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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爱情1393-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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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温柔的声音说我知道。

我们这次见面是在一家十分豪华幽雅的歌舞厅里。虽然它的门票贵得我颇有些吃不消,但我咬咬牙还是掏了出来。我总不能让一个搞艺术的人坐在那种下九流的地方。那是我的出没之地,常常我身着便服,歪叼着烟,探头探脑地游荡在那些烟酒弥漫之处,这是我的职业的一个部分,纵是不愿也得去干。为了抓住我的对手的点滴马脚,我得装得比他们还像他们。我对那儿的气味和声音由衷地感到厌恶,从那些地方出来时我常常会忍不住作呕。我觉得那是任何一个正经人都不应去的地方。
或许我略有些走了极端,可这毫无办法,这想法已渗透于我的骨髓之中。我中学同班有一个女生,原本我对她印象是极其好的,甚至有过追求她的企图。可有一天我去找一个我的一个眼线时,却看到了她坐在那种地方。虽然她的装束并不华丽,而且也没有什么下流男人与她作伴,可我还是产生一种倒味口的感觉。我在顿然间对她失去了兴趣。
我坐在高雅的歌舞厅里对飘云说着我的这种感受,轻柔的音乐在耳边如水一样流淌,这些水正从我的耳朵这个入口灌进,并慢侣漫向我的全身,要将我每日浸染的污秽冲洗一净。我想起生活中常常有人对我们进行的有关“境界”的教导,其实只有身处在一种境界之中才能使我们的思想产生他们所认可的“境界”。我对飘云说我并不是为讨她的好才选择此地,主要是为了给自己洗一洗身心。她说那我就不领情了,说完又说其实你简直不像一个警察,倒更像一个惟美主义的艺术家。
我听到她这番话的心情真是难以言喻。我真想把她拥在怀里用我的大巴掌拍打着她的背说好样的,你说出了世界上一个伟大的真理。这是世界上惟一一个说我不像警察而更像一个艺术家的人。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对飘云的感觉与对别人的不同。
我不禁对她久久地凝视,掩抑不住内心里的幻想和虚构。她笑笑说在动我的什么心思?我说你说呢?她显得十分老练地说男人嘛,不就一辈子都只为一件事困扰?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那肯定和我想的不一样。我说我整个脑子里想的都是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耍了我一夜的女人!这和我做人的整个风格太不相像了。她作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哦了一声。其实我想她一定早就在等我的这一句话。我说我一向很理性的,不轻易地向人袒露感情,这回却有点儿隐忍不住,是不是有点儿怪?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说为什么笑?她说笑你像小小的孩子说一嘴大人话。
这话真如一根针,正正地扎在我这个鼓得胀胀的皮球上。我有些恼怒地说你不必在我面前摆架子,我虽只是一个警察,但也不会崇拜艺术崇拜到随便由她教训的地步。她拍着手掌笑了起来说我这一招还有一点灵,至少我知道了你是崇拜艺术家的。我板着的面孔并没有松动下来,我闷着头想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可是又要拿我来耍一耍?这时刻我听见她说别生气好了,我只是试一试你的。她的声音有点嗲,就好像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在我的面前撒娇,我虽然知道这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耍的一点小手腕,可我还是甘心情愿地溶化在这种娇嗔中,这是所有男人都战胜不了的武器。我说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只是在想难道我比你还显得幼稚?
