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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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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正善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张氏还待再说。袖子却被用力的扯了一下。
慕念春又是着急又是无奈的冲张氏使眼色。这事可不是生气发火就能解决的。对付慕正善最好的法子,是放低身段装可怜。这么硬碰硬的,吃亏的只会是张氏。
张氏用力的咬着嘴唇,总算没再说下去。
饶是如此,气氛也够冷凝僵硬了。
慕念春只得咳嗽一声,再次打破僵局:“爹,你别生娘的气。娘也是心里不好受,所以说话才激动了一些。”
慕正善定定神说道:“既是如此,就好生歇一晚。有什么事,等明天早上再说也不迟。”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
张氏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慕正善走了,泪水哗的涌了出来:“念春,娘怎么这么命苦。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碰上这种事。。。。。。”
其实,这种事情又有什么稀奇的?
那些勋贵府邸,哪一个男子不是一堆小妾通房。庶子庶女更是稀松平常。身为当家主母,不仅要有手腕压制后宅。关键的时候,更要狠下心肠。
前世在宫里,这种明争暗斗的事情不知经历了多少。瑞香这点伎俩在她看来,实在不算什么。想对付瑞香,法子多的是。
可惜,张氏既没什么高超的手段,气量又小的出奇。这么一点事就让她进退失据只知道伤心难过了。。。。。。
慕念春心里暗暗唏嘘,看着张氏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又不忍说什么,只得好言安慰:“娘,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这种事在别的府上都是司空见惯,不算稀奇。就算真的把孩子留下,瑞香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张氏边哭边道:“瑞香处心积虑的怀了身孕。就这么留下这个孽种,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慕念春立刻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半步都不让。我现在就让人出府抓副堕胎药来,今晚就让人把药熬好送到瑞香屋里,逼着她喝下去。到明天,瑞香已经落了胎,爹就算是再生气也迟了。”
张氏:“。。。。。。”
这也太狠辣了吧!真的这么做了,以慕正善的性子,不和她翻脸才是怪事。
“娘,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慕念春杀气腾腾的挽起袖子,唇角溢出冷笑:“那个瑞香,以为把爹哄好了就能为所欲为。真是白日做梦!”
说完,便要扬声喊人。
张氏哭不下去了,迅速的捂住慕念春的嘴:“等等!”
慕念春故作惊讶不解:“怎么了?这么干脆的解决了不好吗?”
张氏此时已经回过劲来,哪里不知道这是慕念春故意在激她,讪讪的说道:“这样确实解气,却后患无穷。总得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发落了瑞香,这样你爹也就无话可说了。”
。。。。。。总算是转过弯来了!
慕念春松口气,然后正色说道:“娘,你能想通这一点就好。遇到这样的事,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可哭闹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将爹推的更远。这么一来,岂不是让别人称心如意了?”
张氏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只顾着生气哭喊,把你爹都气跑了。”
她一个妇人,遇事还不及十二岁的女儿冷静,想起来都让人脸红羞愧。
慕念春见张氏终于冷静下来,心里颇为欣慰,又接着说道:“退一步说,如果实在拗不过爹,答应让瑞香留下孩子也不要紧。”
张氏一愣:“这样还不要紧?”
慕念春眸光一闪,淡淡笑道:“不过是个尚未出娘胎的孩子,对我们能有什么影响?瑞香身孕还不足两个月,正是最危险最易滑胎的时候。就算她躲过了前几个月,等到月份大了,也难免有疏忽大意的时候。生产更是一道鬼门关。谁知道瑞香有没有福气熬到孩子出生。”
张氏倒抽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些阴损的法子,念春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慕念春无视张氏纠结又扭曲的脸庞,继续说道:“瑞香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求名分么?还说愿意在生下孩子之后就去田庄,品性如此高洁,实在令人钦佩。娘,你就同意她的请求,成全她的心意。”
张氏:“。。。。。。”
好吧!她现在终于领悟到自己之前是多么愚蠢了。
明明有这么多法子可以对付瑞香,她却选了最笨的一种!
