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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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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抬手,“啪”的一下拍在强巴头顶,冷笑着:“喂,小子,别乱开口说话,当心气血倒灌,你会死得奇惨无比!”他郁闷地站起来,踱到我身边,在食指上轻轻抹拭着刀锋,冷冷地打量着达措。
“我死……我死不要紧,沈先生,请一定救活灵童,刚才在……车上,灵童曾经灌输力量给我,我担心‘天敌’的毒素会……会入侵他的大脑,毁灭活佛转生的信号……”强巴气喘吁吁地叫着,臂弯里的血线喷溅速度越来越快。
我点点头,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急怒攻心之下,他再长篇大论地开口说话,很容易造成严重内伤,老杜并不是在故意虚言恫吓。
“唔,小沈,这小家伙有点奇怪——”老杜纷乱的板刀眉霍的一抖,俯下身子,紧盯着达措的脸。
达措的脸色渐渐变成了金黄色,半闭着眼,气息越来越绵长。
老杜越发奇怪,伸手要去探他的鼻息,被我举手拦住:“小心,毒性有了异变,如果你再不肯贡献出自己的宝贝,他很快就要死了。”
我能看得出,达措在体内的剧毒发作之后,已经启用了燃烧体内的真气来扑灭毒素的行动,但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不会支持多久。等到他的内力油尽灯枯之时,毒素必定全面爆发,再没有活路了。
老杜抱着胳膊,翻了翻怪眼:“那些宝贝培养出来不容易,我不想随便就拿出来给别人用——”
这种状态,仅仅靠放血来祛毒,那些深入达措内脏、骨髓的毒素根本得不到彻底清除,即使放完身体的最后一滴血,也仅仅是在做表面功夫,触及不到毒素的本源。
强巴挺了挺身子,又要开口,老杜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像屠夫胜过像医生的年轻人闪了出来,默不作声地站在强巴身后。
“进无菌舱,开透析机,两次血液清洗,第三次灌输时加入‘生命沸腾剂’,然后注射强力镇静剂,让他昏睡七十二小时。”老杜快速吩咐完毕,年轻人抓住强巴的胳膊,拖向侧面的走廊,像是菜市场上的鱼佬随手捞起了一条待宰的活鱼一般。
在老杜的地盘上,一切救援程式都要按他的规矩来,但我相信,从现在开始,强巴的一条命是已经保住了。
“沈先生——”达措睁开了眼,但他的声线已经变了,大约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的嗓音。
我点点头,低声回应:“别担心,我们会有办法救你。”
“我死并不可怕,成不成活佛也不是最重要的……但天敌出现之后,如果没有强大的正义力量去克制它,任其发展扩散,遭受荼毒的,不仅仅是阿拉伯世界和雪域高原,一切地球生命都会被吞噬。正如光明与黑暗不可能并存一样,天敌是整个人类世界的敌人,它开始强大,人类必定受到戕害,不可能和平共处在一种空气环境里。最可怕的是,除了我们这一教派,别的人对它毫无察觉,就像你对那块石头没有感觉一样——你看,外面的天空亮了,天敌就会暂且隐去,这是人类能够自救的最后时刻,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他的精神振作了很多,已经将毒素压制住。
“嗤啦”一声,老杜挥手拉开了后窗上的双层金丝绒帘子,果然已经是霞光万道的美好清晨。
“毒素随时间不同而强弱不同,这是什么原理?难道是按照人体生物钟运转规律制造出的病毒?小沈,这孩子在说什么?长篇大论又算什么意思?”老杜不知道达措的身份,被这段话弄糊涂了。
“天敌是什么?来自哪里?”我试图抓住达措要表达的核心思想。
石板画是唐枪不远万里寄回来的,总不至于要拿它来害人。
达措慢慢摇头:“秘密都在雪山上的冰洞里,我的前生智慧要恢复到三十五岁时,才可能明白天敌的过去未来。不过,那不知道要在多久之后,时间流逝很快,到那时候,世界就已经不存在了。我们不过是最初被天敌攫取的食物,就像一个面对流水筵席的人,总是要挑选最可口的食物下箸一样,等到我和强巴也死了,马上会轮到另外的人,也许是你,也许是港岛区域内任何无辜的人。”
他试图在水中站起来,但老杜马上吼叫出声:“别动,我马上救你!什么天敌不天敌的,阎王要想收谁的性命,先得问过我老杜再说。”
“拿我的‘吸血神虫’来——”他“啪啪”击了两掌,又一个年轻人闪出来,手里捧着一只暖水瓶大小的玻璃瓶子。瓶子里的血红色液体中,浮着满满的一层灰色条形虫子。
我望着达措那双隐约泛着金光的眼睛:“不要怕,那是些人工培养的水蛭,能够吸取你身体里的毒血,一点都不会痛。”
达措空洞地笑起来:“怕?我不会怕,如果你不答应我那个请求,天下这四十亿人,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有什么好怕的?”