我和飘云的这次见面老是在斗嘴,如同锤子和砧,一直丁当作响。但我内心的甜蜜感却很浓很浓。飘云与我约好以后我们常见面。我问她是不是像情人与情人。
她说你不是早已吻过了我吗?我把她这话揣摩了好一会儿,我想她的话显然是允许我亲吻她的,为了这个,我在晚上回家的路上特意买了两瓶啤酒。我的父亲显得很兴奋地望着我,他说那桩杀人奸尸案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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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这真是一个肮脏的话题,那个躺在河滩上的女尸顿时显现在我的眼前。那被水泡涨的皮肤,惨白的面孔,向上翻着的眼睛,这个画面不论什么时候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我都会忍不住作长久的干呕。初去现场那天,早上我恰好吃了两个鸡蛋,不料一踏上河滩便一吐而尽,恨不能连胃都给吐出来。惹得一些围观的人一边观尸体一边观我,和我同行的战友们都纷然以我为耻。杨高更是跳起脚来骂我,连地叫我滚蛋。我已呕得说不出话来,毫无还嘴之力,他们如此地乘人之危,本质上与我天天打交道的混蛋们有什么两样?而我在吐完之后却依然一丝不苟地查勘现场,一点也不比他们少做点什么。甚至女尸紧咬在嘴里的一小块衣片也是我发现的,他杨高有什么好叫骂的?呕吐只是我的生理反应,它并不意味着我会渎职。
事实上,那桩杀人奸尸案正是靠了女尸嘴中的布头,才将线索铺展开来。结果已经初露端倪,只待最后的证实。虽然是一个大获全胜的结局,但我一听到父亲提这个案子就败了味口。我对父亲喝道:您就不能说一点干净的话来?
这天晚上我连饭都吃得很少,就更不要提喝啤酒了。我的母亲说我越大倒越混账。我说是不是人人都这样?如果是,那么在这个家我可不是之最。这时候我的逻辑推理能力显得特别的行。我的母亲瞠目结舌。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之间永远存在一种说不清的矛盾,我们多少年来都相互仇视,别人家中那种母子亲密的场面在我这儿永远也不会有。曾经我的高中同学帮我分析这个症结何在,推测我是否是我母亲亲生,这种推测遭到了我的否定。因为我知道我和我的母亲在外貌上有多么的相像。甚至我们在吃东西的味口上都十分的一致。正是因为我们的共同点太多而她却一直排斥我,才使我感到格外的疑惑。她没有道理这么对待她亲生的、与她很是相像的、并且也还是比较争气的儿子。相反我的弟弟好吃懒做,学习成绩一塌糊涂,面孔也比我长得差得多,他却在我母亲那儿永远是心肝宝贝。真是没道理透顶。我曾经质问过我的父亲,我说妈妈这样做太不公平,你有责任纠正她这种不公。我的父亲嗨嗨地只是叹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他走在街上时耀武扬威,可在我的母亲面前他却永远是个龟孙子,这也是导致我从来不崇拜我的父亲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学的时候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刑警给我带来不少面子,我的同学没有不羡慕我的,他们都觉得我的父亲是个英雄。在我的父亲坐在我们学校的礼堂里讲述他怎么侦破一个全市闻名的凶杀案时,我几乎也以为他就是一个英雄了。可是晚饭前,我的母亲点着他的鼻尖骂他只买了豆腐而没买大蒜时,他那副卑微的神情却让我又深深地明白,他不是英雄,而且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英雄。

这天杨高来找我时,我正准备去国画院。我对飘云的了解已经算是除了她的父母外最多的一个人了。这是飘云的原话。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我还是对她说我引以为自豪。我之所以不相信自然有着充分的理由。因为飘云至少同两个以上的男人睡过觉。一人当然是我,另外的一个或者更多是谁,我就不得而知,我想他们对飘云的了解也都是无微不至一类,绝不会比我少到哪里去。
飘云在国画院当画家,这职业一说出来就让人感到爽口,她是由地档道档的美术学院毕业分配而去的。这同她的许多分配在工厂宣传部门的同学相比,她显然要运气得多。她说那是因为她的画技比别人好的缘故。可我想这之中一定不那么简单。
