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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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萤火之光
　　　　“引魂，仗着自身高深的修为，强行化去自己的部分灵魂去洗涤他人魂中的杂质，从而达到提高灵魂的灵觉，使之能够更加清晰的感应天地间的灵气，提高吸收的速度，加快修炼，而引魂者化去的灵魂将永生不可修复，从而导致的后果就是修炼速度大大降低，甚至永远再难寸进！”
　　　　这是荆羽在书中看到的一段关于引魂的描述。
　　　　这样的条件注定了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就他人。
　　　　“看来羽少爷知道引魂。”铁山道：“这里地方隐秘，不会受人打扰，引魂过程中处处存在风险，所以必须要在这样的地方进行。”
　　　　“你要为我引魂？”荆羽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不情愿。
　　　　“是的。”铁山点点头，道：“羽少爷，你的身体无疑是难得的，如此体质在当今天下都难出其二，若无同样纯净的灵魂做为身体的主导难免会拖住你修炼的进度，如此一来不免可惜，因此为了确保你他日的成就，家族唯有为你进行引魂，这样你修炼的天赋才不会被灵魂拖住，从而浪费了你优秀的体质。”
　　　　“其他通过考验的人也都会接受引魂吗？”荆羽毫不心动，开口道。
　　　　“不是。”铁山道：“只有那些非常优秀的人才有这样的资格，因为引魂要付出的条件太大了，不可能每个人都拥有这样的待遇。”
　　　　荆羽冷笑，原来那三百斤巨石是引魂的伏笔，只要荆羽举起了它，便可以算得上是优秀，而优秀，就会被赐予引魂。
　　　　“我不需要。”荆羽冷道，若说离火决在家族中人人都有平等的修炼资格，那么这引魂无疑是家族中对不同人的不同对待，荆羽不愿接受家族对自己的特殊照顾。
　　　　铁山似乎早已猜到荆羽会如此，叹息道：“羽少爷你要明白，就算再巨大的瓶子也要瓶口够大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水注入瓶中，如果瓶身大而瓶口小，就很可能永远也无法将水注满这瓶子。”
　　　　荆羽的体质无疑可以容纳大量的灵气，然而如果他的灵魂较差的话，他吸收灵气的速度将远远无法跟上身体的需要，不免会拖住自己的修为，但他坚决不愿接受家族的安排，淡淡道：“我明白。”
　　　　铁山见荆羽如此，无奈道：“家主吩咐，如果羽少爷通过了考验，便要为你进行引魂，却没有想到羽少爷会拒绝。”
　　　　引魂这样的事情，通常没有人会拒绝，因为它的好处是巨大的，而且这种好处将会一生受用。但是荆羽性格倔强，拒绝了家族。
　　　　铁山继续道：“这样一来老奴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唯有先回去禀报家主，且听他如何吩咐再来相传离火决了，羽少爷，请你见谅。”
　　　　荆羽皱眉，铁山若回去禀报爷爷说自己不愿接受引魂，说不定他会收回自己的修炼资格，因为这一切显然都是他安排好的，若事情无法按照他的安排进行，很有可能会让他改变初衷，而家族收回他的资格不但不会有人说什么，反而会有人拍手叫好，因为荆羽在家族中的地位本来就非常特殊。
　　　　“好吧，我接受。”荆羽沉声道，连先前的考验都忍了，到了此刻他当然更不可能放弃离火决。
　　　　“如此，我们就开始吧。”铁山脸上出现微笑，“羽少爷，请你坐下。”
　　　　荆羽依言坐坐在石室内的一张蒲团上，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做任何挣扎了，家族这只手早已将他牢牢握住，甚至荆羽认为他们早已料定自己会接受考验和引魂，即使不接受，他们也有办法让自己接受，先前铁山说的话都达到了那样的效果。
　　　　荆家仿佛是一个猎人，荆羽则是他们的猎物。而他们却不去狩猎荆羽，只是等着荆羽，让他自己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走向他们张开的网中。
　　　　这是荆家恐怖，也是荆羽的悲哀。
　　　　他们早已牢牢抓住了荆羽的弱点。
　　　　铁山对荆羽的服从似乎很满意，点头道：“羽少爷，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心里都不要生出反抗的念头，否则你我都有性命之忧，你明白吗？”
　　　　“我明白。”荆羽点头，像是被驯服了的猛兽，眼中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变成颓废与无奈。
　　　　铁山露出满意的笑容，道：“那么，我要开始了。”
　　　　铁山伸出双手，其中右手抵在荆羽的额头，左手叠于其上。
　　　　在这一瞬间，荆羽失去了全身所有感觉。
　　　　他的眼睛本来看着铁山，但是此时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他的耳朵本来还能听到铁山的声音，但是现在他什么也听不到。他原本能感觉身下到地面的冰凉，但是现在也没有了任何感觉。
