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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世家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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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港办现在叫新华通讯社香港分社,到九九年才改称为中联办,那时全称叫为中央人民政府驻香港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
就算是中联办的级别也不高,属于正厅级,副主任自然就是副厅级,但权责极大,也不是这位高级警司能得罪得起的。
“谭先生,你这是……”
陈天衣瞧着戴着手铐的谭纶,疑惑的看向那位高级警司。
“这是……这是开了个玩笑,”高级警司立时反应过来,上来就替谭纶解开手铐,还笑着说,“谭先生跟我开玩笑。”
谭纶微微一笑,扭着发疼的手腕,重重的拍在高级警司的肩膀上:“不抓我了?不告我袭警了?不告我阻碍公务了?”
高级警司被他拍得肩膀下沉,有些吃疼,却只能忍着笑说:“真是开个玩笑,哈哈。”
谭纶也不再理会他,跟傅链久和陈天衣说:“我还要去封家一趟,明天再请陈副主任吃饭。”
“谭先生请便。”陈天衣客气地说。
谭纶跟傅链久都是他平日想结交都结交不到的红三代,傅链久上门来请他帮忙,想都不用多想就赶过来了。
就谭纶和傅链久本身的职位来说,谭纶就不提,傅链久也够不着陈天衣结交,但两家背后的能量却是陈天衣不能不在意的。
做官讲究的是抱团,三十七岁混到驻港办副主任,升官的速度不算慢了,陈天衣却还想要再进一步,那就不是光靠能力就行的了。
上头要有人为你说话,那你做一桩不起眼的事就能变成一桩大政绩,要没人为你说话,就算是改天换地,那上头的人眼里就哗众取宠,劳民伤财。
话有两面,事也有两面,怎么说怎么做那都是由人来的。
谭纶、骆纤纤一走,陈天衣就笑着请傅链久去吃海鲜,这好不容易接上的关系,总是要趁热打铁才是。
封清铸家的别墅倒不难找,更何况是那高级警司派人开车特意领来的。
车由远及近,谭纶就看到一间跟悉尼歌剧院风格相仿的船帆造型建筑落入眼帘。
☆、第三十二章 生来便是做大事的(1)
第三十二章生来便是做大事的
封清铸在被闻讯赶来的母亲训斥,跪在地上,连头都没法抬,管家上来说谭纶来了,就借机脱身,走到门外才长吸一口气。
封家三子都住在浅水湾,三座别墅比邻,封清铸的母亲住在最小的儿子家中。
为豆豆过生日的事,她是知道的,不想管儿子这私生女的事,谁知张自强的余孽出来闹事,她就再待不住,急忙赶了过来。
瞧见二儿子没事后,才心下稍定,却也着实骂了封清铸一顿好的。
“谭兄,这回真是失礼了。”封清铸上来就握住谭纶的手左右摇晃。
“不能说失礼,遇到这种事谁都不愿意。”谭纶笑道。
谁能想得到会遇到陶瑞礼?能安然无恙就有种死过超生的感受了。
算同生共死过了,封清铸也不再拿谭纶见外:“请吧,谭兄,骆小姐,请。”
别墅前是泳池,早就摆好了各式各样的彩带彩球,还请了前来表演的小丑,自是一概都签了保密协议,还说是自家亲戚,那传出去也没人说什么。
走过泳池来到别墅客厅,就见封老夫人柱着拐杖坐在那里,脸上绷着。
“封老太太好。”谭纶和骆纤纤上前问好。
算算,封老夫人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年纪摆在那里,问声好又不会少块肉。
“你救了清铸,很好,但你也别想占我封家的便宜。”
谭纶微微一笑,就见封清铸尴尬地去扶起封老夫人,要将她送回三弟的别墅里。
这封老夫人倒是把自家看成一块肥肉了,谁都是来叮这肥肉的苍蝇。
“叔叔,阿姨……”
把封老夫人送走,封清铸就拉着豆豆的手从楼上下来。
本就长得白瓷一样的豆豆,穿着莲花白的公主裙,头上戴着镶钻发箍,扎着个小辫在脑后,葱嫩的小手上来就抱住骆纤纤的小腿,使劲地蹭。
“豆豆今天生日,看看阿姨给你买的礼物。”骆纤纤说着,封清铸的人就将那打着蝴蝶结大半个人高的维尼熊抱上来。
“哇,阿姨怎么知道我喜欢维尼熊?”抱住足有她两三个高的维尼熊,豆豆喜悦地说。
封清铸眼里流露出些怜爱之色,先前的劫难倒是被冲淡了些。