在我同飘云多次的闲扯中,我一点也觉不出她有怎样的艺术气质,倒觉得她闪烁不定的眼神和跳跃似的思维方式给人以神经质的印象。或许正是她的这一点与凡俗的女孩十分地不同,才使我反而对她生出如此的兴趣。杨高对我和飘云的交往很不以为然,他说你非得到吃她一个老鼻子亏时,你才会明白这样的女人是缠不得的。我笑杨高是一只吃不着葡萄的狐狸。杨高一直不结婚也不找对象的理由没人能真正明白。我们局资料室有个女孩十分爱慕杨高,拐弯抹角地托人询问杨高可否进一步来往。做到这一步对于女孩子来说也够不容易的。然而杨高竟表示不愿,且干脆地说什么理由都没有。这使得我们一局的人都替那女孩打抱不平。那时候我还在读中学,听我的父亲回来骂骂咧咧了杨高好几天。现在我跟杨高成了同事,我都开始蠢蠢欲动地交女朋友,他却仍无这方面的意向。奇怪的是资料室那个女孩子也不嫁人,眼巴巴地一直等着杨高有一天会春心荡漾。她现在已是我们那儿资格最老的老姑娘了。
杨高说你今天哪里都不能去。我说为什么?不是讲好的奸尸案一破就给我放三天假的吧?杨高说情况在不断地变化,你这个假必须延期。他居然还在给我引用毛主席语录。我说哪天都会有情况,而且哪天的情况都会发生变化,别弄得这么紧张。
他说这回不一样。这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案子,我从参加工作起就开始留心这件事,但一直都没有线索,前几天突然露头了。我到底还是等来了这一天。他说这些话时脸上呈现出一种强烈的愤怒或说是痛苦。我有一些好奇,不禁问他怎么回事?他立即恢复常态,说你在最近一段时间必须找理由接近同心中学的一个数学老师,他叫马白驹。大约有55岁左右,高个子,人长得还很帅,喜欢看足球比赛,还喜欢下围棋,反正文人雅士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有兴趣。我说我接近他干什么呢?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总得对我亮点底细我才好去干呀。杨高蹙紧眉头想了又想,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才说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爸爸,他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你不可以对任何一个人泄露你所干的一切。如果有人问你最近在干什么,你就说你正在调查江北化工厂的抢劫杀人案。这个案子实际由我来处理。我问需要了解马白驹的什么?
杨高说一切。比方他的日常生活习惯,与什么人往来密切,同什么人有过节等等,到时我问你什么你得答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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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我给飘云打了通电话,说我必须去江北办件案子,不能赴约。然后,我在江北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找到同心中学,从它破旧委琐的外表很难看出它的内部居然也有让我的头儿杨高费气力的人,而能够登上杨高花名册的人在我们的眼里实在已不是凡人。他们多半在最后亮底时都可让人见到他们曾经有过的惊世骇俗之举。
我在同心中学门口徘徊良久。在我即要离开之时,我看到了同心中学的黑板报,上面的图画很明显是出自专业人员之手,我在突然之间想到了主意。我大阔步地背驰而去,我知道看门老头的视线一直追随在我的身后,直到我拐弯。

我一直到电视几乎没有一个频道还有画面时才逮着同我的父亲说一说什么的机会。我父亲见我专程回家并且这么急切着要同他讲话十分惊讶。我说你听说过马白驹这个人吗?我的父亲一听立即大惊失色。他说杨高对你说了什么?我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我回家问你。我的父亲颓然地坐在了我的床沿边,他的面色苍白,仿佛马白驹是一只很长很长的手,这手一直伸入了父亲幽深幽深的记忆之中,抓捏着那些无人知晓的事,强硬地将之摊开在他的面前。父亲喃喃地说他还没有忘记,他居然一直没有忘记,他还盯着他们,他真是个天才。我说你说些什么呀,说得清楚一点好不好?我的父亲依然用低语的方式说我能说清楚么?我能说破这些么?
