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黑手-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为什么会这样呢?唐天明苦笑了一声,兴许,是因为自己太看重政治生命了!

直到天明,唐天明仍然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时间已不容他想下去,他苍凉地跟自己说:“老唐啊,你这一生,毁就毁在太服从于领导了,服从其实也是一条自我堕落的路,可惜你没看明白。现在想回头,晚了。”他长长叹口气,又冲自己说,“听天由命吧,但愿老天能帮你,让你不再陷得更深。”

这个早晨,就在唐天明走出宾馆打算上车的一瞬,从另一辆车里突然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夹住他。唐天明正要发怒,前面堵住他的中年男人突然说:“你是唐天明唐秘书长吧,我是中纪委调查小组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4

飞机场里人头攒动,客流如云。播音器里正在用英汉两语交替播报即将起飞的航班。一支英国旅游团在导游的引领下不慌不忙朝十一号登机大厅走去,两个行色匆匆的男人围住一名机场服务人员,用粤语问着什么。

钟涛紧紧地跟在罗处后面,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张从他面前晃过的脸。

另一个大厅里,身着便服的陶陶跟省厅三名女警官也行色匆匆朝二十一号候机厅走去。

按照机场提供的消息,抄手乘坐的航班将在半小时后着陆,休息地点在二十一号厅贵宾室。

钟涛他们负责外围警戒和安全保卫,这里毕竟是机场,如果抓捕过程中出现反抗或是别的意外情况,后果将很可怕。对此罗处下了三道命令:第一,不能开枪;第二,绝不能让抄手和龙七跑出贵宾室;第三,此次行动不能影响到乘客,也就是说,他们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跟机场公安简单碰过头后,钟涛他们开始快速布防。透过玻璃门,钟涛看见,陶陶跟省厅三位女警已进了隔离区,按计划,陶陶要化装成机场服务人员,第一个进入贵宾室。省厅三名女警一名把住卫生间,两名化装成安检员,伺机行动。抓捕工作将由四位女警完成,钟涛他们的任务就是控制外围,然后安全地将疑犯带走。

九点过十分,守在停车场的警员报告,车号尾数为“1888”的奔驰停在了十七号停车场,龙七跟他的助手下车。又过了十分钟,负责候机大厅门口监视的警员报告龙七提着小皮箱,独自走进候机大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似乎因了龙七的出现突然紧张,二楼布防的钟涛远远看着龙七,恨不得立刻扑过去,给那双肥嘟嘟的手上戴上一副锃亮的铐子。罗处在边上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他别暴露。钟涛发现,已有五名便衣出现在龙七周围。他放心地收回目光,思绪忽然就回到菲可身上。

都怪他,跟菲可最初认识时,菲可曾告诉过他龙家兄弟的一些事,可惜那时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去年有段时间,菲可突然失了踪,起初他以为菲可出了事,四处寻找,后来菲可从省城打来电话,告诉他自己玩得很好,让他不要担心。两个月后菲可回到彬江,却只字不提到省城的事,他追问过几次,菲可嫌他啰嗦,威胁他如果过分干涉她的自由,将跟他断交。

不说实话!现在钟涛可以断定,那两个月,菲可一定在龙七这里。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这么重大的线索,居然敢隐瞒!

正想着,手机响了,真是邪了门,电话居然是小丫头打来的。钟涛没接,这段时间他没跟菲可联系,知道她在廖静然那里,小丫头跟廖静然一家特有缘,听说乐乐回学校时,她还哭了一鼻子。廖静然也真拿她当自己的女儿,既疼又爱。不过话说回来,也幸亏有她,不然,廖静然的痛苦还真不好排解。

人跟人的缘分,真是说不清啊。廖静然能喜欢菲可,真是让钟涛吃惊。

又分心了,钟涛摇摇头,驱赶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关了手机,集中精力观察起四周来。

时间终于熬到了十点,虽然大厅里别无异样,一切都井井有条,钟涛和罗处他们,还是莫名地紧张起来。钟涛此时已到了二十一号厅旁边,为防抄手将他认出,罗处执意不让他接近,他跟两名警员负责把守往外走的那条通道,罗处负责相反的一条通道,两人远远望了一眼,彼此用眼神激励着对方。

十点十分,抄手出现在滑梯上,只一眼,钟涛就认出了她。不可否认,抄手的确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年轻、漂亮、气质非凡,一身名牌衣服衬托得她更加高贵,一副墨镜遮住半个脸,让人误以为是哪位超级明星到了金江。她的前后各有两位保镖,几乎寸步不离跟着她。跟上次太平洋饭店比起来,这一次,她的派头就足多了。

看来,她的事业真是发展得不错啊!

