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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计-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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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珺瑶的话里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可那些谢灵姝都不在意了,她本就心生疑虑,好容易试着慢慢解开心结,想要重拾与含之的姐妹情谊,结果就被眼前这两样东西狠狠扇了脸。含之,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是无辜?

谢府疏语苑中。含之还跪在小佛堂,她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晚上睡觉也总是惊着,紫珣说或许是想念谢尧瑱的缘故,尤其是到了年下,人家都团圆,自己也就不自觉想多了。

含之却觉得有些不对,前天开始,她上香的时候,香总是折。换了其他香来也不见好。这直让她心底生出不安和惶恐。每日在佛堂的时间不自觉就延迟了,是以谢夫人找她过去,她仍旧跪在佛前祈祷。

“含之,德妃让你进宫一趟。”

含之眉头轻锁。本就有些心烦意乱,硬是打起精神也显得脸色有些愁容:“娘,年前半个月外人轻易不能入宫的,德妃怎么这时候传我?”

谢夫人以为含之脸色不好是因为早说过不想再进宫去,而谢灵姝又这样要求,虽然理解含之脾气,可这样就显得有些不知礼数了,况且谢灵姝也不是无缘故就使唤人的,这么想着。谢夫人语气也有些严肃:“或许是有事要同你说,德妃都特意派人来接你了,你也不好推辞。”

“我知道了,娘。”含之注意到谢夫人的态度,心中叹一口气。低头答应了。

一见到谢灵姝,含之就一惊,谢灵姝跟前正放着她藏起来的那两样东西,当初因为担心拿到谢家终会被谢尧瑱发现,她干脆就将它们留在了白府,箱子也落了锁的,怎么这会儿竟到了谢灵姝手中?

含之心思本就没跟上,所以即便很快回过神,微微露出的那一丝诧异还是被谢灵姝看到,她盘腿坐在榻上,偏头冷看着含之:“看来你知道本宫为何传你过来了。”

“含之,本宫只问你一句话,你与皇上可曾有过什么?别再说那些应付本宫的话,这两样东西本宫若有心去查,你瞒不了本宫半点。”

“没有关系。”

“梨花林,梨花簪子,皇上为何如此为你费心?”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德妃娘娘都不会再相信?德妃娘娘,我是尧瑱的妻,我从未做过半点让他蒙羞的事。即便德妃不信,我问心无愧。”

谢灵姝有些倦怠回头,闭上眼睛不再看含之:“我们姐妹一场,当初我曾问你可想过入宫,你说与皇上不曾谋面没有其他心思,如今你还敢说问心无愧。白含之,我看错了你。”

“灵姝姐姐……”含之欲言,被谢灵姝打断。

“本宫看出你不情愿入宫,现在不想再细究原因,本宫也成全你。”

“娘娘……”

“白含之,本宫再不想你出现在本宫面前,你真的很虚伪。”谢灵姝声音有些冷厉,“来人,送她出宫。”

谢夫人听了宫人带来的谢灵姝的话,有些吃惊,“再不许带含之入宫”,含之进宫一趟是哪里做错了,怎么惹得灵姝说这么绝情的话。她转而问含之,含之也只是沉默不语。谢夫人不明情况,看含之日渐沉默,也着实忧心谢灵姝是不是也是如此,却是一边问不到,一边问不出,饶是她在沉稳,如今也是焦躁万分。

万不得已,谢夫人只得让谢父留意能不能打听到什么,干等了两日,每天都问谢父好几次。到腊月十九早上,谢夫人见早朝归来的谢父脚步不稳,神色悲戚,心中一顿,忙问道:“灵姝出什么事了吗?”

谢父嚅动嘴唇,想说什么,可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看得谢夫人也冷静不下来:“说呀,灵姝怎么了?”

