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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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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考古现场的经历,这位考古学家对风暴的破坏力已经见怪不怪了。然而,这场暴风雨的猛烈程度也算是罕见了。她本来应该远离窗边,却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她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如果像伊沃里猜测的那样,这个吊坠真的是由某种合金做成的,那她可实在没必要戴着它以身试险。凯拉摘下了项链,正在此时,一束电光照亮了天空。闪电劈向了凯拉的住所。一瞬间,凯拉手中的吊坠散发出上百万个小光点,映射在墙上。这惊人的一幕持续了几秒,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凯拉吓得浑身发抖,项链从她的手里滑落。她慢慢跪了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项链,然后重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仔细观察手中的项链。又是几下电闪雷鸣之后,暴风雨终于逐渐远离。远处的天边依然时不时闪着亮光,一场暴雨倾盆而至。
凯拉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久久难以恢复平静,双手一直在颤抖。她无法让自己相信刚才看到的只是一种幻觉,而对于刚发生的一切也无法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她觉得浑身难受。不一会儿,电来了。凯拉再次仔细地看着她的吊坠。她用手抚摸着吊坠的表面,感觉到它温暖发热。她把它拿到灯下观看,小小的吊坠上并没有任何孔洞,至少用肉眼是看不到的。
凯拉用毛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努力想搞明白刚才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奇特的现象。一个小时后,她听见大门门锁发出声响,让娜回来了。
“你还没睡?看到这场雷暴了吧,太恐怖了!我的脚全湿了。我得去泡杯热茶喝喝,你要吗?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你没事吧?”
“没事吧,我想。”凯拉回答。
“你这个考古学家,可别告诉我你害怕雷暴。”
“当然不是。”
“那你的脸色为什么像纸一样惨白?”
“我只是累了,我想等你回来再去睡觉。”
凯拉抱了抱让娜,随后往卧室走去。然而姐姐叫住了她。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麦克斯今晚也去了。”
“哦,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个,明天见,让娜。”
凯拉独自一人待在卧室里,走到窗边。虽然房屋里都通了电,大街上却依然漆黑一片。乌云已经散去,天空无比清澈。凯拉寻找着大熊座。当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她的父亲常跟她玩的游戏就是教她辨认天上的某颗星星或某个星座。仙后座、天蝎座和仙王座是她最喜欢的。凯拉找出了天鹅座、天琴座和武仙座。当她开始寻找牛郎星时,却看到了天边出现的北冕座。她不由得睁大了双眼,这是她今晚第二次感到如此震惊了。
“不可能啊!”她将脸颊贴在玻璃窗上,自言自语道。
她急忙打开窗,将身子探出阳台,伸长了脖子,似乎多往上几厘米就能让她离天上的繁星更近一些。
“不会吧,这不可能,完全没道理啊!我不会已经疯了吧?”
“如果你继续这样自言自语的话,估计离发疯也不太远了。”
凯拉吓了一跳,让娜说话间站到了她的旁边。她的姐姐用手肘倚着阳台的栏杆,点燃了一支烟。
“你现在抽烟了?”
“有时候吧。我对我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我本该闭嘴的。看到麦克斯在聚会上这么费力地去讨好别的女人,我实在是很恼火。你在听我说吗?”
“嗯,嗯。”凯拉心不在焉地回答。
“据说尼安德特人都是双性恋,这是真的吗?”
“也许吧。”凯拉回答,双眼依旧盯着天空中的繁星。
“他们主要是靠恐龙的奶来养活,所以必须学会给恐龙挤奶吗?”
“有可能吧……”
“凯拉!”
“什么?”
“我说的话,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你在为什么心烦呢?”
“没什么,我跟你保证。我们进去吧,好冷啊。”考古学家转身走进了卧室。
两姐妹在让娜的大床上相继睡下。
“关于尼安德特人,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吧?”让娜问道。
“尼安德特人怎么啦?”
“没什么,算了。赶紧睡吧。”让娜说完转过身去。
“哎,你能不能别老动啊!”
