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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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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容觉得有些可笑,心里却已然敲响了警钟。
“听说奶奶前阵子害喜的厉害,胎象也有些不稳,奴婢不才,从前在太太屋里时负责煎煮药汤,只想着日后也许用得着,便跟着记了些方子,没成想大奶奶怀大小姐时倒真派上了用场。”孟姨娘眼睛沉了沉,递上手里的食盒,“六少爷能跟了二爷二奶奶,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报,奴婢自知没什么本事,只能给二奶奶做些补品,盼着奶奶平平安安,肚子里的小少爷平平安安,也算替六少爷尽了一份心意,只望二奶奶莫要嫌弃。”
难为孟姨娘说的这番话面面俱到。先摆出大夫人和大奶奶对她的信任,来堵自己的嘴,又借着替豪哥儿尽孝心的名义来给自己送补药,她若是拒绝了这碗药,便等于不承认豪哥儿这个二房长子的身份,那就是变相的反对当年太夫人的决定。
璧容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起初对她的那点同情消失的干干净净。
“怎么好意思叫你做这样的事。”璧容面上仍旧带着笑,叫夏堇去接了过来,打开盖子一瞧,甜白瓷的碗里黑漆漆的一碗汤水,深的看不见底。
夏堇端出来摆在炕桌上,并未拿出调羹来。
璧容慢条斯理跟孟姨娘扯着豪哥儿的事情,时而忍俊不禁,时而颇感无奈。
孟姨娘一根线绷得紧紧的,哪会有兴致仔细听璧容的话,只得僵硬地扯个笑回应着,半响才捡了空子插话道:“汤药得趁热喝,不然就失了功效了。”说着,拿过食盒里的调羹递给璧容。
似是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冒失,生怕惹的璧容怀疑,又添了句话想要掩盖:“二奶奶只要不嫌弃,奴婢每日都愿意过来陪您说话。”
璧容面色依旧地接过汤匙,盛了一勺缓缓地凑到嘴边,孟姨娘睁大了眼睛一刻也不敢眨,脸上说不出是期待更多,还是怯惧更多,紧攥着罗衫的袖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满屋子的丫鬟们见璧容要往嘴里送,急的大惊失色。夏堇向来胆子大,她才不管会不会得罪人,况且还是个没权没势的失宠姨娘,正要伸手拦下,却见璧容又把调羹被放回了碗里。
“咱们聊得时候长了些,药放的有些凉了,还是叫厨房拿去热热,免得浪费了你一番心思。”
不等孟姨娘反应,璧容便叫夏堇端起药拿了出去。
孟姨娘显然没想到璧容会如此,有些措手不及的惊慌,身子才站起来便见旁边的全妈妈一脸怀疑地注视着她,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地又坐了回去。
那边沈云娘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回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嘀咕着那孟姨娘会不会把事情办砸了,把心一横,决定过去看看。
沈云娘进来的时候,璧容正笑着和孟姨娘说着话,见到沈云娘很是惊讶,忙站起来道:“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大姑小姐肯赏光到我这里来。”
沈云娘眼睛在桌上扫了一圈,只见到那装药的食盒,却没见到药碗,心里有些未知的忐忑。
“难得回趟娘家,听说你最近身子好了些,这才敢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里有别人在。”
孟姨娘早就打了退堂鼓,如今见了沈云娘过来,忙急着道:“既然大姑小姐来了,奴婢就先去回去了,二奶奶何时想找人说话,只管叫人去传我便是。”
沈云娘不知道情况,哪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忙道:“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了,莫不是方才在讲我的坏话不成。”说着,沈云娘面露凶色地看了孟姨娘一眼。
只一瞬间的功夫就变作了满脸笑意,拉着孟姨娘坐了下来,装作不经意地往桌上看了一眼,指着那食盒问道:“你们方才吃什么好东西了,也拿出来给我尝尝。”
“倒真是好东西呢。”璧容眉头挑了挑,笑着道:“孟姨娘方才给我送了碗安胎的补药,我才吃了东西,肚子里撑得很,正巧你也有着身子,索性我就借花献佛,让你喝了吧。”
“孟姨娘孝敬你的,我哪好意思。”沈云娘连忙拒绝,“药可得趁热喝,诶,怎么不见东西?”
