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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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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地出了站,他来到站前广场上打IC卡公用电话。有位师兄在这里工作,小六和他联系过,找到工作前暂时在他那落脚。

电话响了两声,旁边有只大手忽然伸过来啪地一声挂断了。搞什么鬼,小六回头一看,那是个穿着黑色工字背心的猛男,手臂上纹着两只很花哨的动物,耳朵上戴着很夸张的耳环。

“认错人了。”猛男不置可否地扔下一句,扭头就走。

旁边兜售本市地图的男人凑过来,小声说那人是黑社会。

小六觉得奇怪,又不认识,干嘛跟他说这话。卖地图的看出他的怀疑,赶紧解释有个老乡前几天被猛男打伤了,猛男不是好人。对方既是好心,小六也就没再想下去,继续拨打电话给师兄,这次他直接按了重播键。师兄的声音不太对头,说自己感冒了,小六也就没多想。师兄还说临时加班,女友过来接他,让他打女友的手机联系。

挂断电话,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次出现,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除了师兄,他实在没其他可投靠的人。叹了口气,他还是按师兄给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这回很快就通了,师兄的女友声音软软的很温柔,她说车站前不能停的士,让他多走几步去马路对面的酒店门口见面。她说的酒店很醒目,距离火车站最多两百米。

那是个很热情的女孩,接过小六手里的包带他进入酒店大堂先吹吹冷气,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她说手机没电了,问能不能借小六的给师兄打个电话。

小六掏出手机递给了她。

女孩微笑着接过按下一串数字,应该是接通了,可她喂了半天那边还是听不清。女孩说外面可能信号好些,就出去了。小六干等了十多分钟没见女孩回来,这才意识到可能再次被骗了,等到他冲出酒店,哪还有她的影子。

何止想哭,他简直想死,手机没了,师兄的号码也没了,他失去了唯一可投奔的人。女孩手里还有他的包,包里有毕业证和学校统一制作的求职简历,没了这些还能拿什么去找工作。

他绝望地站在酒店门前,最后被保安粗暴地推到路边。

C

听说小偷偷完钱包后会把没用的身份证扔掉,小六抱着渺茫的希望翻找着垃圾桶,可除了惹来很多拾荒者鄙视的目光,什么收获也没有。

他发现那个双臂纹身的猛男又挂断了好几个人的IC卡电话,卖地图的也一直守在电话亭边。也许火车站附近的公用电话都被做过手脚,只要按下重播键,就会自动拨到另外的号码。可惜他弄明白了也不能怎样,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学生,那些人弄死他就像捏死只蚂蚁。幸好钱包还在,除了两百块现金还有张存了三千七百块的银行卡,存了两年的勤工俭学工资和奖学金,这是他的全部家当。

天色越来越暗,车站的人也越来越少,妖艳女子和身份可疑的人从各个角落里盯着他,那些眼神都带着绿,像狼,盯得他体虚。

得去住店,可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是不敢住了,他只能盲目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个高档小区。穿梭在附近的车辆大多是奔驰宝马,这里的治安应该比火车站好些,他来到街角的ATM机旁,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钱包。

直到按下密码的前一秒还一切正常,可等待机器出钞时,身边忽然冒出个操外地口音的老头。老头举着一张卡说自己不会用提款机,问能不能帮他取钱。就在同时,他胳臂下钻出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吸着鼻涕朝他身边挤。小六嫌脏有意躲着,那孩子却大胆地把手朝出钞口伸去。他忙把孩子推开,可老头却拉着他,要告诉他密码。

小男孩抓起一把钱就朝路边跑,小六只觉眼前一黑,拼了命追出去,足足追出三个街口才把他抓住,小兔崽子叫得像杀猪。捏着夺回来的一千块才想起卡还在提款机里,他只能又飞跑回去,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卡还在机器里,机器出故障把卡卡住了,或者机器里的钱恰好全部被取完了。

没有奇迹。等他回到提款机前时,老头早就消失了,卡也不见了,小六疯了般冲到公用电话亭打给银行。结果是绝望的,卡里的钱全被取光了,挂失也无济于事。末了,客服小姐还说这种情况属于个人保管不当,银行不负任何责任。

