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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镜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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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了门僮一点小费,才进入那座号称当今全湾仔最豪华的酒店内,一旁沙发椅上坐着的魁悟男人,便举手朝他招了捂。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怎么这么慢,让我等这么久。」
梁双站在沙发椅边,冷眼地扫过陪坐在男人身侧的莺莺燕燕。这些交际花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强纳森喜欢耍气派的毛病,似乎是没改善的一日了。
「妳们几个,还不让个位给梁老板坐?梁双,你瞧,我可是特别为你准备了这些位天仙美女来招待的。」强纳森咧嘴一笑,沾满雪茄烟渍的牙,看来格外刺眼。
「不必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大班说船上有消息捎来了,是不是货快要抵达了?」
「瞎,怎么开口净谈公事,等会儿一块儿用餐再慢慢谈。」
「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
「连陪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从沙发椅上起身,强纳森亲热的搂着他的肩膀说:「走、走,我都已经命人摆好酒席了。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什么都可以等,就是吃饭不能等』吗?我这可是入境随俗呢!你就卖我个面子啰!」
在尚未看到货物抵达前,梁双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惹恼这个自以为是的洋佬。
强纳森带着梁双坐进二楼的隐密包厢房内。那儿一张可容纳十人的圆桌上,已经放了不少凉拌拼盘,还有一壶济。喜欢炫耀他半吊子中国通的强纳森,一边为梁双倒酒,一边说:「喝喝看,这山东茅台可是我费心弄到手的,你一定会喜欢。干杯!」
举杯嗅了嗅,梁双随即在心中暗笑。
是啊,能从连连内战,局势混乱的山东弄来茅台的话,确实是得大费周章,但要弄到一壶以高梁冒充的茅台,却是轻易的事。八成是有人见大班们不识货,故意诈骗这些胡涂的洋阔佬吧!
这酒丝毫没有茅台应有的香气,倒有劣高粱的刺鼻劲。
以手掩口,梁双假装喝干那杯酒,其实将它悄悄洒在地上后,放在桌上说:「好酒。还是大班厉害,这种时局,能弄到这么上等的好酒。」
「呵呵呵,战争这玩意就是这样,对有办法的人来说,没有弄不到的东西,只是要费多少功夫而已。」
一笑,梁双应合说:「您说得很有道理。」
剩下的时间,验证一句话:「就算是猪,被人一捧也会飞上天。」
强纳森在大言不惭,滔滔不绝地描述着,自己种种神通广大的事迹时,梁双另一头忙着盘算许多杂事。要维持梁氏的正常运作并不容易,虽然大部分的据点,都有能干的经营人,不需伤脑筋。可是梁霁月突如其来的「隐居」,在内部也招起不少风波。梁双除了忙于安抚他们,也还得和强纳森这老狐狸周旋。
「……我说小老弟,负责运送货物的脚夫们,你都找齐了吗?」
差点漏听这句重要的话,梁双勉强拉回思绪地笑道:「当然,我已经召集可靠又壮硕的脚夫二十人,到时候以马匹运送到内陆,每过百里就会换一批人,绝不会误了时。」
「那就好。当初你说要用人力运送,我还真有点担心。过去和我交易的七集会,可都是用火车送货的。」
「所以才会连连被查获。现在走私鸦片不比以前,朝廷可是查缉得紧。军火还多少能遮掩过去,但鸦片一被查到,可是就地焚毁的。大班不希望自己辛苦弄来的货,就这么被一把火给烧了吧?」梁双立刻安抚道。
「嗯……」
提到正事,强纳森一改容易得意忘形的个性,异常谨慎。这也是梁双佩服这些洋佬的地方,他们总是能把公事与私生活分得清清楚楚,绝不拖泥带水也不因私忘公。
「其实七叶会宅出纰漏也让我非常头疼,甚至想放弃这门生意,可是我在麻六甲那边还放了大批的鸦片存货,销不完也很伤脑筋。你找上门来,我固然很高兴,但是……毕竟和你是头一回合作,这次我可是下了不少本……你不会背叛我吧?梁双。」
梁双笑笑,「您要得是能打通官府的通路,我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有何道理,我要背叛您呢?这是银货两讫的事,我若背叛了你,钱也拿不到,岂不亏大了。」
「小老弟,咱们打开天窗说话。」
强纳森倚向前,一双冰冷的蓝眸盯着他的脸,犹如蛇盯着青蛙说:「近来有不少洋人,都吃亏在你们中国人手上。他们就是照子放得不够亮,我可不一样。我眼里清楚,心里明白,谁信得、谁信不得,我都用这双眼瞧仔细了,才会同他们做生意。」
