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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传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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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娘又哼了一声,突然凑到吴侗的耳边,轻声地问:“你晓得你的亲爹和你的亲妈是哪个吗?”

吴侗的手一松,那碗粉差点儿就要从手上滑脱出去。

酒娘哈哈地笑了起来,重新坐到了那两个男人的中间,说:“吃吧吃吧,你看你,提到爹妈,就心慌了,你怕是想爹想妈想黄昏了吧?”

吴侗就把粉往地上一放,也不叫老板娘了,而是叫她酒娘,说:“酒娘,你晓得我从小就没见过爹妈,没吃过妈的奶,没骑过爹的马肚肚,我做梦都在想他们哩。我总怀疑,我爹妈就在我们附近的山寨里,我打听过,二十年前,这附近的山寨里有没有哪家丢过小孩,可一直没有听到什么。酒娘,若你晓得,或者听到了甚么,麻烦你告诉我好不?”

酒娘双手抱膝,闭了眼睛,说:“我不喜欢告诉你。”

吴侗问道:“为什么?”

酒娘说:“因为,我不喜欢和没有男人气的人说话。”

吴侗正要发作,就听到一个女孩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他往门口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一个黑炭一样的人直挺挺地往屋里而来。不,那不是人,而是尸体,那个被烧死的叫做“大黑”的尸体!



吴侗脑子一闪,他已经把所有的尸体的符纸都揭了,并且还烧成了灰,“大黑”怎么还能自己走路?而这时,他看清了,“大黑”的脸上,居然还贴着一张符纸。奇Qīsuu。сom书他不敢想得太多,呼地站了起来,对着尸体大叫道:“牲口你停住!”

“大黑”便直直地停在房门外,仿佛是在茫然地想着,怎么后面有人赶它走,前面又有人叫它停,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大黑”的后面,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也叫了起来:“牲口,走,走!”

吴侗看到,那个小女孩是酒娘的女儿阿妖。

他急忙捏起剑诀,叫道:“牲口,回去!”

“大黑”就转过身子,往来时的路走去。

阿妖急得连连叫道:“牲口,你进去,进去啊。”

“大黑”就像没有听到阿妖的话,直直地往回走去。阿妖气得连连顿脚,气怵怵地对着“大黑”叫道:“哼,你不听话,不和你玩了。”

说着,就气鼓鼓地跳到房间来,对酒娘说:“娘,尸体不听话,气死我了。”

酒娘早就笑弯了腰,把阿妖揽进怀里,佯骂道:“你啊,就只会顽皮,万一把人家的尸体赶丢了,那可怎么得了?”

吴侗回头逗阿妖:“赶丢了,叫你赔一个。”

酒娘对阿妖说:“听见了没?你要把人家的尸体真的赶丢了,我就把你拿来赔人家。”

阿妖拍着两只小小的巴掌,高兴得跳起双脚道:“好啊好啊,那太好罗,你现在就把我赔给人家,我就也有男人罗。”

酒娘笑骂:“没良心的,巴不得离开你娘了?”

阿妖说:“天天呆在这深山老林,闷死了,我也想和娘一样,要蛮多蛮多的男人来陪我啊。”

吴侗摇着头,懒得听她们母女的疯话,把尸体赶进房间,重新揭下“大黑”的符纸,烧了。还是不放心,怕阿妖又回来捣蛋,就把包袱背在肩上,才出了门。

吴侗已经没有心思吃饭了,就向酒娘讨钥匙,去客房休息。

酒娘乜斜着眼睛,说:“还去什么客房,你看我这么大的床铺,怕不够睡?”

阿妖也说:“是啊是啊,你就和我的爹爹们一起陪我娘睡嘛。”

吴侗苦笑:“那怎么行,这个样子的睡法,我是睡不着哩。”

酒娘从壁头上取出一串钥匙,递到他的手里,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恨恨地说:“给你!”

