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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投资-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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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钧叹了一口气说:“我还能说什么?你都把我堵到旮旯里了,我还说得出话吗?”

“哈哈哈哈,”宋大炮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地大笑不止,姜钧在这边恨不得冲他那长满黄牙的大嘴吐口唾沫。这头老狐狸,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姜钧失落加失望,想起了那句老话儿:世道浇离,人情冷暖,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心情就像乌云密布却又不下雨的天空,郁闷得难受。

宋大炮在电话那头看不到他的表情,笑够了接着往下说:“你过春节回来不?你要是回来,啥事咱们在酒桌上谈。说实话,你这一走,我别的没觉着怎么样,就是喝酒少了个对手,你回来咱们俩干他几瓶黄河虫,你要是继续保持不败纪录,咱们啥事都好商量,你要是酒量退步了,说明你真的不合适当开发区公司的总经理,咱们就当酒肉朋友,除了喝酒吃肉以外的事儿免谈。”

宋大炮说的黄河虫是当地产的60°烈性白酒,本名叫黄河龙,他们都叫黄河虫。宋大炮人称宋一瓶,一瓶黄河虫下肚照样谈笑风生。姜钧在中原公司人称喝不倒,喝多少也不会倒,宋大炮便有些心理失衡,总认为宋一瓶的称号比不上喝不倒,有机会就跟姜钧对酒,两个人经常醉卧酒场,害得部下往回背。

这阵听到他提起喝酒的事儿,姜钧顿时想起了过去在北方机械公司跟那帮领导在一起喝酒的往事,心里忍不住就有些软软地暖暖地怀旧。可是转念想到宋大炮这么不给面子,不讲人情,年产值几十个亿,居然舍不得揪一根汗毛来接济他,不由愤懑难平,对着话筒喊:“老宋,大年三十以前我肯定回家,到时候我一定跟你喝个彻底,不醉不休,你等着吧。”

宋大炮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姜钧心里说:你笑吧,我非得喝死你不可。他确信,如果他不让着宋大炮,他一个人就能放翻他三回。

姜钧之所以跟宋大炮拉扯这么一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黄小船他们联系的一单替国内某大厂进口铜矿砂的生意如果谈成了,得支付银行信用保证金300多万美元。这是一单明显的有利可图的业务,国内有色金属矿藏除了稀土、钨等有限的几类,大都缺货。只要能搞到进口单子,就肯定能赚钱,黄小船一天到晚催着姜钧掏钱支付信用保证金。

姜钧对那种生意其实并不感兴趣,做买卖倒来倒去,赚了利润是国家的,吃亏赔了责任是自己的,所以就一直拖着。黄小船又来催,姜钧就问他们这笔钱在银行得压多久,黄小船说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关键是看国内大厂的支付时间。

姜钧追问他:“如果国内大厂不能够按时支付呢?”

黄小船说:“不会吧,我们联系的大厂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铜精炼国有企业,合同都签了,到港付款,其余都不用我们管。这还是通过柳总的父亲给联系的,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啊。”

不提柳海洋的老爸还好,一提这个碴儿,姜钧反而有了戒心:“你把合同、办证手续等等都交给裴国光,在正式支付银行保证金之前我得听听他的意见。”

黄小船说:“你也真是的,赔个光懂得什么?你相信他还真不如相信我呢,他把A、Q、K念成尖、圈、开,外贸合同让他看不是等于猪八戒看天书,浪费时间还把好好的天书糟蹋了。”

姜钧到南方集团有些日子了,对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也大略有了了解。听黄小船的话好像他对裴国光不屑一顾,两人关系也好不到哪去,实际上两个人关系密切得非同寻常,经常同往同来。这种大瘦猴和小胖子的组合成了南方集团的一景,他俩还偏偏爱往一起凑,整天没真没假地乱开玩笑。姜钧不理睬黄小船对裴国光故作姿态的贬低,还是让他把合同都交给了裴国光,让他找个内行做个评估。过了两天裴国光就回信息说,两份合同规范有效,经过审查不会有什么问题,姜钧追了一句:“这个合同可是经过你们财务部审核的,出了问题你们要承担连带责任,你要搞一个书面的审核报告,签上你的名字。”

