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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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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子挑着眉毛笑道:“什么银钱,家里的东西还不是都被你们抢干净了,还有脸找我要来了!呵呵,要说房契,老娘压根就没拿走,一直放在俺家老头子的怀里呢,你们一个个念叨着替叔叔讨理,却没一个发现那房契,可见如今也没人给老头子买棺材下葬呢吧!”
钱贵荣听了钱婆子的话气得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围观的人也都念叨着钱婆子鬼精,早就下了套;又有人暗着讽刺钱家一家人连自己叔叔的棺材钱都算计……
钱家人里有几个钱大有堂兄弟家的孩子觉得丢了脸面,又眼见着田地没了影子,那房产论亲疏怕也轮不到自己头上,骂骂咧咧地自己回了家。没过一会儿只剩下钱贵全,钱老七几个人,吃了闷亏,灰头灰脑也离开了。
璧容在堂屋门边上从头到尾听了一通,不禁暗叹钱婆子耍心机的能耐。从一开始钱婆子就没打算娘家帮着解决问题,无非是想借着郑家在西坪村的地盘请来里正,届时再拿出字据,光明正大地吞了田产钱,最后自己再大大方方地归还房契,奚落了这帮子孙的不孝,叫钱家人吃了自己的哑巴亏!想到那日叫芳姐儿来送钱,只怕也是早有预谋。
然而另一方面,又委实替钱大有感到悲哀。人死了不说,媳妇族亲竟没有一个为他披麻戴孝,所有人口口声声说着为钱大有讨理,实际上却都是为了钱争破头脑。
真真是世态炎凉。
☆、第23章 钱家落户
郑家的房子小,只有三间卧房,一家子住已是拥挤不堪,郑母虽总念叨着贴着大屋后面再起一间屋日后给天业住,可手里的钱却总是存不够。
紧赶着在天业上学前,把堂屋边上放杂物的耳房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郑天旺给垒了个炕头,又打了一个核桃木的书柜,一副桌椅,书房卧房兼用。
如今钱婆子遇了事,来家里投奔,郑母作为嫂子又不好赶他们,于是只好让钱贵全跟天业挤着小耳房里,钱婆子并芳姐儿跟着郑母、璧容挤在北屋的大炕上。
且不说旁的,单是钱婆子这夜里打鼾的毛病就吵得璧容彻夜难眠,有时好容易睡着了,半夜又被芳姐儿抢了被子冻醒,两宿下来眼底渐渐浮上了一层青色。
“哟,咋的又起这么早?”秀莲穿好了棉衣从屋里出来,看见璧容已经在灶上烧起了水,走过去小声地问了一句:“那老婆子又打鼾了?”
璧容凑到她边上小声地道:“快别说了,昨个儿芳姐儿也跟着打起了鼾,吵得我半边耳朵都木了。”
秀莲吓了一跳,斜着眼撇着北边依旧紧闭的房门,嘲讽着道:“好家伙,本来就又馋又懒,再染上这么个毛病,这要是让外面人知道了,看哪家还敢娶她哟。”
“业哥儿这几天起的也晚了呢,得赶紧叫他去,不然就吃不上早饭了。”
“你快上后院拿鸡蛋,我去叫他去,趁着那一家子还没起,给小叔蒸个蛋补补脑子。”
秀莲去叫门的时候,天业已经醒了,正在穿衣服,倒是钱贵全还占着大半个炕睡得跟死猪一样,索性也不理他,让天业轻手轻脚地出来吃了顿小餐。
璧容见天业一坐下就哈欠连天,吃着蛋羹也似味同嚼蜡,不由得为之担心,擦擦他嘴边的油渍,问道:“你昨个也没睡好?”
天业想起来就一肚子气,忿忿地道:“别提了,我昨晚上洗好脸回去的时候,那小子摆着大字打着鼾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推了他半天才挪出半个身子地儿躺下,害的我这一宿光想着拽床边了,生怕他一脚给我踢下去!”
璧容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道:“哎,我比你也好不了哪里去,感情这娘三可真是一家子。”
天业气急的抓了抓头发,问道:“嫂子,他们什么时候走啊,难不成就天天赖在咱们家了啊,二哥刚给我垒的炕,这倒好,全便宜钱贵全了!”
秀莲鄙夷地看着北边,道:“我也成天盼着他们走呢,不过,你瞅他们可有那意思?人家感情是不嫌睡不惯呢!”
