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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冬寒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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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声一点,没看见梅梅不太对劲吗?”冷之谦不悦的低斥妻子,又转头慈蔼的扶起女儿,哄问她:“悔梅,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让哥哥等不到人呢?”

    “你们……你们不是出国了吗?”她茫然注视着父母,眼眸失去应有的灵动。

    “合约没谈成,我们提早几天回来。”卓巧丽诸事不顺,早憋了一肚子气。“你先交代清楚,放学之后到底跑哪儿去晃荡?”

    冷恺群的形影不知何时退离到三个人的小小世界外,斜倚着楼梯扶手,冷眼旁观这一幕天伦图。

    “她刚才被人跟踪到家。”语音阴凉,在她心头迥汤成恶兆的化身。

    “什么?!”冷之谦大吃一惊。

    “这怎么得了!”卓巧丽差点晕倒。“我们赶快通知警方,请他们以后加强巡逻,免得将来发生任何意外。”

    而他们惊吓的程度绝对及不上恺梅。

    她神魂不定的移望向他。他想说什么?

    “那个跟踪者,恺梅好像见过,不如请警方带几叠‘照片’来让她指认。”莫测高深的冷笑恶化了他的魔性。

    “梅梅,那个人是谁?”卓巧丽忙不迭地拥过女儿。

    千百串申论的语词涨满她脑海,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两只深不见底的瞳眸,幽幽锁住母亲的规线。

    “梅梅,你说啊!”冷之谦的问句与儿子一模一样,但其下的关切之情却截然相异。

    卓巧丽打个寒颤,突然被女儿直勾勾的凝望揪住胸口那根弦。

    “梅梅……”叫声迟疑。

    “妈,是他。”她轻声低语,用着只有她和母亲听得见的音量。“我看见……那个私下和你相会的男人。”

    卓巧丽的脸容倏然刷下一层颜色,唯剩骇人的惨白,眼神不自觉地滑移向圈圈外的男子——

    那双冷眼,那种鄙夷的神色。上帝!他知道,冷恺群知道。她的脑中一阵晕眩,反而撑靠在女儿肩上。她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的隐私,原来有其他人知悉,而且,是全世界最不能让其发现的人。天!她该怎么办?

    “梅梅,你说是谁?”冷之谦凑过来想听。

    “她说的是……”

    “住口!”两个女人同时惊喊。

    无情的笑容勾跳上冷恺群嘴角。是时候了!打从她们俩侵入他生命的那一日起,他不断盘算着、图谋着,为未来羽翼丰盛之后的复仇做准备。等待了这么些年,现在,该是投下炸弹为未来暖身的时机。

    他冷笑,狠绝恶绝的利刃直戳进卓巧丽的灵魂底处。“为何阻止恺悔说出那个人的身分?你在害怕什么?”

    冷之谦开始感受到异常的气氛。“你们打什么哑谜?”

    “很简单。”他享受着卓巧丽即将昏厥过去的情态。“‘妹妹’方才看见的人,就是她——”

    “住口!”

    第二次的阻挠发自恺梅口中。三双眼光同时集中在她身上,或疑惑,或森冷,或煎切,各自蕴育着各自的复杂。

    恶魔的诅咒切穿空气里浮动的意绪,直想暴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冷恺群面无表情,唯独瞳中深刻而讥诮的光焰,逼得人无法直视。

    不要说出来……她无声的恳求。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彷佛在嘲弄的问。

    恺梅一步一步,缓缓趋向他跟前,脸上仅剩空白和苍茫,唯有紧握的粉拳细细抖颤,漏出心头的汹涌。

    “求求你……别让爸爸知道。”空洞的低语听起来没有着落,随时都会消散似的。

    他弯低腰,以同样微量的话调在她耳畔轻询——

    “你要我救赎你,第三次?”

    当你救了同一个人三次,他的生命便属于你。

    她垂下头,彷佛瞧见自己签订下魔鬼的合同——以自己的命运,换取母亲的全身而退。

    这么做,值得吗?她茫然自问。

    “嗯?”低低的促问要她做出表态。

    这是值得的。为了母亲,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一切都值得。

    “是。”她无力的颔首,露出细白粉嫩的后颈,不胜柔弱。

    他的眼中迸射出异样明亮的光。

    “成交!”

