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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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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笑出声来。望向水面,在来往船只中寻找兄嫂,半晌无果,应该也和他们一样,只是来看景,并不在船上悬挂花灯,说不定此刻也正坐在舱里品酒闲谈呢。
是有些感慨的。
三两年前风流多情的叶世涛,引得那么多的闺秀想方设法离开家宅,只为了到他常去的地方看他一眼。有的为一两次相见就误了终生,或是芳心暗许一世落寞,或是找上叶府不惜进门做妾。
如今都已成过去。
一生心系他的,曾委身于他的,都与他无关了。
今日之后,哥哥不会再来什刹海,会守着江宜室过日子,会潜心于公事。几年后,不出意外的话,会得到前世裴奕的权势,成为朝堂呼风唤雨的人物之一。
对于叶世涛来说,家室、权势是他余生的支撑,不需再有女子装饰他的生活,不会再有百无聊赖的光景。
这就够了。
遐想间,孟宗扬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叶浔笑了起来。
昨晚与裴奕商量了让孟宗扬、柳之南碰面的事,裴奕无所谓,她高兴就好,默许了柳之南随太夫人赏灯的事。
叶浔的目的,是让柳之南如愿,也是让裴奕少一个争来斗去的对手。她知道裴奕不在乎这些,可既然那个人是柳之南的意中人,又何苦走到那一步。即便前世听闻的一切只是两个男子做的表面文章,也是能免则免吧。
常年做戏,太累心;不是做戏,更累心。
她要求不高,来日孟宗扬与裴奕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前世两人掀起的腥风血雨,至今想起仍是心有余悸。
自然,皇上依然会采取制衡术,默许别人与裴奕、孟宗扬争个高下,那不要紧,不是与柳家人有关的就成。
孟宗扬命护卫传话,请裴奕过去喝两杯。
叶浔笑着摆摆手,“你去吧,我自己看看景致。”
“去去就回。”裴奕命李海带几名护卫过来,叮嘱几个人留心些,转去孟宗扬所在的船只。
叶浔专心看着过往船只上的男男女女,果然如昨日所料想的那般,不乏达官显宦的亲朋好友,昨日在宫中见到过的几名贵妇、闺秀,也来凑趣了。
是因此,什刹海往日在人们心中的几分风尘气息,消散于无形。
她只是好奇,今日这盛景是谁起心营造的,便招手唤李海来问。
李海笑笑的,“夫人别问我,去问侯爷吧。”
叶浔惊讶不已,“你是说……是侯爷的主意?”
李海仍是笑,却不再含糊其辞:“别人便是有心也不行,船只都是侯爷的,船家也只听咱们府里的人吩咐——自然,知道这些的人满京城不过三两个。这边是早就开始筹备了,倒是没想到,侯爷竟没事先告诉您。”
叶浔一时语凝。他不但事先没告诉她,便是带她过来,给她的感觉也是因江宜室的话才临时起意。
她转头看着眼前一切,想到了进正月之后他的话:“初一到十五大概都不得闲,十六吧,我陪着你过。”
当时没放在心里,这才恍悟。
若是她出于好奇询问,他恐怕提都不会提及。
看着他返回来的身影,她心海暖意涌动。
夜色有些深了,水面上却越来越热闹,船只甚而拥堵起来。
叶浔念着他明日还要早起,太夫人也不好熬到太晚,便提出返回。
裴奕也是考虑到太夫人,点头带着她们原路返回。
柳之南与孟宗扬已遥遥见过了,于她,此行目的不过如此,自是不再留恋此处美景。
回到别院,几个人各自回房歇下。
叶浔帮裴奕更衣时,问他:“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
裴奕一听就知道是李海把自己卖了,笑道:“不过是吩咐几句的事而已,甚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前去观看。”她有些抵触什刹海,他是知道的,只是手里实在没别的好地方。
“有你陪着,去哪儿都愿意。”她笑着凝视他,“也不需做出这样大的排场。”
“只是偶尔为之。”他揽住她身形,“你我在一起共度的第一个春节,总该让你记住点儿什么。”