我在这个黑沉沉的夜晚听了个惊人的故事,一个有关爱有关恨有关善良有关狡诈的故事。虽然我的父亲再三表明这只是推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我还是以坚定不移的态度予以了相信。这是一个初冬之夜,没有北风在窗外呼啸,我却不断地打着寒噤。这个故事卷带起的冷风使我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如同被冰冻了起来。一夜之间我突然觉得我理解了杨高。理解了他不苟言笑的面孔和他永远压抑自己的心态。我对自己说这一次我要好好地帮他。我的父亲说你给我记住,这事从头到尾我都得参加,杨高他爹是我的老朋友。我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满足这个老警察的心愿。
我父亲离开我的房间时是在东方发白的早晨。他摇摇晃晃地走回他的卧室时,我听到我的母亲尖利的声音穿墙而过。她说老鬼,一晚上死到哪里去了?他给你一个笑脸你就得陪他一夜。
我找处里借了辆摩托车,打算带飘云去郊外转转。一则我想念她,二则我需要她帮助我。
郊外一派萧瑟之气。很惬意的是我们两个都不喜欢春天,而偏爱这初冬的景色。
和飘云在一起,我的心格外温柔,记忆里消失了每天如锯一样一齿一齿从我心头拉过的案件。我让自己充分地享乐在自然与爱情之中。
我在送飘云回家时,才装着有意无意地问,哎,我昨天偶然路过同心中学,见他们那儿黑板报办得很专业,你们还有同学往那儿分?飘云说,呀,看不出,你还有点眼力。那是我们师专班的一个女生画的。我说你认识她?她说当然,在舞会上见过面也说过话。她很有才华,可惜高考时没发挥好,只取了个师专班。怎么,你想打她的主意?我说有点。我喜欢有阅历的女孩。飘云说要我给你拉皮条吗?我说那倒不必,我追女人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飘云又一笑,说不过我警告你,她是会认真的。我说那好,我就娶了她。飘云说你尽管放心去娶,我是不会在意的。
我在回去的路上,心里突然生出许多怅然。我有点怕飘云以为我说的是真话。
我考虑晚上是不是再去她那里说说话,把这有可能出现的误会化解掉。可是在我刚进宿舍大院时,我听到我的父亲同门卫聊天的声音。门卫老头看见我便叫,小子,你老爸给你送鸡汤来喝了。你他妈可像个吃奶的娃。我险些要对我的父亲发脾气,这样的事太有损我的形象。我的父亲在我正要动怒之时,对我丢了个眼色,我突然悟到点什么,便叫了声爸。我说这么快呀,我昨天回家才说想喝汤,今天您就送来啦?
我的父亲跟我来到宿舍,谈了他来找我的真正目的。他说马白驹的老婆一个星期前死了。有人说她一直处在垂死之际,就是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当她的女儿从外地赶回来后,她突然清醒,然后同她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话。那时候马白驹一直不在场。黄昏时马白驹到医院去接班,准备守夜。一进病房的门,他的老婆便停止了讲话,只是直直地盯了马白驹一眼,就死了。马白驹问他的女儿她都说了些什么,他女儿说这还用我说吗,你未必不知道?丧事一办完,他女儿就走了,似乎同马白驹闹得很不愉快。
我说您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的父亲淡档地一笑,说你未必忘了,我是一个老警察。那年冬天的早晨是我把杨炎立从他家门口的树上解下来的,他写在手心上的名字也是我最先看到。我掰开他的手,让杨高记住那三个字,当时杨高小得连“驹”
字都不认识。我永远也忘不掉他爸光光的尸体在大风中摆荡的情景。为了这个悲惨的早晨,我花了几年时间来调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昨天对你所说的推测都只是当时我的一种感觉,却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我只好对杨高说为了你爸,你长大得当警察。在杨高当警察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了他关于我的感觉,他痛苦得浑身痉挛,一个星期没吃下饭。再下一个星期见他时,他就像变了个人。他对我说您的感觉十分的对,这事我会弄到底的。只是您不要再对任何一个人提这事,就像您早已忘记了一样。我说如果您感到你弄到底会使你更加痛苦,那我就劝你算了,反正这么些年都已经过来了。我那些感觉或许就只是一些感觉,同时,他们也都有难言的苦衷。
杨高苦苦一笑说,您还记得我的父亲赤身裸体吊在那儿的情景吗?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鞭痕,血糊住了半边面孔,他的嘴里被一团泥塞得死死的。您那时一边哭一边使劲揪着我的耳朵说,小子,你可不能忘了今天你看到的这一切呀,你活着就得为他报仇。您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忘记。我还能说什么,倘若我是他,我也会一辈子为了这个仇而活着。
我想我也会。我对我的父亲说了我的想法,我的父亲说凭你这一点认识,你还是配当警察的。要是以往我会对他的这后一句话表示极大的不屑。然而这回我却什么也没有说。我想也许当当警察也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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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我在资料室找到了正处在为难之境的杨高。杨高站在一排书架前,手上拿了本书胡乱地翻着,一副没有心思的样子。曾经追求过并一直还等着他的那个女孩立于一边嘤嘤地哭泣,时而喃喃地说着些什么。我的冒失解救了杨高,只听得他高声地应了我一声,而后又轻言细语地对那哭泣着的女孩说我们下次再谈这些好吗?我还从未听过杨高有如此温和的声音。他总是一副冷冷的面孔和冷冷的腔调,以致我和灰马都说他肚子里没有台冷气机也至少有几块冰块。我扯过杨高对那女孩说你可真了不起,竟让我们的杨头儿变得这么温柔,这可是开天辟地的事。算得上本局今年十大新闻之一。那女孩破涕为笑,说了句贫嘴,便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满心欢喜而去。我对杨高说你这是何苦,这女孩实际满不错的。杨高淡档地说错和不错之间又有什么区别?他这话说得像个哲人或说玄学家。我说是不是你父亲的死对你有影响?
