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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人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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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吧!”
五十九 危在旦夕
深秋的夜晚寒意正浓,萧晖身上一丝不挂,戴雪的衣服又泡在水里,只能眼睁睁地看了他一夜。等到天色微明,庄园里的爆炸声慢慢变得稀疏,火势也渐渐地小了。戴雪这才把木板推到岸边,抱起萧晖,一步步走上岸来。萧晖浑身冰冷,戴雪抱他坐在岸边,脱去外衣,运功为他暖身,就象从前千百次他曾为戴雪做过的那样。运完功,再站起身来,外衣也晾得半干了,戴雪用衣服裹住萧晖,抱着他往外走去。
环顾四周,冷焰精心修建的亭台楼阁一夜之间只剩下一堆瓦砾废墟,曾经让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幽冥山庄一派也就此灰飞烟灭。戴雪向着昔日山庄大门的方向走去。天边正有一轮赤红的朝阳冉冉升起,阳光透过清晨若有若无的薄雾,照着这片断壁残垣。戴雪一时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悲?是喜?或者茫然无措?只觉得怀中抱着的这人虽然轻飘飘的,却是这世上最贵重的珍宝,再不能失去,再不能放弃……戴雪低头轻声对萧晖说,语气却是前所未有地坚定:“以前我总是想着要你死,你却要我活下去。现在,我要留住你,要你好好地活下去,你听到了吗?”说着将自己的面颊贴着萧晖的脸,用唇去碰了碰他的眼睛,萧晖动都不动,戴雪又吻了吻他的唇,萧晖的唇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山庄的大门已坍塌,那座藏着机关的假山剩了几块烧黑的石头,但冷焰的尸体却不见踪影,地上只有一团浅白色的灰烬和几道黑糊糊的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糊味。戴雪静静地站了一阵,冷焰或许是自知一生树敌太多,死后若留下尸体,难免不被人侮辱泄愤,这样烧成灰,倒也一了百了。戴雪忽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是尸骨无存,心中一寒,不愿多作停留,连忙跑了几步。到了山庄外面,又回过头来最后看了一眼,别了!就让过去所有与这个山庄相关的不堪记忆都随着它的毁灭,从此烟消云散吧……
戴雪忽想起莫无伤还暴尸林中,不要叫野兽给吃了,匆匆赶到昨夜厮杀的松树林里,莫无伤已死了几个时辰,但还维持着临死时的姿势。戴雪一阵难过,他与莫无伤相处了这好几个月,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亲人。这时却来不及为他下葬,将萧晖放在一边,就在林子内外拾了些树枝枯叶,草草地遮住遗体。戴雪跪下磕了个头,拜道:“莫前辈,冷焰那恶魔已死了,前辈的爱徒萧晖还活着,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他治伤,等他好了,我便将无情剑还给他。回头我再找人来为前辈安排下葬。若前辈在天有灵,盼能保佑萧晖早日康复!愿前辈安息!”
戴雪祷告了一番,起来再去抱萧晖,却吓了一大跳,萧晖浑身滚烫,面颊已烧得通红,戴雪暗叫不好,大约是昨夜受了风寒,他现在如此虚弱,怎么再经得起伤病?而处在这前不巴村后不靠店的地方,该如何是好?戴雪心急如焚,想不出好办法,只得抱了他,施展轻功往大路上跑去。萧晖在他怀中忽冷忽热,不住地颤抖。
赶了好几十里,这才找到个落脚的集镇。戴雪闯进客栈,只叫有人生了急病,快找医生!店家很快找来了乡下郎中,看过后却连连摇头,戴雪忙问:“情况如何?”郎中叹气道:“这染了风寒本不是大病,但这位客官元气大伤,脉象虚弱,一点小病也足以致命,恕在下无能为力了!”戴雪大惊,抓住那郎中不肯松手,那郎中见他美目含泪,楚楚可怜,拗不过他,只得写了副方子,又道:“在下只能但尽人事,客官还是各安天命吧!”
戴雪忙称谢了,让店家去抓药来熬。自己端了一盆凉水来,绞了汗巾敷在萧晖的额头上。萧晖愈发烧得昏沉了,面颊烫得似着了火,口中喃喃地不知道说的什么。等店家熬了药来,戴雪一点点喂他喝了,忽想起人参有补气提神的功效,急问店家这里可卖得有人参?店家为难地摇了摇头,道:“我们这山沟里头,哪有那些珍贵药材?就算有又卖给谁啊?”
