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刀尖-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是处长呢,陈耀好吧?”刘小颖接过东西说:“好的。”里面的陈耀听见了,立即大声喊我进去。
屋子被一排书柜当中隔开,外面是书店,里屋是他们简陋的家,陈耀就躺在里屋,一张散发着贫寒气的破床上。我被陈耀喊进去,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行。我连忙上去扶起他,帮他坐好,责怪他说:“这屋里跟战场上一样烟雾腾腾的,你怎么抽这么多烟啊。”他说:“心里烦着!”我说:“有什么好烦的,你该烦的都烦过了,别老是在死胡同里打转转。”他气呼呼地说:“我是为你烦。”当时林婴婴刚到,我心里偷着乐,对他笑道:“为我烦?哈,我这几天乐得简直做梦都是高兴事,你应该知道吧,组织上给我派来了一个人,很能干的……”他打断我说:“别跟我说组织上,今天只说你。”我想,除了组织上的事,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陈耀点了一支烟,很严肃地对我说:“老金,你今天得跟我说实话。”像我对他说了不少假话似的。我不无疑惑地问他:“说什么?”他问我:“你和那个日本……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让我有些意外和尴尬,一时无语。他急着追问:“你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这是组织上安排的。他问:“安排你们谈恋爱吗?”我说是的。他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顿了半晌,说:“你……老金啊,他是野夫的外甥女你知道吗?”我说:“我怎么不知道,正因为这样,组织上才安排我去接近她,她身上有货。”他几乎喊了起来:“不是货!而是祸!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老金。”我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走一步算一步。他白我一眼,哼一声,说:“老金啊老金,亏你还是个聪明人,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鬼子的女人你能要吗?”我说:“我不要,可你知道这是工作需要。”他依旧激动地说:“工作需要也不能往火坑里跳啊。老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你是我大哥,亲大哥,比亲大哥还亲,你听我一句劝,不能再这样下去,你必须要跟她分手,否则你以后要遗臭万年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他依然慷慨陈词:“如果说当伪军是为了生计,还情有可原,可跟日本婊子好那是绝对没人会原谅你的,你知道吧老金。”我想谁跟婊子好了,静子不是婊子,我也没跟她好过。我有些不高兴,说:“我知道。”他说:“知道就到此为止。”我说:“问题是革老不会同意的。”陈耀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说:“他当然不同意,可你也不是必须听他的,全听他的我们就都完了。这个人,我现在不信任!”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就这意思,别听他,听我的,我才是为你好,他啊,就是要我们为他好,为他卖命,我已经为他卖了命,现在轮到你为他卖命了。”我说:“你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你出事……完全是偶然。”他说:“不错,我是跟人打架出了事,可是我要不为卢胖子干活,我会去那种地方吃饭吗,那是汉奸开的饭馆!可是你再想,我凭什么为卢胖子干活,还不是为了他,否则谁要穿那身臭黄皮!”他指指挂在墙上的衣服,接着说,“要没有组织,宁愿饿死也不要穿这身黄鼠狼的臭皮!”他越说越激动。我安慰他,“是的,我们都是为了党国才穿这身黄皮的,我跟静子接近也是为了党国。”他说:“可天下有几个人知道你这是为了工作,以后革老死了,知道的人都死了怎么办?别说以后,就是现在,你跟她相好的事情一旦公开,保证有人背后朝你吐口水,走在大街上说不定还要挨黑枪呢。赶紧想办法,让那婊子死了心,远离你!”我敷衍了事地说一句:“有什么办法呢?”他说:“找个女人,成个家,她就死心了,你也就安顿了。”
