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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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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妈妈呵呵笑了两声,便缓缓道:“方才布置晚饭的时候,听她们说太太准备把大少奶奶屋里的李妈妈派到二奶奶屋里去照顾,大少奶奶却以为自己有地方惹的太太不高兴了,连忙就去太太那请罪,等去了才知道不过是一场误会。”

“不过说起来那李妈妈在府里照顾月子确实是有名的,想当年大少奶奶怀初哥儿的时候,那害喜的症状可是厉害的吓人,多少大夫都无能为力,李妈妈却只是在吃食上下了些功夫,便叫大少奶奶得了胃口吃饭,也难怪现在大少奶奶舍不得李妈妈走了。”

郎氏(太夫人)恍若没听见一般,照常慢悠悠地吃着碗里的粥,半响才问了句:“结果呢?”

华妈妈笑着回道:“那李妈妈原本就是太太屋里的人,何况太太又是请她去了二奶奶屋里,大少奶奶哪敢跟自己的婶婶争个奴才,自然是跟太太说清楚便回去了。”

郎氏闻声笑着眯了眯眼睛。

华妈妈候了太夫人大半辈子,此刻只看着郎氏面上的神情,心里便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

想当年大少奶奶有身子时,老太太也派去了一个姓苏的嬷嬷,没想却被那李妈妈处处打压,甚至有一次还借口说那苏妈妈脑子糊涂,拿了性凉的东西给大奶奶吃,不知道还以为老太太故意找了人去害大奶奶的孩子,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记得牢牢的。

华妈妈眼睛转了转,计上心来,“说起来,二爷这般年纪才有了血脉,确实应该重视一些,单一个嬷嬷想必是忙不过来的,老太太对待这些孙儿们一向大方,这次不如再大方一回。”

郎氏挑着眉毛问道:“听你这么说,便是有了相中的人吧。”

“您看,全妈妈如何?”华妈妈试探着问了一句。

“全妈妈本是佑哥的乳娘,又跟着佑哥在忻州待了这么些年,自是与他们极为亲密的。”郎氏笑着说了句极为含糊的话。

华妈妈斟酌了一下,随即又道:“奴婢斗胆说句不中听的话,这赏人赏人,自是要赏个让人家心里舒坦的,若是反倒让人家觉得芒刺在背,整日提防小心,那这赏人岂不成了伤人?”

华妈妈这话说的一语双关,郎氏听了眼角蓦地抬起来看向华妈妈,那看似柔和的目光中却仿佛藏着刀剑一般,锋利无比,华妈妈只觉得身上一阵寒颤。

郎氏脸上仍旧带着笑,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任是何人的身边,芒刺都是留不得的。”

华妈妈见郎氏点头原本心中大喜,可看着郎氏耐人寻味的神情,又把郎氏刚才那句话暗自琢磨了一遍,心里不由大骇。

且说另一边,全妈妈正在屋里给未出世的小少爷做着衣服,料子都是二爷早钱给她的,捡了一匹浅色的净面丝绵,那丝绵是南方极有名的,柔软保暖不说,摸在手里比鸡蛋还要细腻。小少爷出生时是十二月份前后,这样的料子拿来做包布最适合不过了。

正忙着,门外有人轻扣了两声。

全妈妈忙放下剪子下地去开了门。

“老太太叫妈妈过去说话,妈妈快跟婢子过去吧。”

全妈妈此刻想起秋桐白日里跟自己说的话,心下坦然,想必那华妈妈已经把事情办成了,不由得赞叹璧容这般用人的本事。

“老太太方才正与我说起二爷小时候的事,便想到了你,这才大晚上的把你拽了过来,好在咱们也不用干别的,只好好坐下陪老太太动动嘴皮子就是。”

全妈妈恭敬地向郎氏请了安,才听了吩咐坐到郎氏下边的脚踏上,拿过华妈妈手边的另一个美人锤,力道适中地帮郎氏捶着腿。郎氏笑着又说起了沈君佑当年读书时的事情,全妈妈接着郎氏的话应声附和了几句。

郎氏微闭着眼睛,嘴上道:“早前照哥儿佑哥儿几个读书的时候,我便知道佑哥将来是个有出息的,就是那股子做事不服输的劲头,有哪个比的了,果不其然,现在家里最不用我操心的便是他了。”

全妈妈笑了笑,跟着道:“二爷小的时候就常和老奴念叨,姨娘去的早,家里最疼他的人就是老太太了,从吃穿到读书,无一不是老太太替二爷打点着,二爷如今这般成就,那也是老太太悉心培养的功劳。”

郎氏听了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华妈妈便插嘴道:“老太太嘴上说着不操心,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刚才您不是还和我说要留意着给二奶奶找个有经验的老人过去伺候的嘛。”

“恩,你说的对,还真是有的操心。原先我屋里的苏妈妈倒是个好的,只是早前给了言哥媳妇儿,却也不好要回来了,眼前还真是……”郎氏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恼模样。

“老太太,亏得咱们这般费劲琢磨,眼前不就正有一个好的吗?”

