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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恨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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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娟自己拿不定主意,她最终还是找到了素玲。素玲一听到是苏绵从中做的鬼,性子一向火急火燎的她,顿时火烧了屁股一般抡圆了胳膊就想找这姓苏的算账。好在玉娟及时拦住了,求爷爷拜奶奶似地拉住了她没好气的笑着说道,“我滴个姑奶奶啊,这事情一旦闹大了咱们岂不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素玲一时是气糊涂了,可是玉娟是她最好的姐妹,姓苏的竟然拿这件事来要挟玉娟,她当然不能够袖手旁观了,可对付这小子实在犯不着跟他硬碰硬,既然他来阴的,那她殷素玲也来个更阴的。
可是还没等素玲同学把整苏绵的损招都想好的时候,宋时雨却忽然出了事。
那次梅子洲上放风筝各自回来了之后,宋时雨却忽然变安静了很多,平时喜欢没事吹个口哨调戏调戏良家妇女,可是这家伙也不知忽然受了什么刺激,见了素玲也只是低着头闷不吭声,偶尔鬼灵精怪的素玲会逗他玩,可结果是素玲把自己给逗地哈哈乐,宋时雨却依旧耷拉个脑袋跟丢了魂似地。
后来素玲多方打听,才从其他男知青的口中探听到,原来宋时雨这家伙和薛义诚闹僵了,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貌似宋时雨是在吃醋。
女人?素玲顿时觉得纳闷,这两人平时不是好的跟双胞胎似地,虽然两人性格是天南地北的不搭架,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祸水红颜而弄得兄弟俩个反目成仇。
素玲再次见到宋时雨的时候,他瘦了一大圈,渐渐凹下去的脸颊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素玲吓了一跳,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和痛楚。她赶紧去村头的卫生诊所里买了一瓶红花药,擦拭伤口的时候,宋时雨疼得是龇牙咧嘴,不知为何,他疼,素玲的心竟然也跟着疼起来,也许是手忙脚乱的心疼,才忍不住有点轻轻地嗔怪道,“为了个不值当的女人,何苦来?疼成这样,我看着都……”
“你知道什么,别胡说。”他掀开素玲的手,宋时雨很少生气,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然而这一次却有些声嘶力竭的沙哑和疲惫。素玲被吓了一跳,毫无防备一踉跄,手上握着的红花药水也颤颤巍巍地洒了出来,凛冽的药香气,在食指间缓缓洇开。
素玲看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那芙蓉花般沉醉的红,她的心就那么埋在尘埃里,何时才能如这般开出花来?
薛义诚也被宋时雨揍得不轻,左边的整个脸颊都肿了,金丝边的眼镜镜片也被“咣当”一声捶地稀巴烂。
素玲后来知道,是宋时雨先动的手,一向温润谦卑的薛义诚只是不动声色地想要解释那晚和玉娟在梅子洲的事,可是宋时雨却不愿意相信他。后来不知两人忽然就吵了起来,宋时雨始终是觉得薛义诚那时是故意亲近玉娟,他曾经告诉过义诚,他喜欢玉娟,他把薛义诚当最好的兄弟,才会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宋时雨喜欢的是玉娟?素玲仿佛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那么她算什么,她曾经亲口对他说话的喜欢又算什么?
这么多时日,原来她只是做了他见玉娟最好的借口,他靠近她,讨好她,与她疯,与她玩,原来都只是为了要见到他的心上人?她是一百万瓦的电灯泡吗,竟然被那家伙这样耍来耍去也浑然未觉?
也许宋时雨爱上的是别的女人的话,或许她心里会好受点,可偏偏却是她最好的姐妹玉娟。她做不得那偶像剧里心肠狠毒坏点子一堆的恶毒女配,她怎么可能会去伤害玉娟,可是她的心,她疼得快要窒息的心,又有谁会来怜悯或是安慰一下呢?
