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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墓1995-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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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又黄了一层。满屋子弥漫着香烟燃烧过后的烟油味。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不少的烟蒂刚刚熄灭。他明显,他一根接一根地抽了好久。

看见我进来,他对我笑笑。那笑是生挤出来的,只在脸上停留了两三秒钟,显得极不自然。他今天也有什么心事吗?怪事还真是不少。

岱哥的刻碑技术确实是数一数二。才一个半小时,他已经收工了。剩下的时间就看我的了。我暂时忘却心事,集中精神。调好黑漆和稀料,开始用毛笔顺着岱哥雕凿的凹痕来描摹。刚描到没几个字,岱哥突然色变,然后大喝一声:“住手。”本来今天我就有点发愣,听到岱哥这声惊呼,真是被吓得魂飞天外。

十六

十六

岱哥这一喊差点把我的魂儿吓飞。我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了?”

岱哥指了指手中的单子。“你弄错了,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活的。”

“不会吧?”我接过碑文确认单一看,果真如此。

墓碑始自东汉之初,盛于恒、灵之际。主要用来记载死者生前事迹。内容主要是籍贯、世系、功名,业迹,品行、病卒和安葬的时间,地点、后人情况等并表示哀悼之情。演变至今日反而简化了些。就说我们公墓吧。一般墓碑只有死者的姓名、最多再加个籍贯、生卒也就到头了。更有钱的人就在碑阴刻些千篇一律的诗文,什么“万古流芳父母恩”之类的。

之所以搞的这么简单是因为公墓刻碑都是按字记费的,大字一个就要几十块钱,小字还要七块钱一个,这在95年来讲是比较奢侈的。光是刻碑这一项就要几百块钱。所以一般老百姓只好删繁就简。

刻碑的工序一般有四步,第一步就是打格。用尺子计算好碑额到碑跌之间的距离。然后平均分成数份。把大小字的位置确定好。

第二步是写碑,古人叫“书丹”。自古就是书家用毛笔直接书于墓碑之上。上面一般有两种写法,一种是“显考、显妣”,显是尊称。考代表男人,妣是女人。这是比较传统的写法。另一种是子女给父母立的,大字写上“慈父母×××字墓”一目了然。小字除了籍贯、生卒以外,还有不少人要把自己的名字也弄上去,显示自己的孝心。形式是“子女×××敬立”。

第三步是雕刻,刻工在古代也是技术高超的手工艺人。刻手的技术高低,刻法的不同,以及对原碑的体会,都会对原迹发生某些差别。象北魏《元晖墓志》,左上角为一人所刻,其它部分又是一人所刻,其效果就有很大不同。

第四步是描摹,描摹是指用染料对雕刻过的字重新勾勒一遍以增强碑的视觉效果。现在一般常用油漆、金粉、银粉来进行描摹。讲了这么多,主要说的就是这里。中国人讲究合葬,即夫妻二人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处。所以很多人丧偶之后,买块墓地,把自己和配偶的名字一起刻上去。只不过死人用黑色油漆描摹,活人用红色油漆描摹。待活着的那个也死了,下葬之前再把红色字改为黑色。

今天我就犯了这个错误,明明碑文确认单上在写得清楚。夫妻二人一个在世一个不在世。我却只准备了黑油漆。差点把人家活着的老伴也给涂黑了。那就惨了,人家家属还不非找我们拼命不可。

我连连道歉。岱哥去准备红漆,在他和老王头的注视下,我刷刷点点,描摹红色的部分。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升起。对呀。那个半夜闹鬼的郑占田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男人过世,女人还在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许通过这个还在世的女人就会解开所有的迷团。

我也顺利地完成了工作。收拾工具,我和岱哥终于可以搭上主任的车下山了。下山之前,我特地跑到墓地的二区四排去看那块郑占田的碑。

那块碑上这样写着,“显考郑占田,显妣张淑清之墓”张淑清三个字赫然就是红色的。

十七

十七

隋主任今天情绪十分低落。他在屋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一早就接到了所长打来的电话,说税务局长的亲属明天要下葬,要求他亲自来盯这件事。昨天在张达的练歌房喝了不少酒,现在胃还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但胃部的阵痛和心里的阵痛相比算不了什么。昨晚,在练歌房里,张达趴在他的耳朵上说的一句话让他的心中像针刺般的难受。

