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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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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Щ酰憔褪墙衅粕ぷ樱且膊换崂聿悄悖祷案闼担隳巧礨妈正躺在地上做美梦,至于我父亲,他在餐厅做美梦。现在只有我和你生活在现实中,我倒要看看你有啥本领能够将老子送入局子。
杜拉绝望中突然想到自救的方式,猛然扑向黄毛狠狠咬住黄毛的一只胳臂,却被黄毛轻松地摆脱,黄毛一脚踹倒杜拉。杜拉的一只腿部着实被床沿击中,她连忙捂住被撞处。正在她疼痛难忍之际,黄毛猛然扑向她,丝毫没容她反扑,像剥鸡毛那般速度,三五下剥光她的衣物,然后慌急地掏出裆下之物对准她的下体……她眼前呈现出一片漆黑,晕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边站立着继父和医生,下体还在隐隐作痛。她脑海里闪烁出几个小时前的一幕惨剧。她清楚被黄毛怎么了。但她没有哭泣。她觉得哭泣断然没有价值。她的视线抛向四周,她在寻找母亲。没有发现母亲,她瞥向继父。发现继父的眼睛明显红肿,眼内晶莹着泪花。她的心即刻空茫一片,判断母亲肯定是和她一样遭遇上事情,但她决然未想到母亲已死亡。她的视线从继父身上撤下来,迅速扫向医生,问医生母亲在哪里。医生和继父面面相觑的瞬间,她已从床上坐起穿上外衣,准备离开医院,去寻找母亲。情急之下,继父只好陈述实情。获悉母亲死亡的事实,她通体一阵发冷晕倒在病榻上。
母亲的死亡,给杜拉以致命的打击。加上被那个畜生玷污了清白,她的理性开始倾斜,不再是从前那个毫无心机、充满纯情的女孩。她变了,变得令人恐怖。虽说黄毛已被绳之以法,但她心中的阴影依旧很长,覆盖住心中的阳光地段。从医院返回家中,处理母亲丧事的时候,她很独断专行,既不许继父帮忙,也不许父亲插手。她要卖掉居所安葬母亲,四处找寻买主。待她找到买主之日,母亲的尸体已逐渐腐烂。她为母亲买到一处墓地,安葬了母亲。又在母亲墓地旁侧雇人盖了一间很小的房屋,将事先搬到墓地的床、被子、以及日常用品,逐一搬进小房子。
做完这些事,杜拉去了狗市,在热闹非凡的狗市选中一条极其凶猛的烈犬。烈犬几乎没人敢靠前问津,仅是从身边经过,它都会脖子抻出老长、龇牙咧嘴地一阵吼叫。杜拉却是牢牢被它吸引住视线,那些软绵绵、漂亮高贵的狗族,她对它们呈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甚至送给它们蔑视的目光。她感到它们像一群谄媚于男人堆里的妓女,面对欣赏它们的主子,摇头摆尾、极尽媚态、甚至模仿人类的某些礼仪动作,拱爪作揖。它们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花瓶,当主人遇上险情,它们会退缩不前或逃之夭夭。它们没有任何本领,只能如此而为之。如此她从它们身边傲然走过,来到烈犬近前。奇怪的是,烈犬没有呈现出凶巴巴的吼叫,用一双突鼓的眼睛望向她,一只前爪不停地抓挠着地面。这种时刻,她友好地来到猎犬身边,用一双柔软的小手为猎犬搔起痒痒。看到猎犬闭上了突鼓的眼睛,同时将整个身体卧向地面,她更加卖力地为猎犬搔痒痒。她决定买下它。卖主要价一千,最后给她讨价还价的攻势坎到三百元。卖主见天色已不早,急忙脱手。再者现今猎犬行情很不景气,城里人家中很少饲养烈犬,特种部队也都是自己购买品种繁殖后代。卖给狗肉馆,人家又嫌难以屠宰,弄不好还会被猎犬屠宰。