郎氏听了一惊,琢磨了几下,赞同地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全妈妈。

全妈妈把进来以后的事情从头到尾思忖了一遍。

这事情华婆子和老太太应该已经说过了,老太太心里估么也是同意了的,那么此刻当着自己的面装着无意提起,无非是想看看自己如何回答。自己若点头,那这些日子便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而自己若摇头,那便成了恃宠而骄,敢违背主子的意思。

心思不由得沉了沉。

“老奴原就是老太太屋里的奴才,当初老太太是念在我丧子之痛,这才叫我去照顾襁褓中的二爷,虽然一别几年,老奴却从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切事情只请老太太吩咐,老奴万死不辞。”

☆、第76章 兵来将挡(下)

比起大夫人的速度,全妈妈连夜就被派去了墨竹院。

翌日一早,那李妈妈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站在墨竹院门口,随手招来一个穿着鹅黄色短衫的小丫鬟,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太太派来给二奶奶养胎的李妈妈,进去和你家主子禀告一声吧。”

青如蹙着眉头嘟囔了道:“不是刚来了一个,怎么这会儿又变出了一个。”说着就转身进了屋里。

李妈妈耳尖地听见了她的话,什么叫刚来了一个,又变出了一个?

正琢磨着,就见方才进屋的小丫鬟侧身出来说道:“这位妈妈,奶奶叫您进去说话。”

李妈妈顿时心中不满,眉头深深地锁在了一起。

这位主子倒是有本事,摆主子谱摆到自己身上来了。也不打听打听她的身份,如今这府里的贵主子们,就说当初的大少爷、如今的孙少爷,可都是她帮着安的胎,若不是太太有命,就是花钱来请,自己也不屑于过来!

李妈妈紧咬着牙,忿忿地进了屋子。

璧容坐在榻上,见了来人便问道:“方才丫鬟回报说妈妈是太太派来的,怎么太太赏了人给我却不曾知会?”

李妈妈心里冷哼了一声,回道:“奴婢也是昨日才得的消息,让奴婢来伺候奶奶安胎,奴婢的名字但凡在府里说一声,便没有不知道的,奶奶若是信不过奴婢,大可以派了人去问太太。”

璧容听了忙道:“妈妈这是说的哪里话,既是太太派你来伺候我,我有什么不相信的呢,难道太太还能叫你来害了我的孩子不成。”

李妈妈眉头蓦地颤动了两下,僵硬着嘴角异常尴尬地回道:“奶奶真会开玩笑,奶奶是太太的儿媳,太太岂会来害自己的孙子。”

“只是,这一下子来了两个,我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排了。”璧容微蹙着眉头一脸苦恼。

李妈妈闻言一惊,忙抬起头来,这才看见软榻边上站着个穿深杏色春衫的婆子,想起方才那小丫鬟在门口嘟囔的那句话,此时恍然大悟。

心中又急又气,张口便道:“你是何人!也敢来冒充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妈妈的名号,叫太太知道了,小心赏你一顿板子吃!”

全妈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奴婢的确孤陋寡闻,倒不知道如今府里多了个寿和院派过来的人要先吃顿板子的道理!”

那李妈妈听了一怔,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老太太也派了人过来,还在自己前面,看二奶奶的模样,显然已经选了这个婆子。

心里顿时憋了口气:“二奶奶以前不在府里,许多事情恐怕有所不知,咱们府里的大少爷、还有去年的孙少爷都是老奴照看过的,大少奶奶当初那般吃食欲不振的症状,连朔州最有名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二奶奶想必也有所耳闻。”

璧容吃惊地道:“哦?还有此事?我当初见大少奶奶那般虚弱的模样,还以为是生产后落下的毛病,原来早在孕中便已经不好了,看来我真得多加注意才行。”

李妈妈从进了门到现在已经惊愣了数次,此刻半张着嘴竟是不知说什么是好。她明明说的是自己治好了大少奶奶的病症,怎么这会儿竟是翻了个个!