　　　　这一刻，荆羽像是变成了一块木头，什么也感觉不到，仿佛他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唯有他的思想还在。
　　　　“这就是引魂？”
　　　　书上说，引魂时会失去所有感觉，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身不能触，鼻不能闻，所有的感觉都将不在，唯有思想。
　　　　荆羽知道，此时他的灵魂被铁山的灵魂包裹着，失去了与身体的联系，所以才会什么也感觉不到，但是……
　　　　“那是……什么？”
　　　　恍惚间，荆羽居然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个微弱的光点，出现在黑暗中，犹如一只缓缓飞舞的萤火虫，在黑暗中盈盈飞舞。
　　　　“不是说引魂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吗？这是什么？”
　　　　荆羽不解，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出现，书上并没有描述过这样的事情。虽然这样的情况不同寻常，但是荆羽也不敢反抗，因为此时他的灵魂与铁山的灵魂紧密相连，若是反抗很有可能会造成二人的灵魂混乱，导致魂飞魄散。
　　　　“难道，这是灵魂看到的？”
　　　　犹如萤火的光点在黑暗中轻轻飞舞，它没有接近荆羽，反而越飞越远，在黑暗中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荆羽感到阵阵不安，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应该出现。
　　　　就在此时，荆羽所有的感觉都归复了，他感觉到身下冰凉的地板，听到了铁山急促的呼吸，更看到了他那布满了汗水的脸。
　　　　铁山看上却就像老了十岁，他大口的喘息着，脸上布满汗水。
　　　　引魂结束了。
　　　　虽然知道铁山的疲劳是为自己引魂所致，但荆羽却没有半点为他担心，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十章　暗流始动
　　　　铁山神色疲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羽少爷，你在说什么，老奴自然是在为你引魂。”
　　　　荆羽脸色阴沉，道：“你不要以为我年幼就好欺骗，我在书上看过，知道引魂，引魂的时候不应该有任何感觉，但是刚才我却看到了一个光点，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应该出现，你到底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铁山似乎已经无力支撑自己和身体，他盘膝坐在地上，喘息道：“羽少爷，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荆羽冷笑，逼视着铁山的眼睛。
　　　　铁山点点头，似乎说话都有些艰难，道：“引魂的时候的确不该有任何感觉，因为灵魂与身体的联系已被切断，所以什么也无法感觉到。”
　　　　铁山缓了一下气才接着道：“但是正因如此，灵魂会本能的陷入不安，它会自主去寻找各种感觉，在这种时候，人就有可能出现幻觉。”
　　　　“幻觉。”荆羽冷冷看着铁山，显然无法相信他的话。
　　　　“是的”铁山点头道：“灵魂虽然与身体失去联系，但人的本能却是还在，羽少爷你难道没发现虽然感觉没有了，却还有思想吗？思想还在，本能就还在。”
　　　　荆羽的目光稍微松动，铁山的话的确有些道理，但他仍是不太相信，追问道：“那为什么书上没有描述这样的情况。”
　　　　铁山艰难道：“因为引魂的过程很短，往往人还没有出现幻觉就已经结束了，但有些人在这么一段很短的时间内却已出现了幻觉，但是样的情况非常少，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引魂有的时候还会出现幻觉，我想你看的那本书正是这样的人写的。”
　　　　荆羽沉默，铁山说的话不无道理，但他却不太相信，然而又没有可以反驳的话。
　　　　“既然引魂已经结束，那可以把离火决给我了么？”荆羽道，无论如何，这部功法才是他最想要的。
　　　　“当然可以。”铁山仿佛好了一些，从地上站起，又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交给荆羽，道：“这是离火决的第一层。”
　　　　“第一层？”荆羽皱眉，这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样。
　　　　铁山解释道：“离火决关乎整个家族的兴衰，谨慎起见，每个人都唯有一层一层的传。但请羽少爷放心，只要修炼到相应境界，家族便会将相应阶段的功法给你的。”
　　　　荆羽只得无奈接受，虽然有些麻烦，但这是家族规矩却也无法更改，只要不影响他修炼却也没有什么。