早间大伙一块吃早饭的时候,郑母随意问了几句:“他姑,睡得可好,家里地方小,委屈你们了。”
钱婆子伸手抹了抹了嘴角,笑呵呵地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以前没嫁出去的时候,不也是带着两个娃娃住这里的不是。”
秀莲见钱婆子那表情就心生不爽,忍不住道:“全哥儿没睡好吧?我瞅着业哥儿那困劲儿估摸着是没睡好,你说这让俩个小子挤在这么张小炕上也是难受!”
钱婆子听了,怪里怪气地道:“哟,天洪家的这是嫌俺们了。”
秀莲虽心里骂着她不知闷,无奈嘴上却不敢对长辈屋里,半规半损道:“俺姑这是咋说的,俺是那爱嚼舌根子的人吗,这大早起咋就这么大火哟,可得吃点药去去火哩。”
钱婆子似是早就洞察了一般,阴狠地白了秀莲一眼,跟郑母道:“嫂子,你这里的状况俺也不是不知道,俺们也不是以后在你这里白吃白住,喏,这是五两银子,让天旺趁着这几日在北屋后边给我们娘三个起两间房子吧,连上业哥的也一块,钱我都出了。”
郑母听了,眉头直皱,心道且不说这银钱不够,自己家后面统共就那么大点地,起了他们的两间屋,哪里还有地方给天业盖。何况自己是早有打算在后面扩个小院,日后天业大了给他娶媳妇住的。眼下钱婆子这如意算盘是打在自己家身上了,想出言拒绝,却是想不出个好说法,瞅着钱婆子这架势可是不好糊弄的。
璧容见大伙都不说话,心里也是着急,心想着钱婆子眼下没粮没地的,若是再跟了自己一家子住一个屋檐下,日后这娘三的口粮莫不是要郑母来掏。何况这钱婆子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尤其那全哥儿最近时不时在背后偷着看自己,鬼头鬼脑的。
眼见着钱婆子就要拍板钉钉,璧容没辙,只能伸手在桌下戳了戳秀莲,冲她指了指刘氏的肚子。
秀莲也不是那木头人,当即琢磨了过来,笑着跟钱婆子道:“哟哟,俺姑忘了不是,招娣儿娘怀着身子呢,可是不敢动土的,若是触动了胎神那可了不得呢!”
郑母一听也跟岔接道:“他姑,俺家这后面地方不大,虽说能给你起上两间屋,可日后全哥儿娶媳妇可要咋整?不如眼前看看附近有没有空屋要卖的,你们人少,买个三间屋也花不了多少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钱婆子听了郑母这明显不乐意起屋的意思,抿着嘴也不吭声,心里暗骂着秀莲多事,又抬头见刘氏护着肚子冷冷地盯着自己,弄得好像自己真想害她孩子一样。
郑天洪此时突然道:“娘,俺听说东老榆树底下的孙家要在镇里开了个点心铺子,一家子准备搬镇上去呢,不如去问问他家的屋子卖不卖。”
郑母一听,喜道:“可是和你姑家有缘不是,你赶紧吃了饭就去问问吧。”
待郑天洪问了回来,那房子孙家确实要准备卖,连着家里的几米地也正寻着买家。院里是两间北屋,一间东屋,西边是厨房,带着一间放粮食杂物的小耳房,都是泥垒的墙,看着并不旧。
郑母带着钱婆子去瞧了一眼,钱婆子眼见着在郑家起屋子的算盘扑了空,憋了几天的气也不见有人理她,也只好再另辟他径。钱婆子看了房子,觉得三间屋子还行,只是嫌院子小,自己还想着养两头猪,却没有地方。
郑母笑道:“这还不简单,叫天旺在后头给你给你围个圈就是。”
钱婆子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便让郑天洪去问了价钱,一听说房子要五两银子,钱婆子嫌贵,又跟人家几番讨价还价。
郑天洪被磨得不行,但想起临出来时,秀莲千叮万嘱,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务必得把这房子买下来。只得厚着一张老脸,找了和孙家要好的邻居帮着一块说和,最终以四十二两的银子买下了这间屋院子并四亩良田。
如今已是十月中,待把银钱交与换了房契地契,郑天洪就紧赶着带了钱贵全忙着种他家那四亩地的麦子。虽说这日子下种,又忙不上好好耕地,收成定不会多好,但是好那四亩地也能够他们娘三吃,免得到时候又要自己家贴补粮食。
顾念着这点,每每钱贵全作怪耍滑,郑天洪都厉声呵斥,也顾不得钱婆子挑眉瞪眼,横了心让他跟着下地干活。
赶上十月十六的吉日,宜入宅、宜安床、宜谢土。寅时时分,大伙就忙活着起来,拿着成双的水桶、脸盆、碗筷、簸箕等去了榆树底下的新屋。按着习俗,捧了一锅热水进去,拿着蒲扇挨间屋子绕着扇风,取得个风生水起的好苗头。摆了果品、红烛、香台,依次拜了土地公、开基主、灶公灶母。
郑天旺带着钱贵全到外面放了鞭炮,老郑家在西坪村名声不错,两个儿子,一个能种地,一个会盖房,小儿子又刚入了学堂,加上家里为人谦和、厚道,附近的几乎邻居碍着郑家的面子纷纷过来道了喜。
钱婆子却不以为然,半点没有要招呼人家的意思,反倒挑着眉毛念叨着:“连个红包都不带给的,还想在我家里白吃顿饭,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郑母也没接茬,只客气地一一送走了来道喜的人,嘴里说着:“孩子姑家刚搬来,家里实在是乱的很,招待不周,改日再请大伙吃顿便饭。”
围好了猪圈,搭了鸡棚,钱婆子来家里时又跟郑母念叨着家里的大门不结实,夜里透风,于是郑母又让郑天旺做了一扇榆木的大门,岂料钱婆子半句银钱的事也没提,态度也不客气,弄得好像自己家欠了他家一样。
气得郑天旺道:“早知道就用杨木给他们做,没得骚死他们!”
