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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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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重复见到那天的笑容,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不只四处访来的笑话,也包括当时的小白菜?
都只是,礼貌上不要让我难过……
“……你说我,只讲今天的天气。”略略垂眼,遮住了那笑容不知是否改变:“我……嗯,一天当中,衣服换来换去,太繁琐了。”
这个安慰也太勉强,天气不是才最会变来变去吗……
“也许等一下我的想法又会改变,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样就好了……”
嗯,我不会,再用不好笑的笑话吵你了……
“以前,我从来不曾觉得,衣纹不够。”
我知道了。颓然站起默默收拾碗盘,背着清洗,扔掉多余的小白菜。
“……”
——果然还是该穿左衽的。
看着那背脊,绢想。
还来不及全部淹渍完毕,小白菜就被菜虫吃空了。它们只留下满地叶脉。
和那一把葱。
之前就感觉到符希……博士对葱有种莫名的敌意,所以我一直没去煮它;然而小白菜罹难之后,那敌意似乎更强了。
仍然穿着今天天气很好,绢想。
葱也已经烂光了。就算是小白菜,还说每天要送三斤,两个月来,他没再带上山过。
今天,也不会吧……注视天边,这个季节天色一暗,就是他上山的时间了,不必着急。我且静心,现在多想无益。
日光又减了一层,每天这样忽喜忽怒,也该好好节制,难道真要把所有长辈的衣纹都翻出来使用不成。
这是暗了吗,还是天际仍带一丝微妙的彩霞余晖?
应该还算不得暗,虽然第一颗星已经升起。
好像不得不承认是黑了。
提灯在山路来来回回陆续看了三趟,电话也把收讯状况来电纪录信箱留言检查了十一或十二遍,无论怎么翻怎么看,班表上面都没有突然出现写着今天要加班。
会不会在山路之前的路段,出——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是……是……他是在生我的气吗?
终于自己把晚餐吃了。
是气哪一件事呢,再也……无法忍受我了?
他的电话始终是关机,急急地在进入留言之前挂掉,到底是为什么,不想留下纪录呢。
这回一直走到了山脚下还到了外面一点儿,第五次从山路回来,踩着辘辘滚动的碎石,他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身边有什么人,心里想着谁——
“……去死……”
吓。倒抽一口冷气。捣住喃喃的唇,我、我在说什么……
我……我竟然……诅咒了一个人!!
双手合十单膝跪下,天地百灵,我随口乱讲,你们千万不要当真啊,我不是故意要……诅咒……我不是故意要诅咒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
“……算了,”拂拂前襟站起来,“反正、反正我也没信得很虔诚。”
走了两步,回头看看。
刚才最靠近面前的,是以顽固著称的严石灵。
“……”
再度走回去合十跪下,“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真的不要去对那个……不知道是谁……做什么哦……”
揭提衣摆起身时,铃声忽然响了。
非站非跪动作到一半,匆匆忙忙差点按错了键。“绢!我!……嗯、你现在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我现在……”——我现在在想办法取消杀人委托——“我现在……”
“绢……不喜欢电话吗?每次接起来,声音都不太自然呢……”
我现在、我现在在、“晚、晚餐……”
“对对,你要赶快先吃哦!不要等我,会太饿……我们今天开热带雨林联展闭幕检讨会议,拖了好久,我一直一直想着要打电话跟你说……刚刚会才结束,我赶快冲出来……等一下还有个什么庆功宴,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你会不会生气?都不说话——对不起,我真的真的满心想着要赶快告诉你的……”
“没、没有……”……满、满心想着、一直一直想着……“你、你好好参加宴会……”
“我没有想参加啊,我想赶快回山上……每次宴会大家都很无聊,面面相觑,就硬是不能走。开会也是啊,哪来那么多议题讲个没完,眼睁睁看着五点到了……部门之间的报告彼此又听不懂,我看连馆长自己都受不了——喔、好、知道了、对不起、我马上到——组长叫我了,我得先走,你……你赶快吃哦……”
“好……”
……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相同的冲击强度,要哭还是要笑,僵直按掉电话。为什么会这样,这下该怎么办。
“我、我……”
我……
“我诅咒了我自己啊……!!”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抒」
·精彩内容载入中·萧博士,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
陆博士你请说!