    她虚软的身子再也站不稳,晃了一晃,终于昏厥过去。

    ※※※

    苍穹的颜色徘徊在亮与暗的边缘,似乎无法选择最终的依归。

    天蒙蒙亮,形成一种靛蓝和浅紫的组合。蓝色是轻郁,轻郁是她的心情。

    白昼,代表另一个新的开端。而她已经无力回到起头,去踩踏别人的舞曲节奏。如果能够,她情愿进入永夜的世界。夜的安全,像遮幕,紧紧护住她的心锁。

    “醒了?”夜的魔魅化为具体,真实的在她耳际吟喃。

    他以修长的指尖替代眼睛,仔细遍巡过她的眉,她的唇,她的清冷情调。

    手下所触碰的一切,俱已属于他。他漾出满意狂浪的微笑,衬着天的靛蓝,黎明的青黑,分外阴森诡谲。

    “爸和妈呢?”她疲倦的上眼脸,得到答案与否其实并无所谓。哪来的心力再去理睬旁人的闲事呢?

    “睡了。”他躺回她身旁的空位,双手枕在脑后,让自己舒舒服服的。“他们那里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

    “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外?”既已东窗事发,她也不必再故做无事状,反而可以坦然和他相商。冷恺群一直找人暗中监盯那个男人,一定明了某些内情。

    “谁晓得?”阴森森的笑容挑弯他的嘴角。“郑金石在道上混了二、三十年,勉强只能捞口饭吃,搞不出太大的名堂。过去十多年,他为了吸食毒品和偷窃的小案件,进出牢狱不下数十趟。上个月才又踏出牢门,想想自己年纪也老了,有心悔过,八成希望和你们母女俩一家团圆吧!”

    郑金石……她反覆琢磨着这个名字,产生不了任何感觉,排斥或恨或爱或什么的。

    母亲对郑金石的感情或许较为复杂一些。她还记得,相片中母亲的眼里回汤着怨怼和责怪,思念和关怀,诸般错综复杂的感情。现实的条件让卓巧丽选择留在现任丈夫身边,但不代表她不爱女儿的生父。这之中的恩怨纠葛,局外人恐怕永远无法意会。

    “所以,你才会这么恨我们?因为你知道我妈对爸爸不忠?因为你知道……我不是爸爸亲生的?”她轻语。

    “别开玩笑了,令堂对老头子忠不忠实关我啥事!”他暴出几声嘲讽的长笑。

    “那又是为了什么?”她一翻身坐起来,与他对峙。“如果不是为了爸爸外遇的因素,你为何如此憎恨我们?”

    他的眼芒闪烁几下,辉映着黎明诡异的蓝。

    “当你爱着一个人,却发现对方无法回报你同等的爱,你会怎么办?”天外飞来一个问号。

    恺梅心头怦然一跳,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

    这些年来,她自问过太多太多次相同的难题,心中早已选定答案。

    “我选择走开。”是的,请让她离开,在这份爱最凄的时候。看着自己一日一日沉沦,而眼中的那个人一日一日冰冷,她无法承受太久。所以,神呵!请在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成年,羽翼尽快丰硕,然后离开。

    只要再多给她一点点时间就好,请让她离开,这是她唯一的求愿。

    “但是,有些人却选择留下来。”万籁俱寂中,他的语音悠悠。“她们宁愿留守在对方的身后,祈望他转过身来,却往往受尽等待的苦,任凭发苍苍、视茫茫,用凋零的美丽来换取些许的温存,最后落得憔悴心死的下场。”

    晨曦刻画出他严厉的五官,也暴露了不为人知的旧伤。这是冷恺群第一次容许旁人听见他的心声,极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她怔怔无话。

    “你曾经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不断消瘦、心碎而死吗?你能了解看着她们憔悴,却没能帮上任何忙的无助感吗?你能体会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咪吗?当你必须透过私家侦探的跟踪报告,才能掌握另一半的行踩,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苦涩吗?”他的眼在放光,冰冷而苦涩。“我知道,因为我和我的母亲都经历过。”

