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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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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失算呢?

母亲平静的脸告诉他,她已坦然接受了这一切。是啊,对她这样一位历经风雨饱经沧桑的女人来说,有什么灾难不可以坦然接受呢?

比如时隔四十多年,跟第一任丈夫生的儿子突然杀上门来。

是的,范宏大此行,对母亲鹿园园来说,无疑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而在同时,处在暴风骤雨中的彬江,也在孕育着另一场灾难。

一连数日都在风口浪尖上冲锋陷阵的钟涛,这一天意外地被来自清江大街的女孩菲可缠住了,其实菲可缠他也不只这一次,上次省城抓获龙七跟抄手后,菲可就跟他大闹了一次。菲可撕着他的衣服,骂他是叛徒,内奸,是披着人皮的狼。后来骂着不过瘾,索性咬了他一口,然后号啕大哭。

菲可认为他抓谁都行,独独不能抓龙七。

“他是我的大恩人,你凭什么抓他?”

“他是混蛋,是恶魔,是黑社会头目!”

“你才是混蛋,王八蛋!”

钟涛后来才知道,龙七的确对菲可有恩。菲可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自小在姥身边长大。遗憾的是,十岁那年,姥姥突然害了眼病,因为没钱医治,最后双目失明,连垃圾也捡不成了。眼看着生活就要陷入绝境,姥姥的远方亲戚龙老大出现了,担起了照顾一老一少的担子。后来龙老大出事,这份责任又落到龙七身上,这些年,龙七为照顾菲可跟她姥姥,付出了很多。

“他照顾你们没错,可他做恶多端,你明白不,他拉你去省城,是想跟你打听彬江的情况,想让你为他服务。”钟涛强调道。

“我不管,你们都是好人,可你们谁管我的死活?他是坏人,但他心里有我和姥姥!”

菲可自有菲可的逻辑,钟涛没法说服她。好在,她闹过一阵也就不闹了,知道闹下去也无济于事。

这次,菲可是因为廖静然,当她得知向树声的案子快要水落石出,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她又不安了。

“凭什么要把真相揭出来,死的已经死了,你们谁也没法让他复活,干嘛还要给活人心上捅一刀?”

“我们是在履行警察的职责!”

“警察不是人啊,知不知道真相对廖阿姨意味着什么?她心里的向叔叔是完美的,你们难道忍心在她心上再捅一刀?”菲可流着眼泪说。

“菲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掩盖不了,你廖阿姨她应该面对。”

“她面对不了!”菲可大叫道,叫完,又冲钟涛吼:“钟涛,你太残忍了,我白喜欢你这么多年,早知如此,我什么也不告诉你!”

钟涛被喜欢两个字震住了,这是菲可第一次说出这两个字,他接受不了,也不敢接受。嗫嚅半天,连哄带劝地说:“回去吧,菲可,小孩子家别掺和到这事中来,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少拿这些屁话骗我,我不是孩子了,我啥也懂!”

就在钟涛跟菲可僵持不下的时候,钟涛的手机响了,是政委尚大同打来的。尚大同用惊慌失措的声音说:“不好了钟涛,陶陶找不到人,手机也关着。”

“她不会死。”钟涛没好气地说。

“钟涛!”尚大同忽然严肃起来,“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陶陶很可能跟谭伟在一起,如果她让谭伟挟为人质,我饶不了你!”

“什么?!”

钟涛撇下菲可,紧忙就往局里赶,气得菲可在后面跺着脚骂:“钟涛,我恨你一辈子!”

抓捕谭伟的决定是上午做出的,之前,吴柄杨跟郑春雷已同时得到消息,市长范宏大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市委书记吴柄杨在紧着向省委汇这一重要情况的同时,也通知郑春雷,立即召集会议,研究和部署下一步工作。就在这次会上,郑春雷下了最后一道命令,立即对谭伟布控,严防他趁乱逃走。

谁知,就在公安局做出行动的同时,负责对谭伟监控的警员向尚大同汇报,谭伟于两个小时前脱开监控,查不到他的去向。紧接着,有人又汇报,陶陶也失踪了,找不到人。

乱了,全乱了!尚大同气得在办公室直发火,钟涛一头撞下去,火上浇油地问:“上午开会她不是还在么,这才多大工夫,怎么就失了踪?”

