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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自潇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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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嫦陌神秘一笑,低声说:“药!”
  若非阮梦欢懂得读唇语,自然无法得知尹嫦陌说了什么。当她真的明白了尹嫦陌所说之后,又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是秘密,就好像浑身都是洞,等着人跳进去一探究竟。
  天朔帝闻言,双眼发亮,几步冲到了那名女子跟前,一把就端起了她的脖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发现点什么。
  那女子被抓着脖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她扯出了一个笑脸,惊恐的道:“小……小女子……见过……陛……”
  “陛下!你吓到她了!”尹嫦陌站在门口,高深莫测的笑意挂在唇边,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天朔帝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双眼微微的迷蒙,他放开了惊恐中的女子,道:“今日的药,竟与往日的大不相同呢!敢问国师,该如何服药?”
  尹嫦陌念着佛号,说:“男为阳,女为阴,以阴补阳!即可让陛下康复!”
  天朔帝听闻,一下子面如土色,他道:“半年前你就这么说了,为何到现在朕的身子非但没有好起来,甚至……甚至一日不如一日了?”
  “修业,并非一日之功!陛下,此乃逆天所谓,在成功之前,自然该付出代价!”尹嫦陌并不害怕,反而更显理直气壮。
  天朔帝摆手,苦涩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国师把秘术告知于朕,朕也好……咳,服药!”
  阮梦欢在上头趴着,听着底下两人的对话,以往对天朔帝的态度在此时大打折扣。结发妻子病入膏肓,他非但不再身边守着,竟然在外寻花问柳!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是皇帝,不能陪病重的妻子,那他怎么不是处理国家大事,而是在服所谓的药!真可谓道貌岸然,伪君子!
  尹嫦陌在天朔帝的耳畔说了几句,他的手挡住了阮梦欢的视线,是以阮梦欢没能知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但见天朔帝听罢后,笑问:“国师,之前所说的药物,到底何时才能研制好?”
  尹嫦陌笑着答道:“快了!如今药材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把药引子拿到手即可!”
  他说到药引子时,刻意的加重了语调,眉目之间露出了难色。
  天朔帝一愣,却是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黄色的锦囊,送到了尹嫦陌的手里,他郑重道:“一切有劳国师!朕这便去服药,还请国师快些把药引子找到,炼制好丹药!”
  金黄色的锦囊里装着方方正正的物件,从尹嫦陌的神情来看,阮梦欢大胆的猜测,那是玉玺,每个皇帝都视之为生命的宝物。哪能想到,这总是正气凛然的天朔帝会把命根子亲手送人!
  阮梦欢越想越气,在看到天朔帝带着淫·邪的笑走向那名女子时,她再也看不下去,推了推连俏,要她带着自己回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阮梦欢总也无法保持平静,那玉玺已经被尹嫦陌拿了去,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明显。只觉告诉她,尹嫦陌拿去玉玺,定然不会是为了对付她!是以,她猜测,尹嫦陌时为了对付太子项倾煜与燕奉书才会这么做!

  ☆、第122章 人生大事

  本来就睡不着的阮梦欢,在见到天朔帝的各种奇异事情之后,越发的睡不着了。她辗转反侧,脑海里总会不时的出现尹嫦陌长长拖曳的衣摆,他总是在往前走着,却根本看不见他的腿在动,就像暗夜里的鬼魅一般,在漂移前行。
  “双儿,双儿……”
  阮梦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她蜷着双臂抱着自己,她夜夜不得好眠,就是因为这个声音搅扰。
  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呵,真可谓站着说话不腰疼!阮梦欢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她被那声音搅和的烦不胜烦,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之前在萍音阁阁楼望见的那一幕,那被掐着脖子的女子,剧烈喘息的模样是那么的熟悉!
  分明只是一眼,却成为了永远不可能抹去的记忆。
  “姑娘,我看你近日睡得这么少,不如今晚我为你准备些安眠汤药?”于梳发一事,连俏并不大熟络,是以每次都想着法子说点其他的。
  镜子里的两黑眼圈是那么的明显,疲惫席卷了她整个人。阮梦欢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连俏笑着把最后一个发簪戴好,她忽然努了努嘴道:“她怎么办?”