我微笑着:“那就好,等你度过这一重生死历练,我们再从长计议。”
修行的人,将世间任何困顿痛苦都当成上天对自己的磨砺,每过一道难关,对天道佛法都的领悟便更深了一层。如果能及时挽救达措的生命,我很愿意与他促膝长谈,了解关于雪山冰洞里的一切。
老杜揭开瓶盖,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这些不是普通的水蛭,而是经过化学药品深度催化而成的变异品种,能够顺利分解血液中的毒素,而不会被轻易毒死。
“可以开始了吗?”老杜举起瓶子。
我点点头,但他随即皱着眉头,向门外扬了扬下巴:“小沈,熟归熟,我出手救人的时候,还是不想有外人在场。清晨空气新鲜,你是不是应该出去透口气,顺便打打拳、练练功什么的,做做运动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水蛭吸毒,是一个异常恐怖的场景,老杜从来都不让别人参观自己的救人过程,并非只针对我自己。
我长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放开了达措的手腕。
老杜又一次皱眉:“信不过我?”
我微微一笑:“信不过你?那还能信谁?不过,无论采取任何极端手段,请保护他的——”我伸出手指,在自己头顶轻轻敲了一下。转世灵童的海量信息,都在脑部存储着,犹如一枚无限精密的电脑芯片,经不起任何暴力破坏。
老杜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达措,脸上突然浮现出进退两难的神情:“小沈,你先出去,我随后就来,有件事咱们单独谈。”
我大步向门外走,身后传来“哗”的一声响,老杜已经把瓶子里的水蛭全部倾倒进了游泳池。
修车厂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影。南边的楼顶,有人吹起了鸽哨,一大群灰白色的鸽子振翼飞起来,空气中充满了“扑噜扑噜”的翅膀扇动声。
其实这是一个安定祥和的世界,如果不是昨晚发生了那么诡异的事情,现在我应该是端坐在书房里,喝着黑咖啡看报纸,开始心情舒畅的一天。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正在向着人力无法控制的黑暗深渊滑动着,犹如一组缓缓转动的齿轮,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启动,就很难再将它停下来。
“梁举的案子,不知道警局方面会如何展开侦察?大约势必能牵扯到叶溪与雅蕾莎身上,还有那栋古怪的别墅——”
小北的形象跃进了我的脑海里,虽然仅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给我的感觉始终非常特殊,特别是那种彪悍冷酷的眼神,我一定在哪里见到过的。
“小沈,要不要来一支?”老杜踢踢踏踏地走了出来,掌心里弹开一只黄铜烟盒,露出里面十几支长短不齐的手工烟卷。
我摆摆手,敬谢不敏。他是慢性吸毒的行家,这些烟卷里,掺杂着产自世界各地的不同类型毒品,从最轻度的非洲“兴奋草”到缅甸边境最精纯的顶级海洛因,随时都能按他自己的设定调整自己的兴奋程度。
他是医生,随心所欲地治疗病人的同时,对自己的身体也进行过无数次的解析体验,医术之高明,令港岛几大名医汗颜。只是,他疯狂不羁的个性,却又导致没有一个正规医院敢聘用他。
第三章 死亡谶语
中医发明几千年、西医发明几百年以来,很少有人身兼两者之长,治疗过程中,更是双管齐下,方法之古怪前所未见。
例如方才的“水蛭吸毒法”,本来是属于中医的一种古老疗法,采用的都是普通生长状态下的水蛭成虫,而且使用时,非常谨慎,同时放置在病人体表的只数,绝对控制在三到五只之间,唯恐毒虫钻入人的血管,沿经脉回流入心脏,闯下大祸——但在老杜的治疗手法里,以化学药品人工驯化水蛭,把这些被称为“水中刺客”的怪虫,训练成了一种得心应手的工具,刚才同时入水的,至少有三十支以上。
“枯燥无味的人生啊,不吸毒怎么能苟延残喘下去?”他仰天长叹,挑了一支雪茄一样粗的烟卷,在鼻子上贪婪地闻了四五次,然后点燃,叼在嘴里。
“这是莎士比亚的名句,听过吗?”他“啪”的扣上了烟盒,丢进自己那条脏得不像样的工装裤里。
我浅笑着摇摇头:“没听过,但你最好能换条裤子,难道最近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穿工装裤的医生,除了他之外,港岛大概找不出第二个了。
