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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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我抽身离去，忽然刚才那股“爱妻”的幸福感荡然无存，只觉得莫名的羞愧。一个堂堂的男人怎么仅仅会烧顿饭呢，我要有所作为。我痛苦地在心里呐喊。
回到住处，一时痛苦的我也要填饱肚子才行。当我吃到第一口菜时，才知道炒菜时忘了加盐，而且油太多，嚼在嘴里除了油腻腻的感觉，什么味都没有。直想骂自己连个屁都不如，起码‘屁’还有臭味。其实我在乡下时已会基本的做饭做菜。
莫人巧下班回来后，踏进门来直夸我能干，饭菜很香。我直着眼睛问她：“真的吃得有滋有味？”
她甜甜一笑，说：“就是有毒，只要是你亲自做好送来的，我也幸福快乐地吃了它。”
我感动得抱起她抛了几下。
往后我不再有为莫人巧做饭送饭。
12．8　连输三场　12．9　如何尊重
　　　　12．8　　　连输三场
我们俩个人的生活光靠莫人巧六七百块钱是不够维持的，爸妈每个月要支付我一千块钱的生活费。他们知道我跟女友同居生活，很高兴地为我支付这笔消费。我们俩人的日子过得很节俭，平时都不敢邀请朋友来串门。生活过得很拮据，心里的矛盾就来了，我不能整天呆在家里不工作让爱人在外苦累。
郁闷之时我偷偷溜去赌场，企图想赌博赢钱来支撑日子的费用，然后在我最需要赢钱时，却全输了。我不敢跟莫人巧说赌博输钱的事，但是想到房租和杂费交租期到了，我又如何拿出钱来，无奈之下跟莫人巧坦白从宽，我单膝跪地，就像我肯定自己是伟大男子汉的那一夜向她求婚一样柔情，只是神态跟语言相背而离，把莫人巧吓了一大跳，当我向她说明原因后，她气得直掉眼泪，我知道我们的日子过得很不容易。她极度生气之下，还是宽容我的第一次过错，去跟朋友借钱交房租。
事过几天，我又控制不住犯愁的情绪，再犯赌博输钱的下场。
这次莫人巧伤心至极，在我四天的苦心求饶认错之下，她才谅解我。
我忍着不再去赌博，然而每当无所事事时最心烦意乱，我也跑过几次工作介绍所，但是我一无文凭，二无工作经历，想找份搬运工作也被人PK，原因就是看你一点都不像干粗活的人。我跑了几天觉得心灰意冷，同时越想越不敢相信今天怎么会一赌就输，以前我对赌博是十拿九稳的，也是靠着赌博赢钱才流浪了五六年。心里的压抑和作祟指使我第三次踏入赌场。
我还是逃不过厄运，一文不剩地输光。
心里的烦乱更是难受，一连几天不敢跟莫人巧说出实情，但是我毫无补救的方法，也不想欺骗亲爱的人，只好老实交待。连犯三次错误，这让为人耿直的莫人巧极大的伤心和失意，我曾经跟她说过自己的赌博成就，她毫无喜容之色，一直对我解劝，说赌博败家业、败江山的例子，并让我保证不再赌博。她说宁愿穷死也不做违法乱纪，丧失道德之事。她很反对我去赌博，我也真的有作到。
近日却连犯三次，这第三次还能饶恕吗？我们俩个人发生了从没有过的冷战，莫人巧一连两个星期对我没有声音，没有表情。她很了解我的弱点，就是以弱制弱。我宁愿她痛骂我一顿，或是痛哭一场，我都好受得多，然而她却采用冷战。就连吃饭也只能听到咝咝的嚼饭声，让我心痛不止。我不敢怒也不敢怨，就是没有回音我也天天对她说话，自言自话一般，不得已之下我开始向她哀叹，她听到我的哀叹之声便会为我担忧，她知道我有忧郁症，我知道自己很卑鄙，不该以自身的欠缺来博得同情和宽恕，男子汉必是敢做敢当，其实我也是遗传了父亲至上极端的基因，一旦做错事情会自责不止，但人并非草木，每个人的思想都要带点毛病，一生不犯错的人并不存在。
最后莫人巧还是心疼地谅解我。
12．9　　　　如何尊重
得到爱人的谅解后，为了找回男人的气度，我鼓起勇气几次三番到工作介绍所请求帮忙，终于找了一份送牛奶的杂工，我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当运货工具。每天早早出门挨家挨户送牛奶。
前些天还是激情澎湃，双手磨了满满的血泡，晚上受爱人一吻，甜甜的幸福和自豪感替代了肌肤的苦痛。莫人巧是个天生温柔而善良的女孩，自从我们一起生活以来，我更加看到她的好心肠和善解人意。我信心十足地坚持了一个月，突然觉得每天拼命地辛苦，一个月才有五百块，实在是心灰意冷。
