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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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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怎么了?”钟涛不解地望住陶陶。
“你不是说,艾美格尔这样的公司不可能出现销售款被人截留的情况吗,怎么今天又说钱立勇贪污截留销售款是真的?”
钟涛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打心底里感激陶陶,今天开会时,他还怕陶陶当着大家的面问出来,看来,陶陶的确成熟了。
“我也是忽然间想到的,陶陶,这很可能是个局。”
“局?”陶陶瞪大了眼睛。
“按常规,艾美格尔不可能出现这种漏洞,即或出现,也有它成熟的应对办法。艾美格尔为什么不报案,为什么要对钱立勇一家客客气气?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你说……”陶陶迟疑了一会儿,说出一句让人震惊的话来,“艾美格尔是故意的?”
“对,我怀疑,这是艾美格尔故意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将钱立勇逼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那么他就无可选择地要替人充当杀手。”陶陶兴奋了,钟涛的分析果然有理,很多想不通的环节,如此一想,就顺理成章打通了。
“可我还是想不通,艾美格尔并没涉足房地产业,为什么要对房地产界的人动手?”陶陶又问。
“这也是我犯惑的地方,我估计,艾美格尔背后,还藏着一个人。”
“谁?!”陶陶大惊,钟涛这句话,等于是把连环杀人案引到了一个很危险的路子上。
钟涛垂下头,半天不说话,陶陶的心情也跟着沉重。其实钟涛不说,她也能猜出钟涛怀疑的是谁。太可怕了,如果真是他,这案子……
“陶陶,知道连环杀人案为什么一直破不了吗?”
“这还用问,不是破不了,是有人故意制造障碍,不让破。”
“他们为什么要制造障碍?”
“害怕案子水落石出呗。”
“这就对了,你再想想,自从发生连环杀人案后,我们公安内部,又有什么变化?”
陶陶想了想,认真回答:“你和谭伟的矛盾加深了,我被他们调来调去。还有,省厅罗处长他们,肯定也是被排挤走的。对了,还有庞局和张晓洋,这两人变化最大。特别是庞局,听说他最近沉迷于赌博,心思压根儿就放不到工作上。”陶陶一气说出许多。这些变化,平时大家看在心里,但都不琢磨,如今细细一品,就觉得里面真是有文章。
服务生进来问他们,要喝什么,陶陶说了声随便。钟涛开玩笑道:“请我来,就拿‘随便’两个字打发?”
陶陶白了钟涛一眼:“想宰我啊?”扭头又跟服务生说,“来两杯咖啡,外加一包爆米花。对了,要不要来瓶酒?”
钟涛赶忙摇头。陶陶又点了几样小吃。打发走服务生,两个人就都不说话,互相瞪着眼望。
这段日子,两个人忙着案子,没有时间考虑别的,这阵单独坐在一起,心里忽然就多出一层东西。尤其陶陶,看钟涛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对劲,似乎蕴动着一股细浪。陶陶承认,她是爱着钟涛的,这爱已在心底埋了很久很久,她知道不能爆发,却又遏制不住自己。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在心里止不住地呼唤钟涛的名字。但是,她又不得不提醒自己,这爱没有结果,就算有,也是苦果。
陶陶不愿意品尝苦果。
“钟涛——”
陶陶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她多么渴望,在某个时候,钟涛能伸出他的双臂,温柔而热情地拥抱她一次。