那晚,他在火车站的贵宾候车厅坐了一宿,那里是性价比最高的过夜场所,没床,却有电视通宵播放,还有免费的茶水和空调。虽然来往不息的乘客很吵,但小偷和乞丐几乎都去免费的候车大厅混了,只花十块钱,不能要求太高。

才来这个城市不到十二个小时就沦落至此,他沮丧透顶,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开始考虑出路。

第十五章 天下有贼(2)

捡来的报纸上有条很不错的信息,某外贸公司经营可自行制作的工艺品,不限时间,不要坐班,做出成品就可以按件回收,广告上说熟手每月三千收入。

公司的人很热情,来咨询的人也多,前台小姐忙着端茶递水。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是经理,用口音不详的塑料普通话说只要交纳一些材料押金就行,东西做好后送过来他们会按数量支付报酬。成品是很简单的豆子画,线条和配色都有模板,豆子也用不了多少钱,技术含量不高,不过第一次的材料押金得三百,这让小六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前台小姐通知经理有人来交货,让他去验收。有两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她们带来了八幅豆子画,经理很随意地检查后就大手一挥开出两张八百块钱的兑付凭条。

两位大姐很快就领到了钱,这让小六看到了希望,兴冲冲地交了三百押金,领了五套豆子画的材料——几张图样和几套简易画框。

他花几十块钱买回各色豆子,在候车厅里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就开始了奋斗。为了能尽快赚到现金,他不眠不休,饿了就吃馒头,渴了就用捡来的空瓶子盛自来水喝。三天后,疲倦不堪却兴致勃勃的他拎着精心制作的成品赶到公司。

“这些画都有明显质量问题,是次品,你看……”经理指出些根本不算问题的问题,拒绝回收和付款。小六要求退押金,可经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可能,扭头就走。他冲过去一把抓住经理的衣领,经理被吓到了,边挣扎边说什么要请示上级。

围观的人中有两个穿着保洁制服的大姐,她们手里还拿着抹布,可那两张脸小六记得特别清楚,上次就是她们在小六面前演了出勤劳致富的好戏。原来又是骗局,小六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抡起拳头对着经理的鞋拔子脸一阵猛打。

保安及时赶到,经理趁机逃脱,十来个人把他围在中间,再没还手的余地,拳脚雨点般落下,他只能蜷成一团,尽量不被打出内伤。一只尖头皮鞋重重地落在后腰上,他疼得昏了过去。

D

醒来时,他已身在一间臭气熏天的屋子里,发霉的草席馊饭菜,浓烈的臭脚丫子味和马桶里的尿骚味混在一起。他呕不出来,肚子是空的,早就饿得眼冒金星,浑身上下骨头散架般的痛,身上很多地方还有着大片大片的淤青。

屋子不到二十平米,却睡了十多个民工,这些人穿得跟乞丐没两样。屋里除了上下床外连张椅子都没有,又闷又热像个蒸笼。过了很久他才知道,这就是所谓工人房。

工人房是为黑工地服务的,马仔们在这里为老板寻找干工地活的壮年男子。干的是牛马活吃的是垃圾食,不给工钱,也不准逃跑。这类报道新闻里有过,现在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真像在做梦,小六脑子一片混沌,世界陌生的一面让他措手不及。身份证连同身上的火车票和散碎毛票全都不见了,八成是黑公司的保安把他打晕后搜走了。

事已至此,恨也无济于事,得找机会逃。他小心翼翼地借上厕所的机会观察外面的环境,看守很严,马仔们手里有刀,只能等待机会。

三天后,他和二三十个民工被闷罐汽车拉到了陌生的工地,工头以买工伤保险为由收走了所有人的身份证。这些身份证不会再还给这些可怜的人们,为的是防他们逃跑,工资也不会发,反抗的后果就是打,往死里打。当晚,小六亲眼看到有人被打掉了满嘴的牙。

开工第一夜,伙食还算不错,能见到点油星和肥肉丁,他吃了个饱,趁人不注意还揣了两只馒头。

凌晨四点,他跟着另外一个工棚的两个民工成功地跑出了工地,一路狂奔不敢再回头。穿过危险的高速公路,他们只敢走偏僻小路。第二天,他和那两个民工分了手,逃跑时为了不被人发现连衣服也没敢带,只穿着条裤衩,就这样流浪了好几天,才走回城。

