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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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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璧容,忙走过来行了个礼,“给夫人请安。”

璧容点点头示意她起来,想起前阵子家里忙着备选一事,有些日子不曾去见沅娘了,便问:“你家姑娘可好?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托夫人的福,姑娘一切都好。前些日子才绣了个屏风的绣面出来,请了陈管家拿去铺子里镶框子去了。这几日屋里闷热,便上八少爷那里跟着一起听先生讲学去了。”丹桂回道。

璧容一怔,笑着打趣道:“怎么突然读起书来了,莫不是打算考个女状元回来?”

丹桂忙解释道:“姑娘原先在朔州府时就极爱读书,只是太太有些不喜欢。”

璧容没在继续问,笑着道:“她们做了些栗子羹,我正说差人送到你们姑娘那去呢,这会儿省事了。”吩咐夏堇多盛了一份带了过去。

如今天气热,魏先生便将课堂从厅堂里移到了小院中,远远的便听见院墙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这是《论语·子路》中的话,说的是急功好利者,往往事与愿违。

竟已开始读四书了?璧容有些惊讶。

推了门进去,几个孩子正襟危坐读的极是认真,倒是没有旁的学子摇头晃脑那些恶习。

“谁还记得我昨日讲过的齐景公为见晏婴释车而走的故事。”

“先生,我记得。”出声的是天业。

魏先生轻轻抬手,示意他回答。

“齐景公游少海……行数百数,以驹为不疾,夺辔代之;御可数百步,以马为不进,尽释车而走。”眉目平和,应答如流,好似所学东西尽数烂熟于心的模样。

魏先生点点头,很是满意,道:“此乃欲速则不达也。古有庖丁解牛莫不中音,又有春秋宋人闵其苗之不长而揠苗以助,皆为此理。”话音一转,站起身来继续道:“读书须是遍布周满,为人行事更亦如此,宁详毋略,宁近毋远,宁下毋高,宁拙毋巧,此为上上举也,尔等可明白了?”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齐声道:“谢先生教诲。”

以典故的方式教授哲理,璧容在一旁不由得暗自赞叹这魏先生教书育人真是自有一套路数。

“先生,先生!您昨日说的列子御风而行的故事可是真的?如若弟子勤加练习,可能实现?”趁着稍作歇息的功夫,豪哥儿忙把自己憋了一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

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可偏偏提出的问题却叫人忍俊不禁。

魏先生轻轻一笑,回道:“世间本无不可行之事,只是行事前尚须量力而行。”

承哥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还是先瘦上几斤再考虑这事吧。”

豪哥儿气得鼓起两腮,正欲与之撕扯一团,一抬眼瞧见门口站着的人,脸上登时一片喜色,大声喊了句:“母亲。”随即便迈开两条小肥腿朝门口跑去。

自是不会真叫他冲过来撞到璧容身上,夏堇眼疾手快地把他抱了过来,使足了劲愣是没抱起来,不由道:“小祖宗,你真是该少吃两碗饭了。”

豪哥儿一听撇着嘴道:“母亲,他们都笑话我。”

“咱们说的也是实话啊。”夏堇仍旧不过瘾地添了一句。

这下更是不满,哭丧着个小脸向璧容抱怨,“我也想少吃一些,可是,可是承哥儿娘每次煮的菜都太好吃了,我吃了这个,又想吃那个。”

璧容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先生方才所讲你可都记住了?”

豪哥儿以为母亲要考自己的学问,忙点了点头。

“你可知欲速则不达的反面是什么?”璧容耐着性子讲道:“是要以信心、恒心、耐心待之,凡事不可未行先言败,可明白了?”

豪哥儿思索了半响,才笑着点了点头。

“我带了刚做的栗子糕来,只是这会儿先生还没有下课,你且先回去坐好,不可再不守规矩了。”

豪哥儿一听有栗子糕吃胃口大开,可立刻又想起自己才下过的决心来,一张小脸尽是纠结之色,不过还是听话地坐回到了凳子上。

魏先生道:“今日的课便先讲到这里吧。下课以后要把我今日讲的记牢,待明日我要提问的。”

