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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滚滚桃花开-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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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来说的,让延森不免有些尴尬,偷偷做的事儿,他还是不太想让多人知道,再说温赫这两口子都是搞药的,不用想也明白,用没有经过批准的药品,对主管部门的领导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陆,我知道你不同于普通人,可是那种方法真的可靠吗?”温赫也是知道他会先天功法的不多人之一,“要知道这事可不能儿戏,关系到小楚一生呢。”

“秋月和小楚没跟你讲过?”延森有些奇怪,如果不说这些,还谈什么出院?

“都说过了。”余秋月答道。

“她们给我讲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说法。”温赫还是把矛头对准了他。

哎,延森只所以不主动要求,就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温赫还是把这个烫手的柿子丢给了他。

事已至此,延森也豁出去了:“温赫哥,嫂子,如果试试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如果不试,以目前的状况你们也知道,恐怕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药效我们是当时见过的,这几天我又做了些改进。”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们恐怕也没少请名医咨询,自然明白目前的医疗条件下,前景不乐观:“小陆,如果真能这样,我们可就把小楚交给你了。”

林文菁的眼里充满着更多的疑问,也许不明白延森说的这两天做了改进是什么意思。但看了丈夫没问也就不提。

她是药学院毕业的,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自然知道一种新药的研制成功意味着什么,更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像延森这种研究方式,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

作为国家药事部门的“专家”,作出这样的决定,两人肯定经过深思熟虑,心里一定也充满着无比的的苦恼。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丧失了现代医疗的信心,而这些正是他们在全力推进和维护的。

那句难听的话又冒上了延森的心头:死马当活马医。可不这样又能如何?

“温赫哥,我一定尽力而为。”延森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了。

林文菁仍不放心:“小陆,要保证一定不能感染!”

这句话是专业性的。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医院用药,不管疗效如何,无菌一定是没有问题。而像这种烧、烫伤,一旦感染,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延森这两天仔细分析过,这些中药材中有足够的防腐、收敛的药物成分,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小央宗也是个很好的证明。

延森认真地点点头。

“那就这样,我一会儿就去找院长说一声,给小楚办理出院手续,以后可就交待给你们了。”温赫看着延森和余秋月。

余秋月和延森同时应了一声。

他们两口子本来打算把易小楚接回家住的,然后请个保姆照顾饮食起居。

他们都觉得他们家住的离学校太远不方便。

最后温赫夫妇考虑工作太忙,家里又有个几岁的儿子,确实无法很好地照顾侄女,最终同意了延森的折衷方案:在学校附近租一所公寓,然后余秋月搬过去和她一起住。出了这样一档子事,秋月也无心工作了,来之前向公司再请了一个月的假期,还是向崔总当面申请的。看在她父亲是公安局长的份上,崔总对她的申请当然是满口答应了。

易小楚的伤都在上半身,自理完全没有问题,白天尽可以一个人在家,温赫夫妇也可以随时过来探望。

租房子的任务交给了延森,反正有人出钱,延森本来也曾考虑过要她跟他们住到一起,可是毕竟空间太小了。

接受了任务,延森就跑去了中介机构,看都有些什么样的房子出租。温赫嘱咐他说,条件要好一点,钱多花点无所所谓。

延森想了想,别看他们正正经经做着国家干部,就算廉洁行事,也少不了计划外的收入。他们这种司局级的主管,小笔一挥,甚至能决定一种药品、一个药厂的命运。

☆、请教

延森也就没打算替他们省钱,身外之物,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延森在房介看了看贴出来的各种户型,觉得还是在他的住处附近找一处住所比较好,他过来方便些。

