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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蜻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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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就飞去了北京。
我第三次再见Sam,就是这一趟。
自从做这一行来,在有重要采访和拍摄的前三天,我都会夜不能寐,总是担心哪个环节会在关键时刻出问题。
但这一次,却不是为着所谓的工作环节。即使在飞机上,我的心一样跳得很快,浑身有些虚脱,却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包里有许多空白笔记本,都是歌迷会的朋友委托我去搞签名的。
记者招待会非常热闹,我挤在一群人和一群摄影器材中,大汗淋漓地记录和提问。随从的摄影师则忙着按快门。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Sam的额头在冒汗,他镇定又飞快地回答各种问题。我好容易挤到最前面的时候,他的目光恰好转移过来,落到我的脸上。我们四目交投,足足有三秒钟之久。彼此的眼中,都带着惊喜。
我想,只是此刻,我们都不该在这里。
他又拿起话筒,对着全场说:“接下来希望大家给这位女记者一个提问的机会。”没等我睁大眼睛发出错愕的表情,他的手已经指向了我的位置。煞时全场变得寂静,许多艳羡夹带嫉妒目光纷纷向我袭击过来。
如果不是摄影师同事在我的腰上轻轻捅了一下,我几乎要情绪失控了。他在我耳边说:“嘉华,快提问啊……”
我要用力咽一下唾沫,才能说出一句话来:“我想问一下……”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都是汗。可是先前四目交投的情景,已经紧紧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我闭上眼睛,让这段画面反复地播放。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来。
Steven在电话里说:“蜻蜓,签名已经搞到了,一张都不少!我什么时候方便来拿给你?”
我回答:“先放你这里吧,我要休息一下,我们晚饭时间见吧。”
才放下电话,门铃声却响了。
门口,居然是Sam的经纪人阿翔。他交给我一封Sam亲自写的一封信,信中大意是:他最近出的大碟,因为在内地需要特别宣传,需要接受媒体采访。虽然记者招待会开得很成功,但一次受朋友引荐,看过我那篇采访文字后,他希望能够邀请到我亲自为他做专访。换句话说,他全权委托我负责他的宣传工作。
阿翔幽默补充说:“Sam没有想到,这个优秀记者,居然又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我也笑:“是吗?他不怕我挖出他的隐私来爆料?”
阿翔冲着我挑挑眉:“这么多年来,我自认对Sam还是满了解的,他不会介意你在隐私中探讨人生的。”
在隐私中探讨人生?我忍不住拍案叫绝。虚荣感满满地溢上心头来。
路过蜻蜓8(3)
“……如果所获报酬不能满足你,我们可以加倍,只要你肯开口。”阿翔说。
原来还真有备受艺人欢迎的娱乐记者啊,我突然有些自满,又开始得意洋洋起来。
我立刻打电话回去找林编,说起此事,并不好意思地提议说Sam既然那么配合,而且又当红,不如我们周刊也乘机大幅报导一下。
她仔细地听完,沉吟片刻,开了口:“这件事情,你要认真斟酌,Sam虽然已经红得发紫,可惜也因此早已被炒滥了。蜻蜓,如果你不是特别有把握,不能够保证发掘出新角度、新的切入点……一句话,除非报导出一个大家不知道的Sam,否则,我个人建议,还不如不做他。”她接着又说,“不过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也不会阻拦你,我相信你能将分寸拿捏得到位。我这里还是会给你留着相应的版面,没关系,即使到最后那刻结果不如人意,我还有备稿。所以,你尽管放手去做。”
方冰听说了,嫉妒得眼睛发绿。
“我们妞妞如果有你们林老大一半素质和涵养,我就谢天谢地了。”
许多报刊杂志在管理上都十分严格,上司们通常不会允许下属给其他媒体兼职,一旦发现,轻则批评,重则开除。
林编是个明白人,她坚信堵不如疏。只要每个人都坚持一些原则,所有的选择都是被允许的。
“我保证,如果采访到重要素材,一定会用在我们周刊上!”我信誓旦旦。
回到上海后,一进办公室就接到一个电话,居然还是上次那个什么公司负责宣传的女孩子,她在电话里很着急地说:“都过了好几天了,听说你出差去了北京,一直找不到你。我就想问一下,上次的稿子发了没有?”她要我采访的对象连电话都不接,她还居然好意思来问我发稿没有?这真是匪夷所思。
我的同事在隔壁悄悄地对我做小动作,看情景她也受到这种女人的骚扰。我忍住胸中的怒火,告诉她原因所在,她居然还是回到一开始的意思,说他们老总很重视这份报道,让我帮帮忙,尽快进行拍摄发稿,实在不行,可以就根据他们公司发来的传真资料照着改写就是了,采访不采访都没关系。
我反问:“那拍摄怎么办?本人总要到场吧?”