隋主任这个人活的有些窝囊。没有主见,胆子小,老好人。但必竟还不算个坏人。年轻时当过兵,部队转业以后分配到殡仪馆,两年前他被调到公墓工作。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山。是他带着一帮民工把这里建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应该说他是公墓的建设的功臣。后来其他的人陆续地分配过来,徐会计是第一个。这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荒山野岭,再加上那徐会计也非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地节节高升,不惜卖弄风骚,终于两人一次在公墓的办公室里发生了肉体关系。自打那时起,他这个主任就只剩下了一个幌子,其实在公墓真正当家的是徐会计。

他们两人之间的奸情掩藏的十分隐蔽,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张达死也不会趴在他耳边说那句刺痛主任心口的话:“主任,呵呵,我刚才把徐会计给办了。”

十八

十八

张达虽然表面上事事都从着主任,其实压根就没瞧得起他。而主任呢,手下有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又苦于没什么办法来摆脱。所以说主任和张达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貌合神离。张达告诉主任自己办了徐会计就是想通过交换隐私来达到和主任拉近距离的目的。没想到,这马屁一脚踢到了马腿上,正中了主任的痛处。这徐会计虽然不是隋主任明媒正娶的妻子,但好歹也算一小密。自己的马子被别人把,这对哪个男人来说都奇耻大辱。

下班的时间到了,隋主任把最后一根烟蒂狠狠地戳在烟灰缸里。叫我和岱哥一起坐着他那辆“丰田皮卡”下了山。

主任的车今天从北侧下山,也就是路过小静所在的那个村子。车子一路驶过小静上班的那个饭店,小静住的那条胡同,我才十分留意着这个村的村口立着一块石刻的牌子。上面写着“朝阳村”三个字。

刚过村口岱哥就要下车,他的自行车就停在路边上。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主任多送我一程,于是和岱哥一起下了车。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鸡西这座小城应该说是我们国家最东部的一个城市了。太阳最早从这边升起,附近的一个林场叫做“东方红”也是因此得名。天亮的越早,黑的也就越快。冬至附近那些天,不到四点钟天就黑下来。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冷了一些。我在路旁边等出租车。咦,这不就是我昨天打车的那个地方吗?那个“夏利”的司机就是从这里把我送上公墓的。想到这里,头皮有些发麻。

一辆红色的“夏利”停到我的旁边。我惊魂未定地上车。

“师傅,去哪里?”

“去公墓”我回答道。

十九

十九

司机有些发愣,声音都显得不是很自然了,微微有些发颤。“这大黑天的,您去公墓干嘛?”

“我?我去公墓?是我说的我要去公墓?”我的思绪突然从梦飘回现实。

“是呀,是您刚才说的。”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噢,对不起,我说错了。我要去设备厂家属楼。”我更正了自己的说法。

司机明显是长出了一口气。轻松地踩离合、挂挡,车子加速……

我怎么突然间说成了自己要去公墓?奇怪。难道昨晚我也是和司机说的同样的话,他才把我拉到了公墓?是我自己带着自己来的?

别看我练书法,有时还搞搞文字创作,外表看来比较持重,像个文人。但其实我的胆子还真的不小,对那些什么鬼呀神呀什么的事情一直是嗤之以鼻。虽然这几天发生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但除了当时有点害怕以外,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好奇。一种非要把事情弄明白的冲动。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真正的鬼都是人,鬼在人的心里,是人自己心中有鬼。

这些事情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坚信。

司机告诉我设备厂到了。我跳下车子,司机客气了一句:“路上有雪,小心点儿。别滑倒。”我看着脚下已经被踩的黑黑的积雪,打了个冷颤。赶快下意识地看看上面,我家的那栋楼上灯火点点,没错,这回是真的到家了。

二十

二十

徐会计昨天晚上碰见了那件让她早有心里准备的事。张达趁她出去透气的时候,跟了出来。说是有点东西要上楼去取一下,希望徐会计陪他上去坐坐。徐会计犹豫间,他已经一手托住徐会计的腰身,把她拉了上去。

张达的用意徐会计当然知道。不过她想有主任在楼下想来他也不敢怎么样。但会计想错了,张达色胆包天,早就超出了徐会计的想象范围。一进屋子,张达就反手关上门。会计没有预防,瞪圆了眼睛:“你这是干什么?