璧容道:“放的有些凉了,丫鬟拿去厨房里热了。”
沈云娘害怕她掉包,忙站起来道:“这可不是小事,我去厨房替你盯着点,免得下人粗手粗脚,放了不该放的东西进去。”
这话说得纯粹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该放的东西只怕早就放好了吧!璧容见她那副装都装不像的表情,不由得暗自发笑,这遇事先自露马脚的性格可是和大夫人如出一辙,果真是骨血相连的母女。
不一会儿,便见沈云娘端着那碗药亲自送了进来。
“二弟妹快趁热喝了,我亲自盯着她们热的。”沈云娘笑着道。
璧容看着那双朝自己缓缓凑过来的手,抬眼向夏堇使了个颜色。
夏堇会意立即挡在前面,“奶奶一向喝不得烫嘴的,还是放在边上晾凉再喝吧。”伸手就要接过沈云娘手里的药。
沈云娘却像是早就洞悉了这一切,身形伶俐地抬手越了过去,速度之快全然不像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直直地端到璧容跟前,“这可不是旁的东西,一定得喝烫嘴的才行,先是孟姨娘熬了药,我又亲自去盯了她们给你热,费了多少工夫,一定得看着你喝下去才行。”
璧容突地对沈云娘这般胡搅蛮缠的行径有些厌恶起来。
亏她还是沈家这样大门大户的嫡女,旁人已经识透了你的诡计,为着给你留个面子才没有当面拆穿,但凡是个有点脑子的也该知道撒手,而不是这般给脸不要脸。
这时,肚子却好似有了些轻微的动静,璧容惊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诊出喜脉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切身地感受到肚子里确实孕育了一个小家伙,心里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
璧容好似能感觉到肚子的孩子在笑,他很是兴奋地在向自己传达他的心情。可是,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呢?难道是洞悉出了自己的心思,也在跟着凑热闹?
这么想着,璧容轻松一笑,从沈云娘接过来,感觉到沈云娘松了力,便装作太烫没有接住的模样松了手。只听得啪的一声,碗被摔了个米分碎,黑褐色的液体飞溅到几人的裙子上,斑斑点点地甚是乍眼。
碰巧有飞溅的药汁溅到了她的脚上,璧容呀的一声,惯性地伸手去摸,却不小心被鞋上的一块碎瓷片扎破了手,殷红色的血珠从开裂的创口里汹涌地冒出来。
旁边站着的丫鬟们见了忙嚷嚷着找药箱,夏堇抽出璧容腰间的帕子赶紧先替璧容摁住了伤口。
“你,你……”沈云娘显然是没料到璧容会玩这一手,嘴角彻底耷拉了下来,脸色气的铁青,怒指着璧容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大姑小姐怎么比孟姨娘还要急。”丫鬟们正拿了绷带在给她上药包扎,璧容佯作不经意地抬头问了一句,眼神却是意味深长地直视着她。
沈云娘一惊,不由得心虚了起来,闪躲着眼神尴尬地笑了笑,一打眼瞧见对面高脚几上放着那盆夹竹桃,忙扯开话题道:“你屋里这盆花可真是漂亮,又是二弟打外头买来的吧。”
说罢,就朝那花走了过去。
此刻,璧容才真的对沈云娘警惕了起来,在她脸上看了半响,只看得沈云娘心里发毛。
璧容摸不清她这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便试探地道:“前些日子四弟妹送来的,好像是叫夹竹桃来着。”特意在夹竹桃三个字上加重了声音,却见沈云娘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想起傅三娘说的,这花只是吞食有毒,触碰却是没有大碍的,便存了个心思,道:“你们来的巧,我头会儿才叫丫鬟剪了两支想要戴在髻上,如此少不得要先便宜了你们去。”
说着便叫夏堇拿了方才剪下来的花。
两朵都是纯正的红色,开的极艳,孟姨娘离着近,夏堇便先端着木托盘去了孟姨娘跟前。
才走过去,便见孟姨娘满脸惊惧地往后退,连连摆手:“奴婢不敢当,奴婢不敢当……”
孟姨娘此刻吓得毛发直立,她那日给大夫人送了汤药出来,经过花园子,刚好碰见给墨竹院送花的那几人,那丫鬟说的“有毒”两个字至今还刻在脑子里。
夏堇见她这副闪躲的模样,又想到她方才不怀好意地送药,不禁起了戏弄她的心思来。
“姨娘躲什么,这么好看的花,我们奶奶平日里都不舍得戴呢,姨娘可得谢谢我们奶奶才成。”说着,夏堇故意用帕子捏起那支花,直直地往她头上插去。
孟姨娘惊得叫了一声,死死地抓住夏堇的手,看见旁边的沈云娘,忙道:“给大姑小姐,这花应该给大姑小姐才是。”
许是应了那句老话,自己做贼,边便看谁都像贼了。