“我这院子小的很,烦劳妈妈就住在西面的屋子里吧,那里平日不住人,妈妈住着倒也能清静些。”

“奶奶这话怎么说的,太太派老奴是来伺候奶奶的,可不是来享福的,何况奶奶眼看着身子就要重了,老奴还是睡在奶奶屋外的好,这样奶奶但凡有吩咐,叫一声老奴便能听见。”

她来这里之前,太太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看着”二奶奶的。

旁边的夏堇和秋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屋里有二爷,还用得着你这糙婆子守夜,你自己别先睡死过去就是好的。

“如此,就有劳李妈妈了。”

璧容的话音刚落,连同全妈妈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抬起了眼,见璧容脸上从容的模样,心中虽然狐疑,却都有分寸地闭紧了嘴。

约么到了酉正二刻,沈君佑才匆匆赶回来陪璧容一起用晚饭,丫鬟们一见了他的身影,立刻叫小厨房摆了晚饭上来。

今日的晚饭摆在了厅里那个红酸枝嵌螺钿的鼓型圆桌上,一面摆着红烧狮子头、软兜长鱼、三套鸭等丰盛的淮扬名菜,另一面却摆着一小碟姜汁菠菜、一小碟姜汁豆腐,身后进来的傅三娘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屋子里顿时飘着一股生姜的辛辣味。

沈君佑的眉头不由得皱成了三道川,不悦地看了傅三娘一眼,责怪她把荤的摆在了一起,素的摆在了一起。

璧容无奈地坐到了那满是生姜味道的一面,看着面前的菜,筷子才刚拿起来,便瞬时没了胃口。

沈君佑便从自己这边夹了半条鱼,剔了刺以后才放进了璧容的碟子中,进门的李妈妈正好看见这一场景,立刻扬声喊了句:“不能吃!”

沈君佑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落在桌子上,怒道:“哪里来的狗奴才,主子吃饭也敢胡乱嚷嚷!”

李妈妈被这声喝吓了一颤,忙走过去道:“二爷息怒,奴婢是太太派来替奶奶安胎的,奶奶如今正是害喜的时候,这些鱼肉类的东西着实不能沾。”

沈君佑看了李妈妈一样,皱着眉头看向璧容:“怎么一回事?”

璧容简短地交代了几句,便听沈君佑问道:“你不是已经不再孕吐了吗?怎么还要吃这些东西。”

璧容刚要张嘴,那李妈妈便抢一步答道:“即便如此,奶奶现在也是沾不得的,否则仍旧会反复,须得到怀胎五个月的时候才可以进补。”

沈君佑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五个月,亏得这婆子敢说出来!

那李妈妈还要再说什么,全妈妈却抢一步上前道:“奶奶一向爱喝绿豆粥,我加些红枣、银耳去给奶奶煮一碗吧。”

沈君佑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态度变得甚是恭敬:“有劳奶娘了。”

李妈妈越发糊涂起来,方才见这全婆子清楚二奶奶的喜好已是惊讶,如今又听得沈君佑叫她奶娘。

哦,原来如此!

李妈妈蓦地反应过来,敢情这婆子竟是二爷的奶娘,却蒙骗自己说是老太太派来的,害的自己这一天没少让着她,原来竟是她们主仆合谋演的一场戏!哼!看明日她怎么去和太太告状的!

待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秋桐和夏堇收拾好了床铺之后,便准备关门退下去了,那李妈妈等了半天也不见二爷出去,便提醒道:“二爷,二奶奶该休息了。”

沈君佑冰冷的眸子在李妈妈脸上扫了一下,沉声道:“你可以下去了。”

李妈妈顿时一愣,这是怎么一回事?该出去的人可不是她呀。

“还愣着做什么,还得叫人来请你出去不成。”沈君佑的声音满是不耐。

“二爷,这,奶奶如今有了身子,哪里还能像往常那样同床,您应该……”

李妈妈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一声怒吼打断。

“爷要睡哪儿还要你决定不成!你这狗胆子长到天上去了!”