对方显得很吃惊:“不是都拍了吗?就你介绍的女人来拍的。说实话,我们老总只相信你,不相信这个女人。”
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放下电话,同事就走过来跟我诉苦,她拍了那么多明星,许多大明星都很珍惜杂志方面提供的服装。这可是我们通过关系跟品牌服装公司借来的,每一件都是天价,一旦有什么损坏或者污垢,就得由编辑记者自己掏钱照价赔偿。这一次碰到这个小明星,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是天后,不但对服装挑挑选选,更衣的时候拒绝服装助理在边上协助,吃饭的时候也不愿意换回原来的衣服,最后导致2件衣服严重损坏及出现难以清除的污垢,让我这个同事自己出钱买了下来。
她说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我这个月是彻底白干了,更何况这份稿子最后还能不能上版面,还是个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如今正红的Y就签约于这家公司,我简直愤怒地想冲上去把他们办公室砸烂了。
有这样变态的老总,这样没脑子不会讲道理的宣传工作人员,这样的公司为什么不早点破产倒闭?
后来同Steven说起这件事情,他只是说:“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很奇怪地反问他:“告诉你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笑笑:“那可不一定哦。不过,Sam可以,你知道吗?上次在北京他点了你的名后,大家可都对你彻底刮目相看呢。而且Sam也算是香港娱乐圈里的大哥大,解决这种小事情,应该如易反掌。”
我想了想,不再说话。
路过蜻蜓9(1)
9.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下对一个艺人进行采访。并且将自己的身心都拿出来深深记录下每一枚字,和每一颗音。
1995年的春节过去了。
我之所以突然关心起节气来,是因为,那一天值得,也必须载入我的人生史册。
想起来是比较纷乱的一年,足够八卦,也足够热闹。娱乐记者彼时,是绝对不缺新闻的。
巩俐和黄和祥,林忆莲和李宗盛,周星驰和蓝洁瑛,梅艳芳和赵文卓,渐渐开始传出风声来。有人信有人不信,也因为如此,真真假假的,才热闹。八卦兼风月,当然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
做娱乐记者这些年来,我的笔力日渐见长,我给不少明星写过宣传稿,封面话题,也客观地在话题栏目里评击一些现象,讽刺明星或者探讨问题。许多明星都被我做过例子,但诚如任何同行所说,我惟一手下留情的,也只得Sam一个。
方冰讽刺我说:“我不相信Sam就比其他任何男明星更纯洁自律,我只是觉得你喜欢的,并不是真正的Sam,而是工业加时尚包装后的产物而已。”
有的时候我也明白道理的真谛所在,就好比方冰也知道有钱又帅的男人不一定就值得托付终身,但她每次一看见帅哥,马上把道理们统统丢脑后去了。
所以,对任何深陷自编情网里的女人,任何劝告都是于事无补的。爱就是这样固执,毫无道理可言。
Fans如果没有二十四孝,也就不是真正的Fans。
花开回原枝。1995年3月22日,我按照约定的时间飞赴香港。
那段日子,整个上海歌迷会均为我欢呼鼓掌。每一个女Fans,都小心翼翼地装封起她们精心准备的礼物及悄悄话,千叮万嘱一定要亲自交到Sam手上。她们充满期待的眼神,灿若桃花,转瞬又迷离扑朔。
其中一个小美女说:“蜻蜓姐姐,我真是羡慕你,将来,我也要做一个像你这样的记者。”
我只笑笑点点头,心里不是一点不得意的。
票是晚上最后一班去香港的飞机。时间行程都由对方精心安排策划。按照事先所约定的那样,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具体时间和行程,包括丽莎,甚至方冰。
我能理解Sam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常常以为自己最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抵达后,机场门口已经有人等候,但大家都是默默地,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表情冷淡。
门口转角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一个黑衣男人先窜出去拉开门,顺便一只手顶着门上框,侍侯我坐进去。在这般过于小心翼翼的庄重气氛中,我突然有些不适应的眩晕。
长那样大,第一次坐这样豪华的高档车,受如此多的护驾,心里略微有些忐忑。