短暂的宁静后,凯拉在床上又翻了个身。
“让娜?”
“又怎么啦?”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这么说,是要让我为提起麦克斯的事更加自责吧?”
“有一点吧。”
第二天,让娜前脚刚踏出公寓的大门,凯拉就急忙坐到了电脑前面。这一天上午,她搜索的不再是关于参赛项目的内容。她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星空图。可是,在她工作的过程中,她所敲下的每一个字母都被自动记录下来,同步出现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某部电脑屏幕之上。她所搜索的每一条信息、浏览的每一个网站也都被记录在案。到了周末,在阿姆斯特丹的某间办公室里,操作人员把凯拉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全部打印了出来。在重新读过打印机里喷出的最新一页内容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先生,我想您应该会想看一看我刚刚完成的报告。”
“关于什么?”对方问道。
“关于那位法国考古学家。”
“马上到办公室来找我吧。”听筒里传来最后一句话,随后就挂断了。
伦敦
“您感觉怎么样?”
“比您好一点,沃尔特。”
明天就是我们期待已久的大日子了。答辩大会将在伦敦的东郊举行。沃尔特对公共交通不抱什么希望,更别提我那辆老爷车了。鉴于伦敦的公共交通状况,我完全理解他的担心。不得不说,这里的地铁或火车总会时不时毫无缘由地临时停靠,因为设备老旧故障频发引起的延误更是家常便饭。于是在沃尔特的坚决要求下,我们决定当晚在码头区(Dock Lands)附近的酒店住下。从酒店出来只需要穿过一条街就能到达我们要去的会场。答辩大会将在某栋大楼的会议厅里举行,地点是卡波特广场(Cabot Square)1号。
也许是命运的嘲弄,我们所住的地方就在著名的格林尼治天文台旁边。然而在泰晤士河的这一边,沿岸的街区全都散发着现代的气息,玻璃和不锈钢搭建的大厦竞相媲美,一栋高过一栋。各种现代建筑物组成的水泥森林迎面而来。傍晚时分,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的朋友一同去狗岛附近散一散步。从这里出发,我们走进了位于泰晤士隧道入口之上的玻璃穹顶,步行穿过了15米深的河底隧道,来到了泰晤士河的对岸。从隧道中走出来,映入眼帘的是“卡蒂萨克”号帆船被烧焦的身影。这艘古老的帆船是唯一保存下来的19世纪海上运输工具,却被几个月前的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在我们眼前的还有海军博物馆和金碧辉煌的女王宫。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则是我要带沃尔特去的那个古老天文台。
“这可是英国最早的专门用于科研项目的建筑。”我对沃尔特说。
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他是如此焦虑,我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显然还没有成功,不过现在时间尚早,我还没打算就此放弃。走到天文台的穹顶下面,我又看到了弗拉姆斯蒂德在19世纪编制著名的星表时使用的旧天文仪器,不禁再度为之惊叹。
我知道,任何与时间有关的东西都能让沃尔特着迷,所以当然不会忘记提醒他注意脚下刻在地上的那一道用钢锻造的粗线。
“这就是所有经度的起点,这条子午线在1851年厘定,后来又在1884年的一次国际会议上得以确认。假如我们能在这里等到夜幕降临,您会看到天空中出现一道强烈的绿色激光。这是最近两个世纪以来,现代世界在这里留下的唯一痕迹。”
“您是说,我每天晚上在伦敦上空看到的强光就是这个玩意儿?”沃尔特似乎终于对我的谈话内容感兴趣起来。
“千真万确。这代表着本初子午线。其实啊,近年来科学家们已经把这条线精确到了离格林尼治大概100米的地方,但这里始终是计量时间的基点。长期以来,格林尼治时间中午12点被全球所有地方当作统一时间的参考标准。每当我们向西方移动15度,在时间上就要减一个小时;相反,只要我们向东方走15度,在时间上就要加一个小时。因此,这里也就成了全世界所有时区的原点。”
“阿德里安,您说的这些都很有趣,但明天晚上,我请您演讲的时候千万别跑题。”沃尔特恳求我。
好吧,我放弃了我的解释,拉着我的朋友走向了旁边的公园。天气温暖,大量的户外空气对他应该是极好的。这一天晚上,我和沃尔特最后一项安排是走进旁边的一家酒吧。不过,他禁止我喝任何带酒精的东西,这令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很恐怖的感觉,就好像完全回到了受管制的童年时代。晚上10点,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而沃尔特竟然还打电话监视我,以免我在电视机前熬到太晚。
巴黎
凯拉锁好了随身要带的小行李箱。让娜上午请了半天假,打算送妹妹去火车北站。两姐妹离开住所,上了一辆大巴。
“一到伦敦就给我电话,你能向我保证吗?”
