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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代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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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啥话?啊,啥话?”刚才讲话还很流利很有底气的左威突然就乱了方寸,目光下意识地往主席台中央望过来。
主席台正中就座的陈木船顿时黑下脸。这个场面实在太煞风景,但是一时三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然而至的场面。
“啥话?我儿子的命,到底赔不赔?!”老奎的声音陡地高起来。
“老奎你别胡闹,今天我们开会,明天你再来。”
“明天?姓左的,从我儿子死了到今,你说了多少个明天?啊!”这话是老奎临场发挥的,“明天”这个词,对他实在是太敏感了。
“老奎你别不讲理,让你回你就回,这是会议厅,不是你乱来的地方。”左威努力镇定住自己,这种场合,他不能不镇定。他朝台下瞅了一眼:“苏主任,把他带到值班室去!”
那个叫苏主任的也是一脸惊吓,听见院长点他的名,有点难受地站了起来,想上台,又像是害怕什么,步子犹豫着。这时候一直冷着脸的陈木船发话了:“成什么体统!堂堂一级法院,居然谁想进就给进来了。给我把他带回去,继续开会!”
“回去,你说回去就回去?”老奎突地掉转目光,盯住陈木船。
陈木船被激怒了,这是堂堂的法院,庄严神圣的地方,岂容一个农民撒野!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给我把他押下去!”
市长周一粲刚要阻止,陈木船已把话喊了出来。周一粲暗自说了声不好,紧张地朝老奎望去。
一听陈木船发了怒,就有人先苏主任一步走了上来,想拉老奎出去。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老奎“呼”地拉开了衣襟:“谁也别碰我,今儿个老汉要是讨不到说法,就不活了!”
周一粲吃惊地发现:老奎身上竟捆绑着东西!情急中她冲台下喊了一声:“都别乱,听指挥!”
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极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陡然间变得阴森可怖。人们从周一粲和陈木船脸上,看到一个斗大的“怕”字,这怕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从内心里冒出来的。特别是陈木船,已在可劲儿颤抖了。拉开衣襟的老奎正好面对着陈木船,老奎身上绑的什么东西,陈木船看得最清。
“炸……炸药!”陈木船惊恐万状。
老奎呵呵笑了两声:“亏你还长着眼睛,能看出。”
“老奎你别乱来!”周一粲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就站起来,想往老奎前面扑。坐在她身边的区人大黄主任一把拽住她:“市长你不要冒险。”
老奎认得周一粲,更认得黄主任。为儿子小奎,老奎该找的不该找的全找了个遍,但每到一处,他都无一例外地碰了壁。他至今还记得,这个黄主任当初是怎样一次次搪塞他、唬弄他的。
“你也怕了,是不是?我还当只有我怕死哩,原来你们这些当官的,更怕。”老奎嘲讽着黄主任,身子慢慢朝陈木船逼近。自打进门那一刻,老奎便打定了主意:今儿若要真炸,就先炸掉狗日的陈木船!
“老奎!”周一粲又叫了一声。
老奎像是没听见,他的目标已牢牢锁定在陈木船身上,兴许是考虑到周一粲是女人,老奎这天没打算跟周一粲过不去。
陈木船吓坏了:“你……你想干什么?”他一边往后缩,一边抖着声音说。短短的几秒钟,他的脸色由黑变白,由白变黄,又由黄变……等老奎逼近他时,那脸,已看不出是啥色了。
台下一阵骚动,所有的目光都聚到了老奎身上。有人想冲上去,这时候如果真能冲上去,绝对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可,谁敢呢?
“还愣着做啥?快想办法!”院长左威对着话筒喊。这时候他已经很清楚:这院长他算是当到头了,日后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作什么述职报告了。妈的老奎,你好狠啊!
没有人敢动。左威的话音刚落地,老奎就把死头子话说了出来:“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拉垫背的,你们跟我没冤没仇,想走的,只管往外走。但台上的一个也不能走,今儿个我只要一句话,我娃的命,该不该偿?!”