钟涛坐着没动,但是陶陶明显感觉到,今天的钟涛跟往常不一样,尤其那双眼,拒绝中带着迷离,迷离中又含着渴望。“钟涛——”她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钟涛动了。
钟涛猛地站起身,忽然就抱住了她。
“陶陶——”
“钟涛——”
咖啡屋里的空气忽地就浓稠起来。
2
听完汇报,郑春雷显得无比振奋。
“太好了,钟涛,你们立了大功啊!”郑春雷激动地说。
就在钟涛找他汇报案情的前几分钟,郑春雷刚刚送走省纪委两位领导。一周前,省纪委接到一份举报信,信中反映彬江国土资源局借城市开发之名,大肆倒卖国有土地,跟地产商串通一气,哄抬地价,从中牟取私利。举报者详细列举了近三年来彬江公开出售的十三宗土地,这十三宗土地,名义上都是挂牌交易,公开招标出售出去的。手续齐全,程序合法。然而,背后却深藏着惊天黑幕。彬江市国土资源局钱焕土、梁平安等人,置国家法律法规于不顾,打着公开交易的幌子,实际上却在玩偷天换日的把戏。这十三宗土地,十宗提前就到了大地产商腾龙云手里,是经大地产商腾龙云的手,多次倒卖,最后才落到开发商手中。另有三宗土地,表面看是直接到了竞标者手中,实则,早在竞标前,三位开发商就已向腾龙云交了总地价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信息费,总额高达三千六百万元。也就是说,腾龙云以输出信息的方式,变相捞取了好处。信中同时举报,国土资源局在近几年的土地拍卖中,大玩陪标游戏,先是由腾龙云等人钦定开发商,这些开发商以竞标者名义参与公开竞标,象征性地陪腾龙云叫一会儿价,然后在有关人员的暗示下,主动退出竞标,地便自然而然到了腾龙云手里。这种瞒天过海、欺世盗名的手法,彬江国土局玩得居然很娴熟。为了疯狂地满足个人私欲,他们不只在土地招标上做文章,还将高达五千多万的土地整理资金以入股的方式投到腾龙云的龙腾实业,由腾龙云经营项目,国土局一干人暗中拿红利。
这封信把省纪委的人惊呆了,关于彬江市土地违规操作的情况,省纪委早有耳闻,土地风暴前,省纪委也跟彬江市纪委交换过意见,原想一场土地风暴,会遏制彬土地非法运营及违规交易的势头,并通过审计,能查出具体的犯罪事实,进而予以打击。没承想……
“情况很严重啊,老郑。”省纪委的同志忧心忡忡地说。
“这些情况确实存在,目前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彬江土地开发黑幕重重,不只是违规交易,吃霸王餐、唱独角戏,偷梁换柱,欺上瞒下,名目多着呢。更有甚者,竟然……”说到这儿,郑春雷突然停下,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心里怀疑了很久的话说给两位上级。
“竟然怎么了?”省纪委的同志立马接话问。
郑春雷一咬牙:“说出来怕你们震惊,他们甚至动用黑社会,打击和迫害敢跟他们叫板的人。”
“真有此事?”两位上级的脸立马绿了,不,黑了,青了,没色泽了。
郑春雷这才将发生在彬江地产界的一系列骇人听闻的事讲出来,讲到中间,他愤怒地:“彬江是在发展,是在昂首阔步地前进,但在发展和改革的背后,又藏着多少触目惊心的罪恶!”
两位上级沉默了,情况的确比他们预想的要糟,糟得多。后来他们提出,省纪委可以成立专案组,进驻彬江,共同协查此案。
“是该出重拳的时候了。”其中一位道。
郑春雷摇摇头:“暂时还不是时候,得等时机成熟。”
“什么时机?”
郑春雷又将自己的想法还有正在展开的调查说了一番,包括他心里的疑惑和担忧,两位上级原则上同意他的观点,并表示,省纪委将密切关注彬江土地风暴,根据案情进展情况,随时派员介入调查。
“放心吧,就是破釜沉舟,我们也一定会将彬江土地黑幕揭开!”郑春雷斩钉截铁道。
“这一仗你们打得好,连环杀人案总算有了突破,下一步要乘胜追击,及早将谢三和光子缉拿归案。”郑春雷面带欣慰道。
“是!”钟涛也很兴奋,努力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了收获,尽管前面的路还很艰难,但他相信,只要咬住牙坚持下去,所有的荆棘都会被他拔掉。
“来,钟涛,别光顾了汇报,坐下慢慢谈。”这天的郑春雷心情很好,不只是省纪委对此案的关注,有件事他一直瞒着钟涛,没跟他交底,今天他还是不打算交。