沈云娘原本是极喜欢的,可方才见孟姨娘反应如此剧烈,不由得心生疑窦,自是也不敢接,伸出手连连推辞。
只是夏堇却不后退,一个劲地往孟姨娘身上凑,直接把花塞进了孟姨娘手里。
孟姨娘显然有些措手不及,看着自己的花愣了半天,突然尖叫了一声,直往沈云娘跟前凑,恨不得立刻把手里这个毒东西给了别人。
沈云娘见她朝自己扑过来,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往后退,岂料被身后的高脚茶几阻了一下,脚上没站住,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屋里的众人都反应不及,只听得沈云娘一声痛苦的呻吟,众人低头一瞧,那条牙白色的裙子上乍然渗出一片刺眼的红。
璧容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那厚厚一圈的绷带,又看了眼地上那滩更甚醒目的红色,突然想起了那日惠净师太说的话来,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
☆、第89章 各自为盟
消息传到郎氏耳朵里的时候,寿和园俨然已经炸成了一锅粥。
几个年纪小的三等丫鬟齐刷刷地站在门口,脸上无甚表情地盯着外面。
屋内,郎氏坐在炕上,虽然才醒,眼睛却睁得分外清明,没有半点倦意。听来人说了墨竹院里发生的事情,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反应过来。
“大夫呢,请去了没有!”郎氏猛一抬眼勃然作色地问向报信的婆子。
“请,请了……全朔州府的大夫大奶奶都请过来了……”那婆子吓了一跳,颤声回道。
“老太太宽宽心,大姑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华妈妈在旁安抚道。
郎氏此时最为担心的是沈云娘肚里的孩子,家里的姑小姐不过回趟娘家便被家里的一个姨娘撞掉了孩子,传扬出去,这叫外人会如何想!直会道说他们沈家的家风不严,一个姨娘便有这般本事!
还有陈家那边,若是追究起来,不只两家的关系从此破裂,沈家的门风也将从此蒙污!
如此,湘茗那里没了依仗……
现在只能期盼着佛祖保住沈云娘的孩子,一切就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正担着一颗心,便见外头一个穿黄衫的丫鬟慌张地跑进来,见了郎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太,大姑小姐的孩子,孩子没了……”
…………………………
事情追究起来,罪魁祸首跑不了就是孟姨娘。墨竹院的一干人包括沈云娘身边的丫鬟,无数双眼睛都清清楚楚地看见孟姨娘往沈云娘身上扑,沈云娘没站住才跌在了地上。
郎氏一声令下,便把孟姨娘绑了,除了当时在跟前的墨竹院的一干人等,大奶奶、三奶奶、四奶奶也都被叫了过去。
“……是她自己没站住,不关,不关我的事啊!”孟姨娘急着撇清自己。
“胡说,分明是你故意去撞我们家奶奶的,二奶奶屋里的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呢!”沈云娘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红着一双眼睛义愤地驳斥道,“二奶奶赏了支花给孟姨娘戴,谁料姨娘却像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怕的不得了,还非要给我家奶奶,我家奶奶自是不接,姨娘便狠狠地朝我家奶奶撞了过来!”
说罢跪在了郎氏面前,一个劲的求郎氏给沈云娘做主。
大奶奶只听了一遍便抓住了那丫鬟话里的要点,皱着眉问道:“你说清楚些,是支什么样的花,叫姨娘这般害怕!”
那丫鬟抬眼看了璧容一眼。
方才从墨竹院出了事情以后,她就怕得不行,而后又听得郎氏传了她和墨竹院的一干人过去,更是没了主意,还是墨竹院里的全妈妈偷着跟她说了几句,只叫她把这里的一切都跟郎氏说仔细,有权势大的主子在前面挡着,她们这些奴才或许才能侥幸捡回一条命。
璧容对大奶奶回道:“我也是纳闷的很,四弟妹送来的那夹竹桃漂亮的很,因着孟姨娘给了送了补汤来,我才好心赏她支花戴,她却不领情,还撞着了大姑小姐。”
大奶奶听了皱起了眉头,她原以为是庄氏那花里暗藏玄机,可贺氏送的那花她屋里也是有一盆的,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是,不是,奶奶,那花……”
孟姨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贺氏打断了。
“哟,孟姨娘莫不是说我这花有毒吧!”
