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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千-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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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万,也太少了吧。”达济天一听这数,立马知道眼前这位是比自己还老的老江湖,黑起来比自己还黑。
“是少了点,但是你迟早会把它们赎回去。我只赚点利息,你抵押金越少,我赚得越少,这还是看在小黎的面子上给的特价。换做别人,你看谁肯五百万收两个没有鉴定证书的杯子,这东西要在国内,卖不出高价,要送香港卖,怎么带出关也是大麻烦。你要是没想好,就慢慢想,我不缺钱,不急。”费老说罢就拂袖起身,要送客的样子。
“且慢,您真的,有多少都能收下?”达济天心里一紧,如果他再错过这个机会,就不知怎么找钱了。
“大了不敢说,几个亿还是拿得出,蒙各位老板看得起,放心跟我合作,我在中间,也不过赚个利息的抽头。”费老回过头,漫不经心地弹弹烟灰。
“好,你等着。”
达济天把压箱底的四件宝贝全都拿来了,这些是他全部的家当,他需要两千万,必要的时候把鲁大龙手里的股份也给买下来,剩下的钱,他想过了,万一公司再有什么不测,他就要使出非常手段把临县那家柴油公司搞垮,这一切,都离不开钱。
费老果然实力雄厚,当天,就带他去银行划了账。眼看两千万到账,达济天心里有了底,哼,重振河山,为时不晚。那些宝贝也不过是暂时离开几天,等到他赚了钱,马上回来把他们赎回去。
F
宝贝真能赎回去?
达济天踌躇满志地回到煤城,准备先划出一千万到公司账户上,做开设加油站的前期投入。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两千万看得见却动不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赶紧打电话给黎钢,难道其中有诈?
中午达济天离开费老的赌场时,正好有一拨人要来玩牌,据说带来的钱还不少,费老让黎钢先留下,帮他护庄。黎钢接了电话,他马上去银行查了账。原来,当初达济天送给黎钢钱的那张银行卡,是挂在达济天的私人账户上的,那张卡上个月钱透支了两千块,他忘了还,牵涉到个人信用,银行把达济天的账户给暂时冻结了。
“你小子差点耽误我的大事了,赶紧把卡账还了,我这边还等着转账呢。”达济天吩咐完,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他再去查账,那两千块还是没还。这让达济天动气了,这小子太不分轻重了,打算再打电话过去教训一顿,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了。达济天心道不好,赶紧吩咐备车,去临县,他要去赌场把黎钢找回来。可人上了车,车却开不出去了。公司门口堵满了运煤车,愤怒的司机们冲了进来,声称要找老板算账。
原来他们生产的生化柴油技术指标不过关,使用了一段时间后严重损毁发动机,这些司机都是加过他们生产的柴油,这是来找公司索赔来了。运煤车的后面,还有两辆电视台的采访车也刚刚停了下来,记者们扛着摄像机跑过来,主持人也举着话筒往这边跑。
“你干的好事!”鲁大龙的声音在身后发出。
等达济天回过头去,只看到鲁大龙慌张逃跑的背影,还有怨毒的眼神。他心里明白,要赶紧走才是,可眼下他的腿就像灌满了铅,挪不了一寸。他并不知道,他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几天后,媒体曝光天翔公司的劣质油低价倾销市场,引起恶劣后果的新闻后,工商部门勒令公司停业整顿,并承担所有责任,对受害车主们进行赔偿。达济天想跑,至少他账户里还有两千万,就算暂时不能动,那也是两千万,总有一天可以解冻。但他想得太简单,鲁大龙找到他,告诉他那笔钱其实是他和几位煤城煤老板们借费老的手,借给他的,那两千万,他必须得还。
这主意是芝芝出的,她恨达济天坏了她和汪公子的好事,决心报复。临走前帮忙牵头,让几位煤老板把钱暂时放在开赌场的费老那边,专等着他周转不灵。鲁大龙还拿出了几位煤老板投钱在费老的财务公司的协议书,白纸黑字写明,那是一家财务公司,专门提供私人融资服务,公司的老板,正是鲁大龙。
一切合理又合法。
达济天这才想明白,自己中招了!
