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教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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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多岁？”

王聪聪说：“你真的成了常有理了，我告诉你，每抽一根烟，少活5秒钟。”

吴天然就说：“听老婆的话，肯定不吃亏。我记在心里了，你就瞧好吧，我总有一天非把它戒了不可。聪聪，你说怪不怪。每一个烟盒上都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可照样生产，照样经营，照样有人来吸。”

王聪聪说：“讽刺！”

吴天然站在阳台上，美美地抽了一根烟。他望着眼前山阳市的万家灯火，不由得感叹到，现在真是一个太平盛世啊。在这茫茫人海中，也许王聪聪他们俩是最幸福的吧。市区40来万人，大概会有十几万个家庭吧。有的人吃饭穿衣都成问题，也有的人被投进监牢。有的虽然权大、钱多，可并不幸福。一些夫妻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有的夫妻终日吵闹或长期冷战，有的夫妻偷人养汉。有的夫妻处理不好和两下家庭的关系，或婆媳不和，或叔嫂成仇。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王聪聪能和他走到一起，那是他的幸运，他吴天然一定要分外珍惜。

他又想到，该抽个时间和王聪聪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一块儿回白河县去看望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俩是旅行结婚，事先也没回成老家。结婚后，叉七叉八，还没有一块儿回去过。

回到客厅，王聪聪又给他的茶杯里续了一些开水，对他说：“天然，有个事得和你说一下。原先一直背着你。”

吴天然连忙问：“夫人是有喜了？”

王聪聪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这样的，上一次干部调整，所提的副处级当中本来是有你的。不过我考虑着我爸、你、还有我这样一个特殊的关系，虽然以你的资历是完全复合条件的，但我还是怕别人说闲说，就让我爸先把你提拔的事情按下来了。”

吴天然说：“唉呀，他们都认为我娶了书记的漂亮女儿是会沾光的，不知道却吃了大亏。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王聪聪拿起身边的一本杂志拍拍吴天然的脑袋说：“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都嫁给你了，你还冤？还窦娥？”

吴天然说：“不管窦娥了，我要吃豆腐！”

他便伸出双手，做出要扑向王聪聪的样子。王聪聪说：“别闹了，我是这样想的，人踏了仕途，当然都想不断进步。不过以老公你的才华，应该走公选这条路。自己考上了，谁也没啥说，咱谁的情也不用承。”

吴天然思忖了一会儿，对王聪聪说：“你真是一个旺夫的好老婆，你说的这条路，我原来也想过。你老公就去考一考，考一个头名状元，给咱老婆也长长脸。”

第二天，王聪聪就给吴天然买回来了一套干部公选的教材。并*着他每天晚上都要看一点，否则就让他跪搓衣板。其实，吴天然的知识面非常宽，教材上所讲的内容，他都基本上知道。但为了老婆对自己的关心，他每天晚上都装模作样地看上一阵子。

第一卷　风云际会　第102章　家有仙妻（5）　求花！

吴天然早就有了走公选这条路的想法。因为按照中国目前干部的用人体制，一个基层的领导干部成长起来是太困难了。有许多隐形台阶在制约着他们，也有许多无形的力量在左右着他们。

比如县里的副县级干部，如果从乡镇党委书记提拔的话，他一开始能任副县长就不错了（有的人还是县长助理、政协副主席等）。假如他这一年是35岁（35岁的副县长还是比较年轻的），副县长干几年后，可以进县委常委（如统战部长、宣传部长等），一般的常委再干几年，可以调整为比较重要的常委（如组织部长、政法委书记等），这样再干几年，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调整为纪委书记或县委副书记。这样算一算，就在副处级这个级别上，基层的干部一步一步就需要工作十几年。这时候，当年那个35岁的副县长已接近50岁了。

一些人也就到此为止，一辈子也就是个副处级干部了。只有极少数的人，因为特殊的机遇或特别的才干，方能由副处级晋升为正处级，即跻身县长、书记之列。对于从基层起来的干部，能拼到书记、县长的位置，那可是一件光宗燿祖的事情。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书记、县长中还有人最后能成功晋升为副厅级，那简直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可能中央也看到了这种干部使用上的一些弊端，前几年推出了干部公选的办法。对一些处级和厅级的岗位进行公开选拔。这就为像吴天然这样的年轻人提供了一条打破常规、较为快捷的从政之路。因为副科级干部工作几年后就可以报考副处级岗位，而一个副处级干部同样工作几年后就可以报考副厅级职位。你想想，假如是一个副乡长考上了副县长，或一个副县长考上了副厅长，那中间该省去多少官阶啊！

