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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情撼 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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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考考自家儿郎们的反应。
如果这样一身肥白还能在一群人眼皮子下无声无息摸进去的话……他绝对会拿算盘上老戚那儿好好替这些人算算薪饷。
开始交班了,旁观者第一线的三抹影动作敏捷地撤向后方,雷羿唇边泛起一抹笑,扬臂如鹏鸟般扑落,近檐时巧妙地一折一转,恰恰从最后一抹影头上三尺掠过,总算,自家兄弟没太叫他失望地仰起了头。
看着那双眼瞬间露出的愕然与惊惧,雷羿俏皮地眨了一下眼,不待人做出反应便加速向高墙飞掠而去,虽然没交战的指示,但他可不敢保证弟兄们在面对面遇敌时反应会是什么,除非必要,他没兴趣穿成团球跟自家人切磋拳脚。
掌抵墙翻身倒旋,臃肿的身形灵巧地贴着墙面滑入,脚后跟刚好就抵着墙面,不是他有心现功夫来着,而是他谨记着自家老大的临别赠语——小心驶得万年船,他犯不着拿自个儿的小命叫人一语成谶。
借着朦胧淡月,雷羿细细打量着这处该不太陌生的分舵,事实上也不过时隔数月而已,景致勉强还算依旧,感觉却是天差地远。
几天未整理的庭圆里,枯叶残花沾了一地春泥,盎然春意没半分,反倒是满园萧瑟,颇有几分凄风苦雨的味道。
左顾右盼,雷羿最后决定走直线到主屋去,漫不经心的闲散步子,实则藏劲于掌蓄势待发,此时此刻如果冒出活人来,十成十决不会是自己人,反正管他是谁一律打趴了再说,谁让老大有令——不能翻船咩。
数十丈的距离,雷羿慢步走了近一刻钟,没什么不对,除了几处不起眼的可疑暗红,不必细究也知道那会是什么,而愈接近主屋,暗红也就愈多得刺眼,有的甚至披溅成一道长瀑,即使干涸已久也依然怵目惊心。
拾级而上,雷羿停下脚环视着整座无人空屋,不必细察也看得出曾发生的血斗有多激烈,腥锈的血味扑鼻而来,衬着夜的静谧更添凄厉。
唇微勾,雷羿大步踏进这间怎么看都像鬼住的栖所,他有种预感,这场景根本是有心人刻意营造出的,至于是示威恫赫,还是同他一般的恶趣味……那就得交手后才知道了。
无视于四处都是骇人的血渍,雷羿目光炯炯地在桌翻椅倒间巡视着。
既然他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刻意人为,下一步自然也就朝这目的再做推测,弄得这样不忍卒睹最大效果就是叫人看不下去吧,尤其当这片腥红又指向是自家兄弟的热血。
他敢打睹,几批进来探察的弟兄们绝对没法做到置身事外的冷静,越是不忍看就越容易忽略这片腥红下掩蔽的真相。
那么,对方想藏的是什么呢?
眼眯了眯,雷羿有点坏心的想,是不是就干脆放把火「烤」蛇出洞。
前分舵主冯犹本是极乐谷埋伏在青浥的暗椿,连他的女儿——差点成为门主夫人的冯倩也是,更别提上次古老大和小夜在分舵遭遇的袭击。
这些证据在在都显示分舵本身的「弟兄」只怕也有些问题人物,所以古老大才在冯犹回总舵的同时派曲逸旸率人南下接管肃清,如果人有问题,那……物呢?