“你这偶尔为之,我会多年不忘。”她勾低他容颜,踮起脚尖,吻上他双唇。
☆、第75章
他含着笑意拥紧她,加深这个吻。
他心中最悦目最动心的一道风景,永远都是她在他面前绽放出孩童般澄澈灿烂的笑颜。
很多时候都希望,让她过无忧无虑的岁月,让她一生不被世俗困扰羁绊。
而那只能是个偶尔想象的幻梦。
成婚是携手度过余生,是将彼此的过往、未来相溶于一体,是爱恋与琐事交织在一起的岁月,绝非不理智地相互纵容。
他明白,她亦如此,甚至比他还要明白,根本不需要他纵容。
但偶尔还是希望能给她一份喜悦,哪怕是浮光掠影,能让她自心底展颜一笑就好。
在这晚之前,他并不能笃定她会自心底沉浸其中,毕竟从相识算起,到现在还不足一年光阴,了解她一些性情、喜好,却非全部。
唇齿交错间,呼吸胶着到一起,他将她打横抱起安置到拔步床上,期间顺手放下帘帐,熄了灯光。
烟花爆竹到此时还在燃放,光影透过玻璃窗蔓延入室。
他无暇顾及,利落地除掉横亘在彼此间的障碍。
她却勾住他,反转彼此身形。
他欣喜之余,难免意外,“今日怎么想开了?”这是他喜欢的姿态,却是她总抱怨费力不讨好的姿态。
“这是看在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儿上。”叶浔语带笑意,没正形地摸了摸他的下巴。
他随之笑开来,“行啊,也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叶浔扯扯嘴角。成婚至今,他已是手段高超,自制力又极强,她哪儿比得了。不过是随着耳鬓厮磨的光景久了,少了一份羞涩,多了几分随意。
她跨坐在他身上,身形缓缓下沉时,忙里偷闲地吻了他眉心一下,“我没长进又怎么了?不是还有你善后呢?”
“说的对。”裴奕的手风情无着地滑过她勾人的曲线,扣住那一把小细腰。
不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叶浔都比不过他,所以从来是半途而废。今晚情形略有不同,可以说是有长进了,也可以说更糟糕了。最蚀骨最磨人的坎儿上,她撑不住了,气喘吁吁地伏在了他身上。
裴奕狠狠吸进一口气,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俏tun一下,反身让她身形落在床上,强势地进退起落。
她已全然情动,双腿锁住他yao杆,越来越用力。
他进退两难,索性将她双腿架在肩头,恣意顶撞着,气息越来越急促。
“……裴奕……”叶浔紧紧环住他颈部,抽着气唤着他的名字。
气息丝丝缕缕萦绕在他耳畔,发颤的语声低哑嬌媚。他别转脸,摩挲着她微启的唇瓣,以舌尖描摹着美妙的唇形。
酸软酥麻弥散至四肢百骸,她抬了抬腰肢,在最玄妙亦最难熬的时刻来临之前,手覆上他下颚,吻住他双唇,将自己的申荶、他随后而至的一声闷哼封锁于唇齿之间。
**
叶世涛与江宜室还流连在外,坐在船舱内饮酒谈笑。
比起叶浔始终记得哥哥是从哪里开始变成祸害的心思不同,对于江宜室而言,什刹海只是叶世涛消磨时间的地方之一。
如果想知道京城有哪些消遣的好去处,问叶世涛就行了。说白了,如果江宜室因为以前叶世涛去过哪个地方就心存芥蒂,也真不用在京城里住下去了——只要叫得出名号的地方,叶世涛都去过。
江宜室比较好奇常年留在这里的几名女子如何维持生计,问道:“前来这里的人,若是与她们闲谈对弈,要给她们多少银两?”
叶世涛失笑,“这几个人都有积蓄傍身,不需过银钱,不少人只是趋之若鹜地送她们一些金贵的物件儿,她们看着谁顺眼才会让谁登船收东西,相识久了以朋友相称。”
“难怪。”难怪能够长期留在这里,官员官差都放任自流。江宜室又有了新的问题,“别人说起她们,都说她们是待价而沽,可只你就认识她们三两年了吧?就没有愿意把她们几个收到身边的人?”
“待价而沽?”叶世涛摇头,“待价而沽的女子也有,到了这里很快就被人领回家中了。常年停留的这几个不同,只是愿意留在这里,晚上看看花红热闹。或是早些年就已心有所属,或是前朝惨案中幸存下来的名门闺秀。”
“是这样啊。”江宜室托腮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们与你说的?”
