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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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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宜室笑着目送他出门。原本以为,他回来时,她定会因为心疼掉几颗金豆子的,却因他一通打趣胡闹,只有切实的欢喜。随即知道阿浔也记挂着,叮嘱红蔻,明日一大早就去报信。
除夕一早,裴奕和叶浔便从红蔻口中得了这喜讯。
裴奕笑道:“赏!赏十两银子!”
红蔻千恩万谢而去。
那边的叶世涛是如何也要到柳府、裴府去一趟的,但是出门之前,要先和江宜室商量好一件事:“皇上有意让我来年进入锦衣卫,你怎么看?”
江宜室认真思忖片刻,道:“我自然是听你的啊,只要你从心底愿意就好。我唯一担心的,是你根本不喜欢京城这个地方。”他以前提过,有意去镇守边关或是经商,若是选择那两条路,都不会留在京城。她也由此怀疑他因着前尘事对京城这地方深恶痛绝,眼下怕他为了要跟父亲争一口气才有这意思的。
“只有不喜欢的人,哪有不喜欢的地方。”叶世涛笑道,“以前无从想到皇上会有这举措,更没想到皇上不拘一格,打算自然不同。镇守边关呢,少不得有出生入死的时候;要是经商呢,下一代人想要走仕途就太难了。权衡起来,我当然还是愿意留在京城,省得岳父岳母担心你,跟外祖父、阿浔两边也能有个照应。”
“那行,就这么定了。你快去跟外祖父和大姑爷说说这件事,尤其外祖父,少不得要叮嘱你一番。”
“嗯。”叶世涛出门,上午去了柳家,下午则去了裴府,先跟叶浔说了这些事。
叶浔沉思片刻,只是笑问:“你和嫂嫂商量好了?”
叶世涛颔首一笑。
“外祖父也同意?”
“对。”
“那就不需问我了啊。”叶浔笑盈盈看着哥哥,“我不是说过么,你怎样我都支持你。”身边男子的前程,她能做的也只是提前探探口风,不可干涉。他们心中自有权衡,即便不能满心赞成,也要给予尊重支持。
“早知道是这样,还是要听你亲口说出才心安。”叶世涛这才去了书房与裴奕叙谈,因是除夕,不好多做逗留,约定正月里再聚,回家去安心过年了。
接下来,便是喜气洋洋又分外忙碌的春节了。文武百官、各家命妇进宫给皇上、皇后道贺,回到家中,男子出门拜年,女子在家应承上门的女眷。
初二要回娘家,叶浔和裴奕去了叶府,叶世涛和江宜室去了江家。
王氏娘家远在外地,自是无从回去,留在叶府等着款待裴奕、叶浔。
叶冰再见到裴奕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是规规矩矩,再无半分不妥。王氏松了一口气,真怕叶冰成为第二个杨文慧——不,担心的若成真,比杨文慧的事情更严重更丢脸。
叶浔不论对谁的态度都一样,不是太亲近,也不让人觉着疏离。叶家人只觉着她是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了,心里想什么,谁也看不出。
叶鹏举膝下共有两子两女,四个孩子的年龄都是差两岁,由此,长子叶世淇大次女六岁。
四个人都怕叶浔挑剔他们没有尽心服侍祖父祖母——他们能快些返京,可是叶浔催着王氏命人将他们接回的。是因此,这一日几个人比平日更殷勤、乖顺许多,时不时将两位老人家引得哈哈地笑。
叶浔对此喜闻乐见。
用过午饭,二老各自转去内室、小书房睡午觉,叶鹏举和叶世淇父子两个将裴奕让到花厅闲谈。叶鹏举的样貌比叶鹏程多了几分英武之气,叶世淇样貌清俊,性情谦和,对裴奕存了深交的心。他不过比裴奕小几个月,裴奕已成家立业,他则还未有功名在身,不可能不钦佩,想在姻亲的前提下与对方有几分真实的交情。
