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后望书-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蠊偾⒊潜鼻⒁缭辞⑿路崆取!薄捌痹蚴呛铀豪模菩谟亢拼螅吩谒蟹觥!绑眢蟆钡牡涔剩蛟醋院呵嗪透璐恰扼眢笠罚纸小豆薅珊印贰饫锛椿洹拔薅伞钡挠靡猓负诤铀泼驼牵蟮梦薹ò诙伞�
六、疏勒河的挽歌
疏勒河是河西走廊西部的大河,在我国内陆河中排名第三。
诗人闻捷与清代学者徐松的身影,曾映现在清清的河水之上。二十世纪,比羌笛更忧伤的是,疏勒河的挽歌。
疏勒河干流全长670公里,流域面积4。13平方公里,年径流量达到10亿多立方米。疏勒河两岸田陌成片,景色宜人。哺育着安西和敦煌绿洲,使之成为连接河西走廊与新疆、中亚最有力的支撑。在洪水季节,疏勒河汇合党河的大水后,甚至有足够的水量绕过汉玉门关,向罗布泊奔去。古疏勒河流经处留下的湿地与泉眼,是维系古代敦煌与楼兰丝路的生命线,疏勒河下游“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汉书·西域传》)
著名诗人闻捷作为新华社记者,1949年随西北解放军出塞,足迹曾至河西走廊。我们应该听一听他的歌唱——
你啊,蓝色的疏勒河,
静静地、静静地流着;
你两岸的荒滩和草地,
多么肥沃又多么辽阔。
你啊,蓝色的疏勒河,
多少年来是多么寂寞;
每天只有成群的黄羊,
从你身边轻轻地走过。
你啊,蓝色的疏勒河,
你终于盼来了最好的年月;
看,那是农人的足迹,
听,这是牧人的山歌。
——闻捷《疏勒河》
这首诗在50年代曾打动过无数青年人,鼓舞着他们投身于河西走廊与西北开发建设的热潮。现在,疏勒河下游,还能见到诗人描绘的景象吗?
今天,古丝路旅游与西北大开发一再升温。无论是张掖、酒泉、还是敦煌,座座与内地相差无几的新城,宾馆酒楼住宿也很方便。寻访佛寺石窟古堡等等遣迹和名胜,只是风景的一种变换,情绪的一种切换。
但当我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之城时,无法斥拒顽强探求的念头。
不能怨天尤人。气象部门证实,近40年来荒漠化的发展,是在大多数内陆河水量增加或基本稳定的情况下出现的,人为因素起主要作用。西北荒漠化的扩大并未完全遏止住,绿洲的上移与毁灭仍在继续。
思考有时需要时间提供的佐证,需要科学与历史精神的观照与巡回,走出混沌的那个瞬间,清醒的周期毕竟会又一次来临。
以往的岁月不完全沉没在黑暗之中,不完全是在摸索中前行,有过智慧烛光的照耀,有过超群的智者和大师。尽管水利学科有许多院士博导和专家,我不清楚当代还有没有像清代徐松这样的学者。
徐松是浙江人,20岁中举人,25岁时以殿试二甲第一名、朝考一等二名的成绩高中进士——被称为处于封建没落时期的科举制度,在选拔人才上仍显示了公开公正的一面,至少徐松这些有真才实学的俊才能脱颖而出,还是有赖于科举。
在弘扬文治的时代,徐松受到朝廷的赏识,仕途畅达,在京为官时认真做学问,编撰了许多重要的唐宋典籍和学术著作,名重京华。后来他外放,出任湖南学政,树大招风,不免遭到官场同僚倾轧,暗中罗列罪状,打小报告,“奏参”皇上。有最高领导的批示,很快成立了专案组,杀气腾腾地奔赴长沙,闹得江城风雨。多方调查取证后,发现最后查实的“罪行”只有一桩,即刻印《经文试帖新编》令“生童购买”。这一罪名今天看起来有些可笑,就像“让学生买老师编的书本”一样平常。但有人怀疑你从卖书卖得到好处,这就有罪。
时代确实变了,不说别的,现在政府有关单位和部门搞创收,有当官的和教授们,出书立课题,拉赞助,搞摊派,连自己推销都用不着,谁听说过因此受到处分的?!