“嗯。”叶世涛也不瞒她,“有一阵我常来与她们下棋么,熟悉之后,她们也说说以往一些事。”
“只是熟悉吗?”江宜室笑笑地看住他。
“只是熟悉。”叶世涛坦然对上她探究的视线,“你放心,她们的意中人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还看不上我。至于我,真把她们当棋友,说是朋友也行。”
江宜室不满地撇撇嘴,“下棋不找我和阿浔,却到外面找棋友。”
“阿浔总做绣活,哪儿有时间搭理我。至于你……”他笑,“你那时一碰面就让我奋发图强考个功名,我恨不得看见你就溜之大吉。”
“也是,那时我是太絮叨了,你也不跟我说好好儿说话。”江宜室想起以前,总是有点儿沮丧的。怎么把日子过成了那样的?
“我不对,行了吧?”叶世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自罚一杯。”
“都有不对,都要改。”江宜室毫无芥蒂地笑着,“但是往后不准来这儿了。”
“自然不会再来,除非是陪着你。”
江宜室看一眼外面美不胜收的景致,满足地叹息一声,“真不知谁的意思,烟火、孔明灯、花灯有水映照着,实在是太美了。你猜往后会不会成为什刹海一个习俗?”
“不会。”叶世涛看得出,这一晚不论是谁的主意,都只是让人一饱眼福尽兴而归,毫无借机牟利的意图。而若发展成习俗,这儿怕是沾染铜臭气。第一次这大好的捞钱机会都放弃了,日后更不可能。要做到不可能,只能杜绝再有下次。
之所以笃定,也是因为从开始就怀疑是裴奕的意思,今日听说他与太夫人、阿浔、柳之南同来,几乎能确定了。
但筹划此事的人都不欲为人知晓,他自然也没必要提及。
夫妻两个散漫地说着话,江宜室时不时地陪他喝一口酒,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船只靠岸,两人改乘马车,返回附近的宅院。
江宜室酒量不佳,一两杯酒就能醉,好在酒品不错,醉了不吵不闹,只找地方睡觉。正如此刻,不自知地拱到了叶世涛怀里,睡得酣甜。
叶世涛把她裹到怀里,指尖滑过她秀雅的眉眼,莹润的脸庞,心头平宁,只觉安稳惬意,低下头去,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于他而言,这柔弱的女子如今意味的是一个家。
以往他以为,自己的家应该是在一个风景宜人并且让人有归属感的地方,一度想过远走他乡,去寻找那个能让心魂平静下来的地方。
其实不是的。
家是让人温暖、心安的一种感受,是妻子就能给予的,不论在何处。
**
翌日,早朝上,皇上正式宣布重新启用锦衣卫,并当即下了几道旨意,将几名合意的官员调入锦衣卫各司其职,其中包括叶世涛。叶世涛的官职为锦衣卫指挥佥事。
文武百官大多数是大眼瞪小眼,心里反对这一举措的人气得不行——有这么办事儿的皇帝么?招呼都不打就决定了,人选也提前找好了,就不能让百官斟酌之后再下旨?谁赞成你这举措了?
可皇上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是绝不会收回的,再不赞成也没法子。都到这地步了,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腹诽自己命苦,赶上了这么个独断专行的帝王。
转过天来,孟宗扬接到旨意,一如皇上之前允诺的,他摇身一变,成了皇上跟前的二等侍卫。既然长期在宫中行走,他想再偷闲躲懒是不可能了,平日晚间歇在宫里的班房,每十天休沐一日。
前程有了转折,日后要准备的就只有终身大事了。他只要一得闲,就琢磨着请谁去柳家帮自己提亲。因为离皇上太近了,打起了别的主意:要是皇上隆恩,给自己和柳之南赐婚该多好?这样一来,谁想捣乱或是反对都不行。
刚好,这天皇上见孟宗扬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想什么呢?”
孟宗扬正巴不得皇上问起,如实笑道:“回皇上的话,臣正琢磨着终身大事呢。”
皇上微笑,“柳家五小姐?”孟宗扬折腾这么久,他又清楚他行踪,自然不难猜出。
孟宗扬连连点头,又试探道:“皇上能不能成全臣?”
皇上挑眉,不解:“我怎么成全?”
孟宗扬道出心声:“皇上下一道赐婚旨,臣就如愿以偿了。”
“……”皇上不说话,瞪了他一眼。
☆、第76章
“不行么?”孟宗扬不明白,赐婚不是很容易的事儿么?“当初长兴侯与长兴侯夫人成婚之前,您为了让长兴侯快些入朝为官,不就曾有意为他们赐婚?”
