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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自潇洒-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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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倾煜派来的御医在燕王府排了长队,来时每个人都是踌躇满志,然而各个都束手无策的离去。
冬阳带着为数不多的几分暖意洒向人间,却度不过燕王府的高墙。
燕王府里人来人往,却似乎没有丁点的人气儿。护卫侍女皆是匆忙又小心的模样,生怕一个不留意惹恼了院子的主人,毕竟连日来,已有十多人被赶王府了。
“公子爷,不能再拖了!”容蘅站在珠帘后头,言语间,尽是焦急。
当真不能再拖了,得知御医束手无策之后,项倾煜连派了十几名宦官急召燕奉书入宫,偏偏燕奉书只守在阮梦欢的榻前,无论旁人说什么,一律都都听不见一般。
容蘅有些气不过;想要掀开那帘子进去,却想着也许此刻阮梦欢正直生死关头,他大喇喇的进去终归不好。兀自纠结了半晌,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大夏皇朝的天气是冷的,比外界更冷的是燕王府。项倾煜如今已然恢复了大夏皇朝的太子身份,衣着太子的正装,匆匆而来。他扫视一眼王府内外的御医,脸色变得阴沉,耐着性子道:“诸位在此耽搁许久,不如早早回家吧!休整一下,兴许能治好燕王妃的奇病。”
御医们听闻,哪里还敢逗留,像躲避瘟疫一般,逃离了燕王府。
项倾煜没让容蘅惊扰屋内的人,又低声询问了几句。隔着珠帘,他望着燕奉书的背影,一种陌生感袭上心头。他的弟弟何时成了这副模样?这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项倾煜短短数十载的人生,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起伏与危机。庆幸的是他的身边有燕奉书,一路相携终于走到了今天。有那一瞬间,他无比厌恶榻上患了奇病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希望此女能够从人间消失。
可怕的安静,席卷了室内室外,空气里流动着异于往常的气息。这股夹杂着危险的气息,终于唤醒了燕奉书,他容色憔悴,缓缓转身,踉踉跄跄的行至项倾煜的跟前,隔着几串珠帘,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喃喃,“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我该怎么办……”
项倾煜一手撩开珠帘,迅速扶起了地上的人,脸上写满了担忧,沉思许久,道:“我以为,王妃的奇病与桃智脱不了关系!”
燕奉书眼中的光亮一下子暗了,“我已命人四处寻找,可是找遍了皇朝都没能找到那个人!”
闻言,项倾煜神色一转,恍然道:“或许还有一人可以帮到咱们!”
“你是说吕问凝?”燕奉书失望摇头,“她已经看过了,没有任何办法!”
“你别着急……”项倾煜拍了拍燕奉书的肩膀,“我给你带了一个人过来!”
来人是个小姑娘,娇娇俏俏的,模样可爱。
“姬公子在哪里?”来人正是容姝,由于之前被桃智控制的缘故,她的口齿不似往日伶俐,语速也慢了许多。
诊脉之后,容姝的眸子闪了闪,随即对燕奉书道:“我在燕国时听老人们说起过,这病,哦,或许该说是一种毒!此毒看似复杂,其实不难,只要回到其出生地,饮当地最近的水九十九日便可痊愈!”
“世间还有这种毒?”项倾煜纳闷道。
容姝笑了笑,“此毒名位‘归乡’!有一女子为了挽回变了心的恋人,是以炼制了此毒!”
燕奉书听罢再次失望,“梦梦从小被人遗弃,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故乡是何处!更遑论其他!”
“她不知道,不代表旁人不知道!”容姝莞尔一笑,得意洋洋的说道,“不瞒你说,前端是日我专门调查过她的身世,花了许多功夫,终于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事已至此,赶紧带她去!现在就启程!”燕奉书斩钉截铁的说着,随即就要过去收拾行囊。
“奉书!”
“公子爷!”
项倾煜与容蘅同时出声制止,他们拦住了燕奉书的去路,却拦不住燕奉书的那颗心。
“你们让开,倘若耽误了梦梦,咱们兄弟的情义到此为止!”
