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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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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干妈赶回。气冲冲地跨进铺着鹅黄波斯地毯的卧室,干爹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装模做样地翻看文件,眉头挑了挑,心虚地看了妻子一眼。披了金绒大氅的干妈,像一朵黑色的火焰,旋风般地床前床后卷了几卷,抓起那只红色高跟鞋,暴怒地走来走去。干爹干咳了一声,站起身:“你,你……”黑火焰并不理他,美丽的阔脸变了形,柳眉下的大眼睛黑白分明,胸脯起伏着,疯了似的摇晃着手中的高跟鞋,振臂一扔。高跟鞋像支红色的箭,“呼”地射出窗口,“啪”地一声,正好砸在路过窗口的卫兵头上……干爹急了,连连干咳着走上前来。 
“别靠近我!”干妈大吼一声,“那个婊子在哪里?” 
干爹呆呆地立在窗帘前,像竹竿。 
黑色火焰在卧室里不停地旋转着。 
“不要闹了!”干爹叫道,“温泉的水,把你泡得,精神那么好。” 
“什么?什么?”干妈睁大眼,望着他。 
干爹板着面孔,咬牙道:“刚回来就忘了?温泉,和美国人泡水的温泉……” 
干妈咬着嘴唇,大叫一声,顺手抓起梳妆台上的一只玉色名贵花瓶,“砰”的一声砸了过去。他躲闪不及。正好,花瓶从干爹没有多少头发的板寸头额角飞过,砸在窗棂上,碎了。干爹连忙用左手捂住太阳穴,另一只手抖抖地扶住金红色的窗幔。干妈惊呆了。接着,她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解了黑氅,奔了过去,扶了丈夫,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扳开干爹泛白的手掌,哦,额角,光光的没有多少头发的板寸头额角,一块青红青红的包块,几缕血丝从包块中间渗出来。干妈急忙掏出手绢擦着干爹额角上的血迹,恨恨地说: 
“戎戎——你呀,你呀,军援到手了,你,我也失去啦,早我就知道,你,你,怎么这么管不住自己呀,你,我,如果还有爱,怎么和别人睡得到一起去呀!军援,睡觉,两回事,两回事呀……可你怎么,什么都不图,就和别人睡,睡,就这样报答我吗?主哇,你怎么这样狠心地来惩罚我呀!”说完,嫱干妈白嫩的手,攥着带血丝的白手绢,低下头嘤嘤地哭起来。 
戎干爹放下额角上的手,望着妻子,几十年从刀光剑影、弥漫硝烟中携手走过的妻子,几缕秀发乱在她白皙的脖子里,干爹有一丝不安。他想,我这曾温柔得像恬静的水一样的妻子啊,此刻,怎么凶猛得像疯狂的母狮?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刚才一番云雨折腾,眼前一阵黑色火焰的呼吼,使这位坚强而又脆弱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他把冷冰冰的手板轻轻搭在妻子微微抖动的肩上……妻子一把推开他的手,“噌”地站起来,踩着红地毯,疾步走过去,冲门外平静地喊了一声: 
“李嫂,快,叫吴医生来一下。” 
晚上,干妈立在屋中央,浑身痒痒地向额角贴了胶布呆坐在写字台前的丈夫,严正交涉: 