裴国光犯难了,支支吾吾了一阵又把合同拿了回去,之后就没了消息。姜钧也不催他,黄小船过来找,姜钧就推到裴国光那里。拖了将近一个月,黄小船急了,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赶紧把信用保证金打到银行去,这单业务他就取消了。

姜钧相信,按照裴国光的智商,他这么提要求,裴国光应该明白他的意思是对这笔业务不感兴趣,不想做这单业务。如果他直截了当拒绝黄小船这单业务,根本就没有充足的理由,放着钱不赚,那还办企业干什么?他的意图和目的,肯定要引起黄小船的怀疑。不让别人对他的意图有任何负面的怀疑,是他担任国企总经理的原则之一。如今,逼着裴国光替他阻拦黄小船,就让他们这一对狗肉朋友互相掐去,他倒想看看到底能掐出什么花儿来。

离过春节还有十几天了,节日气氛日浓,公司的员工开始像被捣了窝的蚂蚁掐掉脑袋的苍蝇整天到处乱窜,忙忙碌碌地制定并准备实施过年计划。职工们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今年有没有年终奖;如果有,能发多少;如果没有,能不能发过节费;如果发过节费又能发多少。这个职工最关注的问题通过种种渠道汇集到姜钧这儿,柳海洋还摆出一副职工代言人的架势专门主动跑来跟他探讨这个问题。

姜钧说:“像我们这样的企业,亏得一塌糊涂,别说开发区企业,就是内地国有企业也不会发奖金,每个月能按时发工资就不错了。”

柳海洋说:“南山开发区的亏损是历史性的,如果考核今年的利润完成情况,还是有几百万利润的。你今年刚刚上任,无论如何得发奖金,如果有条件还应该多发一些,不然你这个总经理怎么面对广大群众?南方集团成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断过年终奖,我这可不是为我自己要奖金,我是为公司、为你着想。”

姜钧又征求裴国光和小乌龟的意见,他们的意见也是如果经济条件不好可以少发,但绝对不能不发。如果从今年开始断了年终奖,公司职工肯定会有意见,过去不管经济效益好不好,年终都有一份奖金,今年他一来年终奖都不发了,职工会怎么说可想而知,对公司领导班子的威信也是损害。他经过反复咨询,确信年终发奖金这一关绝对迈不过去,也准备咬着牙妥协,给大家发点奖金了。不管怎么说,只要发奖金,按照南方集团的惯例,他这个总经理都要拿职工平均奖的10倍,副总经理拿职工平均奖的5倍,助理拿3倍。这也正是柳海洋、小乌龟、裴国光他们口径一致的原因之一。

姜钧也有些动心,一年到头了,让大家心情舒畅地过个年也是应该的。况且,不管怎么发,他都会拿得最多,而且合理合法。他正在脑子里盘算怎么样给职工发年终奖,李大宇却来找他了。

当时,柳海洋、糖三角还有裴国光几个人正在讨论糖三角拿出来的压缩机构、精简人员的文件初稿。李大宇明明知道他们在开会,却仍然进了门,进了门就掏烟,挨个给人递烟,活像到政府部门行贿的包工头。姜钧谢绝了他递过来的烟,告诉他自己不会抽烟,李大宇就把烟收起来自己也不抽了。姜钧问他有什么事情,李大宇没说话先递过来一张表,姜钧一看上面罗列着许多他不认识的人名,还有一些门牌号等等。姜钧正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却看见这页纸的抬头处写着:南山小区房屋出售业绩表。

姜钧觉得荒谬、可笑:“南山开发区不是已经转手了吗?怎么还有房子卖?”

李大宇说:“这10套房子是南山小区转手之前卖出去的,款都到账了,按照规定要给售楼员提业绩奖金的。”

姜钧扭头问裴国光:“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裴国光现如今对于如何配合他已经熟能生巧、炉火纯青,当下就没给李大宇面子:“这件事情我们财务部知道,卖掉的房子价格是按照成本价出售的。如果算上银行利息,实际上每卖一套房子集团就得亏损2万多元。这10套房子一共才卖了530多万,每套房子的价格比市里同等档次的房子低10%,是亏损卖的。”

姜钧顺势把球踢给了柳海洋:“柳副总,你说说,亏了还应不应该发提成?”