燕奉书六亲不认了,就为了她阮梦欢。
没有人注意到,病榻上的阮梦欢留下了一滴泪,须臾间滑入了鬓发,却又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项倾煜满脸的不可置信,上前揪住了燕奉书的衣领,恨恨道:“把你方才所说重复一遍!”
“让开!”燕奉书的双眼红红的,全然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
☆、第182章 不如归去
浮生种种逐渐变得混沌,天旋地转,混沌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又或者是一无所有。
阮梦欢的心始终揪着,她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却十分害怕当她睁开眼睛时,又回到了虚无的半空中游荡,不能脚踏实地的活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绝对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眷恋着燕奉书带来的万般柔情,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她还年轻,还有那么多的誓言等待着她去完成。
过往的一幕幕仿若藤蔓,生长、纠缠、撕扯,恰如阮梦欢的复杂心绪。
这种折磨与凌迟无异,她眼睛都不敢眨,害怕当她醒过来后,眼前的一切就此消失、曾经的感动不复从在……
“她还未醒?”
一个属于年轻男人的声音,响在头顶,阮梦欢彻底松了口气,她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正是燕奉书。她压着心中的激动,想着怎么给他一个惊喜。
“你们好生伺候,朕改日再来!”
他走了!
阮梦欢颇为失望,他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呢!还有,为何燕奉书会自称“朕”?项倾煜呢?燕奉书何时成了皇帝?
也罢,既然他不关心她,那她也没必要为他费神,她还不如一直“不醒”。
这个计划持续到当晚就失败了,阮梦欢肚子饿的难受,于是摸黑偷溜出去找吃的。
对于燕王府的里里外外,阮梦欢只怕比燕奉书还要清楚。是以即便摸着黑,也不会碰到东西。厨房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如今昏昏欲睡不住的打盹儿,阮梦欢学了几声猫叫,趁她们抓猫的机会溜进去拿了几个热馒头就往房间跑。
阮梦欢啃完馒头躺在榻上,一如生病时的模样。
“她还没醒呢!”寄卉进来瞧了一遍,对外头的寄柔说道。
寄柔提着灯笼,在门口招手:“你快过来!别吵着她!”
“要我说,她不醒来更好!”寄卉只以为*榻上的人没有醒来,依然是个活死人,她愤愤道:“就算她今日醒过来,也于事无补!眼看着明日就是陛下迎娶皇后娘娘的日子了,醒过来也是让旁人不快罢了!倒不如就此绝了气,为自己为别人都是方便!”
“陛下早已不是当初的燕王,她这燕王妃却依然是个活死人燕王妃。要不老人们总说,薄情是男子呢!”寄柔慨叹万千,拉着寄卉的手,一同出了门。
脑子里嗡嗡作响,阮梦欢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燕奉书另娶他人?方才的两人称呼她是活死人,她到底沉睡了多久?而这期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阮梦欢依稀记得当初燕奉书与项倾煜的争吵,他为了她甚至要了却多年的兄弟情义,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原本与他置气的想法,统统不知所踪,此刻她关心的只有一件……
“陛下驾到!”
燕奉书来了吗?阮梦欢沉住气不动声色,等着听听他说些什么。
“梦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醒来?”
“对不起……我要迎娶她人了……”
即便听他亲口说出,阮梦欢依然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她的燕奉书不可能这么做!
“你若要怨就怨我,事到如今,都是我的不是……”
他的手指停在她蹙起的眉心,轻轻地揉捏,似要化开她的所有愁绪。
“你看你,睡觉都不踏实!”
“他们都说如今的你已是个活着的死人,但是我所求也不过是能让你活下来!”
“这样的话,不管遇到什么,我都可以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
“接下来的几日我怕是都不能来看你,对不住了!”
燕奉书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言语间全是愧疚与无奈,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阮梦欢不知道燕奉书什么时候离去,她要如何说服自己这是真的?她不信!她的燕奉书不可能这么做!可是燕奉书的话言犹在耳,又如何自欺欺人?