老杜拢了拢头发,挺挺胸:“小沈,就我这种形像,‘港岛小姐’前三甲里的妞儿还主动投怀送抱、赶都赶不走呢!想当年,我在港岛英俊小生圈子里,比什么‘四大天王’受欢迎得多了,港督府的两位小姐,每年圣诞节舞会,都抢着做我的舞伴。唉,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小沈你啊……”
他吐出一大口浓烟,眯缝着眼睛,陷入了无比陶醉的微醺境界。
当年的老杜,的确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至今娱乐圈里的半老徐娘们提起他,仍旧心荡神驰、向往不已。我不能不暗自感叹岁月的残酷,竟然将一块美玉,摧残侵蚀成了无人问津的顽石。
“嘿嘿,小沈,我觉得,那个小家伙的命好像不太容易保得住呢——”老杜蓦地睁开眼睛,换了一副阴沉严肃的表情。
我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这一点非常出乎老杜的预料:“怎么?不相信我的判断?”
鸽哨声停了,那群鸽子也消失在大片的金色霞光里,随着市声渐渐开始喧嚣,港岛又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老杜取下嘴角的烟卷,忽然有所顿悟:“小沈,你刚刚一直在看小家伙的掌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默默地点头,老杜立刻明白了:“断掌纹?你看到了断掌纹?”
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往往在极其复杂的问题前面,一语中的,准确无比。
“老杜,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醒你保护他的脑部结构吗?就是怕你自作主张,为了让他活下去而做某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生理性破坏。他的掌心里有一道弧线断掌纹,而且是被相术师们称为‘十面埋伏’的形状,横向切断了手心里所有的天、地、人、君、亲、师六大命脉,基本可以断定,他是没法活过三十岁的。”
我反复观察过三次,达措的掌纹的确晦暗之极,绝对至凶无比。
老杜举手挠着头发:“三十岁?我觉得,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很可能活不过六个月。在决定用‘吸血神虫’替他疗伤之前,我看了一眼替他自动拍摄的脑组织图片,显示在他的大小脑之间,有一颗脆弱无比的血瘤,直径超过两厘米。当他的脑部结构迅速发育时,厚度不断增加的骨骼,势必对血瘤造成挤压,一旦破裂,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脑部肿瘤,无论恶性还是良性,几乎都是医学世界里的绝症。老杜的X光片机,技术非常先进,他说的话,更是病情确诊的金科玉律。
我点点头:“老杜,你说得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他的脑组织发育程度抱着很大疑惑对不对?”
这一点,很容易解释,当达措恢复前生的活佛记忆时,心智发育、脑部发育都会超过常人几百倍。以老杜的水平,一眼就能发现。
老杜大口吸烟,并没有接着我的话题说下去。
同是医学高手,对于同一个病人的诊断,不会相差太远,我甚至能猜到,如果不是我事先提出保护达措的脑部细节安全,他甚至可能马上实施开颅切除手术,在我重新回到达措身边之前,把那个血瘤摘除掉。
灵童需要活佛的记忆,否则,他便空有灵童之名,而无法为本教做出任何贡献,成为不折不扣的傀儡。现在我无法断定,血瘤的存在,是否正是前生记忆的体现?
其实到目前为止,人类医学对于体内的微循环系统、智慧运算系统所知甚少,根本没有足够的研究资料和临床经验。所以,我不会允许老杜向达措开刀,以免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老杜,病人的身份非常特殊,他是藏教的转世灵童,身体结构有别于正常孩子。我只希望咱们怯除他中的毒,接下来有什么发展,慢慢观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可以吗?”