等钱婆子家的事情全部忙活完,已经进了十一月。赶上十一月初镇上赶集的时候,璧容带着绣好了的一套窗幔、帐子跟着秀莲坐着宋金武的车一块去了镇上。
年掌柜收了东西,大方地给了二两银子的工钱,又念叨着临近过年,店里的绣娘人手不够,问璧容可愿意过来帮一个月的工,月钱给五两银子,个人单独绣的东西银钱另附。
璧容心里虽然很乐意,但秀莲却说明年她该准备说亲了,这样在外面抛头路面影响不好。再三商议,只能婉言拒绝。因着家里这里日子准备做棉衣棉被,故而只接了几幅外定年礼的屏风绣面。
拿了银钱璧容就径自拉着秀莲去称棉花,如今天气日渐寒冷,籽棉已经涨到了十二文一斤,皮棉则是四十文,秀莲说三斤籽棉约么能出一斤皮棉。
璧容和秀莲算计着,天业的棉衣是不能省下的,还有福哥儿、豆芽两个孩子过年的新衣,索性也趁早买了棉花做出来,免得日后棉花又涨钱。郑母那屋的棉被小正好可以换给天业盖,再称上十五斤的棉花,做一床大被即可。
如此算来便花了八百文钱称了二十斤的皮棉,省去了那去籽的功夫到能多做点别的赚钱的活。
回去的时候,璧容突然想起前阵子秀莲提过宋大娘手冻裂的事,心里便念叨着不知道小虎子可有厚棉衣穿,犹豫着推了推秀莲,小声地问了问。
秀莲听了笑着逗了她半天,直到璧容有了微怒的模样,才老老实实地对宋金武问道:“大兄弟,大娘的手可好点了没?”
宋金武叹了口气道:“每年一入了冬就得犯上一回,怎么擦药也不见好,只能等着开了春。”
秀莲又问道:“哟,那你家这些日子谁干活啊?”
“嗨,总归就我们三人,我好歹弄一口吃就行了。”
秀莲撇了个眼看了看璧容,笑着道:“你我就管不着了,可小虎子可不能跟你受罪,以后到了饭点你就叫他上我家找福哥儿来,等到了晚上你忙完了活再来接他就是。”
宋金武忙着推拒:“那怎么好意思呢……”
“这有啥的,一个孩子也吃不了啥,咱们家孩子多热闹,小虎子也省的自己闷得慌。”
见宋金武谢着答应了,秀莲这才慢悠悠地引到正题上,道:“对了,你家小虎子的棉衣可做了?今年这天可不比去年,大人棉衣里面套件夹衣还能将就,孩子可不能大意喽。”
宋金武犹豫着一脸难言地道:“我娘那手这样,我也不忍心让她拿针线,回头拿了钱上镇上买套成衣就是了。”
秀莲喝的一声,毫无顾忌地气急道:“你说你个宋石头怎么不上调,眼么前摆着个全镇顶好的绣娘,还劳什子地花钱上外面买那个缺斤少两的去!”