省厅专案组其实没撤,就是罗处长他们那个。案发后,省厅跟市公安局联合成立了专案组,原想集中优势力量,一鼓作气,将此案侦破了。没想在具体办案过程中,庞壮国处处给罗处长刁难,两家根本无法合作。后来罗处长也怀疑,是有人在暗示庞壮国,为了不给破案增加难度,罗处长主动提出撤走,将案件全部交回市局。人虽是撤走了,对案件的关注却一如既往。罗处长告诉郑春雷,目前他们在外围做着一系列调查,同时,他们的触角已伸到黑势力幕后。
“只有掌握到大量的犯罪事实,才能将凶手跟幕后一网打尽。”这是罗处长的原话。
是的,光打击凶手远不是目的,必须将幕后黑恶势力挖出来,并坚决予以铲除。
郑春雷让钟涛坐下,是想跟他谈谈廖静然,也就是向树声一案。这些日子,郑春雷心里一直惦着廖静然,他知道廖静然在奔波,在不遗余力地为丈夫鸣冤。他甚至敢断言,给省纪委写检举信的,一定是廖静然!她是个斗士,这是他对廖静然的评价。
然而,廖静然哪里知道,围绕向树声案,市上明里暗里,展开了多少斗争。表面看,向树声一案被搁浅,被悬在那儿了。其实没。悬是个别人的用心,他们怕结案太早,会引起有关方面的警觉,也怕廖静然不满,不停地上告。于是他们做出假象,表面上让谭伟带几个人,天天去查,装做很认真很负责的样子。至于到底查没查,能查出什么来,只有天知道。另一方面,他们又坚持将视线往别的方向转移。就在昨天,郑春雷还收到一份来自检察院反贪局的报告,反贪局根据领导指示,对审计局在这次土地风暴中涉嫌受贿和索要好处的三名审计师采取了措施。审计局副局长刘亚平怒气冲冲找上门来,进门就道:“这工作没法干了,查人的反被别人查,这样下去,谁还敢坚持正义?!”
郑春雷笑笑,示意刘亚平别激动,有话坐下慢慢谈。刘亚平本来就是火爆性子,手下三员大将被反贪局带走,屁股哪儿还能坐得稳。
“你把审计令收回吧,这工作,我干不了。”刘亚平耿耿于怀道。
“你说收回就收回?颁发审计令的,不是我郑春雷,是市委。”
“那我找柄杨书记去!”刘亚平说着就要出门,郑春雷急忙拦住他:“我说你这性子能不能改一改,怎么老是吃了火药似的?!”
“他们这是打击报复,是制造混乱!”
“打击报复?反贪局是专门为打击报复设的?我说亚平同志,你有点政治觉悟没有?”郑春雷不满了,他可以容忍干部发牢骚,但绝不容忍干部说混话。刘亚平刚才那句,在他郑春雷听来,就是讲混话。
“我问你,他们无缘无故带走人?你手下那三位,到底有没有受贿事实?”
“这……”刘亚平被问住了,那三位审计师,的确拿了人家的钱,两位分别拿了黄金龙的五万,一位从龙腾实业财务总监吴雪手里拿了一张信用卡,经查,卡上有十万元。
“他们这是有意拉干部下水。”刘亚平狡辩道。
“拉干部下水,你怎么没让人家拉水里?自己不干净,反倒怨起人家来。我说亚平同志,你这个副局长,当得可有水平啊。”郑春雷连批评带挖苦,教训了一通刘亚平。
刘亚平垂下了头,知道自己辩不过郑春雷,也没脸辩。这次土地风暴,审计局本来是要打一场反贪仗的,结果让对方轻而易举就俘获了。但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也有一肚子怨气,但亚平同志,现在不是泄怨气的时候,是鼓起劲,跟对方较真的时候。”批评完,郑春雷又鼓励道。
“怎么较真,三个工作组现在一个都没了,审计局内部人心惶惶,人人都在自危,工作还怎么开展?”
刘亚平说的是实情,向树声案发生后,审计工作并没停,刘亚平咬着劲儿,带审计人员,仍然坚持在工作岗位上。尽管几家地产公司还有国土局百般设阻,千方阻挠,他们还是查出了一些枝枝叶叶的问题。最大的突破,就是查出了国土局私设的小金库,大笔的土地交易资金还有土地整理资金,就是从小金库转入龙腾公司的。谁知反贪局突然插了这么一杠子,审计局内部一下就炸了锅。目前虽不能说是人人自危,但再想集中精力查账,已经很难。
“我说你狗熊了是不,就算全部中弹倒下,还有你刘亚平是不?难道你刘亚平也拿了人家的好处,怕了,想投降?”郑春雷激将道。
“我刘亚平拿了人家好处?郑书记,你要是不信任我,这工作……”
未等刘亚平说完,郑春雷便打断道:“我没不信任你,组织也没不信任你,是你自己不信任自己!”