阮梦欢做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她只是悲伤,只是遗憾,如果早知今日,她一定不要生病,不要中毒,一定要好好把握当初与燕奉书相处的时光,努力地去做任何他们想做却留在“以后”的事情。
眼泪很不争气的流淌遍阮梦欢的脸颊,她用衣袖擦了擦脸,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决定,她穿好衣裳出了门。
天空中挂着几颗闪光的星子,月牙儿边上围着几朵云彩,为这干冷的夜,平添了几分情趣。
一步两步,阮梦欢让自己的唇边噙了几分笑意。她最鄙视的便是被人抛弃后纠纠缠缠的女子,更不可能把自己活成那样。
书房的灯亮着,燕奉书一定还在。
阮梦欢敲了几声,没人应,她走了进去。
门被推开,眼前的一幕让阮梦欢吃惊地同时,推门声也惊扰到了一对交颈鸳鸯。
燕奉书的怀里藏了一位娇客,二人皆是衣衫凌乱,面红耳赤,大约正到了关键时候,忽然被人打断,燕奉书很不是不悦。
阮梦欢还没来得及见识燕奉书这般气愤的模样,她缓缓一笑,以图打破此刻的尴尬,“有一件事我想听你亲口说出,说完就走!”
“问吧!”燕奉书很不耐烦。
如果心地温度可以测量,阮梦欢觉得自己的心此刻一定比千年的冰块还要冷几分。她好不容易醒过来,他却在这里跟别的女友做这种事情,被她撞破之后,居然一丁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心寒,彻骨的寒冷从心开始渲染开。
“这位姑娘就是你明天要娶的皇后?”阮梦欢的两手攥紧了,压抑着心中的痛苦。
没料到的是,燕奉书只淡淡说道:“不是!”
阮梦欢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站立不稳。
“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以我的身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燕奉书眉头皱起,语气里还有几分笑意,似乎是在嘲弄阮梦欢的记性。
“嗯!对!”阮梦欢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过,是我没记住!是我没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记住!”
燕奉书怀里的女子始终埋首在燕奉书的怀中,她修长细白的手在燕奉书的胸口揉了揉,似是催促,似是揶揄。燕奉书连忙握住那捣乱的手,低头吻住了佳人的娇艳红唇。
燕奉书在她的面前与另外一个女人亲热,阮梦欢再也装不下去了,她让自己冷静些,用一种对陌生人的口吻,道:“事已至此,我也该回萍音阁了,告辞!”
阮梦欢转身,努力让自己潇洒一些。既然故人心已变,她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各自天涯,也落得个痛快。
“站住!”燕奉书喊住了已到门口的人,“皇后册封大典之后,朕会大赦天下,到时候你再走!”
世上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种,阮梦欢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着”,一如当初她飘荡在半空中时的绝望无助。燕奉书为何不能好好的放过她?为何不能好聚好散?为何不能就此两不相欠?
“抱歉,我做不到!”阮梦欢自以为说的很大声,随后便出了门,她要离开这里!她为了燕奉书留在这里,既然燕奉书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她又何必留在这里徒增别人的烦恼。
“既然你已厌弃我,那我迟走早走又有何分别!”阮梦欢自言自语着,心中抱了最后的希望,回头去看,门口空空的,没有人追上来,门却被关上了。她呵呵一笑,笑得是自己的多情。
出走并不顺利,离开院落后就被侍卫拦下了,几番纠缠,阮梦欢被两名侍卫夹着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大门被重重的锁上了,一如阮梦欢的心,世间的请,不过如此。
然而,望着天空中得月牙儿时,阮梦欢忽然想起了右肩上燕奉书留下来的那道疤,她手抚着疤痕处,心中酸涩难言。
疤痕犹在,烙下疤痕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天亮的时候,阮梦欢仍然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她坐了*,心似乎已经麻木,再也无法感受到任何的情绪。
寄柔来送饭时,特意开解了几句,“王妃娘娘,您可知道您醒过来是多么大得幸事?千万不要想不开!活着才是最最重要的!”
阮梦欢木然点头,木然把饭菜送进口中,“多谢!”