据刘小颖说,这之后陈耀整天都在琢磨为我找女人的事,有时也跟她商量,谁最合适。刘小颖倒是马上想到一个人,就是革灵。中华门牺牲后,革灵很可怜的,每次见到刘小颖都哭哭啼啼的。革灵和中华门的夫妻关系是没公开的,刘小颖觉得我们结合还是蛮不错的。刘小颖跟陈耀这么一说后,哪知道反而让他灵机一动,突发出一个灵感。他觉得自己虽然没死,其实已是行尸走肉,跟死没两样,当男人当不了,做父亲做不成。与其让我去“可怜”革灵,还不如“可怜”他陈耀,让我娶小颖,这样至少对小颖和孩子是有好处的。孩子才五岁,需要人照顾啊。
事后我知道,刘小颖坚决不同意。
4
这天,我下班回家,路过书店,虽然不见火钳子挂出来,但我还是进去了,因为,我刚给陈耀买了一些药。陈耀天天躺在床上,需要补一点维生素什么的。刘小颖收下药,客气道:“啊哟,你去花这个钱干什么。”我为了不让她歉疚,【。52dzs】说:“是局长同意的,我在医务室拿的。”我边说边准备进去看看陈耀,却被刘小颖拦住。她小声说:“算了,你有事走吧,他没事。”我说:“我也没事,去跟他聊聊天。”刘小颖却很固执,“算了,你还是走吧,别老呆在这里,不好的。”我觉得有些不正常,看着她。她有意支开话题问我:“嗳,莫愁湖同志都好的吧?”我说:“嗯,好的。”她又问:“他(她)到底是哪个人啊?是男还是女的?”我说:“算了,你别问,组织上不想让你们认识。”
陈耀在喊我:“老金,你在干吗?进来坐坐吧。”我再次准备进去,却又被刘小颖拦住,她一边推我走一边对里面说:“老金有事走了。”我走出书店,心里很纳闷,越想越觉得刘小颖的举止很怪异。后来才知道,其实这里也在酝酿一场阴谋,这场阴谋只针对我一个人!
我一走,刘小颖即去了里屋,不等她开口说什么,陈耀便气呼呼地指责她:“你干吗不让他进来?”
刘小颖说:“他有事。呶,他给你的药,是维生素,把它吃了吧。”说着扶起他,准备给他吃药。陈耀一把把药扔了,“哼,什么事,都是你的事,你就是怕我跟他说那件事!”刘小颖忍不住顶一句:“是,我就觉得不合适。”陈耀发狠地拍打自己的身体嚎叫:“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没看见我已经是个死人啦,我已经管不了你们啦!让老金来……”刘小颖一把捂着他嘴,“你别说了……这不行的……”说着抱住陈耀抽泣起来,“我不能丢下你……我宁愿跟你一块死也不会同意的……”
刘小颖说到做到,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让我进屋,有事都在门口说。有一天,她在整理床铺时从被褥下面发现陈耀写给我的一封信,说的还是这件事,被她当即烧掉。陈耀知情后,又跟她大闹一场,以致要寻死相胁,一定要小颖把我叫来一谈。刘小颖告诉他,其实这跟老金说没用的,就算他愿意,没有革老同意也不行。
“要他同意干吗?”
“这不是个人的事。”
“这就是个人的事嘛,只要我同意,你同意,他同意,跟组织上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一切都是组织的,当初我和你的事还不是组织上安排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但我们工作的性质没有变。”
陈耀冷静下来,说:“这样还好,那就跟鸡鸣寺说吧,我自己也觉得跟老金不好开口,所以才决定写信。你不知道,我都写了一天了,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既然这样,让革老出面来说最好。这样,你去找一下他,就说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他谈,请他来一下。”刘小颖迟疑地看看丈夫,犹豫再三。还是狠了心劝他:“算了吧,这事不行的。”陈耀又发作起来,“你又来了!你以为我是疯子吗,我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你们好!”
“可这不行的。”
“行不行要跟他说了才知道!”陈耀吼道。
“难道我就没有发言权吗?”刘小颖突然变得很坚决,“我说不行,我不愿意!”
“那我就死给你看!”
