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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把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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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于我们的工作,有利于实现我们的奋斗目标,哪些想法是模糊概念,需要我们澄清。第二,想说说权力与责任问题。这话虽然是老生常谈,但老生常谈也得说,久了不说,就会模糊其中的界线。我们的权力是谁给的?谁都知道,是党和人民给的。而我们在行使权力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又由谁来承担?这又牵扯到了问题的另一个方面,就是责任问题。我觉得权力与责任是同等的,是成正比的,你手中的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但我们在现实中真正要求自己时,还是有许多模糊的概念没有搞清楚。这次上省城,汪书记批评我,如果我说这不关我的事,是村上发生的事,你批评村长去、乡长去,我要是这样回答了,结果可想而知。再换个角度说,如果你批评主管局长没有把工作做好,主管局长说那不是我的责任,是下面某个办事员没有办好,这事与我无关,你应该怎么对待?只要我们稍稍注意一下《人民日报》的新闻,就不难知道,你有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责任。山西省省长孟学农、副省长张建民,石家庄市市长冀纯堂比我们怎么样?论权力比我们大,论职务比我们高,但他们同样难免承担相关责任。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新塔矿业有限公司,尾矿库发生特别重大溃坝事故,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依据《国务院关于特大安全事故行政责任追究的规定》和其他有关规定,经党中央、国务院批准,同意接受孟学农同志引咎辞去山西省省长职务的请求,同意免去张建民同志的山西省副省长职务。石家庄市市长冀纯堂因为‘三鹿奶粉事故’丢了官,还有四位相关责任人也丢了官。溃坝与省长有什么关系,不是下面还有负责的人吗?怎么能追究省长、副省长的责任?三鹿奶粉不是有加工企业吗?怎么要追究市长的责任?问题绝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们一定要搞清楚思想上的一些 模糊认识,不能因为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而寻找借口和理由,那是不可取的,也是危险的。我也说三句话,希望与大家共勉。第一句话,权力是把双刃剑,权力可以使人高尚,也可以使人堕落。这句话讲的是权力的运用。第二句话,自古以来没有几个当官的死于饥寒,但死于敛财的每个朝代都有;人不可能把金钱带入坟墓,但金钱却能把人带入坟墓。这句话说的是干部要自律。第三句话,人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打倒自己的不是别人,也是自己。这句话讲的是正确认识自己。”孙正权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扫视了一眼会议室,感到整个会议的气场被他牢牢控制了,他仿佛看到了满地的金属碎片,那是他用自己的内功将发向他的飞镖一个个击落于地。他将目光收回来,才说,“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
3。考察班子与个别谈话
自从这次市委中心学习小组上的巅峰对决后,市委市政府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工作,谁该干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表面很平静,但何东阳却觉得这种表面的平静可能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自从那次常委会后,总觉得这种表面的正常有点不对劲儿,他隐隐地感觉孙正权与丁志强的博弈只是刚刚开始,并没有结束。也就是通过这次常委会,他对孙正权又有了新的认识,觉得这位表面平和的市委书记,其实内心是相当有厚度的,无论是内力还是城府,都要比表面霸道强势的丁志强更胜一筹。他就像江湖上真正的武林高手,平日深藏不露,一旦出手,对方非死即伤。丁志强自从被孙正权收拾过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没有了先前的目空一切,也改去了他的飞扬跋扈,说话做事小心谨慎了许多。这使何东阳感到很不适应,已经习惯了他的颐指气使和独断专行,忽然变得民主、随和了,反而让人感到不自在。