裴奕看得出叶世淇的心意,不置可否,只说场面话应付。
那边的叶冰则劝着王氏去歇息,自己拉着叶浔说话。叶浔不想让王氏觉得自己对叶冰一时失态耿耿于怀,也顺势劝着王氏去小憩,去了叶冰房里。
叶冰让叶浔瞧瞧自己的针线如何,又拿了叶浔亲手绣的帕子认真比较。
叶浔就笑,“你的针线很好了,擅长的针法不同,哪里能比得出高低。”
叶冰闻言舒心地笑了,“娘亲总是嫌我手笨,说的次数多了,我心里真是没底。”
这次从头到尾,叶冰都没提过与上次相关的话。
逗留至日头西斜,裴奕和叶浔回府。
初三祭祖,年节就没什么大事了,京城权贵之家纷纷利用这难得的闲暇时间宴请亲朋好友。
叶浔好说,走动的人以前加上叶家都没多少,现在则是没必要与叶家亲朋来往了,分寸稍稍差了,便会让二房的人以为裴奕和她抢叶家的人脉,能免则免,便只与燕王妃、柳家那边的亲朋走动,高兴了就出门走个过场,累了就在家中陪着太夫人。
裴奕那边则是一日不停地前去赴宴,只兵部同僚就是一个个在家中设宴,把日子排的满满当当,想拨冗在家回请众人的空闲都没有。此外,叶世淇也是命人每日请他到府上说说话。
裴奕暗自头疼不已,只是要拉开距离也非朝夕间的事,要叶世淇明白现状更不是几日光景可以办到的。外人都有空应承,没空应承阿浔的堂弟,说出去也没人信,只好每日下午单拨出点儿空闲去叶家。
这天中午,他与燕王在醉仙楼畅饮,将至未时才散了。喝的是烈酒,还没少喝,两人虽然脚步没乱,却都已有了七、八分醉意。
回府途中,叶世淇的小厮拦下了马车,要他移步去叶府。
裴奕用力揉了揉眉心,也就应了,改道去了叶府。
叶世淇是真要请教裴奕学问上的事,再者知道裴奕喜欢喝烈酒,这两日特地寻了几坛,意在请裴奕一同喝几杯,不喝的话带回去也好。
裴奕先去光霁堂请安,又去了叶鹏举、王氏房里,末了才由叶世淇带去了一个小巧的书房院。
裴奕一进门,就看到桌案上摆着果馔、酒坛,一旁的矮几上则摆着一沓宣纸。
他落座,觉得口渴,端起杯来一饮而尽。此刻不论是酒是水,喝到他嘴里都跟水一样寡淡无味了。
叶世淇见状不由笑起来,心知裴奕已经多了,请教学问的事就免了,拉拉家常倒是可行,说不准就能听到这位朝堂新贵几句心里话。
正要落座,有小厮进门来,不无惊慌地道:“二小姐和四小姐方才做孔明灯,不知怎的竟着火了,您快去看看吧。”
叶世淇匆匆交待一句,忙随小厮取看两个妹妹在胡闹什么。
裴奕又喝了一杯酒,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转到一旁的醉翁椅落座,闭目休息片刻,吩咐服侍在房里的小厮:“给我沏一杯浓茶。”
没人应声。
过了片刻,淡淡清香随着细碎的脚步声趋近。
他缓缓睁开眼睛,叶冰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裴奕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心说叶世淇这是被妹妹耍了?
“哥哥帮我料理着房里的乱子,唤我过来帮他招待姐夫。”叶冰细腻白嫩的手捧着粉彩茶盅,送到裴奕面前。
裴奕不接,“不必了,你下去。”
叶冰笑着将茶盏放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取出一个彩绣荷包,递到裴奕面前,“这是大姐要我绣的荷包。她说她自病后身子虚弱,没精力做针线了,便要我给姐夫绣个荷包。”
裴奕垂眸,唇畔浮现出一丝笑意,让人看不出含意的笑。
叶冰忐忑地站在那儿,“真的。难不成我还敢撒这种谎?”
裴奕却扬声唤李海进门,用下巴点了点叶冰手里的荷包,“拿着。”
李海接了过去。
叶冰欣喜不已,又去端茶,“听祖父说了,姐夫喜喝武夷茶,我也不知沏得味道如何,你尝尝?”