陈耀滚下床,爬着去拿菜刀,上演了一场自杀戏……
这是刘小颖对我复述的一幕,她说这次陈耀抢到了菜刀,真的把它架到脖子上要砍自己,把她吓哭了,晚上还做噩梦。这只是开始,以后这样的恐怖戏、这样的噩梦还将不断上演。陈耀的精神就像他的身体一样,已经被固定成一个样子:绝望!他整日躺在床上等死,唯一想完成的一件事就是把妻儿托付给老朋友、老上级、老同事——我!这么多“老”既是我们的交情,也是他了解我信任我的资本。他相信我,也相信自己的决定:把妻儿交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的死,已经注定。
5
这天,刘小颖在丈夫疯狂的胁迫下,只好把我再次召唤到陈耀床前。陈耀没有直截了当提出想法,而是迂回了一下,先是老话重调,好心劝我应该尽快找个女人,借此摆脱静子。我苦笑着,出于应付,随意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我找找看吧。”
他立刻说:“别找了,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取笑他:“你现在连门都出不了,还给我介绍?要介绍也只能给我介绍个书里的人吧。”他却认真地说:“不,我要给你介绍的人,远在天边,近在跟前。”我问是谁,他说是刘小颖。我听了霍地站起来,像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地退开一步,一边气愤地指责他:“陈耀,你在说什么,简直是胡闹。”他说:“我没有胡闹。老金,相信我,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和他们好,你就答应了我吧,算是我求你了。你把我送回老家,你就把他们母子俩接回你的家,我死也甘心了。”
可是我死也不相信他怎么……我气愤难当,不知说什么好,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对他怒喝:“不要说了,这是绝不可能的!亏你想得出来,我为你害臊!”说完我愤然离去,走出门。刘小颖正在门口拿钳子拨弄着炉子,看我气鼓鼓地出来,过来搭讪:“老金……”我在气头上,没好话说:“你去管管他吧,我有事走了。”
没走多远,只见刘小颖疯了似地追出来,大叫大嚷:“老金!老金!你回来!回来!”
我停下脚步,冷漠地立在那儿。刘小颖追上来,因为气急而气喘吁吁地说:“老金,你……快回去,他要……自杀……枪抵着脑袋,要自杀……你快去劝劝他……”说着哭了。我拔脚跑回去,冲进屋,果然看见陈耀举枪抵住脑袋,命悬一线。
“你回来了,好。”他笑得很灿烂。
“陈耀,把枪放下!”我对他喊。
“你别过来,就站在那。”
“陈耀你别干傻事,有话好好说。”
“是的,”他说,“喊你回来就是有话要对你说,你听着……”这时刘小颖也冲进来,陈耀对她说:“你走,这里没你的事,今后把孩子带好就行了。”我说:“就看在孩子的面上,陈耀,你先把枪放下。”他摇摇头,对妻子说:“小颖,别让我生气了,快走吧。”刘小颖哭泣着离去。陈耀没忘记交代她:“你别哭,把力气留着带我们的孩子吧。”我说:“对,陈耀,你还有个孩子,山山,他才五岁,他需要你,你快把枪放下吧。”他说:“我可以把枪放下,老金,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好,什么话都可以说,你先把枪放下,你这样子哪像说事情的样子嘛,别走火了。”他大声说:“你先答应我!你不答应我就走了!”咔嗒一声,他真的按下了撞针。我连忙说:“好好好,我答应你,你说吧。”他轻声道:“老金,我们兄弟一场,战场上我救过你,今天你就救救我,答应我,把小颖娶了,孩子也是你的,把他们都接过去,让他们过个像样的生活。老金,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从躺下那天起,我就在想,今后他们怎么办呢,我想来想去只有托付给你。可是我一直开不了口,开了口也没有人同意,都骂我疯了。我没有疯啊老金,我是没办法,孩子这么小,世道这么乱,今后怎么办嘛。”
见他稍停,我马上插话:“你不要这么想,陈耀,还有我,我们还有那么多同志……”他打断我:“听我说,老金,事到如今我谁也不相信,我只相信你,你就答应我吧,让我……死了也安心……”我说:“你把枪放下我就答应你。”他说:“不,你先答应我,不答应我就开枪走人了。”我说:“好,我答应你,从今后小颖和山山……都是……我的人……我的亲人……我的家人……”他说:“老金,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我说:“不反悔,现在你把枪放下!”他苦笑道:“我还没说完,让我再跟你说几句吧老金,革老这人不可信任,太自私,你不要全听他的……”我上前两步,对他说:“我知道了,你把枪放下吧。”他说:“你别过来,过来我就开枪了。”我大声喊:“陈耀,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答应了你!”他突然流了泪说:“是的,你答应了我,我可以死得瞑目了。”我说:“你再不放下枪,我要收回我的话了。”他泪流满面地说:“收不回去了,老金,小颖……是个好女人啊,可惜她命苦,我对不起她,拜托你了。”我说:“我不是都答应了你,你把枪放下!”他说:“老金,今天我举了枪就没想过还要再放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都要下辈子跟你见面了……”
我预感到他要开枪,扑上去想夺他的枪,就在这时,枪响了。
血溅在我脸上,又滴回到陈耀脸上。我抱着奄奄一息的他又是痛哭又是痛骂:“陈耀!陈耀!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是都答应你了,陈耀!你这个王八蛋……”
这一天,正好是我陪林婴婴智闯天皇幼儿园的同一天。一个小时后,静子也受到野夫的警告:不准她与我再往来。就是说,我们俩几乎在同一时间,以不同的方式被不同的人告知:不能往来了!