“还有那个钱妈妈,肯定是被瑞香收买,在避子汤里做了手脚。”慕念春的语气十分肯定:“找不到证据,钱妈妈是绝不会承认的。药材肯定被钱妈妈中途掉了包。钱妈妈近来一定偷偷出过府。趁着钱妈妈被关在屋里,正好将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喊来问一问。说不定会发现些线索。”
“还有,钱妈妈得了银子,必然会藏在屋子里。命人去搜一搜她的屋子,只要找到了银子,看她还怎么狡辩!”
“就算找不到银子,也可以让人悄悄放一些在她的箱子里。到时候,她就算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张氏:“。。。。。。”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解决(一)
慕正善出了兰香院之后,心情烦闷,便去了修德堂。
朱氏似乎早就料到慕正善会来,半点都不意外:“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这就让人摆饭。”
慕正善嗯了一声。
母子两个沉默着吃了晚饭。饭后,移步到了内堂说话。
“瑞香肚中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朱氏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慕正善犹豫片刻,才低声说道:“我想把孩子留下。虽说瑞香身份低微,孩子毕竟是我的骨肉。只是,张氏反对的很激烈。。。。。。”
男主外女主内,内宅事务本就该由张氏做主。若是张氏坚持反对,此事也着实令人头痛。
朱氏皱眉道:“张氏的心眼也太小了。自打她嫁过来,慕家上下可从没亏待过她。这么多年来,你从未纳过妾室。如今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孩子,她怎么也容不下?换了是别的府上,别说是一个孩子,就算是要抬个妾室也不算什么。”
慕家内宅安静平和,在京城实属少有了。
朱氏年龄大了,想到白胖可爱的孩子,心里便觉得欢喜。因此便赞成留下孩子。
慕正善原本有些动摇,此时也下定了决心:“母亲说的有理。今晚让张氏好好想想,明天再说。”
朱氏略一思忖说道:“如果她还是固执己见不肯点头,就由我来和她说。”
。。。。。。
瑞香怀了身孕一事,几乎在一个时辰内就在府里传开了。
松涛院里的下人们到了一起,不免也要低声议论几句:“瑞香可真是好运气,竟怀上了身孕。看来,这回可要飞上枝头了。。。。。。”
“这可未必。慕家可是有家规的,膝下有子不得纳妾。老爷已经有大少爷五少爷了。应该不会再纳妾了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如果瑞香一举生了小少爷,母凭子贵也是有可能的。。。。。。”
“太太这时候还不知气成什么样子。。。。。。”
杜鹃含笑走了过来:“你们几个凑在一起说什么呢?”
立刻有人将瑞香怀孕的事说了出来。杜鹃也是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附和了几句。然后。很快便进了屋子。
。。。。。。
慕元春在慕长栩的屋子里待了一整天。这一天里,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可慕长栩至始至终也没和她说半句话。
慕元春强撑着坐在床边。原本满怀希望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
这么多天过去了,大哥还是没消气。
大哥会不后从此都不理她了?
不,不会的。他们兄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大哥一直都很疼她。就算生气也是一时的事情,迟早会原谅她的。。。。。。
“小姐,”杜鹃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奴婢听说,老爷身边的瑞香有身孕了。”
什么?瑞香竟怀了身孕?
一直闭着眼睛的慕长栩陡然一惊。下意识的竖长了耳朵。
就听慕元春淡淡的说道:“哦?这可是件好事,明日见了母亲,我可得恭喜几句才是。”声音里透出浓浓的讥讽和嘲弄。
慕长栩下意识的睁开了眼,正巧将慕元春脸上的冷笑尽收眼底。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变成了这样?
妹妹自小外柔内刚蕙质兰心,他一直以妹妹为傲。在他心里,妹妹样样出众无可挑剔近乎完美。可不知不觉中,妹妹却变了个人似的。背弃了青梅竹马的表哥,一心贪念太孙妃的位置,为此费尽心思手段。。。。。。
慕长栩茫然的想着。心里一阵痛楚。
慕元春正沉浸在这个好消息带来的喜悦中,一时竟没留意慕长栩已经睁开了眼:“杜鹃,你再去打听打听。父亲今晚歇在了哪里?还有。瑞香和钱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杜鹃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的响起:“你为什么会忽然问起钱妈妈?”