“干你呀。小美人,你可想死我了。”张达双眼露出两道寒光,嘴角却带着一丝狞笑。

徐会计的演技真是不错,她深谙一个道理。“买的不如偷的,偷还不如偷不着的。”她能很好地拿捏这种事情的火候。她一边向后退,一边装出惊慌失措地样子。胸脯一起一伏,幽香扑鼻。张达看得痴了。一下子扑了上去。

徐会计只恨自己今天准备不够,没有穿一套更令男人着迷的内衣。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张达三下两下就让她恢复了原始的状态。没有人能分得清两个人倒底是谁在强暴谁,就象两头饥渴的猛兽缠绕在一起。

屋里没有开灯,突然变得安静。张达的汗珠一滴滴地落在徐会计的胴体上。徐会计地重重呼吸终于渐渐地平息。双眼微睁,徐会计想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的样子。借着窗外的点点街灯,张达黑漆漆地脸上。一双眸子像狼一样地眨着光亮。洁白的牙齿微露,还是那种让人可怖地冷笑,更让人不寒而栗。张达的狼眼向下和徐会计对望,徐会计全身感到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寒冷。这种寒冷简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冰洞。这个瞬间,这个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色相的女人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后悔,可是一切都晚了,没想到这个每天在单位对面对坐着的这个男人在此刻竟变得如此陌生。

张达脸上还保持着那丝狞笑,他一字一句地和徐会计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鬼。”

二十一

二十一

打车回家的路上,徐会计满脸的红晕,盘算着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

她不是个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本来,他爸爸曾是军区的首长,可以给她一个不错的前程,可是老头子十分清正廉洁,亲朋好友沾不上他一点儿的光。二十出头时徐会计可是个美人胚子,风光无限,走到哪里人家都为她广开绿灯。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才知道,女人的武器有多么得厉害,不用会多么的可惜。

她就是用了这个武器进了民政系统。她肚子里本来墨水就有限,也没念过什么正经的书,竟然被破格录用当了会计,还找了个法院的科长当老公,可见一个漂亮女人的威力。现在年龄稍微大了一些,但余威尚在,对付一般男人还是绰绰有余。也有不吃她这套的,比如说殡葬管理所的孙所长。常言说的好:为官之道就是为领导干一百件好事也不如与领导一起干一件坏事,因为如果领导和你一起干了一件坏事那肯定有一百件好事等着你!她几次准备使美人计和所长干点坏事都被一一化解。所长就是所长,不但政治觉悟高,做人也滴水不露。虽然没倾倒在徐会计的石榴裙下,但也没有让徐会计下不来台。这点上徐会计还是心存感激的。

有了这个公墓以后,孙所长就把她调到这里来。也好,算个美差,每天也没多少活儿。点名制度又比较宽松,是个养大爷的好所在。以前上班的殡管所其实就是殡仪馆,每天出来进去的都是死人,比较可怕。公墓不管怎么说面对的都是骨灰盒。在恐怖程度上还算低了一些。

现在,必需借主任和张达的口在下一次的提干代表会上给她进言。只有那样她才能有出头的可能。她想要再高攀一步,提成正职。

其实从前她并不看好张达,就是一个没落的强奸犯,在这里混吃等死罢了。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因为张达和黑道上的人有些关系,主任、所长还真都惧他三分。张达从前那些狱友,出来几年一转身又变成了社会上的精英。现在没有办法还真得巴结他一下。

既然和张达形成了这样的关系,那就是自己人了。以后就相当于有个黑道上的人罩着她,这离她的目的又近了一层。想到此,她不由地嘴角露出微笑。可是,张达为什么说自己是鬼呢?最后看他那一眼的样子好恐怖,倒真像是只猛鬼。