“该偿,该偿!不过老奎你听我说,小奎的事,复杂着哩,我们正在调查……”黄主任的脸上已挂满汗珠,但他比陈木船还强一点,还知道拿话应付老奎。
周一粲也让这场面惊住了,震住了,僵在那儿,不知该不该采取措施。
老奎越发坚定:“调查?我娃死了两年了,火化也有一年九个月零二十五天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们调查了个啥?”老奎嘴上说着,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陈木船。众目睽睽之下,陈木船想往别人后面钻。老奎猛地伸出手,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想躲是不?姓陈的,没机会了,今儿个我就拉你一个垫背!信不?我的手一动,这楼,就轰一声,没了!”
“轰一声,没了!”老奎又说了一遍。
陈木船大张着嘴,眼神直勾勾地瞅着老奎的手,生怕他一激动,真就拉响那包炸药。
一拉响可就了不得了!陈木船仿佛已然听到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台上人的惊恐程度一点都不比陈木船差,全都僵在椅子上,动都不敢动。老奎的手指慢慢放进绳扣儿里,随后轻轻弯曲下来,又做出一个拉的姿势。谁都相信,那个绳扣儿一拉,这楼,就没了,没了!
危局一触即发。
2
这一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民间叫鬼节,按风俗,这一天人们是不能出门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秦西岳跟沙县治沙站的老胡他们正在胡杨乡。秦西岳是三天前回到河阳的,他陪着女儿女婿到了省城,在家里呆了几天。欧阳默黔急着要回去,思思本想多住几天,陪陪母亲,可香港那边突然来电话,说是有急事,只好提前回去了。秦西岳急着沙漠里的事,一天也没敢多呆就又回来了。
胡杨乡又有一大片林子死了,干死的。去年至今,地下水位急剧下降,三分之一的井里抽不出水来。加上风沙连续袭击,已有五片林子接近五万株树枯死了。如果照这个速度死下去,秦西岳算了算,不出十年,沙县就会变成光秃秃一片,那些所谓的防护林新生林,都将成为一个传说,一个让人伤心得难以启齿的传说。
秦西岳手里拿着一撂子报表,冲老胡他们发火。他不能不发!作为一个老专家,一个对沙县怀有深厚感情的人,一看到这些数字,他的火就会不由自主地冲出来。据沙县统计局提供的资料,这五年沙县每年的植树面积在以几何倍数增长,人均绿化面积居全省首位。秦西岳说这等于是放了一个屁,臭屁。“你算算,按报表上的数字,沙县百分之八十的面积已经绿化了。可是树呢,我问你,树呢?”老胡被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他也觉得那数字不实在,很不实在,可他不敢讲出来,也不敢拿着报表细算。他是县上的干部,拿县上的工资,县长办公会定的数字,他哪敢怀疑?秦西岳骂他是混蛋、吃干饭的,这么简单的一道数学题都不会算。老胡只能笑,他对付秦西岳的办法,就是笑,干笑和苦笑。秦西岳被他笑怒了,笑暴躁了,骂脏话已排解不了心中的愤怒了。正当他要跳起脚,用更野蛮的方式来发泄一番时,治沙站的小林突然跑来,慌慌张张地说:“不好了,老奎把法院给炸了。”
“什么?!”秦西岳只觉得腿一软,就给瘫倒在沙梁子上了。
那个叫老奎的秦西岳认识,不只是认识,他还曾带他找过人大副主任陈木船,也找过主任乔国栋,后来见找这两人不起作用,心一横,就带了老奎直接去找市委书记强伟。那天强伟正在接见江苏来的客商,听说这个客商很牛,手里有大把的钱,就是不知往哪儿投、投在哪儿才能产生他预想中的效益。强伟费了好大劲,才跟这个客商接上头。
强伟一见秦西岳,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欢迎这个倔老头儿,河阳的很多事,都是秦西岳这个专家给捅出去的,弄得强伟很被动,常常是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山头还没攻下来,后面的大本营就起火了,这火一准儿就是秦西岳放的。但碍于秦西岳的身份,强伟又不得不接见他。秦西岳不但是全省最有名气的治沙专家,而且是省人大代表!
对市委书记强伟而言,秦西岳第二个身份,远比第一个身份更可怕,也更难应付。况且他认为,秦西岳这人太偏激,顽固不说,还爱钻牛角尖,仗着自己是省人大代表,又曾经在沙县插过队,当过知青,动不动就把沙县老百姓那些事儿揽在肩上,一年四季尽给他添乱!