当年林则徐流放伊犁,一波三折,先赴浙江“军营效力”,再到开封“协助治水”,一年半后再流放边地,思想和生活状态还有个逐步适应的过程。而对徐松的“查办”则是一步到位,由湖南直接“遣戍”伊犁,革官免职,一去千里。
很难想象,一个曾居高位的官员,当年怎样顶风冒雪,走过风沙滚滚的大漠戈壁,翻过积雪的乌鞘岭的。面对骤至的灾难,面对人生的大起大落,一切如过眼烟云。但他与政治家林则徐一样,身处逆境,放逐之中,并不消沉悲观,感叹个人的不幸,他胸中涌动着古代边塞诗人的豪情。徐松有更多的学者气质,因此从官员到流民、学者的角色转换,就非常自然。
如何生存?如何作为?如何坚守?
“智者乐水”,在空前的苦难厄运中,人格和灵魂中那份伟大与高贵,常常与抽刀不能断的“水”连在一起。
林则徐在流放伊犁的3年多时间里,亲历南疆库车、阿克苏、叶尔羌等地,亲自设计修建了被称为“林公渠”的水渠,积极推广“林公井”(坎儿井)。在极端和逆境中,徐松则默默开始考察西域及其水系,选择了西域这片陌生土地上的“亲水”独行。8载风霜,两肩雨雪,沿各条河流、各个水系,行程万里进行考察,夜晚则在驿馆孤灯下整理观察笔记。他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实,那么艰难。
几年中,徐松以超人的毅力,完成了《西域水道记》、《汉书西域传补注》两部学术巨著和《新疆赋》。对我国西部地区各个水系河流,《西域水道记》不仅有地理的、水文的、农业的详细考证与记录,甚至还从历史人文的角度进行了广泛调查。
另外,徐松还编定了通志《伊犁总统事略》。
——正是这部著作,引起了新即位的道光皇帝重视,并“赐名”《新疆识略》。几个字的改动,同样显示了最高统治者的见识与胆略。道光皇帝亲自写序,并把这本书交武英殿刊行。从此,新疆作为一个省一级行政的专用地名首次被政府启用。——这些都使返京后的徐松无可争议地成为领袖群伦的学坛宗师。
考察西部的河流是十分艰苦的。从河西走廊,到天山南北,徐松“壮游殆遍,每所至适,攜开方小册,置指南鍼,记其山川曲折,下马录之。至邮舍则进仆夫、驿卒、台弁、通事,一一与之求。积之既久,绘为全图。”正是这种强烈的经世意识,刻苦严谨的写作态度,“功似披榛,稿如束筍”。徐松甚至远涉中亚,考察和纪录了今天已是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境内的斋桑泊水系,留下清代国土的珍贵资料。
在《西域水道记中》,徐松独创了一种科学的内陆河水系分类法,即以各个湖泊及其注入的主要河流为“单元”。如“罗布淖尔(罗布泊)所受水”、“哈喇淖尔(居延海)所受水”等等,可见内陆河与湖泊是密不可分的,内陆河的水流往往最后在盆地的低洼处积聚,形成了湖泊。
这部著作重大的科学与人文价值,足以世代流傳。
不能忘记伊犁河,不能忘记,天边的惠远旧城。
100多年前,这里曾经聚集了来自各地的流放者。
我在伊宁时,曾专程寻访过惠远老城。
西陲边城伊犁惠远老城南墙下,有徐松住过的戍馆。
老城始建于乾隆二十九年,当时是新疆的中心城市。1871年沙俄占领伊犁时被夷为平地。徐松在古城中挑灯研墨伏案写作时,能听到隐隐传来的咆哮的水声么?