在听说是太太派来的时,沈君佑就已经满腹怒气,因见了璧容不断递过来的眼神,这才强自忍了一晚上,此刻却是再忍不住,打算立即将这婆子扔出院子去。

璧容此刻缓缓从软榻上坐起来,劝道:“爷,李妈妈这也是为了咱们好,我身边本就没有年纪大的人指点,许多该避讳的事情都不知道,如今,既然有这说法,爷还是,去隔壁的屋子睡吧。”

沈君佑茫然地回头看了璧容一眼,见她眼中闪着自信满满的光泽,心里虽然知道她说这话必定是做好了准备,可……终究是有些不放心。

再三思忖了一会儿,直到被璧容连催了几声,这才无奈地起身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记狠狠瞪了李妈妈一眼。

这一夜,着实是特殊的一夜。

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有了些燥热,不过夜里却是温度适宜,带着浓浓的暖意。

然而,成亲以来,这却是璧容与沈君佑分开的第一个夜晚,璧容只觉得往日睡得习惯的这张拨步床此刻宽敞的惊人,身上更是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冷意。

她突然很怀念那个总是很温暖的胸膛,那个宽阔的可以当枕头的肩膀,还有那双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

此刻,这个如此安静的深夜里,月光偷着窗户的缝隙在地上撒了一道长长的银光,璧容听着外间那阵异常清晰的鼾声,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起来。

☆、第77章 梦魇之局

孤枕难眠的何止璧容一人,翌日清晨,天才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沈君佑便起了身,到后面园子里读了一卷书,直至腹中感到饥饿,这才回了正院。

进了院子的时候,秋桐和夏堇正踌躇地站在正屋屋檐下,而面前房门显然还是紧闭的。

两人见了沈君佑忙屈膝请了安。

沈君佑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辰正已经过了一刻。不禁琢磨道:以往璧容都是辰初就起来的,今日怎么迟了这么久?

正准备进屋叫她,就听得屋里隐约传来一声怪异的哀戚声,夏堇和秋桐相视一眼,手刚碰到门上,却见身后冲过来一个身影,嘭的一声一脚踹开了门。

外间榻上躺着的人听见这声响动,微胖的身躯蓦地从床上跌了下来。

沈君佑来不及看她一眼,径自冲到了屏风后面。

只见床上女子眼睛紧闭,眉头深锁,浑身似一根拉满的弓弦般绷得紧紧的,惨白的一张俏脸上布满了冷汗,嘴角一张一翕,像是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容儿,容儿……你做噩梦了,快醒醒!”沈君佑轻轻地晃动她的肩膀,却见床上的人表情越发痛苦起来。

沈君佑不由得大骇,忙叫夏堇去叫大夫。

这时,好似有一双微凉的纤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了他。

夏堇和秋桐一进门便默契地走到迎面的榻前,一把揪起歪在地上的人,那李妈妈在熟睡中被沈君佑踹门的声音惊醒,还是一脸余悸未褪的模样。

“好啊,真是好啊!太太派你来伺候奶奶,你倒好,竟敢睡到了这个时候!哼,我们奶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看姑奶奶我不拔了你的皮!”夏堇怒瞪着两只凤眼,眸子里仿佛燃着熊熊火焰,好似一个夺魂的夜叉,把那李妈妈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秋桐扯开夏堇的手,沉声道:“用不着和她废话,咱们还是快些去请了太太过来,叫太太亲眼见见这位德高望重的李妈妈都做了些什么事!”

“对,该把府里的人都请过来看看!”

李妈妈歪在地上,脑子里那团线还没理清楚。方才她还梦着过年吃的那顿天广楼的烧鹅来着,只是那鹅腿还没咬进嘴里,便被冲进门的人给错手打翻了。

她抬眼看了眼天色,日头已经高升,万里畴空无云。

再联想到方才夏堇和秋桐那一脸怒色……

坏了!这是二奶奶的屋里,她竟然忘了自己昨个被太太派来伺候二奶奶这码子事了!平日里那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过惯了,这才会误了事请,早知道就应该昨夜留个丫鬟叫早才是!

此刻见了夏堇和秋桐转身出去,李妈妈可谓是大梦初醒,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口中连声喊着“等一等”,不巧的是身子才到了门口便被门槛绊了一跤,额头咚的一声狠狠撞在了门框上。

身后紧接着传来一声怒气滚滚的低喝:“来人,将这婆子给我绑了!”

