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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琪千金难伺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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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风沐人却突然纵声大笑,笑得让她错愕,也笑得让她仓皇而黯然,因而完全没有注意他目光中坚定且不悔的深情。
她真是太小看他了,竟以为用这样可笑的藉口就可以改变他风沐人的想法?
翩翩却误会了他的笑容,缓缓垂下羽睫,她低语道:「太好了,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想轻扯嘴角绽出笑,双唇却颤抖得无法自己。
「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她的心空了,只知道动口说话。
「你说。」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先去见云云姊,她病得很重,如果见到你,我相信她会好些。」很奇怪,没有了心,反而没有负担,说起话来虽然幽幽的,却不再困难。
「那你呢?」
「我?」呵!此刻,她反而笑了出来。「我还是一样啊!就像从前,没事时四处溜达,然後听小莲数落,去师父那转转……对啊!师父很疼我呢!他虽然凶,可总禁不住我撒娇,我看得出来,他的凶只是装装样子,只能唬别人,唬不了我的。」说到这,泪却不期然地滑落,一大颗、一大颗的。
她笑着抹去,「你看我就是这样,难怪师父老说我长不大,爹——爹也说我总没个样,不像姊姊们端庄娴淑,信守女子该有的贤德。」
媳又偏过头,再强调一次,「尤其是比不上云云姊喔!所以……」
风沐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吼一声。「住口!不要再说了。」
翩翩一愣,晃了晃,虚弱地笑了笑。「是啊!我是不该再说了,那……那我走了。」
她正想转身,却猛然被风沐人抱住。「你为什麽会这麽傻?」
傻?空幽幽的脑袋还在打转,风沐人不由分说的就吻上她的唇。
这一吻,犹如石破天惊,敲醒了翩翩,她忙想抗拒,却被风沐人如铁钳般不可抗拒的力量牢牢綑绑住。
风沐人就像在惩罚她的执拗,温热的唇狠狠地吸吮着她,让她几乎无法喘气,她很想大声反抗,在风沐人的紧拥中,她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最後,竟失去了力量。
慢慢地,风沐人的吻变温柔了,他的唇徐徐地,却柔情万千的磨蹭着翩翩,让她浑身不由得窜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她不由自主地反捉着风沐人,整个人依靠着他,双眼缓缓合上,迷醉在他深情的双唇中。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她粉嫩诱人的唇瓣。
翩翩双眼迷蒙的看着他。
风沐人紧紧抱着她柔弱的娇躯,刚刚的一吻,不仅唤醒了她内心最深沉的情愫,也使他为之颤动不已,强烈拥有她的慾望,几乎迫使他想不顾一切地就此带着她离开。
他牵起翩翩的手,突然情深深地念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翩翩忘情地覆诵着,猛然又为之一震。
「不,我不能、我不能。」她看着自己的手,也看着他,抽回手,像疯了般不断摇头,踉跄後退。
「我……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她像背负了天底下最深的罪恶,手指抚着犹带一丝喜悦、一丝战栗的双唇。
气一提,她身形如燕地飞离风沐人。
飘然站定後,她看着不远处的风沐人,一身深色的劲装,将他伟岸而挺拔的身躯衬托得更加玉树临风,大唐人少有的深邃五官,使他眉目之间的俊朗气质增添了些迷人的豪气,光从外表,他的出色就已经无与伦比,更何况是还加上他独特的人格和气质,莫怪……莫怪向来眼高於顶的云云姊会青睐於他。
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麽会讨厌他,也或许是因为下意识明白自己终有喜欢他的一天,怕自己陷得太深、怕自己无法自拔,也怕其实他才是爹娘眼中为云云姊相中的乘龙快婿……
爹嘴上没说,可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法和姊姊们相比的,谁让她既不是男儿身,又没姊姊们的出色呢!她对此一直表现得不在乎,可是,她真的不在乎吗?