凌晨2点的时候,也就是3月23日,我才在九龙饭店里的某个包间里就座。整个大厅里正播放着旖旎暧昧的《花好月圆》。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想念你的心,呯呯跳不能入睡。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真好。电视剧里的华丽场景。只是多了个我。
服务生给我倒茶的功夫,那个无数次令我心跳加速的伟岸男子容光焕发,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的肤色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头发根根滋润挺刮,脸色十分红润健康。他穿得很休闲,显得近不惑之年的他,越发英俊逼人。天啊,为什么我这样热爱英俊男人。
“嗨,亲爱的蜻蜓!”他同我大声地招呼,高高地扬起下巴。表情爽朗,大气。
他在我身边坐下,那阵迷人的风依然持续了很久才消退。
“小姐,点菜吧!”他递过菜单来。我的手有些发抖,只好推辞说自己不会点菜,事实也是如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没有什么不爱吃的吧。”他边打开菜单边说。我“嗯”了一声,继续偷偷看他的样子,他每一个表情,他和服务员贫嘴的可爱模样,他认真阅读菜单的时候,抿着嘴,手指在下巴上刮来刮去的样子。
最后他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拍了一下手,说OK就这样吧。
他抬起眼的刹那,我赶紧收回贪婪目光,闪烁眼神。他微微笑了一下。
菜陆续上来,我们的话题慢慢铺开,烛光荧荧地招摇,我的目光迷蒙。
看Sam吃饭真是一种快乐,他十分能吃,懂吃,会吃。本来就好胃口的我,不由得被他的幸福吃相给煽动了起来,也开始大口咀嚼。
他却停下来,看了我一会。
“蜻蜓,我喜欢你吃东西的样子,我喜欢会吃能吃的女孩子。”他说,并翘起大拇指。
我刚吞进一只虾肉馄饨,鼓着腮帮子说不出话来,先傻傻地笑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点过一根烟。Sam原来真的是不抽烟的。
“以前读书的时候抽过,还为此被父亲教训,后来不抽了,是觉得对嗓子不利,我希望香港的艺人都不要抽烟。”
他是健康的男人,难能可贵。饭后只是要了杯清茶,招呼服务员换了个包间,然后屋子里只剩下他,阿翔和我。
“大哥,你经常那么晚吃饭吗?”我瞅了阿翔一眼,忍不住问Sam。
“有时是,白天工作太忙,而且晚上容易饿。”他做出无奈的姿势和表情,“采访开始吧。”
路过蜻蜓9(2)
“好的,大哥。”我打开采访机。但动作似乎不似平时那样麻利流畅,事实上,虽然我们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但我还是无法控制住激动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双手。
他却突然示意我停。
“等一下,蜻蜓,我先声明一下,从你按下录音键开始,我说的话才可以被记录下来,而且我跟你保证,我对我所说每一句话负责,你也要对我保证,绝对用心用道义来写这份稿子。”
我点点头:“好的,大哥。”
他笑了,温柔地问:“你的声音很娇嫩,也很轻,你害怕我吗?放松点吧,就当平时聊天好了。”不知道人世间有多少男人,能幸运地拥有这般迷人的嗓音。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能幸运地如我一样近距离感受偶像最迷人的声音。我清了清嗓子,将声音提高了几度说:“好的,大哥……”
采访机开始转动,我开始进入他的世界……
间中有服务员进来替我们续饮料,都是素质良好的工作人员,不会直接注视客人的眼睛,开门关门的声音几乎没有。知道我们在交谈,他们从不会突然问出一个问题,或者推销他们的产品。
1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们相谈甚欢,和Sam聊天,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如果说当年在上海香樟花园的时候我还过于羞涩口疏,那么今日我终于能够利落爽快地说出每一句话。
最后。
当我说完“ok,谢谢。”后,他绅士一般地优雅起身,这时我才看清楚他的皮肤,较先前有所黯淡,眼神里也流露出疲惫。可是他的瞳孔,依然闪闪发光。
已经是午夜时分。
出得饭店大门,一阵春风吹来,我们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蜻蜓,今天真是愉快的采访。”他做了个淘气的敬礼动作。我被逗笑了。
“大哥,写完后我会先给你过目。”
“好啊!我相信你一定会写得很棒,我随时期待着!”