眉挑,雷羿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了。
想得再极端点,如果整个分舵根本就已是极乐谷的暗支,那么秘道秘室之类的玩意绝对不缺,想必因为冯犹事败得突然,曲逸旸的出现又令人措手不及,所以有些什么不及撤出或消灭,这才上演了出分舵全灭记,难怪一场状似惨烈的杀戮会这么地神不知鬼不觉,本属极乐谷的自然配合撤离,而效忠青浥的……
松动的心情再次沉如重石,黑瞳清冷的目光中一片肃杀之意。
曲逸旸是五旗总堂的第一大将,也算青浥的核心人物,极乐谷不会不知道他的价值,所以应该不会轻易把人杀了,生擒的可能性很高,至于抓了之后……
闭了闭眼,雷羿不会忘了曾发生在徐晨曦身上的,所以他阻止自己再往下想去。
「小旸旸,你最好给我留着口气听唠叨,否则……我可不保证不学伍子胥鞭尸。三百悬城三月,你知道我脾气的,说到做到别想我放水。」
喃喃碎念着,雷羿开始寻找布置的机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微处,大半时辰后,终于在冯倩香闺的床板的离纹间找着了枢钮。
「还真是别具匠心眼光独到,可惜哪。」看着隐在雕纹中、害自己一阵好找的「花瓣」,雷羿不吝给了声称赞。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然冯倩就算做不成青浥的女主人,凭这份聪明才智,也会是统领级的风云人物,而不是落得香消玉殒的悲凉下场。
探手在腰间囊袋中摸了把粉,雷羿在床边、枢纽洒上少许,并在桌几下以指刻了暗记,近似木色的粉屑让人闻不出什么味道,但他窝里养的猫猫狗狗则不然,即使洗刷过,没个十天半月的味道也不会淡去。
「好啦,该留的都留了,可以开始刨底掘根了。」摩拳霍霍,没一般人面对未知的戒慎恐惧,雷羿完全处在两眼放光的兴奋状态,也许这是年纪小的另一个特色——初生之犊不畏虎。
至于是优点还是缺点,就端看结果而定了。
平躺于床上扳了扳「花瓣」,果然在床移开了道缝的同时,几只冷箭倏地贴面而过,可以想像如果人没躺平就去扳机关,没变成只刺猬也得一阵鸡飞狗跳。
「难怪要说最毒妇人心哪……」
再次「赞美」香闺主人的「蕙质兰心」,雷羿没有翻身坐起,而是用「滚」的滚进那道仅容侧身而过的狭缝里,在他回忆里,故去的冯倩已晋升到同古天溟般的狡狐级,所以一切行动全以最高警戒谨慎相待。
翻落狭缝的瞬间,床板喀地回归原位,雷羿可说是脸鼻贴板地被夹在中间。嗯,还是上好岗岩所制,床板的木质完全是伪装。
漆黑中,动弹不得的雷羿并不惊慌,反而还有心思想着好在自己个子小,若以耿子那身板垫上十来件衣物,这下子铁定被挤扁在这缝里。
「再来嘛……」继续想像着自已是冯倩的话,下步该怎么做,在这样的空间里手脚势必没法大动作的伸展,所以机关一定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动了动手再挪了挪腿,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下方的石板一片平坦,上方摸得到的地方也没扎手的,嗯,触手可及……或者……嘴?