毕竟是在封氏地产掌管数年的人了,虽是死里逃生,现在却能神色淡定,光凭这点就比那疯疯颠颠的封家老大要强。
“你带豆豆去玩。”谭纶拍下骆纤纤的肩膀往泳池那边一指说,封清铸有事要跟他谈。
跟着封清铸来到客房,里头的陈设极近简约,墙上的书柜都不是用来摆看的,书脊多半有点破损,瞧来都是看过的,一张豌豆型的椅子放在落地窗前,不锈钢书桌,旁边还有几张绒布沙发。
“你是京城老谭家的人?”封清铸从酒柜里拿出瓶红酒,倒上后说。
傅链久带着陈天衣出现,封清铸自是会收到风,再要细心打探,他有他有的路子,猜到谭纶的来路到不难。
见谭纶点头,封清铸拍脑门苦笑:“你不早说?封家跟你们老谭家没什么交集,但也不是没来往的,这还让我一直猜疑,把你当成坏人了。”
☆、第三十二章 生来便是做大事的(2)
谭纶按着腿不说话,封清铸提防心太强,之前有点狗眼看人低,你便是香港第三大超级富豪,不用求你,我也不会低声下气。
“得罪了,我给你道个歉,老弟。”封清铸举起酒杯靠上来。
火候差不多了,再拿捏就真把人家不当人瞧了,谭纶跟他一碰杯,抿了口就把酒杯放在手边。
“谭兄弟来香港是为了什么?”封清铸看似随意地问。
就这几番接触来看,他就感到谭纶跟一般的纨绔不大一样,从短时间内收集到的资料发现,谭纶刚从国务院秘书三处辞职。
辞掉公职无非一条路,经商。那来香港就是合适的地方了,也用得着封清铸。
要谭纶有意,封清铸不介意跟他合伙开个公司,甚至让些利给他。
封氏地产就算指间流些油水出来,那也是肥猪肉满地滚的了,够谭纶吃一辈子的。也能借着跟谭、傅几大家族拉拢打点好关系,可说一举数得。
但,首先要谭纶开这个口,要自己上赶着凑上去,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来做件事,要是封先生有心的话,可注意到最近金融市场的走势?”谭纶微一沉吟,决定要拉封清铸下水。
倒不是贪心,封清铸跟着搅合,或许能有更大的利益,却也有官商勾结的危险。若被香媒曝露出来,不好说话。
就算自己没了公职,身世还在的,香港狗仔的想象力可是无穷的。
但封清铸下水也有好处,无论是谭靖海、谭诚还是傅链久,说不定日后有用到他的地步。
提到正题,封清铸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的意思是指索罗斯?”
谭纶一提,他就猜得到,表示他不单关注,而且很用心。
谭纶笑着将说给傅链久的话,删删减减的说给他听:“金融市场这一年多都被索罗斯牵着鼻子走,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又说既得陇,而复望蜀,说的就是这些贪婪的资本玩家。自然,他要做什么,与我们无关,我想做的是趁他做的时候,也赚上一笔,用来养老。”
封清铸早听得失神,最后一句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谭兄弟说养老,还早了吧。”
谭纶微笑说:“我们这种人生下来就是做大事的,索罗斯要来香港摘果子,把香港视为提款机,股市震荡,期指摇动,对于封氏地产也不是好事,他做得初一,那么我便能做十五。”
封清铸认同他所说,特别是第一句,雄厚的家世注定了他一生下来就不可能跟普通人一样平凡的过一生。
“中央的意思……”封清铸想打探清楚些。
谭纶玩了个虚的,笑而不语,只是玩弄手里的酒杯。
试探了几回,见谭纶不愿再说,手上的消息倒也能做些事了,封清铸只得暂时作罢。合作的关系却是确定下了,等傅链久在纽约的师兄到港,就先组建个公司,开新户头,所有的操作都放在里面进行。
除去谭纶借傅链久的两百万,封清铸还拿出一千万来,股份却对半分,光这一手,谭纶就占了他四百万便宜。
知封清铸是有意卖他人情,他倒也不推拒,等亚洲金融风暴一过,封清铸还得感激他,谁欠谁人情那时才能算。
只拿一千万是盘不能开大太,让人注意那就惨了,利用杠杆倍率,就有一亿的资金入市,就已足够了。
敲定了细节,谭纶跟封清铸出来,见骆纤纤抱着豆豆在玩,身上那件连衣裙都是些食物渣、澄汁,就笑了笑。
仆人推着四层高的蛋糕,让豆豆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再分给小朋友们吃,谭纶才瞧见缩在角落里抹眼泪的于思婷,想想就托着蛋糕走过去。
“看自己的女儿不能相认,很难受吧?”