上回你在全馆整合研讨会的演讲……为什么试管会繁殖呢?
这——不、不是的!我们只是用试管来作繁殖和老化的模拟实验!试管的损坏相当于老化;如果每过一个时间周期没有损坏,我们就视为还具有生殖能力,添上十支试管当作它的后代。最后清点各年龄的数量,这样就可以模拟生物族群的状况!
哦,我懂了……那、那试管是怎么繁殖的呢?
……
学门迥异又互不熟识的几十个人要坐在一起吃一顿太长的饭,如果不想鸡同鸭讲或者相对无言,在典型东方的茶米合众国,好像只有一种做法。
我敬你!
干了!
“学弟,你姓符是吧?”记得符希的名字、符希却不记得他名字的学长举杯:“来,符学弟,干!”
学姐为什么要把我抓住抢着到这桌来坐,符希端起杯子,五点已经过了三小时二十八分,一秒一秒越来越晚,为什么我还要坐在这里,“谢谢学长。”
“咦、你哄我、这颜色根本就是果汁嘛!”
“……呃……学长,我等一下要开车,”——还是想不起对方的姓,说到等一下说要开车倒是精神一振——“嗯、我等一下开车!不能喝酒!”
“啊,这样不够意思啦,谁不开车啊?还不是照喝!”
真的,其实以前的确不曾把喝酒开车的事放在心上。本州民风就是这样,连酒后驾车的法律订立都没几年,相关宣传根本才刚起步——可是,最近好像真的比以前还要怕死,也不晓得是为什么:“我等一下要开山路!真的不能喝。”
“山路……?”
华学姊满面微笑插进来:“是啊,他要在山道开车,千真万确。黎博士?”举杯和对方干了一盏,提高音量:“噢,说到他,很拚唷,每天都来回四个小时,用私人时间上山做层云族田野调查。尤其是层云族的民族织品,累积了很多成果呐!”
黎博士脑海中浮现出一片乳黄腻白,“民族脂品”?”
“对呀,他的领域主要在织品,发表过很多论文哦!”
是很感谢学姊替我挡酒等一下可以开得快些,可是说得这么灌水膨风,我的论文实在没几篇,离“很多”还不知道多远——
“哦?”
一个不熟悉却一定认识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对织品有兴趣?”
为什么是现在,现在一点讲的心情都没有,“我——”
学姊在背后向前推:赶快回答呀,你不是最喜欢吗,馆长问你呢。
“——是,我主要把注意力放在民族织品。”
“有趣,很有趣。”沉吟着点点头,民族学一起整合进去。抬眼微笑着向符希:“众香国织品研究所所长三月的时候找我谈,他们政府向来乐意拨经费给织物研究。我也弄到了一笔预算。我们会派修复和鉴定人员,还有相关历史、材料、艺术部门的几个同仁过去,进行一些合作和技术交换。你也一起去。这几天想一想有什么可以做的,写个两个月的小计划过来。”
“……知道了。”
馆长笑一笑,继续跟旁边符希不认识的行政部门人员说话去了。
“众香国织品研究所……”呆坐椅上,符希沉思。
众香是举世闻名的服饰大国,文献上这么形容:从发钗到脚铃,从古物到时尚,从精致昂贵的设计品到便宜粗制的大量翻模,产业一应俱全。爱美深入众香的文化思想,就连宗教典籍、哲学论述、数学命题乃至于现代的电脑软硬体,无不充满涂饰香发,以缨络飘带为喻。人再穷得不知这一顿饭何在,至少路边野花要簪几朵。
这样的地方,符希本来早想造访。
“成功了!”学姐向半空做了个经过压抑不太夸张的握拳动作,眨眨眼睛压低音量:“加油!”