走出饭店,Sam的私人奔驰先驰过来。我想开口说再见,却看见他敲敲玻璃窗,司机摇下窗来。
“老刘,今天这车我开,你跟那辆林肯走吧。”他吩咐道,接着转头同我说,“蜻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老刘赶紧说:“Sam,你行吗?这么晚了。要不我来开,我们一起送这位小姐回去。”经纪人阿翔也跟着在边上附和。
Sam挥挥手:“没事没事,你们两个真罗嗦,今天我可没喝酒。怕什么!阿翔,你也早点回家吧。辛苦了,明天下午3点我们通电话。”
“大哥……”阿翔轻唤一声,就再没有下文。转过头来,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我立刻心神领会,半慌乱半殷勤地对Sam说:“大哥,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就让老刘送我一程就好了嘛!”
Sam看住我,显然有些不悦:“原来你也同他们一线,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有我的自由,不就是送你回去吗,要罗嗦这半天!”接着拉住我一只胳膊,打开副驾车门,“上车!”
老刘又多嘴:“回头阿sha问起……”他说的阿sha,就是莎伦姐。
他头也不抬,开动引擎:“就说我一会就回去,你们有这功夫在这里跟我废话,就不怕那些无良记者拍去了照片制造绯闻。”
我不知道老刘他们有没听见这些话,因为车已经闪电般驰离了饭店门口。
“大哥……”
“没事,我开车一向了得,逃避狗仔队绝对有一手。”他拍着方向盘得意地笑。
我整个人靠在座位上,心突然跳得很快。晨曦才刚刚露出点端倪,我却和我的偶像坐在一辆车上,而他,亲自当我的司机……
Sam的车技十分漂亮,稳且刺激。从副驾的座位上看过去,他的侧脸竟然也是那样漂亮。这许多年来,无论从电视上,电影里,海报中,抑或是舞台上,我们争先恐后的,不过是为一个正面的笑容与注视。曾几何时,曾有几人,能够在此刻如我般,能够安静地端详偶像的侧脸?
我不知道,他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虽然我对香港的道路和城市尚不十分熟悉,可是此刻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条路绝对不是通向我下榻的酒店。
他察觉出我的疑惑,转过头来爽朗地笑一笑。
“蜻蜓,怎么不说话了?这个属于春天的美好夜晚,你不会只是想默默地看星星吧。”
看星星?多么熟悉多么生动却又多么遥远陌生的词汇啊。是我们尚不会直立行走的时候,天天都要做的仰望姿势。然后,成长让脊梁越来越弯曲,头也越来越低。
“蜻蜓……”他握着方向盘,再次叫我。
我猛抬头,应声:“大哥……”难道他真的是要带我去看星星吗?
“你没事吧?你座位前方柜子里放有咖啡,如果困了,可以开一罐喝。”
“大哥,我不困。不过,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呢?”
他恍然:“啊,前面光顾跟老刘他们抬杠了,忘了告诉你,其实采访还没结束。”
“啊!嗯?”我有些意外。
他转过头看看我,坚定地点点头:“没错,我这次是为自己的新大碟作宣传,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吧。”
“我知道,《情若深》。”
车开始驰入高速公路,呼呼的风刮过窗玻璃。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洪亮。
路过蜻蜓9(3)
“一个人如果没有感情,如何唱得一首好歌?一个歌手如果只会跟着唱片公司对采访口型,准备着一套套应对记者的路数,他又如何真诚地对待每一个支持他的歌迷?”