“你问我,我问谁去?人归你指挥,关键时刻,竟然玩失踪,而你这个队长,也找不人!”

钟涛没敢说他跟菲可在一起,如果说了,还不知尚大同会用怎样的目光看他。单是他跟陶陶的关系,就已够尚大同烦心,现在再添上一个小孩子菲可,尚大同还不把他撕碎?

急没用,必须冷静下来,认真想一想。

其实不用想,钟涛应该立即做出判断,陶陶一是跟谭伟在一起。

事实也是如此。

位于彬江市中心的中天大厦,向来被人认为是彬江的代表性建筑物。大厦高二十六层,一至八层为购物广场,九至十六层为五星级中天大酒店,再上面是写字楼,然后是洗浴中心、歌舞会所、美体中心等,在彬江享有盛名的九天揽月聊伤俱乐部位于大厦顶层,这儿装修典雅,古典风味浓郁,但又不缺少时尚元素。男服务生一律装扮成中世纪欧洲骑士风格,腰戴佩剑,头顶盔甲,女服务生则仿照日本制服女郎的样子,性感而又暴露。没有人知道这种装扮来自何种创意,但它却出奇地讨人喜欢。九天揽月自开张至今,生意异常的火爆。特别是那些情感或事业上受到挫折受到折磨的男男女女,常常孤独地来,选择一隅,在朦胧得近乎暧昧的灯光下,捧一杯酒,通霄达旦地享受着这儿醉人的服务。

谭伟是这儿的常客,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谭伟总想在第一时间尝一口,有些东西他尝过就忘了,觉得不对他的味口,有些不,他上瘾。九天揽月大约就属于令他上瘾的那种,所以,办案累了的时候,或是需要享受的时候,他就会来,坐在他一眼看中的那个位置,抽着雪茄,摆出一种很古典的姿势,等制服小姐们走上前来,问他需要什么。谭伟有时候什么也不需要,就需要坐坐,有时候他需要很多。不管你的需要有多离奇,有多奢侈,九天揽月都能满足。谭伟喜欢这儿,甚至称得上迷恋这儿。

陶陶来的次数不是太多,也就两三次吧,是在跟丈夫感情出现大麻烦的时候,她需要排解,需要温暖。第一次来的时候,她有点战惊,觉得这儿不适合自己,想走,但又迈不开步子,结果还是坐了一晚上。那晚服务生介绍给她的是一名叫简的陪聊师,跟钟涛年龄差不多,没钟涛阳刚,但比钟涛多一股书卷气,冲着这股书卷气,陶陶也就接受了他,结果那晚她的心情很好。后来又来过一次,是案子陷入僵局她解不开扣的时候,那晚陪她的是谁,记不清了,但有些东西还隐隐约约留在心里,九天揽月总能给你留下一些东西,很模糊,但又异常清晰,忘不掉。第三次是跟谭伟来,只坐了片刻,就走了,因为两人发生了争吵,这种地方发生争吵,是很不礼貌的,你的争吵会破坏别人好不容易找来的好心情。想想看,大家现在拥有一份好心情是多么困难的事啊,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了,让你给打碎,简直无耻。

这是第四次。

地方是陶陶选的,谭伟也是她打电话约的。当明明确确听到要对谭伟采取措施时,陶陶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什么也完了,再也没了机会。但她不甘心,她还想一搏,还想最后一拼。事实上,为了让谭伟自首,她已搏了多次,可惜没有结果。

陶陶溜出会议室,迅速拨通谭伟手机,跟他说:“我在九天揽月,你马上来。”说完,她关了机,这一刻起,她不需要别人打扰,不需要别人知道她在哪,她要把最后一点时间完整地给谭伟,也给自己。

陶陶赶到九天揽月,白日的九天揽月是很清静的,没多少人,陶陶进去的时候,西边一隅的雅座里,好像坐着两个人,他们是这个冷清下来的世界里惟一热闹着的人,后来陶陶忍不住又把目光探过去,意外地发现不是他们,而是她们,是两个年龄有点悬殊的女子,正在亲密地喁喁私语。陶陶慌忙就把目光挪开了,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这点常识陶陶还是有。但她的心却有点忐忑,有点儿乱,好在,谭伟很快来了,陶陶也就没有心情再去为那个女子分神。

