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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千-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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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办事员还没结婚,回想起帅哥笔挺的制服,高大英俊,气宇轩昂,心中小鹿乱撞。

说不定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偏偏这么巧,他来的时候没遇上别人,就遇上自己,说不定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从这里开始……办事员想着心事俏脸绯红,可肚子饿,就算有爱情也要吃饭才行,帅哥说了一个小时后来取,办事员生怕把箱子弄丢,索性也放进证物室去。箱子有点重,好在有轮子,还自带密码锁,办事员把证物室的门锁好,端着饭盒去外面吃饭了。

证物室的门被锁上了,里里外外都没有了人,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这安静只持续了几分钟,很快就有细微的声音冒了出来。啪啪两声,拉杆箱的扣自动开启,紧接着箱盖打开,司徒颖从里面钻了出来。活动活动身子,她开始搜寻老韩的骨灰。

证物室很大,相当于两间打通的教室。架子很高,东西堆到了天花板上,自杀死者的遗物、血衣、腐尸身上的假牙、各类型赌具,还有各种类型的手机,分别存放在大大小小的箱子里,花样百出,看得司徒颖目不暇接。好在贾警官的那一大堆是最新放进来的,没用太多时间就找到了。大堆文件中,那白色瓷盅格外醒目,捧在手里冰凉。

“干爹,女儿来迟了。”司徒颖眼中有泪,可现在没时间让她伤心,办事员随时回来,她得尽快把正事办妥。

第四十二章 乾坤大挪移(2)

兰花被放在窗台上,透明罩打开,司徒颖揪住兰草叶子,小心地连根拔出,把下面的土全都倒出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骨灰填入花盆,再小心翼翼地把兰草重新放回去。多出来的土则倒进骨灰盒,把地上打扫干净,一切归位。司徒颖再次使出全身解数,小心翼翼地钻回拉杆箱,在里面用钩子把卡扣扣上,又在里面把改装过的密码锁锁好。

证物室里安静如初。办事员吃完饭回来,开始眼巴巴地盼着帅哥回来。真好,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在办事员坐回桌子后两分钟,帅哥就回来了。

“谢谢你,我的事办完了。”帅哥很随意地一笑,盯着办事员的眼睛。

“这么快啊,一定很顺利吧。”办事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可就是觉得帅哥的眼睛有股难以逃脱的磁场,被他注视着就全身酥麻仿佛触电。

“是的,还好。呃......我是来拿箱子的。”帅哥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反映,不好意思地提醒了一下。

“哦,对,箱子,我这就去拿。”办事员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紧拿起钥匙去开证物室的门,把拉杆箱拖了出来。

“请问,你擦粉了吗?”接过箱子,帅哥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没有啊。”办事员以为听错了什么。

“皮肤真好。”帅哥很真诚地赞了一句。

“谢谢。”办事员欣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目送着帅哥离去,沉浸在甜蜜的喜悦里。

帅哥离开后不久,曾洁带着一位叽哩咕噜说日本话的中年男来了。日本人就是兰花的失主,他在公司下面见他拿着一张寻物广告逢人就问,正巧碰上曾洁,曾洁就把他带来了。曾洁帮男人拿出一张广告,照片上正是那盆带着透明罩子的紫砂花盆的兰花。

办事员心情大好,马上拿出签领单给日本人填写,日本人不会写中国字,叽哩咕噜地让曾洁帮他忙。末了,日本人捧着花盆,给办事员来两个九十度大鞠躬,一边撒呦那拉,还叽哩咕噜地说了些什么。曾洁说,日本人说回去要做面锦旗送来。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怎么那么多好事全让我碰上了呢?办事员笑盈盈地送走了日本人和热心女市民,脑子里开始计划一会儿李姐回来,怎么跟她打听这位帅哥表弟有没有结婚合适。