秀莲的一番话说的宋金武一张脸红成了猪肝色,也不敢回头,憋着声半天不说话。
璧容见这人一副木头相,尴尬之余,不免愠气横生:“我可不是白做活的,棉花布料可都是要给钱的,半分也不许少。”
宋金武一听,高兴不已,连声道:“要的要的,该多少钱给多少钱。”
秀莲见两人都是红着脸侧向一边,终于忍不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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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灾事连连
翌日下午,宋金武来接小虎子回家的时候送来了两匹绸布,一匹碧色的、一匹嫣红色的,嘴里笨拙地说道,给家里孩子们做衣服。
可是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这里面的意思,只是大家都陪着他打哈哈,谁也不点破。
郑母弹棉花可是一把好手,常有人家请她去家里弹棉花做被。郑母一手拿着弹花木锤,一手拿着木棉弹弓,手里木棰一下下铛铛击着弓弦,板上的棉花顿时变得松软,等起了形再将棉絮的两面拿白纱纵横布成网状,用木制圆盘反复压磨平坦。
一连几天,郑母带着秀莲、璧容做了一床十五斤的新被,又拆了家里的三床旧被重新弹过,刘氏怀着身子不能动针线,便到灶上做了几日的饭。
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开始攒钱制备年货、新衣,以往家家户户都是织上两匹素绢去镇上布庄换一匹带色的绢布,秀莲也因着这个正在坐在织布机前忙乎个不停。
璧容不会织布,索性拿宋金武送来的那匹豆碧色的绢布帮天业和小虎子各做了一身棉衣,简单地在小袄的领口和衣角上绣了些雅致的枝叶和花苞。想着小虎子年纪小,学了天业这般老城可不好,又捡了两块小布做了一双棉鞋,鞋头上绣了两只小老虎。
也忙不得给豆芽福哥儿做新衣,就开始绣着手里的绣活,想着这两三天拿过去,还能再接一单活回来。
临近中午,芳姐儿过来送了十个扁豆馅的包子,且说扁豆是日前自己菜园里摘下来晾的,白面也是从自家要的,如今拿着自家的东西过来买好,自己还得巴巴地道谢,光是想着秀莲就生了一肚子闷气。
璧容看她皱着眉头,活像别人欠了她八吊钱一般,摇摇头笑着道:“嫂子我咋觉得你最近老爱生气,你瞅瞅福哥儿就不敢往你这儿凑乎了。”
秀莲狠吐了一口气,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日子菜地早冻上了,家里存的那点菜咱们都舍不得吃,她家倒好,今天过来要白菜,明天过来要扁豆,咱们家吃糠咽菜,人家整天不是包子就是馒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里缺粮食!”
“钱婆子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爱占个便宜,你若不让占,指不定在背后又嚼什么舌头呢!”
“哟,嫂子跟三姐干活呢,我也来屋里暖和暖和吧。”
两人见芳姐儿进了屋立即停了话,一个专心绣着绣面,一个上下摆弄着织布。
芳姐儿见两人不说话,兀自撇了撇嘴,抬着眼四处转悠了一圈,忽然道:“呀,这布可这好看,嫂子买的呀!”
秀莲一见芳姐儿过去摸了摸那匹布,急忙道:“诶诶,你可别碰坏了,那是人家宋家送来的,俺们回头还得换回去的。”
芳姐儿听了悻悻地落下手,笑道:“瞧嫂子急的这模样,我手上又没刀子,还能给你摸破了不成!”眼盯着那嫣红色,想着若是穿在自己身上,指不定多好看了,当下又道:“人家既然送来了,怎么好回去呢,不是白费了人家的一番心思。”
秀莲看她那模样,心里腻味的荒,一脸不屑地道:“姐儿这话说错了,人家送布来是答谢容姐儿给他家孩子做了棉衣,俺们可不是这爱贪人便宜的,这点小忙哪能要了人家那么一匹布。”
芳姐儿笑道:“再买了旁的礼送过去便是,我瞅着这布的颜色也就适合我和容姐儿这岁数,宋大哥家又没有妹妹,还回去了人家也没处使不是?”
秀莲心想,你倒是会说,理全让你给占了,不就是琢磨着讨块布嘛,今个儿偏不如了你的意!索性心里一横道:“姐儿莫不是看上了?要不你去找宋家的商量商量,问问可愿意分你半尺,剩下的半尺俺们也不要,再给人家还回去!”
芳姐儿被秀莲的话刺得满脸红,也没回话,冷着脸抬腿出了门,没跟郑母打声招呼就兀自走了。
璧容看着秀莲一副出了恶气的表情,无奈的道:“你惹她说什么,回去准又得跟她娘念叨咱们欺负她了。”
“管她呢!许她整天眼馋这个眼馋那个,还不许我损她一回了,再说了你就是给她好,回去她也不给她娘念半句,瞅她刚才那贪婪的模样,我若是不这么说,难保最后真让她要一块走,哼!一家三口全是一副德行!”