要了咖啡,打发走服务生,陶陶开门见山就说:“谭伟,没时间了,如果现在跟我走,你还来得及。”

“跟你走,去哪儿?”谭伟一副无所谓的样。

“谭伟,你怎么如此愚顽,难道你真以为能逃得过去?”陶陶有点发急。

“我就没打算逃。”谭伟道,顺便掏出一支雪茄,为自己点上。谭伟抽雪茄的姿势的确潇洒,这一点,钟涛他们根本没法比。

“你的意思是?”陶陶有点搞不懂谭伟,以为他又有什么新打算。谭伟怪怪地一笑:“陶陶,你太抬举我了,我谭伟有什么理由逃,你又有什么理由让我去自首?”

“谭伟!”也许真是时间的关系,陶陶来不及细心劝说,只能发火。

“别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谭伟,你也是干警察的,在你手上,有哪个疑犯能逃得过去?!”

“我不是疑犯!”

僵局就这么开始,陶陶打不破,她真的打不破。谭伟到现在还抱着幻想,以为范宏大能救他,以为只要那些字条在他手里,范宏大贾成杰就会不惜一切代保护他。他甚至聪明地想到,实在不行,就把向树声跟华英英的死全推在江武身上,反正江武死了,再有本事的警察也不会找一个死人去对口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陶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表,脑子里急剧地想,到底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大约过一小时,陶陶觉得不能再僵下去了,必须再次警告他,于是就道:“谭伟,我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约你的,你理解不理解关系,但你必须想清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人不是靠别人来救的,只能靠自己。”

“哈哈哈哈。”谭伟忽然爆出一片笑,“陶陶,不,陶警官,你有病啊,请我来,就为了说教?”

“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

“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

“那好,你起来。”

“干什么?”刚才还什么也不在乎的谭伟忽然有了警觉,目光警惕地瞪住陶陶。

“站起来!”陶陶怒了,这个时候再不怒,她就不是陶陶。

谭伟没起,挑衅似地瞪住陶陶,他倒要看看,这个在他眼里温柔甜蜜了多少年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谭伟盯住她发神的空儿,陶陶突然地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住了谭伟手腕,只听得嚓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铐在了谭伟左臂上,铐子另一头,系着她细软的手臂。

这个动作太出乎谭伟预料,谭伟怕是做梦也想不到,陶陶会用这种手段。如果他多少意识到一点,陶陶是不会得逞的,凭陶陶手上那点功夫,不可能在他谭伟身上沾到便宜。

任何时候你都得保持警惕,稍微一疏忽,就可能成大错。这句话其实是一条普遍的人生真理,我们能读懂,但未必能做到。

“你要干什么,疯了啊,放开我!”震惊之余,谭伟发出了狮子般的狂吼。吼声惊动了服务生,也惊动了远处缠绵着的那一对女子。他们把目光伸过来,看新鲜似地看着这两个疯子。

“警察,到一边去!”陶陶冲两个威风凛凛走过来的保安吼,两个保安一听是警察,吓得躲一边去了。那一对女子,却失望地收回目光,原又消失在了目光之外。

陶陶抬起另一条手臂,美丽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只听得“当啷”一声,手铐钥匙掉地了。

“放开我!”谭伟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一双眼睛喷出恶火。

陶陶幽幽地笑了一下:“叫没用,现在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你——”谭伟尽管十二万个不甘心,最终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陶陶再次望了谭伟一眼,这一眼望得有些复杂,也有些无奈,里面多多少少还带着点不忍,是的,她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这是她多么不愿看到的一幕啊,然而,现在她已没了选择。她长叹一声道:“谭伟,是你逼的,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你就是不把握。你逼我出手,我不能不出手”

“陶陶,你会后悔的!”谭伟仍然歇斯底里。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现在我也不指望你承认,谭伟,你听好,你做的一切,不只是你自己知道,纸里面包不住火,我现在把它说出来,替你说出来!”

于是,陶陶便一件件的,将谭伟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以及怎么被范宏大操纵,怎么被腾龙云等人利用,又怎么跟江武这样的人搅到一起,最终,又沦为范宏大杀人灭口,强夺证据的工具。谭伟一开始没心思听,他的心思在怎么摆脱陶陶的控制,怎么打开这讨厌的铁铐上,后来,后来他终于绝望,知道被陶陶这样的人缠住,就意味着要么听她的,要么就跟她同归于尽。于是他摇了摇头,放弃逃生的幻想,听眼前这个女人絮絮叨叨说起来。陶陶的话先是像雨点,慢慢湿着他的心,接着便像雷,便像电,便像山石一样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这个女人疯了!