“是。”我低低地回答他。
“就拿你说吧,一个记者如果没有良知,如何能写得出好报导。一个记者如果没有热诚,如何投入她所爱的事业?你说是不是?”
我听得有些面红耳赤,我怎么能够告诉他,我投身这份事业,更多是因为能够靠近他。
他还在继续说:“我一直喜欢午夜时分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放一些音乐,放风进来,盘旋了再离开。此时,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此时我才能够安心地释放自己全部的感情。”
“大哥……”
“不要打断我。”他依然直视前方,“所以我要带你离开阿翔,老刘他们,我要这段时刻只剩下你和我……”
我的心跳得更快,可是我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他腾出一只手来,拍拍我的肩,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正前方的路。
“因为我希望你能写出久违的我。说实话我并不在意大碟能卖多好,也不在意新闻发布会能开得如何轰动,这许多年来,一篇篇的专访、采访甚至小道消息,全不过是站在新闻和受众的立场上发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确实为我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一定的名气。在香港甚至东南亚的歌坛上,我已经大红大紫,完全不用同新出道的新人那样心甘情愿地成为唱片公司的傀儡。蜻蜓,你能理解我吗?当我看见你那篇报导别人的文字,我就拿自己来赌一次,在你面前,我愿意说出任何真心话,也愿意相信你会恰如其分地判断并做成文字。你,你会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大哥,我会的……可是……为什么?”我喃喃。
“什么为什么?你知道吗,几年前在上海和还是个小孩子的你相遇时,我就有一种直觉,觉得我们之间一定很有缘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你的单纯与清纯让我充满亲切感,更让我觉得你值得做一个信赖的友人。”他边掌握方向盘,边说。我开始怀疑他几乎要把整座香港城都兜遍了。
“大哥,我……”
“嗯?”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感动……”我手忙脚乱,开始掏出采访机换了磁带要录音。他的右手突然离开方向盘,压在我的左手上。
“把这个收起来!”他的手心温暖而潮湿,在我的手上只停留了几秒钟,就收了回去。
“好。”我整理了一下背包。
“原谅我,我只是想要个自然的氛围,所有的话,你都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而且我绝对不会反悔。”
“好。”
他宽慰地笑了,然后拧开汽车音箱,再将音量调到背景音乐的层次,开始诉说。他从他的童年时代说起,他爱过的女人,他参加歌唱培训的经过,他在酒吧里挣到第一桶金的故事,他的父母和他的微妙关系,他内心最深处的一种渴望……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下对一个艺人进行采访。并且将自己的身心都拿出来深深记录下每一枚字,和每一颗音。
景色和公路被我们远远地丢在身后,我的目光迷离,呼吸平稳……
车最后停在太平山顶上。
阳光已经照亮了整座城市。我看着Sam,他也看着我。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那一刹那,我突然恨不得时间就此停驻,永不前进。
最后是他打破了沉寂。
“想不想听我清唱一首歌。”
我点头,顺便带出一个呵欠来:“好,就唱那首《情若深》吧。我很喜欢。”
他爽快地甩了一个响指,开始唱起来。
人群中,我总是主角
苦与累 谁知道?
只有你 为我哭,为我笑
我却总看不到
……
清晨7点的太平山顶,只有鸟儿才会婉转清唱;可是在这丛林里。Sam,他此时,就应该是这香港最著名的美丽小鸟吧……而这首完全没有伴奏的歌声,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动人的歌。
回程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着的,我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我想自己永远都想不起那一夜他带着我经过了多少街道和巷口,因为我所有的聚焦点,都只在他一个人身上。我的脑子里,充斥的,全是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发音。
我的腹中,已经打下了草稿。我知道,那一首《情若深》的幕前幕后,我要为它记载些什么……而不仅仅是那些皮毛。
离酒店还有一段路,他就轻轻地推醒了我。
迷迷糊糊中听见他说:“蜻蜓,我们回到城市了,抱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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