落红第二章(7)
杜拉付给卖主三百元钱,牵着烈犬沿着路边缓慢地向母亲的墓地走去。一路上,她还突发奇想地给烈犬取了个“阿烈”的名字。她觉得这个名字落实到烈犬身上名副其实。她叫阿烈的时候,它还会抬起眼线望几眼她,仿佛能听懂新主人的话。一路上,它跟随在她身旁昂首阔步,像一个入流的保镖。遇到风吹草动,它就会停住四蹄,如同狼那般警觉,侧耳倾听前面的动静。待它辨析出那声音来自草穴,便展开一阵密集的吼叫,随着吼叫,箭似的越进草穴。发现是一只野鸡在草穴间穿来穿去,它丝毫不客气猛地扑向野鸡,样子极其凶猛,很像黄毛扑向她时那样凶猛。它的两只前蹄死死踩住野鸡的翅膀,随后一口咬断野鸡的脖子,野鸡的脑袋和身体即刻分了家。野鸡的脖腔内涌出许多鸡血,脑袋掉下老半天,尸体还在扑棱棱地翻腾。它没在意野鸡尸体的翻腾,迅速叼住野鸡的身体,跑出草穴。
杜拉正在为阿烈的离开而焦虑,怕阿烈就此跑掉,回到原来的主人处。她正立在原地东张西望间,阿烈口中叼着那只野鸡欢快地跑过来。她看到阿烈如期返回,口中叼个野鸡尸体,顿刻喜上眉梢。由于家世的陡变,竟然将父亲的新女伴当作“野鸡”看待。她咬牙切齿地骂出声来,她骂道,死野鸡,咬死你,活该,看你还如何破坏人家的家庭生活,待会儿我就会剥你皮、抽你筋,将你碎尸万段,煮着吃掉。
阿烈无意间捕获到野鸡,让杜拉发掉一半愤恨。杜拉不断地抚摩阿烈身上油汪汪的皮毛。阿烈自知主人是在表示友好,不断发出闷叫,以示回敬主人的友好。口中始终叼着野鸡的尸体,因此无法正常叫出声。
初秋季节,北京的郊外地段空气怡人,不似北京市内那般发闷,杜拉多少减轻忧郁和烦躁。途经一片玉米地,杜拉见四周没有看青者,迅速掰下十余只玉米,用身上的裙子兜住。返回墓地的时候,天色已渐黑,几步之内无法看清地面。杜拉格外小心,脚下几乎是坑坑洼洼的碎石路面,稍不留神就会给碎石拌倒。母亲的墓地和那间小房屋,要经过许多墓地才能够抵达。杜拉在前,阿烈在后,她和它全都精神集中地向前赶路。墓地沉寂得有些可怕。但她没有丝毫恐惧。在她心里,最可怕的东西是人。人可以粉碎人,也可以修复人。人是万恶之源。她倒是满心欢喜能遇上个鬼魂,她要证明是人有良心,还是鬼魂有良心。因为父亲的阴影,她居然厌恶起人类。
杜拉、阿烈经过一片坎坷路面,终于在天色大黑时回到母亲的墓地、回到那间小屋。
杜拉打开门锁进入室内,拉开写字台上面的台灯,室内顿时一片明亮。室内不算大,但却应有尽有。家中的电视机、冰箱、录音机全都给她搬到这里。此外,她还准备了电饭锅、电水壶、电炒勺。电源是从附近一根电杆上接过来的,独家用电,电量特别足,无论同时用多少电量,都不会超负荷。水源来自一口小水井,那口小井,是她雇人在母亲墓地周边一处草穴茂盛处挖掘打造的。听人说草穴茂盛地段肯定有水源,于是就选择了那片草穴茂盛地段开凿水井。尽管那些雇工对她的一系列做法颇为疑惑,但他们清楚拿到钞票为目的,管人家那么多闲事干吗,人家愿意,住在太空中谁也管不着。