有一天我在送货的半途中，天下起大雨，我不遮不挡地在路上猛蹬车，想找个地方避雨却又怕误时，一旦被客人投诉，当月就白干了。我在大雨中像一头受惊的鹿直往前冲，当我顺利地把牛奶送上各家各户时，有些人很惊怪地不敢收货，见我像个落汤鸡一样，担心牛奶有什么差错。我的尊严也受到极大的打击，真想冲着鄙视我的人吼一声：不就是有几个钱吗？有什么了不起？就像我读小学时候那个女生爸爸误认我恐吓他女儿，来学校粗鲁骂我一样。但是我没有吼出声来，忍气吞声地发完牛奶，骑着车冲向大雨，回家。我跟自己说：穷人的日子真不好过，如果不能忍耐一时，将会用一生的耐心来面对苦难。穷人吃苦吃累不单是为了生活，也是为了别人，人与人相互间的依赖生存就是一条生物链，有钱人有本领赚钱值得尊重，穷人更应该值得尊重，这个世界只有人与人的相互尊重才有和平的生活。我的脑子里不停地呼吁不公的呐喊，一口气骑着叮当响的自行车回到家，便一头倒下。
我连续高烧了好几天。莫人巧劝我去看医生，但是我不想，像我这样的穷人进一趟医院就没有下顿饭了。我能扛着就扛着吧，如果我再花三百块，两个人就睡大街了。莫人巧前些日子也犯了胃病，几天前去过一趟医院已花了三百块，本来她应当再买此药剂，但是莫人巧找借口说，吃了没有用，原因跟我一样担心下个月的房租没钱交。
我每天按时吃退烧药，但是有一天夜里忽然高烧发作，烧得我口干舌燥。我不想惊醒刚刚睡着的莫人巧，她明天还要上班，我也担心会吓着她。
我的体温还是惊醒了莫人巧，她惊惶失措地喊着我，我一把搂住她，让她靠在我怀里，轻轻跟她说：“没事的，高烧烧不死人，让它烧完就好了。”
莫人巧伤心地哭泣起来，为我担心、心痛，也为她担心，更为今后的生活担心。她伤心难过控制不住情绪，我又为何没有这样的伤心，但是我的眼泪只能在心里流。
果然第二天我退烧了，也不再复发。
13．1　一堆狗屎　13．2　弱者
　　　　第十三章　　　　回心转意
13．1　　　　一堆狗屎
我辞去送牛奶的工作，不想再逞强，自从去一趟广州回来后，我的思想实际了许多，我考虑爸妈的建议带莫人巧回家结婚，然后靠爸妈的支持打算在本城里谋生。
我立刻给爸妈电话说我同意他们的意见，打算下个月回家。我也跟莫人巧商量好离开深圳，回去过平静的生活，我们不再在深圳做梦，回自己的本城接着做梦。莫人巧遵从我的意见。
想到要回去成家立业，我认为所有亲人会为我高兴不止。我也不想跟他们的关系再这样冻僵下去，回此我打算带莫人巧去认亲人，也当是和解我跟家人的亲情关系。二哥这个月底也正式移民去加拿大，说好在他起程的前一天，我们全家人喜宴团聚一场，也算是为他饯行。
那天我带着莫人巧去会见家人。我们在二哥住宅的电梯口碰见大姐和姐夫，我喜出望外地问好大姐和姐夫，并向他们介绍我的女友—未来的亲人。万万没想到大姐和姐夫冷眼莫视的态度，特别是姐夫连瞧都不瞧一眼，我羞怒差点哭出来，觉得有莫大的耻辱。我按捺住情绪和怒火厚着脸皮领带莫人巧进二哥的家门。二哥算是识体大方一些，不太热情，但也算有长辈的人情。
莫人巧见我家这几个亲人冷若冰霜，吓得连气都不敢出。我觉得非常难堪，幸好宝儿及时回到，她也是专门回来为二哥送行的，爸妈还在半途中。我在广州那时跟宝儿说过莫人巧，俩人还为她买衣服争吵过，宝儿第一次见到莫人戈也不算太陌生，她很热情地跟莫人巧聊天，让我有所安慰地平下心来。
当宝儿上洗手间时，莫人巧见到二嫂和大姐在厨房打点，她礼貌地走进去想帮忙。大姐不友好地说：“不用了，这里也用不上你。”接着是二嫂冷嘲的语气说：“你洗干净手，坐在厅里就行了。”二哥跟大姐夫对此视之不见，充耳不闻。莫人巧很委屈地从厨房走出来，我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电视摇控狠狠砸在地上，骂一句：“一堆狗屎。”拉起莫人巧冲门而出。还好爸妈不在，不然看到手足之情这样决裂会昏死不可。后面有什么反应我不想理会。
13．2　　　弱者
容宝儿补叙：
我（宝儿）当时在洗手间里听到外面的吵声，当我出来时，宝强已经跟莫人巧不在了，只见大姐气愤地说：“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看看他，还像个人样吗？”