“谢谢学姊……”
——然而符希总觉得,夙愿得偿的喜悦,好像只有一点点。
“我跟学姐一起到门口拦车,帮学姐记计程车号。”
每个人都枯坐捱着、不明白自己干嘛要撑在这里的冗长“庆功宴”终于结束。拖过了他就寝的时间,反而槁木殆灰般冷静下来,不赶这几分钟了——向着理论上应该已经超过酒驾标准的学姐,符希说。
华团仍然精神奕奕一如平时。“不用。我会自己拨行动电话记录下来。”
“那,”刚刚瞬间消失的学弟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学姐跟我一起到门口拦车,学姐帮我记计程车号。”
“不要,你自己拨行动电话记录下来。”
“啊~~~学姐一点都不担心我,万一我被捉走卖掉怎么办~~~”
“你学生会笑你的,冯、博、士!”
“被笑又不会痛~~~”
“先说,你刚刚跑到哪里去?我本来想介绍你跟王学长认识的——”
“学姊介绍你爸爸给我认识~~”
学弟哭闹声中,学姊明明拒绝了却不晓得为什么还是三个人都到了博物馆正门。“学姊陪我一起坐,可以省钱省交通流量也可以保护我~~~”
“够了,你赶快滚回去睡觉,明天不要迟——”
疾言厉色忽然停顿。向来笃定的脸上露出少见的不确定,望着馆前广场上模拟DNA形状构成的科普装置艺术:“你是……唔、哪位勇士?”
这是……召凯族语?符希顺她眼光看去。正正站在双螺旋间的氢键上,黑暗中仍然隐约见得到头冠上绶带鸟两根长长的尾羽,夜晚背景衬出巨大的身形轮廓。
“娃奈!!”
直到半天高的庞然形体一跃而下朝着这边飞奔而来,路灯照在黝黑喜悦的脸上,符希才看清楚。
这个大汉,应该不会超过十八岁。
“娃奈!找到你了!果然高的地方看得清楚!”
娃奈?召凯族以飞禽走兽制衣,不喜编织,符希对召凯族语接触不多。只有大一修课时丁老师爱拿自己研究的召凯族当说明用的例子,为考试多多少少学了一些。“娃奈”好像是——不觉瞠目结舌望向学姊,娃奈,娃奈的意思是——
“什么,学姊!”学弟已先讲了出来:“那你不就是叫作,『华圆圆』哦?!”
娃奈的意思就是,圆。其实也没有错,符希想,“团”确实有“圆”的意思,但、但是……
“这名字真的满不适合你的耶学姊。”学弟说。
“给我闭嘴!开会的时候装死人开完会嘴巴就复活啦?!”骂了之后转头向那召凯少年:“你是哪位勇士?”
“我是,”挺胸一口气念了出来:“巴挽·席冶之子、席冷·帕申之孙、达暧家族一百六十七世传人、擒能者莫沙·巴挽!”
“啊……你……你长这么大了……能够一个人打败黑熊了啊……”
学姊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完全想不起来。可是巴挽勇士非常高兴:“是啊!这里!”指指身上的背心,果然是带着白色V形的深黑毛皮。“娃奈,我们赶快回去!族里一直找你都找不到,长老们在众会所看到上个月的新闻汇整,才知道你在州立博物馆,开会决定把任务派给我,带你回去!”
回去……?符希没翻学姊的著作出来看过,然而这么一想,以前学姊确实是在丁老师研究室。
“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得意的神情一瞬之间转为凝重:“珈娜阿娅病了,长老们说她和祖灵合一的时间快要到了。阿姬说,想再见你一面!”