穿过候机厅往贵宾室去时,出现了点小意外。工作人员礼貌地示意四位保镖,让他们在外面等候,抄手也摘下墨镜,冲领头的保镖微微点了点头,谁知就在省厅一位假扮了的女警微笑着领抄手进贵宾室的一刻,已经走到另一边的高个子保镖忽然夺步过来,佯装要给抄手电话,身体却故意撞向了女警。这个动作让远处监视着的罗处和钟涛本能地打了个战,两人的手几乎同时摸向了腰间。好在那位女警表现出色,她轻轻“呀”了一声,身体微微一斜,旋即又保持了平衡,不过脸上的微笑始终如一。随后钟涛看到,女警冲保镖鞠了个躬,说了声对不起。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却是非专业人员做不到的。保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破绽,借机想试探一番,钟涛敏锐地观察到,刚才撞向女警的瞬间,保镖的胳膊肘捅向了女警的腰胯部位。

他是冲枪去的!好在,机智敏锐的女警不显山不露水地渡过了这场小危机。高个子保镖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不甘心地瞅了女警一眼,悻悻退了出来。

钟涛长长地舒了口气。

只要保镖不跟进去,陶陶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两个,这点自信钟涛还是有。果然,就在他们快速接近四位保镖的一刻,面已经传来龙七愤怒的叫声。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高个子保镖反应过怎么回事,钟涛的一双铁手已牢牢钳住了他手腕。

“别出声,跟我们走!”

高个子保镖刚想挣扎,后面赶来的便衣已将枪口顶在了他背上。

“我们是公安,请你老实点!”钟涛声音低沉地喝道。

另一边,罗处他们也利索地控制了另外三位保镖。这四个家伙还算老实,没给钟涛他们多添麻烦,只是走出候机大厅时,高个子保镖嘟囔了一句:“随便抓人,你们要负法律责任的。”

陶陶的动作就更简单直接。女警员笑眯眯带着抄手走进贵宾室时,躲在另间办公室的她手托银盘也跟了进去,按事先分工,陶陶对付龙七,女警对付抄手。两人借龙七起身跟抄手打招呼的一瞬,迅疾交换了下眼神,龙七的手刚伸过来,抄手这边还未握住,就让陶陶“咔嚓”一声铐住了。龙七吼了句:“你是什么人?”陶陶的腿已顶向抄手,这一腿真是顶得狠,抄手双手捂住肚子,痛得泪花直溅,等她能直起腰时,手上已多了一副手铐。

“凭什么抓我?”抄手忍着剧痛质问道。

“你涉嫌文物走私,请跟我们走一趟!”

也许文物走私四个字太重了,一向趾高气扬的抄手,居然就乖乖跟着陶陶几个,走出了贵宾室。

穿过二号通道时,陶陶跟钟涛他们会合,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闪过一抹会心的微笑。可就在他们往事先联系好的平日不怎么开放的一号出口处去时,九号进口处匆匆走来一行人,钟涛发现,走在正中的正是省府秘书长唐天明。钟涛心里一惊,正要问罗处怎么办,罗处低声命令:“只管走,谁也甭说话!”

浩浩荡荡一队人马,离开嘈杂的人群,往一号出口处走去。那边的一行人停下脚步,钟涛发现,唐天明脸上不只是惊讶,好像还有一丝庆幸在里面。

抄手倒是镇静得多,看也没看唐天明他们一眼。兴许,她早就注意到了唐天明,只是对他身边多出的几个人心生怀疑,所以就装做不认识。

一场有惊无险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上车的一瞬,钟涛问罗处:“唐天明身边那几个人是谁?”

“不该问的,少问!”

还未回到彬江,郑春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什么地方?”郑春雷问。

钟涛说:“我在路上,正往彬江赶。”

“人呢,带回来没?”