看到吴天然果然非常听话，晚上只要不加班就在家里学习，王聪聪很高兴。家里所有的家务都不让吴天然插手了，还经常想方设法改善生活，给吴天然增加营养。

这天晚上，吴天然正坐在书房里看书，王聪聪端了一杯热咖啡走了进来。

王聪聪说：“老公，来，歇一会儿，提提神！”

吴天然接过咖啡放在书桌上说：“夫人，来，亲一个，这最提神！”

王聪聪说：“看你辛苦，就赏你一个。”

吴天然便搂过王聪聪，深深地吻了起来。

吻了一会儿，吴天然突然将又手伸进王聪聪的衣服里，轻轻地抚摸起来。

王聪聪小声地说：“不是好学生，还不快去读书。”

吴天然也不答话，一下子就把王聪聪抱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卧室里，把王聪聪放在床上，他就扑了上去。

王聪聪说：“急什么，快去洗洗！”

吴天然只好遵命，他简单擦了擦自己的关键部位，就又扑到了王聪聪的身上。

有时候，王聪聪会拿过教材，随便地问吴天然几个问题，每一次吴天然都能对答如流。

王聪聪说：“老公不简单啊，堪比一台计算机！”

吴天然说：“我整天享受着举案齐眉、红袖添香的优待，不下苦功，那真是无脸见家中仙妻啊！”

王聪聪说：“没夸你两句就当真了，又来贫嘴了！去去去，快读书去。”

吴天然说：“遵命，夫人！”他便真的拿起教材，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了。

结婚大约两个月以后，市里就组织了一次副处级领导干部的公开选拔。在知识和申论成绩出来以后，吴天然果然是名列第一。这让王聪聪非常高兴，她特意下厨为天然精心烹制了几碟小菜，还陪天然喝了一点红酒。晚上，聪聪还主动地和天然温存了一番。这真的让吴天然产生了“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的美妙体验。

第一卷　风云际会　第103章　家有仙妻（6）　求花！

在随后的面试中，因为有在大学时辩论的扎实功底，加上吴天然有知识，有理论，有实践，他的面试成绩同样优秀。面试过后，他的总成绩更是遥遥领先。下面的体检、政审就简单多了，吴天然各方面都合格。在整个公示期间，对于上榜的23名干部，只有吴天然一个人没有接到过投诉。

公示半个月，有7名干部被市委组织部刷了下来。这些人有的是年龄超了，有的是文凭不过硬，有的是违背过计划生育，也有的是在工作中曾出过重大问题，受到过处分。

公示结束以后，究竟是任什么职务，两口子商量了多次。符合吴天然意向的一个是市委办公室的副秘书长，另一个是下面县里的副县长。

经过比较，王聪聪认为吴天然上班以来基本上都坐的是机关，缺乏基层工作的领导经验，这对一个人的全面发展和以后的前途都不是太好。吴天然感到王聪聪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儿。

吴天然问：“老婆，我下到县里去，经常不回家，你想不想我？”

王聪聪说：“谁稀罕你，你就别自我感觉良好了。”

吴天然便紧紧地搂过王聪聪说：“你不想我，我可是想你啊！”

王聪聪说：“瞅瞅你那一点出息！”

吴天然说：“想自己的老婆、爱自己的老婆，不犯法。”

王聪聪便嗲嗲地说：“老公啊，我也想你啊，我一天见不到你就难受死了。这总行了吧？”

随后，吴天然就向组织上提出要下到县里去工作。市委朱永胜秘书长很是不舍，但他也考虑到下到县里锻炼会对吴天然这样一个年轻人有好处，他也就不再阻拦了。

王国庆书记也有些舍不了吴天然，因为这个乘龙快婿服务他这几年，让他感到在工作这一块大为省心。但他也认为，两个孩子的选择是正确的，也就同意吴天然下到县里去。

按照吴天然的想法，他想回到自己的老家白河县。但根据领导干部要异地交流的原则，他不便去白河县任职。组织上就派他下到了东阳县，任县政府副县长。

到东阳县报到前，吴天然和王聪聪一道儿回了一趟白河县。

家中的父母一听说儿媳妇王聪聪要来，那是极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以前只看到过王聪聪的照片，这一回总算能见到她本人了。担心的是，王聪聪那是啥家庭、啥条件，这边老吴家又是啥家庭、啥条件？这就如同戏文里的穷小子当上了驸马，公主突然要到驸马爷的穷家里来视察，那可是一件天大的事啊！且不说这公主了，就连《朝阳沟》里的银环要来到山沟里栓保的家里，你看就把那栓保家忙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