  阮梦欢知道连俏说的是阿馥,她微微摇头,笑说:“还有用,你看好她!”
  她跟姬无双只见的预定,阿馥是不可获取的筹码。所以眼下至少要把阿馥留着,直到事情完结为止。
  “你到底在做什么?”连俏狐疑的问。
  阮梦欢噙着丝丝的笑意,说:“不会伤害到你家公子爷的,放心!”
  连俏依旧怀疑,却是不说话了。
  *
  又过了几日,阮梦欢趁着春日的阳光暖和,正临窗坐着晒太阳。
  这时,阿馥走了过来,她似乎很生气,气汹汹的问:“你竟然认识姬无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阮梦欢把丝软的帕子盖在脸上,一句话都不说。她这番举动,却是惹恼了阿馥,只听阿馥气不可遏的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没良心!我对你们掏心掏肺,竟然一个个都不领情!哼!不领情就罢了,还非要拿我做交易,你……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姑娘好大的火气!来来来,喝杯茶!”阮梦欢有模有样的起身,端了杯茶水递过去。
  阿馥一把打翻茶杯,骂道:“你倒是说呀,究竟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缘由,你竟然就这么把我卖给别人!”
  茶杯碎了一地,茶叶与茶水在地上汇成了一条指头细的水流,阮梦欢捡起了一枚碎瓷片,沉思片刻,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馥愤然上前一步,脚底下踩踏着碎瓷片和茶叶渣子,“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
  不出所料,阮梦欢的眼前的确出现了见过几次的那枚簪子,那条诡异的小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舌头竟然像是活来了一般,不住的吞吐着,耳畔依稀能听到“嘶嘶”声。
  眼看着小蛇逼近,阮梦欢释然一笑,“你若杀了我,便永无可能知道那些你想知道的!”
  阿馥双眼微红,就像是哭过似的,她收回簪子戴到了发间,“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从你一开始接近我,我就知道,你别有心思!”阮梦欢坐在摇椅上,微微的笑着。
  阿馥连山的愤怒之色俨然挂不住了,一双清澈的眸子渐渐变的犀利起来,她道:“你如何发现的?”
  阮梦欢捂着嘴笑了,“看来我猜的不错呢!嗯,倒不如说说你接近我的目的!”
  阿馥知道方才被套去了话,这次干脆打算装哑巴。
  “彼时,我不过是个庆王府刚刚寻回的千金,我倒是很好奇,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底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的卖力表演?呵,或者说,背后指使你的人看中了我的什么东西吗?”阮梦欢把玩着胸前的一根小辫子,绕在指间,她始终笑吟吟的望着阿馥,没有一丝旁的情绪。
  “有时候,不知道,是一种幸运!”阿馥的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苦涩,她从刚开始就是为了接近阮梦欢,而不是所谓的学习易容术。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不能就此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阮梦欢知道她定不会坦白相告,索性自言自语道:“也罢,交给时间吧!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想到自己被人卖了,气就不打一处来,阿馥鼓着腮帮子,下定决心不让她牵着鼻子走。
  “虽然我不知道我这里有什么宝贝,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可以确定!”阮梦欢啧啧叹道:“姬无双以帮我调查一个人为条件,完事之后,要我把你交给他!我呢,就答应了!”
  “你……混蛋!”阿馥气极,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枚簪子就到了她的手上,她怒视着阮梦欢,“我跟他有仇!倘若你把我交给他,我必死无疑!哼!你这么做,倒不如现在杀了我好了!”
  阮梦欢见那吐舌的东西实在膈应,只说:“也就说说罢了!他还没帮我把事情办好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如果你真要把我交给他,我就杀了你,然后……然后……”阿馥抱着满肚子的怨气,扭头往外跑了去。
  阿馥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但未必全是假的。似乎有一点可以确定,阿馥与姬无双之间存在着某种情怨,可能就是她所说的仇恨。
  姬无双最看重的人是灵君公主,倘若要寻仇,只怕多半跟她有关!阮梦欢觉得自己可能是掉进了一个怪圈子,看着毫不相干的那些人,都被那个人联系在了一起,而那个人却早已不明不白的死去,连她的父母都三缄其口,讳忌莫深。
  *
  外面时刻等待着变天的情况下,阮梦欢被太后请进了皇宫。对这位,除了上次的谈话,并无多少印象。传旨内容却是在说,太后思念她。
  阮梦欢没想到一进宫就碰到熟人,秋嬷嬷在旁带路,她不紧不慢的跟着。
  “嬷嬷近来可好?”四下无人,只剩下她们两人时,阮梦欢不免多问了一句。
  秋嬷嬷似是一愣,很快又尴尬的笑道:“多谢郡主记挂,奴婢一切都好!”