“还在金江,罗处不让带。”钟涛如实道。

郑春雷略一停顿,道:“到彬江后马上来见我。”

赶到彬江,已是下午五点,车子径直驶向市委大院。拐过中心广场时,钟涛一脚踩住刹车,跟陶陶说:“你先回家吧,晚上等我电话。”

“我跟你一道去。”陶陶今天很开心,不愿意钟涛把她半道撇下。

“不行,郑书记找我,肯定有要紧事。”

“我不管,郑书记那儿,我也能去。”陶陶猜到了钟涛心思,故意说。心里同时涌上一层不快。

“下车!”钟涛猛地抬高了声音。

陶陶诧异地瞪住钟涛,委屈得想哭:她就这么见不得人?钟涛一声不吭,板着脸等陶陶下车。陶陶发了一会儿呆,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车子又停了片刻,箭一般离去了。

陶陶站在原地,心里五味俱全,她强忍着没让泪水喷出,心里恨恨吐了三个字:假正经!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一辆奥迪驶过,车里一张面孔让她暗自一惊:他怎么会跟谭伟在一起?

愣怔了几秒钟,陶陶跳上一辆出租,冲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奥迪!”

钟涛走进郑春雷办公室,见尚大同也在,刚要打招呼,另一张脸却把他困住了。

局长张晓洋居然也在这里!

他的脸阴住了,不明白这三个人怎么会在一起。郑春雷看出了他的疑惑,却不点破,笑着道:“晓洋同志刚从党校回来,怎么,见了上级也不问声好?”

钟涛像是逼迫似的跟张晓洋打过招呼,两人握手时,钟涛感觉张晓洋的手在微微发颤,不过,他手心也是汗津津的。张晓洋大约也没意识到他们会在这里见面,尴尬道:“你辛苦了。”

钟涛没接话,回头望住尚大同。尚大同一时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装做没事地说:“你把省城情况简单说说吧,我们一直在等消息。”

钟涛犹豫着,不肯讲。张晓洋心里明白似的走过来道:“如果不方便,我先回避一下。”

尚大同看着郑春雷,等他表态,时间紧迫,有些事一时还不能解释清楚,郑春雷只好点头。张晓洋刚出去,钟涛就带着牢骚道:“他怎么在这里?”

郑春雷笑笑,没解释。尚大同憋不住,说了一句:“情况有些变化,回头再跟你细说,现在还是抓紧谈正事吧。”

钟涛半信半疑地望了尚大同片刻,终于还是把抓捕抄手和龙七的经过复述了一遍。“真是想不到,龙七就是当年彬江黑社会头目龙老大的弟弟。”钟涛说,发了这样一句感慨。

尚大同呵呵一笑:“知道罗处他们是怎么查到龙七的吗?”

钟涛摇摇头,不明白尚大同问此话的用意。

“是晓洋副局长提供的线索。”

“他?!”

“怎么,不相信是不是?那好,有机会你自己去问罗处。”尚大同像是在卖关子。

“到底怎么回事?”钟涛来了兴趣。

“回头你自己去问晓洋,他会告诉你的。”尚大同诡秘地一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了,你们还是别打哑迷了,晓洋的事放以后说,现在还是抓紧研究一下下一步工作。”郑春雷打断他们,面色严肃地说。

尚大同和钟涛马上收起神,集中精力商讨起下一步工作来。

这中间钟涛才得知,机场里看到的跟唐天明在一起的那几个陌生人,并不是什么黑社会,他们是中纪委的人。不过郑春雷强调,目前市委还没接到任何通知,中纪委派人调查唐天明,有可能是其他案子,当然,也不排除中纪委已盯上我省个别高官。不管怎么,现在都不能懈怠,必须一鼓作气,尽快将连环杀人案搞得水落石出。郑春雷要求,从今天起,连环杀人案由尚大同全权负责,每十二个小时给他汇报一次,根据情进展情况,他随时做调整。

“晓洋同志呢,他不是决心很大吗?”尚大同插话问。

“晓洋同志另有安排。别忘了,彬江还有一宗命案,你们怕是不知道,静然同志已经把上访信递到了全国人大,向树声案,也该水落石出了。”

一提向树声,尚大同和钟涛的心情都沉重起来,这些日子,他们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连环杀人案上,向树声案,他们关注得很少,甚至不知道半月前廖静然带着五封告状信,悄悄去了北京。他们怕是更想不到,中纪委这次行动,就跟廖静然的上访有关。可以说,廖静然点燃了即将到来的江东风暴。