柳海洋为难了,如果说不应该,那就打了自家人;如果说应该,那姜钧接下来的话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谁都没法接的。所以柳海洋也不好说什么,支支吾吾地不表态。

李大宇却没有退缩的意思:“姜总,公司有个规定,凡是卖出去一套房子,就可以提10%作为奖金。每套房子的价格是53万,十套是530万,按10%应该提53万元的奖金,这是当初确定的政策。”

姜钧惊诧极了,板了脸问他:“你说的这个政策我怎么不知道?”

李大宇从包里掏出一页纸,递过来说:“这是当时发的文件,我估计您刚来对这个情况不了解,专门带过来让您看看。”

姜钧没有接他的文件,说:“既然你说公司有这个文件我想你也不会骗我,肯定就有。问题是如果这个房子100元卖出去,你们提不提奖金?文件对这种情况有没有规定?”

李大宇笑笑说:“那哪能呢,谁会卖那么便宜,那还不等于白送了吗?不可能。”

姜钧说:“我只是打个比喻,这个房子按照你们现在这个价格,每卖出去一套都要亏损十几万,发不发奖金应该根据创造的效益来,而不是根据你卖出去多少东西来,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哪里听说过减价大甩卖还发奖金的?买卖做亏了还发提成奖,那我们干脆把南方集团给低价卖了然后给大家发奖金好不好?”

李大宇有些急了,朝姜钧挥动着手里的文件说:“姜总,那是两回事儿,既然有文件,总该按文件办吧?”

姜钧说:“没那个说法,文件是谁下的?既然是我们公司自己定的政策,执行过程中发现问题可以随时纠正么。这样吧,今天我也不最终答复你,发还是不发,你自己考虑考虑。我们也商量商量,如果大家都认为即使这个项目亏损了奖金也应该照发不误,那就发;如果大家认为亏损项目不能发奖金,那我们就不发。”

李大宇走了,姜钧气得在办公室里转圈子,边转边骂,活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号。“他妈的,这个企业的人是不是都觉得我脑子缺根弦,天生就是冤大头?集团都快混不下去了,项目干得亏了个底朝天,竟然还追在屁股后面要奖金,国有企业就是败在这帮败家子手里的。”

这是他到南方集团以来头一次当众发火、骂人,柳海洋、裴国光、糖三角还有担任会议记录的郜天明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有些懵。姜钧骂完了,决心也下了,宁可让全公司的人骂死,他也绝对不当大傻瓜,今年年终一分钱奖金也不发,过春节一分钱过节费也不发。

他当场把这个意思说了出来,征求柳海洋和裴国光的意见。柳海洋跟裴国光还没从他的震怒震慑中恢复过来,本能地投了赞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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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关键因素

国有企业的职工这么多年来已经被分流减员、下岗待业、破产倒闭这些新鲜玩意整疲、磨钝了。厂长经理负责制实际上就是谁拿到那张任命书企业就是谁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厂长经理说什么就是什么,名目繁多的经济处罚、行政处理、下岗辞退已经成了他们手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超级武器。怎样使用这武器,名义上有法律法规监督,可是法律法规在厂长经理大权独揽的体制下,只是可以任意伸缩的优质弹簧。厂长经理需要处理好的唯一课题就是怎么样争取主管上级的好感,对任命他当厂长经理的人负责是中国厂长经理的唯一责任。

国家的大形势为姜钧推行他的无奖励政策创造了条件。当他面对全体职工宣布,今年年终不发奖,甚至连过节费也不发的时候,南方集团的职工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群情激奋,群起而攻之。之前,他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准备别人让他下不来台,准备大家不欢而散,准备过后倾听人们的谩骂和抱怨,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当他告诉职工,自己上任的时候账上能用的资金只有80万时,坐在会议室里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愕的叹息。他马上让裴国光来证实这件事情,裴国光点点头说:“就是,不然公司也不会那么着急让职工清账了。”