徐会计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圆镜,准备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一会儿回家可不能让先生看出来自己有什么不对。车子开的有些摇晃,徐会计的手校正了几次才把自己的脸映在圆镜里。自己的脸颊除了有些微红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又拿出了口红,对镜补一下唇彩。镜中的徐会计在路灯的照射下忽明忽暗。

突然,镜中的徐会计面目狰狞。双眼越瞪越大,从眼珠中两行鲜红的血“刷”地流了下来。徐会计的手不住地抖,这一定是种错觉,她不肯放下镜子,仔细看―――没错,镜中的她正在以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自己。嘴角挂着怪笑,像隐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那两行血一直流满了脸。

“啊”,她小声地惊呼一声,忍着没大声叫出声来。猛地合上了小圆镜。难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得罪了鬼,真的有报应。冷汗从头上不住地向下淌。司机感到了旁边的女士有些不对劲。关心地问了一句:“您怎么了,没事吧。”

徐会计冲着司机点了点头,还尽力地保持着风度。“噢,没事。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映着街灯的光亮,司机顺着头发流下了几行血水。顺着半边脸颊一直灌到脖子里。徐会计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怎么会这样。这绝对是种错觉。

“你,你。”

“我怎么了。”司机缓慢地说完这几个字,脸转向会计这边。那不是一种活人的脸色,像张纸一样白。血水已经布满了整张脸,那种阴森是徐会计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铃,铃。”这么恐怖的时刻包里的手机又突然响起,徐会计再也忍不住地跳了起来。

二十二

二十二

徐会计全身发抖。额头上渗满冷汗。甚至根本不敢拿起电话。她定了定神,心里默念:“观士音菩萨、耶稣、圣母玛丽亚、如来佛祖保佑……”

旁边的司机哼着小曲儿全神贯注地开车。哪有什么白色流血的脸。刚才的那些怪事都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没有一点踪迹。电话声是真实的,还在手包里响。

徐会计打开包拿出手机。她拿的手机是那种像砖头一样大的“大哥大”。在九五年,能拿这个手机的人已经是非常牛了。虽然如此,但这么大的个头,她拿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特别是受到这种过度的惊吓以后。

“你好,哪位?”

“嘶――嘶”电话那头没人回答。

“你找哪位?”

还是没有声音。

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像从世界的另一头传来。

“徐斯文,是我。”

是主任的声音。徐会计快要崩溃了。这个时候她实在想不出怎么向他交待。

“能说说吗,你是怎么让人家办了?”

徐会计狠狠地按下挂断键,泪水顺着双颊流了下来。也不知是惊吓、是委屈还是什么。

用手擦了一下眼泪,在手心里的感觉滑滑的。她低下头看手上――哪里是泪,满手的血红。

徐会计晕了过去。

二十三

二十三

再过一天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三,也就是民间传统的小年儿。过了小年没几天就到春节了。这正是大家忙着采办年货的时候。各单位也开始了年复一年的写总结、写汇报、报计划、发奖金,新一轮的尔虞我诈。天气虽冷,街上却满是喜气洋洋。卖糖酒罐头的、灯笼炮仗的、对联挂钱的、年画年历的、瓜子花生的,在一层雪地上摆开这花花绿绿的摊子甚是好看。

就在这么热闹的时刻,关老师却在家里一病不起。吃什么药也治不好,老伴儿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自从那天在公墓见到了怪事以后,关老师就先告了假安心修养,可是那双脚印就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样,每时每刻都能浮现出来。

那天恍惚中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清晨起来发现公墓边上又多了几行脚印。真的特别奇怪,那多出来的脚印也是凭空在雪地里出现。就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走了几十脚又回到了天上。

以关老师一辈子的学识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这些怪事了。他能做的就是调整自己,安心静养。这段时间,他看了不少书藉,有些是关于灵异类的、或是解释些奇怪现象的。虽然没有为自己经历的奇怪事情找到解释的理由,但起码明白了这个世界上难以解释的事情很多,不足为奇。想到此还多少有些释然。这精神上一解脱,饭量也跟上了。面色也红光了起来。