那天强伟的话很好,他答应秦西岳,保证在一个月内将老奎的遗留问题给解决掉。“这事儿再也不能拖了,不管法院方面有没有问题,我们都要认真查办。你放心,如果法院方面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我强伟给,河阳市委给!”强伟说到这儿,转向老奎:“回去吧老奎,别整天缠着秦专家。秦专家忙,他有大堆的工作要干。这事儿,往后你直接找我。”说着,他“噌噌噌”给老奎写了一个号码,说是自己的手机号,如果一个月内问题落实不了,让老奎打这个电话。
那天老奎很激动,出了市委大院,激动得差点就给秦西岳跪下。“秦专家,不,秦代表,若不是你带我来,我能见上书记?能拿上他的电话?不能呀!这市委大院,我来了多少趟,顶多就见个信访办主任。他们那态度,哟嘿嘿,不能提。还是你厉害,你厉害呀……”老奎说着,眼里的泪就滚了出来。那泪跟黄河里的泥水一样,带着太多浑浊不清、不忍目睹的东西。
一个月后,事情还在原处搁着。老奎再到市委大院,就连信访办主任也见不到了。那个电话倒是通着,可老奎每拨通一次,对方就恶狠狠说一次:“你打错了!”害得老奎白白花了十几块电话费。
秦西岳知道,老奎的问题至今仍然没得到解决,非但没解决,法院还扬言:如果他胆敢继续无事生非告下去,就要治他的罪,最起码也要关他两年。天呀,无事生非,老奎是无事生非!
秦西岳坐在沙梁子上,脑子里一阵乱想。这时候小林又说:“秦老师,市上来电话,让你火速到河阳。”
“叫我去做什么?”秦西岳恼怒地问。
“市委办说,只有你去了,老奎才肯解下炸药包。”
“解下炸药包?”秦西岳一愣,“你不是说已经炸了吗?”
“还没呢,老奎是要炸,但让周市长稳住了。”
“周市长?”秦西岳不信,“她凭什么稳住老奎呢?”
小林急了:“快走吧,秦老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样好了,上车后我慢慢跟你说。”
“混蛋!”秦西岳骂了一句,翻起身就往沙梁子下走。老胡打后面撵上来,问:“老秦你真要去啊?这事儿可悬着哩!”秦西岳没理老胡,他的心里已起了火。老奎的脾气他知道,这老汉一定是让逼急了,不逼急,也走不到这一步。
刚到沙梁子下,乡政府的小车就开了过来。秦西岳跳上车,冲司机吼:“快开!”
在车上,秦西岳才把事情弄明白,是车上坐的崔乡长告诉他的。崔乡长说,老奎差点就拉响了炸药包,原因是陈木船情急之下,给公安局打了电话,结果还没说上一句,老奎就喊了起来:“妈妈日,是你们逼的,全炸死也怨不了我!”吼完,就要用力拉绳扣儿,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周一粲突然从自己的位子上扑了过来,紧紧拉住了老奎的手:“老奎,使不得啊!这一屋子人哩,你想想,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你这一拉,得有多少人掉眼泪啊!”
周一粲的声音充满了悲切,做出这样的动作,她完全是下意识的。这时候她早已忘了自己是市长,更忘了在过去的日子里,她也为老奎的事奔走过,甚至还在好几个场合发过火。她只知道,老奎不能拉那个扣,一拉,天就塌了,真的要塌了!
“老奎啊……”周一粲又忘情地喊了一声。
老奎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看得出,他被周一粲这一个举动给打动了。他茫然地扫了一眼会场,真是黑压压一屋子人。老奎犹豫了,他没法不犹豫,这些人,并不都跟他有仇啊。
冤有头,债有主。庄稼人还是信奉着这句老话。
“那好,你让他们出去,我只找台上的,反正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活了。”老奎的声音已没了底气,或者,他的底气已经被周一粲瓦解了。
周一粲这才抬起头,说:“让他们走可以,我们几个留下也可以。可老奎你听我说,你儿子是没了,就算真是那几个法警干的,也得容我们一步步查清楚是不?你炸了主席台上的人,你儿子就能活过来?”
“我不管,我就要他们给我儿子偿命!”