　　　　“羽少爷请记住，家族功法不能外传，也不能抄录，两者可都是死罪，并且这第一层功法你务必在十天之内将它记在心里，十天之后家族便会将它收回，希望羽少爷见谅。”
　　　　荆羽皱眉，家族的规矩实在太多了，不允许外传和抄录也就罢了，还要收回去，显然是怕族中子弟保管不慎，落入外人手中，同时也可看出离火决对荆家重要性。
　　　　“我知道。”荆羽点头，而后他与铁山离开了这间石室，铁山回去向家主复命，而荆羽则回到了自己屋中。
　　　　在荆羽和铁山在石室内引魂的同时，荆家之中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荆羽通过了家族的考验，并且还是举起了那块从没有人举起的五百斤巨石，从而得到了修炼家传功法的资格。这件事情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水中，使整个荆家都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每个见证荆羽通过的人都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这件事情就像一场瘟疫，迅速传遍了荆家各个角落，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包括荆家之中那些握有大权的人。
　　　　在荆家的某一处，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高坐石椅之上，双眼半闭，有种沉稳的气质，沉稳得就连瘟疫在扩散他也无动于衷。
　　　　下方，一名青年跪伏在地，他刚刚说完了荆羽在家族中所做的事情。
　　　　“五百斤？”中年人淡淡开口，淡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轻轻回荡。
　　　　“是的。”下方的少年恭敬道。
　　　　“有点意思。”中年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叫道：“易儿。”
　　　　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从一旁走出，应道：“在。”
　　　　中年人道：“你现在的力量能否举起那块五百斤的石头？”
　　　　少年道：“能够举起，但已经是极限。”
　　　　“嗯。”中年人点点头，道：“你今年十一岁，才修炼了一年就能举起五百斤，已经不错。”
　　　　少年听到夸赞却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知道荆羽比他更不错，荆羽还没有开始修炼就能做到的事情，他却修炼了一年才能做到。
　　　　“荆羽也不错，可惜他太自闭，这些年来我都没怎么见过他。”中年人道：“找个机会你替我看看他是否真的不错，如果他不如你，就别让他浪费家族功法了，连你都没有修炼家传功法，他若比你还不如，怎么有资格修炼？”
　　　　少年心中一寒，已然明白了中年人的意思，是要他去试一试这荆羽，而如果他能胜过荆羽的话就彻底废了他，让他在修炼一道上再无希望。
　　　　中年人起身，离开大殿，离去前又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事实证明荆羽真的很不错，那么就代表……你错得很离谱。”
　　　　少年现在也能举起五百斤的巨石，但却是在修炼一年之后才有了这样的能力，荆羽却在没开始修炼的时候就有了。
　　　　同为五百斤，此时若是修炼了一年的少年还无法胜过未修炼的荆羽，自然代表他比荆羽差了很多，这就是所谓的错得离谱。
　　　　“是！”少年应道，他知道他若败了就不用回来了，错得离谱的人已经没有脸面再回来见这中年人。
　　　　这少年，名叫荆易。
　　　　荆家，某个院内。
　　　　穿着白衣的青年站在雪中，似是与茫茫白雪融为了一体。
　　　　少年的全身几乎都是白色的，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鞋子，如雪般纯白。
　　　　白色最是容易受到污染，而这少年全身上下却没有半污渍，纤尘不染，他身上的颜色比这漫天的雪似乎还要白上一分，就连他的皮肤也很白，比女人的皮肤犹有过之，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头长发是黑色的。
　　　　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加上一张无比俊美的脸，使得这名少年看上去就像来自天外，因为凡间不会有如此英俊的脸，不会有如此完美的人。
第十一章　有缺无暇
　　　　少年的年纪不大，看上去仅有十二三岁，他的脸很英俊，英俊得近乎妖异。
　　　　他英俊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微笑，他微笑的时候很迷人，只是这种迷人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他的笑容看起来就仿佛是毒蛇咧开的嘴角，让人觉得自己就是他即将下口的猎物。