“这张床,必须搬开,烧掉。在你身上其他女人的臊味儿没褪净之前,不许碰我。……想到你这肮脏事儿,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皮肤痒痛难忍,马上,我要赴香港就医。” 
金兰小姐 
秋天的校园,空气清新。流云洁白无瑕。参加战时青年爱国动员讲演会的,有当时逃难到这个城里来的高官巨贾,以及围在他们身边转来转去的军棍幕僚和特工。讲演的学生容光焕发,情绪激昂。那天,戎干爹一身戎装,戴着雪白手套的双手叉着腰,一字一顿,慷慨陈词。干爹是这群讲演者之中的最后一位,也是最具感染力号召力的一位。他讲演的题目是青年学生应该怎样在整个民族抵御外侮救亡图存的斗争中贡献力量,并且,他特别强调要懂得礼仪廉耻。干爹喷着大粒的唾沫叫骂那些道德沦丧、意志消沉的青年人,大敌当前就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行尸走肉和蠢猪!校园里非常平静。人们又显得忧心忡忡。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挨炸。只有大雾笼罩的天气,轰炸机的飞行员看不清他们轰炸的目标,这个时候,城里的人们,才能放心大胆地忙各自被战争弄得毫无章法的事情。阳光暖洋洋地照着校园。湖水中荷叶涟涟,薄雾如烟。洁净的小路,梧桐树荫如盖。她手里夹着两本书,一本苏联小说,一本是宣传抗日救亡的小册子。蓝色的校服,裹着她那十七八岁成熟了的身躯。有同学三三两两从她面前走过,友好地向她打着招呼。她心里充满了蜜一样的甘甜,她为自己出众的外貌和出色的讲演而骄傲,她大步流星的穿过 
图书馆大楼门前的花园,向假山后面的公寓走去。突然,一辆黑色轿车从她背后驶来,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钻出一位瘦高个子,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训育处袁主任,她认识。袁主任向她友好地笑笑。 
“训育主任好。” 
“金兰小姐,请上车。”袁主任瘦长的脸,笑着,像校园里的阳光,温和而灿烂。 
她犹豫了一下:“上哪儿去?” 
“上车吧!不用多问。” 
训育主任二话没说,就把金兰轻轻掖上车。小车驶出校园,训育主任下去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钻进车来。胖男人穿着中山装,大大咧咧地冲她一笑,怪怪地,笑得温柔而狰狞。小车一溜烟穿过杂乱无章的街道,驶向郊外,驶进山中,转来转去不知开向什么地方,男人青白的胖脸又冲她一笑,进入神秘的山中别墅。她已经记不得那次进入这座别墅的具体时间和地点。青白胖脸男人把她送进小楼二层靠右的房间,她的对面,坐着一位气宇轩昂的军人。似乎周围是一个设备优雅的客厅。客厅里有字画、古董、花瓶。墨绿色的窗帘背后,摆放着一盆盛开的玉兰花。主人的话语像玉兰花一样散发着缕缕清香。那无非是一些语焉不详的问候的话。“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父母在做什么?”接着,是一些不着边际的鼓励的话。青年人是国家的栋梁,要为国家做出什么样的贡献。她似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站起身来,看见窗外晃动着荷枪的哨兵,当她终于明白了她在哪里,与她对话的军人是谁,她在这里来干什么的时候,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她坐在黑皮沙发上,心鼓敲得咚咚响。那天,他们在这间屋子里所发生的一切,只是这座城市,这座每天都在和炸弹饥饿抗争的城市,所经历的许多事情之中一件毫无影响的事情罢了!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事之后,随之而来的命运,改变了她的生活道路。 