素玲越想越觉得不痛快,仿佛全世界的人都那么狠心地抛弃了她。爷爷奶奶去世的早,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仿佛从记事起就没怎么看见过父亲的身影,前几年还会回来像个匆匆而去的旅人般住几天,后来索性就不回来了。
村上人风言风语地说父亲在外是有了别的女人,有了新的家庭才无心再回来。一向老实贤惠的母亲整天就是哭哭啼啼的,曾经把丈夫当成整片天空的她,仿佛一夜间就老了很多。
外婆看着女儿这样难过终究是不忍心地接回了娘家舅舅家,弟弟妹妹也一起跟着过去了,素玲不愿意去舅舅家整天看舅妈的脸色,她就是这样倔强不讨好的人,一个人苦苦地撑着这个颤颤巍巍的家,总希望父亲,有一天会回来,会回来看一看这个已经长大懂事了的女儿。
素玲想到了这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觉得整颗心都是空荡荡,像是什么也填不满似地,她要怎么办?她曾经那样热切地想要好好爱上一个人,可那个人却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一下。
二锅头喝得她整颗脑袋都晕乎乎的,家里从来就没有人,她从来就不指望有人会关心在乎她,怕她喝醉了夺走她的酒杯。
自制力,淑女,贤良淑德,温柔大方,楚楚可怜,男人们都喜欢那样的女人。她爱宋时雨,宋时雨喜欢的却是玉娟,玉娟爱薛义诚,还真像是一条完美无缺的食物链,可是分明她才是那可怜卑微的食物链的最底端。
呵呵,她拼命地嘲笑自己,嘲笑这样一个疯疯癫癫掏心掏肺的自己,越喝越多,越喝越多,最后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有人夺了她的酒杯,她迷迷糊糊地看不清是谁,只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熟悉的,可是是谁,她又分明记不起来。
她猛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痴痴地笑了起来。也许真的是寂寞久了,她闻到它身上淡淡的香味,好闻的味道,是宋时雨吗?是她从一开始第一眼看到就爱上了的及时雨“宋江”吗?
她莽撞地忽然就跌倒了在他的怀里,他说什么,她耳朵里却“嗡嗡”地什么也听不真切,只依稀听到有衣服撕裂的声音。他在干嘛?这个男人在干嘛?不是时雨,时雨不会这样粗鲁地弄疼她。
她忽然害怕地想要推开身上这个男人,却发现他贴地她那样近,仿佛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一般。
她努力使自己变得清醒,却发现脑袋昏昏沉沉地想喊也喊不出来,她慌张地想要把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不让他碰,可是他却更加掰地她生疼,她挣扎着,她第一次哭得那样声嘶力竭,然而手上却使不出丝毫的力气。
她以为此生的自己就这样狼狈地被糟蹋了,可是就在她闭上眼睛心灰意懒的那一刻,她忽然听到有人再喊她的名字,忽然只听得“砰”地一声,身上的这个男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从她的床上“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她慌张地看到了同样吓到手足无措的玉娟,曾经就连杀一只鸡都颤抖不敢的玉娟,竟然为了她,当场打晕了这个男人。
彻底清醒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个欺负他的男人竟然就是苏绵。
苏绵,苏绵,为何他总是这样阴魂不散?
玉娟忽然想起那一次在芦苇荡里她偷走他的衣服,被苏绵一把拽到河里的场景。他那样厚颜无耻地拉着她的手在水里纠缠着,也许就是因为那一次,她懵懂地知道了男女之间的那些情事。
苏绵被玉娟那一榔头打得不清,在诊所里躺了好几天才算清醒过来,村里人都当是他轻薄了素玲,被打也是活该,在那个年代,没被赶出村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苏绵却偏偏一口咬定是素玲喝醉了酒自己缠上来的,可是一面之词谁会相信,素玲又不是那样随随便便的女孩子,人姑娘的名誉都毁了,谁还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苏绵气得几天都没吃上一口饭喝一口水,他手下一小弟小泥鳅也百思不得其解,大哥平时不是最见不得那疯丫头吗,恨不得有分分钟掐死的节奏,怎么突然又闹出了这样一桩荒唐事,难道大哥有受虐情结?
“大哥,你不会是真看上上那丫头了?”小泥鳅终于忍不住要代表广大好奇宝宝来寻根究底。
“老子会喜欢她,呸,狗娘养的,竟然敢打老子的头,总有一天我让她们俩吃不了兜着走,呲……哎哟喂,我滴个头啊,此仇不报非……非……非什么来着?”