“瑱儿,死了……”

ps:

估计下一章就能将故事第一阶段收尾了,哇咔咔

☆、第一三三章 心魔已生

一念起,拈花向佛;一念灭,魔由心生。

从未有过这般死寂,谢府上下都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

谢夫人听到消息后就晕倒了,向来的冷静让她不习惯发泄,现在的她只剩下沉默。谢父说话时,含之正从小佛堂过来想找谢夫人商量一些事情,脚还未买进门,就那么直直昏了过去。

紫珣匆匆走进屋内,看含之躺在床上,她整个人似乎正做着一场噩梦,挣扎却又醒不过来。紫珣探手一摸,含之的额头滚烫,她转身将手巾浸在冷水中,拧干,小心翼翼替含之擦拭。

青落端了煎好的药过来,凉音赶紧扶着含之半靠在她身上,以方便青落喂药。青落将药吹凉,小心喂到含之嘴中,几下之后,她却突然哭了:“珣姨,小姐根本就喝不下去。”

凉音和其他跟着含之的丫鬟眼眶也都红了,饶是她们平常再稳重,大半的原因则是因为含之,除了巧燕跟含之才不过两年,青落她们三个都是自小跟着含之的,她们见惯了含之的从容,早已把她当成一个主心骨样的存在,如今看含之躺在床上这样痛苦,她们如何不难过。

“弟妹还未醒过来?”

“二少夫人。”紫珣扭头看到来人,稍稍离了床边,轻轻摇头道,“一直没醒。找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昏厥,可这都一天了,小姐还不见醒,药也喝不下去……”

“夫人醒来之后,也是喝不下去药,大嫂旁边劝了许久都不管用。”二少夫人叹一声,“弟妹与三弟感情甚笃,惹多少人羡慕。三弟这样,只怕弟妹……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看好弟妹,万不可让她一人独处。可知道了?”

“嗯。”紫珣点头应道,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青落忽然喊道:“珣姨,小姐醒了。”

紫珣忙扑过去,见含之虽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却依旧混混沌沌,嘴里却在无声喊着什么。

“尧瑱,尧瑱……”含之醒来,只感觉头疼欲裂,她眼神无意识满屋子搜索着什么。却找不到要找的那个人。他去哪儿了呢?想要吩咐身边的人去找他。却发现浑身无力,仿佛睡了许久,是了,一定是睡了太久了。才会做那种荒诞不经的梦,尧瑱说过会陪自己一生,怎么会舍得丢下自己呢……

才一天不见,含之就憔悴许多,二少夫人将含之的举动瞧在眼里,一阵心疼,她走上前去,缓声说道:“含之别太难过,来。先把药喝了。”

“二嫂,尧瑱呢?”含之渐渐清醒,她吃力侧身,抓着二少夫人的手,仿佛抓住了打破梦境的武器。

二少夫人一愣。被含之满含希冀的眼神灼到了,她下意识低下头。

含之慢慢松开她的手,缓缓后倚,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满脸:“他说谎。他跟我说生生世世,结果这一辈子就丢下了我一个人。”

还能说什么?还能劝什么?二少夫人静默,她和大嫂还知道怎么劝说谢夫人,面对含之,却不知道怎么将话说出口了,正是她见过两人的浓情,知道彼此许下的诺言有多重,才明白自己要说的话有多苍白。

白珺瑶从夏元琛处得到消息,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前些天传回来的信不是还说他好好的吗?”

“发现玄幽有异常,谢尧瑱前方打探的时候与敌人遭遇,结果敌人刀上淬有剧毒,当时敌众我寡,王成没能护住谢尧瑱,被玄幽强行带走后吊死在城楼上,这次正是王成送回了消息,并向皇上请罪。”

此时,林意宁收到了安郡王妃的信儿,也正往宛京方向赶回来,她了解含之,含之或许会慢慢变得平静,可那只会是表面,含之聪明可也倔强,没有了谢尧瑱,她怕含之会用平静掩盖住自己不动声色的毁灭。

等她赶到谢家,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中午。这天是小年,别处已经开始热闹,谢府却属于白色。

被人引着来到含之所住的疏语苑,林意宁也满心着急,所以也没注意到疏语苑静得有些怪异,临走近屋子才听到一些声响,却像是吵闹的声音。林意宁这才注意到整个小院子都没有丫鬟婆子也就罢了,含之身边伺候的几人,甚至紫珣都不在屋子里。

屋内只有含之,和她对面显得有些凌厉的谢灵姝。

谢灵姝眼角都染了赤色,她恨恨盯着含之,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白含之,遇见你真是我们谢家的孽债,我和尧瑱前世欠了你的,这辈子才要因你受这样的苦痛。你说你有什么?不过一张脸,竟让惹那么多人在意。”

“灵姝姐姐,我不想说这些……”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你以为我说这些是因为自己?是,我是因为你让皇上在意过羡慕你嫉恨你,可我至少没想过如果你不存在……白含之,我现在真的希望,尧瑱从未认识你,真希望这世上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为什么要这么说?”含之喃喃问道。

谢灵姝泪流满面,她看着含之的眼神有些疯狂:“哈哈哈,白含之,你永远这么无辜,你自以为是在过自己的生活没影响到别人,可到底那么多人因你而改变了命运……或许,你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白含之,你就不该活着。”

“我就这么可恨吗?为什么?”含之看着谢灵姝痛苦而疯狂,执着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尧瑱死了你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觉得此生再无希望?如果你知道尧瑱是因为你而死,你还能这么假惺惺装作无辜吗?”