我很伤心又生气地说：“你们不能把宝强当外人。”
二哥说：“还能怎么样，他就是病态，就是一个自生自灭的人。”
我亲眼见到二哥和大姐对宝强的排外，他们认为宝强在外梦生醉死迟早会伤害到他们。我很心痛又气愤地第一次驳斥长辈，说：“宝强是个弱者，你们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就像向马路边上的弱者吐口水、踢一脚没有两样。你们把宝强想象得过分了，宝强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坏，也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有病。”竟然话已说出口，我也就直截了当地说完，“他比这个社会上杀人放火，欺辱诈骗的人要有人格多了，他是有尊严的，你们不能鄙视他，歪视他，他的心理很脆弱，他是个弱者，他要的是你们的爱和理解。”
屋子里的人都不吭声，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没有多大的耐力去理解宝强，接受宝强。我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是因为宝强来广州看望我的那一次。有一天我们走在街上，看到街边上有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低着头，双膝跪地乞求，地面上写着：一时找不到工作，肚子太饿，请求路人发发好心，给顿饭吃。
宝强一把拉住我，让我给乞求的男孩十块钱。我直往前走，说：“我昨天给过他的，那是骗人的。”他不相信地跟着我走了十来步，突然转过身回去。
他返回来，我问他：“你给他多少钱？”
“十块，刚好是一顿饭钱”
“那是骗人的，你天天给他钱，哪有这么多钱随便给。”
“一个大男孩能够双膝跪地求一顿饭吃，不知要鼓起多大的勇气。也许是真的一时困难，路人再不给他一点爱，他会杀人放火的。而且这些人变坏到处抢劫盗窃，对你们这些穿好吃好的人也不安全啊。”宝强又一脸蔑视的神态说，“这个世界根本说不清对与错。”
我心里真是言不清的滋味，又惋惜好端端的一个容宝强，到底是什么逼迫他金子般的本性，变为暗淡无光的铜铁之人。
他又跟我说：“每当看到街道乞讨的弱者，看到那些装丑卖笑敷衍过日子的人时，我对人世很悲观。”
宝强说的这番话让我真正意识到，他仅仅需要的是爱和理解。可是他生存的环境，他无奈的生活给不了他这两样东西。视感情重于生命的容宝强一头撞进了世欲纠纷不清的人情漩涡中，不能自拔。
13。3　烂赌女人　；　爸爸！我爱你！
　　　　13．3　　　烂赌女人
链接容宝强的继叙：
我带着莫人巧离开二哥的家，一路上欲哭又止，莫人巧伤心地直掉眼泪，我带着她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平静了心里的怨恨。莫人巧怕我过于伤心，逗趣地说：“宝强，你们家的人个个那么知书达礼，精灵能干，怎么就你这么笨，这么傻，又是那么懒。最糟糕的是偏偏遇上我这个愚笨的人。我们今后怎么过呀？想想真是没法过了。”莫人巧的豁达让她能够平心对待这件事，这让我感到极大的安慰。我怜爱抚摸她，找不到男人对最爱的女人的承诺。
送走二哥后，爸妈回到家里，便焦急大张旗鼓替我主张成婚后的谋生之路。
虽然大哥有了官职，但是个人收入不够当作勾结人情赌完。他的儿子要成长，老婆的生活也不能没有钱。爸妈全手把店铺交给大嫂经营也有一年，他们打算把店铺交给大嫂。爸妈又想为我在城里开个小酒店，完成他们父母亲的一切责任和牵挂。因此他们跟大嫂清理帐目，希望大嫂拿出一笔钱支持办理小酒店，然后整个店铺完全归给大嫂。
然而想不到的事情又是晴天霹雳轰炸而来。店铺交给大嫂经营一年时间来，不但没有赢利，连周转资金也快耗完。这就意味着再过两三个月，店铺没有资金来营业，关门倒闭。惊人的幕后原因竟然是大嫂好赌，爸妈向来把信任大嫂如同子女，所有认识大嫂的人都不能相信她是一个烂赌女人。
大嫂见纸包不住火，只好认错谢罪地交待一切。她已经好赌有半年了，每天去赌场赌牌机，常常三更半夜才回家。她的好赌没有几个人知道，大哥常常不知归家，谁都不会关注平日里和气文静的大嫂有什么不轨行为。