一早主任就来了电话。快过年了,公墓上的差爷们都分些年货。我和岱哥还有两个更夫呢也都有一份,虽然分的没公差多吧,也是那个意思。孙所长今天要光临公墓,给大家开个年终总结会,完事儿大家也饱餐一顿,再来点酒乐呵乐呵。关老师自然没法推辞,笑着应承了下来。

公墓的小屋里今天喜气洋洋,一改往日的萧条。隋主任、徐会计、张达、我、岱哥、老王头早就到齐了。为了迎接孙所长,擦门擦窗好不热闹。关老师打车到了之后大家问寒问暖以示关心。唉,如果一直是这么多人在的话什么鬼来也不怕了。

所长的“尼桑”停到了管理处的门口。大家忙得更起劲了。除了我们几个临时工以外,那几个真正的公差每次见了孙所长都是摇头晃脑,只恨自己没长尾巴。看得我真有些恶心。

孙所长为人还是不错的。长相也很斯文,白白胖胖的脸蛋上戴着一幅金丝边的眼镜,从来都是穿得板板正正,真有些所长的派头。他一边让老王头和岱哥去他的后备箱里搬东西,一边乐呵呵地走进屋内挂了大衣和大家打招呼。还特别询问了关老师的身体情况。

开了一个茶话会,大家喝着热茶,吃着水果瓜子听孙所长的讲话。然后是主任做总结,然后是张达会计表决心。最后再让我们这些舅舅养大的孩子提点意见。当然,歌功颂德声音一片。其中,主任和张达的发言中都突出了徐会计认真敬业的英雄事迹。听得我和岱哥不住地在底下偷着对望,努力憋着别笑出声来。

会议结束以后,终于到了正题。大家也都松了口气。隋主任在山下的饭馆里订了一桌的席。今天大家要去高兴高兴。

我还头一次看见公墓上面一个人不留,都一起下山吃饭呢。心底倒是十分兴奋。岱哥问主任:“主任,您今天订的哪个大馆子呀?是吃海鲜吗?”

“胡说,咱们公墓从来都是勤俭持家,啥时候用公款吃过大餐,今天订的还是朝阳村的那个‘十里居’”

“十里居”?我愣了一下。那个闹鬼的村子,小静所在的饭店。

二十四

二十四

我的心里紧张起来。

有快半个月没看见小静了,这段时间她也没呼我,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可能是饭店的工作挺忙吧。

那次和小静去吃串以后我仔细地考虑了一下。小静为人不错,长的也十分抢眼,又温柔,还特别喜欢我,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始终觉得她太小了。和她在一起,我总有种勾引未成年少女的罪恶感。不过,虽然做不成男女朋友,把她当个小妹妹看也挺好呀。说到底,被人家喜欢总有种美美的感觉在里面。见了小静我一定问问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我是不是送她来着。那么多的迷团等着去解呢。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下了山。这次是所长的尼桑开路,主任的皮卡在后。里面载着公墓的所有人等。两辆车进了村,就有许多人驻足观望,那时这样的两辆车开进村里还是很吸引眼球的,不像现在什么车都有,就算路上来去几辆都是宝马也没人觉得奇怪。

“十里居”门口早就站了两位脸熟的服务员,满面春风招呼我们进去。里面是主任订的那个大包厢。一干人鱼贯而入,按主宾位置坐好。孙所长上坐,点菜,推杯换盏渐入佳境。

所有人里,我年龄最小。他们也很照顾我,只给我倒了些啤酒,他们却清一色地喝五粮液。渐渐地,我有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几只“苍蝇”围着所长不住地献着殷勤,岱哥也混在其中,两位老人在聊着他们那个年龄的话题。只有我好像是多余出来的人,哪里也融不进去。

我从里面出来,看到熟络的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口。我冲她微笑了一下,她也冲我笑。两腮上两团红象熟透了的苹果。我们一般管这种腮红叫“农村红”,一般农村的孩子冬天脸上会长,不知为什么。

“小静呢?”我压低了声音问那个服务员。

“什么小静?”她愣了一下。

“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个服务员小静。”我都有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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