阿烈依旧叼着野鸡,杜拉从它口中接下野鸡。时候已不早,肚子开始咕咕叫,饥饿感一阵阵袭击她,她将裙子里兜着的玉米散落在地面上,剥掉叶子和须子放进电饭锅、加上适量的水、插上电源,随后烧开一壶水,用开水烫掉野鸡毛,豁开野鸡的肚子,掏出野鸡的内脏。此外还掏出一些大小不均的蛋黄。她立刻断定这是一只母野鸡。由母野鸡的引发,又联想到父亲的新女伴。她居然将那只野鸡抓捏得皮破肉飞。看到一根根鸡肠子细得如一根绳,她不由得想起“鸡肠鼠肚”这句成语。她不能不佩服造词专家的才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靥。香喷喷的玉米煮熟时,电炒勺内的野鸡肉也冒出诱人的香起。香气传到室外,包裹住墓地寂寥的氛围。她和阿烈有滋有味地吃着玉米和野鸡肉,一种骄傲感油然升上心头。认为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勇敢女孩。试问有哪个女孩敢独居在墓地呢?别说是居住在墓地,就是家中大人晚些回家,都会找人做伴或者给同学打电话,以马拉松式的谈话驱赶紧张的心理。眼下她独居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若是说给人家,肯定会吓到人家,人家直不定会当她是女鬼。
一切安顿就绪,杜拉来到墓地附近的镇子。镇子里有一所高中,她决定去试一试。虽说家中发生的惨事,使她没能经过中考,但她的学习成绩绝对会过关,这一点她满有把握。况且镇子里的中学很松散,不似城市中学那般严谨、苛刻。她必须读书,她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和那些墓地的死者有何区别?算一算,卖房子的钱还够读完高中,仔细花销甚至有可能读完大学。她义无返顾地向镇子里的高中走去。接待她的校长,是个慈祥的老者。看了她的身份证、户口,以及相关手续,点燃一根烟叼在口中,他却不肯吸一口,直到形成长长的灰塔,他才猛吸一口,重重吐出烟圈。然后问她为何不参加中考?为何不在北京市内读书?为何来到这个镇子里定居?
落红第二章(8)
为了能够在此中学就读,杜拉撒了一系列谎言。杜拉告诉校长老头,说她在上初三阶段父母双双遇难,只好投奔到镇子里的一个亲戚家。那个亲戚对她不是很好,要她没日月地干活,直到夜半三更才准允她入睡。因此她逃离开亲戚家,在镇子里一家饭店找到更夫的职业,由此既能赚到生活费用,又能够如期完成学业。说到情急处,她居然给校长跪下。校长最受不了人间悲剧,因此很同情她,但还是要她通过考试,决定是否收她入校。
杜拉顺利通过考试,自然顺利迈进镇子里这所高中。此间,杜拉一心扑在学习上,业余时间拿了画夹去镇子里的风景区域写生,有时还在墓地写生。墓地的肃穆,与阿烈共居的小房子,以及和阿烈在一道用餐的形象,被她栩栩如生画出来。每当拿了墓地画幅,阿烈就会狂叫不止,用一只爪子抓向画中的阿烈。她清楚阿烈的用意,阿烈是在嫉妒画中狗和她如此亲密的镜头。于是她心生一计,画出两只狗在打架,画面不再有她的形象存在。她将此画幅递到阿烈面前,阿烈瞧一眼,扭动着尾巴离开那张画幅。由此她断定狗类贴近人性。每每此时,她都会爱怜地抚摩阿烈的皮毛。
杜拉住在墓地不害怕、不紧张,如同在家中居住。放学归来,阿烈会等在墓地门前迎接她。来到墓地门前,看到阿烈等在那里,她感到无比充实。回到墓地小屋,她一阵忙活做好饭菜。吃完晚饭,挑灯学习到夜半,才会关闭室内灯躺到床上睡下。阿烈则卧在床边的地面上,警觉地搜寻四周的响动。阿烈和其它狗类的睡眠方式如出一辙,喜好白日里在阳光下入眠,夜里当好看家狗。遇到刮风天气,被风席卷飞舞起来的枯树叶砸到玻璃窗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阿烈就会冲出室内一阵吼叫,那叫声吞并墓地的寂寥。