“可是,让娜,我只不过是穿过拉芒什海峡(即英吉利海峡)而已。不管我去哪里,我可从来没有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习惯啊!”
“嗯,就这一次,我求你了。你得告诉我旅途是否顺利,酒店是否惬意,住的房间是不是很舒适,还有对伦敦的印象如何……”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告诉你,这两小时四十分钟在车上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比我还要紧张1000倍,嗯?你就承认了吧,一想到我今晚要做的事,你就吓得够呛了吧?”
“我感觉就像是我自己要站上去演讲一样。我整个晚上都没合眼呢。”
“你应该知道,我们没什么可能拿到大奖吧?”
“你又来了,别这么悲观,你应该有点信心!”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应该在英国多待一天,顺便去看看爸爸。”
“康沃尔可是有点远哦。要不然我们下次一起去吧。”
“如果我赢了的话,我就专门绕道去一趟。到时我会告诉爸爸,你工作太忙来不了。”
“你真是个讨厌鬼!”让娜表示抗议,用手肘捣了妹妹一下。
大巴开始减速,沿着广场边慢慢停了下来。凯拉一手拿过行李,一手抱了抱让娜。
“我保证,比赛之前一定给你打电话!”
凯拉下了车,在人行道边上等着巴士开走。让娜的脸依然紧贴在车窗上。
这个早晨,北站并没有多少人。出行的高峰期早已过去,站台上也只是稀稀落落地停着几列火车。前往英国的旅客们顺着自动扶梯来到了边境检查处。凯拉通过了海关、安检,刚进入候车大厅,就看见登车的闸口已经开启。
在火车上,凯拉全程都在睡觉。等她睡醒的时候,扩音器里正在广播列车即将到达圣潘克拉斯火车站的消息。
一辆黑色的出租车载着她穿过伦敦市区,来到了她预订的酒店。一路上,凯拉紧贴着车窗向外张望,这座城市深深地吸引着她。
正如让娜所描述的,这家酒店的房间小巧精致,相当迷人。凯拉把行李箱放在床脚下,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表。还有点时间,她决定去附近散散步。
顺着老布朗普顿路往前,凯拉来到了布特街。她发现了街角的一家法文书店,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在里面闲逛了好一阵子,凯拉惊喜地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关于埃塞俄比亚的书,并把它买了下来。出了书店后,她走进了马路对面的一家意大利小食店。一杯美味的咖啡下肚后,精神也为之一振,凯拉打算慢慢走回酒店。答辩大会将在晚上6点整举行,之前在北站接她的出租车司机提醒过凯拉,从酒店到码头区大概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凯拉提前30分钟到了卡波特广场1号。大厅内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从他们的装束上来看,这些人应该都是来参加答辩大会的。凯拉一直保持到这一刻的洒脱和淡定突然消失了,她的胃开始一阵抽搐。两个身着深色西装的男子从广场上走来。凯拉皱了皱眉头,其中一位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让娜的来电。
“我向你保证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刚准备拨你的号码!”
“撒谎!”