黎钢,那么信任他,结果他一再怂恿自己投钱,不断地投钱,先是买生产线,再是开加油站。一切都交给这个混小子,没想到他暗地里搞破坏,以次充好,坏了公司的名声,就算他手里有了钱再开加油站,生意也做不起来了。
芝芝,这个坏女人一开始就针对自己,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摆明就是要玩死他,让他欠上鲁大龙的钱,走都走不掉。
那个费老,对,找到他,看看有没有办法。达济天带着最后的希望,在鲁大龙的监视下去找那家赌场。来不及了,那里只剩下一层空空的地下室,什么也没有。找到房子的主人,听说有人在三个月前就租下了哪里,还预付了半年的租金,这半年来房东也没有去过,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芝芝,对了,还有那个骚狐狸。
达济天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像个疯子般闯进了省城那位大佬的家里,可人家却说根本不认识什么芝芝,把他乱棍打出。回到煤城到处打听他才知道,原本他手里的煤矿干股,全被那位大佬收了去。
原来芝芝那阵子天天跟煤老板们混一起,是借他们的手便宜收了他达济天手里的干股,又平价转卖给了那位大佬。这女人不知使出什么招数,居然跟大佬的发妻成了结拜姐妹。以大佬的势力,保护给自己送来煤矿的女财神、老婆的干妹子那是必须的。
原本这些煤老板们都是被要挟才把股份给了达济天,现在有比达济天更有能耐更强悍的人参股,对他们来说也相当于多了一把保护伞,这是双赢。于是大家默契地没有露风,反倒他达济天成了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细细回想起来达济天才发现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了,那个早就远走高飞的汪公子,他用的是美国护照,难辨真假,还有那个贪小便宜的助理胖子,也越想越不对劲。
达济天想起了几个月前,他拿着所谓的奸情证据要挟汪公子要让他入股的时候,汪公子曾经问过他,真不后悔?是他自己说,不后悔。再后来,汪公子出事要撤股,是他自己傻乎乎地一定要买下原本可以卖给鲁大龙的股。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太贪心,人家做个坑,不让自己跳,自己还挖空心思非要往里跳。这一步步,分明都是设计好了时间,设计好了步骤,就连最后那场闹剧,也是人家计划好的,私下组织了汽车司机们来闹事,打电话给电视台爆料。就是等着拦住他,留出足够时间给那帮老千们逃。
作死呢!达济天把头狠狠撞向坚硬的墙,肉体的痛却丝毫不能分担心里的痛,那种撕心裂肺,仿佛被人活活剥皮的感觉,只有被骗的人才能体会。
“操!老子步步算计,骗人一辈子,到头来也被人给骗了,一辈子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真他妈报应!报应!”
悔恨、气愤,化作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这个曾经把师兄弟们耍得团团转,叱咤赌场,潇洒煤城的大能人,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鲁大龙放出话来,那两千万他要收,利息也要收,还不出钱来,就收他的别墅,他的车,还有他的狗。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这别墅就不能住下去了,他将重新回到街头,像几十年前那样。但是这把年纪的他,经历过失败滋味的他,已经没有了重头来过的自信。
“师兄,你后悔吗?”