她非但没有产生恐怖,夜里连梦都不曾出现过。她渴望能够梦见母亲,可母亲迟迟未能入梦。母亲的墓地就在她居住的房屋旁侧,按理说日夜守候在母亲身旁,脑细胞受条件反射的驱使,应该能够有所反应。在墓地居住的时日,逐渐遗忘过去的事。她之所以胆子大到敢一个人在墓地居住,并非是与生俱来的胆量所操纵,而是在经历过黄毛的蹂躏产生的心理变化,她觉得任何妖魔鬼怪也不及黄毛可怕。受这种思想的支配,她才陡生勇气住进墓地。
一直对墓地没有畏惧感的杜拉,在一天夜里着实紧张起来。那是个鬼节,也就是各路亡灵接受祭祀的日子。那日放学后,她买到烧纸和供品,准备祭祀母亲。返回墓地的时候,她看到墓地外围有星星寥寥的人进出,知道星星寥寥的人是来此处祭祀亡魂。她进入室内、撂下书包,学着他人为亡魂摆设供品的样子,在母亲墓地前方燃上蜡烛,供品摆放在墓穴旁侧水泥台阶处,最后是点燃烧纸,用一根树枝搅动火焰,以此使火焰更加旺盛。
杜拉含泪烧完烧纸,也像其他祭祀亡魂者那样,为母亲的亡魂做了祈祷,擦掉墓碑上的浮尘,这才折转身返回室内,开始做饭菜。傍晚外面起了风,风力愈来愈大,卷起墓地的浮尘和纸灰。整座墓地被浮尘和纸灰笼罩住,门窗亦被风暴席卷得哗啦啦直响,阿烈不停地吼叫。这种时刻,杜拉依旧很镇定,像往日那样,与阿烈吃完晚饭,便展开书本,全然没在意风力的嚎叫。秋日里刮风很正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况且在墓地这等空旷地段,自然比房屋密集之处的风力大些。
杜拉入睡后不久,耳畔响起吵闹声。那吵闹声很逼真,不似在梦中。被吵闹声惊醒,她迅速打开灯,看到外面的天色是红的,知道这是风力导致天气的变化。吵闹声随着灯光大亮迅速消失。可她却真切听到有人在叽叽咕咕说什么,很难听懂。恐怖席卷周身。阿烈的叫声已疯狂得不能再疯狂。阿烈在室内转着圈子狂叫,没有像以往那样冲出室内。面对阿烈这种反常现象,她有些胆寒。由于真切听到叽叽咕咕的说话声,她的神经呈现高度紧张。随着紧张,她的头部轰鸣、眼睛昏花,坐在床上直打冷战,被子围在身体上仍不能减轻冷意。冷战过后,她通体渗出虚汗。叽叽咕咕的声音,在她周围绕来梭去,使她时刻不得安宁,间或有一股冷风掀动发丝。此前这种现象,她只是在某部惊险小说中看到过,现在她身临其境,无不感到毛骨悚然。本来她对鬼神之说一向不很相信。认为人死如灯灭,没有灵气、也没有魂魄,不过是一具僵尸或形成木乃伊状而已。如今这种情形,她不得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难怪人们盖房造屋首先选择地理位置呢。若是地理位置不好,无论多便宜的地域,人们也不会光顾。她现在深刻理解了其中含义。恐怕她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墓地居住者。叽叽咕咕的说话声始终未断。百般无奈的情形下,她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以毒攻毒”这句成语。她拿起语文书,叽叽咕咕叨念起来。她叨念的过程中,叽叽咕咕的声音渐次远去,最后完全消失掉。
落红第二章(9)
天色渐亮时,风停了,杜拉、阿烈全都进入沉沉的睡眠中。
