边求饶道:“马镇长饶命,哎呦……马镇长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
马修德这一脚踹偏了,只是踹中了对方的大腿,那家伙负痛倒在地上。他也没有再补一脚,而是提脚狠狠地踢了对方的大腿一下,说道:“说!他是哪里来的?他怎么知道开车?没有钥匙,车的保险都拔了,怎么还能启动?”
倒在地上的男子连忙吐出一口鲜血,说道:“我不知道啊。那家伙太年轻了,就像十五六岁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要他到镇上来登记,他说……他说休息一会就来,我因为尿急……因为他是一个孩子就没放在心上,哪里知道他会开车啊。车的钥匙真的被司机拿走了,我看着他还拔掉了一个保险。谁知道……谁知道……”
这时,刚才在镇政府门口带民兵抓捕男知青的民兵营长快速走了进来,正准备汇报,见有人被打倒在地,他放慢了脚步,眼睛看着马修德。
第412章 把他抓过来
马修德又踢了地上的倒霉蛋一下,说道:“马肥田,老子今天再饶你一次,不要以为你是老子的堂叔,老子就会对你高看一眼。你狗日的就知道喝酒吃肉做不得一点点事,尽给老子添麻烦,下次再惹老子不高兴,一样灭了你,滚!”
马肥田如遇大赦,立马爬了起来,嘴里感激地说道:“谢谢马镇长,谢谢马镇长……”
虽然辈分高,但年纪却反而比马修德的小,面对杀气腾腾的马修德,这个堂叔屁都不敢放一个。
看着马肥田的背影,马修德吼道:“给老子多到镇上转转,看那个敢跟老子作对的,给老子狠狠整几下,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是……是……”马肥田迅速消失在走廊上。
马修德盯着刚进来的民兵营长,问道:“雨春,查清楚了?”
民兵营长说道:“基本查清楚了,好像问题不大,这个偷车贼只是无意中路过。”
马修德却一脸凝重,说道:“萧营长,小心没大错啊,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吧?我们这个时候可不能随便掉以轻心。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出了一点差错,你我都不好收场……你说说你调查的情况。”
民兵营长萧雨春心里腹诽道:“你狗日的知道是关键时刻,知道自己要抢夺镇党委书记的宝座,怎么还闹出逼死女青年的事来?混蛋啊你。”
但这话只能埋在心里,他嘴里却说道:“是,马镇长说的对。根据我的调查,这个小年轻是从对河的五里铺村撑鳖划子的船过来的。我抓了两个从那边跟他一起过河的人,他们说这个小年轻跟着姜元超的妹妹,就是那个当代课老师的姜雨嘉,他们一起从那条到地区的大马路过来的。”
马修德不认识姜元超,但对姜雨嘉有点印象,毕竟她是老师,在周围有不错的口碑,加上农村里老师数量不多,虽然在河的对岸,他也多多少少听说过。
马修德点了点头:“听马肥田说那小子不是本地人,现在看来确实是姓姜的这个女娃带过来的,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到这里搭车进县城。”
萧雨春说道:“是的。我抓的人都说他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他们也都不认识他,连到渡口都是姜元超带来。这个小年轻身上似乎有不少的钱,不但给他们乘船的人每人散了一支过滤嘴香烟,还给鳖划子二十元渡河费和一包过滤嘴香烟。”
二十元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是学徒工和代课老师两个月的工资。就是马修德自己,一个月的正式工资也就是五十多元而已。
马修德咬牙切齿地说道:“怪不得鳖划子这王八蛋敢再次违背老子的话,原来是被收买了,贪图二十元。萧营长,你给我把他的船给没收了,看他还敢不敢再贪心。”
萧雨春说道:“这王八蛋已经跑了。船不知道被他藏哪里,人也说是走亲戚去了。”
马修德哼了一声,说道:“暂时便宜了这家伙,我就不信他不回来。现在正在风尖浪口,不敢对他怎么样,等他回来,我们也正好摆平了这事,到时候再来跟他会会,让他和他父亲那个老不死的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哼!……雨春,你接着说,他到我们镇里转了没有?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萧雨春说道:“不会。他根本没有到镇里来。当时他们在镇口下的船,几个人要进镇看热闹,他说不去,先到车站找车要紧。然后他和他们就分手了,之后这个小子就出现在汽车站,虽然中间花了不少时间才到车站,我觉得这是因为他人生地不熟,没有走对路,所以用的时间比熟悉路的人多得多。”
马修德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眯起了眼睛,突然说道:“不对头!”
萧雨春被马修德的话吓了一跳,知道自己肯定出了什么错,连忙小心问道:“怎么不对头?”
马修德倒是大度了一次,摇手道:“不关你的事,你能这么快就调查出来这里多消息,很不错,辛苦了。”
萧雨春偷偷地嘘了一口气,说道:“应该的,应该的,马镇长过奖了。我还做的很不够。不知马镇长发现了什么?”
马修德自豪地说道:“你用脑子想一想……”似乎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头,连忙绷紧脸,严肃地说道,“我们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不说一个小孩,就是大人也会很好奇,也会设法看一看。除非他真有急事,或者他知道了什么,否则不可能不进镇瞧一瞧,不可能不好奇地问一问。如果他真有急事,急得没心思看热闹,那他也应该迅速地去车站,中间不会耽误。从他上岸的地方到汽车站,就是我们散步也就七八分钟的时间,更何况一个着急的人,最多也就五分钟。
从他向乘船的人散烟,从他拿出二十元过河,说明这个小年轻并不呆板,而是很灵活。他真不熟悉镇里的道路,随便问一个本地人就知道了,我们镇是一个小镇,也就一个十字形,还能复杂到哪里去?马肥田可是说了,他是急匆匆地到汽车站的,可时间对不上啊,中间至少有二十几分钟的空档。”
萧雨春冷汗一下冒出来了,说道:“您这么一说,他真有可能在镇里逛了一圈,也很可能到了现场。他这么掩饰自己,也许真的发现了什么才走的。”
马修德先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未必一定是这样。也许这小子尿急了、屎急了,到处找厕所什么的。因为脸皮薄,不好对乘船的人说……再说,事已至此,太担心了也没有必要。他上岸之前,尸体就已经运走,他最多道听途说而已。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稳住镇里,不要让这里的人太咋呼。实在不行,就放一个两个表现温顺的知青回城,申请表、户口迁移证明、介绍信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你必须让他们都明白,只要老老实实听话,就能得到好处。不听话的,老子要让他们好看。”
说到最后,他是咬着牙说的,说完后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
萧雨春看着脚边的浓痰,忍住内心的恶心,连忙说道:“好的。我马上去办,并当着那些人的面公开宣布回城知青的名单。马镇长,那个偷车的小子押过来之后,关哪里?要不,我们还是去接一下吧?我担心南志公社那些人会不乐意,上次他们帮我们抓逃跑的知青就乱七八糟地说了很多。”
马修德摇头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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