  又走了几步,到了回廊转弯处,秋嬷嬷低声道:“太后娘娘心绪不佳,见不得旁人顶撞,注意些!”
  阮梦欢轻微的点头,视线却是落在了廊下的一支桃花上。
  素闻淑贵妃不喜桃花轻浮,皇宫之中的桃花树都被她命人给砍了,自那之后也没人敢把桃花带入皇宫,所有衣裳手势也全部没有桃花的纹路。如今却是大喇喇的这么躺在地上,完好无损,尽管此处不少宫女太监往来。
  “娘娘还在等待,郡主请快些!”秋嬷嬷意在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
  阮梦欢怎能不明白她的好意,可是这桃花透着古怪呢!她随手捡起,藏在了宽大的衣袖里,随后调皮的冲秋嬷嬷的眨了眨眼。
  秋嬷嬷不多说,只是往前走着。
  *
  “来了!”太后躺在榻上,银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梳着家常发髻,见阮梦欢来了,只是睁开了眼皮,调笑道:“哟,几月不见,晒黑了不少!”
  阮梦欢笑着叩拜,末了坐在了宫女放置的绣墩上。
  太后自顾自笑完,从头到脚打量着阮梦欢,过了半晌,才说:“不错,配得上,配得上!”
  阮梦欢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就那么坐着,面上带着微笑。
  “方才琼琳那丫头来过来,哭着说已经心有所属,怎么也不愿意嫁给老大,唉,这可如何是好呢!”太后颇为苦恼,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向阮梦欢倒苦水。
  阮梦欢只说:“这世上的婚姻,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她既然答应来和亲,就该有那个觉悟!”
  太后啧啧叹气,道:“是这个理!可是她心仪之人也是哀家看中的孩子,那孩子也对琼琳有几分情谊!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哀家倒是真的有些为难!你是个年轻的,说说你的看法!”
  阮梦欢扯着嘴角,已然猜到太后看中的“孩子”是谁,唇齿间似是泛着苦涩,她笑说:“既然两情相悦,不如成全也好!”
  太后定定望着她,许久才又问:“可是那孩子之前曾经跟哀家求过另一名女子,她跟琼琳之间,哀家倒是更看重她呢!你说如今这情况,是不是可以效法娥皇女英,姐妹两个伺候一个夫君?”
  阮梦欢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意了,她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太后想要她说的是什么回答。可是她如何才能做到?不,她不能!从跟燕奉书定情开始,很有默契的都不提婚姻之事,即便提及也是点到为止,如今却是被旁人大喇喇的摆了出来。事到如今,她的意见,还有可听的必要?
  她一垂手,那枝桃花落在了地上,吧嗒一声,鲜嫩的花瓣,摔了个粉碎。
  太后久久得不到回答,老迈的容色之间,透着志在必得,她说:“听闻前几日皇后宫中,你随手就拿出了圣旨,可否愿意让老婆子瞧瞧?”

  ☆、第123章 何等默契

  经太后这么一说,阮梦欢想起当日为了给皇后取药,不得已用圣旨威吓那帮侍卫,想来这事是瞒不住人的,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面上路了难色,“臣女惶恐,当时情况紧急,圣旨……并非陛下所赐!”
  太后鼻中冷哼,全然是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她笑着,带着几分讥讽,问:“若非咱们皇帝的圣旨,那又是谁的呢?呵,你好大的胆子!”
  阮梦欢慌忙下跪,只听咣当一声,玉碟还在打转,她的衣袖上沾了许多的糕点渣子,她只当是太后发了火,“太后赎罪!当时皇后娘娘危在旦夕,臣女为了取救命的药物,这才……出此下策!若太后娘娘要怪罪,臣女愿意受罚!”