这时候要是心慌乱、轻举妄动地拼命解释自己的清白,反而会议对方瞧扁了。因此梁双不但脸皮上不动声色,就连眼瞳中也是一派老神安在,定定地和对方互别苗头。
半晌,强纳森才吐出一口气,讽道:「我之所以信了你,可不看在你那张白净脸皮上,而是你够狠、够畜生,连自己亲兄弟都下手的这一点上头!」
微一冷笑,「大班还有何疑虑,尽管提出无妨?」
「说是疑虑,不如说是我缺乏了一点保证。」
「你希望我提担保品?」
强纳森挥了挥手,「一点蝇头小利的担保品,你提出来,我也不放在眼中。我需要的是更强有力的担保。」
「比方说梁氏大宅如何?」
沉吟思考了片刻,强纳森微笑地说:「我干脆就直说了吧,我希望你能把梁霁月交出来。」
「呵呵呵。」梁双闻言扬眉轻笑,「大班,倘若我真有二心,想私吞了您的货品,您觉得手上有着大哥当人质,便能奈我何吗?不要忘了,我可是策划谋害了大哥的畜生。」
「但梁霁月毕竟没有死,这就证明你多少还是留着点兄弟情义,想要他活着,对不对?」
一耸肩,梁双无所谓地说:「那是他命大,重伤也没死成,我又何必多砍那一刀。反正我要的梁氏已经到手了。好啊,就把大哥交给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见他如此爽快,强纳森面露犹豫……
「唉,我都已经答应你了,您还有何好担心的?嫌担保不够?那就再拿我项上人头担保好了。我不是愚昧的笨蛋,真要是一个人独吞了那批货,您可派动多少帮上兄弟来追杀我?我可还不想那么早死呢。」
到此,强纳森总算颔首说:「我这就把船到的日期,以及卸货的码头、仓库都告诉你,记住,要是你真背叛了我——我会让你们梁家无一活口的。」
「您放心,我还是很爱惜这条命的。」
等强纳森把记下详情的纸条交出,梁双马上从桌前起身,风度翩翩的一屈身致意,「恕我先行离开了,大班。等着我去处理的事,多如小山呢!」
望着东方青年离开包厢后,强纳森起了眼。
好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他以为这辈子活了四十年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冷酷无情的家伙都见过了,但梁双的冷确实是超越了所有人。连提及自己兄弟的生命,都像是在打苍蝇一样,不屑一顾。
现在他能为自己所用,固然是极有价值的人才。像他这样的冷漠无情,未来想必可以替自己在中国打开新门路——不过,倘使他是敌人,那么也将是个潜藏着极为可怕杀伤力的敌人。
此刻青年的羽翼未丰,且野心勃勃,想借着他这块踏脚石往上攀爬。不过强纳森也不是会白白让人踩在脚下的,他自有打算。
「大班,七叶会的人到了。」
「叫他们进来。」
以夷制夷,要对付这些中国佬,当然还是要用中国佬了。强纳森能在龙蛇杂处、人生地不熟的蛮邦,混出一片天地,可决不是靠着运气二字。他既小心又小气,凡是能利用的绝不放过,一旦具有威胁的,也会在危险萌芽的瞬间,将它摘除。
「大班,您好。」
虽生得獐头鼠目,脑袋也不甚灵光,但却很听话。只要给钱就办事的七叶会老大,是标准的杀人「道具」。
「我吩咐你办得事处理得如何了?」
「嘿嘿,我怎么敢怠慢大班的交代。我已经下令所有手下,在香港与九龙城出入口守着。这几天并没有看到梁双,有何不轨的举动,和他接头的也仅限于梁氏的人。不过我相信那贼小子,一定会搞花样的!您等着,我会逮到他的把柄!」
强纳森点点头,「继续监视下去。不要错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只要他有了什么诡异的行动,马上让我知道。」
「是、大班。」
梁单被囚禁的地方,并不是几近荒芜的梁家大宅。
从窗外向下俯瞰,是可以看到整座维多利亚港的某间酒店顶楼。为什么用「某」字?是因为他被带到房间来时,眼睛是被蒙住的。等到视线恢复自由,他已经被关在这房门内,无法走出半步,也当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门外,有两名梁双派来的保镖守着。
房间内与柜台连接的话筒,也被拆除。
想要从窗外逃生,除非是能徒手把十几张床单撕成长条,再爬下去。梁双不会笨得给他十几条床单。
这栋高耸的酒店,八成是新近盖好的。因为梁单离开香港这两年多,他印象中旺角附近并没有这么高的楼房。这几年,岛上的发展也够快了。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这些发展全来自于「租界」的光环。大英帝国确实想把这儿,建构成他们手中的一棵摇钱树,让她成为他们的亚洲天堂,东方之珠。
「喀噤」——一名服务生推着餐车进入,「请用餐,梁先生。」
成天被关在这儿,不是吃就是睡,梁单怀疑阿双企图把他养成一头肥猪。
望着满桌的丰盛菜肴,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独自一个人吃饭在这两年中也习惯了,真正令他吃不下饭的原因是……都被关了将近两礼拜,大哥的下落还是没能从阿双口中问出。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大哥救出来呢?