曾洁和陆钟捧着那盆兰花,上了商务车,除了何小宝,大家全都在车上。

“要是能买到再大一号的箱子,就不用折腾这盆花了,我一个人进去就能把骨灰盒带出来。”司徒颖还在转着脖子,在箱子里憋得浑身不自在。

“对了,为什么扮日本人?”曾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才有机会问出来。

“骨灰盒里的土迟早曝光,办事员要是因此被骂,就让她恨日本人吧。”陆钟摘掉假发,说道。

曾洁听罢有些惊讶,不过这早已是大家的老招。单子凯让大家坐好,他要开车了。这几天来,已经找到了老韩少年时住的老弄堂,虽然有些简陋,但因为位于市中心,交通很便利。司徒颖亲自选了套带院子的小房子,院子里有一株水桶粗细的法国梧桐,出则繁华入则宁静,是上好的地段。大家凑钱出高价把院子买了下来,作为师父的百年之地。

春天里最美的时候就是这段日子了,春风荡漾百花开放,满街都是漂亮姑娘,这样的老弄堂里,飘荡着生煎小笼的诱人芬芳,还有左邻右舍家传出的粉蒸肉炒小菜的香气。老韩就喜欢这样的的地方,带着股烟火气,不必香火,他的魂魄只需每日来飘荡一回,就能接受人间的供奉。做鬼,也要做个可以看热闹的鬼,他最美好的少年时代是在这里度过,年少成名,他最辉煌的时代也在这里度过,他舍不得离开这里,他的骨血,应该永远留在这里。花盆里的骨灰被埋在树下,老韩终于入土为安。一班弟子在跪在树下,供品有一支点燃的雪茄,还有一瓶上好的老酒,为师父烧的纸钱,也足有一尺厚。

这晚,大家一起吃了顿晚饭就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上海不宜久留,国内都不宜久留,大家各自收拾好细软,再去北方的一个城市碰头。陆钟会联系好水鬼,偷渡去俄罗斯,再从哪里直接飞瑞士。瑞士的账户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也是最保密的,有了这个底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司徒颖是唯一不走的,吃完散伙饭,她还是打算就要回北京的家,重新做她的大小姐。陆钟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挽留的话,事实上,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连自己都不能保证安全,怎么能保证她的安全呢。真爱一个人,就该为她负责。陆钟已经打算好,在国外避避风头,他就洗手不干了。何小宝和曾洁是否跟他不敢说,至少梁融和单子凯是可靠的,也许开家公司,也许当个天使投资人,总之,今后要做正行。他要以全新的身份,重新追求司徒颖,给她真正幸福的生活。

C

三天后,北方某小城

南方城市早已春意盎然,北方的这个小城却似乎还没走过冬天。天冷得出奇,通往南城的南大街上,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疾走如风,仿佛对刺骨寒冷并不介意。

拐过街口,有一家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小店,店里没什么人,年轻的何小宝守着几样菜,直盯着门口。

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男人带进来一股新鲜的寒气。

“六哥!”年轻男人很激动地迎上去,面露喜色。

“我一切顺利,你呢?”陆钟的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双明朗的眼。有人笑起来眼睛像弯月亮,而他的眼却像一尾鱼,配上黝黑的眸子,眼角还有几条不甚深刻的鱼尾纹,一笑就会自然而然地生动起来。

“我亲眼看着那女人把U盘给毁了,钱也带来了。”何小宝兴奋地回到座位上拎起他椅子后面的密码箱。

“干得好小何,我就知道你能行。”陆钟也很高兴,何小宝负责带来的是他一个秘密账户里面的钱。

“可我担心那女人的U盘有其他拷贝,她可不是守信用的人。”小何面露忧色。

“待会儿胖哥和凯子哥他们到了,咱们就走。就算她想找茬,也找不到咱们了。”陆钟接过箱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放的满满的全是齐崭崭的绿色钞票,世界通行的美金,一箱顶人民币七箱,散发着让人愉悦的气息。

“六哥,我现在还觉得像在做梦,咱们真的成功了。”小何很兴奋,脸红红的:“一个老奸巨猾的黑社会老大,一个阴险狡诈的警察,一个诡计多端的老骗子,还有那个麻烦的女人,全都被您这个一石四鸟计划摆平了,真是完美得无懈可击。”

“小何,这是咱们最后一次合作了,出国后我就改做正行。”陆钟喝下一杯酒,酒精带来的暖意让他感觉舒服许多。

“六哥,你不是说真的吧。”何小宝殷勤地为六哥夹了些菜。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老千,来钱快,又刺激,只要够聪明,这也能算得上是全世界回报率最高的工作了。”陆钟眼中的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郁,“不说这些了,你很聪明,出去后重新找个队伍吧,或者,自己拉支人马。”