含之傻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我害了尧瑱?我怎么舍得害他?”

“你问你自己啊?你惹了皇上还不够,竟然还迷倒了什么王成。若不是你,王成怎么会生了让尧瑱死掉的念头,若不是他起了歹意将刀借力插进尧瑱的心脏,尧瑱怎么可能会惨死?若不是你,我弟弟怎么可能死后还要受暴尸之罪……”谢灵姝说着,逐渐泣不成声,她去求皇上准她回家看望谢夫人时,正巧听到皇上和宁王审问王成。那时她才真正恨透了含之。

“因为我……”含之口中反复说着,神色间有些无所适从,谢灵姝的话让她的脑子一下子空了,听了这番话后,她在想,或许自己真的不该认识尧瑱,若不然,尧瑱现在还是踌躇满志的少年将军,或许会拥有一个完满的人生……

尧瑱因她而死,这个认知太过残酷。让含之痛的弯下腰去。而谢灵姝控诉的眼神。仿佛也在剥夺她伤心的资格。

她曾感谢上苍让她与尧瑱相遇,现在,她奢求老天让她在遇见谢尧瑱前重新来过……

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含之。我不会告诉母亲这个事实,但是我也不想再在白家见到你。”谢灵姝俯视含之,颤抖着吸一口气,“希望你离这个家远远的,别再让谢家因为你受到伤害。”

林意宁亦呆愣在门外,她想不到事情竟会是这样,可灵姝你不能这样说含之……

“含之,不要再想了,这不是你的错。”林意宁看含之蜷缩着身子。痛的不可自制,忙过去抱住含之,苦着安抚她,而后抬头看向谢灵姝,“灵姝。我知你也很伤心,可你不能就这么定含之的罪。”

谢灵姝冷冷抿着嘴唇:“本宫名讳岂是你能喊的。既然白夫人来了,本宫再说一遍,白含之不配做我谢家的媳妇,在本宫失去耐心之前,你自领了她快点离了谢家,我们谢家容不下这么个招灾祸水。”

含之高烧还未退去,再经这么刺激,直把自己逼得混混沌沌。她努力抱紧自己的胳膊,或许没有意识到林意宁的到来,不过潜意识的依赖让她靠向林意宁,含含糊糊说了句“娘,我冷”就晕了过去。

什么都乱了,相关的,不相关的,乱成一堆解不开的结,紧紧纠缠在一起。

别人家红灯笼高挂,谢家摆起了灵堂。

不知谢灵姝是如何解释,但含之被拦在谢家门外,甚至上一炷香也不被允许。

“含之,一个谢尧瑱还不够,你还想让整个谢家和你一样难堪吗?”

白珺瑶的一句话,被有心人听去,逐渐被传成含之的十恶不赦,各种风言风语被人传来传去,加上王成的事不知怎么被外人知道,而王成到谢府谢罪,朝谢府大门磕了三个头后,只对含之说了声“对不起”即自尽,更让人对含之的看法恶上一层,一时间,含之在宛京只有恶名。

“娘,你怎么又咳嗽了?”含之看着明显清瘦的林意宁,轻声问道。

“喝两副药就好了。”林意宁抚摸着含之的脸,心疼地说,“昨晚上又没睡吧,你这么熬下去,身子真的会垮的。”

“我没事,娘。”含之笑得牵强。

她们回了白家,绕了一大圈子,还是回到了原点。如今两人住在拾园,偌大白家,只有此处清清冷冷。

晚间,林意宁先喝了药,叮嘱了含之几句,让她喝过药之后早些睡,然后去了隔壁,留下紫珣青落守着含之。

含之如前几晚上一样睡不着,药冷了也没去喝,就这么站在窗户边发呆。

半夜的时候,含之听到隔壁有些异动,随即就听见绛瑛的惊呼声。待她跑到隔壁里屋,只看见林意宁侧趴在床边,而绛瑛捧着的帕子上,一片血红。含之几步过去,颤声说道:“娘,娘,你怎么了?大夫,快叫大夫啊。”