“偿命行,老奎你让他们走,你儿子的命,我来偿!”谁也没想到,这一天的周一粲会有如此惊人的表现。说完这句,她真就伸出手,示意老奎把她跟他捆在一起。
老奎没想到周一粲会来这一手,一下子就慌神了。他怯怯地往后退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咕哝着:“你……你……”
会议厅的气氛有些缓和了,刚才千钧一发的局势似乎消除了。周一粲趁势给左威挤眼神,示意他镇定点,别乱来。
“后来呢?”秦西岳忍不住问。
“再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电话里说得不是太清楚,总之,麻烦着哩。市委强书记说,要你火速赶到河阳,排除险情。”
一听是强伟发的命令,秦西岳心里就又气上了,若不是事情紧急,他真是不想去。强伟啊强伟,你老说我偏激,老说我爱管闲事,你呢?难道这事你不该管?难道小奎的案子真就那么难查,你一个市委书记都没办法?就算上面有人干涉,有人施加压力,那你也不能撒手不管,更不能随便写一个手下的电话号码就日弄老奎。庄稼人是老实,但日弄急了,也有日弄急的做法!秦西岳恨着,怨着,嘴上却在一个劲儿地催司机快往前开。他想,强伟让他去救急,就证明事儿还不至于太糟。
但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老奎怎么敢绑着炸药包,去炸法院啊?这太可怕了!
转念一想,又似乎能想通了。老奎,老奎啊……秦西岳心里,止不住地就呼唤起这个名字来。
对老奎,秦西岳除了同情,更多的,就是替他鸣不平。老奎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除了老实,再找不出别的特征。你想想,如果不老实,他能把事儿搁到现在,等到现在?如果不老实,当初他能那么顺顺当当就让法院把儿子火化了?结果尸体一火化,法院就翻脸不认账了,死活不承认小奎是他们动粗动死的,更不承认在这件事上他们有责任。火化前说好给老奎的两万块钱,更是没了影儿!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不,加上后来死掉的酸果儿娘俩,就是三条人命,活生生的一家人啊!这事摊谁头上能受得了啊?老奎能挨到今天,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车子在通往河阳的公路上疾驶着。秦西岳心里,已是恶云翻滚,烽烟四起。看来,河阳真是要出事儿了。还是乔国栋说得对:“老秦,如今的河阳,真是危机四伏啊,随便哪儿一翻腾,就能闹出大乱子来。”
老奎这一炸,还不定炸出多少事来呢!
这当儿,东城区法院会议厅内的情势真是一阵险过一阵。本来,周一粲的挺身而出,已让老奎动摇了,如果她不是心太急的话,或许老奎就渐渐丧失信心了。毕竟炸掉这一屋子的人,也绝不是老奎来这儿的目的。说穿了,他今天来,还是要一句话,他的儿子小奎不能白死。如果这时候有谁能站出来,承担点责任,或是把致死小奎的凶手交出来,事情兴许就能解决。但没有!主席台上那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这点,也许有人想到了,但就是没人敢站出来!
僵持中,周一粲再次示意左威,意思是让左威赶紧表态,先给老奎一个承诺,把危机化解掉。可左威这一天偏偏是给吓傻了,周一粲几次给他使眼色,他都毫无反应。如果换上平时,甭说是周一粲,怕是随便哪个比他职位高的领导,只要眼皮一动,他立马就能想入非非,把该想的不该想的全给你想到;可今儿个,他已经彻底呆了,木了,一直跟僵尸似的立在那里,真要把周一粲给气死了。无奈之下,周一粲只好铤而走险,决定设法把老奎身上的炸药拿掉!
周一粲动这个脑子时,另一个人也在动。趁老奎的注意力完全被周一粲吸引,坐在台下的许艳容悄悄摸了上来,摸到了最前面的一排位子,离老奎非常近。许艳容发现,老奎的炸药包绑得极其草率,按说炸药包的绳索应该缠满全身,这样随便哪个部位都很危险,就算你有一流功夫,也不可能在几秒钟内将他身上的绳子全都解除。老奎这方面显然不专业,他把炸药包绑在了前胸,后面只用一根绳子捆着。许艳容寻思,如果能一步跃到老奎身后,先用双手控制住他的两条胳膊,不让他动弹,然后再腾出手解开绳子,那么,这个炸药包就能在几秒钟内排除,至少能扔到窗外。可许艳容怕的是,窗外停着那么多车,有那么多司机,一旦炸药包爆炸,后果仍是不堪设想。
恰在这时候,许艳容听到了警车声。她心里一惊,这种时候怎么能叫警车啊?说好话都不顶用,还敢拿警车吓他?转而她就明白了,一定是刚才陈木船的电话起了作用。陈木船尽管只讲了半句话,但对神经敏感的公安来说,已经足够。不过也好,只要警车一开来,院里的司机很快就能撤走。她期盼着周一粲能再拖延一阵儿,只要院里的司机撤走,她就有可能排除这场险情。
许艳容又试着往老奎身后靠了靠。她发现老奎抖得厉害,证明他这阵怕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你别过来,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老奎忽然发现了她,扯着嗓子骂出一句。许艳容吓得赶忙往后缩了缩身子。还好,老奎的注意力很快又让周一粲吸引了过去。
“老奎你要相信我,我是一市之长。我们坐下来谈,问题总有办法解决,你说是不?”