“我现在就站在大楼前面。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从这里逃走。通过考试从来就不是我的强项。”
“想一想我们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一定要坚持到底,完成这次冒险!你一定会做得很出色的!何况,最差的结果也只是拿不到大奖而已,这可不是什么世界末日。”
“你说得对,让娜。不过我有点怯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试过这样,自从……”
“不用想了,从小到大,你就从来没有害怕过!”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古怪?”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至少现在不想说:我的公寓被偷了。”
“什么时候的事?”凯拉慌张地问道。
“今天上午,在我送你去火车站的时候。你别担心,我看他们什么也没偷走。只不过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赫雷拉夫人更是吓得不轻。”
“你今晚别一个人回家,马上跳上火车过来找我吧!”
“不行,我正等着锁匠过来换锁呢。而且家里什么都没有丢,他们不太可能再冒一次险回来吧?”
“说不定他们没拿东西是因为中途被打断了呢?”
“相信我,从客厅和卧室里面乱七八糟的样子来看,他们绝对待了足够长的时间。我可能一个晚上都收拾不完。”
“让娜,我很抱歉。”凯拉看了看表说,“我得挂电话了。我过一会儿再打给你,等我……”
“赶紧的,快去吧,要不然你会迟到的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你挂了吗?”
“没呢!”
“还在等什么呢,我跟你说,快去啊!”
凯拉挂断电话,走进了大楼。大堂里的保安示意她搭乘其中一部电梯。沃尔什基金会位于该栋大楼的顶层。现在是晚上6点了。电梯门刚一打开,门外的接待小姐就领着凯拉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会议大厅比凯拉想象中的还要大,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大厅里有100来个座位,呈半圆形围绕着宽阔的讲台。坐在第一排的是评审委员会的成员,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听着台上参赛者通过麦克风所做的演讲。凯拉的心跳突然止不住地加速起来,她发现第四排还有个空位,便慢慢摸过去坐了下来。
第一位参赛者的演讲主题是关于生物基因的。他在规定的15分钟内完成了演讲,并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第二位候选人向大家介绍了一种设备模型,它能够以最低的成本完成含水测定的任务。他还介绍了如何利用太阳能来进行咸水淡化。在21世纪,水被称为蓝色的黄金,将会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然而在地球的某些地区,水的存储量让人担忧。可饮用水资源的匮乏将引发未来的战争,也会带来人口的大规模迁移。这一番陈述最终变得更具政治意味,而不是只停留在技术的层面。
第三位演讲人所陈述的内容相当精彩,是关于再生能源的。也许是由于内容太过绝妙,评委会主席在倾听的过程中时不时与邻座的评委交头接耳。
“马上就轮到我们了。”沃尔特在我耳边低语,“您的演讲一定会很棒的!”
“我们的机会很渺茫吧。”
“如果您能像那位年轻女士一样,想办法去取悦评审,大奖就如囊中之物啦。”
“什么年轻女士?”
“那位一进大厅就一直盯着您看的年轻女士。就在那里。”沃尔特轻轻转了转头示意着,“她就坐在我们左边的第四排。现在千万别转过去看,瞧瞧您那笨拙的样子!”
很自然地,我转过头去张望,却没发现任何一个在盯着我看的女人。
“您产生幻觉了吧,我可怜的沃尔特?”
“她的眼神简直就像是想把您生吞了。不过多亏了您刚才惊人的‘低调’举动,她就像寄居蟹一样躲回了自己的硬壳里。”
我又向后望了一眼,唯一的发现是第四排空了一个位置。
“您是故意的吧!”沃尔特怒道,“这么个搞法,没什么指望啦!”
“算了吧,沃尔特,您是彻底昏了头了!”
有人叫了我的名字,该轮到我上场了。
“我只是努力想让您放松一点,舒缓您的压力,好让您万无一失。我觉得我应该达到效果了吧?好了,现在该您好好发挥了,我只想您做到完美无缺!”