绛瑛跑出去请大夫,却发现守门的婆子态度轻慢许多,磨磨蹭蹭就是不开门,她心急之下打了婆子硬闯了出去。

含之左右等不到大夫过来,她看得出林意宁很危险,心急之下,慌张跑着去求白恪明。

路过拾园旁边的一条小道时,含之被听到的话惊住了脚步:

“王妃,里面乱成一团,看来夫人和小姐喝药后发作了,奴婢可保证过那药效的,绝对让人痛苦的死去。不过夫人和小姐身边的那几个丫鬟可也是难缠的,若是她们闹起来怎么办?”

“有什么可闹的,宛京谁人不知白家夫人宠溺小姐无度,结果养出个水性杨花又歹毒心肠的女儿,闹得这么难看,她们羞惭自尽不是挺正常。这药从头到尾都是拾园那些人经手,就算查,也是她们谋害人命。”

含之冷冷走到白珺瑶面前,衬着漆黑的夜,竟有说不出的煞气:“白珺瑶,你竟然对我娘下毒,把解药给我。”

白珺瑶见含之好好的,微微一惊随即笑了:“母亲中毒了?这三更半夜的我不能打扰她休息,明儿我早早去看望母亲。”

“白珺瑶。”含之怒喊道。

“呵呵,你终于不喊姐姐了,说实话,每次听你喊姐姐,我都不舒服。没想到你们也有被白家舍弃的一天,真是可怜呐。”白珺瑶笑叹着转身,语气仍旧悠悠的,“我猜你是想去父亲那里?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还是见母亲最后一面吧。”

天亮起来的时候,含之伏在林意宁已经冰冷的胸口,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这一天不是新的开始,至少不是她白含之的,谢家已经回不去,白家没人关心林意宁是为何而死,唯一面带悲戚之色的白恪明,也只是想到重葬而已,别无其他。含之选择了拒绝,她火化了林意宁,让安郡王妃帮忙强行使紫珣绛瑛带着青落翠灵离开宛京,去了有林意宁快乐回忆的地方。

安郡王妃看紧了含之,唯恐她做了错事。含之静静不语,渐渐消瘦起来。

“安姨,你不让我杀了他们,还让我好好活着,好难,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有人风扑尘尘而至,对含之说:“活下去,如果你觉得心中的恨致死难消。”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只剩下恨,而唯一活下去的理由,竟然也是恨。

一念起,拈花向佛;一念灭,魔由心生。

ps:

到这儿基本上是故事的一个小阶段了,先谢谢大家的喜欢,第一次坚持写这么长,很开心有人喜欢。接下来会写后半部分,明天如果更不了,后天也会开始接着更。自己捧场撒花~~~

☆、第一三四章 归来

柳树刚出嫩芽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宛京街道,宛京的人们也是见惯了华车锦裳场面的,这样低调寻常的马车就显得太不起眼。

马车内部是另一种感觉,不奢华却是难得舒适,连车壁都细心裹着一层上好的薄棉。

竞华挑起帘子一角,瞥了一眼外面又兴趣缺缺放下:“一年不回来,还是老样子,我瞧着还不如以前有趣。”

车内另一个人正阖目养神,身上随意盖着一件披风,听竞华说话也不睁开眼,轻笑一声懒懒道:“那是因为你的心不在这儿了。”

“那你的心呢?”竞华问道。

“我也觉得这里不如以前有趣了。”

竞华认真看着她,忽然问道:“含之,同我说句实话,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你回来宛京,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别拿虚话应付我,否则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宛京。”

“为了什么啊……”含之睁开眼睛,眸光温婉,深处却晃着冷峻,“太过无趣了,所以回来看看她们过得好不好,那般用尽心计,想来如今也是志得意满。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总也该让我这个‘功臣’也乐一乐才是。”

“你这么说,我是真不放心你留下,瑜蕊至今找不到,你可别再让我伤心一回,所以你还是和我回去吧,咱们对这里眼不见心不烦。”