皇上又瞪了孟宗扬一眼,“我或皇后给朝臣赐婚,前提是两家已有意结亲,怎么连这些都不懂?我有意给长兴侯夫妇赐婚之时,他们已定了亲事。”乱点鸳鸯谱给臣子赐婚的天子,不是吃撑了太闲就是昏庸之辈。
“原来是这样啊。”闹了半天,皇上赐婚是锦上添花,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孟宗扬在心里长叹一声,一切还是要按部就班地来。
孟宗扬又想起了宋清远和杨文慧的婚事,仍是不明白,“臣听说,皇后曾有意为宜春侯和静慧郡主赐婚,照皇上这说法,也不行,是么?”
“那是空穴来风,不能当真。”准确地说,皇后不过是给人施压,吓唬吓唬人而已。皇上提醒道,“这种事就别去后宫招人烦了。”索性给了孟宗扬准话,不然他真干得出去求皇后的事儿。
孟宗扬有气无力地道:“臣明白了。”
“真想走捷径的话,等你休沐之时,去问问祁先生的意思。”皇上也快服气了,三言两语能把他惹得又气又笑的,也只有一个孟宗扬。
孟宗扬脑筋转了转,眉宇舒展开来,“多谢皇上指路!”
末了,皇上问了一句:“柳家五小姐愿意嫁你?”
孟宗扬当然不能含糊其辞,“愿意的。您也清楚,我与她也算是有些渊源了。”
渊源?小女孩儿随手给人一锭金子的事儿也叫渊源?皇上腹诽着,可不管怎样吧,身边的少年人娶个情投意合的女子总是好事,也就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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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七开始,裴奕就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抽出时间来,将手里部分产业交给叶浔打理。他留在手里的,是能获得暴利的几桩买卖,也是这两年私下运作起来的,连太夫人都不知情。
裴奕倒是没瞒着叶浔:“不让娘知道,也是怕她担心。越是利益大的买卖,越是容易出事。等你先把家里家外这些理顺了,有经验了,我再让你全盘打理。”
“你就别打这种主意了。”叶浔笑道,“家里家外这些事,再加上我的陪嫁,已经让我不得闲了。那些赚大钱的事由你自己管着就是,我一没精力二没时间三没能力,还是找个可靠的人帮你管着就行。”
“也行,那就过几年再说这事儿。”
叶浔去年先后经叶夫人、江氏指点,再加上太夫人教给她的都是一些诀窍,她的珠算心算都已算得娴熟,合账时的速度快了很多,听管事一面报账一面就算出总数来。管事们见她既是行事强硬又精于算术的主母,自然不敢有一丝欺瞒。
内院外院不过是这些账本上、人情来往的事,至二月中旬,叶浔已将家里家外的事都理清楚了。
饶是太夫人这种饱经沧桑行事练达的人,也对叶浔刮目相看。
叶浔却无丝毫得色。本来么,她可是积累了两世经验的人——虽然两世相加也没或多少年,到底是不同于常人。例如用人极少出错,这份眼力是前世在宋家练出来的,而今生着力学的则是算术,弥补之下,才有今时光景。
忙完这些,叶浔开始给柳之南寻找铺面。
她手里两个铺子,一个卖干果时鲜,一个专售材质、做工中等的家具,从柳家传到自己手里,已经算个可以长久发展下去的字号,绝对不能动的。
裴奕和太夫人手里的铺面,以药店、粮米铺子居多,每年进项都很好,也不能动。
虽然她笃定柳之南是做买卖的料,但是别人不知道,若看她不管不顾地帮柳之南,少不得会说她草率,所以平时还是要拿捏着分寸行事。
斟酌半晌,在南大街租了一个铺面,租期三年。若是日后生意兴隆,或是立个十年二十年的契约长期租赁,或是直接买下来就好,到时只看怎样更划算就行了。
不论是打着裴奕还是柳家的名号,办事都很容易。柳之南那边也已说动了柳夫人,允许自己试试。
叶浔去了柳府一趟,告诉外祖母,铺子的事交给她,让老人家不需费神。