“谈个屁!少拿这些话日弄我,走开!”老奎这次是让警车声给气的。楼下的警车不停地叫着,吵得人心烦。老奎愤愤地想:对付我老奎,你们有警车;可对付害死我儿子的人,你们倒没招了?
“老奎我是一片真心,你要……”周一粲还没说完,老奎的手已伸到胸前,并且做了一个危险动作。周一粲吓得忙将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张口了。
局面再次陷入僵持。
老奎喘着粗气,看得出他的内心正抓挠得厉害。台下有人开始往外走,门口乱作一团,台上的领导们更是惶惶不安,谁都想着要逃命了。
就在这时候,又一幕险情出现了!
谁也没想到,左威这时候忽然跳了过来,他想抱住老奎,用武力制服他。陈木船见状吓坏了,脱口惊喊了一声:“老左你别乱来!”
老奎阴森森地笑了笑。他就知道,这满屋子的人没一个想为他解决问题。他们都是耍猴的,真正可怜的,是他这只猴子。一股悲伤袭上来,很快弥漫了老奎的心。老奎想起自己的儿子、媳妇儿,还有孙子。天呀,每每想到这,老奎就觉得没法再活了,老天已经把他的活路断了,断了个尽。他的儿子莫名其妙就给整死了,死了还问不到一句好话。媳妇儿带着小孙孙,也被他们连逼带吓的,一头扎进了水井。留下他一个老不中用的,还活个啥?活个啥嘛!
“我不活了!”老奎猛就喊出一声,两只手同时伸向胸前那个绳扣。就在他拉开绳扣的一瞬,一个身影鹿一样跃过来,一双手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使不得呀,老奎叔!”
这声音老奎熟悉,这个人老奎更熟悉,她就是曾经判儿子小奎跟媳妇儿离婚的那个法官许艳容,儿子的死,少说也有她一半责任。老奎挣扎着,但双臂被许艳容牢牢控制了。许艳容喊:“快解绳子,小心不要碰到炸药包!”
周一粲这才醒过神来,赶紧转到老奎身后解绳子。无奈,她对炸药包一窍不通,手抖了半天,还是不敢碰那绳子。
许艳容又喊:“帮我抓住一条胳膊,小心,身体不要挨近他。”周一粲猛地伸出双手,使足了力气,将老奎一只胳膊高高举到了空中。
会议厅里上演了无比惊险的一幕。
众人发愣的当儿,许艳容已果断出手,将老奎身上的炸药解了下来。按事先想好的办法,奋力撞开窗户,将炸药包抛了出去。
仅仅几秒钟,不,比这更短,楼下便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炸声震天。
炸声动地。
炸声让整个河阳晃了三晃。
周一粲猝然瘫在了地上。
半个小时后,秦西岳赶到。此时的东城区法院已被封锁起来,警察里三层外三层,将法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参会人员均已被安全撤出会场。有消息说,案犯老奎也被带走了。现场没死人,但有两辆小车炸飞了。秦西岳一眼看见市委书记强伟的影子,他正在爆炸现场,冲前来救援的警察讲着什么。
3
爆炸案后,河阳城陷入了静默。
这静默是表面的,大家心情都很沉重,都沉浸在爆炸的阴影里不可自拔。可静默的深层,一场看不见的斗争正在悄然进行。这斗争似乎孕育了多年,潜伏了多年,就等有个机会,突然间爆发。
下乡或外出的头头脑脑中,第一个赶回来的,就是乔国栋。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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