寄柔提着食盒离去时,回头看了一眼阮梦欢,心中有几分不忍。她想告诉王妃,册封大典已经开始了,与其如此痛苦,倒不如早早断了念想。一个人活着应该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别人。
阮梦欢的耳边隐约是锣鼓唢呐的喧闹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这一次阮梦欢心中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她欣然接受一切属于她的结局。能有这一次重来,她最大的幸事便是遇到了燕奉书,倘若燕奉书心中已经没有她,她倒不如早早归去……
阮梦欢不悔也无怨,能有那些快乐的时光已经足够,能有燕奉书曾经的真情相待她已经很满足了。
食盒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寄柔惊恐的叫道:“来人啊!不好了!王妃娘娘……她……”
☆、第183章 浮萍一梦
当一个人无所畏惧的时候,或许正是她步向死亡之时,也或许正是迈向重生之时。
阮梦欢把事情看得非常透彻,她垂眼望着手腕上不住往外流、似乎还带着热气的血……
寄柔被她吓住了,尖叫之后慌忙喊人,可是双腿却怎么也动不了,沉得像灌了铅。她看到阮梦欢一只手里拿着破碎的瓷片,在另一只手腕上疯狂而又优雅的划动着,每一次都会在纤细白净的手腕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
寄卉是被寄柔喊来的,她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刚刚从奇毒中苏醒的女人,居然在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此刻阮梦欢眼眸低垂着,旁人压根儿无法从她的眼中获取任何的信息。她的手写过诗词,画过丹青,此刻却生无可恋、一下又一下的划拉着,一如切菜剥蒜。
有人赶来打掉了阮梦欢手中的破碎瓷片时,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浑身没有半点多余的力气,是谁?她想问,却没有力气说出来,嘴唇以极小的幅度动了动。
“你要寻思,为何不离我远些?”等不及御医到来,燕奉书从身上扯了几缕布条缠住阮梦欢的仍在流血的手腕,他恨恨的低声骂道:“非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死,想让我终生愧疚?”
阮梦欢以为自己彻底放下了,所以才能不顾及生死,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听到燕奉书的声音时,心里是那么的开心,她没有奢望过能见他最后一面,可如今见到了;这份欢喜来得快,来得急,来得出乎意料。
就是这么没骨气,心里还是想着他,念着他,深爱着他。思及此处,阮梦欢心中酸酸涩涩的。她不愿相信这份爱,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
燕奉书的出现,让阮梦欢经历了从对死亡的恐惧,到淡漠,再到最后的默然欣喜。
可故事终有结局,没有人可以获得永生。
*
寒冬腊月,街上行人却为了晚上的一场烟花宴走出家门。
萍音阁的地理位置特殊,恰恰不用出门就能看到烟花宴的盛景,早早就有几户人家与兰娘商议妥当,要来看烟花。是以,萍音阁的人们都忙碌的很。
阁楼上的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张没睡醒的面孔。很快,门缝就被合上了。
“我就看看!”阮梦欢不悦的瞅了几眼兰娘,不懂她为何突然制止。
兰娘见她不识好人心,便说:“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商量好的几户人家马上就要来了,你这个样子万一让他们看到了,传扬出去,谁还敢娶你?”
阮梦欢自知理亏,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梳发。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一如身边的兰娘,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魇,梦醒之后,除了记忆,一无所有。
“阿音!”
“什么?”兰娘左顾右盼,“莫非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旁人?或者旁的其他?”
阮梦欢连忙摇头,她的试探,从来没有成功过。
“快点打扮打扮,今日有一户姓燕,早间听闻他家的公子一表人才,*倜傥,说不准你见了会很喜欢!”兰娘催了几句,意味深长的笑着。
“所以这是相亲?而非看烟花!”话虽这么说着,阮梦欢的心思却在一个“燕”字上打转,今日来的会是他吗?