听到这个声音,达济天猛然抬起了头,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他多年前的师弟老禾,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可重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还是老禾。他打哪儿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院子里的藏獒呢?达济天脑子有点不灵光了,不忙着接话,反而朝院子里看去。
“别看了,扔了一块下过药的肉,它想都不想就吃了。你忙着赚钱忘了训练它,再凶的狗也不能随便乱吃别人的肉。”老禾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站在了灯光里。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人家设的局?快说,是不是你要害死我?”达济天失去了理智,冲过来揪住老禾的领子,
“我倒希望自己有这本事,如果我真有这本事,也不用被你骗得团团转了。”灯光下的老禾也老了,眼角额头掩不住的皱纹,颓丧的眼中同样失去了精气神。
“那你来干什么?来笑话我?”达济天恢复了一部分理智,松开了师弟的领子。
“我只想问问你,当年你到底做过些什么,还有三师兄,究竟怎么死的?”老禾规整领子,找了张椅子坐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达济天的本能告诉他,只要有人想从他这里挖走什么,就必须得付出点什么才行。
“告诉我,我就给你二十万。”老禾很认真。
“哼,二十万。”达济天不屑地哼出一声。
“钱不多,但足够让你可以离开煤城,找个小地方好好过完下半辈子。”老禾说的在理,现在的境况,达济天已经身无分文,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你真有二十万?”达济天来了兴趣,从抽屉里翻出半盒烟,给自己叼上一支。
老禾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达济天面前。
“好吧,那你就听好了。”达济天点燃那支烟,开始讲当年的事。
许多年前的那个夜里,那时候的达济天还在使用他的本名白灵光。按照计划,他和师弟小禾,一起把喝醉了的大师兄扔进郊外的下水井里。可后来他不放心,小禾平时就跟大师兄要好,他怕小禾做出什么傻事,就跟在他后面看了一阵。没想到小禾真的又回到了下水井边,把那本无字天书的秘籍扔了下去,给大师兄当陪葬。白灵光一直觉得那本秘籍有点古怪,趁着小禾走远了,他移开井盖,拿大石头扔下去,砸死了刚刚苏醒的大师兄,并把那本秘籍带走了。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大家放了火,分了冯大善人的宝贝,各自谋生。可他总觉得自己的宝贝分量不够,后来借口自己欠了赌债,让师弟们给了自己几百万封口费。再后来,他就一直顺风顺水地混了这么多年,可是大半年前,三师弟忽然找到他,说大师兄回来了。他当然不信,如果大师兄回来了,那他当年做下的丑事也就曝光了。一怒之下,他杀死了三师弟,还在师弟手上写下了冯字,试图把凶手嫁祸在失踪多年,音讯全无的冯家后人身上。
“反正全是我做的,为了试探你是不是知道大师兄的事情,我后来又派人去找了你,跟你说起三师弟的死。没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被吓破了胆,到处躲。哈哈,你这个胆小鬼,真是丢尽了师父的脸。”达济天狰狞地笑着,丑态毕现。
“你知道,你遇上的这些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老禾听完,冷冷地问道。
“是你叫人来搞我的鬼!”达济天咬牙切齿地说。
“错了,是咱们师门同行知道你恶行不端,来清理门户,岔你的档!”老禾掷地有声,“岔档”在黑话中就是拆了台,赶人走的意思。
“操你姥姥,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做大头梦吗?哪里来的师门同行,你别想懵我!”达济天虽然心里隐隐觉察到了什么,但嘴上死硬着不肯承认。
“那本秘籍,还在你手里?”老禾似乎并不动气。
“当然,在我手里,怎么样,你还想买吗?实话告诉你,那本秘籍并不是无字天书,那天晚上我从大师兄身边拿到时,秘籍上沾过血的地方显出了黑字。我就是学到了书里的秘密,这些年才混得那么好。那可真是本宝书啊,不过,也得有天分的人才配学。怎么,你这个没天分又没胆色的家伙,也想要?”达济天越说越得意,他找到了再次翻身的秘密。
“开个价,多少钱。”
“五百万,少一分钱也不卖。”
“好,我给你。明天早上七点半,煤城车站,五百万现金,你拿了钱,正好可以搭头班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十四章 军马篇(1)
A