《朝阳沟》最后的*阶段，是二大娘、拴保娘、银环妈、银环、巧真几个人在一起的对话，重温一下吧，这还只是当年县城和山沟人家不同的心态。

拴保娘：亲家母你坐下，咱们说说心里话。

银环妈：亲家母咱都坐下，咱们随便拉一拉。

二大娘：老嫂子你到俺家，尝尝俺山沟里大西瓜。

拴保娘：自从银环离开家，知道你心里常牵挂。

银环妈：出门没有带被子，她失急慌忙离开家。

拴保娘：你到家里看一看，铺的什么盖的什么。做了一套新铺盖，新里新表新棉花。

银环妈：在家没有种过地，她一次锄把也没有拿。

拴保娘：家里地里都能干，十人见了九人夸。

二大娘：又肯下力有文化，不愁当一个哪啥？啥？啥…………巧真：当一个农业科学家。

二大娘：对，当一个农业科学家。

银环妈：针线活她不会，端碗还嫌手腕麻。

拴保娘：吃穿不用她粘手，现有巧真俺娘俩。

二大娘：老嫂子你放心吧，婆婆不会难为她。

银环妈：在家生来好喝水，一天三遍不离茶。

拴保娘：一天到晚有开水，茶瓶暖壶有俩仨。

二大娘：婆婆是个忠厚人，姑嫂亲得象一个妈。

女婿是个好社员，她的公公，她公公种地是个老行家。

拴保娘：虽说吵过两句嘴，怨我的水平态度差。

银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俺的娘待我像亲妈。

想想这《朝阳沟》，吴丰坤和段爱芳两口子真的是犯了愁。你想想，一个市委书记的闺女，来到他们这山沟里，来到他们这一个穷家，那可如何是好？

老两口只能临时突击了，打扫卫生，粉刷墙壁，购置了一张大床，支了一顶蚊帐，床上也做了一套新铺盖，新里新表新棉花。为保证一天到晚有开水，他们也茶瓶暖壶备俩仨。

如何接待好儿媳妇，老两口那是反复商量。说啥话，吃啥饭，穿啥衣，如何站，如何坐，如何走，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从来也不知道失眠是啥玩艺儿的吴丰坤，竟然有一天晚上一眼也没有眨。硬是坐在外间的一张小椅上抽了一夜的烟，两个眼睛通红通红，喉咙里烤得就像是着了火。

第一卷　风云际会　第104章　家有仙妻（7）　求花！

谁知王聪聪一到沙坪村，吴丰坤老两口才发现原来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因为王聪聪一见到他们老两口，就一个劲儿地叫爸，叫妈，这让吴丰坤老两口比吃了蜂蜜还甜。

王聪聪他们这次回来，给吴丰坤带回来了一部手机、一双皮鞋，给段爱芳买了一件毛衣、一条围巾。听说正在读高三的吴天放学的是美术，又酷爱旅游，王聪聪就在山阳市给他买了一本《横穿中国》、一本《环游世界》，一套水粉颜料，还有一部MP3。

在家里，王聪聪拉着段爱芳的手，又说又笑，问这问那，让老太太激动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中午该准备饭食了，王聪聪也坐在厨房帮助淘米、择菜。

段爱芳说：“聪聪，快放下，不用你插手，你到上屋去喝茶。”

王聪聪说：“妈，这又累不着。咱娘俩在这里也好拉话，就让天然他们爷俩在那里抽烟、说话吧！”

家里烧的还是柴火，用的还是大铁锅，拉的还是木头风箱，厨房的外面还有一个两人多高的烟囱。这让王聪聪感到很新奇，她择罢菜后就坐在灶台前烧锅、拉风箱。

饭菜做好了，王聪聪又忙着往上屋去端。吴丰坤老汉连忙说：“天然，你去端。聪聪，坐下来歇歇吧。”

王聪聪说：“爸，没事。”