　　　　这个少年，名叫荆缺，也是荆家之中最恐怖的天才。
　　　　此刻，荆缺身后的雪地上正跪着一名青衣少年，这少年名叫关平，是荆缺的仆人。
　　　　白雪茫茫，雪中的荆缺缓缓伸出他的一支手，轻轻捻住一片落下的雪花。
　　　　雪花无味，荆缺却拿到嘴边轻轻嗅着，且闭上了眼睛，仿佛很是陶醉。他淡淡开口，道：“你说，雪是什么味道的？”
　　　　关平跪在荆缺身后，恭敬垂头，老实说道：“雪，没有味道。”
　　　　荆缺轻轻笑了笑，他睁开眼睛，轻轻捻动手中的雪花，道：“他真的通过了家族的考验，而且举起的是那块五百斤的石头？”
　　　　“是的，当时有无数族人在场，我恰巧经过，所以也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关平跪在雪地上，始终没有抬头。先前荆羽接受考验时他就站在人群当中，目睹了整个经过。
　　　　“呵呵。”荆缺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愈加的浓了，就仿佛他手中的雪花真的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刚满十岁就能举起那块五百斤的石头，这么说来，他一定拥有很高的修炼天赋，甚至可能超越了家族历史上的任何人。”
　　　　关平垂首，沉默无言，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答，什么时候不应该答。这时，他选择了沉默，因为荆缺并没有向他发问。
　　　　“十岁！”荆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这两个字比雪花真的散发出芬芳更能让他心醉，他微笑道：“以后尽可能的帮助他，他现在可是我们家族中最出色的天才呀！”
　　　　“是！”关平答道，他知道自家少爷的兴致又来了，心中不免替那位大出风头的羽少爷感到可怜。
　　　　荆缺轻轻捻动着雪花，又嗅了几口，突然叹息一声，道：“你说得是对的，雪，没有味道。”
　　　　叹息之后，荆缺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迷人却诡异的微笑：“人生也和这雪一样，淡而无味，每个人都是平静的出生，平静的衰老，然后平静的死去，纵然生前拥有世间一切，到最后也只是一抹黄土，什么也不曾带走，更是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好像从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
　　　　关平默默听着，不作任何言语。
　　　　“所以，我们要为这淡而无味的人生加一点材料，让它变得有味道。就像这雪一样，如果这雪有了味道，你说，是不是就会变得很有趣？”荆缺又嗅了一口，然后轻轻将手松开，他手中的雪花立即翩然落地。
　　　　“走吧，去寻找能够让雪花拥有味道的东西。”荆缺微笑着，踩过先前被他捻在手中，被他喻为人生的雪花，向前走去。
　　　　“是！”关平起身，看了一眼被荆缺踩过的雪花，心中不静。
　　　　这是雪，也是荆缺的人生，这两者都已被他自己踩在脚下。
　　　　“荆羽？他就是能让雪花拥有味道的作料么？”
　　　　关平默默望着走在自己身前的少爷，他觉得自己永远也跟不上少爷脚步。
　　　　“十岁！荆家少年开始修炼的年龄！他是想等荆羽变得有实力，然后用荆羽来当雪花，当他的人生的作料，让它们变得有味道。”
　　　　任何人都无法理解荆缺的想法，在家族中他是个天赋超群而又性格怪异的一个人。唯有关平，只有他这个跟随了荆缺漫长岁月的仆人才有些理解他的内心，但，也只是有些理解而已！
　　　　在荆家，人们对荆缺的形容只有八个字：有缺无暇。
　　　　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说，有一个人名叫缺，但他却是完美无暇的一个人。
　　　　荆羽回到自己屋中后，简单跟阿沙交待了几句，但迫不及待回到了自己屋中，此刻，他迫切想要修炼那部父亲曾经修炼的家传功法。
　　　　他的房间更窄，也更黑暗，即使外面仍是白天，这里却已经宛如黑夜，暗得什么出看不见。
　　　　荆羽平时都是到厅中，而在这个房间里他已经习惯了黑暗。在这里，他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摆放着什么东西，因为这些年来，他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的，而这个房间无论白天黑夜都是如此的黑暗。
　　　　若是平时，荆羽在这个房间里几乎不会点灯，因为他已经开始学会享受这种黑暗，在黑暗中，这间窄小的屋子里仿佛可以变得没有边际，在黑暗中，这间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仿佛还有别人，他可以在黑暗中想象父母的样子，因为他们曾在这里生活过。