竟是慕长栩张口说话了。
慕元春既惊又喜:“大哥,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反而没听清慕长栩到底说了什么。
慕长栩深深的看着慕元春,又重复了一遍:“你刚才让杜鹃去打听瑞香,倒是说的过去。为什么要特地打听钱妈妈?”
慕元春笑容顿了一顿,若无其事的应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大哥,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小厨房。。。。。。”
慕长栩见她左顾言他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声音里满是苦涩:“这件事,你是不是也从中‘出力’了?”
慕元春想也不想的否认:“当然没有。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瑞香是父亲身边的人,我和她素无来往。就连她怀孕的事。我也是听杜鹃说起才知道。刚才想起钱妈妈,是因为钱妈妈平日负责两个通房丫鬟的避子汤药。瑞香意外怀孕,肯定和钱妈妈脱不了干系。”
真的是这样吗?
慕元春这一番说辞合情合理,根本找不到漏洞。可慕长栩悲凉的发现,自己竟已不敢完全相信她的话了。。。。。。
不管怎么说,兄妹两个之间的僵局算是打破了。
慕元春心里十分欢喜,笑着说道:“大哥,我去熬些粥来给你。”
“不用了,我没胃口。”慕长栩神色倦然:“你在这儿待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翻身向里侧。
慕元春笑容僵了一僵,耐着性子又劝了一番。可不管她说什么,慕长栩也不肯转过身来。慕元春无奈之余,只得回了赏梅院。
。。。。。。
刚回赏梅院,方妈妈便迎了上来,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激动:“小姐,瑞香怀孕的事,你知道了吧!”
慕元春嗯了一声,有些不悦的看方妈妈一眼。
这些话,怎么能随便就说出口?
方妈妈这才警觉过来,讪讪的住了嘴。
进了屋子之后,慕元春淡淡问道:“方妈妈,你把打听到的事都说一遍。”
方妈妈打起精神,将自己打听的消息巨细无靡的说了出来。其实,这些事不用打听,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瑞香在修德堂昏倒,被大夫诊出有身孕。张氏当场就变了脸,之后将钱妈妈叫去问话。再之后,慕正善回府,为瑞香肚中的孩子和张氏起了争执。
“。。。。。。听说,老爷想留下这个孩子。太太却不肯,为此,还和老爷吵了一架。四小姐一直留在兰香院,肯定是在安慰太太呢!”
慕元春眸光一闪,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张氏心胸最是狭窄,慕念春就算再伶牙俐齿也没用。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方妈妈连连笑着附和:“就是。这一回,不闹的天翻地覆才是怪事。”
她们就等着看热闹好了!
。。。。。。
隔日清晨。
兰香院的丫鬟婆子们个个提了十二分小心,出来进去都着意放轻了手脚。有和白兰交好的,特意好心的提醒一声:“白兰,你待会儿进去伺候太太,可得小心些。”
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太心情肯定不佳。可别不小心成了出气筒。
白兰苦笑一声,战战兢兢的进了屋子,伺候张氏梳洗。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张氏的面色。
奇怪的是,张氏竟还算平静,并未沉着脸。
白兰心里暗暗惊讶。她伺候太太也有几年了,太太什么脾气她最清楚。瑞香怀孕的事,太太大概早就气的头顶冒烟了。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慕念春含笑走了进来:“娘,我亲自做了早饭,你待会儿可要多吃些。”吃饱了才有力气打这一场硬仗!
张氏听懂了慕念春的言外之意,深呼吸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慕正善昨夜歇在书房,一大早梳洗好之后,也到了饭厅。迎面正好遇上了张氏母女。
张氏主动张口喊了声“老爷”,神色颇为平和。
。。。。。。她这么平静,让慕正善楞了一愣。
慕念春笑盈盈的说道:“爹,今天早饭是我亲自做的,你待会儿可要多吃些。”
慕正善定定神,笑着嗯了一声。
片刻之后,枫哥儿和张子乔也来了。五人坐在饭桌前,安静的用完了早饭。张子乔显然也听说了瑞香的事,时不时的偷看张氏一眼,又看慕正善一眼。
枫哥儿浑然不知大人间的波涛暗涌,吃了早饭之后,便闹腾着要去园子里玩耍:“姐姐,你和陪我一起去。”
慕念春笑着哄道:“我还有事,让子乔表哥陪你一起去吧!”边冲张子乔使了个眼色。
虽然她已经劝过张氏了。却实在不放心张氏独自应付慕正善。
张子乔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领着枫哥儿先走了。屋里只剩下慕正善夫妇和慕念春。张氏不知在想着什么,一直没吭声。
慕正善清了清嗓子说道:“瑞香的事,你想好了吗?”