第二天早上,达济天如约来到煤城火车站。他像从前一样开着他的车,换上了最好的衣服,精神抖擞,祖师爷赏饭吃,他的又一个机会来了。
七点半,老禾正点来到车站门口,身边有两个大大的黑色旅行箱。
达济天把箱子搬到车上,打开来仔细验过,没错,整整五百万,全部是现钞。
一本被血渍浸透的小册子交到老禾手上,那暗红的颜色似乎还带着丝丝血腥。老禾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这可是大师兄的血。打开来细细看过,映入眼帘的正是大师兄曾经梦寐以求的秘籍内容。
“钱货两清,我赶时间,你快点走吧。”达济天不耐烦地打开了车门。
“师兄,这一别,也许这辈子也见不到面了,你好自为之。”老禾转过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毕竟是几十年的师兄弟,虽然他害过自己,也害了所有的师兄弟,但那份感情还是在的,不过成分复杂了些。
目送着那辆车绝尘而去,老禾轻轻地摇了摇头。二十分钟后,达济天的车开出了煤城城区,上了坑坑洼洼的县际公路。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闭着眼睛也能开出去,现在五百万在手,他什么也不担心了,大不了换一个名字,重头来过,反正以前也这么做过。
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两个沉甸甸的箱子他正有些得意,一阵惊天的轰鸣忽然自脚底下发出。他什么都来不及想,车就被强烈的冲击波给掀翻了。好在这辆大众辉腾内置全方位安全气囊,够扎实的车身没有变形太多,达济天是在空中翻滚的瞬间受了惊吓。他身上绑了安全带,一个个迅速弹出的气囊把他隔离起来,只是身子被卡得不能动弹了,手机也不知落到哪里。
他闻到了汽油味想马上爬出去,可头晕沉沉的,五脏六腑乱成了一锅粥,难受,用尽力气也只能发出不大的声音求救。就在这时,车门不知被谁打开了,达济天以为是来救他的人,连连道谢。可那人根本不动他,只是把后座上两个箱子拖走,很快就连脚步声都消失了。达济天拼命扭过脖子,只看到一辆黑色的老款桑塔纳从他身边缓缓开过。
桑塔纳全国至少上百万辆,二手车便宜的只要万把块就能买到,随便套个牌就能上路,事后扔了也不可惜,是最理想的半路打劫交通工具。达济天当然知道这些,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再次被人算计了。
“你们说,他会不会自杀,被连着骗了两次,什么脸都丢了。”司徒颖一边说,一边打开别克商务车的后门。
是这辆车载着他们来煤城的,现在也要载着他们离开,上次租用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他们已经成了租车公司的VIP客户。
“他那种人脸皮厚着呢,绝对是好死不如赖活那型,才不会自杀呢。不过我想等他发现那张号称有二十万的银行卡里,其实只有五块钱的话,哈哈,那才崩溃。”单子凯乐呵呵地答着,他正跟梁融把那两个大箱子从桑塔纳里抬出来,放进商务车后备箱。
“我那空压弹滋味可不好受,也够他尿上一壶的。”梁融这次亲手设计并安装的空压弹,其实是他在剧组里学到的办法,看起来炸得厉害,其实只是冲击波,并没有太大杀伤力。这个遥控炸弹,是昨晚老禾去找达济天谈话时,溜进达济天家的院子,安在车底下的。
“师父,咱们这次算不算做了个生菩萨?”单子凯笑嘻嘻地问,“生菩萨”在黑话里是骗富翁的意思。
“讨打,我们是清理门户,哪里来的菩萨。”老韩作势朝单子凯头上打去。
“那鲁大龙呢?算不算生菩萨?”梁融接着问道。
“他嘛,也不算,咱们只是搂兔子顺手打了把草,要是真要做他,现在他可没那么舒服喽。”老韩笑道。
“前辈,这下您放心了吗?”陆钟帮老禾打开车门,做了个恭请的手势。说起来,最最辛苦的人就是陆钟,想出这个招不难,难的是根据达济天的反映一步步地调整计划。而且他扮演的黎钢戏份不多却至关重要:要在两次关键时刻成功说服达济天不停地往陷阱更深的地方跳去,还要天天坚守在化工厂,扎扎实实地拟出那些计划书。不少技术问题得临时学,他是整出戏里任务最繁杂最辛苦的人。
“放心了,谢谢你们,帮我们杨氏一门清理了门户,这本秘籍,请收好。”老禾终于放下了压在胸口多年的大石头。
“那个败类,就算想翻身,没有个十年八年也翻不过来了。”老韩拄着拐杖下了车,从老禾手里接过那本秘籍。
“可惜我那大师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后悔当年没有回头把他救出来。也许当时只要他隐姓埋名,就能逃过二师兄那一关,可以不用死。”这些天来,老禾亲眼看到老韩他们一步步把达济天诱进陷阱,却还是不能挽回当年被他亲手扔进下水井的大师兄的性命。
“诸位,可不可以借个火。”路边一辆黑色别克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位体形微胖的中年妇女,见大家有些迟疑,她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抽,是我丈夫想抽支烟。”