柳夫人最初听说叶浔打理着裴奕内外诸事,是捏了一把汗的,可这些日子过去了,叶浔一直做得顺风顺水,固然有裴奕帮衬的原由,可若换了常人,也不可能迅速上手到这地步。是因此,相信叶浔的能力,便撒手让她和柳之南筹备铺子的事。就算赔了,她再私下给外孙女梯己钱补上就是。
叶浔忙着给柳之南选伙计、修缮铺面、准备陈设等等琐事的时候,柳之南抓紧向柳夫人取经,把柳夫人压箱底的配方都讨要到手里,潜心学习。
要让柳夫人说心里话,柳之南固然有倔强人性冲动的时候,却是很聪慧的,最起码调香这件事上,很有些天赋。
柳夫人与柳阁老一样,愿意跟前的女孩子们多学些一生受益的东西,识文断字最好,但对那些附庸风雅关乎风花雪月的东西,甚至是不愿意她们染指的。那些只能闲来作为调剂,对持家一点帮助都没有,甚至还会让人慢慢形成孤芳自赏或是不知深浅的性情,何苦来。由此,也就用心点拨柳之南,一心一意让这孩子如愿。
叶浔时不时地回一趟柳家,从而听说了一些事。柳家不同于别家,对一些人不论是欣赏还是厌憎,各路消息都会尽量做到心里有数。
先是柳之兰有了喜脉,这是件喜事。
随后就是宋家的事了:
杨文慧似是忽然开了窍,亲自去了宋家别院两次,好说歹说地要宋清远回家居住。
自古只有离家出走的媳妇,没有离家出走的一家之主。宋清远便是再不喜家里鸡飞狗跳的氛围,也不好再端着架子,第二次便和杨文慧一同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事,就有些蹊跷了——宋清远回府第二日,便对杨文慧身边一名丫鬟起了意,且当晚就与那丫鬟行了房。随后几日,日日与那丫鬟厮混在一起。
杨文慧的“大度”是出了名的,见状丝毫也不恼,张罗着给那丫鬟开脸抬了妾室。
而这一次,宋太夫人空前的暴躁,将宋清远和杨文慧严词训斥了一番,并命宋清远将那新收的妾室打发出府。
宋清远抵死不从。
宋太夫人气得不轻,连续两日请了太医去把脉。
即便如此,宋清远依然故我,每日沉醉在小妾的温柔乡里。
叶浔听说,笑了笑,猜测着是宋清远放浪形骸的那一面显露出来了,至于那小妾,必然是极为出色的,并且是杨文慧处心积虑为他准备的。
宋清远这种人,前世今生遇到的女子都非善类,很正常,是他心不正,自己把路走歪了。
柳家众人等着继续看戏的同时,也开始斟酌柳之南的婚事了。进入二月,已有几家上门提亲的。
这天,叶浔随口问了外祖母一句:“哪几家来提亲了?可有合意的?”
柳夫人笑着报给她听:“有吏部主事、大理寺卿、淮安侯、去年的状元郎……”
“去年的状元郎?”叶浔惊讶的睁大眼睛,“付仰山么?他居然也来提亲了?”
“是啊。”柳夫人忙着做针线,没留意到她的神色,“我看你外祖父的意思,是要在付仰山和淮安侯之间选一个。你也知道,他爱才。过几年付仰山应该自请去外地做个地方官历练一番,成气候最起码是二十年之后的事了,两家结亲也没事。我只是不愿意之南也随着夫君去外地,倒也是儿孙满堂,在眼前的却没几个……淮安侯呢,虽说是对之南一见钟情,可到底是不太沉稳,之南也不是个省心的,两个人到了一处,日子怕是不得消停……”
付仰山怎么能成为柳家的女婿呢?绝对不行。就算没有孟宗扬与柳之南情投意合的前提,付仰山也不能成为柳之南的夫君——他可是钟情江宜室多年的男子。
叶浔问道:“付家来提亲,是付仰山的意思,还是他父母的意思?”
“你这孩子,也有说傻话的时候。”柳夫人笑道,“婚事自然是父母做主,是付家那边的长辈托人来提亲的,细枝末节的就不清楚了。”
柳之南和孟宗扬的婚事还真是扳倒葫芦起了瓢,长辈想的和小辈人完全不同。也对,柳家世代文人子弟,结亲时自然愿意选择有些才华的人,而孟宗扬虽然能文能武,到底是在做派上没有文人的沉稳内敛。
叶浔冷静下来,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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