我想,有些特殊的大师、学者,不是大学和设计院所能够培养出来的,寻常意义上的专家只能望其项背。徐松的“专业”不是水利,但他读尽了每一条相关史料,走过了每一条相关的河流山谷,观察过无数风云漫卷水涨水落,和与河相依为命的百姓倾心交谈,其著作才会无愧于西部伟大的河流。
自然,今天徐松、林则徐等流人的旧居早已没入衰草荒烟之中。只有东面与北面还有残存的城垣,城内一片瓦砾荒草,西南一角还有明显河水侵蚀的痕迹。我在老城中徘徊,在河边流连,望激流崩雪,连山忽起,也无非是为了一番心愿,体会一种淡泊的心境与高尚的科学精神。
理解古代大师的钥匙不在当代,也与功利无关。
接着,我又去了旧城之北15公里的惠远古城。这座城是在左宗棠收复新疆后建的,其规制与老城相仿。伊犁将军府旧址现为驻军所在地,门口一对石狮子仍为当年旧物。鼓楼依然,石雕无语。
晨风中,西去的流水银子般闪烁着光亮。所有色彩在这时都绝对自由了,只有白与黑能还原大地的精神。独自伫立在伊犁河畔沉思,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震撼和感动。
说远了,还是回到河西走廊上来。
从酒泉、嘉峪关到敦煌,平坦宽阔的公路就从桥湾故城附近经过。路边立有旅游广告路标。如果不急着赶路,不妨下车一看。当然参观古城也是要收门票的。
桥湾是河西最“年轻”,也是最短命的古城之一。
徐松曾详细考察了疏勒河及主要支流,记载了两岸的风物。这是疏勒河的中游景象——“余归程至四道沟,柳荫蔽日,红杏花繁,流水潺湲,环绕村落。疏勒河自是西流十里,有微泉自南注入,是为五道沟。”“疏勒河自五道沟西流五里,迳桥湾城南。”
现在桥湾城周围是寸草不长的荒漠。[WWW。WrsHU。COM]
导游小姐眉飞色舞,把历史的沉重变成传说与掌故,讲得轻松愉快,颇有趣味。这个故事大抵是:京城的皇帝某日做了个梦,梦见龙袍挂在一个河湾边的大柳树上,于是派大臣四出寻找,终于在疏勒河桥湾边发现与梦中完全相同的景物。皇帝下诏书,命在河边建一座城,修一个行宫。在施工中,官员偷工减料,把城池的质量建得很差,不久便发生坍塌。皇帝下令把这个贪污的官员处死,剥下其头皮制成了皮鼓。现在这个头皮鼓还陈列在展厅里……
传说只是传说而已。
实际上,位据疏勒河中游的桥湾城,扼战略要地,沿河有发源于祁连山的十道沟水相继注入,“诸沟皆微泉,并沟皆良田”。1744年修建的桥湾城,“周一百四十四丈,高九尺”,也非皇帝的心血来潮。当时在城东南隅建有粮仓,作为西域防务、平息叛乱的重要后勤基地。城内驻有马步兵300多人。50多年后,徐松考察水道途经桥湾城时,其城尚在使用,沿河尽是水渠农田。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清代熊懋奖在《西行纪略》中一个小故事:疏勒河“黑水桥有一土房,内住一老翁,捕鱼为生。鱼名铁背鱼,余买数尾。”一部大著作中,有这么几个小故事,就像水面上跳跃的光亮,赏心悦目。我不知徐松到桥湾时,是否亦与河边的渔翁交谈过,品尝过“水煮鱼”?
眼前的疏勒河既无水,亦无鱼。
周围黄沙莽莽,渺无人迹。农田是什么时候废弃的,人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无法知道逝去的古代真实。
那棵干枯的大柳树一定是“左公柳”,在遍野的风沙中仍倔强地不肯倒下。
七、春风不识玉门关
即使未到过西域,你总有某种特定的情绪与它有接触。那是我们盛满想象与感动的地方。
中国古代诗歌,特别是唐诗,使两座辽远的关隘成了抵达中国文化“疆域”绕不过去的雄关。——于是,对旅游者来说,玉门关与阳关是必去的地方。
想象是自由的。
但寻访与触摸能不能与想象对接,或者相悖?
出敦煌往西北,走上汽车在戈壁滩上辗出的便道,长时间颠簸与荒漠单调的风景之后,在一片沙石山岗上,浮现出一座黄色的古城堡。导游一指,那便是玉门关遗址,也叫小方盘城。
旅人纷纷下车,照相留影或者走近观望。