一听先生今天早下课,豪哥儿和承哥儿只差没欢呼出声,耐着性子齐声和先生道了谢,便如同两只野鸭子撒开了腿便满院子狂奔起来。

“先生也留下一同吃些吧。”一个温婉细腻的声音适时响起。

璧容这才注意到旁边廊下坐着的人,穿着紫衫黄裙,不是沅娘是谁。

“人人都有,四姑娘也赶快过来坐吧。”秋桐道。

魏秀才推辞了两次,才坐了下来。

丫鬟们给众人分了栗子羹,又倒了解暑的绿豆汤。

满院子都是女人,三个孩子三下两下吃完了东西早已跑的不知去向,魏秀才一个人坐在众多女人的对面吃得极是别扭。

“你何时跑来跟着一同念书了?”璧容好奇地问道。

印象里沈沅娘一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就是最热情的赵思思也对此无能为力,这会儿出了屋门不说,还念起书来了,莫怪乎璧容惊讶。

“我在屋里待着有些闷,偶然一次过来给豪哥儿送袜子,听见先生讲的课,不觉竟听得入了神,从前二哥在家时常说女子也应多读书,这才动了心思。”好似要掩盖什么,亦或是怕璧容怪罪,急冲冲地补充道:“先生讲课二嫂方才也听了的,是,是极好的……”

璧容对此倒是并无异议的,她自己本身也是跟着父亲读了不少书,自是不信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歪理,只要沅娘自己愿意,这是件极好的事情。

正要请魏秀才多费些心,不经意间却瞧见他袖子处的一段并不起眼的缝补痕迹。

那针法璧容再熟悉不过了。旁人缝补多用对针,沅娘却喜欢用立针,还常喜欢在收尾处打上两个梅花扣。

只一眨眼的功夫,璧容就把抬眼看向了别处,嘴里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一时间脑子里思绪纷飞。

在她看来这事情总不会只是一个凑巧便可翻过去的,只是璧容还来不及闹明白,便被突如其来的另一桩事情涌上心头。

————————

宝芝斋打造的二十只金风玉露的金碗如期完成,未免差错秦书怀亲自带人送去了京里。

这一日已是进京的第四日了。

一清早,璧容便命人叫了赵思思过来,两人坐在外间大炕上对着一桌子的布料选了起来。

都是各铺子才送过来的冬衣料子,一应全是质地柔软保暖的棉布。她生产的日子大约在十二月中旬,正是隆冬之时,璧容打算给孩子多做两个小包被。

秦书怀一走,赵思思在忻州府里人生地不熟,便寻了个借口来了定襄,又住回了沈府的宇韶居。

赵思思拿起一块牙白色织着浅浅的方胜纹的棉布,“这个摸着舒服,做里层的包被如何,剩下的边角还可以做些尿片子。”

白色显得干净,璧容拿过来摸了摸手感,满意的点点头,又拿起旁边一块大红色的净面绵绸,道:“这个颜色染得正,做外面的包被如何?到时再塞些棉花进去……”

周围的几个丫鬟听了纷纷侧过头来看,有的说要在外面绣上鲤鱼,有的说要绣老虎。

秋桐从隔壁耳房里捧了一大摞新作的小衣裳过来,笑道:“要我说,还是净面的好,看着干净,也不用担心叫绣线划伤了。”

大家一听也觉得十分有理。

“这些衣裳怎么都没有扣子?”赵思思一脸好奇地摸着手上一件丁香色的连身衣裳道。

秋桐笑着解释道:“要等小主子出生之后再缝扣子,寓意着圆圆满满。”

正说着,忽见一个小丫鬟撩了帘子进来,两边的脸颊或是因为疾跑而红的有些吓人。

“夫人,秦府……秦府出事了。”

☆、第119章 进京相助

那小丫鬟名叫妙月,是补了去宇韶居伺候赵思思的青竹的差事进来的。从外院一路疾跑过来,知道事情紧急,喘着大气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话才得空抚了抚胸口。

屋里的人皆是一脸惊愕,赵思思最先晃过神来,一把抓住妙月的手问道:“出了什么事?秦府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全了啊!”