芳姐儿一进门就跟钱婆子念叨秀莲和璧容欺负她的事,还添油加醋地把钱婆子也捎了上,说那一家子媳妇闺女背地里嚼她们娘俩的舌头,气得钱婆子站起来就要去找郑婆子理论。
芳姐儿见状赶紧把钱婆子拦住,坐下来尾尾地说了宋家给郑家送布的事,又特别提了那匹嫣红色的布,跟钱婆子说着这么艳的色也不知道是想送给谁的。
娘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甚欢,钱婆子琢磨着,心里便又有了打算。
转天一大早,钱婆子叫钱贵全搬了两床棉被过来郑家。一进门,钱婆子就呵呵笑着说:“嫂子,俺们给你送东西来了。”
郑母一见这情形,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着把他们一家子迎进去,又叫郑天洪去替全哥儿帮把手。
进了门坐下,郑母便道:“他姑,做啥啊这是。”
钱婆子笑着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俺上回就见你家整鼓那旧被,这不,老二家的这就要生了,我给送床新棉被,带带喜。”
郑母掀开包布一开,两床棉被都是崭新的绸缎被面,一床深紫色的,一床靛蓝色,绣着五福捧寿的花纹。
郑母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留着给芳姐儿添妆吧。”
钱婆子不以为意,道:“嗨,我这不是听了我家姐儿回来还跟我学舌,说她舅母家收了人家宋家的礼,正找不着东西回呢,我也是想着这宋家小子平时没少跟咱们帮忙,俺家那四亩地还是他帮着种的呢,索性一床给了老二家,一床拿去回了人家宋家的礼吧。”
郑母听着钱婆子的意思,只当是以为她想借着自己家跟宋家道个谢,便也不好不帮这忙,便道:“这样吧,这床靛蓝的被子啊,一会叫秀莲带着全哥儿送过去,这床紫的你且拿回去,你就是给了俺们,俺们也舍不得盖,白当了摆设。”
钱婆子假意推拒了一番,便收回了那床紫色的被子。
郑母又去房里拿了宋家送来的两匹布给钱婆子看,钱婆子瞅着这料子虽是中等,但好在颜色鲜艳,便道:“我瞅着这米分色可是适合闺女穿,这老宋家也真是会买,你家姐儿可是有福了。”
郑母道:“金武那小子是想谢谢容姐儿给他家孩子做棉衣的事,容姐儿自己做一身衣服也用不了多少料子,你且扯了一半回去也让芳姐儿做一身吧。”
钱婆子摆摆手道:“那哪好意思啊,人家送给你们的,俺们哪能拿啊。”
郑母笑道:“都是一家人,再说了这礼还是拿的你家的呢不是。”
钱婆子索性也不再推拒,扯了半尺嫣红的布,又向郑母话里带着地要了一块碧色的给钱贵全做个棉袄。
郑母留了钱婆子一家吃午饭,叫秀莲炒了个白菜豆腐,扁豆炒蛋,又蒸了一锅发面饽饽。
吃了饭,秀莲不情不愿地带着钱贵全去宋家送被子,本来听郑母说给了钱婆子半匹多的布就心生不悦,又听得芳姐儿也要跟去,更是觉得钱婆子心里指不定又耍着什么鬼心思。想到自己婆婆心软厚道,钱婆子就是看准了这点,才假模假式地来送棉被,结果棉被好好的拿回去了不说,又白捡了半匹布,而自己家只怕就是给钱婆子当了回垫脚石。
如今,想着剩下那点碧色紧着只能给福哥做身里棉衫,棉袄是做不成了。好在豆芽是个闺女,穿那嫣红色的倒也适合。
去的时候,宋金武没在家,宋大娘正带着小虎子吃完饭,见秀莲几人送了这么厚的礼,连着推脱不得,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
秀莲一回去就喊了刘氏、璧容去了自己屋里,跟两人念叨着芳姐儿在宋家那幅装贤淑的模样,一坐下就说自己打小喜欢孩子,抱了小虎子死活不撒手,还是小虎子嫌无聊说要出去玩才悻悻地松开他。
刘氏哼了一声,不屑道:“她这八成是又看上宋家的了。”
秀莲连连点头,道:“咱俩想一块去了,我老早就瞅着她不对劲儿,一见了虎子爹就玩了命的发嗲,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不过你说她娘这回怎么没阻止呢,还巴巴地给人家送东西,虽说这老宋家在咱们村算富裕的,可她不是要把芳姐儿嫁到大户人家做小吗,这可差的八丈远呢!”
刘氏撇着嘴道:“谁知道这老婆子打的什么如意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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