她怎么把啥也猜到了。

“谭伟,你滑得太远了,原以为,你能悬崖勒马,从罪恶中逃出生来,哪知你是那么的迷恋罪恶,就跟你迷恋这儿一样。你恨华英英,也恨向树声,你把一个不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当成了私有品,你嫉妒,不满,就算范宏大不指示,你也样会采取罪恶的手段。江武到彬江,拿过去的事威胁你,你不但不将他绳之以法,帮自己弥补过去的错失,反而跟他狼狈为奸,最后和他一道,残忍地将华英英跟向树声杀害。然后你又拿着钥匙,潜入华英英家,将范宏大等人的罪证拿走。这个时候你本还可以立功,将功折罪,谁知你又利欲熏,将这些证据窃为已有,要挟范宏大跟贾成杰,还指望靠它来为自己政治上捞上一票!”

“你……你狠!”谭伟咬着牙,恨恨地吐了一句。

“不是我狠,谭伟,你太卑鄙太无耻了,知道华英英为什么会抛开你投奔到向树声怀里么?她对你太失望,你太贪太毒了。天下哪有你这种男人,占有了女人还不算,还想把女人的事业女人的金钱全部贪到自己怀里。谭伟,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以为华英英离不开你,其实她压根就没拿你当回事,充其量,你就是在她最空虚最寂寞的时候填补了一下她的空虚而已,你还以为你真是唐伯虎啊。”

“你——!!”谭伟蹭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猛,陶陶也被他带了起来。如果说陶陶前面那些话,还不至于让他疯狂的话,那么刚才这些,就足以令他疯,令他狂。有哪个男人愿意听到这样的话?

“你个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啊!!!”谭伟的脸变了形,声音如山谷中的狼,震得人耳膜发痛。

“你以为你干净,你以为钟涛那杂种爱你?你跟我一样,也是一堆烂狗屎。哈哈哈哈,烂狗屎!”谭伟已经不能自控了,是陶陶摧毁了他的防线,也摧毁了他的理智。

“想让我投案自首是不是,想让我当你立功的工具是不是?做梦去吧,臭婊子,今天你也休想走,要死咱俩一起死!”

说着,谭伟蹭地拔出枪,对在了陶陶脑门上。

陶陶猛地一悸,事先她想到过这步,但没想到这一步得这么快。还是那句话,任何一个小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大灾难。

陶陶再想拔枪,就已迟了。谭伟眼睛里喷出的已不是火,是恨,是血,那是一个男人彻底惨败后发出的最后一丝血性,那丝血性足可以致她死亡。

“谭伟,把枪放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多亏那两个保安,被陶陶一声吓走后,两人躲在门外,抖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身子,才猛然想起九天揽月之外还有警察,彬江市还有警察,他们这才报警,这才把找不到地方的钟涛他们引到了这里。

大厅里惊起一串女人的叫声,尚大同这一声,惊着了暗处的那两个女子。

“把枪放下!”这一声是钟涛喊出的,他的声音比尚大同的慢了有一秒钟。

谭伟扭过头,他没看到尚大同,只看到钟涛。

“哈哈哈,怪不得跑来送死,原来你是为了他升官。”谭伟无不嘲笑地冲陶陶挖苦了一句。

陶陶闭上眼,她最怕这个时候钟涛出现,他偏偏就出现了。天下哪有这么愚蠢的男人啊,难道他真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

“把枪放下!”钟涛又叫了一声,双手举着枪,尝试着往前走。

“姓钟的,有本事往前走啊,过来替她收尸!”谭伟一边说,一边用枪口牢牢顶着陶陶的头。

“走开,不管你的事!”陶陶冒着巨大的危险,冲钟涛喝了一声。

钟涛不理会,他相信能应付了这危险局面。

“走开啊!”陶陶又喊了一声。

尚大同似乎听出一些什么,往前跨了一步:“退回去,这儿没你的事!”

钟涛退后,谭伟嘲笑道:“姓钟的,如果你还算个男人,就过来,你他妈要是敢装孙子,老子今天让她从这楼上飞下去!”