何东阳有时也在想,上面领导一直强调要搞好班子团结,班子一把手也希望班子的成员紧密围绕在他的身边,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发出的声音就像合唱一样整齐。他觉得这种过分的团结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往往会极大地抹杀和伤害个人意志和创造力,一旦班子成员同流合污时,还会导致集体腐败。一些屡见不鲜的集体腐败案件早已证明了这一点,过分的团结并不是好事,相反倒是一种相当可怕的现象。反过来讲,班子有分歧,不团结才是真实的、符合人性的,这样的结果会使成员之间相互控制、相互监督,更有利于廉政建设和民主监督,防止工作上的主观主义和片面化。在民主监督比较薄弱的时下,多一种声音,多一种分歧,没有什么不好。但他知道这些想法有反常规,注定不会被主流认可,他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又一个星期天到了,这天早上,何东阳去参加市建筑公司举行的世纪新城住宅区的奠基仪式,恰巧韦一光也去,两人亲切地打过招呼,又一起剪了彩。市建筑公司的王总非要请他和韦一光到西部乐园度假村去散散心。那地方原本是市建筑公司的农场,后来公司为了经营创收,又改建成了度假村,修建了宾馆、餐馆、游泳池,养殖了各种飞禽走兽,种植了各种蔬菜瓜果,又搞了几顶裕固族帐篷,招来些裕固族姑娘,一边唱歌,一边敬酒,搞得很是热闹。每到夏秋两季,到这里来消费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很是兴隆。
何东阳不想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无奈韦一光兴致很高,再加上王总又那么热情,他只好随了他们。出了金州,一片田园风光,麦田已经一片金黄,摇曳着无数个涟漪,何东阳好像换了一种心情,人也一下子轻松愉快了许多。久居城市的钢筋混凝土中,想着一些坎坷的人与事,会让人变得烦躁、多疑、敏感,只有亲近自然,身心才能得以放松。来到度假村,离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看到室内有象棋,韦一光要与他杀一局。他早就听说韦一光的象棋下得好,自己又是出了名的棋篓子,好久不沾棋子,一见如故,俩人就要了一个单间,不让外人参与,摆开了楚河汉界。
下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残局,韦一光剩了一马,何东阳只有一兵。
韦一光叹道:“马要是没有人赏识,只能是一匹闲马了。”
何东阳笑说:“人无合作者,就是孤家寡人。”
和了棋,两人不觉相视而笑。
韦一光说:“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从下棋中,让我想起上次常委会上何市长的低调发言,可谓以少胜多,以柔克刚。不做正面应对,剑走偏锋,实属智者。”
何东阳一听就知道韦一光有话要说,就说:“韦书记过奖了,我哪里能赶上你?说话逻辑严密,滴水不漏,表面上不露声色,却内含张力,即使褒谁抑谁,也让人觉得有理有据。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功,是决然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韦一光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我要真是修炼到家了,别人就看不出我褒谁抑谁了,你能看出来,说明我还欠缺呀。东阳兄,观金州的局势,你我的处境都差不多。”说着,他把黑色的兵换成红色的兵,与红马搭配到了一起,看着何东阳,“如果我的马和你的兵组合到一起,力量就大多了。”
何东阳心里一惊,没想到韦一光的心机藏得真深,就试探着说:“那我这边的‘将’不是完了?”
韦一光说:“据我所知,最近省委组织部可能要派人到金州来考察班子,可能不利于他,如果马和兵合成一力,你那边的‘将’可能会保不住,到那时,你东阳兄不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将’?”