第七章
1
看来十一月是我的扫帚星,去年这个月,我妻子和儿女别我而去,今年这个月我的老朋友、老搭档又步后尘。死亡对死者是解脱,对活人是折磨,我对生活的眷念越来越少了,但担子却越来越重。安葬完陈耀后第四天,我回了趟杭州老家,两件事:一是给妻子和女儿上坟,她们走了一周年,必须要祭一下;二是把儿子接回南京。我已在陈耀坟头对刘小颖表明态度:让她回去把山山接回来,我把儿子接回来,然后一起过。
我儿子叫达达,今年七岁,这一年来由我父母照管着。我的父母年纪大了,不想出门,再说我也不想把他们带到我身边。我是个炸弹啊,随时要爆炸的,还是别让他们挨着我好。再说,有了小颖,孩子有人照顾,他们也可以不来。
可是,我想错了。
我回到南京后,发现刘小颖还没有回来。陈耀和刘小颖老家都在常熟,就是沙家浜的地方,离南京很近的,她回去接儿子,按理早该回来了。我同她分手时也是这么约定的,我因为还要去丈母娘家看看,请了七天假,让她先回来守着点,万一出现什么突发事件可以给组织上通个风。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呢?我想革老也许会了解情况,当天晚上便去了诊所。诊所又有变化了,为我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包着一块麻线头巾。才十一月份,天还没有冷到这份上,我马上猜想,她可能是个北方人,也许是革老的老乡:他们那边的妇女爱包头巾。
革灵好像身体不舒服,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革老正在帮她扎针。我一问,革老确实知道小颖的情况,对我说:“刘小颖跟我请长假了。”我问:“什么意思?”他不悦地说:“不明摆的嘛,她不干了!”我说:“这怎么可能?我们分手前讲好的,她回去接了儿子就回来。”他说:“可是她跟我就不是这么说的,她跟我说陈耀死了她心里很难受,不想干了,只想回老家把儿子带大。”我说:“她回家要工作没工作,要积蓄没积蓄,怎么养孩子啊。”他说:“这你别操心了,中国这么多人都穷得叮哨响,可谁家没有孩子啊。”我说:“这不行,我没有联络员怎么行?”私底下我想的是:这样我怎么来了陈耀的临终遗愿啊。我要求派人去她老家把她找回来。革老说:“没必要,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帮手。”说着让革灵叫来刚才为我开门的那位妇女,介绍我们认识。她姓陈,叫陈珍莲,五十二岁,确实是革老同乡。二十年前,她和丈夫一起到济南闯天下,开了一家馆子,生意不错,发了。前年丈夫当了汉奸,在外面吃喝嫖赌,她一气之下参加了革命。不久前,经组织介绍,她辗转到南京,加入了我们组织。
革老本想叫她去接管刘小颖的书店,做我的联络员,我不同意,因为我还想让刘小颖回来——必须回来!否则我怎么跟陈耀交代!但我没有这么直说,我说:“这肯定不行,那书店是保安局的房子,给刘小颖开书店是照顾她,除了她没人能在那儿开店。”我说得冠冕堂皇,让革老一时没了主意。倒是我儿子日后的保姆,陈珍莲同志,一下替自己找到了角色。她问我:“听说你有个儿子才七岁,这次带回来了是不?”我说是的,她说:“那我就去帮你带孩子吧,当你家保姆,这样还更便于工作。”革老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即决定了,我无权反对。
以后,她就来了我家,表面上照顾我儿子,暗地里帮我做事。我儿子喊她叫“陈姨”,我对外也这么叫她。陈姨同志性格坚强,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加上又在大城市生活过,见多识广,有点知识,能看报,会写字,后来替我做了很多事。这是后话。
2