她的名字,本不只叫金兰。 
太监 
女人裤子的松开和系紧,是一门学问。这不单是女人的问题。我们之中有那么一种人,专门掌管女人的裤带,为了他们不断滋生的需要,适时为他们掌握的女人们扎紧或者松开。这类人被称做太监。太监的精神、意识和种子绵延不绝。她们的吃亏并不能说是裤带扎得不紧。更恶劣的是,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太监。他们总把自己看上的女人,先占为己有之后,才供给那些可以为他们的仕途升迁提供帮助的人。虽然相隔千百年,他们的行为本质相同。 
一个笑面佛萧狐呼,一个外办主任宋衍文,梓茕把他们统称为干爹的副官。 
干爹的副官,笑面佛萧狐呼,当然不敢动用金兰小姐。款步走出贴着标语的蓝色幕帘,她那高挑的个儿,浅蓝色校服,长长的发辫,白皙的脸蛋,浓浓的秀眉,胸前缀一朵郁金香,立即在舞台上卷起一缕清风。转身向主席台鞠躬的时候,戴着雪白手套,挺直腰板,拄着文明棍,一身戎装的男人,戎干爹,轻轻瞥了一眼她红到了耳根的嫩脸,脖子沟里的几缕淡淡的秀发,心里“咯噔”一跳。干爹想到了他美丽的妻子,他不敢正面观看他的妻子。他曾多次在妻子的背后,看她白白的耳根,和耳根边流向玉脖里的淡发,那是干爹最欣赏的女人最 
性感的部位。每次看到它,心肚里那只快乐的小虫子,就会蠢蠢萌动。此刻,他又看到了姑娘这截飘着秀发的玉脖。他轻轻嘶了嘶嘴。肚里那只快乐的小虫又痒痒咬起来。姑娘的讲演,他一句也没有听得清。姑娘讲演完毕,依然坐在前排。这一点也不妨碍戎干爹溅着唾沫教训在座的青年,要爱党、爱国、爱领袖,并知礼仪廉耻。会毕,上车。干爹轻轻干咳着向屁虫一样跟在身后的副官笑面佛萧狐呼,说,你,你,打听一下……戴郁金香的浓眉姑娘……之后,钻进轿车。笑面佛立即心神领会,并狠狠往肚里吞了一口唾沫。笑面佛,从小好色,至今手握一支令人望之生畏谈之色变的魔魇部队,好色更胜。当然,他还是一个必须不断给上司送女人以保住自己地位的人。接下来的一切,萧狐呼安排得井井有条。先把上司送到自己公馆,再找训育主任接来浓眉姑娘,运回公馆,叫贴身侍女,身穿美式军装面容娇好的小特务丁香,端茶倒水,送衣送饭,沐浴洗漱之后,送进二楼,摆着古董、开放着玉兰花的神秘房间。然后,满脸得意满脸涨红地招呼侍卫各就各位肃立。太监萧狐呼叉着腰,在开满芍药牡丹花的庭院里徘徊,等待另一只干瘦而有力的手,去解开浓眉姑娘的衣扣。 
那天,笑面佛是一位没有沾上腥的太监。他操纵浓眉姑娘的命运,就像用竹竿搅动飘近别墅旁竹林中的一朵乱云。姑娘姓金,爱读苏联小说。本来,金兰打算随她未婚夫去延安。 
那天,在神秘男人萧狐呼的公馆里和另一神秘男人睡觉一场,把金兰这个战时新时代青年女学生的青春岁月,改变得时而一塌糊涂,时而辉煌灿烂。 
宁静山中 
戎干爹解衣宽带的时候,嫱干妈正在陪美国人跳舞。那个农民!嫱干妈说,来自美国的农民,把我的脚踩得好痛好痛。跳舞之后,那晚,山涧的空气很好,树梢的月亮好圆。政治交易,情感交易,军事交易,肉体交易,都在战争时期这一宁静山中影影幢幢的别墅内进行。 
美人如玉 
第一次见到嫱干妈,就使那位走遍全球的美国霾特使倾倒。雄壮的军乐,如织的镁光灯,庄严气派的宴会大厅,军政大员,衮衮诸公,云集一堂,掌声雷动。年近四十的干妈,轻轻挽着干爹的手臂,面带微笑,一袭黑色旗袍裹着她娇好的身躯,款款走来,眉清目秀,发髻胸花,庄重典雅,不仪而威。 