“我?单干?”何小宝有点不自信,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六哥,我想看看秘籍。”

“他们怎么还不来?已经晚了十分钟了。”陆钟颇为担心地说,似乎没听见何小宝说的话。

“今天天冷,也许路上耽误了吧。”何小宝也看了看时间。

“走。”陆钟放下筷子,拎起箱子。

陆钟的话就像钉子钉在墙上,一个钉子一个眼,不容置疑。何小宝也不多问,紧跟着出了门。他们走的是计划中的那条路,如果按目前的速度一直走下去,大概还要十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那里会有个约好的人等到那里。

前方,不知从哪冒出两个穿得很奇怪的年轻人,他们抽着烟吹着口哨,头发染成很刺眼的颜色,穿着夸张的毛皮大衣。他们的速度很快,眼睛也斜着六哥这边。

“这两个混混有点怪。”何小宝低声道,加快两步跟紧陆钟。

陆钟没做声,只把箱子换到另一只手,拎箱子的手稍微活动一下,很快放进了衣服口袋里。就在那两个混混与陆钟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谁也没注意身后又冒出一双手。

一把刀在陆钟手腕上飞快地划过,鲜红的热血像争先恐后的虫子爬了出来,人体本能的疼痛反应让他不得不松手,密码箱落在了持刀人的另一只手上。

与此同时,那两个奇怪青年一起扑向何小宝。何小宝有点功夫,对方占不到上风还吃了些苦头。可这两个混混只想拖延时间,何小宝被他们缠住完全没有机会去帮陆钟。

眼看着密码箱被身后的黑衣人抢走,陆钟二话不说地追了上去,他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他的体型算不上特别壮硕,一出手却迅捷得像只豹子。

黑衣人身高至少一米九,跑起来很快就拉开了距离。匕首变成了飞镖,从陆钟手里稳稳飞出,像是长了眼睛,正中对方背心。如果没看错位置,力道正好扎进对方肺部。可惜衣服穿得厚,没能马上见到血,那人只是情痛苦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倒在了地上。

箱子落到了地上,距离不到十米,只要陆钟走过去,就能捡起箱子轻松离去。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从十字路口的右边那个街口开了出来,应该是巡警,并没开警笛。陆钟加快脚步也不行了,警察已经看到了正在围攻何小宝的两个小子,炫目的白色车灯照了过来。驾驶位上的警察拉响了警笛,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赶紧呼叫附近的同事过来帮忙。

人的腿是绝对跑不过汽车的,更何况在这冰天雪地的鬼天气里。

就这样,陆钟和何小宝连同那三个半路打劫的小混混,还有装满了美金的密码箱,全都被带上了警车。两辆警车顺着计划好的那条路一直开下去,他甚至透过窗户看见了站在路边等待接应他的那个人。那人不停地跺着脚,嘴里呼出浓浓的热气,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在四下瞄着。警车从他面前经过时,他也看到了陆钟,并露出惊讶的表情。

事已至此,陆钟反倒放下心来,嘴角重又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总台,总台,4839报告。我们抓到了五名嫌犯,其中一个疑似A级通缉犯陆钟。”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查看过陆钟的护照后,赶紧抓起了对讲机。

“但愿你的护照不是假的,我们可要立大功了。”开车的警察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六哥,兴奋地说。

何小宝担忧地看了看陆钟,两人的手都被拷着,他把头靠在车窗上,眯着眼睛均匀地呼吸,像在打瞌睡,又像在思考问题,嘴角还微微上翘着。都这时候了还能笑得出睡得着,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第四十三章 尾声(1)

A

“六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蹲在逼仄的看守所里,何小宝正冷得原地小跑取暖。

陆钟没有跑步,他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聚精会神地让丹田之气运转周身,五百钱不仅是暗劲打穴对付坏人,也能让练习者强健自身血脉。被关已经两天了,警方录了两次口供,可陆钟什么都没说,显得很不配合。何小宝也录了口供,虽然是分开录的,也许他什么都没说,因为录完口供他还是跟陆钟关在一起。