    这就是已故冷夫人的心情!她承认自己从未真正思量过。显然,在这一段长期跟监的岁月中,冷恺群无意间发现了她母亲的阴私。

    “我并不想让自己介入上一辈的故事。”她低低的道。“那不是故事。”他冷笑。“故事通常会结束,听戏的人回到现实,但过往的一切却根植在我的现实中,所以我不会只用一个简单的‘恨’字来形容这些感受。”

    她垂下粉颈,突然觉得无颜面对他。

    “要怪,就怪老头子做得太绝。当年他背离妻子,我还可以原宥到一定程度,但他千方百计要垄断妻子为他兴起的事业,不惜拉拢外人,对抗他亏负了多年的独子,我就无法坐视不管了。”

    “什么外人?”她一怔。

    “你不知道吗?”他又挑高冷笑的唇。“冷之谦早已意识到未来失势的危机,因此他在私底下大肆搜购‘纵横科技’的散股,为日后取得全部主控权铺路。目前,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撇开我,以及拔除我的母系家族在公司里的强势权力。”

    “这和外人有什么关系?”恺梅打个不祥的寒颤,一阵毛骨悚然爬上她手臂。

    冷恺群紧盯着她,一宇一字的吐露出来,“他收购回来的散股全部登记在你名下。”

    上帝!一阵白热化的强光射进她眼里,迷眩得她头昏眼花。难怪!难怪父母亲千方百计地想撮拢他们,改善兄妹俩的手足关系,原来他们满心祈盼冷恺群会看在股票是归分于“亲亲好妹妹”的名下,降低心防。也难怪,他愿意在父母面前摆出一副大哥疼爱小妹的姿态,俨然对她百般纵容。说穿了,大伙儿只想玩弄心理战术,化解对方的防卫阵线。从头到尾,只有她,傻愣愣的成为两方人马的较劲工具,自个还浑然不知。

    她究竟有没有脱离这片混乱的一天?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跳下床,讥诮的走往门口。“既然冷老头将你视为他储藏的弹药库,我只好把他的库存抢过来。”

    而她,也真的将自己平白送至他手中。

    她只是两只斗牛犬争权夺力的跳板,一种人形的秘密武器。

    她想笑,荒谬的大笑,为了自己突然增加的重要性,然笑容到了唇角,却比哭泣更悲凉。

    她颓然地倒回床上,听着他压抑的步伐远去,胸膛里空洞洞的。

    “你呢?”她幽幽低问,在他离开房间之前。“如果你爱一个人,远比她爱你更多,你会怎么做?”

    背影顿了一顿,没有任何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房门开了,然后关上。

    她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痛苦。

    所以,神呵,请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来得及闪避,让她能安然离去……

    可是,外头的世界如此苍凉浩瀚,千山暮雪,却教她,只影向谁去?
第六章
    十七岁过半,面对着混沌不明的未来。

    一大早起床,她隐隐觉得心神无法集中,倦懒的准备好上学行头,也不想吃早餐了,拧着忧心忡忡的眉心,直接离开家门。

    “冷……冷恺梅。”出门不到五公尺,一个大男孩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一步,唤声带着期盼。

    她叹了口气,暗暗懊恼今天为何不听从直觉,让老王开车接送。

    不管,任他危移震撼,她只做不见不闻。

    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冷恺梅!”大男孩不死心,眼巴巴的跟在她后头。“我是……我是F高中二年级的梁维钧,就是昨天请你们班班长转交一封信给你的那个人。”

    她努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巴不得离家门越远越好。若将一群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摆在一块,每个人都能把自已天花乱坠成天下最勇猛成熟的男子汉,偏偏一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眼呆口拙,任何样子也端不起来,正像这个梁维什么的!

    目前已经七点十分了,再过几分钟冷恺群就会开着那辆骚包跑车出门,赶赴第一堂八点半的毕业考。假若被他发现一个小毛头纠缠她不放,脸上露出那种似笑作笑的调侃神情,她宁可死。

    “冷恺梅,我可不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心头惴惴的大男孩生怕她嘟哝出一个“不”字。

    恺梅埋头苦走,压根儿把他当隐形人。她规避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毛小子还不肯走开,真是讨厌!

    梁维钧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好大着胆子,偷偷拉她的书包背带。“冷恺梅,我写给你的信,你看完了吗?”