救助站里人满为患,每天都有很多指望混碗饭吃的人过来。他没法告诉管理人员确切的住址,家早没了,他连妈住哪也说不清。政府提供的免费食宿是有期限的,十天之内必须做出决定——继续找工作还是回老家。

救助站少不了来“捡料”的人。“料”就是救助站里的流浪者,“捡料”的却分很多种,有工人房的马仔来寻壮年劳动力;有搞抢劫的,要身体好又不怕死的少年;还有人来这里找女人,不论年纪美丑,骗去当小姐或者拐卖到很偏远的乡下卖给农民当老婆。捡到合适的料后,只要带对方去签一份自愿离开的文书,就不会有人再管以后的事。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捡”到了小六,他有一份不要经验和学历也不要押金的工作机会。

老男人穿着救助站发的旧衣服,眼里的精明却与旁人大不相同。他是个老千,希望小六加入他的队伍。他说骗子也是一份工作,自古以来自从有了人就有骗子,这个世界就是大骗子和小骗子组成的,只要放下思想包袱,这份工作很有前途。

小六跟着老男人走了,人在走投无路时,最重要的还是生存。

E

老男人手下有七八个人,大家都叫他梅老板,小六也跟着叫。他们住在一栋出租屋里,日子不错,顿顿都有肉吃有酒喝。不开工时,大家都苦练业务,有人练习洗牌和换牌,也有人研究溜门撬锁,闲来无事大家还会互相切磋,学术氛围浓厚。

梅老板说吃这碗饭得凭实力,可不比读大学,随便混混也能混到文凭,手艺不行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万一被警察抓住不仅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大家。梅老板使用频率最多的局就是在公交车上配合着骗手机,还有在长途汽车上“带笼子”,偶尔也做做赌局。

这支队伍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搭脚”(下套),有人负责“讲正”(讲解和说服),有人负责望风,如果是赌局的话,还有专业的“马师”(洗牌高手),梅老板每次都做“老板”(坐庄)。不过赌局不太好做,很多人被骗一次就不会来了,风险也不小。

梅老板是把小六领进门的师父,除了入门的一些简单内容,他最爱念叨全国各地骗子们的路数,炫耀自己见多识广。

福建的骗子大多是农民,但他们通常都玩高科技,什么信用卡透支、中奖、六合彩特码之类的信息都是他们弄出来的。上海的骗子形象最好,多以有钱人身份出现,西装革履,世界五百强国际大公司首席代表,开口就是千万美金以上的定单,还带着洋腔,什么生意都得先付好处费,否则免谈。

安徽的假尼姑假和尚最多,不仅假化缘还偷东西。人贩子多是四川人。山西人则擅长制假贩假,假水泥假钢材假烟假酒,无所不精。而蒙住路人的眼让对方猜是谁,然后浑水摸鱼偷钱和手机的把戏是东北人发明的,他们还擅长碰瓷和仙人跳。

北京的骗子是最牛的,不是重要领导人亲戚就是亲信,号称上通中央领导下连基层派出所。他们能办的事可就多了,大到升官发财,小到嫖娼被抓保释,政府拨款,副厅升正厅,还有紧俏物质的批文,什么难弄就弄什么,还一个比一个牛。他们通常时间紧张,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无精打采,说昨晚又和某领导人的亲戚打了通宵麻将,手机还不停响,说什么浙江、福建的什么人又来找他要电煤的批文了。请他们吃饭得先预约,能赏脸就是给面子了,求着办点事必须先付好处费,办好再付,没门,不办拉倒!但付了好处费后,想听下文?更没门!