于思婷慌张的擦眼:“豆豆不是……”
“得了,封清铸都跟我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谭纶笑道,“他妻子去世了,你这个小三也要找机会转正才是。”
小三?于思婷一怔,是指第三者吗?
“我,我配不上他。”
“连那些明星都能嫁进豪门,你清清白白的人家为什么不行?再说这封家的门楣我瞧也不是太大,”谭纶说,“努力一把,要能生个儿子的话,封老夫人也不好赶你出去吧?”
于思婷俏脸微烫,摇头说:“我只要能看着他们俩好就好了。”
“那就光看着?女儿生日就站在角落里抹眼泪?就想让女儿一辈子不知道母亲是谁?”谭纶轻声道,“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豆豆着想。”
于思婷身子轻轻一震,就看谭纶托着蛋糕起身笑说:“自己想想吧,要有意思的话,我帮你在封清铸跟前说说好话。”
瞧着谭纶离开,她抓着衣角狠揉了几下,才静下心来。
当初就不明不白的被封清铸迷住,糊涂的生下豆豆,自己倒还没什么,倒是可怜了豆豆,现在她还小,要等她长大了,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女,她该怎么想?
可进封家真就像谭纶说的那样容易吗?
多个人就要多分一分家产,听人说那封老夫人可是刻薄吝啬到极点的,当年封清铸的大哥被绑架,她都险些不拿钱出来,那可是亲生儿子啊。
这个谭纶说能帮我,他能做得到吗?于思婷转目瞧向跟封清铸有说有笑的谭纶,心潮起伏不定,深呼吸几下才定下来。
谭纶等豆豆睡着才告别,从警方得到消息,陶瑞礼被击毙在葵青,他的几名手下无一幸免。
封清铸亲自送到别墅门外,跟谭纶握手作别。
“封二哥,我叫你一声二哥不为过吧?”谭纶笑问。
“你能叫我二哥,我很开心。”封清铸没掩饰眼角的喜悦。
“那封二哥,就别怪我多嘴,于思婷的事,你得给人家一个交代,”谭纶说,“光用钱似乎……”
封清铸拍拍他的手,回头瞟了眼站在角落里的于思婷,轻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要给我时间。”
☆、第三十三章 应急指挥部(1)
第三十三章应急指挥部
谭纶请陈天衣、傅链久吃过饭,傅链久就坐飞机回京了,倒跟陈天衣谈了些香港金融市场可能发生的事。能做驻港办副主任,也是消息灵通,在各界都有耳目的人。但也绝未想到索罗斯会对香港下手,一听就忧心忡忡急问对策。
倒惹得谭纶笑他:“金融上的对措要问傅家人,我心怀担忧,却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陈天衣自嘲一笑,他这倒是问错对象了,不说谭纶现在的身份,就老谭家就不是混金融这块的。
饭桌上陈天衣偶尔瞟向骆纤纤,瞧这媚态入骨的艳丽人儿,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却知她是谭纶的女人,便一直正襟危坐。
等饭局过后,陈天衣将两人送回朗豪,才感觉轻松些。
傅链久的师兄三日后从纽约赶到香港,直接就进了封清铸在中环为他准备的办公室开始操作,而谭纶每日则带着骆纤纤大街小巷的闲逛,还跑到南丫岛住了十多天。
期间傅家对金融风暴的上书送到中央,闹得鸡犬不宁,各方面的专家被叫去商讨可能性,对策,而他就像是置身世外似的。
到得后来连手机都关掉了,每日在南丫岛上跟当地的居民扯闲篇。
等到五月初,岛上的人都习惯了成天穿着沙滩裤,带着个艳丽绝伦穿纱纺裙女孩到处乱转的大男孩。
这种生活才是谭纶前生梦寐以求的,没有官场的争执,没有家族的负担,身边有个让所有人都艳羡的女孩相陪,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完全抛开。
呼吸着岛上的新鲜空气,仿佛与世隔绝一样。
“胡子叔,还有鱼吗?”谭纶踏着拖鞋来到菜市场,跟早就相熟的鱼贩问道。
“早卖光了,就你这德性,日头都晒屁股了才来,还能给你留着?那鱼要死了怎么办?”鱼贩瞪眼道,瞧着骆纤纤时又是一副眉开眼笑的嘴脸,“要是骆小姐要的话,还有。”