    她恼火了。

    “你大清早守在我家门口做什么?F中离这里又不顺路。而且我也不认识你,干嘛跟你交朋友?”恨恨的白眼仅在他身上停顿一秒,旋即转身站定在斑马线前,等待号志灯转绿。

    “就因为我们不认识,才应该交往看看啊!”梁维钧拚命抓耳挠腮,全身似有十万只虫子钻来坟去。

    她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远远的,一部熟悉的黑色车躯从巷口弯出来。

    冷恺群来了!

    “冷恺梅,”身侧又传来扯动书包的感觉。“其实……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真心想和你交朋友,请你答应我好不好?”

    “别缠着我!”她心中一急,直头直脑的就想横越马路,甩开黏人的跟屁虫。

    “小心!”大男生吓了一跳,连忙又拉住她的书包带子。“现在还是红灯,你这样过马路太危险了。”

    “别理我!”她恼恨的扯回自己的背带。

    “不行啦!太危险了。”毛头男生还傻愣愣的揪住她不放。“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放开!”毛小子竟然在大马路旁和她抢书包。天哪!大马路边耶!冷恺群不可能没看见他们。

    如果能够,但愿上帝让世界末日在这一刻降临。

    “恺梅。”熟悉的淡笑声唤起她无边无际的羞恼感。

    死了!她羞忿得只想找一处最近的灌木丛躲进去,拒绝回头面对丑恶的现实。

    “你朋友来接你上学?”冷恺群好整以暇的泊车在路边,观察两个高中生的拉拉扯扯。

    梁维钧迟疑的顶高眼镜。哪儿冒出来的英俊帅哥?居然用那种诡异兮兮的眼光盯视冷恺梅。

    “您是?”他未萌芽的恋情出现情敌了!

    “我是恺梅的‘哥哥’。”冷恺群透过摇低的车窗伸手和小毛头交握,表现得落落大方。

    “原来是冷大哥。”这得好好巴结一下才行!梁维钧精神一振,捧着他的手又重又猛的上下摇晃。

    两个男人简直像实验组与对照组——一个是俊朗潇,深富男性魅力;一个是毛躁鲁莽,青春痘还没褪干净。

    恺梅撇开俏脸。冷恺群的表面功夫瞒得过别人,可骗不了她。虽然他表面上很具礼貌客气,骨子里根本没把人家当成一回事。通常他越不放在眼里的人,态度越雍容大度。

    “恺梅,你快迟到了,我送你一程。”他按开车门的自动锁,脸上仍然笑意盈盈得离谱,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恺梅顿了一顿。算了,大好晨光,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闹脾气上头。

    “那……我……”梁维钧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程咬金中途劫走,人家又没招呼他一起上车,唉!“那我改天再来接你。”

    “再见。”司机大人随意向毛头高中生挥挥手。

    跑车引擎低吼出声,轰窜出去。

    紧迫的上学时间不容许她拒绝这趟便车,却不表示她一定得打破沉默。她压低脑袋,木然的把玩十只纤纤玉指,没有任何出声的打算。

    “不错啊,吾家有女初长成。”他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双眼注意着路况。

    她执意保持缄默。

    “女孩子成长到一定的芳华,难免会惹来意乱情迷的蜜蜂嗡嗡绕,这也没什么好回避的。”跑车俐落的通过下一个红绿灯。

    她还是不说话。

    “你谈过恋爱吗?”他忽然问。

    她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前方景物。车子走错路了。

    “你错过刚才的转弯。”她的学校应该在上一个路口右转。

    他恍若未闻,方向盘熟练的打半圈,驶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弄。

    吱!跑车倏然煞停。

    令人窒息的沉默包围住车内的两个人。

    她的心房震颤一下,焦点开始游移,四处乱瞄,就是拒绝移往驾驶座的方向。

    “你忘记回答我的问题。”他侧坐过身子,慢条斯理的重复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她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你应该试试的。”柔缓的食指挪动她的鬓发。“没经历过恋情的女人,就像忘记加糖的果汁,喝起来虽然香气浓馥,却少了那么一丁点娇甜甘美的滋味。”

    恺梅别开秀容。这家伙非得选在一大早和她讨论恋不恋爱的诡异话题吗?