“呀嘘——” 
霾特使在心里无声地叫道: 
“想不到有如此漂亮的东方美人。好你个花生虫,艳福不浅!挽着睡着这样的美人,谁也能打出一片江山!”穿一身华贵将军服的美国特使,兴奋得心尖尖都在颤抖,“哈罗”一声走上前去,优雅地为她献上一束鲜花。 
…… 
霾特使为商量迫在眉睫支撑这座城市战争的军援越洋而来。在如此隆重的欢迎宴会上,嫱干妈那得体的打扮,端庄的仪表,再加一颦一笑地眉来眼去,使特使失去了将军的威严,像一个风趣 
幽默的美国西部小伙子,紧挨在干妈的身旁,时而高高的鼻子几乎靠近了她的脸,时而挺直了腰,微仰着戴着金丝眼镜的圆脑袋,蓝蓝的眼睛汪着一湖生动的流水,在干妈白皙的脸上丰满的胸前泻来扫去……顾盼在如此端庄圣洁如流水多情如春花风情万种的美人面前,那么,一切军援,及军援的一切价格数量时间都好说好说。“哈罗!”、“Good!”、“Yes!”之声不绝于耳,而此刻,戎干爹威震全球的慷慨讲演正如黄钟大吕般地回荡在庄严的宴会大厅。 
…… 
发生在这座城市那座历史山头上的真实故事,据说,宴会热火朝天,签字庄重融洽,军援如期而至。“花瓶”,有人说,嫱干妈是战争时期我们这个城市的花瓶,历史的花瓶。果如此,我们的城市,在那个特定的时期,为了生存,的确需要这样的花瓶啊!美,是一种资源。女人的美,更是一种历来不断被充分挖掘和采取各种非人不能做出的手段来利用的无形有形资源。无论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期。事实上,那天发生的故事已经构成历史事件,虽然裹上了飞机大炮刀光剑影军乐宴会镁光灯,但它的根底,依然萦绕着的是一个美国男人和一个中国女人的故事。历史有什么了不起?……请看宴会上霾特使和嫱干妈含情脉脉的目光。鬼才知道那些签字仪式的背后包含着多少真实情感因素和心理欲望。据说他们旁若无人过分亲昵的言谈举止,当时就引起了宴会主人戎干爹的深刻记恨,他是这座城市统领,毕竟也是男人,瞥了一眼妻子向那位异国男人投去的只有他才十分熟悉的目光,如月光温馨、如流水多情,他讲话的声音顿时尖利无比,后来又变得孱弱无力,讲稿在手指间频频颤抖,草草讲完祝酒辞离开麦克风的时候便踉跄了一下,又挺直身子坐回原位便一阵猛咳,喝了好大一杯白开水才平静下来。而向他敬酒的酒杯此刻又如森林般在干爹面前升起。他端着酒杯向美国男人走去,而那女人嫱干妈,像经过职业训练一样,挽起丈夫的手臂,向包括美国男人霾特使在内的所有官员敬酒。末了,无比亲密更加粲然地坐回丈夫身旁,用力紧握并摩挲丈夫冰冷的手心,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暗示他,我们早商定好的军援数目定能达到。这样,那么宴会和历史,也就按照时光的渠道正常向前流淌。敬酒军乐,沙拉黄油,竹筷甲鱼和刀叉……令城市首领和男人相当吃惊的是,这对男女,即被邀请的男主人霾特使和宴会的女主人嫱干妈,中途双双退席。有目击者说是不辞而别。还有人说干妈曾俯下身子凑到丈夫耳边,小声说: 
“戎,亲爱的,这个美国来的调皮男孩喝多了。我陪他下去醒醒酒,一会儿就回来。” 