翩翩惨笑,笑得那样凄凉而难受。
「你知道我有武功的事,但你可知道真正催促我习武的动机?」翩翩仰天一笑,两行泪水簌簌从她晶莹剔透的脸颊滑下,
「大家都知道纪府的千金各个国色天香、远近驰名,为卫国公争了不少面子,照理来说,纪大人应该会十分喜悦,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大姊还没有被选为妃子,也就是爹没有被皇上封官授爵时,他曾是边关的军事参将,真正的职务和兴趣其实是军事政务,所以,当他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儿後,可想而知他有多麽失望,即使後来的荣耀在外人眼中是那麽可羡和嫉妒,但,如果可以,爹会宁愿要一个平凡无奇,但可以继承他衣钵的儿子。」低下头,泪珠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但,偏偏我不仅不是爹期待中的儿子,娘还因我而死,所以,在我有机会可以跟从师父习武时,我是拚了命的练功,心中幻想着,或许有一天可以像父亲一样从军、上战场,即使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甚至是不可能,我仍然怀抱着一丝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好……」说到这,翩翩几乎泣不成声。
「翩翩——」风沐人心中很是怜惜又不舍,但又很恼怒她总是为人而不为己。
翩翩深深吸了口气,抹去泪,绽出笑说:「我会不会很傻?」
风沐人一叹。
「所以,你不要为难我,我不可能让我爹失望的,他……他希望的是……你成为云云姊的夫婿。」
风沐人皱起眉。「你也是纪大人的女儿不是吗?」
「我不相信爹对你没有一点暗示,你觉得爹心目中的人选是我吗?」
风沐人默然不语。翩翩说得没错,纪洪文曾不只一次当面欲将纪云云许配给他。
翩翩一笑,却笑中有泪。「何况云云姊是那麽喜欢你……」
「你口口声声都是纪大人、纪云云,那你呢?你又在哪?」对於翩翩一再地拒绝,风沐人不禁有些动怒。
「我?」翩翩看着他。
「你为什麽不为自己多想想,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让人心疼?」他深情的目光是那样难以撼动,几乎再度眩惑住翩翩。
翩翩一凛,忙正色退开。
她背转过身说:「不,你不要再说了,云云姊正在滴翠轩,如果你心里真的有……真的有翩翩的一点位置的话,就请你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去看看云云姊——拜托了——」语毕,她提起气,带着泪纵身奔离。
***
早已决定的事,为什麽真正说出来竟是如此痛彻心扉?
想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想到风沐人的目光,老天!她的心口上就像被人狠狠刨出一个碗大的伤口,她要如何再能承受呢?
如何?
翩翩虚脱地倚在墙边,任由泪水态意横流,突然,模糊的泪光中,她看到白老头自远处走来,心中一惊,忙回过身将泪水抹去。
「师父——」再转过来,她脸上已经刻意堆满了笑,只是,她不知道她那微带泪光的双眸,以及她略显仓皇的神态都看在白老头眼中。
「小丫头,来到这怎麽没去敲师父的门?」
翩翩一怔,抬头看,才发觉自己竟来到师父的居处而不自知。
白老头什麽都没问,只是拍着她的肩说:「来,进去和师父说说话,咱们师徒俩只怕以後要这样说话的机会不多了。」
翮翩一惊。「师父,这是什麽意思?」
白老头莞尔一笑,并不回答,反倒问:「翩翩,师父一直都没对你说过我过去的事,甚至连名字你都不知道,眼下,师父若想说,你可想听?」
翩翩不懂师父为什麽会突然提起他始终不愿意说的往事。「可是师父您不是……」
白老头叹口气,幽幽说道:「其实,我都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过去的事纵然不光彩,也已经过去了,说出来给你这丫头知道,也不怕你笑。而且,这也是告诉你,男女之间的情爱再怎麽样的刻骨铭心,也终有过去的一天。」他意味深长地瞅了翩翩一眼。
翩翩没说话,只是紧咬着牙,盈盈的泪光隐约闪动着。
在白老头的娓娓诉说中,翩翩才知道,原来白老头名唤作白展扬,二十年前曾是名动一时的风流金剑客,凭藉着一身杰出的武功,不仅打下「纵横南北无敌手」的封号,面如冠玉的他,更掳获无数佳人的芳心,不料,却在他人生最颠峰的时刻,他最爱的妻子——月娘却离开了他。
「那对我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自此,我藉酒浇愁,失去了人生的目标,在一次仇家的追杀中,我身负重伤,接着又大病一场,整个人落魄得比乞丐都不如……」
翩翩没想到师父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去。「难怪您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可不是嘛!」他瞧着翩翩粉嫩可人的脸庞,缓缓叹了口气。