“大哥,是非君子,君子,嘿嘿”。小泥鳅点头哈腰地嘿嘿道,难不成大哥真被人打傻了,连君子都记不得了。
“君子你妈个头,老子就不做君子,老子要宰了那俩个臭女人,滚,滚,都给我滚……”
“是,是,是,大哥您英明神武,做皇上都可以了……”苏绵发起火来还真不是谁能招架地住的,只听门“啪”地一下关了起来,小泥鳅早就溜得不见了人影了。
☆、第38章 相亲,竟不可接近
玉娟与薛义诚在梅子洲独处一夜的事终究还是被捅了出来,是苏绵的报复吗?
玉娟只是觉得很害怕,在那样一个谈个恋爱都要给上面组织打报告的年代,一个女人的名誉与清白是何其的重要,况且她与阮时浩还有一门推不掉的亲事。即使她与薛义诚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可是谁会相信呢?
她只是恨,恨自己的软弱与卑微,即使只是爱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为何也要如此的艰难?
国家花大力气把一批批的知青送到农村来,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来村里勾搭上一个小芳回去,上面知青办和县里很重视知青们的生活作风问题。薛义诚作为第一个问题知青被叫去训了一顿,连薛妈妈都知道了一向优秀听话的儿子竟然跟一个订了亲的女人纠缠不清。
在村东头的那座竹棚凉亭里,薛义诚看着憔悴苍白的玉娟,他再也顾不得那许多的禁忌,将玉娟紧紧地搂在怀里,她的碎发摩挲在他温暖的下颌上,他也瘦了很多,瘦得下巴都咯地她生疼。
“对不起,玉娟,是我,是我害得你这样狼狈,害得你……”
“不,义诚,只要你是真心待我好的,那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些,我在乎的只是你对我的心。”玉娟转过身子忽然用食指轻轻地抵在了他的唇边,她是执拗而坚强的,她要的只是一颗男人的心。
“可是我们已经没了退路,玉娟,我带你走吧,离开这儿,去哪里都好。”薛义诚急切地想要给玉娟一个好的未来。
“走?我们能去哪里,从出生到现在我也没有踏出过梨花村一步,你是知青,你这样做,你的未来怎么办?”玉娟远比薛义诚冷静地多,她习惯了一切考虑周全,可是薛义诚,她舍不得放开他。如果此刻她松了他的手,那么这辈子,也许她就再也无法见到他。
“玉娟,你听我说,不管怎样,我们俩都不会得到世人的祝福,我知道有些地方,那里有我的朋友,我们可以暂且去那里避一避,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义诚,给我点时间好吗?”玉娟似乎有些不舍地哀求道,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况且还有父母兄弟,她怎么可能不顾一切地就这样一走了之。
“玉娟,咱们可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你会有很多顾虑,不过我等你的消息,想好了,就告诉我吧!”薛义诚妥协似地不想让玉娟太过为难,但他们俩可以在一起的结果终究是要做一点点的牺牲。
后来几天,薛义诚都没有再来找过玉娟,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知青办也将他看得很严,平时连一封书信寄到薛义诚的宿舍,都要经过层层检查方可交到薛义诚的手里。
玉娟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却是聪慧伶俐的,一手字写得很是纤细优雅,像她自己的性子,安静美丽。那晚她彻夜未眠的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将心心念念嵌在胸口的话都写在了一张薄薄的信封上。因为是用铅笔写的,她听到纸上沙沙的淅沥声,像秋天里的一场急雨。狂风暴雨,密雨交织,她的心里,此时此刻,何尝不在翻江倒海。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窗纱照进卧室里的时候,玉娟脸上的泪痕早已斑斑点点地渐渐干涸了。她趴在书案上,迷迷糊糊中,仿佛有明灭的光影撒在了她的身上。
宋时雨竟然不动声色地从后院的围墙上翻了进来,或许他只是想来看看玉娟。他以为趴在书案上的玉娟睡着了,所以才小心翼翼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玉娟的身上。
玉娟吓了一跳,然而此时此刻,她觉得宋时雨来得正是时候,她不知道宋时雨与薛义诚之间闹得那样大的矛盾。她将写好的书信交到了宋时雨的手里,他与义诚住在同一个宿舍,想必只有宋时
雨带进去才是最安全的。
时雨没有拒绝,他觉得她可以为玉娟做任何事,即便是曾经打伤过他的情敌兼好兄弟。
他是翻墙进来的,自然也只能蹑手蹑脚地翻墙出去,玉娟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一段最敏感的时期,能低调的时候尽量要做得不动声色。