妙月被她猛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张着嘴呆了半天才止住了结巴,回道:“奴婢从花房过来,瞧见门房的领了个小厮进来找陈总管,只说秦府出了事,旁的事情奴婢也不清楚。”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陈总管过来了,和妙月说的一样,只知道隔壁街的宝芝斋被封了铺子,二爷这会儿并不在铺子,他正要叫人出去寻。

直到了亥时,才见沈君佑回来。

一天的提心吊胆,屋里的人早已亟不可待。

一进门,便有丫鬟端了茶过去。听闻他还没有用晚饭,璧容忙叫人去厨房煮了碗热腾腾的汤面端来。

外间玫瑰椅上坐着的赵思思早已按捺不住,这样的情形,也没人会顾忌上这个时辰她一个未婚女子待在这里的不妥之处了。

待沈君佑喝了茶坐下,璧容才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连宝芝斋都被封了?”

宝芝斋的事还是下午从钱婆子嘴里听说的。

且说下午约么未时,钱婆子带着芳姐儿和全哥儿跑了过来,芳姐儿身上穿的还是居家的半新衣裳,脂米分未施,显然是来的匆忙,再瞧全哥儿手里拎着的两个灰布包袱,大有一副避难的模样,璧容不由得一惊。

“奶奶啊,救命啊,奶奶!”钱婆子一进门便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扯着嗓子哭嚎了一通,又扯了身后的闺女儿子跪下来,那芳姐儿本就发鬓零乱,被她这么一扯,样子更加狼狈。

身后的几个丫鬟见了纷纷厌恶地蹙了眉头。

璧容问了究竟,钱婆子忙说了宝芝斋的事。

“……也不知是出了啥事,来了一帮衙役,二话不说地就带了我家姑爷走,还拿封条封了铺子,铺子里的不少金银首饰都被那些衙役装进了兜里,亏了铺子里的小伙计过来给我们报信……奶奶,从前是我多有得罪,可咱们好得也亲戚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钱婆子口中的姑爷便是宝芝斋的赵掌柜,看来这事情和秦府的事脱不了关系。

钱婆子一怕赵掌柜的事会株连到她们身上,后来听说衙有衙役抢了宝芝斋的东西,又担心官府会过来没收了自家的财产,吓得魂不守舍,这才厚着脸躲过来避难。

赵思思那里已然是一团乱,璧容哪还顾得上他们三人,便支了个丫鬟去打水给他们洗把脸,弄些吃食在客房招待,又去请了全妈妈过来。

要说起这钱婆子怕的人,屈指可数,其中便有全妈妈,当着全妈妈的面,钱婆子总觉得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事都能叫她看穿了去,故而在全妈妈面前向来是有问有答,一句谎话也不敢说。

全妈妈只略提了提秦府和沈府的关系,又说了这事情应该不会是赵掌柜惹出来的,故而不会牵连到他们几人,反倒是沈府这里,树大招风,难保官府不会趁机过来搜刮一通。

钱婆子一听,刚吃了饭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带着芳姐儿和全哥儿便风风火火地回去了。

沈君佑喝了茶,歇了口气,才道:“如今只知道是贺寿的金碗出了问题,旁的事情还一概不知。我已经着人去了忻州府里打听,估么明个儿就会有消息了。”明明是安慰的话,可沈君佑却紧抿着嘴角,眉宇间平添着些许凛然,不经意地便露出几分慑人的凌厉来。

璧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待夜深人静之时,屏退了众人,夫妻俩吹了灯放了帘子歇息在了床上,璧容才出声问道:“爷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内室里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

此时已是初冬,早上便一片乌云密布,到了夜里更时不时有寒风呼啸而过,震得门窗哐哐作响。清冷的月光透过如意纹的窗棂铺在地上,仿佛也被吹得摇曳生姿起来,有种支离破碎的美。

沈君佑睁着眼睛,良久无言。

去忻州府打听的人黄昏时就已经回来了,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方才说的话只是为了安慰众人,毕竟多几个恐慌的人不但没有帮助,反而添了乱。

可他们夫妻之间,从来没有秘密。

想到此,沈君佑蓦地叹了口气,“我派去的人回来说,秦府上下已是一片大乱,秦老爷入了狱,秦夫人急的卧病在床,正各处托人打点……”

“怎么,怎么会……秦家不是与一向与忻州的府衙交情甚好?”璧容蓦地侧过身子,惊愕地掩了嘴,“那敬安……”

话音一落,又是半响的沉默。

沈君佑的半边脸陷在窗帘映下的阴影里,黑黑的看不清表情。

“多半也是如此。”