「月娘嫁给我时,也差不多就是你这个年纪,什麽都不懂,只知道全心全意对我,刚开始,她发现我外面有一个个的女人时,她还装作不知情,只希望我能有回心转意的一天,可是後来,她这是无法忍受面选择离开,也到那时,我才知道她在我心中有多麽重要。」
「你为什麽不去找她回来?」
「为什麽?」白老头苦笑了下。
「自尊吧!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在作祟,毕竟那时我可是名动一时的风流金剑客,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唉!」说到这,白老头像是欲言又止的频频叹气。
白老头扭曲变形的脸,翩翩虽然早已看习惯,可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这张脸不再丑、不再怪,而是在带着深深的悲伤,她仿佛看到昔日那个叱吒风云、貌若潘安的风流金剑客。
突然,白老头看着她说:「你知道月娘是谁吗?」
翩翩纳闷的摇头。
「月娘也是风家堡的人,我记得我在见到风沐人时,对他的面貌就觉得诧异,而他的名字又让我想起了往事,可又不确定,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但他实在是太像月娘他哥哥风亦云的长相了,虽然只见过一面,可却很容易让人记住。」
翩翩讶异极了,她没想到师父竟和风沐人有着这样的牵扯。
突然,白老头又问:「你知道师父说这麽多是为什麽?」
翩翩又是一惊,忙装得若无其事地说:「我是师父的徒弟,理当知道罗!」
「你还要瞒师父吗?」白老头洞悉一切的目光像是看穿了翩翩。
翩翩心惊,却又由不得满口否认。
「我听到风沐人和纪云云的婚事。」
翩翩一震,忍不住鼻子一酸。「那……那很好啊!家里又要热闹好久了,到时一定会有很多吃喝的,我再拿来孝敬师父。」
她的强颜欢笑是那麽让人心疼,从上回风沐人和翩翩在这会面,自两人的言谈之间,就让同是过来人的他看出了一切,再加上这阵子流传在府中的蜚短流长,对这一切,他又焉能不知。
白老头忍不住深深叹气说:「丫头,你老是这麽善良,师父若是离开,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离开?师父为什麽要离开?是不是……是不是翩翩惹您生气了?您大可以告诉翩翩的呀!」翩翩发急了,她已经碎裂的心再也禁不起任何打击了。
白老头拍拍翩翩的肩,缓缓说:「和你没有关系,而是自从发生马失窃的事後,虽然澄清了所有的误会,可是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让我有种不如归去的感叹。其实,若不是因为你,师父很可能早就离开了。」
翩翩摇着头,仍是一脸无法置信。
「所以,师父总望你能一直快快乐乐的,这样我也才能放心的离开。」
「不,我不要。」她就像个小女孩一样紧紧捉住白老头的衣袖。
「傻孩子,天底下是没有不散的筵席。」
眼看白老头去意甚坚,翩翩冲口说:「那我和师父一起走。」
「翩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你可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闺女,说走就走,而且,你的个性向来乐观坚强,怎麽这会儿却有消极逃避的念头。」
翩翩脱口又说:「我没有消极逃避,我是舍不得师父。」
「当真?」
翩翩硬是咬牙说:「当然是真的,」
半晌,白老头轻轻拍住翩翩的肩,就像个父亲一样慈爱。「丫头,你如果连师父都这麽见外的话,那麽师父可是会伤心的。」
「师父——我——」
「从小到大,你哪样事能瞒得过我?翩翩——」这声「翩翩」终於将她的泪逼了出来。
翩翩投入白老头的怀中,哭着说:「师父,您就别再问了,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您就让翩翩和您一起走吧!现在我只想远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啊?」
看她如此伤心,悲痛的模样,白老头心疼极了,虽然他很不愿意再去与姓风的人有所牵扯,可是为了翩翩,他已经不能再顾忌这个了。
白老头暗中下了决定,不管翩翩怎麽说,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第六章
纪府偌大的厅堂中,纪洪文正眉头深锁地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
近日,边关日益吃紧,不料却又传来乌孙和匈奴交好的消息,使得贵为天可汗的皇上也紧张了起来,毕竟,「天可汗」这名号得来不易。
为了因应一触即发的战争,「汗血宝马」他们是势在必得,可是他看得出来,风家堡并无意卷入这次的风云,原本想说,只要风沐人娶了云云,成为大唐的女婿,那一切就等於是水到渠成。
怎知,经过他再三的试探,风沐人就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想到距离皇上给的日子还仅剩三天,教他怎能不着急?