看好了几处,就着人带着过去,进行实地考察。

打着让温司长好好破费一把的念头,他选中的都是些比较大的房型,要求在两室一厅以上,而且厨房和洗澡间要大,这才是现代都市人的生活嘛。

在看的过程中,延森不免就产生了一种代入感,以为真的是自己在买房子。

说实在的,这儿的房价贵的惊人。京里的房价本来就高。而这儿虽然不是超级繁华地段,却是高校、研究所林立,很多高科技公司都选址在这附近,自然就跟着寸土尺金。

而相对闹市,这里的环境又要安静些,有钱人更愿意住到这儿,所以地价比之市中心也是不遑多让。

在家里,刘柏年半卖半送他的那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在当地已经是非常高档的住宅了,价格在五十万元开外。

延森已经觉得非常奢侈了,他老爸老妈也愣是没舍得过去住。

可是同样的钱摆在这里,也不过能买到一套房子中一个不大的房间,所以对多数人来说,想在这里买上一套房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些出租的房子,因为建成年代已久,所以价格才稍稍便宜一些,而能租住得起的,也算得上是有钱人。

穿插其间的,不乏有后来新建的高档住宅区,但多数人来说,也就是看看而已。

延森也算是个多金的在校大学生,可口袋里的现金都掏出来,也绝对买不起,除非所有的股份都变卖了还差不多。可那是他一只能下金蛋的鹅,又怎舍得轻易宰杀呢!

抱着这种想法,他一定要好好地替温赫挥霍上一把。最终选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距离他的住所也就隔了几幢楼。

洗澡间真的很大,延森也存了点私心,秋月既然付出了,就应该住得舒服点。

这也是他的做人原则,就是在公司内,包括原来的延森科贸和现在的公司,都这么干。“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千古真理,所以在一些小的花费上也从来不用计算。

天气渐渐凉了,而易小楚的伤又注定了她必须既要通风,又要保暖,所以装一台空调也就必不可少。他又赶紧跑到附近的电器行里订了一台空调,明天就能来装上了。

这边的事情搞定,他打电话通知温赫,他说出院的手续已经办好,很快就能过来。

林文菁先过来看了,显得非常满意,夸奖延森做得漂亮。末了,拿了一张卡递给他,说里面是十万元,小楚的母亲前天打过来的,让他先拿着把钱交了,必要的东西抓紧帮忙添置,不够的再说。

延森几乎晕倒,还以为花小官僚的钱呢,想不到最终还是落到了易小楚父母的头上,心里倒也有了一丝好奇。看来她家里还是蛮有钱的嘛,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的确如此,不光易小楚本人,就是温老爷子也很少提及长子和长媳的事儿。

林文菁办事也很有效率,来的时候已经把被褥这些生活必需品等等都准备妥当,并且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内的一切。

听说她的工作比丈夫还忙,看不出来对家务还挺在行的。

到了傍晚时分,易小楚在救护车的护送下来了,除了温赫和余秋月,还跟了几个医护人员,烧伤科的主任也在张院长的委托下亲自登门,易小楚这个在校学生也算够风光的了。

防护措施比较严密,又有医生、护士在,也不需要插手帮忙,整个过程延森都没看到易小楚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就被抬进了那间大卧室里。

好在他俩势不两立,看不着也就看不着吧。

当晚林文菁和余秋月都住在了这里,延森就赶紧撤了回去,考虑着等安定下来,就该拿易小楚当他的“小白鼠”了。

温赫夫妇工作都比较忙,家里又有个不大的儿子,只怕这儿以后的照料工作还得落到延森和余秋月身上。

果然,第二天一早过去,林文菁已经离开了,余秋月正在里面跟易小楚说话。

事已至此,不管怎样以后都要面对,延森还是隔着门跟她先打声招呼吧。易小楚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余秋月出来说:“延森,你就不要进去了,不太方便。”

延森嘿嘿了两声,心想,还不是早晚的事儿,这伤他早晚会看到,无论你变得多么丑陋。

“我在这儿等装空调的来,然后还有事呢。”

想不到等了一个上午,装空调的还没来,倒是来了位大妈,据说退休前还是个护士,温赫专门请了她来做家务,必要时还可以帮着打个针什么的。

大妈人挺好,说她的工作已经谈好了,白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家里没人的时候陪陪病人,然后负责做午饭和晚饭,等他们回来了就离开。