杜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高悬在正空,显然误了上课时间。但她没有紧张,她本不想去学校上课,她要去附近的寺院找到住持问个清楚,昨日傍晚那种情况是何种现象。临离开小屋子,她看见阿烈还在睡眠中,没有惊醒它。她先到学校找到老师请了假,慌称头部疼痛,去医院做检查。得到老师准允,她信步向镇子里的一家寺院走去。来到寺院,她没有理睬尼姑、小和尚,直奔住持的禅房。住持正在合掌念经。她只好等待住持第一道经文念完,再行上前向住持讨教。她坐在一只禅垫上闭目休息时,对面的住持开口讲话,她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眸。住持说,施主,你身上有浓郁的阴气,那是被几个孤魂野鬼缠上身所至,想必施主来此处是相求老衲为其排除邪气的吧。
杜拉点头表示住持话语的准确性,随后向住持讲出昨日傍晚的事。但她没有说在墓地居住,而是说居住在墓地附近。她告诉住持,一段时期以来,只有昨日傍晚出现过可怕现象。住持摸了把胡须,回答她说,施主,老衲没有说错,施主的确被几个孤魂野鬼缠住。昨日是鬼节,没有墓地、没有亲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就会出来闹腾火力低下的人,希望从火力低下的人身上得到祭祀。老衲看到施主面呈虚光、精神欠佳,猜到施主已怀有身孕。怀有身孕者多数火力低下,所以才招致孤魂野鬼的围击。那些孤魂野鬼,也和人类中某些人一样,喜好欺软怕硬。施主回去后,可在床头摆放一把利斧,以此驱逐孤魂野鬼。
杜拉陷入焦虑中,难道自身果真怀孕不成?杜拉带着极其忧郁离开寺院,去了镇子里的医院。她果然身在孕期。这种不幸的消息比孤魂野鬼的闹腾还要可怕。她咬金牙关,当即决定做掉腹中胎儿。做掉胎儿的她,身体十分虚弱。可她没能忘记住持的话,去市场买到一把利斧摆放在床头,然后躺在床上休息。阿烈围在床前转来转去,她知道一整天未吃东西的阿烈,肯定饥肠辘辘。冰箱里已没有肉类品,只有少许的蔬菜和水果。于是她灵机一动画了一只野鸡,递到阿烈面前,意思很明了,她是要阿烈出外寻猎。阿烈看到一只野鸡出现在画面上,闷叫一声,扭头冲出小屋。大约一小时左右,阿烈口中叼了一只野鸡返回小屋。见阿烈果然弄回一只野鸡,她兴奋得要哭出来。
是夜,杜拉没听到叽叽咕咕的说话声,也没再有恐怖现象出现过。这或许是母亲的庇护,或许是头脑中根本未留存关于鬼怪现象的思维,或许是那把利斧的作用。看到杜拉对野鸡肉满心喜欢,此后的日子,不用杜拉提示,隔三差五,阿烈便弄回野鸡、野兔子之类的动物。日子一天天地消失掉,杜拉已在墓地生活了两个月之余。一天在报纸上看到父亲的寻人启示,她毫不忧郁地撕碎那份报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从决定来到墓地居住,她的心就已不再装有父亲的影子,若不是父亲花心,何至于弄成家破人亡的局面。她永世不会原谅父亲。
春天的时候,杜拉在墓地周围栽种下许多桃树、杏树及花卉,还在小屋后身圈起一块土壤肥沃之地作为菜园,在那里种下蔬菜和玉米。此外,她还在菜园周围用柳枝围成一个畜圈。买来几只生蛋的母鸡饲养着,几日内母鸡们便为她生出许多鸡蛋。如此,她就不用破费钱财购买鸡蛋,还总能吃到新鲜鸡蛋。那些母鸡蛋勤,是因为它们经常食用草地上的虫子和嫩草。而它们生出来的鸡蛋,要比肉食鸡生出来的鸡蛋鲜美得多。