檐外的天空下了点下雨,渐渐地就下得大了,雨点打在芭蕉叶子上,噼里啪啦。不知从哪片绿叶子底下忽然蹿出一只画眉,恍似受到了什么惊吓。“咯唧”一声就飞到了围墙外面去了。
围墙上有大片大片的青藤,偶尔一两朵小花,翡翠似地一小盏,像外公桌案上的蕉叶冻石杯。
不知结局会怎样,但此时此刻,她却是义无反顾的。她在书信里告诉薛义诚,明天晚上八点钟,她会在村东头的那座隐蔽的竹亭里等他,她愿意随他去浪迹天涯,哪怕现在他什么也无法给予她。
后来,不知是命运弄人,还是他们俩之间根本就是有缘无份。他没有来,玉娟等了很久,他都没有来。她渐渐地心灰意冷起来,是一场背叛对吗?当她鼓起勇气来不顾一切去抓住爱情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忽然退却了。
竹亭外,下了很大的一场雨,她不知等了多久。她从家偷偷带了一瓶义诚最爱喝的宣酒,没想到如今,含笑饮苦酒的人,却是她。
素玲说得对,酒入穿肠肚才是最痛快的时候。永远这样醉着该多好,负心,清白,名誉,她通通都不愿再想起来。
雨越下越大,渐成滂沱之势。她曾经觉得如珠宝般闪亮的爱情,渐渐冷却不再有温度。很难受,眼泪说着脸颊披披拂拂地往下淌,泪是咸的,酒是辣的,很多年后,玉娟依旧可以清晰地记起那一晚,宋时雨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不清那张面容,只有一支蜡烛微弱的光芒,她错觉地以为会是薛义诚。
她只觉得浑身都是滚烫的,渴求似地偎在了宋时雨的胸膛里。
宋时雨很是担忧地去唤她,却不妨玉娟的嘴唇忽然贴了上来,她喃喃地呜咽道,“义诚,抱紧我,抱紧我……”
初吻的感觉,温润而潮湿。宋时雨虽然平时风流倜傥的,却从来没有轻薄过别的女孩子。他把玉娟抱得很紧,生怕一不小心就再也抱不得这样的温柔。
他们之间像干柴遇到了烈火,玉娟后来才渐渐清醒过来似地看到了宋时雨的脸庞。她错觉地以为的却铸就了此生无可挽回的错误。
宋时雨一时也是意乱情迷,他没有放开玉娟,玉娟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疼,她的喉咙沙哑了,心也跟着疲惫极了。可是,她不知忽然从哪来的力气,一枚空的酒瓶滚到了她的手心里,只听“啪”地一声,酒瓶被砸地粉碎,宋时雨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状态。
玉娟的整颗心都像掏空了一般,外面电闪雷鸣,她拖着颤颤巍巍的身子冲了出去,不知跑了多远,她只觉得害怕。那些凌乱的被撕扯的衣衫,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是一种巨大的羞耻。
宋时雨的命虽然被救了回来,却永远成了生不如死的植物人。发现宋时雨躺在血泊里的就是薛义诚,玉娟没有逃脱得掉法律的制裁,她是自首的,在法院的被告席上,她看到了薛义诚那错愕的眼神。她隐瞒了宋时雨轻薄她的事实,所有的罪孽,她都一个人扛下来了。她的心,如一口陈年的老井,所有纷飞的往事从眼前“唰唰”地飘过,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玉娟一直都不知道那晚是宋时雨改了她书信上的时间,薛义诚始终没有告诉过她,从那刻起,他们之间仿佛除了恨,再也没有了别的感情。
玉娟是去狱后的第二个月才发现自己怀了宋时雨的孩子。孩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后来,她迫于无奈只好交给了素玲来抚养。
二十多年了,没有一天她是不想念这个亲生骨肉的,可是现如今,玉娟却没有勇气对他提起当年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找到佳薇,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念琛不愿见她这个母亲,佳薇也犯了难,可是她知道,戴阿姨毕竟才是念琛的亲生母亲,也许念琛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过些时日她试探性地去听听他的心。
等佳薇工作上的事稍微缓一缓的时候,她约了顾念琛在附近的餐厅吃饭。戴阿姨也在,顾妈妈也在,只是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僵。她们早早地就在餐厅里等候着,佳薇看到戴阿姨微微颤抖的手,她只是忍不住地握一握玉娟的手,温柔地说道,“阿姨,没事的,别担心。”
可是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念琛似乎很生气,没说几句话他就找借口匆匆说要走,佳薇拦不住,他终究还是走了。
佳薇只好点头对两位阿姨说了声“抱歉”就匆匆跟了过去,可是谁知在等待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时,玉娟却突然冲了过去,多么惊魂的一刻,一辆辆轿车从她的身旁“唰”地一下飞过,她看到玉娟被撞飞倒下的那一刻,鲜血染红了整片柏油马路。