戴雪急得满头大汗,灵光一现,幽冥山庄有个偌大的药圃,各种珍贵药材不计其数,虽然着了火,但埋在地下的应安然无恙,便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银子来,放在桌上,对店家道:“我知道有个地方藏有药材,你派人去帮我挖来,这是给你的酬谢。”
店家哪见过这么多银子,顿时笑逐颜开,忙问:“药在哪里?小的这就去办!”
戴雪令他拿纸笔来,简要地画了个草图,道:“就在离这里几十里地的幽冥山庄的后面,有一片药圃,那里剩了多少药,你都给我挖来!”
店家正伸手去拿桌上的银子,一听幽冥山庄几个字,便如见了鬼,脸色刷地白了,伸出的手似被火烧着了,忙缩回去,不住摇头:“幽冥山庄?那地方小的不敢去,外人去那里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
戴雪看到他那慌张害怕的样子,冷笑了一声,问道:“为什么不敢去?”
店家道:“那……那庄主……太……太……”他连说了几个“太”字,牙关直抖,却说不出下文。
戴雪道:“你怕什么?那庄主已经死了,被我杀的。幽冥山庄也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白地,你去看了便知道。”
他这两句话说得若无其事,店家吓了一跳,又看了看戴雪,方干笑道:“小哥莫要开这种玩笑,小哥生的这般俊俏模样,象是哪里富贵人家的公子,不说杀人,怕是连鸡都没杀过吧?”
戴雪听了,并不答话,刷地拔出腰间的无情剑来,没等店家看清,一道蓝光闪过,放在桌上的一锭银子已被齐齐切开,很快断面变为黑色,片刻整块银子都已发黑。戴雪淡淡地道:“这剑是我从幽冥山庄庄主手中抢来的,剑上有毒,这银子不能要了,我另给你一块,你快去吧!”说着从怀中另摸了一块银子递给他。
那店家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却连大气都不敢出,真是人不可貌相,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哥说不定真杀了那个大魔头庄主,岂不是比那庄主更可怕?低着头正要往外走,戴雪却又把他叫住了,问:“你这镇上可有现成的棺木卖?”
店家道:“倒有一家,只是……”他以为戴雪是要给萧晖预备棺木,心中纳闷又不敢多问。
六十 忧心如焚
戴雪道:“那你先找人去把药挖回来,再去买一副最好的棺木,多带几个人,在山庄东面有片松林,林子里有几棵断了的大树旁边有具老者的尸体,帮我将他就地入殓了。”
店家擦了擦汗,又问:“那墓碑上刻什么字?”
戴雪想了想,莫无伤在此安葬只是权宜之计,日后灵柩仍是要送回断魂崖的,便道:“不用刻字,墓前的石头上刻把剑当记号就好。”
戴雪吩咐完毕,见店家遵命去了,回头一摸萧晖的额头,热度倒是暂时退去了,但身子又冷得颤抖不已。秋末冬初时分,到了下午,阳光隐去,窗外北风呼啸,戴雪怕他发热,又不敢生火盆,咬咬牙,脱光自己的衣服,赤条条地钻进被子里,贴身搂住萧晖,手脚紧紧地环着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萧晖,身上的某个部位一接触到他的身体,戴雪忽象被电击中,一阵奇异的酥麻感觉,顿时脸上火辣辣地发烫。忙稳住心神,静心运功,源源不断将真气注入他体内,这回戴雪仔细试探,萧晖体内却没有半点反应。
修炼内功之人,无论昏迷清醒,内力都会在外力侵入时,自然作出反应。戴雪长叹一声,心知萧晖分明是内力尽失,加上他的手足折断,病势垂危,对外力的抵抗还不如初生婴儿,就象一个脆弱的鸡蛋壳,随时都可能裂成碎片。想当初自己一心要杀他时,日日都盼着他遭遇什么飞来横祸,武功尽失,到了今天,任谁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他却成了自己唯一想要保护的人……
到底天罡心经是至高无上的正宗内家心法,戴雪贴身将热量传过去,过了两个时辰,萧晖的情况略有稳定,戴雪又喂他服了一颗治伤的丸药,穿了衣服,叫小二热了碗汤药来,一口口喂他喝了。萧晖仍然未醒,但暂时不再忽冷忽热。