三个人就细节问题又商讨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郑春雷说:“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同,钟涛,下一步,就看你们的了。”

尚大同和钟涛顿感肩上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两人神色庄重地冲郑春雷点点头。郑春雷伸出手,紧紧地跟他们握在了一起。

·8·

第九章 生死蜕变

1

夜已经很深了,彬江城陷入一片寂静中,就连那些疯狂迷恋夜生活的人们,也迈着疲累至极的脚步,开始跟灯红酒绿告别。

张晓洋驾着车,孤独地驶在滨江大道上。没有人知道,副局长张晓洋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也没有人知道,党校两个多月的学习,对他的一生意味着什么。

人的一生充满变数,指不定哪一天,你心灵中的某扇门就被别人打开,这时你才发现,那个被别人熟知了的自己并不是你的本真,你的本真或许隐藏在某个角落,或许被某扇门遮挡着,只是,你错误地以为,那个跑出来兴风作浪的妖魔化了的自己就是你的本真,你就这一个面,于是你被它迷惑,被它操纵,沿着一条你并不喜欢的道路往前行,这条路其实离你的本真越来越远,离你渴望的生活也越来越远。突然地,有人在黑夜中朝你断喝一声,你被惊醒,你被一把火照亮,或者,你被一个温暖而充满希望的声音召唤,你这才发现,你的脚步一直走在危崖上,之所以没掉下去,是你幸运。于是你在那个声音的感召下,慢慢回首,你把自己走过的路重新打量了一遍,才发现,这一生,你错了许多。

错了许多啊。文人小说下载

车子里的张晓洋重重叹了口气。

钥匙是曾丽给他的,打开他心灵中沉睡之门的钥匙。那一天,省城金江的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党校里的梧桐树全都垂着叶子,鱼池边几朵叫不上名字的花不知什么时候谢了,枯萎的花瓣漂浮在泛蓝的池水中,雨水打在硕大的荷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这声响落在他心上,就成了另一种伤感。是的,伤感。从踏进党校大门的第一天,伤感就莫名地包围了张晓洋,他想摆脱,想驱开,却不能。伤感有时候是一种很顽固的情绪,纠缠着你,颓废着你,让你乐、乐不起来,悲、又无从悲起。其实张晓洋以前没这么复杂,他是个简单的男人,简单到近似于一张白纸。刚调到公安局时,曾丽就说:“怎么看你也不像当官的,反倒……”曾丽没把话说完,留下一个空白等他填。

张晓洋填不出,反问曾丽:“像什么?”

曾丽想了想,头一歪说:“像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傻瓜。”

张晓洋一阵脸红,“你不是骂我白痴吧?”他这样问曾丽。

曾丽忍俊不禁,索性放声笑起来,笑完,一本正经道:“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你跟他们一样,都成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哪个模子?”张晓洋当时是真不知道,如果知道曾丽是借他骂那些官僚,他就不会问出这样的傻话。

“还能哪个模子,你往主席台一看,不就全清楚了。”

玩笑话有时候是能道出真理的。张晓洋后来有意识地观察过,坐在主席台下,留心看上去,你真能发现,台上无论坐多少人,他们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就连他们坐的姿势都一模一样。表情看似威严,其实很茫然。眼神看锐利,其实很空洞。后来张晓洋自己坐在主席台上,想努力表现得与众不同一些,结果发现,难,太难了。只要一坐到台上,就像有一只大手在强迫着你,让你必须坐正、坐端、坐得规范。你要是稍稍不到位,耳边的空气就会提醒你,你在台上,你是在台上啊。后来他告诉曾丽,台上的空气跟台下不一样,不但紧,而且挤压人,台下的人有自由,台上却连半点空间也没。曾丽笑说,那不是空气,是场。

场。

张晓洋对场的认识,就是那时开始的。张晓洋对场的兴趣,也是那时产生的。人一旦对某种事物有了兴趣,就会自然而然陷入里面。张晓洋也不例外,不出多久,张晓洋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做事,包括冲下属安排工作,都不再那么亲切,不再那么平易近人。他有了派,按曾丽的话说,他身上有了某种味,官味。

官味不见得是坏东西,但官味有时候很容易滑变成另一种东西:冷漠或是虚伪。曾丽就提醒过张晓洋:“还是原来的你好。怎么我一见着你,就跟见着鬼似的。”