慕念春鼓励的看了张氏一眼。
张氏深呼吸口气,张口说道:“老爷,我昨天想了一整晚。你说的对,不管瑞香是怎么怀上的身孕,孩子总是老爷的骨肉,应该留下。”
这番话,令慕正善大出意外,旋即一阵喜悦。
张氏肯退让,内宅平和,自是最好的。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决(二)
张氏逼着自己故作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慕正善一脸明晃晃的的喜色,看在她眼中,只觉得分外刺目。心头气血翻涌不休,几乎当场就想反口。
一只手悄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慕念春的目光中满是鼓励。
张氏回过神,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按着昨晚商议好的对策说道:“瑞香一直喝着避子汤,却怀了身孕。这事总透着几分蹊跷。钱妈妈肯定脱不了干系。妾身命人去钱妈妈的屋子里查一查,或许能找到些什么。”
慕正善略一犹豫,为钱妈妈说情:“钱妈妈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张氏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往上蹿。正要说话,慕念春已经抢着接过了话茬:“爹,其实我也不相信钱妈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所以,更要调查清楚,还钱妈妈一个清白。也免得下人们背后乱嚼舌头。”
这话听着就顺耳多了。慕正善这次没有反对。
慕念春俏皮的冲张氏眨眨眼。看,其实说服爹一点都不难。
张氏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比起聪慧冷静的女儿,她这个当娘的真该羞愧的抬不起头了。
。。。。。。
去钱妈妈屋里搜查的,是张氏的陪房江妈妈。
江妈妈今年三十多岁,相貌平平,生的精明干练。
钱妈妈仗着自己曾做过慕正善的奶娘,平日里倚老卖老,没少欺压过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和江妈妈素来不对付。此时见江妈妈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心里顿时一惊。
江妈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钱妈妈,太太命我到你屋子里搜查一遍。今日可对不住了。”
钱妈妈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并不惊慌。冷笑着应道:“我什么亏心事也没做过,随你查好了。”
那一百两银子,早就被她悄悄藏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根本就不在屋子里。
江妈妈见她有恃无恐。心中顿时了然。四小姐说的没错,钱妈妈不会蠢到把银子藏在屋子里。今日少不得要用些“特别”的法子了。。。。。。
江妈妈吩咐那几个丫鬟:“你们两个给我细细的搜一遍。半点可疑的东西都不能放过。”不动声色的冲其中一个使了个眼色。
丫鬟们齐声应了。
钱妈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几个丫鬟翻查,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几句:“你们翻看箱子的时候可得小心些。可别弄坏了。还有,那个花瓶是老爷赏赐给我的。要是打碎了,你们可没法向老爷交代。”
气焰之嚣张,简直令人气结。
江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过了片刻,一个叫茉莉的丫鬟忽的惊叫了一声:“江妈妈,这里有一个钱袋。”
江妈妈立刻快速的走了过去。
钱妈妈不以为然的说道:“钱袋怎么了。我每个月领的月钱。总会剩下一些。一些散碎的银子,至于大惊小怪的。。。。。。”
江妈妈举起手中鼓囊囊的钱袋,冷笑着打断钱妈妈:“这也算散碎银子吗?”说着,利落的打开钱袋,里面赫然放着不少锭白花花的银子。
钱妈妈;“。。。。。。”
这包银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等等,不对,这个钱袋根本不是她的。
钱妈妈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愤怒,大声叫嚷起来:“这根本不是我的银子,你竟然敢陷害我。。。。。。”
江妈妈好整以暇的收拢好钱袋:“这话。你留着向老爷太太解释吧!”
。。。。。。
“启禀老爷太太,奴婢在钱妈妈的屋子里,搜到了这一袋银子。”江妈妈恭敬的将钱袋子奉上。
张氏接过袋子打开。只看一眼,便满脸怒气,猛的一拍桌子:“好一个钱妈妈!果然是被钱财迷了眼睛!”