  郑而重之的说罢,她视死如归的把头埋在衣袖里。
  “把圣旨给哀家看看!”
  太后直接索要,阮梦欢自然不敢有二话,她自从得了那圣旨之后,一直小心随身携带,生怕哪天要用的时候没用的上。
  “好你个襄卿郡主!竟敢那燕国皇帝的圣旨恫吓我大夏皇朝的侍卫!你当真活腻了吗?”太后看到朱色的印记,当即怒不可遏,一把将圣旨扔到了阮梦欢的身上,凶狠狠的道:“你可知这是死罪?”
  阮梦欢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她说的云淡风轻,“用臣女的一条命,换皇后娘娘的,很值!臣女无话可说!”
  太后呼呼喝喝了半天,少时,抚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仿佛下一口气就要喘不过来了。好在秋嬷嬷跟在旁边,替她顺着背。
  “真是个胆大妄为!”太后空闲的手指指着阮梦欢,道:“无法无天!”
  阮梦欢见状, 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此劫,不过,也许从一开始,太后就没有打算真的对她下手也说不准。她把那道只有燕熙帝大印的圣旨一点一点卷起,重新放回了衣袖里。
  从一开始太后就在引诱试探,到后来直接威胁;阮梦欢处之泰然,直到太后看到圣旨,发现那是可以自行填写内容的圣旨之后,之前的所有都化为了乌有。阮梦欢很清楚这一点,虽说有些想法荒谬,但是荒谬的事情往往发生的更理直气壮。
  “你起来!”太后虚弱不堪的躺在榻上,方才那一番动作似乎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说话间,秋嬷嬷为她盖好了毯子。太后叹气,道:“往后可不许如此胡作非为!”
  阮梦欢点头应是,她总觉得太后看着她时的目光过于热烈了,就好像能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一般。而那个人,她知道十之八九是兰娘。
  “琼琳的事,你打算怎么做?”待气儿喘匀了,太后瞧着阮梦欢,心中生了一样的想法。
  阮梦欢顿了顿,笑说:“此乃家国大事,自改又娘娘和陛下决定!臣女断然没有这个权利!”
  秋嬷嬷眼见如此,插了句嘴,“郡主,把你心中所想告知太后吧!她呀,跟个菩萨似的,最爱管闲事!说不准能帮你达成所愿呢!”
  “嘁,你怎么打趣起我来了!”太后忽然孩子气的推搡她,道:“闭嘴闭嘴,一边去!”
  当初秋嬷嬷是皇后身边的得力嬷嬷,如今皇后倒了,她成了太后的心腹,说来说去,兴许秋嬷嬷从来都是太后的人。这世上的事情,荒谬的古怪的多了去了,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哀家的意思,是听奉书的,究竟是坐享齐人之福,还是把心上人娶回家,都由他自己做主了!”太后提到燕奉书的时候,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看得出来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孙儿的。
  阮梦欢神情肃穆,迎合道:“娘娘所言极是!”
  兰娘总说,女人的结婚是第二次投胎,所以一定要找个起码让自己不再吃苦受累的人家。事到如今,她阮梦欢的婚事已经越来越复杂,看似衣食无忧,实则内忧外患。
  “倘若你们一同嫁给他,你们两个身份不同,琼琳势必要做王妃,那么你就只能做个侧妃了!你可愿意?”太后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说什么妃子侧妃,说到底还是个妾室。阮梦欢想起了兰娘,甚至想起了当初的殷如煦,倘若她甘愿为妾,当日便做了,又何必等到今天!她跪在地上,久久不语。
  “怎么?人家一国公主做你的姐姐,你还不乐意?”太后双眼一眯,显然是不高兴了,“也罢,你若不应,哀家便把你假传圣旨一事告知陛下,告知天下人!看看你着襄卿郡主究竟有几斤几两!”
  阮梦欢知道自己斗不过眼前的老妇,她从宫女爬到如今的位置,又在圣宠贵妃的眼皮底下生下了小皇子,若说没有半点心机,打死阮梦欢,他也不信。
  “臣女只是 ……受养母所教,终生不得与人为妾!”阮梦欢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把兰娘搬了出来。她最近总是想起兰娘,然而真正提起来的却是只有这一次。
  “否则呢?”太后听着她简短的话,记忆如泉水般涌来,占据了她的眼眶。终生不得与人为妾,这是当年她交给那孩子的!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如何不恨?