天色已全黑,屋内点起了灯烛,戴雪饿了一天,却全无胃口吃饭,就着灯下来查看萧晖的外伤,。看更是触目惊心,手腕脚踝都是被生生折断的,身上有鞭伤、烫伤、刀伤、针刺,还有些说不出名目的伤口,密布在前胸后背。这还不算,看得出伤口都是用盐水清理了多次,大约是冷焰不愿他伤口化脓感染,又不愿用上好的药物治疗,且感染的地方都用小刀割去了,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戴雪仿佛亲身感受到那些痛苦,强忍住眼泪,颤抖着双手抱起他,翻过身来,让萧晖俯卧在床上,咬牙分开他的臀瓣,虽然早有准备,戴雪还是倒吸了口凉气,顿时五脏六腑都抽痛起来。密穴附近早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大大小小的裂口还浸着鲜血,戴雪不敢多看,更不敢将手伸到里面去检查,他知道冷焰那个箱子里有很多是专门针对后庭的工具,极为恐怖,每一样都足可以让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他到底用了多少种在萧晖身上,恐怕没有人知道……
到了半夜,店家总算回来了,收获颇丰。原来那药圃里有个储藏药材的地窖,专门储藏采摘了但尚未炮制的药材原料,地窖并未起火,同去的几个人便将各种药材都装了些来,满满的几大口袋,还有许多拿不下。戴雪惊喜不已,一面找人去请郎中来,一面让店家再回去搬。
戴雪在幽冥山庄两年,冷焰制药时他也时常在旁观看,对药理略知一二,大致将拿来的药分了类。冷焰所藏尽是上好的药材,人参皆有儿臂粗细,戴雪令人拿去熬汤。又拣了几样别的药材交给郎中炮制。这些药中也有专治外伤的,戴雪让郎中打成粉末,加水调成糊状,却不假旁人,只让小二准备了干净的热水和毛巾,自己来给萧晖上药。
戴雪打湿毛巾绞干,刚碰到萧晖的伤口,萧晖猛地抖了一下,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戴雪见他眉头紧皱,象是极为痛苦,只觉心如刀割,不知道他以前昏迷时,还曾受过多少折磨?也许连昏迷都是奢望……戴雪忙紧紧地抱住他,一叠声地安慰道:“很痛吗?晖,我是雪儿,在给你上药,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再没人能伤害你,再没有了……”萧晖微微地挣扎了几下,渐渐平静下来。戴雪草草地给他的外伤上了药,对手脚断骨和后庭撕裂却无能为力。坐在床边,愁眉不展,心想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万源谷找崔神医,看他能不能妙手回春。
等参汤熬好,戴雪喂萧晖喝了小半碗,见他的气色略好了点。折腾了半宿,萧晖昏昏睡去,戴雪靠坐在床头,暗想:幽冥山庄一夜覆灭,那些门人不知去向,此事多半很快就会轰动武林,不知会激起什么反应?江湖风波险恶,萧晖重伤昏迷,滞留在此,以自己的武功,难以照顾他周全,必须得尽快上路。但以他目前的情况,又怎能经得住长途跋涉?
戴雪一夜思前想后,忧心忡忡,还是决定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第二日一早店家赶回,把所有剩下的药材都搬来了,正要去买棺木,戴雪却让他赶快去雇一辆马车来。店家听说戴雪要走,暗中高兴,忙去准备。戴雪则选了些最为名贵的药材装好。待马车备妥,戴雪先让车夫卸了车内的座位,把药材、干粮和饮水等放到车上,又找了几床棉褥铺在车厢内,这才从床上抱起萧晖,放入马车。
临走戴雪吩咐店家尽为莫无伤下葬,便与萧晖一起启程。此去万源谷路途遥远,萧晖伤势沉重经不起颠簸,戴雪千叮万嘱,要车夫小心平稳,但马车本来简陋,虽走得慢而又慢,仍是摇摇晃晃。每颠簸一下,萧晖便在神智不清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戴雪只得将他抱在怀中,轻声安慰。恍惚间记得上次与他去幽冥山庄时,一路上他都这样照顾着自己,今日回看沿途的景物依稀来时,但心境却已大不一样……
戴雪怕遇上江湖人士生出变故,尽量绕开大道,有时就在车上过夜,啃几口干粮,萧晖却只喝得下极稀的清粥,戴雪干脆买了套锅碗米面,在荒郊野外没有人家时,便生火给萧晖熬粥。第一次在山间熬粥时,戴雪看到林间小鸟野兽远远地飞来跑去,怡然自乐,忽记起去年被困山谷中捕捉鸟雀之事,还有那只叫小不点的云雀……一时酸酸的涨痛塞满胸间,戴雪怔怔地发起呆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闻到一股焦味,一看一锅稀粥已变成了黑糊糊的锅巴……
六十一 转危为安
萧晖的病情反反复复,戴雪也只好走走停停,偶尔经过大的集镇城市,便休息一两天,找当地的名医诊病开方,好在戴雪所带的不乏合用的良药,加之他仔细照料,萧晖虽仍昏迷不醒,但病情幸未恶化。戴雪一路上不敢多和人说话,怕泄露底细,他在江湖上默默无名,倒也平安无事。
过了近一个月,总算到了万源谷附近,救人要紧,戴雪不先去拜见冉少阳,直奔崔神医处。戴雪让马车停在谷外,自己背了药材,抱了萧晖到草屋前,跪下道:“晚辈戴雪求见!”