我打破了沉默,病人是我送来的,我必须得保证不要节外生枝。
老杜回身向大门里望了一眼,深深地皱着眉:“灵童?但我没有更妥当的办法阻止那颗血瘤的破裂——小沈,治标还是治本,抑或标本兼治,现在就需要确定下来。要想保住他的命,开颅、激光穿射绝对是唯一的手法,在他的毒血排除干净之前、大约四十八小时内给我确切通知,否则我会用自己的原则办事,嘿嘿,这是我的地盘,客不欺主,理应是我说了算对不对?”
他的鹰爪怪手在我肩上重重一拍:“总之,你送了两个活人进来,我就要你带他们活着离开。死掉任何一个,都是给我老杜砸了招牌,懂吗?”
就像性格古怪偏激的梁举一样,老杜同样奇怪地遵循着某些特定的人生准则,在他手底下有人死亡,会让他无比郁闷。
“我懂,不过,每个人的情形都不一样,特别是这个叫‘达措’的孩子。老杜,辛苦你了,叫他们用点心,我希望达措离开时,只留下毒素,浑身连根汗毛都不要少。”在跟老杜的交往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如此啰嗦过,只在达措这件事上是个例外,因为他的生死关系到教派的存亡,更能揭示出那块石板画上的秘密。
老杜凝视着我的脸:“小沈,你变了——任何事情,关己则乱,难道这个转世灵童跟你会有切身的利害关系?算了,我没心情探索别人的隐私,记住,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好好记着。”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吹着口哨晃晃荡荡地转身向回走。
我扬声叫他:“老杜,照看好他们,答应我,四十八小时内,别碰他的脑骨。”
他背着身子,满不在乎地举起右臂,挑了挑大拇指,做了个“放心没问题”的手势。
我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十几分钟,仔细想想,目前只能利用这四十八小时,抢先联络到唐枪,看看这块石头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从达措中毒的根源入手。
十五分钟内,我拦了辆计程车返回住所,在关伯诧异的目光里走进书房。
“小哥,你去哪里了?那么急出去,我一直都很担心。”关伯唠叨着,走回厨房准备早餐。
对于我来说,新的一天,将从最棘手处开始。
桌子上,仍留着昨晚喝剩的半杯黑咖啡,想想天衣有缝与戈兰斯基的电话,关于纳兰小舞的事又要暂且放在一边了,还是达措的性命更重要。
我打开电脑,联入互联网,打开了世界盗墓高手联盟的网站。
这是号称“亡灵掘墓者”的墨西哥人汉南拔于一九九九年创立的私人网站,但七年之后,已经成了全球各地的盗墓高手招揽生意和兜售战利品的空中市场,而起初无人光顾的不起眼网站,也已经被世界各地的收购掮客们争先恐后地关注着,据说公开叫价已经到了四亿英镑。
汉南拔的收获,无异于当年美国“淘金热”中的卖水者,淘金的人最终收获寥寥,而他却靠卖水而获得了巨大的成就,登上了西服革履的上流社会,彻底与灰头土脸的盗墓生涯分道扬镳了。
打开网站的公告板后,我做了如下的英文留言:“布谷鸟呼叫猎人,蜜糖已经燃放。”
这是我跟唐枪的独特联系方式,只要他能看到,就会打电话给我。
网站首页上的大幅闪烁广告里,是一场大型私人拍卖会的通知,其中几件拍品,竟然是来自西藏神庙藏宝洞里的三尊八臂金佛。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召开拍卖会的地址,是在尼泊尔的某处官方寺院里,看来盗墓者从西藏盗宝后南下,准备就近处理战利品,大量变现后轻装撤退。
因为达措的缘故,我对来自西藏的东西格外留意,并且随手在记录纸上抄下了拍卖会举办方的电话号码。
二战之前,西藏基本处于半封闭的独立世界,民风淳朴,诚心向佛,很多颇为富裕的藏民在罹患重病临死之前,都会把所有的财产,无偿捐献给寺院,以求活佛慈悲,看在自己的无比虔诚上,获得吉祥健康的未来。
当这种以“捐献”为主要方式的祈祷,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民风时,寺院里积存的珍宝变得越来越多,哪怕是外表毫不起眼的庙宇,都会在主殿后面设置深达几十丈的藏宝洞,僧人们把藏民的捐献来的供品直接倾入洞里,任何人不敢私藏一分一毫。甚至为了证明寺院的清白,往往在藏宝洞里豢养蟒蛇、毒虫,所有的宝贝一旦进入藏宝洞,就成了百分之百的死物,彻底断绝了外人的觊觎之心。