　　　　在这样的黑暗里，荆羽可以想像父母就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只是他们永远不说话，而若是亮灯，他们就会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
　　　　所以，这些年来荆羽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的这样的黑暗，他开始享受黑暗。
　　　　但是今天，荆羽走进屋子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点灯，驱散这些黑暗，因为黑暗不能让他看清书上的内容，他要开始修炼。
　　　　“你回来了。”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在荆羽还没有亮灯的时候，与此同时，一种淡淡的馨香在黑暗的房间中开始弥漫。
　　　　荆羽听到这声音，闻到这香味便停下了前去亮灯的脚步，因为这是个比他还要喜欢黑暗的人。
　　　　荆羽从没见过这个人，只听过他的声音，因为他每次来都处于黑暗中，这个房间本就是一直黑暗的，而每次荆羽一亮灯，这个人就会消失，荆羽怎么也找不到他。
　　　　虽然从没见过，但是这个人却是荆羽在家族中唯一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名叫乌霜，不姓荆。
　　　　每次只要乌霜出现，这个房间里总会有淡淡的香味在弥漫，荆羽闻得出来，那是花的香味，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花。
　　　　“你在等我？”荆羽转身，面朝黑暗，他知道，乌霜就在那个方向，虽然他看不见他。
　　　　“嗯。”黑暗中传来乌霜的声音：“今天是你十岁生日，我记得。”
　　　　“我就知道你记得。”荆羽笑了，除了阿沙，乌霜也许是唯一一个没有目的但却记得他生日的人。
第十二章　邪乌噬火
　　　　“这么说来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给我生日礼物了？”荆羽开着玩笑，在黑暗中迈步向前，不是走向乌霜，而是走向他自己的床，根本不用摸索，因为他记得方向，甚至是迈步的距离。
　　　　不是荆羽不想走近乌霜，只是他虽然知道乌霜在哪个方向，但是每次只要他一走近，乌霜就会从那个地方消失，然后出现在另一个方向。荆羽永远也无法在黑暗中找到他，而在光明的地方荆羽更无法找到，因为乌霜从没有在那样的地方出现过。
　　　　黑暗中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就好像黑暗中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但是荆羽却知道乌霜还在那里没有走，因为那种香味还在，这就代表乌霜还没有离开。
　　　　“你怎么不说话，我是开玩笑的。”荆羽以为乌霜是因为没有准备礼物，所以才不回答自己的话。
　　　　“你今天是不是接受了家族了考验？”黑暗中乌霜终于出声，但却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荆羽惊讶，乌霜并不是荆家的人，至少荆羽从没在家族见过他，否则凭着他每次出现时那种特殊的花香，即使没见过，但是只要接触到荆羽一定可以认出他。
　　　　而乌霜自己也说不是荆家的人，但是每次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荆羽房间，要知道荆羽的房间也是处在荆家当中的，而乌霜不但总能自由进出，还对家族中所发生的许多事情了如指掌，这让荆羽甚是不解。
　　　　“我不仅知道你接受了考验，还知道考验结束后你接受了家族给你安排的引魂。”黑暗的声音很是平静，但却透露着肯定。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荆羽更加惊讶了，接受考验的话还可说是众目睽睽，但是接受引魂这件事情却是很隐秘，甚至就连荆羽自己也是进入密室以后才知道要接受引魂的，就连当时的阿沙都不知道，乌霜是怎么知道的？
　　　　“哼，果然开始了！”黑暗中的乌霜没有回答，却反而说出了这么一名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啊？你到底在说什么？”荆羽追问，他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没什么。”黑暗中传来乌霜的声音，语气沉重：“荆羽，你要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荆家有目的性的安排，包括引魂。”
　　　　荆羽皱眉，此前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乌霜怎么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什么？”荆羽试探着问道，他感觉得出来乌霜似乎不太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