温赫考虑的还挺周到,易小楚在养病期间还能好好享受一下,当时伊莉在家抱病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这时突然产生了一个近乎龌龊的念头,他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过来混饭吃呢。

这一天,延森差不多也成了新房子雇佣的钟点工,唯一的区别是没人给薪水。

陪着师傅装空调,看人家把新买的冰箱搬进来,总之要在这一天内完成必要生活用品的添置。然后就是帮着秋月收拾东西。

余秋月显出她的领导风度来了,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指挥着搬这搬那,可惜兵马少了点,只有两个手下可用。大妈干起活来很认真。但延森一个大男人,大活、重活当然都得承担。

秋月看看缺什么,就列个清单出来,这跑腿的工作自然也非他莫属。

由于他现在同情心比较足,再看看余秋月的小体格,还有那已经发胖的大妈,再苦再累,也只有接受下来。

中间秋月也出去了两趟,分别把自己和易小楚的日用东西从商场里买了来。

延森想不到有这么一天,热心做“甩手掌柜”的自己也会做了打杂的,而且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相处并不融洽的易小楚。

林文菁交给他的那张卡,他转手给了余秋月,他可不愿替易小楚掌管财务,自己还都让别人打理呢。

一天的时间,除了易小楚的房间,他的足迹踏遍了其它每一寸土地。而她虽然活动不成问题,也一直没出来,甚至很少听到她的声音。

大妈做的饭味道不错,坚定了他蹭饭的信念,不管怎样明天就要开工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在哀叹住宅狭小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为自己的“医术”——如果能当得起这两个字的话。

治疗易小楚的烫伤,是一项心里彻底没谱的工作,他真的想有个人能分担一下自己的心里压力。

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刘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直还没来得及跟她讲呢。

“刘雨,该怎么做呢?”

易小楚受伤的经过都给她讲了,延森又把自己这些天做准备的情况,几乎所有的细节问题也一一说给她听。

草原上跟巴郎大叔学医的事儿,很早就汇报过了。藏医的神奇让她也叹为观止,只是她学的西医,对这些并不在行。

延森不知道说了多久:动手的经过,心底的彷徨,他都没有隐瞒,对刘雨没有什么是不能讲的。

因为他知道,刘雨永远是最好的听众。

他的苦闷,她当然感受得到,讲述的过程中,除了偶尔打断一下,没弄明白的地方问问,更多的是倾听。

“小森,决定的事情就勇敢去做吧。尽人事而听天命,治病就这样子的。”

等他说完,她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开了口说了这番话。

延森握住听筒,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心中的郁闷渐渐退却,躁动的心慢慢趋于了平和。

真恨不得她总在他身边,随时听到这温柔的声音。

“小森,像小楚这种情况,药石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解除心理上的重负也非常关键。只有她自己树立了战胜疾病的信心,才有可能取得一个好的治疗效果。”

延森默默的点了点头,相信虽然看不到,但她一定能感觉出来。

“在这个治疗的过程中,你和秋月最艰巨的任务,就是努力让小楚快乐起来。失去了美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讲,甚至过于失去生命。她乐观了,才有可能取得应有的疗效。”

她的这些建议,完全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考虑,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开始时想的没有这么复杂,他的工作不过就是配配药物,苦恼的也仅是如何找到最好的配方。至于其他,像易小楚的情绪等等因素,他根本就没有去想过。

听刘雨这一说才明白:心理调理在疾病治疗过程中,作为一个辅助的步骤,也是不可或缺的。健康的心理,才有助于更快地恢复。

刘雨又对一些细节问题,一一说给了他听,只要她能想到的。到了这时他才明白,做一个好医生,也并不那么简单。

易小楚住院,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医生的对立位置上,事事从己方考虑,却没有想过要从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角度,换位思考一下,的确是有些偏激了。只看到了阴暗面,而没有想积极的方面。

“好刘雨,谢谢你教了我这么多。”确实,从她的一番里,他学到的东西太多了,不仅是为人治病,也有一种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态度。

刘雨轻轻的笑声从话筒那侧传来:“怎么,肯为了一个‘小魔女’向我致谢?我们小森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多愁善感啦?”