何东阳心里非常明白,韦一光说的不是心里话,他这样说无非是一种姿态,想让自己高兴,然后好与他一起结成同盟,共同对付丁志强。他当然不是傻子,如果丁志强真的被挤走了,韦一光能主动放弃争夺吗?答案是绝对不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丁志强真的空下了位子,对他来讲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韦一光有韦一光的优势,他也有他的优势,中原逐鹿,难分伯仲。退一步来讲,即使真的让韦一光占了先,至少合作起来要比丁志强愉快些。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说:“我要成了‘将’,把你一光兄往哪里摆?除非你成了‘帅’,我才有希望。”
韦一光听了显然很高兴,就呵呵一笑说:“彼此彼此,再过三年,‘帅’也到退休年龄了,自然得退,到时候,‘将’和‘帅’不就是我们俩?好事年年有,就怕人老了。”
何东阳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韦一光盯着的不仅仅是市长的位子,而是三年后市委书记的位子。对他俩来说,前面的位子空一个,就会多一分希望,在这一点上他们是相同的,就不觉笑着说:“这就像钓鱼,得有耐心去守候。”
韦一光说:“如果鱼儿上钩了,你不钓,守候的可能是一场空;如果机会来了,不争取,可能会坐失良机。这次省委考察班子,还要大家推荐两名正厅级候选人,到时候我就推荐你。这种推荐的事,说没用也真的没用,关键不是下面说了算,还得听上面的。但是,如果上面要在下面推荐的基础上敲定人选时,推荐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何东阳点了点说:“那我就力挺一光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书。=不几日,省委组织部果真下来考察金州的班子,带队的是省委组织部周副部长。这次考察的范围很广,程序也很多,第一个程序是个别谈话,地点设在金州宾馆贵宾楼,周副部长专门负责与市委常委个别谈话,干部处黄处长负责与重要部局的一把手个别谈话。
=。屋。=这天早上,何东阳接到市委组织部的电话通知,让他下午三点半到贵宾楼接受周副部长的谈话。下午三点一刻他就到了贵宾楼,进门时,看到礼仪小姐是另外两个服务员,突然想起了那个名叫舒扬的女孩子,心里不觉产生了一丝隐隐的失落感,上次他听说她还是一个临时工,是不是因为待遇太低跳槽走了?上了三楼,市委办公室的小赵迎上来说:“何市长,你先在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周副部长与市委宣传部长的谈话还没有结束,你还得稍等一会儿。”他说好好好,然后就随小赵来到了休息室,刚坐定,就见一个穿旗袍的女服务员进来为他泡茶,小赵就告辞而去。
他抬眼一看,原来是舒扬,心里一喜,就说:“是你?舒扬……”
舒扬淡淡一笑说:“何市长好!谢谢何市长记住了我。”
他心里想,我都问过你好几次了,要是再记不住,我岂不是成猪头了?何东阳心里想着,表面却笑着说:“见过好几次面了,怎能不记得?”
舒扬抿嘴笑了一下,就来为他沏茶,随之,一股挡不住的香气就向他扑了过来,他分不清是她身体里天生独有的自然香,还是化妆品的香,反正是一种醉心的芬芳。舒扬的手很白净,细长细长的,手指却轻快麻利。她沏茶时,他才有机会细心地打量,一张瓜子脸,皮肤白净细嫩,高棱棱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唇,忽闪着的长睫毛,共同组成了她的完美与和谐。霎那间,他突然想起了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就在这时,她抬起了头,眼睛忽闪了一下,轻轻地说:“何市长请用茶。”
“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还想跟她多说几句,可又想不出说什么好,就问:“在这里上班还愉快吗?”
她“嗯”了一声,点着头说:“挺好的。”说完,淡淡笑了一下,“那我走了,何市长,您先休息。”
他应了一声,看她转身离去,穿着旗袍的她身材越发优美流畅,走路时小腰儿一扭,那丰满的臀就很自然地跟着一左一右地晃了起来,晃得他心里一阵发慌。他一直看她出了门,她转身关门时,与他的目光对到了一起,他向她点了一下头,她浅浅地一笑,关上了门。他的心里不觉掀起一阵波澜,感叹这真是民间的一个天人,却还是个临时工,想着等有了机会一定帮她一把。