吴侗接过钥匙,上楼去了。

刚进屋,就有人敲门:“老司哥哥,是我,阿妖,你开门啊。”

吴侗没有开门,对着门说:“阿妖,莫疯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

阿妖不依了:“你骗人。你怕我不晓得不是?你们赶尸的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赶路的,今天你是怕赶不到前面的喜神店,才不得不早早地到我们店来。现在还不到下半夜,你就要睡觉了?欺骗小孩子。”

这个阿妖,鬼灵精怪的,长大了不得了。吴侗说:“你不是喜欢和尸体玩吗?你去找尸体玩啊。”

阿妖说:“你把符纸都收起来了,我怎么和尸体玩啊。”

吴侗说:“我敢不收起来?怕你把尸体赶到养尸房去,做尸蛊哩。”

阿妖说:“你那些尸体早就不新鲜了,送给我娘都不要。我们家做的尸蛊,要的是活人。告诉你,我娘捉了一个妹崽,好好看的啊,现在还关着哩,天天送她吃活的蜈蚣和蝎子,七天之后,就闷死她,好做尸蛊哩。”

吴侗听了,大感骇然,便开了门,说:“你娘怎么能这样?”

阿妖一下子跳进屋来,生怕稍微慢一点,吴侗就不让她进来了。她满不在乎地说:“怎么不能这样呢?不这样,就做不成真正的尸蛊了。”

吴侗好象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敢深入地想去,就问:“那妹崽是哪个?”

阿妖说:“听她自己讲,叫香草。”

吴侗刚才心里隐隐想到的,就是姚七姐的女儿香草,现在听阿妖很清楚地说出香草的名字,还是大吃一惊,娘的女儿真的被酒娘捉在这里,不知道娘这会儿急成什么样子了。想到娘会心焦,吴侗的心都是痛的。他的脸上变了色,一把抓住阿妖的小手,问道:“你快点告诉我,她怎么样了?你娘,还没有把她‘那样’吧?”

阿妖的手被他捏得生疼,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哎哟,你这个悖时鬼,轻点,痛死我了。”

吴侗这才发现他太紧张了,赶忙松开阿妖的手,说:“快讲啊,她怎么了?”

阿妖看着自己的手被捏得红一块青一块,说道:“你看你嘛,蠢得要死。”

吴侗顾不得安慰她,说:“你快讲啊,香草她,没事吧?”

阿妖道:“你笨得要死,我早就告诉你了啊,她现在还关着的哩,一点事都没有。”

吴侗的心放了下来,说:“幸好幸好……”

阿妖呸道:“好什么鬼好好好,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心疼她。”

吴侗没有回答她的话,说:“你快讲啊,她在哪里?”

阿妖故意慢腾腾地说:“她啊,不在天上面,不在地底下……”

阿妖把两只手放在背后,昂着头,说道:“你要让我好好想想啊。对了,你是不是想做狗熊了?”

吴侗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做什么狗熊啊。”

阿妖说道:“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晓得哦,你的那点花花肠子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哩。你想狗熊救美,对不对?”

吴侗不敢反驳,怕她一不高兴,就不说了,于是,他只好点头道:“对对,对对对。”

阿妖说道:“本来啊,我都差点儿要告诉你了,现在啊,那我就偏不告诉你,看你怎么救美去!。”

吴侗把脑袋一拍,说:“真是笨!”

阿妖看到吴侗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蛮好玩,就笑了,说:“要崭劲打,才开窍,嘻嘻。”

吴侗说:“那我崭劲打,你就告诉我。”

阿妖说:“我才舍不得哩。要我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你答应了,我还要帮你救出那个香草。”

吴侗说:“你讲。”

阿妖郑重地说:“第一个条件嘛,把她救出来后,让她马上走,越远越好,反正,就是嘛,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吴侗想都没想,说:“要得。我当然不允许她和我在一起的,你也晓得,身边带着个大活人,会诈尸的。”

阿妖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条件你应承得很干脆,只是下一个条件,你就不会这么利索了。”

吴侗说:“你先讲出来嘛。”

阿妖快快地说:“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吴侗睁大了眼睛,说:“阿妖,你,你真是不晓得天高地厚啊……”

阿妖呛他道:“你莫讲我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世上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

吴侗说:“我是讲,男女有别啊。”

阿妖低了眼睛,幽幽地说:“我怎么不晓得男女有别?可是,你们这些大人,有哪个替阿妖想过?你不晓得我一个人好孤单,这单家独院的,没人和我玩,没人跟我唱歌,没人陪我睡觉,阿妖天天都是一个人睡,爹爹想和阿妖睡,娘不准,娘天天都要和爹爹们睡……呜呜呜……”

阿妖说着说着,哭了。

吴侗想到自己的身世,也不禁有些潸然,替她揩去脸上的泪水,说:“阿妖,莫哭了,啊?我答应你。”

阿妖破涕为笑,一把抓住吴侗的手,说:“走。”



正要出门,阿妖指了指吴侗的脚。吴侗看了一下自己的脚,没有什么异常。平时他穿草鞋,现在天转凉了,就改穿棉布鞋了。他问阿妖:“我的脚怎么了?”