裴奕抬眼看着叶冰。
叶冰对上那双足以勾人心魂的眼眸,瞬间的喜悦之后,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的眼神沉冷之至,并且,透着让人无从错失的厌恶。
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说,就让她自惭形秽。
“离我远点儿。”裴奕连手势都透着嫌弃,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干净的东西一样,随即,又吩咐李海,“你把荷包拿去个世子夫人过目,告诉她,这是二小姐给你绣的,让她看看手艺如何。”
☆、第49章
叶浔回正房时,了解了正房的全貌。正房是个五进的院落,前面是倒座房,二进是处理琐事面见管事的正厅,三进是她与裴奕的住处,四进是花厅,最后面是个小花园。
屋宇全部修缮一新,氛围清雅,既无刻意的奢华,也无刻意的低调。有些人家所谓的低调,是在府中屋宇装饰上下足功夫,不细看绝不知一山一石都做足了功夫,价值千金——你看出来了,能得到主人家洋洋得意的一句好眼力;你没看出来,便是你不开眼没见识。外祖父最厌恶的就是那种人,家就是家,就该随着自己的喜好布置,一心要给外人研究是安的什么心?
叶浔作为柳阁老最疼爱的外孙女,自然也是这看法。回了寝室,便换下衣服,躺到床上补觉。
醒来时,裴奕已回来了,就在她身侧,倚着床头看书。
叶浔忙问:“什么时辰了?”
裴奕拿过床头的怀表看了看,“刚过未正,申时认亲,不急。”
“哦。”叶浔松了一口气。
“饿了没有?”裴奕想着,她也够可怜的,这两日一日三餐的时间都错乱了。
叶浔眨着眼睛想了想,“还不觉得饿。”随后把太夫人说过的话转告了他,末了叹息道,“娘对我这么好呢。”
“小傻瓜。”裴奕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她的头发,“一家人了,谁会把日子往坏处过?”
怎么会没那样的人?只是她前世嫁入宋府之前、如今胸怀坦荡的他与裴夫人,都不能想到会有那种人罢了。她握住了他的手,“反正我特别高兴,特别感谢娘这般体恤。”
裴奕将她搂到怀里,“你不恃宠而骄,也是娘与我的福气。”她其实比谁都有嚣张的本钱,有当朝首辅撑腰,谁敢小觑?可她却能为一点点小事欢喜、感激,这已是弥足珍贵。
“日后我要好好儿孝敬娘。娘说她这两年精力不济,是怎么回事?”
“心病。”说来话长,他只好模棱两可答一句。
叶浔本意也不是探究他的身世,“等我们忙过这两日,就用药膳给娘调理着,好不好啊?”
“好。”裴奕自心底漾出笑容,吻了吻她额头,催促道,“快去洗漱更衣,吃点儿东西。”
“嗯!”
申时,到了认亲的时辰。
叶浔身着正红色褙子,与裴奕一起进到花厅。
在场众人俱是眼前一亮,气氛陷入了短暂的静寂。
见过叶浔的人,总会腹诽要怎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她。
见过裴奕的人,总会怀疑他此生能不能娶到一个样貌与他匹配的人。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处,平分秋色,映得满堂生辉,让人由衷地赞叹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有人先一步笑着赞许:“真正是佳偶天成啊。”
叶浔循声望去,惊觉说话的人竟是燕王妃。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作为裴家的亲眷出现在这儿。
燕王妃对叶浔眨一眨眼睛。
叶浔会心一笑。
别人随之回过神来,连声附和。
太夫人居中而坐,也是满脸的笑容。
叶浔随裴奕下跪敬茶,太夫人笑着受了,赏了叶浔一套珍珠头面,几样宝石首饰,诸如鸽子血、祖母绿,都是分外名贵的物件儿。
为叶浔引荐到场众人的是户部右侍郎周夫人,她也是两家的媒人。
叶浔着意记住的是裴二奶奶和裴三奶奶,前者二十*岁的样子,眼神透着精明干练;后者大概二十六七,看起来性情敦厚,言辞委婉。
另外就是裴奕四个表兄弟的家眷,叶浔一一见礼,比自己年长的,收红包送回礼,比自己辈分小的,年龄稍大的的就送文房四宝之类的风雅之物,年纪还小的就给个大红包。
燕王妃自是不需说了,身份高叶浔一等,赏了叶浔一个大大的红包,接了叶浔的见面礼。
众人说笑一阵子,转去用了晚膳,这仪式便正式结束了,人们相形告辞。
从头至尾,太夫人都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叶浔的做派、神色,见她一直大大方方的,笑容和煦,分明是将她的娘家人也视为至亲,又添了三分欢喜。
叶浔去给太夫人问安之后,回到正房,先趴在拔步床上歇了一阵子,才去沐yu更衣。她是自心底想与裴奕的亲人友善相处,但是说真的,大半天始终挂着笑,也实在是劳心劳力的事。
裴奕要应付今日前来的男宾,回来的便晚一些,沐浴更衣之后,叶浔已歇下了。
“这是什么毛病?谁准你睡外面了?”裴奕抱怨着,将她往床里侧推去。
叶浔失笑,“我得每日及时唤你起身啊。”
“哪儿用得着你,我就是那么没正形的人?”裴奕熄灭了床头小杌子上的宫灯,上了床。
叶浔笑道:“那也要服侍你更衣,陪你用早膳啊。”前世,这些是不曾做过的,今生,她觉得是分内事。
“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哪里就用人帮着穿衣了?你每日陪我起早贪黑,岂不是早早就累垮了。”裴奕将她搂到怀里,“谁准你自作主张了?”