“我正在制药,哪个讨厌的家伙在外头瞎嚷嚷?”门吱呀一声开了,崔神医探了半个头来,见是戴雪,不由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又是你?”
戴雪忙道:“上次蒙前辈疗毒,救命大恩戴雪无以为报,近日找到一些药材,大约对前辈有用,请前辈笑纳。”说着解下口袋来,满满一口袋尽是人参、虫草、麝香、灵芝、天麻等名贵药材。
崔神医随意翻检了一下,脸色缓和了些:“这些药材,倒也可以凑合着用用。你大老远来送药,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唤过药童,令将药材抬进屋去,自己便也要转身离开。
戴雪见崔神医转身就走,对躺在地上的萧晖视如无物,慌忙叫了一声:“前辈请留步!”
崔神医转身道:“小娃娃,你还有什么事情?”
戴雪道:“晚辈这次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求。上回晚辈和萧晖一起去幽冥山庄寻找解药,萧晖不幸落入冷焰的魔窟,被冷焰用以采阳补阴,生命垂危。晚辈日前才与莫无伤前辈一起杀了冷焰,将他救出,恳请前辈救他一命!前辈若肯施救,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崔神医早看到萧晖,对戴雪的来意自是了然于胸,他略知两人之间的恩怨,却恼两人的纠纷一再要自己来收拾残局,因此故意装聋作哑,只等戴雪来求他。听戴雪开口恳求,且问道:“若要我救他,你拿什么来交换?”
戴雪心头一凛,类似的话多年前也曾听冷焰说过,苦笑道:“我这条命本是前辈给的,前辈若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
崔神医看他美目流转,神情凄然,却道:“我要你一双眼睛。”
戴雪听了,二话不说,右手食指和中指就朝双眼中插去,崔神医大惊,未想到他竟如此刚烈!好在崔神医的身手不弱,一掌挥去,戴雪没有防备,手上一震,偏了准头,只在白皙的额头上划出两道鲜红的血痕。崔神医道:“我并没有说现在就要,你先记下吧!你们二人日后若再要我来收拾烂摊子,就先拿你这双眼睛来换!”又道:“你先将他抱进屋来。”
戴雪听他的意思,竟是答应了,大喜过望,连忙磕头道谢,道:“都是晚辈的错,以后再也不敢。”抱起萧晖,随崔神医进了屋。
戴雪将萧晖放在床上,崔神医先诊了脉,道:“心脉受损,元气大伤,内力全失。”瞪了戴雪一眼,戴雪低着头不敢说话。崔神医令戴雪解开萧晖的衣服检查外伤,粗粗看了下萧晖手脚的骨折,崔神医道:“这骨折倒是可治,只是拖的时间长了,免不了多些麻烦。”查看了其余的外伤,“这些皮肉之伤看着吓人,却是不妨,一两个月后就可以痊愈。”见戴雪欲言又止,崔神医问道:“你要说什么?”
“这……”戴雪没开口脸已红透,咬了半天嘴唇,吞吞吐吐地道,“前辈,他……他后面伤得很厉害……”
“后面?”崔神医一时没明白过来,戴雪脸红到了脖子根,绞着双手不知该怎样解释。崔神医忽然回过神,也有些尴尬。将萧晖翻过身来,验了他后庭伤势,本来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气,“冷焰这魔头,真不是人!”
崔神医上次与萧晖合力为戴雪疗毒,萧晖热忱坚忍,崔神医对他印象尚佳,没想到他去了幽冥山庄,再见时已是这般模样。检查完了,崔神医一言不发,走出门去,戴雪忙跟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前辈,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崔神医道:“他该醒时就会醒。只是他这内伤,是被冷焰采了元阳真气,就算醒了,也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废人,而且还时常会陷入昏睡。”
戴雪一惊,忙问:“那该怎么办?”