每次拿这问题质问梁双,也只换得他一抹嘲讽的笑说:「你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大哥的去处做什么?你乖乖地待在这屋里,我就保证不碰大哥一根汗毛。」
谁又知道,那抹嘲讽的下方,到底是能信赖或不能信赖呢?
举起筷子,梁单扒了两口饭,继而厌倦地放下。自己一直这样坐困城中也不是办法,不由此刻的状况中脱身,难不成自己要当梁双一辈子的禁脔?
是什么造成梁双的转变?
过去的他,或许桀傲、或许叛逆,但梁单真的不以为他是能做出伤害大哥、篡谋梁氏的恶徒。
有什么理由在背后促使他那么做?
金钱?——不,梁单不相信,那只是他嘴巴上说说的,阿双向来视身外之物为狗屎,把荣华富贵当放屁,这样的他怎会成为金钱的亡者?利益熏心到做出令人发指的恶行?
说不定,这是梁双对我的报复?
梁单不由得要这么想。因为两年多前的那场错误,因为自己在那件事发生后,严峻地将他拒于心门之外,既不听他一言半句,也绝不和他碰头,彻底地将他当成不存在的幽灵对待,所以……
是我先孤立了他,所以他要反过来孤立我?将我所依赖的,连根拔起,亲情、友情都不允许我拥有?
要是当时,自己尚多花点时间让他走回正途,而不是将他与自己的联系全然地切断,是否今日这些痛苦折磨都不会产生?谁与谁的错,现在看来已经不再重要,是非在他们两人之间从来都不是问题,因为无论是与非、无论对与错,他们原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个体」啊!
比「手足」二字远亲的爱,比「兄弟」两字还深的羁绊,原本是存在他们之间的。
曾经,他们对彼此的信赖比海还浩瀚,对彼此的爱也比天更宽广……梁单知道,要是那时候的梁双错杀了谁,自己会毫不迟疑地替他顶罪吧!然后,自己若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头一个原谅自己的,也会是梁双。
那些光灿灿的日子,到哪里去了?
是什么让他们改变?
光阴,一去不返。
没日没夜的,让梁双的双臂拥抱着、让梁双的双唇,探索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角落。连自己不曾正视过的耻部,也毫无保留的,让他看到之后……梁单的心晃动着一股莫名的感叹。
当年的自己觉得脏、污秽的行为,倒成了此刻唯一,能让他感受到梁双温度的手段。梁双对他关闭了心门,成了他再也摸不透他想法的冰冷男人,借着这具身躯却能与梁双深深缔结为一体。
「……哈啊……」
发出似叹似吟的喘息,摸着自己的唇,梁单的脑海中,热唇烙印在上头的回忆是如此鲜活,他的身躯不听话的苏醒了。
燥热的,脉动着;刺辣的,空虚蠕动着;酸甜的,蔓延融化了骨髓。
「为什么那时候,我竟无法原谅你呢?阿双。」
对着逐渐步入暗色的点点璀星夜空,梁单是彷徨也无助地自语着。
如果他原谅了他,是不是现在他们依然会是……心灵相知的好兄弟?他不会失去梁双,而梁双也不会步上现在的不归路。
将身躯蜷缩成一个小球团,强忍着辛酸的泪水。孤单地,梁单在冰冷的床单上迎接黑夜的降临。
打开门后,梁双先是皱起了眉。
又来了,每次吩咐他,记得天黑后要点灯!可是阿单就喜欢把自己关闭在黑暗之中,彷佛和光明有仇似的。走到煤气灯旁,梁双动手把灯火点燃,接着再找寻他的人影。
看到床上弯缩着身躯,像只畏寒小猫的梁单,正细细的安稳熟睡。梁双只敢站在床边默默地凝视着他。深怕自己再有什么动作,会吵醒梦中人,破坏此时此刻的宁静。
不经意的一瞥,看到桌上剩下的餐点。根本连动筷的迹象也没有,梁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知道阿单不至于用绝食这种手段来抗争。可是阿单日渐消瘦下去,迟早会生病的。他命令酒店准备的,已经全都是过去阿单爱吃的菜色,看来这一招也无助于提升阿单的食欲。
如果他再瘦下去……梁双再不想,也不得不强逼他吃饭了。
「嗯……」床上的人儿翻动了身子,又抖了抖肩膀。