经过耐心细致的劝说,刘亚平终于又恢复了信心,答应郑春雷,哪怕遇到多大的阻力,也绝不妥协。郑春雷让他多注意那个叫吴雪的女会计师,想方设法从她身上打开缺口。刘亚平一开始还疑惑,吴雪是腾龙云高薪聘请的,算是腾龙云的财务专家,怎么可能?
郑春雷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吴雪毕竟在国有大企业干过,我研究过她的资料,她在国有企业时,表现很不错。她到腾龙云手下,有迫不得已的缘由。但是我相信,她心里还有正义,只要是有正义感的人,就不会轻易让自己掉到深渊里去。”
今天他留下钟涛,也是想用同样的方法,帮钟涛打开思路。
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他想帮廖静然,却又不能直接出面。廖静然自从上次找过他后,再也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看来,她是把他恨下了。更糟的是,他不能把斗争的复杂程度讲给廖静然,更不能把他和柄杨书记精心设计的这盘棋讲给廖静然。
绝对不能!
他只能通过尚大同和钟涛,尽可能地为她做点什么。
“关于向树声案,你有什么想法?”郑春雷开门见山问。
钟涛也不躲闪,直截了当道:“是不是冤案不敢讲,但这案子有很多疑点,应该把它查清。”
“如果有人硬是不让查清呢?”
“这就没办法,弄不好,它就成了死案。”
“说说看,怎么就成了死案?”
“很简单啊,这种案子,老百姓关注的是他们到底有没有奸情,如果找到他们有奸情的证据,再把死亡理由说充足点,就自然成死案了,谁还敢怀疑。”
郑春雷“哦”了一声,又问:“如果让你负责这起案件,你怎么查?”
“奸情不用查,我敢肯定,他们之间绝不会清白。疑点在于,车库是不是第一现场,如果不是,第一现场在哪儿?还有,车内到底有没有其他证据,这点很重要,可惜,目前通报出来的情况,车内除了他们通奸的证据,其他什么也没有。”
“说下去!”
“没了。”
“没了?”郑春雷惊愕。
“是没了,要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问什么?”钟涛像是在卖关子。
“好啊,敢在我面前卖关子,钟涛,大家都说你是彬江第一神探,我看你是自我膨胀吧。”
正说着,尚大同风尘仆仆赶来了,进门便说:“向树声案有了新证据。”
“什么新证据?”郑春雷跟钟涛同时一惊,两人齐齐地站了起来。
“菲可找到了现场目击证人。”尚大同兴奋地说。
“菲可是谁?”郑春雷眉头一紧,怎么又冒出个菲可来?钟涛暗暗笑了笑,他就知道,关键时刻,这小丫头会帮大忙。
外号“南瓜饼”的瘦小男人是清江大街有名的小混混,清江大街的帮主老龙暴尸街头后,菲可一度时期由他照顾,后来,南瓜饼还尝试着让菲可做他的“压寨夫人”,无奈,菲可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而且又瘦又矮的罗圈腿小男人产生不了兴趣,甭说是爱。有一天她沮丧地跟南瓜饼说:“老大,你快找一个新的吧,我跟你在一起,实在没劲。”南瓜饼也觉得跟菲可在一起没劲。菲可这女人(南瓜饼早就拿菲可当女人),看着是道菜,色香味俱全,真要吃,她就一缩身成了刺猬。非但吃不到,弄不好还要伤你一身。相比之下,南瓜饼更喜欢后来结识的小桃红,尽管小桃红长得没菲可艳,也没菲可有个性,但小桃红实用。
七月十号晚,南瓜饼先是在九龙港迪厅溜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新鲜货色,最近他手气好,到哪儿也能发财,就想寻个陌生的货色解解馋。解馋就是打野食,南瓜饼喜欢这个,他还说,是男人都好这一口。可惜的是,南瓜饼在九龙港一无所获,那些能看过眼的,身边都有体面的男孩陪着,有的还陪着几个,他下不了手。看不过眼的,他又没胃口,觉得还不如跟小桃红睡觉过瘾。于是他就去大富豪洗浴城找小桃红。小桃红现在不在清江大街混了,混不下去,她去大富豪做陪洗小妹,其实也就是干卖淫生意,只不过叫得好听点罢了。小桃红当时正在陪客人洗澡,那晚大富豪的客人很多,小桃红伺候的这位,是位眼镜先生,又色又变态。先是让小桃红搞全套,搞着搞着,说不过瘾,想玩双飞。小桃红只好叫来一个小姐妹,一起伺候他。这男人本钱不行,折腾人的法子倒是很多,双飞就已很过分了,小桃红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怎么也不肯把自己委屈到这份上。谁知半小时后,男人提出加钟,掏出一沓子钱扔给小桃,让小桃红跟小姐妹给他表演。