被信任的亲人背叛简直就是白活的羞辱，父亲气怒到心脏病复发，又是中风卧床不起，妈妈泪流不止，不敢相信事实。暴风过后必定有一场暴雨到来，大嫂不但赌光自家财产，并且以自身优势跟亲朋好友骗借了一身债，亲朋好友发现大嫂有借不还后，他们都怀疑而纷纷找上门来询问详情，讨债。
家里变得鸡犬不安，小的受惊吓地抱着老的哭成一团。这种羞辱比当年爸爸破产的惨状更难承受。
妈妈气愤地责备大嫂，说：“你不想照顾老公看管家，最起码要为自己的儿子想想啊，他要成长，将来要学做人，你怎么就这样糊涂。”
大嫂自卫中携带着报复的语气回我妈妈，说：“你怎么不去管你的儿子，你们的儿子也是天天烂赌，找女人呀。钱太多了嘛，放在银行给别人花，还不如自己花。”
妈妈气得差点晕过去。从不大声训骂别人的老母亲还能说什么呢？事情的起因，人的见识和愚味就是这样固若金汤。
13．4　　　爸爸！我爱你！
父亲的病情日日恶化，他口口声声说：“这个女人败坏了家门，把她赶出家门。”
父亲倒下后，宝儿马上赶回家中，一切已经成为定局。岌岌可危的父亲劝宝儿回去上班，他有妈妈照顾着。但是宝儿执意不肯，她生怕父亲忽然离去，她要每天照顾爸爸。只有她是父亲心感欣慰的子女，而我只有暗暗担心爸爸的病危，只会在心里发痛，但是对于家庭的这场风暴冷静到不动声色，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宝儿照顾父亲一个多月，父亲在这段病危的期间，不让告诉二哥情况，爸爸说：“他刚走不久，不用惊扰他回来，不需要他回来为我送终。该离开的就让他离开吧。”父亲相当平和，他担心家人会过度伤心。
父亲在最后一刻时安慰我们一家人，说：“人有来就会有去，顺其自然，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才能走得安乐。”
在这最后一刻，父亲用着很慈爱的目光看着我，就像他望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样充满疼爱和希望，说：“必然存在的，刻意也改变不了；不存在的就由它去吧。”父亲在宽恕我，也在宽恕自己，平静地离开了纷杂不休的人世，离开这个比他生命重要上百倍的家。
失去父亲的那一刻，我悔恨至死。父亲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他那样深、那样沉。可是我们都不能，也不懂得怎样去爱。当我痛声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我爱你！爸爸！”的时候，他已经听不到了。
我的悲痛欲绝久久无法平静，我脑子里不停反映着父亲离去时望着我的慈爱目光，不停回响着父亲说的那句话：‘必然存在的，刻意也改变不了；不存在的就由它去吧’。我相信父亲也会像我一样知道我是爱他的，只是不能，也不懂怎样去爱。
父亲走后，妈妈欲哭无泪，然而活着的始终要活下去，妈妈跟随大姐一起生活。
大嫂已经名声狼籍，但是大哥很清醒地考虑着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他并没有按父亲说的那样，把败坏家门的女人赶出家门，他们没有离婚。大嫂也企图维持这份没有爱的感情，因此她懂得收敛了许多，最终在一家石油公司谋了一份工作。
我最先，也是最后的归处，生我养我的家，随着父亲的消失粉碎了。
14．1　不速之客　14．2　背后之爱
　　　　第十四章　　浪子回头
14．1　　　　不速之客
莫人巧和我在无所选择之下继续返回深圳，工作再累再没钱，她也要坚持自食其力地生活。回到深圳不多久，才知道莫人巧怀孕。这对我们来说，是喜从天降又是悲在心里的消息。我们以后怎么承担生子养子的生活？我完全可以考虑不接受这个不速之客，但是莫人巧却是非要不可。
因为莫人巧的家族遗传肠胃病的原因，她的体质很弱，我们同居生活将近一年时间，性生活没有作过防备，但是莫人巧没有出现怀孕现象，她很怀疑，又伤心。她独自跑去看医生，医生告诉她说：“以你的体质状态很难怀孕，最好是不要生孩子。不然你的生命很危险。”