“刘雨,你也学会笑话我了?我跟易小楚同学一直都处于冷战状态,这次不过看她可怜,一片好心罢了。”

“是吗?你可得小心点,别惹太多的风流债。你每次做什么事情,总要惹上个姑娘才安心。”刘雨不笑了,以一种近乎严肃的声音进行批评。

延森苦笑,似乎确实如此。

在她面前他很少隐瞒,有什么事情也尽量讲给她听。但从一点细节,她似乎都能挖出重要的情报。

“我……”

轻轻的笑声传过来:“你什么你,用心去做吧,最后别让我给你出面收拾就行了。”

末了,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也不明白她所谓的收拾到底指的什么。

很快,延森就把那些瓶瓶罐罐和草草木木搬了过来,准备现场办公。

不可避免,他终于要见到易小楚伤后的样子了。

他的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丝紧张,她会不会也如此呢?

搬到这里来住,易小楚嘱咐余秋月千万不要告诉班里的同学,就是不愿意更多的人知道她现在的样子。

除了这间屋子,公寓里所有的地方延森都熟悉了,包括余秋月的那间卧室,也是他帮着收拾好的。

那么,易小楚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自己能活动,屋里的摆设自然就是她的风格。

余秋月在里面做好了准备,悄悄向他招了一下手。

易小楚的房间里干干净净,没有过多的饰物,色调也是简单的冷色,还是比较符合她“假小子”的风范。

用作梳妆台的桌子上,也就稀稀落落地摆了那么几瓶东西。

相比余秋月屋里那些个娃娃、饰物,两个女孩子房间的布置,有着天壤之别。

除了参加活动,余秋月在外面也极少涂脂抹粉,但女孩子该有的那些形态各异、高高低低的小瓶子,他叫得上名、叫不上名来的,还是一应俱全。

空调大开着,床前拉了一个布帘,正好挡住从门口过来的视线。

☆、怵目惊心

屋子里面温度挺高,就这么站着四下打量的功夫,延森已经觉得身上要出汗了,也不知道是真热,还是紧张所致。

余秋月轻轻地揭起了帐子,示意他过去。

易小楚仰卧在□□,头却偏向了里侧。面前似乎摆了本书,但书页的微微抖动,暴露了她不安的心情。

这时,延森看到的是半个光光的脑袋,她的短发已经都给剃光了。

她的身上搭了一条毛巾被,遮住了大半个身体。露在外面的双腿穿着睡裤,脚丫裸露着。

露出来的一点肩头很光滑,泛着淡淡的光泽,这应该是没有受伤的那一侧。

延森站在床边,并没有马上凑过去。昨天听了刘雨的指导,知道应该努力让她放松,心情好转起来,但他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小楚——”余秋月轻轻地叫了声,“延森过来了,让他看一下好吗?待会儿好给你用药。”

呵呵,咱也要享受大夫的待遇了,延森心想,先得把自己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又磨蹭了半天,易小楚终于把头转了过来,仰面躺好了。

触目惊心!

延森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看到的这一切,易小楚漂亮的脸蛋现在差不多可以称为阴阳脸了。

左侧额头到面颊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痂皮,是那种沉闷的深褐色,大概上面还涂了什么药物,散发着一股香油的味道。

还好眼睛没有问题,只是上、下睑有些挛缩,小巧的鼻子和嘴巴都还完好。看来她的第一反应速度不错,水蒸汽喷出的瞬间,迅速地把脸别了过去,及时保护了这些器官。

易小楚睁大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等他俯身过去,马上就紧紧闭上了。

多么可怖的一张脸,这一瞬间,延森想到了一句并不合适的台词: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不过却只是形容的表象,而不表达那种意境。