可以想像,在长达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的积存下,那些深洞,将会是世界上最名副其实的藏宝洞,发掘到其中任意一个,都会成为无法想像的超级富翁。基于这一点,每年踌躇满志而来、曝尸雪域荒原的盗墓者不下数千,更多不计其数的高手,最终成了洞底那些护宝毒虫的美餐。
“财宝动人心,断命不见血”,这是唐枪和冷七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对于他俩来说,盗墓已经成了一种对自己的挑战,而不仅仅是为了金钱和珍宝。
正如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有“华山论剑”、窃贼有“古希腊神偷大会”、易容高手有“爪哇岛假面大赛”、赌徒们有“拉斯维加斯赌王争霸战”一样,全球的盗墓高手们,也拥有自己的盛会,那就是“开罗圣殿献宝典礼”。
典礼召开时间为每年的圣诞节,参赛的各方好手,要现场展示一年中最有价值的战利品,并且自述今年最得意的盗墓之作,最终由十位盗墓界的骨灰级人物做出公开评判,得分第一的人,将会成为本年度的“盗墓之王”,戴上那块人人觊觎的重达两千八百克的“王者金牌”。
“盗墓之王”这一称号,是全球盗墓者们最想获得的荣耀,但每年只能有一个人当选,对那块金牌的保有权,也只是短暂的一年时间。所以这项活动,极大程度上刺激了盗墓者们的行动愿望,间接推动了“盗墓热”的蓬勃发展。
据唐枪透露,他已经有了进藏探宝的打算,只是在等待恰当的时机。
在网站的本月其它公告里,我陆续发现了七八条关于尼泊尔拍卖会的消息,主办方着重强调了“拍品丰盛、空前绝后、商贾云集、机不可失”等等字眼,对即将登场的拍品始终遮遮掩掩,犹抱琵琶。
这种微妙的商业操作手法,大概更能刺激全球大买家的神经。
“如此盛会,华人世界第一盗墓高手唐枪不在其中,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我低声感叹着,起身踱步,伸展着有些酸痛的胳膊。
大约在我关闭电脑后十分钟,突然间门铃大作。
关伯出去开门,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标准杂志大小的红色礼盒走进来:“小哥,有位复姓司徒的先生送了礼物给你,请你收到后回电话。”
没开盒盖,我便闻到了一股长白山人参的药香,只有成形千年以上的参王,才会具备散发出这种味道的特质。
关伯在我熏陶下,对珍贵药材略知一二,一路走进来,早就眉开眼笑:“小哥,盒子里真的是好东西,不是参仙也是参王。这位司徒先生出手如此阔绰,会不会就是古玩圈里的大亨司徒开?他来过那么多次,送礼物倒还真的是第一次。”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替我打开。果然,金丝绒底衬上,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一根全身、全须、全叶的人参,品相一流,淡褐色的主体长度接近二十厘米,最长的尾须盘成了十几个圈,用红色的丝线仔细地捆扎着。
关伯惊叹了一声:“好家伙!好东西!”
行内人都明白,金银珠宝、玉器古董可以作假,唯独药材不能,就以长白山参来说,到了这种成色的,根本不会在市面上流通,全部是富商巨贾们的私藏品,而且都有明明白白的转手、买卖标签,出现赝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说,一块药材的价值如何,只要是医道高手,看一眼、闻一下、摸一把就能估计出九分以上,造假者和假货根本没有市场。
送礼给我的,百分之百是司徒开,别的人恐怕就没有这个闲心了。
当然,之前为了自己的事,他都没能咬牙大出血,这次之所以有重礼馈赠,也不过是借花献佛,慷别人之慨而已。
关伯捏起了红丝线上系着的那块拇指盖大的白玉标签,轻轻读出声来:“主雅客来勤,岂敢任孟尝专美于前?小哥,这两句话,听起来好耳熟——”
我端起杯子走向厨房,经过他身边时,低声提醒:“关伯,港岛这块地面上,交游广阔、黑白两道通吃、九七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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