阿妖没有回答,她蹲了下去,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又指了指吴侗的鞋子,吴侗明白了,在这楼上走动,是会惊动酒娘的。于是,他也蹲了下来,和阿妖一样,把鞋子脱了。阿妖把灯吹灭,这才重新拉着吴侗的手,轻轻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一片漆黑。显然,酒娘见吴侗不肯和他们一起睡,也失去了信心,便也干脆熄了灯,上床睡了。

他们轻手轻脚地沿檐廊走着,像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走到檐廊的顶头上了,拐了一个弯,上到了三层楼上。

阿妖带着吴侗来到一间房门前,站住了,用手指了指房门。

吴侗推了推门,门被锁住了。他伸出双手,扳住木格雕花窗子,稍一用力,窗子轻响一声,松了。吴侗把窗框取下来,放到檐廊上。他往窗子里看了看,一点灯光都没有,看不清楚。他双手撑在窗框上,两只脚一用力,翻进屋去。

房子里,中间放着一张案板。案板上,躺着一个女子。吴侗知道,那是用来养尸蛊的,而现在,已经躺着一个女子了,他心里猛地想到,不好,香草已经中了毒手。他按捺着砰砰乱跳的心,快步走到案板边。那个女子还穿着衣服,心里就稍稍地放了下来。如果是光胴胴,那么可以铁定地说,已经是被用来养尸蛊了。女子的手脚都被捆绑着,动弹不得。他轻轻叫了一声:“香草……”那女子动了一下,惊恐地说:“莫过来……”

吴侗听了,心里一喜,说:“香草,你不要害怕,我是吴侗。”

女子问:“吴侗,哪个吴侗?”

吴侗说:“我到过你家,我们见过面的啊,你忘记了吗?吴侗,赶尸匠吴侗。”

香草想起来了,就哦了一声,紧接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侗一边解她身上的绳子,一边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出去了,再慢慢地讲。”

吴侗把案板搬到窗子边,对香草说:“从窗子里爬出去。”

香草刚上得窗子,就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吴侗问她:“怎么了?”

香草说:“那个鬼妹崽在外面。”

吴侗说:“不要紧的,是她带我来救你的。”

香草这才放了心,爬了出去。

香草对阿妖说:“谢谢你啊,小妹妹。”

阿妖根本就没有看香草,说:“又不是我救了你,谢谢我干什么啊。”

吴侗爬了出来,对阿妖说:“要是没有你帮忙,我怎么会晓得香草被你娘关在这里?”

阿妖见吴侗出来了,脸上就笑意盈盈的,说:“我是帮你,又不是帮她。要谢,也应该是由你来谢,而不是由她来谢啊。”

吴侗说道:“好了好了,这事还没完哩,我们出去吧。”

阿妖又牵着吴侗的手,三个人轻轻地下了木楼,来到了大门边。大门是开着的,他们一点事都不费,就出了大门。

阿妖有些失落地说:“哼,一点都不刺激。我原以为大门应该关着的,还得费一番周折才出得了门。”

吴侗懒得理她,问香草:“你怎么落到这个草蛊婆的手里?”

香草几乎同时开口:“你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吴侗便把怎么遇到她的娘怎么去烘江找鞋垫怎么赶尸到这里的情况,简要地给她讲了一下。说完,他又问:“你呢?不是听你娘讲,你去找你的爹爹吗?你又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

香草对着阿妖恨道:“还不是她娘!天快黑的时候,我在路上遇到她娘,她娘讲她是开客栈的,邀我上她家客栈歇,我就来了,哪里晓得,她娘……”

阿妖阻止她道:“我娘讲错了吗?我们家本来也开个客栈嘛。哎哎哎,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你快走吧,等会我娘追出来了,看你往哪里跑。”

吴侗说:“阿妖讲得不错,香草,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这里离灵鸦寨不远了,你娘在那里,她要是不见你在灵鸦寨,不晓是会急成哪样哩,我送你一程吧。”

阿妖急了,说:“哎哎,她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要你送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救人就救人啊,救人不图报才是真正的救人啊……”

吴侗打断她的话,说:“你咋咋呼呼地讲什么鬼话?”