这下有点麻烦了,雷羿哀怨地扁了扁嘴。
原因无他,就因为他个儿小,矮了冯倩一个头,所以他挘У蒙献斓奈恢靡欢ê头胭徊煌饷凑目占淅锵胍贫强傻们镣蚩唷
「臭女人,都不穿衣服睡觉是不是?等哪天腰肥了一圈看你还怎么下来!」低啐了口,学毛虫蠕动的雷羿一时倒忘了嘴里咒骂的对象早「下」到了地府十八层去。
当额顶上某样硬物时,雷羿就知道自己没猜错,问题机关的启动似乎并非按压或推扳,任他怎么用脑袋推来顶去也无反应。
「可恶,就非用嘴不可!?」不满归不满,雷羿也只能认命地再接再厉向上蠕动,当唇终于碰上那阵冰凉时,人已大汗淋漓得像从水池捞上岸了。
「嗤,搞了半天是个环。」
是环,就得拉,而且还只能用嘴拉,雷羿不得不占死人便宜地覆唇含上那枚可能沾有某人香唾的铁环。
「这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啊?」口齿不清地抱怨着,舌瓣则是灵活地勾缠上铁环,阖齿偏首一拉。
喀擦一声细响,再来就是顿然失力的坠落感,微光中雷羿屈膝弓身做出着陆的准备,同时运劲于掌准备开战。
如只大猫般轻盈地四肢着地,雷羿迅速打量了眼自身所在,很幸运地,尺许见方的密室里没有人踪,微晃的火光则是从长长甬道的另一头传来。
随手再洒了把粉留下标记,雷羿并不急着去探另一头有什么,反而开始研究该怎么上去,这就是为何他够胜任青浥副首还实执总堂的原因,看似毛躁冲动而非真的有勇无谋,散漫外表下包裹的是颗胆识兼具的细腻心思。所以即使只有十五之龄,古天溟却放心让他独自跑这一趟。
东摸摸西看看,最后雷羿不得不再次佩服起冯倩那女人,这处的机关只能下无法上,出去的地方在别处,虽然麻烦了点,却给了缓冲的余裕,待哪天密室曝光时,一时间也不会直接对上追击者,更甚者,还可以困住误打误撞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指点颊略为思索了会儿,现在到这地步雷羿也只能走着瞧,边走边看着办吧。
投石问路,或旋或掷或是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雷羿用最老套的方式朝甬道里丢了一大捧碎石块,不可思议地却没任何的暗箭、陷网或石灰。
这么老实?隐在壁侧等了又等,等到想打呵欠了也没半点脚步人声。
有着漂亮眉型的双眉终于忍不住纠成了结,雷羿不禁臆测自己是不是来晚了,这密室已被弃置为无用废墟了吗?
高昂斗志霎时被浇熄了半,剩下的一半还是靠古狐狸那句临别赠言撑着,雷羿晓得即使失望也大意不得。
深吸了口气而后紧屏,雷羿身形如箭般激射而出,每一足点换力皆落在适才碎石探过的地方,而且轻身如燕决不超过石击的力道。
当落足在石击最远处,雷羿开声厉喝吐出胸口的浊气,足不点地一举凌空飞渡剩余的甬道。
掠至尽头时,雷羿伸手勾了勾侧壁,出甬道的刹那身子完全转了个方向,若有敌人埋伏等着他,一时间铁定错失目标,等找着他人时只怕人生也该落幕结束了。
于敌,他一向心狠手辣。
可惜思虑再周也无人买帐欣赏,甬道的这头依旧空荡荡地没有人迹,壁上的火把甚至已近燃尽,正当雷羿挫折地想仰天长啸时,轰隆声巨响,一道厚石墙完全阻去了来时路,接着机簧喀喀声中面前的墙壁却朝两旁缩了去,开了这仅容肩宽的窄路。
昏黄火光中,一抹模糊的影霎时吸引了雷羿全部注意。
睇视着凌空悬于壁上的曲逸旸,雷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即使焰影曳摇明暗不清、衣破发乱一身狼狈,即使微垂的脸目全被阴影吞噬,他也觉不会错认那十年来始终伴在身旁的身影。
活着还是……死了?刚刚的斥喝,他听不到吗?