叶浔忍不住笑,“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不惯着你,要惯着谁?”他勾过她索吻,手自有主张地沿着她领口下滑,落到那一方起伏之处,时轻时重地揉按。
叶浔不自主地蜷缩起身形,虚虚地环住他。
比之昨夜,他更为迅速地褪去彼此束缚。
昨晚有喜烛光影映照入床榻之内,让她存着一份不自在。而今夜,室内全无光亮,黑暗让她放松许多。
心思从来相同:他想要的,他为之愉悦的,她都愿意给。但是,他总是不在她预料之中——
他的双唇、手掌恣意游转,惹得她百般羞赧,脸颊烧得厉害,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你!你真是的!”除此之外,也说不出更多了。
“让我看看你。”他不为所动。
“黑灯瞎火的,你看什么看?”她扭着身形,又掐了他一把,自知此刻定是满脸通红了。
他低低地笑起来,不再让她言语,捕获她双唇,手愈发地不安分起来。待她喘息不定时,沉身撞入。
叶浔吸了一口冷气,又恨恨地掐了他一把,连带地咬住他的舌尖。
还是有点儿疼。
无法轻易容纳他。
他会意,忙放缓了频率,百般安抚。
叶浔随之老实下来,阖了眼睑,让自己尽快适应他。
怀里的人顺从柔顺如水,也真似化成了一泓柔水,无处不在地绵密紧致的缠绕吸附着他的身体心魂。
让他爱不释手。
让他想要更多。
不自觉地,他蛮力冲撞着。
叶浔慌乱之下,抬手按住小fu,感觉他已顶撞至深处。可那感觉,又是她无从忽略的颤人心魂,“裴奕……”她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阿浔,喜欢么?”他点了点她的唇。
“嗯……”她也说不清,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不知道。”
裴奕险些就笑起来,干脆封住她唇舌,不让她再无意地惹自己笑。
似是无从休止的热切的需索,似是永不会休止的灼热亲吻,他的气息、他的需索宛若汪洋一般将她困住。
她也不想挣脱。
她喉间声声申荶被仅存的意识压制,化作急促的喘息,身形紧紧缠绕住他。
情潮褪去,他不肯退离,反复的吻着她。
这怀里的人的美好,足以索他性命。
不消多久,他复又情动。
梅开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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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去往叶府的马车上,叶浔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着。事实上,她从一早醒来就有些别扭。
不为别的,只为昨夜太亲昵了,那地步超出了她所知的夫妻范畴。不是不接受这样的状态,而是从未经历过,不知如何面对他,因此有了诸多的不自在。
他一定不知道,在有些方面,她笨拙的程度是惊人的。
裴奕笑微微地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轻弹她额头,“你这是唱哪出呢?昨日没发的火气,今日到了脑门儿上?”
“才不是呢。”叶浔睨了他一眼,除了这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是怎么了?瞧你这一副别扭的样子。”裴奕展臂环住她,吻了吻她面颊,“有什么不合意的,你只管说。”
“哪有。”叶浔连忙摇头。遇到这样事事如意的情形,她的缺点显露无遗,不知如何回馈除了亲人之外的人给予的关爱、需求。
裴奕自然是不能被这一句打发掉的,“那你这是别扭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说不出,叶浔索性耍赖,“就是乏得厉害,没精神。”
裴奕才不信,“你不说实话,信不信我让马车绕京城转一圈再去叶府?”
信,当然信。叶浔却是没好气,“你这个人啊,总是欺负人。”
裴奕只觉得冤枉,“除了你,我还欺负过谁?”