香草搞不清楚他们这是怎么的了,只是感觉到有点怪怪的,就对吴侗说:“那我先走了,我娘肯定急死了。”

阿妖轻轻地“噱”了一声,指着路口说:“快趴下,有人。”

以为是酒娘拦在路上,吴侗暗叫不好,香草则害怕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吴侗的手臂。

人影站了一会,便朝前走来,香草先看清了,是小节!他找香草来了。

阿妖发现是小节,笑嘻嘻地对他说:“你这个人太不够意思了,那个词儿叫做什么?不吃而别,但我记得你是吃了才别的啊,你还欠着我家的房钱哩。”

吴侗打断她:“莫闹了,香草你跟他快走。”

香草和舒小节从视线里消失后,阿妖用手点了点吴侗的脑壳说:“人都走远了还看哪样?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你可不要东想西想的噢。对了,我这朵名花还没有主,你就好好地想想我吧。”

吴侗救出了香草,想来还真是多亏了阿妖的帮助,如果没有阿妖,香草就会变成尸蛊。想到这里,这个专门和尸体打交道的汉子,也不禁身上一寒。于是,他刮了一下阿妖的鼻子,说:“人小鬼大。”

木楼上的一个窗口,一双阴郁的眼睛,正在默默地盯着他们。

         第十四章

       月光下的活尸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舞水河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龙溪镇的后山上,有一株百年以前就被雷电劈死了的柏树。镇上的人,还没有谁看到过那株柏树什么时候发过树叶。

这天深夜,从树顶上的空空的树腹里,钻出了一只猫头鹰。

没有人知道,树腹里,什么时候住进了一只猫头鹰,更没人听说过,猫头鹰是住在树腹里的。

那只猫头鹰钻了出来,并没有张开它的翅膀,而是瞪着两只圆溜溜的闪着黄莹莹的光亮的眼睛,对着黑黑的龙溪镇叫了起来。那一夜,龙溪镇上的人都睡得很香,很沉。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梦里,听到了猫头鹰的叫声。

猫头鹰一声接一声不歇气地叫道:“拖木头——,拖木头——”

“木头”两个字,对龙溪镇的人来说,是一个不祥的字眼。

因为,龙溪镇的人都把棺材叫做“木头”。

猫头鹰叫着“拖木头”,是在给人们报信,很快就有人要死了,快快准备“木头”吧。

夜,漆黑一团。舞水河的河面上,慢慢地浮出两个圆形的东西,像皮球。那两个圆圆的东西浮出水面之后,顺着水流,从大树湾那里,一直往龙溪镇漂来。到了龙溪镇的码头那里,那两个皮球样的东西,就不约而同地往码头边漂去。到了码头边,那两个皮球就在码头边的青条石上碰了一碰,停住了。

河里漂浮着的一些丝草,还有人家丢弃的烂布条什么的,围到皮球的周围,把皮球缠住了。两个皮球到了岸边,就像娃娃鱼一样地,爬到了青石上。到了青石上之后,两个皮球就不是皮球了,而是两个人。两个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两个人长得很相象,肚子里被灌满了河水,身体也被河水泡发涨了,像充了气一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像邓金名家做的发糕,眼睛和死鱼眼睛一样没有一点区别,呆滞而僵硬。他们面对面地站了一会,身上的河水,就滴滴嗒嗒地滴落到石板上,脚下很快积了一地的水。那一地的水,就像黑色的影子一样,游到河里去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一级一级地上台阶,往街上走去。

穿过一条幽深的小巷,来到了大街上。他们的手臂都下垂着,像是断了肩骨一样,不会摆动。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邓金名的糕点店。糕点店大门上,那几个漆金的书写着“金名糕点店”字样的招牌已被邓银名给拆了下来,现在,换上了“银名逍遥馆”的招牌,经营的不是糕点,而是烟馆了。