敬安是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曾一同读书考学,一同下海经商,在他人生最晦暗的那些年,是敬安的扶持,才有了他如今的一切,那是比血脉亲族更为深厚的友情。如今他在京城音讯全无,自己岂能不闻不顾。

想到此,他不由地伸过手摸了摸妻子高高隆起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家中本就没有长辈,这又是头胎,沈君佑想到自己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她的身边,心中便一片愧疚。

一边是生死同盟的兄弟,一边是骨血相连的妻儿。

若是换作了别人,会如何选择呢?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突然间他感受到了从手心处传来的一股莫名力道,不由得愣了愣。

璧容用手摸了摸肚子道:“如此好动,将来定是个调皮的。”字里行间看似无奈,可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听奶娘说孩子好动是好事。”沈君佑轻柔地在方才胎动的地方流连了几下,却是一片安静,心里不由得有些沮丧。

璧容听了自是欢喜,不由得往他身边挪了挪,沈君佑顺势伸出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轻轻摸着她如丝般润滑的长发,发丝间隐约带了些茉莉的味道,不由得低下头去深吸了两口。

他的呼吸炙热地喷在她的脖颈处,璧容情不自禁地一颤。

“用了什么洗头发,这样香。”一边说着,揽着她手臂向里紧了紧。

自怀了身孕,很少见过他这般孟浪,不由吓了一跳,忙回道:“就是平日里用的香露,不过全妈妈今个儿说了,我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还是少闻这些东西为好。”

说完,璧容只觉得后背上的手蓦地一僵,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真的兴起,一时间她还真没法子阻止。

沈君佑心里却是一片愧疚苦涩,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容儿,过两天,我想去趟京里。”

——————

第二天一早便接到了消息,说礼部例行检查竟然查出宝芝斋给贵妃娘娘献寿的二十只金碗是用鎏金制成的。

此时街上已经沸沸扬扬地说起了昨日宝芝斋被封一事,百姓们纷纷猜测着原因,有消息灵通的便说起了忻州府秦家的事来,秦家在山西也算是经营了几代的商贾世家,如今却大有破败的趋势,百姓们皆唏嘘不已。

而沈府这边却里里外外忙的团团乱。

沈君佑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收拾箱笼,京城离忻州历路程遥远,又是寒冬时节,要准备的棉衣、皮袄一件也不能少。况且此次去京城人生地不熟,又是求人办事,各处都要打点,各种数目的银票、元宝……忙的正房的几个丫鬟手都停不下来。

临行前,两人依依不舍,璧容几次落下泪来,沈君佑见了心痛如绞。

“……但凡身子有一点不舒服就去请了大夫过来,切不可含糊过去…一日三餐要按时吃,夜里务必叫了丫鬟在屋里值夜…有事就去找陈叔和全妈妈…我已经叫阿三去西坪村接了秀莲嫂子过来陪你,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的,我答应你一定在你生产前回来……”

璧容用帕子抹了泪,强子忍着心头的不舍点了点头,“你不必担心我,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和我们的孩子一起,你要答应我,一定得平平安安的回来……”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沈君佑伸手揽了她入怀,一通柔声抚慰,又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看住赵思思。

璧容点点头,这事昨夜沈君佑已经跟自己说了。秦书怀的事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如今就连铺子里的掌柜、工匠都被抓了起来审问,只剩下赵思思一个人因为来了沈府而躲过一劫,将来若是想洗脱罪名,恐怕还要靠赵思思。

沈君佑走的当天下午,秀莲和郑天洪两口子便来了,借着他们来的马车夜里就由郑天旺将赵思思送去了西坪村。附近的人都认得郑天洪两口子是沈家奶奶的兄嫂,只当是他们来沈家串亲戚,当天晚上就回去了。

☆、第120章 初生艰险

还是刚到京里的时候给家里寄了一封信,说是投宿在了西华门外安平街的高升客栈里,此后一连十天都音讯全无。璧容的一颗心悬的七上八上,终于耐不住给嫁到京里的严宓写了一封书信。

说起严宓的夫家,是京城有名的书香世家。

曾祖曾是前朝有名的文豪,后来太祖皇帝登基称帝,祖父因为学识过人给皇太子做过五年的太子少师。严宓嫁的是吴家的二公子,永乐四年的庶吉士,年少有为,如今在吏部任左给事中,而吴家当家的吴大老爷则正巧在礼部任侍郎一职,官居正三品。