所谓表演,就是小桃红跟小姐妹玩,他看。小桃红差点呕出来,她最怕这个,也最反感这个。不料,男人恶狠狠地说:“不想表演是不,不想表演就滚,一分钱也¨wén rén shū wū¨休想拿!”后来小桃红才知道,眼镜男人是公安局的,听说还是局长的秘书。好吧,看在钱的面子上,小桃红闭上眼,装做兴奋的样子,任小姐妹在身上撒野。等把眼镜伺候好,时间已到了晚十一点,小桃红累了,累得路都不想走了,本想睡在洗浴城,南瓜饼的电话来了。
小桃红拖着散了架的身子,跟南瓜饼往家去。清江大桥二号段有条废弃了的船,原来是水运公司的,不知啥原因,这些年一直搁在那儿,没人管。南瓜饼便将它收拾了做自己的家,有时带小桃红去,有时也带别的小妹去。总之,那是他们夜晚栖身的地方。
二号段那一带很暗,因为是废弃了的码头,又扯着什么官司,各路人马都绕着走,日子一久,二号段便成了荒地,阴森森的寂寞。车子只能打到码头小广场,接下来还有将近三里地,得步行。
小桃红每次走到这里,都要骂一声:“死人,找这么一个破地方当家。”
南瓜饼无所谓,小桃红骂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挨过的骂不知有多少次了,如果每次都要计较,他早就该跳清江了。南瓜饼不想跳,他还想好好活在这世界上。
“过段日子就搬家,搬到清江大街对面去。”
“万通花园啊,你有那么多钱?”
“那儿有个地下车库,找看车的。”南瓜饼极认真地说。
小桃红“扑哧”笑出了声:“让你看车,啥人想出这么妙的主意,一夜起来,车库里的车全不见了,太好玩了。”
南瓜饼不在乎小桃红是讽刺还是调侃,依旧认真地说:“车库边上有两间简易房,一间用来睡觉,一间用来办公。”
小桃红忍俊不禁,笑出一大片声来,笑着笑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快看,前面有人!”
3
顺着小桃红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黑黝黝的天空下,码头跟料场交接处,一块空地上,居然停着一辆车。南瓜饼兴奋了,这里可很少有车啊。大道不通,车要想开到空地上,就得从江边简易路上驶过来。再说这儿又冷清又寂寞,谁没事干开车到这里来?
他拉着小桃红,弓腰快步朝空地走去,钻过一片密密的榆树林,借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空地边,离停车点只有五米远。
“是偷情的。”南瓜饼兴奋地跟小桃红说。
小桃红也来了兴趣,身上的困乏倏忽间就跑远了,她虽在那种场合挣钱,但对“情”这个字,看得还是十分重,况且这是在偷情。听说能让人偷的情才叫真情。
两个人做贼似的又往前摸了几步,空地上的一切就尽收眼底了。
站在车边的果真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挺拔,一看就是当官的,小桃红对当官的格外敏感,她在大富豪干了不到三个月,陪过的当官的却不少,男人是不是官,只要一进包房,她就能判断出来。她曾不止一次跟南瓜饼说,有些男人穿得很体面,样子也牛,但一看就是假的,要么是暴发户,要么就是给当官的提鞋的。真正的官,威风不在脸上,在人家眼睛里,不,在人家一举一动上。人家虽是对你笑,可那是官笑。人家虽也对你温柔,但那是官的温柔,双手一落你身上,你能感到官的威力来。
“真的,我不骗你,当官的哪怕是在笑,你也能看到他笑里的阴森气,挺怕人的。不过大官好一点,最气人的,就是那些小官,不是官的官。”有次两人在床上讨论当官的跟商人有啥不同,小桃红煞有介事地说。
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官,穿得虽然很随意,但绝对是正宗货。脚上那双皮鞋,少说也值几千块吧。那休闲裤,定是老人头的正宗货,衬衫啥牌子,小桃红认不出来,不过她敢肯定,也是正牌子的外国货。
如今当官的,最爱穿外国货,就跟他们爱把子女往外国送一样,好像中国这个国家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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