局面僵持。谭伟用枪逼着陶陶,离开座位,慢慢地,朝窗户边走去。

窗户外是蓝天,是伸手能够得着太阳或月亮的地方,要不怎么叫九天揽月呢。

如果真有人从窗户飞下去,彬江这座城,怕是要抖上几抖的。

尚大同看清楚了两人手上的铐子,遗憾的是陶陶铐住的是右手,谭伟偏偏铐住的是左手。要是换过来,怕是这阵拿枪耍威风的,就不会是谭伟。

这又是一个错误。

一步,两步,眼看谭伟挟持着陶陶,就要到窗边了,如果他们真的到了窗边,其他人一点也没办法,最好的结果就是陶陶跟着谭伟一同飞下去。这一幕能够让它出现吗?

“谭伟,放开她,们好好谈谈,拿我做人质也行。”尚大同故意装作没看见手铐,想法子拖延时间。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

万没想到,谭伟会嚣张到这程度,居然一点不把政委放眼里。

尚大同不敢乱开口了,这时候一句不慎,就有可能导致灾难。谭伟已到了丧心病狂地步。

“政委我来!”钟涛再次走过来,双手高举着枪,人虽是跟尚大同说话,目光却一刻也不敢离开谭伟。

尚大同想了想,还是退后,把机会给了钟涛。

“谭伟你听着,我知道你心里那些臭想法,有本事你放开她,咱两个男人斗一斗。”

“跟我斗,你等着下辈子吧,钟涛,把枪扔了,乖乖地走过来。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走过来,我先送她上西天!”

接着,大厅里真就响起谭伟数数的声音:“一,二……”

“好,我听你的,谭伟你看好了,枪我扔了!”

就在谭伟把目光扫向这边的一刹那,大厅里“呯”地响出一声枪响,紧接着,人们看到一颗子弹飞出去,不偏不倚击中了谭伟握枪的右手腕。谭伟惨叫一声,那支顶着陶陶头颅的枪掉到了地上。也就在同一时间,陶陶抬起腿,用力顶到了谭伟档部,听得谭伟更惨地叫了一声,危机便因此而化解了。

钟涛那一枪,是冒着十二万分的危险开出的,那是他这一生打得最准的一枪。枪响过后,他的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离彬江一千多公里外的榆州,华家井那座小院里,也惊起一声枪响。

范宏大几乎是用一生的力量来结束跟母亲之间的这场谈话的。

要说这场谈话用不了这么长时间,范宏大原想,也就十几分钟,顶多半小时,他就能结束它。谁知,母亲鹿园园一言不发,问什么她都摇头,她用沉默固执地挽留着儿子,生怕自己一开口,儿子就会先她而去。

但是儿子还是走了,他走得那样壮烈,那样血腥,那样的让一个母亲不忍目睹。

但是鹿园园还是亲眼见证了一切。

没办法,该面对的,你必须面对,谁也无法拒绝开命运的安排,哪怕这安排是那么的居心不良,那么的有违天理。

鹿园园似乎已经对这种血腥这种残酷司空见惯,或者就是麻木。

她知道儿子为什么会来,她也知道儿子此行不是来向她忏悔的。如果说他们母子间真的存在忏悔两个字的话,应该是她向儿子忏悔,可惜,她做不到这点,她相信儿子范宏大也做不到。从将军楼看见他的那一瞬,她就断定,儿子不属于忏悔两个字。

他是一匹狼,不是鹿。这是范正义跟她说过的话,她承认这话有理,他的确是狼,而且是一只野性十足的狼。

这只狼是她十月怀胎产下的,是范正义那只老狐狸含辛茹苦一步步带出来的,这只狼身上有多少罪恶,他们都得接受。

孽因必有孽果。

她沉默,是因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儿子,儿子问的并不是女儿华英英的身世,如果这么简单,对她倒是容易多了,想想又怎么可能?儿子如果意识不到英英是他妹妹,是不会跑这趟路的。

这趟路对他来说就是绝路,是不可能再回头的路。

狼再狠,也不会冲同类下手,何况还是兄妹?大约,儿子也正是被这个发现震撼了、彻底摧毁了,进而就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

儿子跑这么远,其实就为了一句话,反复地问,不停地问,非要问出个结果。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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