丈许的距里似是重壑之远,目不转睛看着曲逸旸的雷羿依旧没移动脚步,敌人也许等的就是他这一刻的心慌意乱。
垂睫扫了眼四周,一如长甬的另头,这边也是间空荡荡的陋室,没桌没椅也没扎眼的刑具,连空气也是清清爽爽没太过刺鼻的血味,眼波一转,目光重新回到那一身明显鞭烙虐痕的身影上。
显然这里不是刑求逼供的地方,曲逸旸是被刻意移到这儿的。
陷阱吗?用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破败躯体,摆在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骗小孩可以,拿来骗江湖人就未免太过托大。
深吸了口气稳下心神,雷羿抬手解开袖口上的束缚,运劲一甩,两截黑黝黝的细链霎时垂落一地,再一甩,立即活如蛇般朝壁上人影噬去,两记叮当响声后,脱铐而出的男人如石坠跌,长链再次飞升而出,这一次分卷着腰、腿将人带回。
确认没有任何机关反袭后,雷羿允许自己指尖微颤地探向曲逸旸的鼻息,好半晌,他才终于找回失序的心跳。
还没挂,虽然看起来惨不忍睹,但毕竟还活着,之所以无声无息不过是被制了重穴。
抬指,雷羿犹豫地一停,他又想起了徐晨曦那幕惊心动魄的挥剑自绝,他不确定曲逸旸是否也受那痛不欲生的毒制,这些穴位是否是阻止他咬舌自裁的,毕竟「留情」可是极乐谷的代表。
咬了咬牙,雷羿拂指点开睡穴,同时全神灌注男人的反应,待曲逸旸一有自残动作便再点昏他。
「唔……」浓浊地发出一声呻吟,曲逸旸密长的睫帘却依旧紧闭,直到双眉似是不胜疼楚地蹙拢时才缓缓掀起。
看着那双熟悉的眼里光韵全无,雷羿呼吸又是一阵紧窒,却依然不发一语,就这么静静地任那双眼视而不见地盯着自己的脸。
许久,死寂的漆黑里渐渐泛起丝波澜,慢慢、慢慢地,终于开始有了些光彩。
「……雷?」
第三章 化险为夷
    「怎么,很失望没一觉睡到阎王殿去?」故作轻松地细语调侃,雷羿却为那几近无声的低噫再次感到喉头紧缩。
他没看过这样的曲逸旸,如此孱弱得令人心惊。
要知道这家伙可谓标准的扮猪吃老虎,别看人平日不温不火地似是不崇尚武力,一旦动起手来比他还不知收敛,甚至越是染血就越为疯狂,有时候不禁叫人荒唐地错以为是专司杀戮的修罗战神。
青浥门里就属这家伙最叫人摸不透底,古天溟就常揶揄他这个总堂位子是曲逸旸客气让的。
而今这修罗战神却宛若风中残烛,转眼将熄。
「呵……」哑声低笑,也许是笑声浅震了受创的内腑,不一会儿便是一道鲜艳的血泽从嘴角边淌下,仿若无事的假面也在瞬间打碎,曲逸旸眉心紧锁地再次敛上长睫。
「别笑了,难看。」伸指擦去那刺眼的红,每抹一次雷羿眼底的阴霾便更添一层,对于那无法抑止流出的血液,他实在不知该拿什么堵上。
书到用时方恨少哪,雷羿不禁开始后悔起没听老人言,好歹该抓点脉相医理的书看看,现在也就不会除了充当抹布外什么也不会。
「喂,你可别挂了。我可是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才找到这儿,敢害我累得半死结果只带回死人交差的话……」口不择言威胁着,话才出口雷羿就又马上后悔:「呸呸,乌鸦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殷鉴不远,古老大的那张乌鸦嘴可是好的不灵坏的准中。
双目紧阖的俊脸扭曲了一下,看得出伤痛中的男人想笑又不敢放纵地笑,大概是怕一笑又牵动伤势自讨苦吃,只得兀自隐忍得辛苦。
「……雷。」
一声轻唤,看着那微微颤蠕的唇,雷羿非常体贴地将耳朵贴近。
「不想我……死的话拜托……口下留情……还有……」急喘了口气,尽管断断续续说得吃力,曲逸旸还是努力把该说的说完,他还不想青壮之龄就上枉死城报到。
「……没仙丹妙药……也有芝草凡露吧?」
阵青阵白后是片苹果般的诱人透红,雷羿简直想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
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雷羿急忙想掏出襟内的瓶瓶罐罐,然而当指尖触及襟口时,双颊上的嫣红却蓦然褪为一片煞白。
死了,他换过衣服!