我收拢了手中的笔记站起身来,沃尔特靠近我,在我耳边说:“关于那位年轻女士,我可没有胡编乱造。祝您好运,我的朋友。”说完,他欢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讲台上的麦克风突然坏掉了。技术人员走上来试图修好它,却没有成功。工作人员打算拿一个新的过来,却发现没有设备房的钥匙。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于是决定不等麦克风了。评委会的成员全坐在第一排,只要我大声一点,他们应该都能听见我的声音。沃尔特看到我有些急不可耐,拼命打着手势示意我别这么干。我假装看不见他的手舞足蹈,立即开始了我的演讲。
我的陈述不算特别流畅。我努力向台下听众解释,人类的未来不仅取决于我们对自己居住的星球及其海洋的认识,还跟我们对宇宙空间的探索息息相关。想当初,最早一批航海家进行首次环球旅行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还以为地球是平的。同样的道理,我们现在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去探索那些距离我们很遥远的星系。我们如果连这个宇宙当初是怎么开始形成的都无法弄清楚,又怎么能够很好地展望未来呢?目前有两个关键问题在挑战着人类智商的极限,即使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也无法回答:什么是无穷小,什么是无穷大?什么是零点时刻,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所有试图寻找这两个问题答案的人,都无法给出哪怕一点点假设的可能性。
在人们还以为地球是平的的那个时代,没有人能想象得到,在他所看见的地平线之外还会有另一片天地。他们对大地无尽的宽阔心存敬畏,因为害怕自己消失在虚无之中。然而,当他们决定往天边前进时,却发现随着他们的靠近,地平线在不断地往后退。逐渐地,人类开始了解到自己所处的世界有多么广阔。
现在,轮到我们这一代去探索更广阔的宇宙空间了。除了我们已知的星系,我们还应尝试去阐释那些从更偏僻的星球和更遥远的空间传回来的错综复杂的信息。就在几个月之后,美国人将会推出史上最大的天文望远镜。它也许能帮助我们去看、去听、去了解宇宙是怎么形成的,以及在那些与地球相类似的星球上是否也存在着生命。这样的冒险势在必行。
我相信沃尔特说得没错,在台下第四排是有一个年轻女人在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她的面容似曾相识。好吧,大厅里至少有一个人看起来好像是被我的演讲吸引了。然而现在可不是调情的好时候。在片刻的迟疑之后,我准备结束我的演讲。
“世界第一天的第一束晨光来自遥远的宇宙深处,它经过了长途跋涉,照在了我们的脸上。我们能够捕捉到它,我们能够深入了解它吗?我们能够弄清楚所有这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吗?”
台下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一动不动。我就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雪人,受尽了煎熬,终于,沃尔特拍响了手掌。我收拾着讲台上的笔记,这时,评委会主席一边鼓掌一边站了起来。评委会的其他成员也加入其中,最终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向所有人致谢,随即离开了讲台。
沃尔特迎上前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您真是……”
“太悲摧,或者太恐怖了?您尽管说。我提醒过您的,我们的希望很渺茫。”
“您能不能闭嘴啊!如果不是被您打断的话,我本来想说,您的演讲太动人了!听众们全神贯注,非常投入,大厅里连一点咳嗽的声音都没有。”
“这很正常,因为他们在这个演讲刚开始的五分钟里就被闷死了!”
当我重新回到座位的时候,第四排的那个年轻女人站起来,走上了讲台。这才是她老盯着我看的原因吧?她把我当成了竞争对手,所以才要仔细留意我的一举一动,从中吸取教训。
讲台上的麦克风依然发不出声音。不过她的嗓音清亮,连最后一排都能清楚地听到。她抬着头,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去了某个遥远的国度。她跟大家讲起了非洲,讲她如何夜以继日地在那里用双手挖掘着赭色的土地。她讲述到,人类如果不搞清楚自己从哪里来,就无法随心所欲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从某种程度来讲,她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野心勃勃。她的参赛项目无关科研,也不涉及任何尖端技术,而是要完成一个伟大的梦想。
“我们的祖先是谁?”她用这个问题引出了自己的陈述。而我,一直只是想知道“黎明是从哪里开始的”!她的演讲从一开始就抓住了大家的好奇心。与其说是演讲,不如说她在向我们讲述一个故事。沃尔特被彻底征服了,评委会成员以及台下的听众也听得如痴如醉。她提到了奥莫山谷。在她生动的描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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