符希已经记不清楚,“阿姬”是指“婶婶”还是“婆婆”:“学姊,你写一份委托书,我帮你请假,职务也可以代理——”
“我已经请人代理了!”拒绝之后再度转头向着召凯少年:“这一阵子我没有办法过去,涸族要抗议部落变成水库预定地,接下来我都会忙这件事。”
显然是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莫沙一脸吃惊。“……你不回去?要多久?”
“看州政府何时取消把部落淹没的决策,少说也要几个月吧,几年也有可能。”
从惊讶转为激动:“阿娅不可能等那么久!”
“没办法,我一定要到场。绝对没有留着群众抗议、发起人却自己跑掉的道理。大家都准时,订日期的人怎么可以不准时?”
少年盯着对方不再说话。
甚至可以数出青筋一条一条地浮起,嘴角的形状几乎整个变了,空白画布般纯真的脸,一旦转为负面的情绪,没有半点掩饰便将全然的恶意显现尽致。这样看了三分钟五分钟甚或更久,莫沙转身跑开,像飞奔而来时一样迅速。
“……”
是学弟开的口。“学姐,我都没听说你是召凯族人。”
学姐没好气:“你当然没听说。”
“啊?”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
转为几乎听不到的轻声叹息:
“只不过我的博士论文,是在召凯族做的罢了……”
似乎不想多谈,学姐拦下一辆计程车迅速走了,果然来不及记车号。学弟发现之后目送已到道路尽头的车子消失,呆呆站着看了半晌,转过头来:“这样我不花钱了,学长我坐你便车。”
并不“便”啊,可是,反正……他已经睡了……
路上不像一贯作风地沉默,学弟终于说。“学姊又没有义务,对方太一厢情愿了。”
“……你觉得学姐做得没有任何过度?”
学弟难得的正经神情,转动眼珠逼视过来:“那就要看你支持保罗的客观学派、还是风檐气寒的融入学派了。”
说得也是,这向来是民族学、人类学乃至生态学上的争议课题。只是,进入实际研究细节以后,就很少会去思考基础方法论了,或许我也需要检讨,学弟这样一问,我到底,认为哪个研究态度合理呢……
车行十余里,忽然紧急煞车,悚然而惊。为什么……为什么我刚刚思考这件事,完全不是用方法论的角度呢……说是伦理学倒有一点像,但是……
但是,为什么我没有站在研究者的角度,而完全是用研究对象的角度来想呢?不对……更加精确地讲,与其说是广泛的研究对象,还不如说是特定的那一个——
“我说、学~~长~~啊~~”学弟从前座的玻璃上把额角抬起来,伸手用力揉:“你不是没有喝酒吗?怎么开成这样,我一辈子难得想好好装严肃沉思一下,马上就被你破功,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
倒真的低头沉思起来,看起来却没有什么“严肃”可言,自言自语:“还好天晚了路上没车,不然这就真是我的『一辈子』了。到时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我很抱歉!”
“……你『会』什么啊……”
把学弟用安全带绑起来送回住处,嘱咐了要观察伤势,再道歉一次,终于回到山上时,其实离该开车下山去上班也没有多久了。
站在他的成人房外,以为平静下来的急躁又忽然清清楚楚。好后悔,说不出的后悔,在他睡了之后才回到山上……
今天好像白过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每天都只为了晚上而活吗。
“符希……博士?”
看见他揭开白虎帘走出来,符希几乎说不出话。第一次看到——“你怎么醒着?”
隐隐惨澹却绽出一个微笑:“我睡不好。”
“啊,怎么了?太冷了吗,”仔细注视,他只着“衷”和“函”,难得衣着这么单纯而且单薄,“今天怎么没有穿『掩』?”
似乎是有点疑惑:“掩?我不是很久没穿了?”
“我之前归纳,以为夜间寒冷便会披上掩……”
轻轻摇头:“不是这样。”
“原来是我判断错了。”稍稍思考了一下,还是顾念着:“为什么睡不好?”