“鬼?”张晓洋纳闷。

“当然是鬼,你离阎王,还差得远,充其量,也就小鬼一个。”曾丽说完,哈哈大笑,那笑声令张晓洋毛骨悚然。

不管曾丽怎么说,也不管周围人或同事怎么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张晓洋还是变了,开始由普通百姓变得像个官。注意,张晓洋是像个官,有些人的官派是日积月累,慢慢形成的,张晓洋不,张晓洋的官派是短期内勤学苦练鹦鹉学舌般搬来的,别人表现得自然,他表现得就别扭。

这都是小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人嘛,谁都有虚荣之心,适当地虚荣一下,也无大碍。问题是,当这种虚荣渗透到骨子,渗透到思想深处,开始对他的本质起腐化作用时,麻烦就大了。

张晓洋自己觉察不到,别人却真真实实觉察到感受到了。

张晓洋在不知不觉中走向另一条路,从思想到行动,他都成了另一个张晓洋。不过这个转身并不华丽,他变得虚伪、功利、浮躁、急切,错误地把头上那顶乌纱当成了他的全部。这点上他跟曾丽有本质的不同,曾丽也爱乌纱,特别爱,梦里都想。曾丽的爱是想让自己有个平台,更好更从容地展示。曾丽一直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的,自己一生都在为某一天做准备,她虽是服务员出身,但她坚持了两点,一是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二是她始终在思考。怕是你想不到,服务员出身的曾丽参加了长达六年的自学考试,取得了法律和行政管理双科大专学历。尽管是自学,曾丽却认为,自己比那些科班出身者学得扎实,而且边学边能运用到工作实践中。曾丽渴望有一天能登上某个舞台,是想把自己的所学更好地发挥或施展出来。张晓洋呢?舞台就是舞台,他想的只是舞台上的风光,舞台上的威严,却从没想过人到了舞台上,不只是会表演,还要能亮出真功夫。

张晓洋不是没真功夫,他是把真功夫废了,太注重技巧或花架子的人,真功夫就一天一天退化了。

花架子或技巧并没给他带来想要的东西,公安局这些年,张晓洋过得并不开心,他像一个另类,既被下属排斥,也被同级排挤。班子里他说话不算,除了点头哈腰,别无一用。下属面前说话更是没有威信,说了等于白说,不遭到耻笑就算万幸。这样的人生,未免有些暗淡,也充满尴尬。

他跟曾丽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一个是有舞台却不知怎么展示,无从下手,一个是知道怎么展示却没人给她提供舞台。

两个不开心的人经常坐在一起,常常发出一些感慨,感慨来感慨去,就感慨出一种怪怪的感情。

是感情,但绝不是爱慕。如果说他跟曾丽之间产生爱慕,是会让人喷饭的。惺惺惜惺惺吧,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很多,你在哪个单位都能看到。

那天张晓洋逃课。

心情郁闷的时候,他就逃课,反正党校的课逃起来容易,不是你逃就是他逃,大家都是领导干部,老师也拿他们没办法。张晓洋先是在宿舍闷了一会儿,连抽了几支烟,越抽越觉闷,越觉压抑。他怎么就这么压抑呢?真是想不明白。他起身,打算离开宿舍,到校园走一走。

这时候雨下得还不是太大,淅淅沥沥,像伤心人的泪。张晓洋喜欢雨,跟妻子恋爱的时候,最惬意的一件事,就是到细雨中漫步。他们的爱情是细雨灌出来的,很滋润。他跟曾丽也到雨中漫过步,有次曾丽突然扑进他办公室,趴在沙发上就哭起来,泪水汹涌澎湃,非常有气势。张晓洋吓坏了,他跟曾丽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曾丽哭。曾丽那张脸很特别,总是充满微笑,即或忧伤或是哀愁的时候,也不忘把那层笑挂在脸上,所以别人很容易把曾丽想象成一个幸福的女人,张晓洋也是,多的时候,他认为曾丽是幸福的,得宠的。这宠不是说丈夫对她多么好,事实上,她那个丈夫,不打她不虐她就已很不错了。那是一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男人,多的时候,张晓洋管曾丽丈夫叫人渣,曾丽也同意这种叫法。宠指的是在单位,特别是局长庞壮国那里。

曾丽跟庞壮国那点事,张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