饭菜上桌以后，一家人便围坐在八仙桌旁吃饭了。

吴丰坤端起一杯酒说：“聪聪啊，咱家条件差，让你受委屈了。”

王聪聪说：“爸，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再说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山清水秀、车少人少的乡村。”

吴丰坤说：“好吧，来，咱们先喝一杯，为聪聪接风洗尘。”

几个人就端起酒杯，相互碰了一下。

老太太段爱芳原来根本就不喝酒，这一次见到儿媳妇也是有些激动。她也将手中的杯子干了，谁知却喝呛了，眼泪也流了下来。

吴丰坤说：“聪聪啊，我喝了几十年的酒，你妈却滴酒不沾。今天她本来要陪你喝两盅的，看来是不行了。来，咱们吃菜吧。”

段爱芳一边吃一边给王聪聪夹菜，她专挑鸡啊、鱼啊给王聪聪。王聪聪连忙说：“妈，我自己来。”

这些大鱼大肉，王聪聪是吃不下多少的。倒是桌子上的干豆角、枯麻叶、槐花炒肉、臭奶叶等这些山里的农家菜，她吃的是津津有味。

吃饭中间，吴丰坤老汉说：“聪聪啊，咱家条件虽差，但家教很严。你看咱家的门前还有大清朝老佛爷的亲笔——耕读传家，如果吴天然不听话，敢惹你生气，你就给我说，我给你作主。”

王聪聪笑了笑说：“有爸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吴天然敢不听话，就让他回沙坪村来耕地。”

吴丰坤也笑了笑说：“对，让他小子去耕地。”

吃罢饭，王聪聪也勒上围裙，帮段爱芳刷锅洗碗。

吴丰坤老汉在上屋对吴天然说：“天然啊，没有想到你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一个市委书记的闺女，半点架子也没有。难得啊，难得啊！”

吴天然说：“爸，王聪聪是一个好姑娘。要是不好，你儿子还不要哩！”

吴丰坤说：“我看出来了，你们俩搁和的不错，这可是你娃子的福气啊！”

吴天然把他在张家界时买的那一件小罐子送给了父亲，吴丰坤眯上眼仔细瞧了瞧说：“嗯，这可是一件好东西，有年头了。”

他将罐子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又出来对天然说：“天然，你这次到东阳县去当县长，那可是咱老吴家多少年来最大的喜事啊。你可要好好干，给你爸妈脸上争光。”

吴天然说：“我那是副县长，不是县长。爸，放心吧，别人不了解你儿子，你还能不了解。我一定会当一个大清官的。”

吴丰坤便又喝了一杯酒说：“这就好，这就好。”

一切收拾完毕，吴天然便带上王聪聪出去随便走走。

现在是农历的三月，正是杨柳飘绿、梨花怒放的时节。乡村的空气里弥漫的就是一股淡淡的青草的甜味，还有一股各类花开的芳香。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条小黄狗不停地摇着尾巴跟在他俩的身后。

第一卷　风云际会　第105章　家有仙妻（8）　求花！

吴天然在外面见到同村的人，就连忙上前递烟，打招呼。

吴笑天一见是吴天然，就上前说道：“天然回来了，听说你当上县长了，你给咱们老吴家长脸了。”

吴天然说：“笑天叔，啥子县长不县长的，我不还是您的侄娃子？再说了，我们平时不在家，少不了让您老费心帮忙的。”

吴笑天说：“天然啊，看你说的。听说天彪的生意现在做得不小，我家那三个浑小子都跑到山阳市去给他帮忙了。我现在是清闲了，没事了。平常也就是看看报纸，和你爸拍拍话。天然啊，这位是？”

吴天然说：“她是俺的媳妇。”

吴笑天说：“唉呀，姑娘好人才，仙女一样，仙女一样啊！”

王聪聪笑了笑，没有答话。

吴天然说：“天笑叔，我们明天就要回山阳了。要不要给吴龙、吴虎他们带个话？”

吴笑天说：“不用了，不用了。现在用上手机了，方便，方便。”

离开吴笑天，吴天然他们就到村外的小山坡上去转悠。

在坡地上，他们遇到了同村的唐大爷，他正在查看地膜覆盖下花生的出苗情况。吴天然上前给唐大爷让了一根烟，唐大爷就把烟夹在了耳朵后面。他问吴天然：“天然，啥时候回来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见你了。”