含之看得到竞华眼中的关切,遂淡淡错开眸子,她知道自己必须留在宛京,只是也不想竞华放心不下:“放心,我不会冲动的。虽说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可对她们,我不信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么刚那么烈,只会让我头破血流,这一年我疼怕了。不舍得为难自己了。”

“口是心非!不舍得为难,为何回到伤心地?”竞华叹气,“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就不该答应带你回来,谁知道那会儿怎么一不留神就被你绕进去了。天也不早了,咱们先到黑府别院,有什么打算明天再说,一直在赶路,我乏得慌。”

第二天天刚见亮色,小厮开门时。半打着哈欠瞧见安郡王府前静静站着一个人。一身素衣无华。脸上还蒙着薄薄面纱,光线不好,小厮也看不清楚她的脸,单听声音如玉落冰盘。清清冷冷又不是高高在上那种:“小哥儿,我有事求见安郡王妃,烦你向里面通传一声,就说故人之女拜见,这是信物,安郡王妃一见便知。”

小厮听她如此说,再看她不像是无事找事的人,况且他总觉眼前这个姑娘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于是不敢怠慢。忙小心接过东西:“姑娘稍等。”

片刻之后,略有慌乱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含之抬头,恰看见安郡王妃急切的样子,含之迎上去。顺势搀住安郡王妃的胳膊,轻声道:“安姨,我回来了。”

安郡王妃的眼眶登时红了,她张了张嘴,泪终究没忍住流了下来,她仔细瞧了一遍含之,紧紧拉着她的手说:“这里风大,咱们进府去说。含之,安姨都快担心死了……”

站在一边的小厮看见安郡王妃激动的神情,悄悄松了口气,幸好他进去通报了,否则这份活儿不丢都是好的。不过,这姑娘是谁啊,竟然让冷冷淡淡的安郡王妃如此激动?他好像听见那姑娘被称为“含之”,这个名字忒耳熟了些,就是到脑子边儿又想不起来。

“哈!”小厮舒展着身子驱散又袭上来的的瞌睡,忽然张着嘴顿住了,他想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了,可不是一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白家那位小姐嘛,听说是个极没有人品的,谢家那位小将军和白家夫人的死好像都和她有关,不是说她羞于见人落发为尼了吗,这不是好好的?他来王府快半年了,也没听说安郡王妃对她特别啊……哦,对了,听说安郡王妃和以前那位白夫人很要好,估计“故人”说的就是这个。不过看那位姑娘稳稳当当的,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坏。

安郡王妃一路拉着含之的手没松开,一直到了屋子里,还是仍旧将她的手攥得牢牢的:“含之,这一年你过得好不好?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整个人没魂了一样,你可知道安姨有多担心。”

“是含之让安姨操心了。”含之笑着安抚道,“安姨放心,竞华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所有的一切自然不会委屈我,不但如此,她为了开解我的心,想着法儿领着我出去散心。”

“这就好。”安郡王妃看含之稍微清减,气色还是不错,多少也放心些,“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早让人给安姨说一声?”

“昨天下午到的。因为是临时起意说要,不确定什么时候到,也就没敢让安姨操心。”

几句话下来,安郡王妃心里有些难受,她看着含之自小到大,如何能看不出来含之的不同,含之虽然笑着,也尽量表现得不让她担心,可这孩子到底还是受委屈了,连在她面前,背依旧挺得直直的,是习惯了如此,还是不放任自己放松?

“既然回来了,就留在郡王府,陪安姨好好说话。”

“好,我听安姨的。”

含之在安郡王府住了没几天,就有几拨人过来看望安郡王妃,编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宁王府却一直没动静。含之也不在意,她既然选择回来,就没想着再躲一辈子。安郡王妃却彻底不耐烦了,她觉出那些人是在试图含之是否真正回来了,也不客气直接送客了,到后来,干脆直接闭门言明不待客。含之说无妨,她也不听,只说懒得看那些人惺惺作态。

竞华找来安郡王府的时候,含之正陪着安郡王府在亭子里喝茶。听到下人说康宁郡主过来了,含之端着茶的手一顿,而后又恢复了常态。

竞华跟安郡王府见礼后,也不顾坐下歇歇,有些气急败坏地问含之道:“你要进宫?”

ps:

本来是按着含之改了名字写的大纲,现在写着感觉很不对,反复改了几遍决定不改名字,折腾了几遍,这章主要是找找感觉,字数有些少了

☆、第一三五章 入宫

含之让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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