他抬起头,对才刚踏入厅堂的子建说:「怎麽样?云云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子建拱手,然後才说:「启禀叔父,是好得差不多了,刚刚御医说,只要再经过一些日子的调养,云妹的身体就会像之前那样健康了。」
纪洪文手捋着长髯,沉吟道:「既然这样,就太好了!那麽,子建,叔父要拜托你一件事,希望你不管怎麽样都要帮叔父做到,这不仅是为了我们纪家,也是为了云云,甚至是整个大唐。」
「叔父请说,在侄儿的心中,一直拿您当父亲看,只要您吩咐一句,就算是赴汤蹈火,侄儿也在所不辞。」
纪洪文定定的看着他,然後才说:「是啊!你虽然是承弟的儿子,可却是自小在这儿长大,唉~~我若是有个儿子,也不会累得你和少均自小就远离承弟和弟媳……」他不禁发出深深的喟叹。
子建上前一步,情真意切说道:「叔父,您千万不要这麽说,您和婶婶待我们极好,爹娘他们也都很为我们高兴,并庆幸我们兄弟俩这麽得叔父的疼爱。」
「你和少均真是这麽认为?」
子建用力点头。「当然。」
「那好,这事交给你,我就放心多了。」纪洪文朗声一笑,随即又恢复原先凝重的神情。
「这些日子你和风沐人也算处得不错了,你可知道他有意中人?」
「不大清楚,他和我们向来客气,很少论及他私人的事,倒是有一次开玩笑时,马荣曾说他家少爷虽然有不少佳人倾心,可是眼高於顶,婚嫁之事也就因不怎麽在意而耽误了。」子建看了纪洪文一眼,不懂为什麽他会突然这麽问,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叔父,您为什麽……」
纪洪文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手捻着长髯沉思着。「那麽你说,你觉得风沐人和云云怎麽样?」
子建一惊,连话都说得不流畅了。「叔父,您的意思是……」一颗心顿时像在打鼓,一下接着一下,如同雷雨般越来越快。
「嗯!我的意思就是要你去向风沐人明说,让他直接向云云求婚,而且越快越好,最好就在这两三天之内。」
「这……叔父,您怎麽会突然作这样的决定呢?而且……而且云云她……」他惊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子建,这桩婚事或许仓卒,很多地方准备起来可能会有遗漏,但,我相信云云是可以体谅,而且,以风沐人的家世和人品,也不至於会让她觉得委屈才对,我想,你应该也会高兴云云有这样美满的归宿是吧!毕竟她也算是你的妹妹。」纪洪文的目光看起来似乎若有深意。
「妹妹……」子建不自觉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可是他心中却在呐喊着,云云只能算是他的堂妹,和亲妹妹可是截然不同呀!