然后,他就说现在公司的几项业务正在运作,运作完了能有利润,可那也是明年的事儿了。公司能做的就是给大家多放半个月的假,连同国家规定的放假时间,春节放假21天,算是对大家作了点补偿。他宣布过这个决定之后,职工们沉默着,他便问柳海洋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柳海洋摇摇头:“没有。”他又问小乌龟,小乌龟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可说的。接下来他又问裴国光,裴国光也用摇头不语表示自己没话可说,他又问职工:“大家还有什么说的没有?”职工都保持沉默,他就宣布散会。

在这之前柳海洋和刚从北京回来的小乌龟曾经找过姜钧,希望姜钧能改变决定,多多少少给职工发点奖金或者过年费,小乌龟说:“如果实在不发奖金,发几个过年费也是应该的,大家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了,也应该……”

封官许愿在小乌龟的身上作用不像裴国光那么明显,这人城府深,比裴国光奸诈狡猾,不像裴国光那么好诱惑,姜钧对他没有过高的期望,只要他不在背后煽动造反就成了。在年终发不发奖金这件事情上,姜钧又成了少数派,这一次他下决心独断专行,作为以后独断专行的开端,既然你们不同意,谁要发奖金谁拿钱来,没钱就别提奖金二字。这也是他对付李大宇的办法,李大宇再也没来找过他。

年终奖没戏了,过年费也没戏了,职工们也就不再等着年终拿红包,准备回家的职工就开始纷纷买票张罗回家过年,不准备走的也开始计划春节期间到哪旅游。姜钧把公司的事交代给柳海洋,说自己也要回家过年,就买了机票到省城去了。他要给新上任的董事长和其他领导拜年,这已经成了每一个国有企业领导每年必须要做的功课,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年货的区别而已。富有的企业可以给上级成千上万的送年货,贫穷的企业不管职工有没有饭吃,只要企业的领导想继续干下去,也要千方百计想办法给主管上级送些年货。姜钧千这一套也已经驾轻就熟、熟能生巧了。

刘副主任正式担任了南方集团的董事长,所以姜钧第一个要拜访的就是他。姜钧知道,在中国,不会依靠领导的人就是不会当领导的人,他这次到省城就是依靠领导来了。领导跟机器有些相似,机器运转需要润滑,需要动能,领导也需要润滑,也需要动能。经过润滑,增加动力,领导运转起来才会更加顺畅更加有力更加自如。他的润滑剂和能量包放在他那个大大的旅行包里,但并没有贸然登门。年末节前,上级肯定三令五申各级领导干部不准收受红包、不准请客送礼、不准铺张浪费、不准什么什么,每年却照样该收的收,该请的请,该送的送,该干什么的干什么。

他先给刘副主任打了电话,给刘副主任拜早年。刘副主任听他说人在省城,大吃一惊,问他什么时候到的,到了为什么不来见面却打电话。他说刚刚到,怕直接闯上门去不方便。刘副主任说:“这有什么?你要是忙别的事我也不耽搁你办事,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应该过来看看么,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董事长,怎么说你也是董事会任命的总经理么。”

姜钧本想把他约出来找个僻静地方请他吃顿饭,然后把带来的礼品人不知鬼不觉地交给他,没想到刘副主任非得让他到办公室去。领导召见不敢不见,姜钧只好把礼品从包里掏出来,重新包扎了一番,然后换了个小包,提着朝省国资委办公大楼跑。

好在过去姜钧跟国资委来往不多,也没有谁认识他,他知道主任副主任们的办公室都在八楼,这也是跟着广东人凑热闹,好像沾个八字就真的能占老天爷多大便宜似的。到了八楼,他正想找个人问问刘副主任的办公室是哪一间,却见每个办公室门外面都挂着牌牌,牌牌上都写明了张副主任、刘副主任、王副主任、李副主任……做贼心虚,送礼也照样心虚。姜钧心里有鬼,惴惴不安,心跳得像野兔子,似乎他不是来给人送礼,倒像是入门盗窃。一眼看到挂着刘副主任的牌子,他一脑袋就钻了进去。

刘副主任倒让他这突然闯入给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那么紧张干啥?后面有人追杀你吗?”

姜钧尴尬地笑笑,自我解嘲:“见领导心里自然有点紧张么。”

刘副主任说:“行了,你姜钧还是怕见领导的人?坐吧,说实话,你要是不来,过了节我也得请你来一趟。要是你来不了,我就去一趟。”

姜钧问:“找我有事吗?”