知道这样的诊断后，她悲痛欲绝，告诉我她不能怀孕，但是没有告诉我她生孩子有危险。她常常脆弱地哭泣，甚至自卑地请求我离开她。我安慰她说：“我不希望养孩子，如果将来的孩子像我这样，不如不养的好。我巴不得两个人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一生。”
我多次向她坦明，生子养子的悲观，这也是我的由衷之言。
不能料定今日莫人巧怀上孩子，顾虑到我们以后的生活，我让她放弃这个生命，她却伤心难过地说：‘这个生命来得不易，她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我看她过于坚定，心中也产生着为人父亲的责任和自豪感。我听从莫人巧的意见。
如果要生养孩子，就必须先结婚，而且我们不能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住下去。我跟莫人巧商量何去何从的归处，我们忧虑一番后作了最后的决定：回乡下过农民生活。
乡下那幢房子永远是我容宝强的栖身之地。虽然我们没有田地，但是家院那么宽广也是可用之材。再说到了乡下，只要勤劳不会饿死人。莫人巧也展示幸福的态度鼓励我，说：“只要跟着你，无所谓回乡下负农，受怎样的苦累我都愿意。”
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其实我心里忧虑重重。我真的不能把握回乡下的生活会是怎样？我想到宝儿，自从父亲走后，宝儿知道我过得艰辛，在我找到工作之前，她极力地救济我，几天前才给我寄了2000块钱。我心里真的不想给宝儿增添负担，但是我认为有必要把莫人巧怀孕和打算回乡下生活的事情跟宝儿说说。
宝儿也赞成我的选择，她也觉得这是最可靠，最安定的选择。她又关心地说：“回乡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办一场热闹的婚礼，算是给莫人巧跟自己，还有莫人巧的家人一个完好的交待。”宝儿办起事来有父亲的气慨，坚定，利索。
我也有这样的打算，我曾经跟莫人巧保证过：一定明谋正娶，轰轰烈烈地把她娶进家门。
如今一日三餐都困难，以什么来办婚事。我跟宝儿也实话实说，没想到宝儿一点都不紧张，对我说：“你回到乡下尽管规划吧，想办多大都行，一切放心。你回乡下安定好，确定婚礼的日子马上告诉我，我会回乡下替你操办婚事。”我很内疚给宝儿带来负担，但我又为她能替我负担感到高兴。
我终于很有喜悦和安慰地搬离深圳，割舍这条让我非城非农的铁链。同时纠缠了二十年的混乱情绪也明朗、轻松起来。
14．2　　　背后之爱
我热血澎湃地回到乡下，我跟莫人巧把家院打理得很干净，我们从心里真切感到这才是家，这才是生活。
宝儿在我们回乡下安顿好的第六天赶回来看望我们，也是为我们的计划回来。
当宝儿郑重地交给我一张银行存折时，我难堪地不能接受。她轻轻一笑却又庄肃地说：“这是你的东西，我终于卸下担忧，物归原主了。”
我搞不懂她说什么，“这是父亲的交待，”宝儿想到父亲便触痛起来，“也是父亲最后的心愿，卡里没有多少钱，刚好八万块，这是他和妈妈的个人积私钱。爸爸希望这笔钱能够让你成家立业，堂堂正正地过正常人的生活。他相信有这一天。”宝儿话还没说完，眼泪已挂在脸上。
我泪盈满眶呆呆发愣。“弟弟，你已经长大成人，你折腾了二十五年，能有今日的醒悟和成熟真的不容易，我相信你以后的人生不会失败的。现在你可以当之无愧地接受父亲最后给予你的爱和支持。”
我泪涌而出，无法形容心里的感受和语言，宝儿也泪流满面地将卡放在我的掌心里并握紧我的手。我们姐弟俩心知肚明有说不出的感恩之情，感谢恩主让我回首是岸，让我真实地知道我要活下去，我要活得堂堂正正。这一刻，我感觉到父亲站在我们的身边，对我敞开了多年来无法表示的笑意。
宝儿走时说：‘在我们婚礼的那一天，一定回来庆贺我们’。
我已经醒悟，我要实现自己的承诺：我要脚踏实活得堂堂正正。
我们选定了好日子，准备在那天隆重举行婚礼。
离婚礼的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争取白天到镇城干杂工，因为家里没有田地，我不想闲着，我要利用时间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