梁双叹口气,这么大个人,居然还会忘记盖被子!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悄悄地靠上前去,从他身下想把被子拉上来,却不料熟睡的人儿刷地睁开眼,在呼喊「谁」之前,便已经先惊恐的瞠目对上了梁双。
赫地倒抽口气,梁单在床上退缩着身,「你、你回来了?」
那副害怕的模样,就像是仔鹿见着了屠刀——
我在期望什么呢?梁双自忖,心中涩笑。
自己害得梁单经历了他所不想经历的种种痛苦,如今对梁单而言,自己成了令他恐惧的存在,不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他恐惧的眼,叫人不伤心也难。
「要睡也要记得盖被,小心着凉。」装作无视于他的恐惧,梁双淡淡地背转过身说:「今晚上的菜不合你胃口吗?要不要叫他们重新做一份上来。」
半晌,梁单吶吶地说:「……不必……我……没胃口。」
空气弥漫着一股不自然的沉默。
这么短的距离内,本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如今却是连要说什么都要绞尽脑汁——比陌生人还不如的生硬。
聆听着梁单紧张的呼吸声,梁双知道自己的心也是急促的。越是搜索着能够和缓气氛的字句,便越是找不到能说的话语。说什么,似乎都是不对的;说什么,似乎都是禁忌的。而一个不小心,或许又会——
「大哥他还好吗?」
好不容易找到话说的梁单,才发问,便换来梁双的冷笑。
「你成天就只会像只鹦鹉,问这件事吗?」
转过头,挑衅的眉高扬,讽刺的唇扭曲。梁双克制不住焦躁,瞪着床上的人儿说:「我说他好,你信不信?你不相信我的保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再过两天,你就永远不需要再见到我这张脸了。」
「……那是……什么意思?」脸色泛白,梁单咬着唇问。
不慎将不该提及的话语说出,梁双神情不变地说:「你很快就知道了,急什么。还是,怎么,因为这十几天被我调教过的身子,已经离不开我了?所以才会着急吗?怕以后没有人能满足呢?也是啦,像你这样淫荡的身躯可是世间少有,明明是男人却这么地淫乱。和自己亲弟弟像禽兽一样的激烈交尾,不但没有半点放不开,到最后还会紧搂着我嚷着:『再来、再来』呢!」
「你!住口!」
梁单随手抄起枕头,往他一扔,梁双轻松的把枕头挡下,朝床边走过去说:「害羞什么…做都做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就当作是给你的最后纪念好了,这两天我就让你充分满足。不管几次都行,做到你腰都直不起来的程度,我会好好地疼你。」
梁单脸上一阵燥热,迅速地从床上翻下身,想要远离梁双。
「跑什么跑?这是要增加情趣吗?真是无聊。」
踩着悠哉的步伐,不疾不徐的男人靠近。
「这把戏玩一次就太多了,阿单。欲擒故纵是给姑娘家耍的可爱小手段,但是一点也不适合男人的你,坦率点嘛。」
梁单被逼往墙角。他衡量着自己与梁双之间的距离,决定冒险从他身旁往浴室冲过去,至少浴室有门可将两人隔离开来。
未料自己一采取行动,梁双已经早他一步地展开双臂将他擒住。
「别太把我当傻瓜啊,阿单。这么简单的逃亡路径,谁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想逃吗?还是要吊我的胃口。」
扯着唇冷笑的男人,将背上不断挣扎的「包袱」,一把往床上扔去,接着在梁单火速转身挣脱前,再以自己的腿压在他的腿上,让梁单动弹不得。
「接下来……」
黑瞳闪烁着幽幽的暗火,男人舔着唇。
「你喜欢前面?后面?还是像螃蟹一样横着来呢?」
「滚开!」握起拳头,梁单顾不及方向,只知出拳猛攻。
咚咚咚地,拳头在狂飞乱舞中,打中了什么部位,梁单根本不知道,但是男人的一记拳头吃进自己腹中的激痛,那间让梁单的眼底全转为一片白光。他失去抵抗力气的呻吟着。。。。。。。。
【后篇:镜影】四