吴天然说：“上午回来的，这一阵子单位忙，没有咋回来。”

唐大爷说：“你们这些官人啊，虽然清闲，却不自由。”

吴天然说：“就是啊，吃人饭，受人管啊！”

唐大爷说：“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带上媳妇好好转转。”

吴天然说：“那是，那是。”

唐大爷说：“一会儿到家里去坐啊！”

吴天然笑笑说：“好，唐大爷，你现在不怕我偷你院子里的樱桃了！”

唐大爷说：“现在，你畅开了吃。”他又回过头对王聪聪说：“闺女，你不知道，这个天然小时候淘气得很。我背着他进城看电影，他故意尿到我的脖子里。我一出门，他就翻墙进去偷果子吃。”

王聪聪笑笑说：“大爷，你还得好好管管他。他现在还是一个淘气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三个人就一块儿笑了起来。

在回家的路上，王聪聪说：“这个唐大爷跟你关系不一般啊！”

吴天然说：“我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没有儿女，出来进去，总爱领着我玩。这个老头很有意思，我给你讲一个他和花生的故事吧。”

王聪聪说：“好啊。”

吴天然就说，我刚记事的时候，大集体还没有解散。虽共产主义在远方召唤，但大家平常的日子却过的凄惶。吃的是红薯饭，穿的是补丁衣，玩的是泥巴蛋。能吃上一顿“改生儿饭”，尝上一点腥荤，打上一个饱嗝，那就是最大的享受。

沙坪村属丘陵地区，田不肥，是沙盘，块不大，赛鸡窝。小麦大米它不长，花生红薯结的稠。那时节，我们以红薯为主食，因为它高产。“红薯面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家家都有红薯窖，户户都有红薯圈。窖里储的鲜薯，圈里藏的薯干。村里人一个个吃的烧心反胃吐酸水，提起红薯只摇头。

在那个以粮为纲的年代，因花生不属粮食，就颇受限止。不成想有一年，上上下下大兴试验田，村里最大的一块地叫“九亩地湾”的，就被公社所看重，划为试验田。更没想到，试验的竟是花生。沙盘地里，花生长的旺，人人心欢喜。因怕饥饿的村民夜里薅着吃，就在花生还是“琉璃头”的时候，便在地中间搭起了一架茅草庵，选上一名基干民兵入住，并配了一杆打兔子用的土枪。看护人一天到晚不能离地，吃饭由村里送。

但地里的花生却眼见着稀少，就有人揭发是看护人监守自盗。正是这位民兵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用香喷喷的花生果来打发他那响如鼓的饥肠。村里便毫不犹豫地换了人。可惜，多年的教育总抵不过花生的诱惑，农民的劣根性像枯水的河道一样裸露无遗。看护人虽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地里的花生却少了一棵又一棵。

最后，经群众大会一致通过，推举唐大爷走马上任。这唐大爷是叫人放心的，他出身贫农，根红苗正，家里就有他一个人。关键他是一个“没牙虎”，满口没有一颗牙，咬不动那硬梆梆的花生果。在唐大爷看护的日子里，村里人就没有怎么关注这九亩花生地了，有谁不放心呢？

直到有一天，上级来视察那试验田，大家才发现这一阵子，花生秧子是成片成片地不见了，九亩地湾现在比村里李秃子的疤瘌头还难看。队长李铁石（就是李芸芸她父亲）青着脸一言不发，暗地里派人对唐老头实施了监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久，李铁石带了一哨人马对唐大爷的草棚子进行了突袭。当场在床底下挖出了石杵、石臼，唐大爷在铁证面前脸如死灰，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悔。“没牙虎”原来是把花生捣成了糊糊吃，怪不得这些日子是眼见着上膘了。

村民群情激愤，大伙要长“红薯膘”就难死了，这老东西竟长了“花生膘”！众人便用粗麻绳栓了石臼，吊在唐大爷的脖子上，在村街上游了好几天，直到涮尽了唐大爷身上的“花生膘”。

王聪聪听罢唐大爷的际遇，长叹了一声。这个故事既搞笑，又让人心酸。那是一个什么时代，又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

吃罢晚饭，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聊了很久。吴丰坤老汉让王聪聪回去后，一定要给王国庆书记和马大姐带去这边老吴家的问候。段爱芳看王聪聪爱吃乡下干菜，就用蛇皮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