侍从通传贵客到,兰娘整理了一下衣裳,出去迎人,临走不忘嘱咐阮梦欢快些下去。
如果是梦,为何她的记忆会如此清晰?如果不是梦,为何兰娘可以死而复生?甚至连早已付之一炬的萍音阁也恢复了往日的景致?在是与不是之间,阮梦欢已徘徊了近一个月。
小小的青阳城,今夜注定无眠。
烟花绽放在天空,瑰丽夺目。伴随着一声声欢喜的尖叫声,宴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对于应付人的差事,阮梦欢不屑一顾,她一直躲在阁楼里,把兰娘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听到烟花声后,这才打开窗子,依着门窗,望着天空中绚丽多姿的烟花。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阮梦欢以为是兰娘,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望着被烟火点得亮如白昼的外面世界。
“你果然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靠的很近,说话间,已将阮梦欢抱了满怀。浸染了万万千千的思念,紧紧的抱着,仿佛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脑子里乱哄哄的,阮梦欢分不清是外面烟花的声音,还是自己脑海太乱。借着烟花的亮光,阮梦欢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惊讶的一时间忘记了躲避,这人生的好看,又不是简简单单的俊美,一个眼神就能热的女人心血沸腾。脑海里闪过了一些画面,阮梦欢盯着他,一字一句问:“你是燕奉书?”
燕奉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惊又喜,“梦梦,你还记得我?你真的记得我!太好了!太好了!”
“‘记得’有什么好?”阮梦欢一把推开了他,毕竟她还记得自己刚清醒过来后,他的背叛。
“梦梦!你听我解释!”燕奉书急了,抱住了阮梦欢的双肩,迫不及待的说:“我可以解释的,这一切都是误会!”
他想解释,阮梦欢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事。
“你也知道,所以我记忆里的那些都不是梦,而是真的存在过?”一个多月来的疑惑,这一刻终于要揭晓了吗?阮梦欢很想知道答案。
有人闯了进来,拽住了燕奉书就往外走,“公子,快走吧!你待在这里不合适!快走!”
为了找到答案,阮梦欢跟了出去,“你还没说完,别走!快告诉我!”
到了外头,方知底下约有二十几人,庆幸的是他们都望向天空中的烟花,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这边。
烟花声,嬉闹声,走路声,每一个声音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阻止阮梦欢听到燕奉书的话。
可阮梦欢还是听到了,他说,“明日黄昏,流晶画舫,静候佳音。”
说到流晶画舫,阮梦欢想起一个人,殷如煦。在梦里或者说是她的记忆里,流晶画舫因为牵扯到殷秦两家,最终被官家一把火烧了,现在燕奉书既然说得出来这个名字,想必画舫还是在的。
“想什么呢?”兰娘在阮梦欢的眼前晃了晃手,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阮梦欢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正色道:“以后别那样了!”
“我哪样了?”兰娘装作不知,反问道:“我又做什么惹你大小姐不痛快了?”
“少在我这里装蒜!”阮梦欢愤愤道:“倘若不是你从中作梗,燕奉书一个大男人又怎能如此轻易来到我的阁楼?”
“这怎能怪我?我看你昨日分明想见他的!”兰娘说的理直气壮。
阮梦欢扭转身不理会她,对着镜子拨弄头发。
“瞧你这一身装扮,是要外出?”兰娘打趣道:“该不会是要去见那燕公子了吧?”
阮梦欢看她眼神,分明知听到了昨夜燕奉书的话,知道她故意揶揄,索性起身就往外走,“不理你了!”
兰娘在身后,大笑说:“要去就快去,可别让燕公子等急了!”
*
冬日的青阳城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几分清冷,日暮时分,处处是归家的人。
阮梦欢心中想着旁的事,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慌忙扶起时,着实吓了一跳。因为扶起来的这位婆婆明明数月前已经入土了,如今死而复生!
一路行至流晶画舫近旁,阮梦欢心思复杂,因为这一路走来,她已经遇上了好几个同样的事件。死而复生这种事,真的存在吗?重新回来的不止她一个?
这一切,只要登上流晶画舫,听那人解释一遍,便再清楚不过了!
存在如此心思,阮梦欢着人向主人通传。
阮梦欢上去的时候,有两个人正从画舫走下来,一个是殷如煦,一个是殷如煦怀里的秦珂。
“相公,我想去望湘楼,听说那里有几样新菜式!”
“听娘子的!”
两人一如神仙眷侣,携手下船,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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