两人走到屋边,也不往门那里走,而是像两个瞎子一样,直直地往屋子走去,贴到墙壁了,也不知道退回来,而是继续迈动着脚步,居然就踩着墙壁,往楼上走去。

每一间房子里,都做了两张烟榻,两张烟榻的中间,放着一张烟桌,整个烟馆里,烟雾缭绕,污浊不堪。

邓银名正在和一个烟客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就看到从烟雾中,走来了两个胖大的汉子。他以为又是生意来了,正要热情地打招呼,突然想到,这两个人是直接从窗子里跨进来的,不是打劫的又是什么?打劫的他并不害怕,但那一刻,他竟然害怕得骨头都酥了,嘴张着,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等罩在那两个人头的烟雾散尽之后,他看清楚了,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给陈胡子送葬时,被淹死的朱家两兄弟,“骚猪”和“骚牛”。

“骚猪”和“骚牛”死鱼样的眼睛空空荡荡地瞪着邓银名。“骚猪”那根本就不会摆动的左手伸直,抵到烟枪头,用力一送,烟枪就插进了邓银名的喉咙,一股鲜红的血流,从烟枪里汹涌而出。“骚猪”看了看“骚牛”,两个人,这才消隐在烟雾里,从窗子里走了出去。

那个烟客正在过着烟瘾,感觉脸上一热,便抹了一把,睁开眼睛一看,满手通红,是一手的鲜血。他正要问邓银名,却看到,邓银名的双眼睁得像牛眼睛那么大,他的烟枪头呼呼地喷着血。他吓了一跳,也顾不得那一泡烟还没吸完,就跳下烟榻,取下那根不停地喷着鲜血的烟枪。然而,任是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烟枪却像是生在邓银名的喉咙一样,丝毫不动。然后,邓银名头一歪,死了。

朱家两兄弟从“逍遥馆”里出来以后,绕过龙溪镇背后的龙溪山,往镇外的大树湾赶去。走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来到了大树湾,也不从路上走了,对着茅草和荆棘一径儿地朝坟山而去。他们在一座坟前停了下来,头低垂着,呆呆地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好象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那是陈胡子的坟。

新的墓碑,新的坟土,被雨水打得所剩无几的纸幡,有一搭无一搭地飘摇着。

夜,很静。月,无光。风,凝固。

这时,陈胡子坟上的坟土慢慢地蠕动着,蠕动着,往两边散开去。跟着,一块棺材的盖板从松散了的坟土中露了出来。然后,就有一只手从坟里伸了出来,手上的肉已经完全被柞干了水份,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子,紧紧地贴着瘦骨嶙峋的骨头,和爪子一般无异。那爪子徒劳地抓了抓,什么也没有抓着,也就放弃了抓挠,重新缩回棺材里。过了一会,便出现了一个人头,一个没有头发的光头。那是陈胡子的头。

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一脚踏出坟坑,站到朱家两弟兄的中间,然后,一起转过身子,走了。边走,边有不同的“人”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来。

这支由死尸组成的队伍,在夜的荒原上,仿佛受到了一个无形的力量的控制,往灵鸦寨的方向赶去。

 二

香草和舒小节一路小跑,话都顾不上讲,直到踏上灵鸦寨的地盘,在一处平坦的草坪上,他们才停下来。香草拉过舒小节,紧紧地抱着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香草问舒小节:“你怎么会想到到那个鬼地方去找我?”

舒小节说:“快莫讲了,我也住过那家客栈,差一点命都丢了,那客栈不是活人的客栈,而是死人的客栈,她家养得好多尸体,用来喂尸蛊。我到了灵鸦寨,没看见你,猜想你可能来的路上会遇到那家客栈,就回来找你。”

香草捂住舒小节的嘴,说:“我差点就变成尸蛊了,幸好得吴侗救我……”

舒小节问:“刚才那个人就是吴侗?他是干什么的,怎么认识你?”

香草说:“他是一个赶尸匠,认识我妈。”

舒小节突然就想起了,他从烘江赶回龙溪镇时,在船上见到的赶尸的那一幕,难怪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有些面熟,没想到是他。

因为身心疲惫,两个人说着说着坐了下来。舒小节很自然地伸出手臂,把香草搂在怀里。香草的身子软绵绵的,透出一股青草的清香。呼吸着香草身上的味道,舒小节年轻的身体有些躁动。他把放在草地上的那只手抬起来,绕过香草的头,在她的脸上抚摸着:眼睛,鼻子,嘴巴。没想到,香草的嘴巴象鱼儿一样张开了,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本来舒小节只是摸摸,没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香草这一挑逗,让他兴奋莫名,干脆把手伸进香草的嘴里,轻轻地拔拉着,这下轮到香草意外了,她只是一时调皮,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动作,没想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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