    脸上热热的……该死!她八成脸红了。这家伙一定很得意他勾引出她的尴尬。

    “女人最美的时候,就在她们经历过初吻不久。”梦幻般的低吟突然贴近她耳畔呢喃。“正当其时,她们对爱欲的感觉还半生不熟的,心里又是羞怯又是欢喜,整个人犹如沾上满身的月华,莹莹放出光亮,那种神态说有多美就有多美……你觉得呢?”

    她的初吻……

    那一晚,他喝醉酒,强行吻了她……

    她的脸庞压得更低,连脖子也烧热得犹如着了火。

    “啊,我想起来了。”调弄的低笑声就在她颊旁几寸之内,热呼呼的气息吹拂过她鬓际。“你的初吻不小心让区区在下夺走,而且当时的情况并不怎么愉快浪漫,真是对不住。”

    她没有勇气回头,生怕望进太多她不敢看见的意绪。

    冷恺群并未给她拒绝的机会,大手扶住她后颈,微微一使劲,既温柔又蛮横的转过她的脸容。

    暗邃魅黑的眸心,明亮得离谱,墨幽幽的瞪孔犹若一泓深潭,没有止尽,召唤她的神魂跌入其中,泅游不出他的魔网……

    这男人,光用眼睛便足以取代言语。

    “看来,我得补偿你一次才行。”喃语的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她的唇上。

    灼烫的吻,攻占了她心头最后一处柔软的隅角。他靠得这么近,近到她可以嗅到他身上辐散出的男子气息……一只手臂来到她背后,隔着排档,完整地将她簇揽进怀里。他的体温热暧,他的力量强悍,他的吻轻缓而诱惑。

    一阵不可遏止的抖颤窜下她背脊。他的吻并不霸道,甚至带着挑情勾逗的意,一点一滴的想掀翻她灵魂深处的光与热。她从不意外冷恺群会再度吻她,她甚至预期了他将会是要走她童贞的那个人。然而,被吻的反应却远比她事先预想的更加强烈。

    这是为什么?或者她的心防其实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坚强?

    她轻颤着吸了口气,吐纳的频率比往常急切。当这个吻终于停止,她仍星眸微闭,无法立即从极度的高热中回返到人间。

    调弄的舌舔了舔她的红唇。

    她倏忽回过神,娇怯的右手竟平贴住他的胸膛。要命!连忙抽回来。

    她乱了方寸的表现似乎带给他异样的满足感。他的深眸锁住她,微微一晒,笑容却溢满警告的意味

    “离那些小鬼头远一点。”

    心头莫名的第六感作祟,多年前那种等待某种恶兆降临的情绪,重新盘据恺梅的心灵。

    她已经极度倦累了……

    只剩下四个月。再过四个月她就满十八岁,在法律上算是成年了。这代表她对自己的行为能力拥有充分的自主权,一切事务不再需要监护人的首肯。

    她想离开,转学到必须住宿的学校。

    一旦成年了,即使父母反对,她也可以强力的坚持己见,拥有全然自主的自由。最不济,顶多半工半读。她并不天真,也很了解自立更生的苦楚,但,她不想再留在这个各怀鬼胎的世界里,成为旁人暗中较劲的筹码。

    所以,上帝,请多赐给她四个月的平稳无波。只要四个月就好……

    黄昏,天色晦沉,公车懒洋洋的晃进站,搭载另一波下课的学子通往返家之途。恺梅站在蜂拥的学生中,不需要使力,自然有后方的人将她推拥上车。

    走到车厢最后端,幸运的找到一个靠窗的空位。她坐下来,透过车窗望向后方的夕阳。公车又摇摇摆摆地起驶,太阳彷佛也丢下她,落在远迢的后方冷望着她。

    恍惚间,觉得被整个世界抛弃,心中忽尔浮起一串句子——

    是走的时候了我走向死亡你们向生我们之间究竟谁的运气较好那只有上帝能决定

    生与死的界限之于她,仍然太虚无缥纱。虽然学不来苏格拉底对生命的脱,她倒有一项观感与这位古老的哲学家是一致的——再不久,就是走的时候了。

    “冷恺梅?”试探性的呼唤来自左侧的走道。

    她眼一抬,竟然是两位国小时期的同学。其中一个女孩绽出热诚的笑熔,害她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因为她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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