慕正善心里一沉。那个钱袋里放了不少银锭,粗略一看,至少也有百两之多。
钱妈妈月钱虽然不低,可平日最喜赌钱。根本不可能攒这么多银子。。。。。。
钱妈妈进来了,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哭喊道:“老爷,太太。老奴冤枉啊!这个钱袋根本不是老奴的啊。。。。。。”
张氏冷冷的打断了钱妈妈:“这倒奇怪了。这袋银子若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的屋子里?难不成是有人偷偷送了银子给你。你都不知道?”
没等钱妈妈反应过来,立刻又厉声问道:“老实交代。这银子是不是瑞香给你的?所以你暗中换了汤药,瑞香这才有了身孕?”
除了银子不对之外,其余的都是事实。
钱妈妈再竭力辩解,眼神不免也有了几分心虚和闪躲:“老奴从没收过瑞香的银子,更没换过汤药。这银子,我从来都没见过。”
慕正善对钱妈妈十分熟悉,见她不敢眼神闪烁不定,心里一凉,沉声问道:“钱妈妈,这银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钱妈妈哭道:“老爷,连你也不相信老奴吗?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说过谎?这银子根本不是老奴的。。。。。。”
“银子是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慕念春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目光锐利冷凝。
钱妈妈心里一颤,心知不妙。硬着头皮辩解:“老奴从未见过这包银子。肯定是江妈妈指使茉莉将银子放在箱子里,然后栽赃到老奴的身上。。。。。。”
话还没说完,慕念春便怒道:“混账!你这是在指责我娘不成?”
江妈妈是张氏的陪房,也是张氏最得力的心腹。钱妈妈指责江妈妈栽赃,分明是在暗示此事是张氏所为。
钱妈妈哪里敢承认:“老奴绝没有指责太太的意思,这肯定是江妈妈所为。老奴真的是清白的,老爷,你一定要相信老奴。老奴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边说边哭,一张圆盘似的脸,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流,没有半点美感,只让人觉得恶心。
江妈妈也跪了下来,红着眼圈说道:“老爷,奴婢奉了太太的命令,带几个丫鬟搜查钱妈妈的屋子。茉莉发现了钱袋,便将钱袋交给了奴婢。奴婢根本就没碰过钱妈妈屋子里的东西。钱妈妈将脏水泼到奴婢身上,奴婢实在冤枉。”
比起涕泪交加的钱妈妈,江妈妈这番饱含委屈的说辞,显然可信度更大些。
慕正善皱着眉头,看向钱妈妈。
钱妈妈一慌,口不择言的说道:“江妈妈在说谎,那个茉莉一定是她的人。那银子,也是她悄悄给茉莉的。。。。。。”
慕正善深呼吸一口气,冷冷呵斥:“你给我闭嘴!”
钱妈妈被吓的一个哆嗦,不敢再哭喊。
“这银子到底是谁给你的?”慕正善沉声问道。
完了!
钱妈妈面色惨白。这一招栽赃已经成功了!不管她承认与否,慕正善都不会相信她的“清白”了。。。。。。
最重要的是,她确实曾经收过瑞香的银子。
人做过亏心事,总难免有几分心虚。被慕正善这本冷厉的质问着,她几乎已经没勇气再辩解了。。。。。。
“爹,你这么问,钱妈妈根本不会承认。”慕念春插嘴道:“不如将瑞香叫来再问上一问。”
慕正善对钱妈妈失望之极,连带着对瑞香也生出了强烈的不满。闻言立刻点头道:“也好,就把瑞香叫来,和钱妈妈当面对质。”
慕念春眸光一闪,淡淡笑道:“对质就不必了。”
慕正善疑惑的看了过来。
慕念春也不多解释,从容的笑道:“爹,接下来的问话就交给我吧!你和娘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好。不过,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张口质疑打断。我保证会让你们看到事情的真相。”
。。。。。。
瑞香很快被叫来了。
瑞香本就生的俏丽,如今面色苍白眉头微蹙,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她进来之后,便跪下了:“奴婢见过老爷太太,见过四小姐。”
慕念春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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