用梅老板的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骗子,这一行有着几千年的历史,以前有现在有未来也还会有,领悟骗术真谛就不愁没有饭吃,永远也不会下岗。小六似乎注定就是吃这碗饭的,不到两个月就把他那套东西全学到了。

中秋节时,他带着攒下的第一个两万块,兴冲冲地回了趟老家。一路上,他想到了买房子,送妈妈住院,再请个保姆,可两万块哪一样都不够,看来还得接着当老千,这是目前他所知来钱最快的路子。

这笔钱最后还是没能用在妈妈身上,就在他出发回家的前两个晚上,妈妈被车给撞了,司机逃走了。没人在乎一个垃圾婆的生死,如果不是在报上看到了认尸启示,他差点见不到妈妈最后一面。

妈妈做了一辈子好人,但所谓的善有善报并没有显现。是与非,善与恶,他第一次开始怀疑爷爷给自己灌输了二十年的人生观。他把妈妈的死归结于自己的无能,如果早些赚钱回来,这事就不会发生。他用那笔钱买了块巴掌大的墓地,临走时在妈妈的遗像前发了誓,要赚到钱,把原来的家,还有爷爷原来的铺子都买回来。

第十六章 向周润发学习(1)

A

小六发现,每次行骗成功的快乐和满足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他打心眼里喜欢干这行,但梅老板能教的东西极为有限。终于某天,他离开了梅老板的队伍,独自闯荡。

第一次单枪匹马行骗时,他抱着个不大的纸箱用按响一户人家的门铃。等待开门时深呼吸几次,可还是感觉尿急。门开了,按照事前设计的台词,他说自己是送快递的,亮出手上的纸箱。

那是个粗壮的男人,在快递单上签名时,只嘟囔了一句:怎么没先打电话。

小六赶紧解释说快递单上的号码写错了,联系不上。他的内线,快递公司的小张说过,这家的女主人常在网上买便宜货,是老主顾,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两单快递。

签完名,关键的时候到了,小六没立刻把箱子交给他,而是指着快递单上的一处说:费用到付,得付二十块钱的快递费。

男人皱了皱眉,瞟了眼他手中的纸箱,每一面都被厚厚的透明胶缠得很牢,想要一下打开不太可能。他掂量掂量箱子,挺沉的,就问里面是什么。

小六说他也不知道,然后很专业地解释一公斤收十五块运费,箱子里的东西应该是一公斤以上的。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不耐烦地摸了摸头上的安全帽让男人快点,他的摩托车还在楼下,没上大锁。

这番话无懈可击,男人掏出二十块递了过去。一离开男人的视线,他就开始狂奔,可以想象那男人费劲地拆开层层胶带和重重报纸后,发现里面只有半块砖会有多愤怒。

这种小把戏对他来说信手拈来,成本和风险一样低廉,赚得不多但也轻松自在。打那时起,街头骗术就成了他每天研究的内容,也为日后的成就奠定了必不可少的基础。

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某天,他带着两大瓶做过手脚的橄榄油来到一个别墅区。那是他新发现的好地方,别墅区的住户都不在乎小钱。这些油只有上面一层是真正的油,下面的四分之三全都是用色素调出来的水。油比水轻,浮在上面,打开瓶盖倒些出来也鉴定不出真假。橄榄油价格不低,这么两大瓶卖出去也是好几百块,一笔顶快递十笔。

这次出现在小六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气宇轩昂的老头,穿着雪白的衬衣,笔挺的西裤,真皮的拖鞋,那气质简直是谢贤跟陈道明的混合版。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最贴切的莫过于——惊为天人。

本着专业态度,小六尽量正常地发挥了水平,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出了计划好的台词:自己在一家餐厅打工,老板无良,拖欠半年工资跑路了,工人们只好分掉了餐厅物资充当工资,这橄榄油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便宜卖了。

老先生拎起一瓶油掂量了一下,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腔:“年轻人,很缺钱吧?”

这……小六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自认演技不错,从语音语调到身上穿着的褪色工作服,无一不标榜出他扮演的角色,老先生甚至没打开盖子,怎会发现自己搞的名堂?