话说回来,第二天我去单位上班,老规矩,小李见了我,带上钥匙和一堆文件,替我打开门,率先进去,放好文件,一边说:“处长,这是这几天的文件,都已经送过领导传阅了,你看看吧。”我点头,他又说:“林秘书来过电话,让你一回来就去找卢局长。”我问:“什么事?”他说:“不知道。昨天周部长来局里视察工作了,也到了我们处。”我说:“没事吧。”他说:“没事,都正常。”我问:“秦处长呢?”他说:“不知道,上午来过一下,后来又走了。”我又问:“小唐呢?”他答:“她在楼上,在局长那儿了。”突然,小李想起什么,跑回办公室,给我提来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纸包。我问他:“这是什么?”这是刘小颖送来的,他说:“她回老家去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看样子像书,我没有打开来看。我知道,马上小青会来找我。她是管电话的,一般我外出回来她都会来跟我汇报谁给我打过电话。果然,不一会,她来了,还是老样子,蹑手蹑脚地进来,调皮地喊:“报告处长。”我故作受惊的样子,说:“你怎么又老一套,吓我干吗。”小青嬉笑着说:“对不起,处长,我不是故意的。”我说:“说吧,有谁找过我?”她头一歪,问:“电话吗?”我说:“你还跟我捉迷藏。”她缩缩脖子,一五一十跟我数了几个曾找过我的电话,却没有静子的。我觉得奇怪,问她:“没有了?”她说:“没有了。”她看看我又说:“我觉得应该还有电话,可就是没有了。”我说:“你想说什么,没有就没有,你走吧。”她说:“我觉得奇怪,这么多天静子园长怎么没给你来过一个电话,处长,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说:“去去去,谁说她必须跟我来电话。”她说:“以前都这样的嘛。”我想也是,这是怎么回事。当时我还不知道野夫已经禁止她跟我来往。
小青还想跟我说什么,秦时光突然闯进来,一副久违的样子,“啊哟,你回来了,我的大处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昨天下午。”他关切地问:“谁去接你的?”我说:“我自己。”他煞有介事地说:“你看你看,你又在放任自流了,你想过没有,你是这栋楼里机密度最高的人,你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啊,万一……”我打断他,“好了,不要危言耸听,我的安全没问题。我不要人去接,一个人悄悄回来就是为了安全。”他说:“你这叫什么理论。”我说:“最朴素的道理。你知道嘛,什么人最安全,一个消失在人群里的普通人最安全,你又派人派车,搞得兴师动众,人都盯着你就安全了?反而不安全!再说,我这次出去是私事,按规定也不能用车。”他说:“这你又错了,你的安全就是最大的公事。”我说:“行啦,没时间跟你废话,有事吗?”他说:“没事。”我说:“我有事。”他问:“去楼上?卢大人找你?”看我点头,他立即面露不恭,揶揄道:“嘿,我敢说他找你一定是说我的事。”我问:“你有什么事?”他说:“还是让局长大人亲自告诉你吧。”一脸鬼祟。
我一边上楼,心里一边敲小鼓,这秦时光到底什么意思?他就喜欢玩这种小伎俩。尽管我了解他这副德性,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林婴婴见到我,兴奋得朝我做鬼脸,一边对我小声说:“你回来得正好,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呢。”我问她什么事,她指指里屋,更加小声地说:“在这里怎么说,晚上我们找地方好好聊一聊。”里屋,卢胖子正敲着桌子在训斥谁:“你这叫不仁不义知道吧,我对你这么好,有人在戳我的脊梁骨你居然不闻不问,你的心长在哪里的,长在背脊上的……”突然,他像有预感似的,对外面喊,“小林,谁来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