纪洪文拍拍子建的肩膀,缓缓说:「我要你私底下先向风沐人说,只是多少有保留我们纪家、云云颜面的意味,至少在表面上,是他向我们纪家提亲,向云云求婚,这说出去总是比较好听。我相信你应该不会辜负叔父的托付才对的吧!」
在纪洪文殷切的目光下,就算子建内心沉重地几乎浑身乏力而无法移动,他还是使劲地点头应允。
一直到走出了厅堂,子建的整个脑袋还是在嗡嗡作响,像个行屍走肉般走在弯曲的长廊,不料,却一头撞上满腹心事的翩翩。
同样是满怀心事的两人,脚虽然在走,可是整副心思却全不在眼前的路上,因此意外地撞在一起时,就撞得十分结实。翩翩还好,练了一身武功,虽然不小心有了闪失,却反应够快,而子建就下一样了,他旋即跌倒在地。
翩翩一看,忙上前搀扶。「子建哥,你有没有怎麽样?」她伸手想拉,对方却半天没有动静。
「子建哥——」翩翩担忧地低下头瞅着始终垂首不发一语的子建,却没有想到,竟发觉子建的眼眶发红,而且像是有泪光在打转。
「子建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告诉我好吗?」
子建仍没有抬头,仅是以失魂落魄的语气低声说:「叔父……叔父要将云云嫁给风沐人,而且要在这两天完婚。」
听完了他的话,翩翩的心就像被狠狠刨了个洞,但她表面上却像事不关己,反而带着一丝笑,低声嗫嚅着说:「那……那很好啊!我们应该替云云姊高兴的,不是吗?」
子建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伤、深深的悲、深深的怨。
「子建哥,云云姊向来眼高於顶,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而爹也很中意,难道我们不应该替她高兴吗?」
「什麽?!云云也……也喜欢他?」他激动地捉住翩翩的肩。
翩翩不解,看着他异常的反应。
子建突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那好、那真好,云云也喜欢他,云云也喜欢他,看来这真如叔父所说的,是桩美满的良缘。」说到後来,他的语气竟然带着哭音。
「子建哥,看你的反应,莫非你……」翩翩的心蓦然一惊,她没有想到从小在一起长大嬉闹的子建竟然也喜欢云云姊。
背对着她,子建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命运弄人了。「子建哥——」
「你不要管我,你不会知道我的心情的。」
翩翩觉得心好酸、好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痛,她怎麽会不知道?
「子建哥,想开点,至少……至少云云姊会快乐、会幸福,你只要这样想,就会好受点。」
他疯狂地摇着头。「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得轻松、当然可以这麽想,我呢?我呢?」他突然低声嘶吼,猛力捶着自己的胸。
看到向来斯文有礼的子建这样失常,翩翩也慌了,她冲上前抱住他,阻止他再继续残害自己。
「子建哥,不要,不要再这麽做,就算云云姊嫁了别人,她还是你的妹妹,她永远都会爱你、会尊敬你的,这样就够了,不是吗?」可是她呢?她是不是也应该永远尊敬、爱她这个「姊夫」?
子建激动得不能自己,不觉也抱住翩翩痛哭,他像是要在茫茫大海中捞取一块浮木般无助,哭得破碎而伤心。
不料,此情此景却恰好落在风沐人眼中。
***
风沐人脸色铁青,他原本想,索性去找纪洪文直接谈翩翩之事,以解开她心中的结。
不料,半途却让他撞见翩翩和子建亲昵的画面,虽然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可是他相信,那情景绝非是他看错,或是有其他的解释。
他怎没想到,翩翩一再地抗拒他,其中竟然还牵涉到子建。
再细想,那次狩猎时所发生的一切,不就清楚显示他们和翩翩非比寻常的情谊吗?再说,他们可是自小一起长大,共同度过了十几个年头。
光是想到这,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嫉妒几乎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性。
没有任何人敢违抗他,或拒绝他,更遑论在他眼中弱不禁风的女人,可是偏偏……为什麽就唯独她纪翩翩!
「少爷——」马荣推门而入。
风沐人理都没理,怒气填膺的他,气红了眼,但又无处发泄,手举了起来,单掌凌空劈落,啪地一声巨响,横在他面前紫檀木做成的圆桌瞬间分成两半,轰然落地。
马荣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风沐人冷冷瞥了他一眼。「有什麽事?说。」
马荣深吸一口气。自他进风家堡,跟随风沐人二十年有余,他还没看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因此,除了震惊,他还能说什麽?他艰涩地吞下口水,却是半天挤不出任何话。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样岂像我们风家堡的人。」他的语气简直是寒得彻骨,可是脸上又没有任何表情。
马荣心一惊,连忙咳嗓子清喉咙,苦笑着说:「不是我变胆小,而是少爷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变了?」他扬眉冷笑,是他变了吗?从前的他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他的情绪,就算是一丝丝、一点点都不可能,可是如今,却因为一个区区的弱女子而扰动心湖。
「我没有这麽说,而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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