孟姨娘显然没料到贺氏自己说了出来,看着贺氏那微眯的眼睛,终究没敢点下头。
贺氏掩嘴呵呵笑了两声吗,指着自己头上的那朵红色鲜花道:“你们科好好看看我头上的这个,可是送你们的那般无异,真要是如孟姨娘所说,我还会戴在自己头上不成!本想着拿给大家赏玩,却这般叫人误解了去,罢了罢了,这好人以后是不能做了的。”
大奶奶被讽刺的满脸通红,看向孟姨娘的眼神更多了几份的痛恨。
郎氏始终坐在正位上,由着她们互相争斗,直到屋子里没了声音才道:“都闹够了?”
众人皆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不是想着如何解救,反倒是互相使绊子、推卸责任,哪里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郎氏目光一转,看向大奶奶道:“你是四房里最大的,孟姨娘又是你屋里的,你心急我是知道的,可不该为此就疑心旁人。”
大奶奶闻声低下了头,闷声道:“是,老太太,孙媳知错了。”
四奶奶见大奶奶吃了瘪,心里乐得不行,摸着自己刚染过的红色指甲,漫不经心地道:“老太太说的是,大嫂,孟姨娘可是你院里的人,我倒没听说哪个屋里的姨娘也能随便跑到主子面前去。”四奶奶抬眼看了大奶奶一眼。
郎氏冷着脸地看了四奶奶一眼,贺氏立刻闭上了嘴。
大奶奶早先听了此事后,心里早把孟姨娘骂了成百上千遍,平时看着是不声不响的一个人,真闹了动静竟是如此这般翻天动地。
此刻听得四奶奶这般煽风点火的话来,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咬着牙回道:“我自是没有四弟妹那般本事,把屋里的姨娘训诫地比丫鬟还要乖巧。”
说罢,也懒得去看四奶奶脸上是何表情,起身到郎氏跟前,沉声道:“孟姨娘犯下这等大罪,孙媳管教不严,叫沈家蒙受这等污名,势必有不让之责,实不敢逃脱。只是有些话憋在嘴里实在难受,还请老太太慈悲允我问一问她。”
郎氏沉默不语地盯了大奶奶一会儿,才不耐地摆了摆手。
大奶奶得了恩准,转身走到了孟姨娘跟前,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咽下心中的厌恶,沉声问道:“从前你是在太太屋里伺候的,承蒙太太隆恩,把你给了大爷,这一晃有不少年了。”
大奶奶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自来胆小的毛病在院里是众人皆知的,不过总算本分受礼,不像别人竟是些弯弯肠子,今日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不明白,你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大姑小姐与你无冤无仇,你定不是冲着她的,如此,那是不满于我,还是不满大爷,亦或是觉得沈家亏待了你?你就是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豪哥儿,往后你叫他如何自处!”
这话听进孟姨娘耳朵里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猛然从地上爬坐了起来,拽着大奶奶的裙角扬着嗓子急切地道:“是余妈妈,奶奶,是余妈妈叫我这么做的,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啊!”
这话就如同炮仗一般,炸响在众人头上。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有些不安地挪动起了脚步,有那胆子大的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奶奶蹲到她跟前,厉声问道:“这话怎么说?大姑小姐可是太太的亲骨肉,余妈妈岂会叫你去害她!你莫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孟姨娘经过了一番惊吓,魂魄已丢了大半,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喃喃问道:“不是,不是大姑小姐……余妈妈,余妈妈是叫我害二奶奶……”
屋外下人们先是一怔,随后唏嘘的议论声顿时嗡嗡响了起来。
夏堇在一旁听的真切,立刻上前跪倒在地上秉道:“老太太,孟姨娘确给我们奶奶端了碗要药来,碰巧那药不小心打碎在了地上,不过那碗里的药侥幸还留下了一些。”
郎氏绷着脸,一拍床道:“好,拿去给大夫好好查查,到底藏了什么毒进去!”