“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我会付给你十倍的油钱。”老头脸上该有的皱纹一条都不少,可他的眼里却透出不容置疑的淡定,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盯得小六浑身不自在。

当然不能轻易答应,天知道要帮什么忙,不过十倍油钱却让他动心。一瓶五公升的橄榄油大概是四百多块,两瓶,再十倍,数目相当可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光棍一条,怕个毛。

“行,得给我定金,而且先声明,杀人放火的事我不干。”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先提出了条件,他喜欢掌握主动权。

“放心,很简单的一点小事情,用不着杀人放火。定金没问题,先给你五百,明天上午你早点来。”老头对他莫名地信任,那口吻就好像已经看准了他绝对会来。

B

第二天,小六准时赴约。一番交代后,他弄清了老先生的身份,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老千。不过,一定是比梅老板还高出许多级的超级大老千。

“年轻人,我们要做的事不比演戏,一旦开始就不能NG。”老先生吸着粗粗的雪茄,浓郁的烟雾在他眼前翻滚。

小六点了点头,同样认真地回答:“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事情是这样安排的:他要搭车先赶到城郊的温泉酒店,接到老先生的电话通知后,以北京来的高干子弟身份坐上一辆的士,然后大家一起前往临城某五星级酒店。吃过饭后,他以有事为由提前退场,酒店外会有人接应他离开。至此他的任务就算完了,直接等着收工拿钱。

按老先生的吩咐,小六换上了挺括的西装和铮亮的皮鞋,老先生帮着弄了弄头发,几分种后,镜子里的他焕然一新。他的五官虽不出挑,眉眼中却有种历经磨难后难以模仿的傲气。

老先生为小六单独打了辆车,让他赶到约定的那家酒店。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小六不得而知,他在酒店大堂里等了一个小时手机才响。

按照约定,他要从这一秒开始扮演高干子弟。高干子弟有两种,一种是外向型的狂,一种是内向型的狂。前一种的主要特征就是眼高于顶,嚣张跋扈,最易惹人反感。后一种往往看起来比较正常,但他们的蔑视是骨子里的,说起话来惜字如金,城府颇深。不知道面对的会是怎样的人,所以他决定保守些,走内向型路线。

接到电话后,小六故意拖延了十分钟才起身,高干子弟做什么事都可以比别人慢半拍。果然,他出现时老先生的神情颇为赞赏。老先生身边貌似副手的眼镜男也很英俊,对他却毕恭毕敬,还下车为他开门,不耐烦的只有的士司机。上车后,老先生更是客套有余礼貌有加,连称谓也用上了“您”。

小六暗觉好笑,脸上却露出不屑,一言不发。让他惊讶的是,老先生居然多出了两撇浓郁到遮住嘴唇的胡子。

上车后,老先生吩咐司机开车,前往临城。一路上,老先生和副手陪小六说着客套话,大意是贵客难得来,一定要给他们机会好好招待。老先生称自己的事业全仰仗小六父亲的关照,下次有机会还要请他们父子一起出国去玩玩。

小六没做声,一派不把老先生放眼里的样子,心里却在琢磨着要骗的是谁。车里一共四人,副手是老先生一伙的,这种情况下还要演戏,只能演给的士司机看。的士司机有什么好骗的,劫了他也没多少钱,难不成要劫车?可劫车的话何必大费周章编排一场。

车到临城正是晚饭的点,老先生对司机说待会儿吃完饭还要用车出去玩,不如再加钱包车一晚,顺便请他吃饭,为了让司机放心还把白天包车的钱给付了。司机乐开了花,很庆幸今天碰上了大方的客人,自然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酒店。

最豪华的包厢里,老先生客气地请小六点菜,小六也不含糊,连菜单都没看,张口就是澳洲龙虾秘制鲍鱼清蒸石斑,什么贵点什么,其他的让老先生看着办。

老先生嘿嘿一笑,又点了几样菜,还叫了瓶路易十三。

没过多久,穿着高叉旗袍的美女们就把酒菜端上来了。小六注意到司机有些傻眼,估计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拼命地胡吃海塞。

老先生和他的副手对司机也格外客气,当着服务员的面还敬了他一杯酒。看老先生对自己频频举杯以及脸上满意的笑容,小六心里有了点底,自己演得还不差。酒菜很动人,不过为了保持形象,他只捡每道菜里最精华的部分夹了两筷子,连鱼翅都还没来的及吃,手机就响了。

这通电话一来就得离开,他把手机放在耳边,佯听了几句就借口信号不好去外面接电话。一位身材窈窕长发披肩的美人在大堂冲他招了招手,引他上了酒店对面一辆黑色的七座商务车。

车里有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图像正是酒店大堂,还有声音同步传输。美人目不斜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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