意料之内的是四日后便收到了回信,意料之外的却是由关恒亲自送过来的。

一封是严宓的,另一封则是沈君佑的平安信。

信上大致说了吴二公子与沈君佑见了面,经吴二公子透露,秦书怀确已于半月前入狱。而此事乃是由礼部一位给事中直接报到了王尚书那里,圣上龙颜大怒,当下便处置了银作局的葛、茅两位公公。

这件事吴二公子早有耳闻,又听了沈君佑的话,已经把事情告知了给了吴大老爷,叫璧容莫要担心。

看过了信提起的一颗心这才缓缓放下,喊了关恒去了正屋厅堂里,仔仔细细问起了京里的事来。

“……夫人别担心,二爷一切都好,吴家二公子已经将各处都打点好了。”

璧容听说沈君佑一切都好,点点头,又问道:“带去的银子可还够?”

“夫人放心,走的时候带的都是大兴钱庄的银票。”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封的信封来,“二爷叫我单独交给夫人。”

璧容一愣,忙收了起来,叫秋桐去给关恒预备了饭菜,遣了身边服侍的,进了内室。

信并不长,将将写了大半张纸。一是说璧容即将临产,叫她带着全妈妈几人到西坪村别院去,另转告年掌柜说年关将至,各个铺子暂时歇业。二是叫她安排车马叫赵思思今天夜里跟关恒返回京城。

信里并没有交代原因,她也摸不清楚事情究竟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复又招来关恒问了问,关恒也是摇了摇头。

生怕耽误了事,待关恒一吃过了饭便安排车马去了西坪村去接赵思思,然后趁着夜深之时不动声色地便出了忻州。

送走了赵思思,璧容边忙起了去西坪村的事。孩子的包被、小衣裳,一应换洗的棉衣、皮袄,还有生产所需的东西,连人带物足足装了三大马车,浩浩荡荡地去了西坪村。

先前问过沈沅娘的意思,她说自己跟着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豪哥儿几个儿的学业也不能落下,不如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这边有陈孝儒夫妻照应,璧容自是放心不过,何况西坪村那边也着实住不开这么多人,便又留下了两个小丫鬟过去伺候。

而秋风院的撷芳却是被全妈妈的一句话留了下来。

——————

日子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家里的人都紧张起来。初一的清早郑母便带着秀莲和刘氏去送子观音庙里烧了头香,又捐了五两银子的香火钱。

初八那日刘氏在院里支了口大锅,煮了满满一锅腊八粥,带着璧容身边的几个小丫鬟拜了括门神、户神、宅神、灶神、井神等一众神灵,祈求丰收吉祥。

原本是十二月中旬的分娩日,可直到过了小年,肚子也始终不见动静。有爱打趣的婆子便说这孩子是个聪明的,知道外面天气冷,躲在肚子里不愿意出来。不过倒是也够安稳,起初怀孕时的害喜、腿肿现象都没有了。

虽说孩子晚出生几日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说不上来为什么,璧容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

北风凛冽,厚重的乌云积压了几日,终于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一连几日纷纷扬扬,天上地下顿时一片白皑皑的景象。

火盆里点着上好的银霜炭,烧的极旺,与外面肆虐的寒意相比,屋子里温暖如春。

几个小丫鬟拿着小兀子围在火盆边上说着话。

璧容便歪在烧着热烘烘的大炕上听她们讲。

“昨个儿夜里那场雪可真够大的,半夜听见后院扑通一声响,还以为招了贼。”秀莲说起昨个儿夜里雪压塌了家里猪圈顶子的事来。

“嫂子家的两头猪养的可是好,该有三百斤吧?过年的时候可要卖了?”妙月问道。

妙月不像青沐几个都是沈家的家生奴才,她爹娘都是在庄子上做事的,她直到满了十二岁才给送到了府里来学规矩。

秀莲笑着摇摇头,“崽子的时候买来的,拿粮食喂了足足一年呢!可舍不得卖,要宰了留着家里过年吃呢。”眉眼之间尽是喜色。

过去只有过年才舍得炖一回肉,更不要说养的鸡鸭牲畜留着自己吃了。可如今不同了,他们老郑家可是西坪村有名的富户了,盖了新的青瓦房不说,姑娘嫁去了县里做当家奶奶,儿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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