听到何小宝的话,陆钟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混了这么多年,从我第一次当老千开始,每天都想着明天可能会被抓,没睡过一个踏实觉,这里虽然冷,但这两天却睡得最香。”

“那您也不能在这里睡一辈子吧。”何小宝替陆钟着急。

“至少我现在心里很踏实。”陆钟依然是笑,虽然暂时还没想好究竟该怎么面对这天大的变故,但他有种难言的直觉,说不定这次是祸之福之所伏。

“他们说,被抓的不仅是咱俩,司徒姐在回北京的路上也被抓了,胖哥在广州被抓了,凯子哥在武汉被抓了。”何小宝头顶上已经开始冒热气了,他停下脚步,蹲在陆钟身边。

“那是他们在攻心,让我们尽快开口。”陆钟冷静地说道。

“不论是不是攻心,难道您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吗?”何小宝的忧心忡忡显然是真的。

“担心也没用了,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无能为力了。”陆钟有些无奈,转头看着有些蓬头垢面的何小宝:“后悔了吗?跟我还不到半年,就连累你也进来了。”

“不后悔,跟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比什么都带劲。要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也愿意。”何小宝挤出一个笑,有点苦涩。

“放心,你跟我们没多少日子,顶多是个从犯,不是主谋,不会判太久。”陆钟摆出老大哥的架势,拍拍何小宝的肩膀,安慰道。

“我觉得吧,您这么厉害的人,就算不混江湖,为警方工作,担任那种特别咨询专家,也挺好啊,不如坦白吧,说不定还能争取宽大。”何小宝话锋一转,言语中隐隐有些动摇。

“你是在劝我?”陆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兄弟。

“我是觉得您这样的人才,要是在监狱里浪费几十年大好青春可惜。老韩师父不也没赶上好时候嘛,跟您一样,最出名最有战斗力的年纪,碰上政治运动了,什么也干不成。”何小宝推心置腹地说着。

“犯罪坐牢,天经地义。是命,就得认,半点不由人。”陆钟垂下眼帘,似乎没什么不甘。

“六哥,你是不是觉得政府部门里都是坏人?”何小宝干脆也在陆钟身边坐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没别人。”陆钟半闭起眼睛,收敛起目中精光。

“我觉得吧,归根结底还是中国人多,十多个亿,全世界总人口的六分之一,干部就有三千多万,要算上那工资的各种公务员,得有五千多万,光是纪检干部都有几十万。不说其他的,五个手指还不一般齐呢,这么多人里不可能没有害群之马。咱们干的这行,主要是跟坏人打交道,所以吧,您可能有点把黑暗面过分放大,甚至妖魔化。我觉得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看问题还得一分为二,要看到黑暗面,也要看到光明的那一面。顺天而罚,最大的罚的权利,其实在国家手里。如果您的力量能跟国家的力量联合在一起,威力会放大许多倍,可以罚更多该罚之人,那该多好。”何小宝越说越起劲,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小子,我怎么觉得你是来策反的?”陆钟放亮眼神,重新打量起何小宝来。

“如果我是来策反的,您会合作吗?”何小宝半开玩笑地说到,但眼下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究竟是什么人?”陆钟早就意识到了什么,现在是该发问的时候了。

“如果我把我的故事告诉您,您保证不生我的气,不怪我,不打我,行吗?”何小宝原来真有话要说。

“你说,我不打朋友。”陆钟没说兄弟。

何小宝考虑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做更多思考,这小子的城府,远比他表面上看起来成熟。

“说吧。我答应今天不怪你,你要是现在不说,下次再说,可不一定不怪你了。”陆钟换了个坐姿,把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摆出一个轻松些的,倾听者的坐姿。

B

何小宝是个警察,一个卧底的警察。

除他之外,曾洁也是警方卧底。陆钟第一次接触曾洁时她在执行任务,寻找玫瑰夫人的证据,当时政府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玫瑰夫人的传销团伙了,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跟陆钟他们碰上了。卧底的身份不便曝光,于是一直没有说穿,那件案子,陆钟他们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鉴于他们这队人马的特殊犯罪性质,警方并未立刻采取行动,而是采用观望态度。陆钟他们离开四川后,后来警方发现这帮人能做的事越来越大,技法也越来越高超,有心把他们收为己用。后来组织上派出曾洁在香港出现,她的出现不是偶然,借着帮忙的机会,趁机打入陆钟他们的小团队,打算寻找机会策反。