刘副主任说:“好多事电话上说不明白也研究不透彻,如今这长途费太贵了,电信局简直跟强盗差不多。委里又搞办公费用包干,虽然说我的电话长途不控制,可是电话费太高了摆到财务部也不好看,只好找你面谈,你既然来了,刚好省得我刚刚过完年就得往你那儿跑。”

刘副主任边给他沏茶倒水边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套,姜钧接过茶水捧在手上取暖,讨好地对刘副主任说:“我们那边这个季节正是最好的季节,平均气温20℃,董事长你就过来吧,边工作边休息,好好住一段时间,也就近指导我们的文人小说下载工作。”

刘副主任说:“我要是真的就近,你们就感到干扰了。咱们还是按照规矩来,对你们的具体工作我既不干扰,也不指导,有任何问题董事会上由董事们决定。”

姜钧问他:“刚才您说有事情找我,什么事?”

刘副主任坐下来,蹙蹙眉头,整理着脑子里的杂货铺,然后才说:“自从看了你给我的那个财务报告以后,我要是还不找你,就真的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了。过去你们那一摊子事是汪主任管,现在推到我这儿来了,我就不能不关注了。虽然你们公司规模不大,可终究也是国有企业,你们手里的资产都是国家的,我实在想不通,过去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暴露出这么多问题?钱都弄到哪儿去了?”

姜钧说:“其中相当一部分资金变成了不良资产,压在房地产和其他长期项目上了。另外近几年没有什么业务,坐吃山空也导致了亏损。还有就是内外欠款长期拖着,在财务报表上看着是应收款,也算作所有者权益这一块,似乎资产并没有减少,可是应收款收不回来不等于白搭吗?实际操作起来就发现问题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对一些长期投资项目缺乏有效管理,比方说那个南山小区,公司投入几千万,投产已经六七年了,报表上看年年都盈利,可从来没有给公司上缴过一分钱利润。经过项目评估审计,实际上亏损了一大块,我们已经按照董事会批准的方案处理掉了,损失了2000多万。”

刘副主任笑了,对姜钧说:“我正想跟你具体谈谈这个南山小区。最近省国资委接到一些匿名信,其中对这个项目的问题谈得很具体,我拿给你看看。”说着,在办公桌上面的文件夹里翻了一阵,找出两页纸递给了姜钧:“看看吧,都告到我们这儿来了。”

姜钧看了看匿名信,内容是说这个项目尚在执行,但是姜钧到任以后,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对该项目进行了所谓审计评估,在审计评估中大大压缩了获利指数,有意压低该项目的价值,贱价变卖国有资产,从中牟取私利。据传他一个人就收受了买方四套房子,价值200多万云云。

姜钧把信还给了刘副主任:“从信上看问题还真的挺严重。”

刘副主任说:“咱们就长话短说,你准备怎么办?”

姜钧并没有做那些事情,心里坦然,却又有点愤怒,坦然和愤怒都恰到好处地写在了脸上:“南山开发小区的问题以及处理方式是经过董事会批准的,如果当时不当机立断,不但大批资金压死在那个项目上,而且现在亏损更加严重。至于我个人的问题,我请求组织上立案调查。”

刘副主任说:“调查什么?一看就知道是瞎编的,都什么时代了,还玩这套匿名信整人的名堂,我要让你关注的是,你们集团内部局面还不够稳啊。”

姜钧说:“是不太稳。”

刘副主任问道:“你估计是谁在搞这些名堂?”

姜钧沉默不语,尽管匿名信是打印出来的,没法根据笔迹认人,但是他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从信里惯用的句式和口气,例如“姜钧果断专横的工作作风”,“利用职权追求大富大贵”等等,除了糖三角没人能弄得出来。而匿名信中涉及到的一些具体事情,他记得很清楚,都是和柳海洋或者小乌龟个别说过的话。种种迹象结合起来,姜钧更加清楚了,这几个家伙明面上好像比他刚上岗的时候消停了许多,其实一刻也没有停止勾结,一刻也没有停止跟他对抗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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