素来他都偏好松松垮垮的短衫不受拘束,这回为了充胖子连穿十来件衣服,层层重衣紧裹下,那些瓶瓶罐罐银两零碎的别说没位置放,根本就咯得肋巴扇儿难受,想当然尔,他怎可能还把那些玩意带在身上,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算子。
这下可好……宽衣解带,雷羿犹不死心地开始一件件剥皮,侥幸想着也许没掏得彻底,哪怕随便一小瓶留着都好,只要不是迷香,就算不能吃也该能抹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曲逸旸忍不住好奇地张开眼,就见人一脸铁青地脱衣解裤,没多想他便猜着了缘由,也只能说自己的命「太好」,好到老天爷专喜欢和他作对。
眼见人改脱为扯越显不耐,曲逸旸故意低吟了声吸引人注意,那张巴掌小脸已经皱成了颗包子细汗淋漓,看来等他剥到底时,恐会是惊天动地的狮子吼,他可不想耳朵遭殃伤上加伤,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丝懊悔出现在那张脸上。
「怎么了?哪里痛?」紧张地停下手,雷羿目不转睛地直盯着面前的伤兵,能让个大男人嗯嗯唉唉的想必是真的很疼很疼。
「不,看你跟……衣服打架……有点……欸,你知道的。」
「……」意即是某人自个儿犯贱明知不能笑还笑是吧,缓缓眯起眼,雷羿开始怀疑把自己的担忧用在家伙身上是不是太浪费了点。
「小旸旸,你是睹我这时候不会扁你是吧?」
「雷副……应该不忍属下……殉职,咳咳……」勉力把话说完,曲逸旸再也压不住喉间骚动地呛咳着,高大的身子蜷曲着,颇显狼狈。
「不舒服就给我安分点!」
一如曲逸旸不必多言就能猜着雷羿的举止,雷羿也是不一会儿便领会了曲逸旸的用心,十年相处,两个人的默契有时候好到连彼此都感到惊讶。
任人闷闷地再次伸手抹去自己唇边咳出的血沫,曲逸旸非常听话地不再开口,否则他敢保证马上会有只手摸上脖子要他闭嘴。
「你休息会儿,我找找看怎么出去。」
必须尽快出去,雷羿暗忖着。这鬼地方别说没伤药,连口能润喉的清水都没有。曲逸旸虽然嘴里不说,但瞎子也看得出他状况不怎么好,不好到令他连细察那身伤势的勇气都没有。
环视着四面,雷羿快步走近囚锁曲逸旸的那面墙,土色墙面除了血汗浸染外,再就是那四枚环形铁铐较为突出,其他的一片平整什么都没有。
吸口气旋身纵跃,白影迅如蛟龙般游走整室,带起的却是与风驰电掣身形毫不相符的徐徐微风,拂面轻柔。
仿佛倦极得闭上眼,苍白脸容却毫不相称地露出恬适的淡笑,曲逸旸享受着面上许久不曾感受的清风徐拂,结果——晕沉沉地越发想睡了。
「不错嘛,曲大少爷,都快见阎王了还笑得出来?」
不多时,隐含着几分危险的耳语在颊边荡漾,轻如柔羽却寒如凛霜,很想一睡了之的男人只得强打起精神重新把眼睁开。
发现了吗?无辜地眨眨眼,微挑的唇棱却明白写着口是心非。
「你早知道了对吧?」
没有出去的路,或者该说早在敌人离开时就被断绝了去路,这间秘室根本是个只进不出的陷阱,没有叫人警惕的刀光剑影,却如猪笼草般静待着吞噬猎物。
不置可否,睫帘半阖的男人只是两眼朦胧地眨了眨。
「小旸旸,想我送你归西一路好走,你就继续装哑巴好了。」一屁股在人脑袋边坐下,雷羿单掌伫在膝头,摆出山大王的强梁架势。
看来他真是杞人忧天白操心了,这貌似气息奄奄的家伙其实还挺有精神的不是?