表面上看,陆钟很随和,跟谁都谈得来,其实他是个很难敞开心扉的人,对于异性,更加保守。曾洁和陆钟之间的交往无法深入,导致策反工作很难进行。何小宝是碰巧遇上的,本来他在执行自己的任务,何小宝是男的,跟陆钟很投缘,感觉更容易做通思想工作,于是他和曾洁商量着把好戏演到底。在南京一局中何小宝获得陆钟的信任,以便最后策反成功。

“上次他们说你跟曾洁没事就凑在一起,原来是真的。”陆钟回忆起不久前的事。

“曾姐比我入行早,经验多,我跟她学了不少东西。”事到如今,何小宝也不必掩饰什么了:“六哥,我跟你交了底了,你也给我句实话。咱们能不能一起干,继续干,就听您的了。”

“哈,被你们给涮了。”陆钟苦笑,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当老千的,被两个警察蒙在鼓里,还这么久,几乎已经把他们当自己人了,他对这两个人并没抱任何的怀疑。可他们竟然是来卧底的,无论他做成功了多少事,无论他算计了多少人,最终,他还是被人算计了。老韩临终前说过,让他对这小子小心,他没放在心上,看来师父他老人家的感觉是对的。心头一空,不由得叹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被警察给算计了,算计大了。

“您是我哥,不论您在哪儿,都是我哥,对您的这份敬重永远不会变,还请您慎重选择。如果您拒绝合作,即将面对的也许是一辈子的牢狱之灾,您经手的那些数目,实在是太大了。”何小宝摇了摇头,《刑法》规定,诈骗数额超过二十万的就属于数目特别巨大,最多可以判无期:“合作其实好事一桩,可以继续发挥您的特长,您了解混黑道的人,了解他们的行事手法,了解江湖规矩,没有比您更适合做反诈骗反经济犯罪的工作,只要您愿意合作,之前的案底可以一笔勾销。”

“你走吧,在我动手打你之前。”陆钟闭上眼睛,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老千和警察天生是对头,如果他变成了政府的人,这意味着要跟所有曾经合作过的老友们站在对立面,甚至可能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江湖中人讲的就是个义字,这样的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

“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顺天之罚,不一定要用邪道,正道上一样能行得通。如果您认罪坐牢,中国将损失最优秀的反诈骗人才,相信老韩师父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天。如果您肯合作,还可以说服胖哥和凯子哥他们,还有司徒姐,他们通通可以洗清案底,重新做人。”何小宝不肯放弃,继续说道。

“你走!”陆钟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底仿佛闪出火光,“要我出卖朋友,办不到。”

“您误会了。您要是跟警方合作,负责的方向将是预防腐败,和打击严重金融诈骗的方向,主要目标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像贾警官,芬姐,还有玫瑰夫人这样的败类。您将要做的和曾经做的事一样,只不过赚的少些,只有工资,不过您放心,会有行动经费的,很多钱都可以报。”何小宝知道曝光自己的身份后,恐怕很难再跟陆钟共处一室,抓紧时间把最后要说的话补充了一遍。

“走!”陆钟的眼睛布满血丝,两只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并不是他真的想打小何,而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被瞒骗了两年之久,忽然知道真相,有种泰山崩于眼前的感觉。

“您先休息,明天我再来。”何小宝满怀希望地看了陆钟一眼,唤来警卫,开门走了。

监房里只剩下陆钟一个,他保持着那个攥拳的姿势,一双红眼望着虚空,直到天黑下来,铁门外的日光灯亮起,一道刺眼的光芒忽然投射进来,晃得他眼角滴出一滴泪。老千的世界是孤独的,不能对任何人说真心话,不能有真正的朋友,不能结婚生子,甚至不能安稳入睡。这个突如其来的命运安排,仿佛一个童话,忽然出现了。

师父,我该怎么办?陆钟在心底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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