小方盘城虽然高大,但看上去,亦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烽燧。西域多数古城戍堡遗址,上个世纪初均被外国探险家多次光临,轮番盗掘。那是个东方帝国极度衰弱、而工业化中的西方各国却生气勃勃的时代。1907年斯坦因在这座城的北面一处遗址中挖掘到许多汉简,从而推断此城即汉玉门关。上个世纪40年代,我国考古学家夏鼐、阎文儒先生也在此地掘得汉简多枚,其中一简文字清晰,墨书“酒泉玉门都尉”字样,再一次证实了玉门与此城相关。有一本《甘肃行知书》,在引用了王之涣著名的《凉州词》后,也如此告诉读者,“春风不度”的玉门关,即距敦煌六七十公里戈壁滩上的小方盘城。
我曾三走丝绸之路。
一次随全国人大的常委会执法检查团到河西走廊,而前往玉门关则是我个人为了完成一种“朝圣”。相传古代西域和田等地的美玉经此关口输入中原而得名。小方盘城保存基本完好,城堡平面呈正方型,每边的宽度不过二十五六米,几步就可“量完”,城墙高约10米,全为黄胶土版筑,过去牧人在荒城中圈羊。
城之西北两面各开一门,城北坡下隐约有东西走向的一条大车道,应是历史上中原和西域诸国来往过乘及邮驿之路。再远处,是疏勒河干涸的河床,断断续续的长城自东迤逦向西,蜿蜒于平沙莽野之中。用不着太多的知识和学问,直觉此城堡当是汉代建筑。
仅见汉代玉门关是不完整的。
前些年我买了本《敦煌简史》。在这本书中,编者无意或者有意,也把汉玉门关与唐玉门关混为一谈:“阳关、玉门关,南北相距八十余公里,成犄角之势。自汉魏以来,它像西域交通线上的一对大雄狮……有二世纪到达洛阳的安息王子安息高的足迹,也有东晋高僧法显西去求法的行踪。”“唐、宋以后,由于海上交通兴起,两关始建衰败,城郭失修,关口湮没。”“以来”——可止于何时,没有论及,好像此关是唐、宋以后才废弃的。
唐玉门关不同汉玉门关。
描写玉门关的诗篇难以计数。唐代的玉门关附近有山,我们可以在诗中找到印证——
王之涣的名篇《听玉门关吹笛》即有“一片孤城万仞山”之句。在《唐诗纪事》中,“黄河直上”又作“黄沙直上”,认为这更符合唐玉门关的地形地貌。“万仞山”则形容关南祁连山高耸的层峦叠嶂,而在现在的小方城是看不到高山的。
诗人王昌龄长期在西北军旅中任职,《古从军行》绝非随意想象,而是唐代玉门关防线的形象写照:“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在玉门关附近不仅有山,晴朗的日子,还能遥望皑皑的雪山。祁连山上密布的浮云,来自青藏高原,来自青海湖,因此诗人称之为“青海长云”。王昌龄的《从军行》之七,对玉门关形胜的描述更富意境,令人难忘:
玉门山障几千重,山北山南总是烽。
人依远戍须看火,马踏深山不见踪。
不仅仅是学问。在文学、思想与精神世界里,玉门关是个不能“模糊”的例外。徘徊在小方盘城一带,天远野阔,极目无际的是茫茫戈壁,既不见雪山,也没有起伏的山峦。对于一般游客看看大漠古塞风景倒也无妨。可是,小方城远去的背景,终究让人难以释怀——此关非彼关。
其实,早在东汉永平十七年,即公元74年,随着直达哈密的“伊吾”道的开通,玉门关即已经东移至疏勒河的下游某一处渡口,新修玉门关逐渐成为伊吾路的起点。此后的隋、晋和北魏至唐,玉门关均建于此,多次征战大军都从新玉门关出发,《后汉书》、《晋史》、《北史·西域传》等对此均有记载。“秦时明月汉时关”,唐代诗人步出疏勒河边的驿馆,遥望废弃的汉代关城,已经有人与雄关俱老的感觉了。
历史是不能重叠的。
疏勒河边绿柳掩映的诗城,春风不度的玉门,在历史和文化的地图上,是有明确的方位和地标的。
汉关与唐玉门关完全不在同一个地方。两关不仅相差几百里的距离、几百年的光阴。汉修筑玉门关时,西域道路初通,主要起军事上的作用;唐玉门关则规模宏大,人口众多,有市井驿馆旅舍,城外有宽阔的护城河环绕。
玄奘法师西行求经,餐风宿露,于贞观三年(629年)九十月间抵达瓜州晋昌城。瓜州剌史独孤达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对玄奘十分敬重,盛情相迎款待。正在这时,凉州快马送来了追捕玄奘的公文。独孤达阅后,劝玄奘赶快离开。