「要我安分……又不准当……哑巴……会不会咳咳……太强人所难了点?」
「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说重点!」精神是精神,搞了半天却是死鸭子嘴硬那种,雷羿没好气地伸手抹去人嘴边再次沁出的血丝:「知道没路还让我学壁虎满墙爬?」
「……如果我说……你会死心?」
答案当然是——不会,知雷羿者,莫若曲逸旸也。
雷大总堂向来奉行的可是「别人说的当屁,要他说了才算数」,所以与其浪费口舌说破嘴,不如让自己瞎摸一回来得省事。
「……还有问题?」再有问题他也没力气细说分明了。
「二选一。」爽快地放人一马,雷羿拍拍屁股一骨碌跃起,反正日后多得是讨利息的时候,「你说我们走原路出去好呢,还是瞧瞧这上头会是哪儿?」
双掌互扣拉展着筋骨,年少脸庞上尽是与周遭沉闷死气毫不相称的朝气活力,杏般微挑的大眼更是带着磨刀霍霍的兴味。
今天如果换了其他人,也许真是坐困愁城只能乖乖等死,可惜偏偏撞上的是他雷羿,就算是铜墙铁壁他都能打出个洞来,何况只不过是石墙土堆。
极乐谷那票大概跟家里头的古老大一样,七月半拜得心不诚意不正,天神地鬼都不怎么保佑呢。
茫然不解地微皱起眉,意识已有些浑噩不清的曲逸旸努力集中神智思索着。
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
「可怜的小旸旸,还真被人打到昏头了。」含着「万分同情」的眼神,雷羿故意朝人坏坏地一扬红唇,带着几分怀念和几许歉疚地伸手拂开曲逸旸额前的散发:「不是只有你喊我『雷』嘛,忘了这个『雷』字怎么来的?」
雷羿,并不是父母给起的名字,羿字不是雷姓也不是。
当初对徐晨曦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并不假,自有记忆起,他就在街头跟着乞丐们混日子,父不知母不详,而街头乞儿大都只有小狗子、土豆儿这些村野唤词。名字,是样奢侈且无用的东西。
当古閺澐带他回青浥门后,仍旧没替他取名字,就如同古天溟当日对假装失忆的徐晨曦一般,交由他自己决定,所以在跟夫子读书前他没有名姓,即使识字后他也不急着取,反正喂来喂去的他早习惯了,直到有一天他开始对某样东西发生了兴趣——一样差点轰掉现在他自个儿窝的好东西,真的只差一点五旗总堂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如果当初曲逸旸没眼明手快把东西抢了往湖里丢,也许连他这个人都不会继续留在这世上为祸。
「不会吧……」配合着人故作使坏的痞笑,曲逸旸哀嚎呻吟了声,四目相对,满载的全是过往回忆。
暖暖手心下覆着的是道年代久远的伤疤,那是某人初次玩火雷的辉煌战果,累得他在床上躺了十多天,贡献出个「雷」字给人当名字,然而此后这个「雷」字就成了他的特权,全门上下雷羿只许他唤,也要求他只许这么唤。
「确定?这里没大水塘……再说……我现在可跑不动……」笑语调侃,口气里毫无对往事的介意。
额上的伤并没成为隔阂两人的芥蒂,反倒是成为拉近彼此的羁绊,当然,也不是这么简单就一定江山,当年的雷羿可不比只刺猬「可爱」,而当年的自己也绝非现在这般「和善」。
「安啦,我会记得这儿有老弱妇孺一名禁不得吓。」不甘示弱地揶揄回去,雷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人拉上背伏着。
「喂,撑着点,我不想扫你的坟。」血味腥膻扑鼻,雷羿忍不住低言要求着,他需要个承诺好稳定胸口惶惶难安的情绪。
「放心……我也不想要……你扫坟……肯定杂草……丛生连碑……都找不到……」
一句不怎么正经的应允,胸口的骚动却轻易获得平息,雷羿笑了笑,他知道曲逸旸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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