说完,摆手招来了一个婆子随夏堇一同回墨竹院取了药。
因为沈云娘的事,大奶奶一下子请来了全朔州府的名医,只一声招呼便过来了一个留山羊胡子的中年郎中,只那指头沾了些放进嘴里尝了尝,便有了定夺。
“回太夫人,奴婢已经请大夫看过了,确是补药不假,只是里面那郁金、桂枝两样,都是孕妇沾不得的。”跟夏堇一同过去的婆子一五一十地回道。
璧容显然没料到孟姨娘还能有这心思,她原以为不过是送了碗堕胎药过来。
不过,眼下可不是琢磨这事的时候。
璧容使劲地在手心里掐了一下,一吃痛挤出了几滴眼泪来,摇晃地从椅子上起来,直直地朝着郎氏跪了下去,哽咽着道:“孙媳自知比不上其他几位嫂子、弟妹都是大门大户出身,规矩上有许多不周到的地方惹了太太不高兴,可,可孙媳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家的子孙,太太怎样处罚与我,媳妇都不敢有怨言,老太太,我的孩子却是没有错处的啊!”
郎氏此刻面沉似水,说不出的阴郁,“好啊,好啊,一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敢这么祸害人命!”郎氏抖着手,叫全妈妈去扶了璧容起来,“你放心,这事有祖母给你做主,必叫那些个歹毒的东西们得到惩罚。”
璧容下跪不过是装装样子,心里早就紧张的不得了,她这是头胎,本就没什么经验,生怕自己的不小心会伤着了孩子。
借着全妈妈的手,便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去把余妈妈给我叫来。”郎氏吩咐了屋里一个身形粗壮的婆子道。
☆、第90章 烽烟乍起
那婆子是寿和院里专负责刑罚的管教嬷嬷,带了两个同是一副凶样的婆子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余妈妈带了过来。
沈云娘流产这么大的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余妈妈自然早就听说了的。但是事情是孟姨娘做的,而且听说那药碗已经砸了,庄氏又完好无损,故而料想着应该不会查到她的身上。不过即便查到查到了她身上,单凭孟姨娘的话,她只要抵死不承认,太夫人也拿她没有办法,毕竟大夫人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玉石俱焚的结果没有人愿意看到。
所以,听见太夫人要见她,她只是心里有些不安,并没有多少慌张。
身后的那两个婆子倒也算是客气了,没有直接将她推倒到地上。
“奴婢给老太太请安。”余妈妈走到郎氏跟前屈膝行了个礼。
郎氏冷哼了一声,扬声道:“你快起来吧,我可不敢受你的礼!”
余妈妈显然吓了一跳,见众人或是凶狠、或是挑着眉毛等着看戏,只目光都是冲着一个方向,齐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
余妈妈暗叫了一声不好,忙抬眼环顾了一圈,找着孟姨娘的身影,只待边边角角全看过了也没有发现,还倒是自己太过疑心,不由得给自己撞了撞胆子。
“不知道老太太叫奴婢过来,有什么要紧事,来人催的急,奴婢也没来得及和丫鬟交代两句,太太那边没得人伺候着,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郎氏见她竟拿大夫人来压自己,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充满了鄙夷:“沈家这么多下人,大夫人那边还能少了人伺候不成!倒是你这样的奴才在身边伺候着,没得带坏了你家主子。”
余妈妈被郎氏那目光一盯,忙跪在了地上,装起了糊涂:“奴婢愚笨,听不懂太夫人的意思。”眼神一沉,又道:“许是太夫人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对奴婢有了些误会。”
郎氏冷哼了一声,“把孟姨娘带上来,与她好好对峙一番,倒是要看看,我可是犯了糊涂,误会了她去!“不一会儿,孟姨娘便被人带了上来,脸上的妆早就花的不成样子了,鬓发湿漉漉的,架着她的两个婆子一松手便瘫软在了地上。
那孟姨娘方才被关在了寿和园后头的一件小黑屋里,屋里四面都是灰墙,连扇窗户都没有,婆子们把她扔进了屋里,便关上了门。她待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吓得魂魄都少了一大半。
此刻抬眼见了跪在地上的余妈妈,麻利地朝她爬了过去,口中连连叫嚷道,“妈妈,余妈妈救我,我是无辜的,我全是按着妈妈的话做的!”
余妈妈此刻恨得几乎咬碎了牙,但凡可以,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堵住她的嘴,可满屋子的人都在头顶看着,她如果真这么做了,就是不打自招。遂只能用眼神示意孟姨娘闭嘴。
岂料孟姨娘越发大声了起来,“妈妈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是你要害二奶奶,我是被逼无奈的,我不想这么做的。”说着,便紧扯着余妈妈的衣服不撒手,生怕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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