玄奘走的是伊吾道,而当时玉门关戒备森严,他只好星夜至疏勒河边,准备绕过关城偷渡之。玄奘问询西行路径,“或有报云,从此西行五十余里有瓠蘆河,下广上狭,回波甚急,深不可测,上置玉门关,路必由之,即西境之襟喉也。关外西北又有五烽,侯王者居之,各相去百里,中无水草。五烽之外即莫贺延碛,伊吾国境。”(《大慈寺三藏法师传》)当时洪水季节已经过去,水流在河滩上漫散成数支,最宽的水流尚有丈余,岸边长着胡杨林。时间仓促,又在暗夜中过河,玄奘在当地收留的一个胡人徒弟石槃陀砍树搭桥,将草和沙铺在上面,牵马过河,绕过了玉门关城。至今,在离苦峪城西约50公里的处的榆林窟和东千佛洞,尚有数幅西夏时代唐僧“西天取经”的彩色壁画。这几幅壁画是以宋代《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为蓝本绘制的,应为我国最早的玄奘取经图。这画中没有猪八戒与沙和尚,玄奘作汉僧,边上有非人非猴的行者,大约就是那位“胡僧”——“猢孙”的变异。
唐瓜州设在晋昌县,故址为锁阳城。
疏勒河在锁阳城以北实测距离34公里,约合唐里61里。《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是大师西行归来后,根椐记忆口述,由弟子慧立整理的,所记路程与实际距离相差无几。几十年前的一宿行程,大师记忆能如此精准,真非凡人所能。——瓠芦河即疏勒河无疑。“下广上狭”,当是一个峡谷地区。疏勒河自出祁连山后,流经酒泉盆地和敦煌——安西盆地,均在平原荒漠地区,只有穿过祁连山脉北麓延伸到盆地的一条剥蚀残山时,形成了不太长的峡谷河段。这条残山与敦煌境内著名的三危山、鸣沙山相连,宽只有几公里,相对高度只有几十米,其最高处也不到200米。因为山丘低矮,且多掩埋在沙砾之中,因此又称为“乱山子”。
唐边塞诗人岑参曾两次出塞,在安西节度使幕中任掌书记、判官等职,对河西两关和天山南北的各条通道关隘,十分熟悉。他在诗中写道:“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南邻犬戎北接胡,将军到来备不虞。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玉门关盖将军歌》)盖将军即河西兵马使盖庭伦。守关官兵多达五千,可见唐玉门关的关城之大。
一切都像是为了让人遗忘。当时瓜州至酒泉的大道,也取道玉门关,沿疏勒河冲积扇边缘的泉水出露带绕行,以保证旅人的水源的供给。至今,锁阳城与唐玉门关间还留有“唐道”的残迹。一千多年来,浩浩漠风带来大量沙砾,愈积愈多,唐代的古道已经明显低于地面,像一道断断续续的深沟。
据考证,东汉至唐代玉门关在今天双塔堡村附近。
两座白塔在疏勒河南岸的两个小山上,相距约半里,遥遥相望,是唐玉门关特有的景致。“双塔不知创于何代。其地峰迥路转,河水湾环,林木葱伞腔舱巴D滌尘襟。”(《肃州新志》)——说得真好,只有在这里,才能够体会到“长沟流月去无声”,才能够领略历史的辽阔宏大,和“故事”的峰迥路转。
可曾想过,半个多世纪前,唐玉门关还是河西走廊上保存得最好的古城遗址之一。
清雍正六年,即1728年,当时驻军利用唐代玉门关的旧址,修建了双塔堡。城周围一里多,高一丈八尺,宽一丈七尺,在南北两座城门,各有城楼。堡内建有龙王庙、关帝庙、昭忠祠等建筑。许多唐代故城的遗迹都被保留在这座城堡中。徐松西行途中,1812年到双塔堡考察。时值深秋,登临山冈,一片萧瑟的景象。他觉得与州志中的记载有些差异,“危径临流,河曲平沙,差堪步马。而山非苍翠、树乏青红,滚滚浑波,殊非佳观”。(徐松《西域水道记》)我不知这时双塔堡是否还作为一个要塞使用,但这一带有人家是肯定的。
又过去了100多年,疏勒河依然奔流。1943年,由向达、夏鼐先生率领的西北科学考察团历史考古组,来到河西从事考古调查,也进入唐玉门城,当时古堡及庙宇等尚存。他们又到周边地区考察,在双塔堡四周的山顶和各河口,有12座耸立着的古烽燧,这应合了唐人诗句中“山南山北总是烽”的意境。其中双塔堡北峰,残丘相对高度近50米,蹲踞着的烽火台残高三四米,映衬湛蓝的天际,格外宏伟壮观。向达先生认为,六朝以迄隋唐的玉门关,当在唐瓜州晋昌县北,“唯今双塔堡乱山一带仅余古烽燧二,其他遗迹悉化为烟云,关址所在,疑莫能决也。”因考察时间较短,双塔堡又为清代重修过,所以向达等虽然指出唐玉门关在这一区域,但不能确定双塔堡是否即为唐玉门关旧址所在。(向达《两关杂考——瓜沙谈往之二》)后来,安西博物馆的同仁据实地勘察后,认为双塔堡即唐玉门关所在,并在1987年11月水库水位下降后,对双塔堡故城遗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