杨高说你只是个警察,这些不是你权力范围内的事。
他把我涨了个大红脸,我说我只是关心关心你嘛。杨高说不要以为知道了别人的一点隐私就以为自己多了些话题。我说那只是你个人的一点隐私吗?我可不是为了他人的隐私才卖力的。我只为正义。杨高凝视我片刻,说你说得好,我也是为了正义。为了伸张这个正义,别的都在其次。我不再同他抬杠。我明白有些人的天性就只适合盯着一件事去干,一生只为一件事而活。这种人对生活的需求很简单,粗茶淡饭,可以生存就行了,连理想都是十分实际的。我对这样的人总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怜惜,我想这样活法是对生命的一种残忍。它使生命的光彩变得如同纸上画出的线条而无美丽的光泽。
我对杨高说我这回要好好地当一次警察。
回到办公室,灰马对我说,你那个小妞一连打了三次电话找你,我估计她再过半个小时得不到你的音讯就会痛苦得自杀身亡的。我笑了笑,我说别太低估了我的眼光,那样纯情的小妞我会要?灰马说这么说你那一个很老到?我说这词用得不准,应该说很特别。
灰马一直在地质学院跑一桩报复杀人案。杨高盯他很紧。灰马和我一样也不是一个想当警察的人,他一直想研究哲学,他说研究哲学才是研究人生的课题,可他高考时鬼使神差般地被录取到了公安学院,偏他的推理能力又格外地强,毕业分配前夕在杨高手下实习,剖析起案子来连杨高都不得不另眼看他,于是在他分配时杨高通过好些关系硬把他给要到了手。灰马说他能够干这一行但并不意味着他恰恰就喜欢干这一行。他的哲学家的梦一直做到我去了一年后才醒了过来,那是有一天他看见以前他很佩服的一个哲学家在中心广场上和那些算命的瞎子、卖毛线针以及最廉价的塑料发夹的老太太站在一起摆摊卖厂价花布时,他才在一夜间大彻大悟出什么。第二天便痛斥自己曾有过的梦想。然后说他现在好想好想去做生意,而且想去做大大的生意。灰马对我说,不要想当什么艺术家,也不要把这当作自己的一个梦想时时去品味。要面对现实,最实际的事是我们应该去赚点钱,这是社会发展的大趋势,你要相信一个前哲学家的预见。我说其实我们面对的总是无休无止的案件,而背转身时,你信不信,你面前的还是它们。灰马盯着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你已经爱上这一行了?我说这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对你说,你关于钱的想象,也应该说是一个梦。这一行它挑了你,今生你就在劫难逃。

我在同心中学找到他们的美术老师,她是一个比飘云显得安静得多的姑娘,我奇怪她怎么还梳着古典式的长辫子。她对我的找寻感到很是不解。我说你认识飘云吗?是她告诉我你叫田小林的,她说你很有才气。田小林说飘云?我怎么会不认识她?她是我们学校本科部国画班的。很时髦很新潮,但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才气。
她的言辞很锋利,并且充满了傲气,同她的外表好像不太相符。我说是吗?我原想跟她学画画的,她说我太低级班了,对我推荐了你,说你在中学教美术,对付像我这样低级水平的人有一套方法。她冷冷一笑说飘云真会说话。只是她说这话时一定相信你不会信她的,可你居然信了。也多亏你冒傻气信了这话,至少你跟我学的会是真货。否则你连艺术到底是什么都会弄糊涂。她显然话中有话,让我觉出自己多少有点尴尬,我想她和飘云之间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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