  “否则生生世世,永远得不到心中挚爱!”阮梦欢沉痛的低下头去,额头触及地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以为自己是趴在兰娘的怀里,撒娇,胡言乱语。
  说罢,只见太后已经泪如雨下。她无声的哭泣着,多年来的宫廷生涯,已经完美的培育了她的这项本事,无声的哭泣,那么美,那么的残忍,那么的夺人心扉。
  “娘娘,节哀!”阮梦欢想起之前的谈话,不由问道:“敢问娘娘,可找到兰娘了吗?”
  太后摇了摇头,她身边的秋嬷嬷道:“找过了,派了好几拨人,可就是么能找到。只怕……唉,看来是被人藏起来了,要么就是贩卖到了其他地方。”
  阮梦欢又劝慰了几句,见太后止住了哭泣,这才道:“方才娘娘所说,其实臣女不愿意!若当真到了那一日,臣女会选择退出,宁可选择青灯古佛,也不要与他人共享丈夫!虽然我很爱他,即使过上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百年千年,只要我还活着,我的心就不会变!”
  太后乐呵呵的笑了,当真很满意的模样,她忽道:“出来吧!”
  阮梦欢闻言,眼角的余光一瞥,只见一双极其精致的修换软靴从帘内走了出来,往上一看,原来正是燕奉书。她压抑着喜悦,轻轻的一笑,在得到他回应的笑容之后,她笑得更加开心。
  “老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按理,你们的事情我没有插手的道理,但是今儿,我作为你们的祖母,不得不说几句!”太后摆着谱,让秋嬷嬷扶起自己。
  “孙儿、臣女谨听老祖宗!”燕奉书撩起袍子,跪在了阮梦欢的身侧,两人相视一笑,并不需要多少预言的交流,已经完全懂得了对方的心思。
  太后正襟危坐,她说:“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作为祖母,我希望你们日后也能像今日这般默契,这般的恩爱!人生一世,会有许许多多的路要走,一个人太孤单,两个人才算圆满!奉书,你是男人,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你的女人和孩子负责!阮姑娘,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奉书的身边,指正他犯下的错误,帮助他视线毕生所愿!”
  两人又是一番跪拜叩谢,忽然听到扑通一声,原本坐在榻上的太后,突然一下子直直倒在了地上。三人叫来太医整治,却已经来不及了,太后身子本就不好,又忧思成疾,且方才那一碰,额头上流了好多鲜血。
  天朔帝赶来的时候,太后宫中已经挂满了白色的幡帐,他一进门,不但没有去看天后,而是满院子找燕奉书。
  在找到燕奉书之后,天朔帝一脚踹在了他的肩窝子上,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混账东西!朕早就说过太后身子不好,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来烦扰她老人家!她如今去了,你可满意了?哼!”
  阮梦欢跪在地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燕奉书吸引了去,他方才被一脚踹的仰面躺在了地上,她甚至看到了他唇角的红色,她只当天朔帝是个好色之徒,谁曾想他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虎毒不食子,天朔帝这是要杀自己的儿子!
  “父……父皇……”燕奉书费力的爬起,又费力的重新跪好,“都……”
  或许他是想说一些都是儿臣的错,可是来不及了,至少天朔帝是不打算听下去的,他的一只脚一下子高高抬起,踹在了他的另一边肩窝上。
  阮梦欢再也忍不住了,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她怒气冲天的瞪着天朔帝,然而,只是百感交集的说道:“陛下去见见太后娘娘吧!她 老人家说,已经足足两年没跟您好好说话了!”
  天朔帝闻言,赤红的双眼,咬牙切齿的扫了一眼阮梦欢,似乎是把她也当做了敌人。
  见他们离开,阮梦欢连忙跑过去,扶起了燕奉书。她轻轻的擦去他唇边的血渍,心疼的道:“陛下他……怎能如此狠心!他怎能如此对你!”
  燕奉书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脸,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说:“别怕,咱们回家!”
  现在离开并不是时候,毕竟方才去世的那个人是燕奉书的亲祖母,且对他又是那么的好。阮梦欢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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