叶浔却是展颜一笑,“那就是承认欺负我了?”
“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裴奕刮了刮她鼻尖,“我怎么欺负你了?”
“……”叶浔嘟了嘟嘴,“才不与你争辩呢,你学富五车,哪儿是我辩得过的。”
裴奕哈哈的笑,继而搂紧了她,“甭跟我绕圈子,说说吧,为什么一副别扭的样子?”
“……”叶浔沉默片刻,才抬眼对上他视线,“我这十几年,有大半的日子都不顺心,眼下这两日,娘和你对我这么好,我反倒不知所措了……”她眼中现出迷惘,“我们的日子,会一直这样么?”
裴奕安抚地吻了吻她面颊,“废话,自然会一直这样,最起码,娘和我都会对你好。这一点你不需担心。”
“我也不是担心这个……”叶浔懊恼地蹙了蹙眉,“可能是才缓过神来吧?不免胡思乱想的。”
惹得裴奕又是一阵笑,无奈地抚了抚她的面颊。
到了叶府垂花门外,裴奕先一步下车,亲自扶叶浔下了脚凳落地,随即同步行至垂花门的石阶上。
走了没几步,叶浔便觉得似有人在暗中窥望,往向裴奕,见他也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便有人从岔路上款步走出,曲膝行礼。
是叶浣。
叶浔心头苦笑。到底叶浣也是叶家人,这么早就被解除了禁足。叶家的人,哪一个都没她那份冷硬的心肠,这么早就将叶浣放出来见人了。
再看叶浣含羞带俏的眉宇,叶浔不由抿唇冷笑。
叶浔打个示意叶浣免礼的手势,懒得说话。
裴奕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人怎么这么早就放出来了?怎么一放出来就四处乱转?可他不好说什么,与叶浔相形去了光霁堂。
叶浣站直身形,望着裴奕颀长挺拔的背影,眼神黯然,再看向叶浔大红色窈窕轻盈的身影,目光变得怨毒。缓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随两人去往光霁堂。
那边的叶浔刚踏上光霁堂的抄手游廊,柳之南就快步迎了上来,匆匆忙忙地行个礼,便急切地打量着叶浔,又不管不顾地把人拉到一旁去,“表姐,你这几日过得好吗?”
这个二愣子。裴奕心里没好气,视线淡淡瞥过柳之南,心说你表姐只是嫁出去两日好不好?她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
柳之南意识到裴奕的视线,挑眉回望过去,用眼神对他说:你有没有欺负我表姐?态度自然是不大友善。
裴奕自然是不能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对叶浔颔首一笑,留了她与柳之南说话。那边叶世涛已快步迎了出来,郎舅两个站在一处寒暄。
叶浔与柳之南转到一旁说话,“我挺好的,你放心吧。”
柳之南上上下下打量多时,见叶浔眉宇间盈着无从掩饰的喜悦,这才相信了她的话,笑道:“看你过的好我才放心。听说杨家那个郡主又跑去宫里了?”
“嗯,不过没事。”叶浔言简意赅地说了说那件事的原委,“她日后便是有心,也不敢再闹出是非了。”
柳之南却还是不满意,连鼻子都皱了起来,“皇后怎么不当即赏她一通板子夺了她的郡主身份呢?”
叶浔忍不住笑,“这样就行了,总要看着她的出身发落,又不是平头百姓。”
“平头百姓才不会似她那样轻浮呢。”柳之南撇撇嘴,“我这表姐夫也真是,让人看了两次,就引出了这档子事……算了,不说这些,他对你好就行了。我们去屋里说话。”
叶浔携了柳之南的手,一面走一面道:“是一直住在这里,还是特地赶来看我的?”
柳之南笑起来,“自然是特地赶来看你的——你出嫁当日,我娘就把我揪回去了,说没你管着,我不知要怎么折腾,不放心。今日你回门,我从昨日就开始闹,她被我缠得头晕,只得准了。”
叶浔就道:“下午我们要去柳家一趟,怎样都能见面的。”
“真的啊?”柳之南显得比叶浔还高兴,“那我用过午膳就去祖父那边等着你!”
“好啊。”
柳之南又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你婆婆和我表姐夫都对你很好啊。”又抬手捏了捏叶浔的面颊,“我的浔表姐果然是人见人爱。”
叶浔忍不住笑起来。
柳之南先一步去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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