“靠,胡子叔,你不知道纤纤跟我是一块的吗?我买就没有,她买就有?”跟鱼贩抬抬扛,打打嘴仗也是桩有趣味的事,谭纶乐此不疲。
“一边去,那是我特意留给骆小姐的,跟你没干系。”鱼贩舀起鱼桶里的水,冲着谭纶就浇去。
“得,我输了,我不惹您成不?”谭纶跳开几步,笑着说。
骆纤纤咯咯的笑着拿钱给鱼贩,接过两条龙趸,这种鱼学名叫巨石斑鱼,炖起来味道鱼美绝伦,她在香港这两个月锻炼出了手好厨艺。
“喂,纶子兄弟,这有刚摘的小黄瓜,你要不?”一个大婶看到他俩就扯着嗓子喊。
“大婶,你看我跟纤纤是要小黄瓜的模样吗?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记得用完后要洗洗再煮来吃。”谭纶说着就被一根小黄瓜击中头部,拉着满脸红晕的骆纤纤就跑。
他俩租住的屋子就在岛边,推窗就能看到无边的海岸,海浪涛声一阵阵的击打礁石的声响,都像一首美妙的歌曲,怎么都听不腻。
☆、第三十三章 应急指挥部(2)
“我给我爸打个电话。”骆纤纤路过杂货店时停下说。
每两日她都会给骆行书打电话报平安,父女俩经过那些事,相互依靠的感觉比普通人家的父女要重得多。谭纶就站在道旁点燃一颗烟等着她。
前两日跟骆行书通话的时候得知断江村河堤终于完工,贾明道、徐小红、杜朝阳等人的问题牵扯到的官员重多,一时还没结案。
接任的市委书记极为配合,基本上没出什么问题。
除去旧江,代表水利部、国家防总四处巡查的谭靖海还发现了好些地方的防洪工程质量问题,还有些是做得不足的地方。
点出来后,才发现总理给的资金完全无法填上缺口,也就只能划个轻重缓急来做事了。
最严重的地方,都要先不计代价的填补上,否则等洪灾来临就追悔莫及了。
谭靖海做这些事可说是很得罪人,若没有老谭家这块金字招牌,早就被迫下课了,饶是如此,背上的压力也不小。
谭诚前段时间打电话来说,谭靖海老了不少,最近心烦得经。
谭纶倒担心他跟前世一样,也是累死在任上,只是略有不同,可也无法说什么安慰分担的话,只让大哥多看好父亲。
骆纤纤报过平安就牵住谭纶的手往回走。
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平静无喧嚣,跟外面的烦杂分离,只有她跟谭纶,没人打扰,世界都被抛在脑后似的。
可再平静的生活总有结束的时候,六月初的台风天,杂货店的店员跑到谭纶住的地方说谭城来电话了,万分紧急。
盘算着日子,谭纶披着雨衣接起电话,就听到那头急促的声音:“长江上游持续降雨,产生了特大洪峰,沿江而下,中下游水势大涨,现在我跟爸都到了旧江坐镇,范老和骆行书去了荆州……纶子,你在听吗?”
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谭纶用力咳了一声,才说:“损失情况怎样?”
“布置到位,救灾措施都准备得当,现在还能挡得住,国务院将你的文章又翻出来了,点名表扬了爸,”谭诚问道,“你是不是马上回来?”
“我这里还有些事……”谭纶说了半句,就被谭诚粗暴的打断了,“你给我回来,纶子,这件事连爷爷都惊住了,说你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不然不认你这个孙子。”
谭纶苦笑了下:“那我明天坐飞机回京……”
“不用了,你直接去旧江跟我和爸汇合。”
听着电话里的茫音,看着眼底下被台风带起的大雨,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啊。
……
旧江这座小城被阴霾盖得严实,从火车站出来,就是阴沉的天际,倒跟十数年后北方某些小城过度发展重工业后的景象相仿,谭诚亲自跑到车站来接车。
“哥……”谭纶把行李往车厢后一塞,就问,“上游洪峰要能控制的话,那中下游就不会有大问题吧?”
“现在还是上游连续降雨,中下游还没什么雨,根据天文台观测,上游的降雨量已超过往年同期的两倍,”谭诚边往驾驶位里缩边说,“要中下游也开始狂降雨的话,那就有罪受了。”
再好的防范也挡不住老天爷抽风,瞧身边的骆纤纤的手在微微发抖,谭纶轻握下就问:“哥,申野军那里没使坏吧?”