何东阳喝了一杯茶,市委的小赵才进来说,周副部长请他过去。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了小赵而去。
何东阳过去见过周副部长,还是在他当选常务副市长之前,周副部长到金州考察他们这届副市长候选人。那时周副部长还是干部处处长,戴着一副眼镜,人显得很斯文,也年轻。没想到几年不见,周副部长比过去发福了许多,也老成了许多。两人打过招呼后,谈话进入了正题,周副部长把谈话的大概内容向他说了一遍,一是要他谈谈市委班子的建设问题,尤其谈谈对一二把手有什么看法;二是向组织上推荐一至两名正厅级干部人选。他一边听着周副部长的话,一边在琢磨着省委这次来考察,是不是真的像韦一光所说的要动动丁志强。他又一次想起了韦一光与他在棋盘旁的谈话,想起一兵一马的事。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专心记录的小袁,心里在想,韦一光的暗示莫不是孙正权的授意吧?如果组织上真的有意要搬掉丁志强,还需要走这样的过场吗?恐怕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也说不准要在孙与丁之间选其一。
之前,何东阳已经认同了韦一光的“兵马合力”的观点,要褒孙抑丁。这样不仅可以对丁志强一贯的专横跋扈做个回击,也为上次拿他当枪使给一个回报,更主要的是对自己的前途有利。此刻,当他面对组织的时候,又有点儿犹豫了,就在这时,周副部长又补充说:“我们这一次下来之所以要个别谈话,就是想让每个谈话对象都说真话,反映最真实的情况,谈话的内容除了组织上掌握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你放心好了。”
周副部长的这几句补充,让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兵马合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先说了孙正权的许多好话,说孙正权的亲和力多么多么强,说话办事多么稳妥,如何坚持科学的发展观,如何当班长当得称职。说完了孙正权,又把话题转向了丁志强,说他有魄力,有闯劲,敢作敢为,表扬完了,一个“但是”就将话转到了另一层含义上,说光有魄力和闯劲还不够,还得有科学的发展观,要有求真务实的精神,要有团结合作的大局意识。他列举了样板房的决策失误,对上访群众的冷遇和不关心,对舆论监督不够热忱,对市委的批评不够谦虚。他说得有理有据,并且在说话的过程中,目光一直盯着周副部长,希望能从周副部长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倾向性。他从周副部长不时的点头中感觉到,周副部长不仅在认真地听着他的话,还有一点儿肯定的意味在里面。
评价完了一二把手后,周副部长要他推荐一至两名正厅级干部的后备人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荐了韦一光。他没有理由不推荐,一是韦一光明确地向他做了承诺,要推荐他,他不能不还他一个人情;二是除了韦一光,他还真的找不出来第二个推荐对象。
结束了与周副部长的谈话,何东阳走出门来,才感到身上渗出了许多细汗。进了电梯,随着电梯缓缓地降落,他的心不由得拎了起来,忽然间感到空空的,又不觉责问起了自己,我这样做是不是对丁志强狠了点儿?这是他第一次向组织反映顶头上司的不是,虽然他讲的句句是实情,没有任何夸张和不实之处,但这毕竟是会议上没有说过的话,毕竟对丁志强的工作否定大于肯定,如果让丁志强知道了,我这不是成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了吗?他感觉脸上有点儿烧,仿佛有一种在别人背后捅了一刀又悄悄逃离的感觉,惴惴不安。出了电梯,转念一想,即使丁志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我又没有瞎编,问心无愧,再说了,我是向组织真实地反映情况,又不是在下面乱说,有什么好自责的?
他长出了一口气,走出了贵宾楼,却看见吴国顺远远地伸出手,笑着向他急步走来,走到跟前,握住了他的手说:“何市长好!”
何东阳握了一下,松开手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吴国顺说:“省委组织部叫我来谈话。”
何东阳“哦”了一声,本来省委组织部的谈话对象是部局级的一把手,没想到他会来,就问:“你们的姚局长在吗?”
“在,市长是不是找她有事?”