崔神医沉思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暂时还没想到好法子,先治他的外伤吧。”转身去旁边屋子配药。
等了一个多时辰,崔神医出来,交给戴雪一瓶药膏,吩咐道:“每隔一日,给他身上的外伤换一次药。”戴雪连忙谢了收下。崔神医又从包里拿出一些器具,对戴雪道:“你将他翻过来,分开他双腿。”戴雪依言做了,却见崔神医用棉花蘸了药酒,清洗后庭的血迹,接着又拿出一根浸在药酒里的棉线,用大针穿了,戴雪已知他要做什么,不忍再看,别过头去。崔神医忽想起一事,找出一枚药丸来,用酒化开,对戴雪道:“这是麻沸散的药丸,你喂他服下,可减轻痛楚,不然他若吃痛挣扎就麻烦了。”戴雪喂萧晖服了,过了片刻,果然萧晖的身体放松下来,沉沉睡去。崔神医这才动手缝合他后庭撕裂的伤口。等到缝完,已出了一身细汗,崔神医道:“七日后拆线,但这伤处还得仔细调养。”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戴雪一一记下。
崔神医道:“还有这断骨,不能再拖了。”拿出一套金针,先把萧晖的右手固定在床边,然后取出三枚金针,一枚枚钉入断骨处……大概是痛苦太剧,钉到第三枚金针时,萧晖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昏睡中痛醒了过来,满头大汗,眼神却一片茫然。戴雪忽见他醒了,又是惊喜又是心疼,忙抱住他的头,急急地道:“晖,你怎么样?很痛么?我们是在崔神医这里,给你接骨……”萧晖听若未闻,散乱的目光没有焦点。这时崔神医已接好右手,又找出两粒麻沸散化开要戴雪喂萧晖服下,萧晖闻到药味,尽力将头侧向另一边,但戴雪轻易就将他扳过来,撬开牙关,灌了进去。萧晖皱了皱眉头,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很快药性发作,崔神医顺利地接好了他的左手。末了对戴雪道:“明日再接双腿,如果顺利,半年后断骨就会恢复如初。麻沸散药性过后,他大约今日夜里就会醒来。”
六十二 万念俱灰
这时天已擦黑,崔神医自去歇息,戴雪忙碌了多日,却不敢懈怠,先为萧晖的皮肉外伤上了药,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了内衣,又下厨去熬了锅米粥,趁着萧晖昏睡喂他喝了一碗。收拾停当,已过了子夜,忽见萧晖的眼皮动了一下,睫毛轻颤。戴雪的心头一阵狂跳,知道他就要醒了,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他,等了半晌,萧晖果然睁开了眼睛。
戴雪试探着轻唤了一声:“晖?”这次萧晖听到了,费力地扭过头来,盯着戴雪看了半天,眼光前所未有的陌生,戴雪着了慌,“晖,我是雪儿啊!你不记得了吗?”
萧晖脸上的表情木然,无神的眸子看不出是喜是悲,又过了好一会儿,象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戴雪?”
他醒了!他还记得自己!听他亲口唤出自己的名字,戴雪顿时热泪纵横,曾以为再也等不到这一天……戴雪手忙脚乱地去拭泪,眼泪却越擦越多,干脆撩起衣襟,双手蒙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好容易平静一点,泪眼朦胧中去看萧晖,萧晖已移开了视线,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戴雪擦去眼泪,这些日子聚集心头有千言万语,真正面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你,你总算醒了……”想告诉他这些天发生的事,但怕他听到莫无伤的死讯伤心难过,又犹豫不决。
萧晖静静地躺了一阵,忽问:“是你救了我?”
戴雪点点头,想想又摇了摇头。
萧晖又问:“为什么救我?”
“我……我……因为,我……”没想到萧晖会问这个,戴雪竟答不上来,想告诉他自己的刻骨思念,想告诉他不会再向他复仇,却开不了口,今天来说这些似乎已经太晚太晚了……戴雪的双手紧紧抓住床边,关节都已泛白。
萧晖的嘴角动了动,象笑却更象是哭,挤出几个字:“你杀了我吧!”
戴雪一震,抬头去看萧晖,那双眼睛暗淡无光,早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戴雪含泪道:“我知道你受了……”他本想说“我知道你受了许多苦”,但忽一转念,以萧晖的性子,怕是最恨他人的怜悯同情。尤其他受了冷焰那些非人的凌辱折磨,正是与自己当年易地而处,更会把自己的关心当成嘲弄,赶紧住口。
萧晖又道:“你不是一直要杀我么?为什么不动手?”
戴雪满心酸楚:“我知道你恨我。”
萧晖摇了摇头,道:“倘若能死在你手上,我不恨你,只会感激你……你若让我活在世上,我定会恨你,我多活一日,便多恨你一分。”说完闭上眼睛,再不看戴雪一眼。
萧晖中气虚弱,这几句话虽说得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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