干爹瞥了一眼妻子黑色晚礼服领子划出的白白乳沟,不置可否地干咳一声,站起来向这对男女道别。艰难微笑的同时,满脸干瘦的肌肉也频频颤抖。接下来的宴会,你想,对男人来说,将在怎样无味和焦躁中进行。军乐警车,卫兵前呼后拥,鸣锣开道,把干爹一人拥进万山丛中幽雅的别墅,走进富丽清冷的卧室,他不安地走动,烦躁地在鹿皮黑沙发上坐下又立起,简直像丢失了一颗心又撕裂了一颗心!壁钟滴答,芙蓉帐寒,干爹和衣而卧,糟乱的板寸头脑袋里,有裸女的倩影裹着炸弹飞机军舰硝烟翩翩而来,军舰犁开裸女浑浊的水波,颤颤的乳房摇晃千百枚炸弹滚滚而下……他惊叫了一声坐起来,呼来卫兵呼来副官呼来贴身又贴心的笑面佛萧狐呼,连夜开车漫山遍野小楼公馆密室别墅四处寻找。每到一处,悄无声息地抖着腿脚艰难下了车,他披了黑氅戴了白手套持了文明棍,气宇轩昂,满脸杀气,昂首阔步走在寻找队伍的最前面。一晚的寻找,一夜的失望,乘着城市远郊的曙色回到小楼,他四肢无力,竟然下不了车。侍从们慌乱而又轻柔地把他扶上楼梯,像扶一瘫软泥,把干爹搂进清冷的卧室。他昂然一挺,挺掉肩头上的黑色大氅,扔了文明棍,大骂了一声,打开窗户,面对山中云雾缭绕的彩霞: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把我的女人送出去讨飞机大炮来打狗娘养的日本人?女人,她是我的女人呀。而日本人,是谁的——什么东西?” 
而此刻,贴身侍从老妈子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颠脚碎步猫进屋来,温柔地递在他的面前。他顺势一掌,雪白的玉石碗和参汤“唰”地一声从窗口飞射而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映进翠竹葱茏的山中。清晨的霞光,辉映着自然与人生,性欲与情感的五彩斑斓。 
…… 
这些曾发生在这座城市和它荒郊 
别墅里的男人女人真实故事,现在早已成为历史,并且,无论查阅资料图书,还是实地采访,梓茕都还隐隐约约感受得到。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第二天,午后,金灿灿的太阳照进山中,又一队轿车把黑衣美人嫱干妈拥进他们共同的卧室。令人惊讶的是,干爹已端坐在黑沉沉的宽大写字台前批阅公文。干妈满脸泛着红光: 
“戎戎,亲爱的,昨晚你找我?” 
干爹干咳一声,继续他的作业,头也不抬。 
“对不起,我陪那个调皮鬼,到百乐门大世界跳了舞,教他夫人打了几圈我们中国的 
麻将牌……” 
说完,款款走进内室,翻出游泳衣…… 
干爹抬起脑袋,细眯的小眼突然睁开,目光如炬。 
“亲爱的,今天天气很好,我要到东山温泉,陪他们游泳……” 
他大骂了一声,扔下笔,走至窗前,胸脯起伏着。 
干妈抢上前去,依偎着丈夫。 
“看你,看你,不高兴了,是么?” 
说完,给了他一个香吻。 
“霾特使昨晚连夜把我们开的清单,报告给了他们的总部,……我想让他玩个高兴,早点兑现……” 
“高兴,他们高兴,我呢?” 
干爹侧过身,直直地盯着妻子月盘一样棱角分明的美丽的脸。 
“哈哈,看你想到哪去了,霾的夫人,和特使团的那帮男女都去了,他们想泡泡我们东山的温泉。” 
“那你就穿着这个这个,……露那么些给人看。” 
“嗨!亲爱的,今天你是怎么了?还信不过你妻子?你那脾气就是犟。这些年,多少难关,我们商量着去闯,你听我的,我们不都闯过来了么?” 
说着想着,干妈美丽的大眼里浸出泪来,紧搂着丈夫。 
“戎戎,亲爱的,让我去吧,军援一到,熬过了冬天,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干爹铁竿一样直立着。 
干妈轻轻吻了吻他微微痉挛的冷腮,转身走出卧室。 
干爹手扶腮帮想了一会儿,几步抢出来,冲回廊上的妻子喊了一声: 
“嫱,等等——” 
妻子转身快步回到他面前。 
“这个,这个,……” 
干爹斟酌地想了想,低声又有分量地说: 
“再叫他给我们总部追加组建一支海军部队的通讯器材,加强沿海防空作战力量。现在和以后,都可以派上大用场。” 
“要多少?” 