“没事,随便问问,你去谈话吧。”何东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既然姚洁在,为什么组织部还要通知吴国顺来谈话?这一定是韦一光有意安排的。韦一光分管组织工作,组织部上报的谈话名单一定要他过目,他之所以点了吴国顺,一是吴国顺是文广局合并之前的一把手,安排他谈话也能勉强说得过去;二是吴国顺丢了一把手职务肯定会对丁志强有意见,让他去谈话的目的,就是想让他说些不利于丁志强的话。
吴国顺突然压低声音说:“市长晚上有没有空?我们一起聚聚。”
“有空到家里来吧,外面聚什么聚?省上下来考察班子,让人看到了不好。”
吴国顺说了一声好的,就匆匆上楼去了。
4。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何东阳想到的这一层含义,其实吴国顺也想到了。吴国顺在接到市委组织部的电话通知后,心里就犯了嘀咕,听说都是一把手去谈,他去干什么?他怕组织部通知错了,免得去了尴尬,又叮问了一句,组织部的回答令他非常高兴,组织部那边说姚局长去,你也去,各谈各的,到时候听电话通知。他听了当然高兴,虽然在单位里姚洁不把他当回事,组织上还是把他当正处级看待,这使他落寞的心感到一丝安慰。
这些天来,吴国顺非常郁闷,大权旁落后的他被彻底边缘化了。人一旦在官场中被边缘化,就成了一个摆设,有你也不多,没你也不少。这样一来,不仅姚洁不把他放在眼里,就是他过去的那些老部下也觉得大势所趋,弃他而投靠到姚洁那里去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今日你在位,你就是爷,明天你下课,你就是孙子。这些他都认了,唯一让他心口难平的是,他过去的老部下苏正万竟然在背后做起了他的手脚。
苏正万原来是广播电视局的二把手,担任副局长兼电视台台长,三局合并后他又兼管了广播电台,权力不但没减,反而比过去更大了。人一旦手里有了权,腰杆子也立马硬了起来,过去,苏正万见了他总是恭恭敬敬,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现在却不一样了,苏正万把过去对他的低三下四、毕恭毕敬完全转移到姚洁那边去了,见了他只是礼节性地点点头,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问题的关键是,苏正万明明知道田小麦是他的人,过去也一直对田小麦很客气,没想到他前脚出门,苏正万就为难起了田小麦,这使吴国顺感到不可思议,更让他心里添堵。
吴国顺当初是占了电台的一个指标才为田小麦解决了正式工作。这就是说,田小麦虽然在电视台上班,但她的编制还在电台,属于电台的人。如果吴国顺仍然坐在第一把交椅上,这些都不算什么,或者两台合一,或者做个相互调换,就把田小麦的事情搞定了。他当时没有急于两台合一是想等着机构改革时一起搞,没有调换田小麦也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不想搞。他觉得不能把田小麦的路都铺平了,如果铺得太平了,她无求于你时,你的价值就无法体现出来。然而,使他没想到的是,他有意留下的一点空白却让苏正万钻了空子。苏正万把田小麦叫到了办公室里,说按编制你是电台的人,现在却在电视台上班,不太合理,你考虑一下,应该回到电台去上班。田小麦一下子愣了,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到电台去,她现在是电视台的当红主持人,风光体面,工作起来又得心应手,让她突然放弃这些,从屏幕上消失,去当幕后主持,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过了好半天,她才说,我已经熟悉了电视台的工作,也热爱这项工作,我能不能不回去?苏正万说,你还年轻,适应能力强,到了电台,很快就会适应的。田小麦听了差点儿就哭出声来,这不是适应能力强不强的问题,关键是她已经恋上了荧屏,好不容易聚集了越来越高的人气,正在一路走红,现在让她突然放弃这些去电台,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当吴国顺从田小麦的口中知道了这些情况后,他破口大骂了一句:“这个王八蛋!”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表面上唯唯诺诺的苏正万心机藏得这么深,他当一把手时,苏正万真像个太监,跟前跟后地巴结他。现在刚刚失去了控制,他就开始踩自己的脚后跟了。
田小麦说:“那现在怎么办?我都愁死了。”
吴国顺实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办。他还没有搞清楚苏正万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他另有人选,想踩下田小麦让他的人来顶替,还是要故意为难一下田小麦,让她归顺于他?或者是小试牛刀,想试一试他的态度?无论苏正万出于何种目的,让他亲自上门为田小麦去求情,他实在做不出来,这不仅仅关乎他的尊严,还关乎一种秘密。他宁可让苏正万对他和田小麦的关系有所怀疑,也不能找上门去说情,如果去了,就等于不打自招地承认了他与田小麦的关系,那岂不是授人以柄吗?想到这里,便对田小麦说:“你别理他,先挺着,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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