右侧面颊娇嫩而柔软,似乎吹弹可破,光线照到上面,仿佛能透过亮光。顺滑的肌肉,即使绷起来也那么好看。

一只漂亮的眼睛轻轻闪动,长长的睫毛紧紧地盖住下睑,虽然紧闭着,却也掩饰不住那惊人的美。

目光实在不忍落在受伤的一侧,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叹息声。

转过头看看身边的余秋月,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他脸上,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沉寂,没有什么词语能更好地描绘屋内沉重的氛围。恰在此时,空调启动,“嗡嗡”声及时响起,充斥在“空旷”的房间里。

延森想挤出一丝笑来,传达自己的信心,给两位女孩一点安慰。但嘴角牵了牵,却没有成功,不知道落在秋月的眼里,会不会比哭还难看。

受到静寂的感染,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易小楚那只美丽的眼中溢出,沿着嫩滑的面颊,缓缓流到颌下。

左侧的泪管大概也受损了,居然连泪都没有。

易小楚并没有睁开眼睛,脸上神情阴晴不定,复杂异常。一丝压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出:“小森,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怕?”

认识这么久了,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已经努力在克制住心底的绝望了,但扭曲的脸不可避免地给了人一种可怖的感觉。

☆、品味

她表现出来的痛苦,使延森感到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是很痛,却有一种冰凉的感觉,瞬间就涌遍了全身。

延森想,应该说点什么,但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否认她的问题,并不是好做法,唯有默默地不作声。

他迟疑着伸出手,隔着毛巾被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一切尽在无言中吧,不知道什么才是更好的抚慰。

余秋月绕到另一侧,握住她那只正在拼命攥紧被子的右手。

借着这个机会,延森继续察看她的伤势,颈部外侧直到耳后,都呈现深黑色。

悄悄耸动鼻子,似乎还能嗅到一丝烧焦的味道,明白这不过是他的一种错觉,几天过去了,医院能做的也都尽力了。但仍给他这种感觉,说明烫伤真的非常严重。

眼睛再往下,左肩和部分前胸也暴露着,颜色却是怪异的嫩红。这儿是当时穿着衣服的缘故,伤的不是很重,虽然衣物起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但表皮和皮下却剥脱了,现在长出的是新鲜的肉芽。

毛巾被盖住的就是少女的羞处了,以易小楚的小身板,也没什么明显起伏。他感到自己有点无耻,都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到这些。看看边缘的延伸处,下面遮住了的一部分应该也有伤。

延森在心里迅速的做了一下计较:烧伤最严重的是颈部,已经超过了深二度;面部要稍好一些,但也部分破坏了生发层。而肩部和胸部就要乐观得多,普通的治疗也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这几天恶补了烧伤学的知识,中医、西医都不曾放过,相关图片也看了很多,他自认诊断不会差得太多。

“延森,怎么样?”等他抬起头来思考,余秋月的眼睛又落到了他身上。

躺着的易小楚也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

说实话,虽然知道伤到什么程度,延森却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目前的资料,烧、烫伤到了这样的级别,完全康复的记录还没有。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昨晚又听了刘雨的教诲,他明白易小楚已经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他这个“半吊子医生”身上,一定要给她信心,才能更好地配合治疗。

“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就是需要小楚好好合作。”不管怎样,话要说得漂亮点。

易小楚睁大了眼睛。

余秋月的眼睛似乎要放出光来,紧紧地抓住易小楚的手:“小楚,延森说能好,我们要一起努力啦!”

易小楚宛如抓到一把救命稻草,拼命地点着头。

“好,那咱们就开始做准备了。”

“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儿。”易小楚突然又说了一句。

延森和余秋月不明原因,奇怪的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乖乖地配合就是了。

延森紧张地等着她开口,希望不会太节外生枝。

易小楚一段话说完,不光是延森,就连余秋月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森,你以后能不能别管我小叔叫哥了,人家听着好别扭。秋月,你也觉得很不舒服,对吧?”她又转向余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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