“这个……这个……海军那点家底,你了解。你先给他说个大概,吹吹风,清单我再找人列给他带回去。” 
晶亮的黑眼珠在干妈秀丽的眼眶里稳稳转动了一下。她轻轻点点头,又温情地望了丈夫一眼。在他们相互熟悉的目光中,心神领会,又匆匆离去,暂别时,露出的还是难舍难分的样子。 
那时,肩在这对夫妻心灵上的我们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战争啊!   
陆三小姐(1)   
欲望 
这座城市的大江边,一夜之间,突然冒出了一个扬子江歌舞厅。歌舞厅隶属华生商贸公司。老板是一个被人称为陆三小姐的女人。她三十出头,打扮随意,不算漂亮,也不算丑。那个时候,这座城市的码头是战争物资集散地。粮食枪支、药品化工原料等等批文和信息,都从江边这座外表并不十分豪华的歌舞厅收集拢来,通过华生公司发散开去。战争使这个城市的大小主人变得贪婪。大主人大发横财,小主人小发横财。陆三小姐是这个城市不大不小的主人。她是军阀大爷文秀水的妹妹之一。当年,为扩充队伍势力,军阀大爷把他的第一个妹妹嫁给了当时统治这个城市的陆姓军长作为三姨太。这个女人刚强、暴烈而有心计。在陆军长沉沉的公馆里,她当然不愿只做一只供人玩弄欣赏的花瓶。后来,军阀横行,地盘重组,大爷带着队伍赶跑了陆军长,占领了这座城市。妹妹那时还没有给那个赶跑的军长生孩子,她便留了下来开办华生贸易公司。新的战争到来。恐惧、饥饿、财富、女人、灾难、意志、腐败、老鼠,都在这座战火烤灼的城市蔓延滋长。贸易公司不办贸易,只办女人,或者,把女人和贸易“办”在一起。陆三小姐和当时这个城市的政界、军界、特务头子联系紧密。她四处寻找有姿有色的女人,并把她们网罗在手。逃难来的学生,逃难来的孤女,失去了丈夫的年青军官太太,以跳舞为名,她把她们组合起来,根据年龄和长相,送给官僚、政客、特务、军警。信息、批文、水陆贩运通行证,源源不断地通过那些女人,汇集到陆三小姐手上,“一条龙”服务。夜幕降临,江面上船影幢幢,江岸边歌舞升平。生意兴隆,虹霓歌声。战时孤岛,香车白马,好一派人间仙境。那晚,歌舞厅依然像往常一样热闹。半夜刚过,来了一群身穿军装的客人。陆三小姐先叫了一群疲惫的姑娘前去伺候。姑娘们忸怩作态地邀请军人跳舞、喝茶、饮美酒、咖啡,但那一伙人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大声吆喝,声称要抓她们的老板。说她们的老板陆三小姐和黑社会的势力勾结起来,走私贩毒,哄抬物价。陆三小姐亲自出马,极力平息事态,但为首的军官歪着脖子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算哪根葱?”说完,指挥手下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给我把歌舞厅砸了,把那些婊子给我抓起来!”恶煞们凶残地举起枪托,女人们躲藏尖叫。 
“住手!”陆三小姐挺身而出,摇着步子逼到为首的歪脖子军官面前,“你是谁?敢在这里来放肆?白道还是黑道?没有打听打听,老娘是谁?” 
“少废话!我们砸的就是你这个鸡头!”歪脖军官叫了一声,“给我砸!” 
说完,稀里哗啦,枪托横飞,酒橱的玻璃门碎了。陆三小姐急忙给她的哥哥我们的秀水大爷打电话。十分钟后,宪兵警车尖叫着停在歌舞厅门前。一场血案就这样在歌舞厅内展开,势力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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