“现在都由国家防总接手了,由副总理挂帅,爸是秘书长,他不敢使坏,再说,救灾司要不力,到时不光是救灾司,民政部都要被人说,他脑子没烧坏。”谭诚开车驶出车站说。
谭纶心下稍安,就转头瞧向窗外。
雨悄悄的密起来,连成一片珠帘,按天气预报说,这旧江连下来三日都是中到大雨的天气,中下游大范围大规模降雨的日子不远了。
先将骆纤纤送回家中,谭纶才跟谭诚来市委的防洪应急指挥部。
大门外就听到吵嚷声,谭靖海拍着桌子说:“防洪防洪,这防就是第一要务,等到真形成了特大洪灾,损失的是老百姓的财产,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财产!”
听爸的意思是在防这一项工作上还有差池?那旧江的河堤工程不都重建改善完了吗?最重要的断江村河堤都修建完工了,河心岛和断江村所有居民都迁移到了高处,还有要防的吗?
“谭副部长,防是要防,现在洪峰还没到旧江,组建应急指挥部不就是这个意思,您说的事急也急不来。”说话的是个男中音。
谭纶挤到房间里一瞧就看清了他的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白色的衬衣,衣摆扎在裤头里,下身是条黑西裤,一张国字脸上架着厚厚的眼镜。
“这件事必须急,沙袋是防洪的必备品,救灾司是什么意思?”谭靖海转头瞧申野军看去。
“旧江民政局的沙袋准备是充足的,但放置不得法,我已经跟民政局里的同志说过了,重新分排。”申野军早有准备,平静地说。
“哼,沙袋也是补,先说防的事,”谭靖海沉脸说,“这是国总的应急预案,你们再多看一遍,到时不会乱了手脚。”
说完,他示意薜志恒把预案派下去,起身走到谭纶跟前就用力一巴脑袋:“跟个女娃跑香港躲起来了?扔你爸跟你哥在这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被巴得疼得快弯腰倒地的谭纶呲牙道:“这不还没事嘛……”
“真要等到有事才肯来帮你爸一把?”谭靖海虎着脸说,“跟你哥去宾馆里找个房间,这几个月就待在我身边,不要再给我乱跑。”
被谭诚拉着出了应急指挥部,才回过味来,谭靖海刚那是在敲打申野军,没事找事,好让申野军那些人在洪峰来临时,不至于使唤不了。
“那个中年人是谁?”谭纶出了市委就问。
“祝明帆,就是申野军那个远房表叔,是个厉害角色。”
祝明帆?一个好陌生的名字。
申家扶他上位,那自然有申家的考虑吧?
谭纶坐在车里,就听到车顶上噼啪的落雨声,雨是越来越大了。
☆、第三十四章 六月洪流(1)
第三十四章六月洪流
申野军在桌前摆上两盞高脚杯,拿出瓶珍藏的红酒,给祝明帆倒上说:“祝叔,谭纶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跟祝明帆沾亲,但沾得比较远,祝明帆是申老的表弟的儿子,所谓一表三千里,远亲反倒不如近邻,若不是祝明帆靠本事走入申家眼中,申家也不会扶他一把。
从省委副秘书长、政研室主任调到旧江来做市委书记,怎么瞧都是进步了,手中权力也大了数倍,可祝明帆犹自不敢将自己当成长辈对待申野军,叫他声祝叔,他都得小心揣着。
两人年纪也仅相差不到十岁,才三十出头申野军就坐着副厅级的位子,要顺利的话,五十五岁前成封疆大吏,都是不用多说的事。
跟申家人走动,祝明帆就发现这便宜表外侄从小就心思缜密,老于城府,就拿这旧江人事来说,申野军也是招后有招,步步为营,把将祝明帆抬到这位子上。
这还都是眼前的事,往后看十年二十年,申野军看到什么,祝明帆完全不清楚。
申野军住的地方是富金的大套房,按级别是不够的,但自家拿钱补贴,外人也不能说什么。房间格外干净、明亮,酒也是他从京里带来的拉菲。
握着酒杯,听他问起谭纶,祝明帆就点头说:“瞧见了。”
上任后倒跟申野军长谈了几回,其中提到过谭家这小儿子几次,申野军的评价倒是颇高,说是此子气局不凡,谋略也有,远见暂时瞧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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