————————

老太太和大奶奶刚进门,去大夫人那边传话的人便回来了。

青瑶面带难色地看了太夫人一眼,犹豫着道:“回禀老太太、二爷,奴婢刚才从永晖阁回来,余妈妈说…说大夫人头风犯了,这会儿还没有起身……”

大奶奶心里暗自冷哼一声,这的确是太太一贯的作风,但凡出了事情便拿头风说事,以此逃脱,等到事情解决了再跑出来说自己无辜,别人趁着她病中处置府里的事情。

只是眼前的事情却有所不同,太太昨个儿才派来的嬷嬷,便因为贪睡而犯了事,太太此时再这般称病岂不是明摆着做贼心虚!

老太太眯着眼睛沉思不语,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半响才缓缓道:“你们婆婆身子向来比我还差,少不得一会咱们也要去看看她。”

大奶奶听了心里一怔,转瞬间却摩拳擦掌般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刻便去太太的院里“探病”。

大奶奶搀着郎氏进了正屋,沈君佑正一脸心痛地坐在床前,两手摁着床上人胡乱挥舞的手臂,庄氏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里快速地呢喃着什么,身体时不时地还会抽搐几下。

大奶奶见状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形,她还以为是庄氏故意挑那李妈妈的错处,好把她打发回太太那,可眼前这模样,演的也太真了些吧!

“老太太,看这情形,倒像是,是入了梦魇了……我以前听人说过,这入了梦魇的人万不可急着唤醒,否则人醒了,魂魄却是要少了几个的!”大奶奶虽说有试探的意思,可声音里却隐约透着丝惧怕。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姑娘时家里那个容颜出色的孟姨娘,也是如此这般情形,被叫醒了以后竟成了个疯子……

梦魇?

郎氏闻声也是怔了一怔,低头又朝床上看了一眼,心里也开始有些发怵了,僵硬地呢喃道:“那,那要怎么办才好?”拐杖蹬的一声锤在地上,厉声问道:“怎么这半天了大夫还没过来!”

身后的一个穿米分色春衫的小丫鬟立刻回道:“回老太太的话,婢子已经派人去催了。”

华妈妈犹豫了两下,走到郎氏跟前附耳道:“老太太,昨个儿您不是留了惠静师太在府里吗,奴婢看这梦魇之症,大夫未必看的了,不如请师太过来看看?”

郎氏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那惠静师太昨日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当真见多识广,是个极有本事的人,于是忙唤了一旁的丫鬟去叫了惠静师太过来。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灰色缁衣,手缠佛珠的中年女尼大步走了进来。双手合十冲着众人俯身道了句:“阿弥陀佛。”

郎氏忙也双手合十回了句“阿弥陀佛”,众人赶紧腾开地方,好叫那惠静师太过来查看。

只见那惠静师太在床前转了一圈,伸出右手算了算,又抓过璧容的手把了下脉,然后转过身来问道:“这位施主屋里可有属虎之人。”

大家皆是面面相觑,半响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极低的声音:“奴婢属虎。”

人群呼啦一下闪开一道空隙,方才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李妈妈。

惠静师太笑着松了口气:“老夫人有所不知,蛇虎如刀锉,这位施主本是属蛇的,身边近身伺候的嬷嬷却是属虎的,自然就犯了忌讳,施主怀了身孕,本就是魂魄最不稳定的时候,故而才会招来梦魇。”

“老太太,我家奶奶确实是属蛇的!”夏堇冷不禁地喊了一声。

这惠静师太方才并没有问二奶奶的属相,此刻却能一语道出,一时间大家看向那师太的眼神皆充满了崇敬。

郎氏对惠静师太的话极为信任,方才又听她一语道破玄机,更是把全部希望都寄予在她的事身上,忙问道:“这,这要如何是好啊,师太可要法子替我孙媳破解?”

“老夫人不必惊慌,且让贫尼为施主诵上几遍经文驱除梦魇。”

说罢,惠静师太便盘腿跪坐于地,双掌合十扬声念起经来。

约么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璧容便缓缓睁开了双眼,朦胧间看见了床边站了一圈人,甚是惊讶。

沈君佑见了立刻冲了过去,紧紧地握住了璧容的手。

郎氏也由大奶奶搀着走了过去,身后的华妈妈赶紧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前。

“我的好孩子,可是醒了,你可把祖母吓坏了哟!”

璧容一脸糊涂,狐疑地看了沈君佑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大伙都过来了?”

“方才你可是做了噩梦?”沈君佑问道。

璧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看来当真是属相上冲撞了。”沈君佑朝郎氏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眼睛看了那李妈妈一眼。

“今个儿一早丫鬟们见你迟迟未醒,心里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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