☆、第39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救护车和警车赶来的时候才将越涌薛多的人群疏散开来,一声声催命似地警报声,佳薇看着念琛的母亲被抬进救护车的时候,念琛慌张的眼神里那怎么掩也掩饰不住的自责和无奈。
其实在心里,念琛从没有恨过他亲生母亲的不是吗?当初的抛弃也是迫不得已,她因犯罪而入狱,坐了二十多年的牢,让玉娟唯一可以牵挂的只有她的孩子,而那个她努力想忘却男人终于在痛苦的岁月里淡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影子。
幸好是医院救护车赶来的及时,玉娟醒来的时候,念琛却在佳薇睡着的时候早已悄悄地走了。
佳薇和顾妈妈一直陪在玉娟的身旁,可是佳薇如何看不出来戴阿姨眼里的失落和难过。
佳薇试着拉起了玉娟的手,喉咙里虽然还是有些沙哑却带着丝丝的欣慰和喜悦,“阿姨,念琛只是公司里太忙了,刚才走一会儿,“她微微笑了笑,却感觉到阿姨的手还是冰凉的,不免有些担忧,”医生说除了脑部受了点震荡。其他倒没什么大碍,不过还需要留在医院里观察几天,您先好好休息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玉娟忽然紧紧握住佳薇的手,眼眶里噙满了晶莹的泪花,“谢谢你,薛小姐,总是这样地麻烦你,只是念琛,似乎还是不肯再见我,”玉娟苦笑着,轻轻地将手腕上的那个玉镯子褪下来,戴在了佳薇的手腕上。
玉娟很瘦,所以那手镯戴在佳薇的手腕上也是非常地服帖。佳薇一时有点惊讶地连忙要还给玉娟,谁知玉娟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微微笑着说道,“念琛喜欢你,你也喜欢咱们家念琛,你看,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就算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收,那阿姨可就当你见外咯!”
“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
佳薇执意不肯收,一旁的顾妈妈却笑着拍了拍佳薇的肩膀,说道,“你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太犟,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分你的我的,别说就一个玉镯子,就是金山银山,只要咱们有,就都还是你的。”
“顾阿姨,您说什么呢?”佳薇知道,念琛喜欢她是众所周知的,可是这结婚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着呢,她想着想着忽然有点脸红起来,自己别过身去拔着桌子上的菊花的花瓣。
“哟,还害臊起来了呢,孩她妈,改明儿个咱就挑个良辰吉日办这一桩大喜事……”
“素玲,你瞧你的那张嘴,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点也没变,这事也是急不得的,还是得让两个孩子自己拿主意吧!”玉娟抿着嘴笑了起来,也许是撕扯到了伤口,蔓延到嘴角的笑意,忽然就多了几分苦涩。
佳薇不是没想过可以和念琛一辈子走下去,可是达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的时候,她却有些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在嘈杂的商场里,一边一只手挎着包包,一边在挑选着新出生婴儿的迷你衬衫和针织帽的时候,打趣着佳薇,笑盈盈地说道,“你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们是自由恋爱,你情我愿的,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一拍即合的结个婚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我听人说啊,女人这一辈子啊,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穿上婚纱的那一刻,在神圣的教堂里,被心爱的男人就那么一直一直牵着,多浪漫啊……”
这女人估计在家闲着韩剧看多了,那花痴的模样,佳薇不禁觉得好笑,“你说你都是个快要当妈的人了,还一天到晚追那些一播就是一百多集,不是癌症就是车祸的韩剧,啧啧啧……”
“小样,我不追剧天天都要无聊死了,陈絮是这个不让我做,那个也不让我碰,生怕弄出个好歹来,佳薇,你不找我的那几日,我快要憋疯了。”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陈絮既英俊体贴,又温柔多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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