“因为——”停顿了好一阵子,重新转身。几不可闻,“没什么……你平安就好了,我要回去再睡了。”
“啊?你要睡了啊——”……当然是要睡了,这么晚了。我到底在想什么。“呃,那,晚安。”
站住脚步立了一会儿,然后说:“符希……博士……如果,”吸了口气,“如果我死了,绅带就送给你。”
猛然抬头。想要笑着照当时组上沙盘推演过的游说台词说那至少还要几十年吧,却怎样都说不出口。明明晓得只是假设语气,语文带来的想像却从心底慌出来直到手脚,微微颤抖:“你、你别把死活挂在口上。”
没有回首看符希,他背对着直直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声说:“那么,晚安。”
看他再度穿越白虎帘,符希忽然明白自己的立场已经完全偏到召凯族那边了。
不希望不开心的状况加在他身上。
不想做让他不认同的事,即使是对别人。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五章 「文」
·精彩内容载入中·“你当然要去。”绢说。
他答得这么斩钉截铁,符希不知道心头什么滋味。反反复复起起伏伏思考了一夜才问出口,结果原来,只有我自己不想去吗……
“既然是你向往那么久的地方,难得的机会当然要把握。”
他讲得认真严肃,可是我却怀疑众香是不是我“向往的地方”——明明是自己刚刚使用的辞澡,可是好像只是记得,理论上是从小向往。事实上……口里念着这个造句,发音出来,却有仿佛说谎一般的心虚?
他不再说话,四周沉默下来。终于,符希说。
“……那,我用显微镜上附的相机,把你的衣纹拍摄下来,带去……到了那边,也可以看。”
“不行!”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
陡然站起来疾言厉色,完全看不出方才(和过去?)的平静:
“我不答应!”
今天的两个回答都让符希无比惊愕,“我……我没有想要带走你的实物,只是照片……而已啊……”
“我不会答应。”他直立着,注视仍然坐着的符希,良久开口,咬字发音:“你要看衣纹……就只能在这种里。”
转身离开,遗下飘在符希耳际的一句结论——
“……到我这里来看。”
既然他这样说,符希就把计划写一写缴出去。等到学姊回博物馆看到觉得太过草率,也来不及说什么了。
——可是,华学姊回来得还是太早了一点儿。
明明讲了少说也要几个月,却不花太多的对峙,一个月就完结了。总有没闹到该闹的那么大的意味。州政府也接受得太过干脆,不能不觉得有什么私底下的门路管道。
雷声大雨点小,比符希的计划还要草草,急着结束真不像学姊的作风。
因为昨天学姊一回来就念了好几十分钟,所以今天符希提高警觉。不但没有迟到,还难得地——自从开始上层云山之后就很难得地——早到了。这一阵子不住家里,报纸早停订了,符希翻开休息室的报纸,偶尔也该看看博物馆外——好吧,“山下”——发生了什么大事。
久不接触,竟然十分陌生。
快速翻过一版又一版,大大小小的粗体花体标题闪过,连从哪里下手去读都有犹豫。那些议题,那些话题,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仿佛与我全然无关;不会说今天开始可以采集蘑菇,不会说鳝鱼的生殖季节快要到了暂时不要捕捉,更不会教我,怎么猜测绅带真正的含义……
——忽然间手停顿下来,口中绢煎的干鱼片差点掉在报纸上。
二十三版,读者投书:
《阿娅过世了,华团博士,你在哪里?!》
倒抽一口冷气(不忘舍不得地把便当菜吃下去),凑近眼前:
“玫夕,诺能/召凯族圣歌领唱者、米郡州立政治大学大一(米郡烧水县召凯乡)
华团博士:
我们从来不曾这样称呼你,你原是我们的娃奈。然而现在,你已不再是了——又或许,从来不曾是过?
长老们曾在锅壮庄前对我们讲述回忆,你刚到部落的时候,看起来跟其他的年轻研究生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也没有特别注意。反正每年都有许多研究人员来来去去,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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