春种秋收,当满园桃花、杏花及花卉争芳斗艳时节,杜拉的心情自然比先前有所好转。在墓地的日子,她整日郁结着仇恨,这仇恨先是来自父亲,后是转向所有男人。因为班级里有个女生也遭遇上父亲遗弃母亲的情况,因此她对男人相当仇恨和蔑视。她大骂男人是没有良心的豺狼。因为同情那名女生,邀请女生到她的居住地散心,却疏忽住在墓地的事实。一日放学后,女生满怀愉悦心情跟随她左拐右拐走近那处墓地,来到墓地近旁,女生止住脚步,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她,意思是怀疑她走错了路。她向女生微笑道,干吗不走了,那里就是我的家。
女生闻听此言,吓得毛发顿时竖起,撒腿朝向墓地相反的方向跑去。显然女生将杜拉当成了女鬼。
日后,女生再也不敢正眼瞧向杜拉,却没有将杜拉是“女鬼”的事传扬出去,女生想,还是不得罪“女鬼”为妙,否则给“女鬼”找上门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杜拉才一直未曾暴露居住目标。寒来暑往几度春秋的光阴很快逝去,杜拉轻松地考上北京市一所重点大学。只是阿烈要她犯下寻思和惆怅,她总不能带阿烈到大学校园里去,可是将阿烈留在墓地,不给饿死,也会成为一条野狗。届时极有可能发生意外。思来想去,她决定将阿烈送给学校食堂主灶的大师傅,大师傅极其喜欢饲养狗,每当食堂有剩菜,都要带回家中喂狗。
落红第二章(10)
即将告别镇子奔赴北京的前几日,杜拉流着泪水,送阿烈到食堂大师傅处。在杜拉忍痛离开之际,阿烈似乎明白了杜拉的意图,紧紧咬住杜拉的裙裾,杜拉走向哪里,阿烈跟到哪里。阿烈和杜拉的感情要超越先前的主人几倍,先前的主人不是吆喝,就是用脚踹它。杜拉对它却是始终如一的温和。它怎么舍得离开杜拉呢?
无可奈何的杜拉只好带阿烈返回墓地。根据阿烈和她相处的感情,断定阿烈不会接受她以外的任何人。那么她也只好任由阿烈做一条野狗,否则她该怎么办呢?临离开墓地那日,趁着阿烈入睡时辰,她拿了衣箱悄然离开墓地。那种离别滋味,不逊色于和亲人的生离死别。之前,她采购好多熟食和肉类品放入冰箱内的底层格。阿烈平日里开冰箱的水平很到位,冰箱里的那些食物足够阿烈吃上一些时日,待那些食物吃光,她相信阿烈也该习惯于独立生存。距开学还有一日的时间,她只能狠下心肠离开阿烈。她几乎是跑步离开墓地。她不敢回头,她怕看见那座小屋、怕看见母亲的墓碑、怕看见阿烈追上来。她在墓地居住了三年整,阿烈是唯一和她朝夕相伴的亲人。她入眠时,阿烈像个卫士守候在床边。试想一下,在墓地的生活,若是没有阿烈相伴,她会有多孤独无助。离开阿烈那日,她哭了一路,直到上了火车,才逐渐停止哭泣。临座的旅客几乎都将目光投向她,她不想让人家走过来问来问去,拿她当可怜虫看待。
一觉醒来,太阳已升至正空。阿烈像往常一样,在阳光下伸了伸腰身,然后缓慢地从地面上立起,来到畜圈旁侧一处低洼地势。那里是阿烈每日撒尿的地方。阿烈掀开一只后退开始撒尿。撒完尿,阿烈发现畜圈里的几只鸡全不见了踪迹,顿时一阵发毛。那几只鸡已被她放出畜圈,她要它们自某生路,以免冬天来临之际,它们会给活活饿死在畜圈里。它们断然没有阿烈那般有本领活命。可是她万没想到有本领活命的阿烈却在几日内绝食身亡。一连几天不见她出现,阿烈断定她离开了它,于是不吃不喝,绻卧在房门前。临断气的时候,双眼淌出大颗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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