这位中年妇女,身穿米色风衣,个子不高倒也端庄大方,老禾一见,眼睛都直了,“你是……冯……”
“没错,我是冯家大小姐。小禾,这么多年不见,你可比当年老多喽。”冯大姐也盯着老禾打量了一番,怪罪道:“你们可真狠心,这么多年,都不回去看看,连我们结婚也不知道。”
“结婚?跟谁?”老禾紧张得浑身发抖。
“老公,来,见见你的老朋友。”冯大姐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年人。
老禾一见到此人两条腿差点跪下,嘴唇哆嗦,不住地喃喃道:“大……大师兄……”
“其实我不记得你了,但我老婆说你是我师弟,当年我们还在一起打过工。”大师兄伸出手跟老禾握了握,他憨厚地笑着,那朴实的表情一如几十年前。
“你没死?”老禾摸着那双温暖宽厚的手,惊讶不已。
“当年你们放火烧了米仓,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家了。还好你们没烧掉我家,本来我带着看家狗去米仓找我爸,偏偏那条狗嗅到了他的气味,咬着我的裤脚引我去了下水井边。当时他满头是血,还好最后有一口气,我把他救了回去。他醒来后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我怕你们回去找麻烦,就卖了祖屋隐姓埋名过起了日子。我早就喜欢他的老实忠厚,后来我们结了婚,现在孙子也有了。这些年来,儿女也算争气,我们过得还可以。我一直没忘寻找你们这帮杀父夺宝的仇人,直到半年前,终于打听到老三的线索,我们找了去,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马上告诉了老二。那个混蛋死都不肯相信大师兄没死,居然把老三给杀了。从那之后,我就顺着老三的线索找到你们几个人,一直暗中观察着,没想到,你还真请到了高人,演出这么一场好戏。”冯大姐细细说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原来你都知道了,大小姐,大师兄,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冯老爷。”老禾扑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
“也许这就是命,到如今已经过了追诉期,不能再把你们送上法庭了。这些年你过得不好,我知道,也许这就是报应吧。看到老二那样,他往后的日子舒坦不了,我也就心安了。”冯大姐大度地搀扶起老禾,递过去一块手帕,“我们都老了,又没有兄弟姊妹,你要当大师兄还是师兄的话,以后就多走动走动,来看看他。”
老禾羞愧得老泪纵横,大师兄敞开双臂给他来了个熊抱,爽朗地说:“哭什么,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两位同门,时间还早不如先上车,慢慢叙。”老韩见两位老兄弟在大马路上又哭又笑,似乎忘了身后不远处还有个没死的达济天,含蓄地提醒他们先离开这里。
B
老禾上了别克,不知有多少话想跟师兄说。桑塔纳被单子凯开上远离大路的小路,见四下无人,擦干净指纹弃之。商务车和别克一前一后,奔驰在离开煤城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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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军马篇(2)
商务车上,单子凯和梁融在前排热烈讨论,如果不在厂里做手脚,让那些油达标生产,继续把生意做下去的话,以大家的手段,要想在这行真干出名堂也非难事,年入个几千万轻而易举,如果大家用心,就算做出更大的成绩也不是不行。
“天天在一个地方待着,每次开会的主题都大同小异,工作内容都是同一件事,每天面对同样的人,你们觉得有意思吗?”
大小姐一吭声,单子凯和梁融都不接茬了。
“当老千的最大乐趣,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要骗的人是谁,下一次要设的局怎样,甚至不会知道明天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陷阱还是成功,一切未知,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如此充实刺激的人生只有足够聪明足够健康的人才值得拥有。如果只是埋头苦干做同一门生意,那活了几十年,跟活了一天有什么分别?”司徒颖白了二人一眼,单子凯和梁融赶紧点头称是。
“我们也就是说说,谁会放着这么逍遥的日子不过呢?”
“神仙都没我们快活。”
单子凯和梁融对望一眼,心里似有隐衷,却不再多说。
老韩把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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