    「梁老板,准备好就可以上路了。」
燠热的气温中,挥着竹笠的脚夫领班,向乘坐在马车上的一行人禀报。
「大班,没问题了吧?」梁双转头问。
特意换上凉爽一点的中国袍,可是一张脸皮还是被强烈的日照给晒得发烫,强纳森迫不及待的点头说:「上路、上路,再不走,我就快被这太阳给晒死了。」
「那就出发吧。」
一声令下,扛着货的汉子们,纷纷踏上这条通往北方的旧官道。这些年因为大部分的商旅都挑新近建好的公路,越来越少人愿意走这种碎石子混泥沙的老旧道路。因此路的两旁逐渐长满杂草,显得荒凉而少有人烟。
不过对于企图走私的人而言,这条不太会被人注意到的官道,反而是条再便利不过的路。
他们将沿着这条路,前进到江苏,再把货藉由舟船,转运渡往个个等着分销货物的省分……强纳森和梁双,预计便是要在苏州与分销的买办们儿个面,吃饭「套」交情。
后面这句话是强纳森说的。梁双可不笨,这只老狐里在打什么主意,他可是一清二楚——渴望与中国买办们套交情的,当然是强纳森。
他利用梁氏做踏脚石,想来个一石两鸟之计。一方面打开新中国的大门,一方面又想坐享梁氏打拼出的天下。等到强纳森与那些中国买办们,混熟了关系,再也不需要梁双的时候,自然可以一脚把梁双踢开。
其实强纳森的贪婪无度,是正中梁双下怀。
倘使今日他像普通的洋大班一样,对于麻烦的事,都交给中国人跑腿去帮办就好。也不汲汲营营于,如何挖空中国这块大饼,那梁双反而对付不了他。
无欲则刚。相反地,人的欲望越多,便越是容易着了他人的道。
梁双有自信,在和强纳森的「过招」当中,自己永远会是棋高一着的那一方。
毕竟他已经别无所求,能够在最后和阿单共度过这段时光,他就算是「死」也不怕了。连命都不要,他的赌本当然赢过,自以为老谋深算的强纳森了。
「听说苏州多美女,我真是等不及要见识见识了。」呵呵笑着,坐在马车上,心情愉快的强纳森,摇着手上的中国折扇说。
梁双则笑了笑,「是啊,您一定会见到许多像仙女下凡般美丽的姑娘。」
「说得好,哈哈哈,我就来了,仙女们!」
不只是仙女。
梁双望着暗夜中,仅见脚夫们手持的火把蜿蜒在前方,那副景象有着些许的阴森——地狱阎王派出的牛头马面,鬼卒鬼将们,大概也会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一行人吧!
梁双到底上哪里去了?
被关禁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整整五天不见梁双现身。
「我有件事得离开个几天,你不必太想念我了,阿单。」在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梁双曾经这么说。
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反正他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自己不过是被囚禁在他手中的……抵押品。为了保全大哥与梁氏的「抵押品」。
可是近来这两天,梁单心窝里就是怪不安稳,深夜也经常做着恶梦。偏偏一醒来,他又记不得梦境中是什么内容。隐约知道和梁双有关,是个让人不由得想尖叫、逃离的恶梦。
往往醒来后,他得压着心口,才不会心悸得发慌。
唉,枕着一手,梁单坐靠在窗台边。远眺着底下港口中来来去去的船只,对这样一筹莫展的日子要持续多久,他真是无法推测。
「叩」、「叩叩」——
奇怪了,梁双进门从不打招呼。现在也还不到男僮送餐点的时刻,这时候会有谁来访呢?
梁单狐疑地起身,走到门边说:「谁?有什么事?」
「阿单,是我,大哥啊!」
隔着门,霁月大哥熟悉的声音,让梁单陡地睁大眼,他毫不迟疑地旋开门把,「大哥?!真的是你!!」
「让你担心了,阿单。」
一见面就紧紧互拥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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