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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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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一双儿女同住在院中。是个身世孤苦的,早年丧夫,自己又只擅长音律,这几年一直在什刹海的水面上弹琴给人听,赚取一点儿维持生计的银两。
    叶浔不免坐下来与她叙谈几句,由此才知道,月娘是裴奕命人请到府中的,每日什么事也不需做,下午弹琴即可。
    这才明白裴奕的一番心思。
    她除了那份感动、欣喜,自然是满心赞成裴奕的心思,让月娘继续留在府中,听得月娘说还擅长琵琶、长笛,便又说了一句:“日后弹奏不需拘着,只要不是过于悲戚的都弹奏一遍。”
    月娘先前只得了裴奕的吩咐,心里并不敢奢望这样的时日能够长久——长兴侯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彪悍,看自己不顺眼,一句话将人打发出去不是轻而易举的?此刻见叶浔容色娇艳至极,做派柔和婉约,言辞甚至是客气的,才知传言半真半假,自是千恩万谢,诺诺称是。
    晚间,叶浔与裴奕提及此事,笑着搂住他亲了又亲,“你怎么这么好啊?”
    又为芝麻大点的事感动了,哄她高兴总是这么容易。裴奕就笑道:“才知道么?打算怎么感谢我?”
    叶浔柔声应道:“我好好儿犒劳犒劳你。”
    “来吧。”裴奕张了张手臂,“我今日就凭你处置了。”
    他自然是不能说到做到的,主要也是因为叶浔不争气,犒劳他到中途就没了力气,只得由着他胡作非为。
    梅开二度之后,他仍不肯退离,反复地吻着她,“阿浔,你怎么这么要人命?”
    叶浔:“……”到底谁更要命啊?讲点理行不行?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要第二个孩子才好?等庭旭一两岁之后行不行?”
    叶浔头疼,“可我不想生了。”她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胸膛,“生孩子很累,还很疼……不要了行不行?”不论祖母、外祖母怎么说,她到此时还是一回想就觉得毛骨悚然,那简直是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的一桩事。
    这件事,裴奕做不到勉强她,她生下庭旭之后的辛苦他是了解的,“那就不要了。”说着就坏坏地动了动,“要我么?”
    “……不要……”她难耐地扭动身形。明知这会惹得他愈发恶劣,可是没法子,着实地不能控制自己。
    热情在他体内迅速复苏,一面则轻轻地笑,“什么都不要怎么行?也太没良心了。”
    他“有良心”,像是食髓知味的一样,把她折腾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才算了事。
    叶浔就想,该在膳食上下点功夫了。一次次热烈又激烈的房事,出岔子意外有喜也未可知。也许迟早会改变心意再要个孩子,但不能是现在——庭旭还在襁褓之中,她再有喜脉,就完全没精力照顾庭旭了。说到底,还没真正学会怎样做个母亲呢,哪儿有心思想别的。贪心也绝对没好果子吃。
    端午节之前,叶浔特地去了一趟燕王府。
    燕王妃前两年父母双双离世,父亲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庶子。之前十几年,燕王妃无疑是痛恨父亲的,可人死大过天,何况出嫁前便已打开了一些心结,也是因此,一直将幼弟养在跟前。
    眼下呢,她自己又生下一子,平日少不得忙得团团转。
    今日见到叶浔的时候,她正将闷声抽噎的幼弟抱在怀里,“不哭不哭啊,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刚刚那不是你的外甥哭得厉害吗?可不准不讲理,大姐最疼你了。你实在生气的话,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教训你外甥,让他不准动不动就哭。”
    叶浔听了失笑不已,拿起一旁的拨浪鼓,帮着燕王妃哄孩子。
    燕王妃就苦笑,“吃醋了呢,怪我方才只顾着抱他的外甥。”说到这儿就忍不住笑起来,摸了摸幼弟的头,“自己才这么一丁点大,就添了个小外甥。唉,怪我,早知道就过两年再要孩子了。”
    两女子一起哄逗半天,孩子才没了脾气,由奶娘带下去玩儿了。
    燕王妃长舒一口气,喝了两口茶才道:“我这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照看两个孩子完全是有心无力了。你还好吧?这阵子也没空去看看你。”说着就笑起来,“先前就听说你婆婆和侯爷把你看得特别重,我就知道他们是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也就不担心。”
    “婆家待我的确是特别好。”叶浔笑道,“只是看的紧,来王府的机会就少了。”
    “好好儿的我就放心了。”燕王妃细细端详着叶浔,见她虽然如生产之前一般瘦弱,气色却很好,便沮丧地按了按腹部,“看起来还是我心宽啊,腹部还没恢复原形,每日里烦的不行,偏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从生了孩子之后,我是越来越贪吃了。”
    “能吃是福,像我这样就是没良心了。”
    燕王妃就哈哈地笑,“难得你还知道自己没良心,要是把我换了你,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儿了。”
    两个人都是初为人|母,相同的话题自然是说不尽的。到日头西斜时,叶浔才惊觉天色已晚,忙不迭站起身来,“也该回去了。便是孩子不想我,我心里却很是记挂他。”
    这是实话。燕王妃也就没挽留,亲自携了叶浔的手,一路送到垂花门,“得了闲可就要来找我说说话。我家里是个烂摊子,你也看到了,一年半载的怕是都不能出门走动,有事没事的都要常来陪陪我。”
    “这是自然的。”
    到了端午节当日,叶浔和裴奕带着庭旭回了柳府。
    叶冰和孙志仁自然是早就来了。
    孙志仁见到裴奕,不免在面上奉承一番。
    叶冰看得一肚子火气,暗骂夫君是个不争气的。可她过来另有要紧的事,也就压下了火气,面上反倒比平日温和几分。
    赵氏见到叶浔,仍如以前一般,陪着王氏将庭旭抱给景国公和叶夫人看。
    景国公喜不自胜,命人开了库房,去了一个镶碧玺石的金项圈过来,给庭旭带在颈上。一面说笑,一面不时地看叶浔一眼,眼中尽是慈爱、关切。
    老人家是有些担心的,怕孙女好强,有事也不肯对人说——那消瘦的小身板儿,不是多思多虑,还能是为什么?
    叶浔到此时已有些后悔自己急于恢复原形了,凑到祖父跟前,委婉地说了自己服用药膳的事。
    景国公这才释怀,随即没辙地拍了拍孙女的额头,“真该去你外祖父面前告你一状——只顾着好看,却让别人担心。”
    “是是是,我错了还不成么?”叶浔亲昵地携了祖父的手撒娇。
    景国公就哈哈地笑。
    叶夫人一见祖孙俩与往昔很多情形一样亲近,笑容愈发舒缓,有意无意地看叶浔一眼,目光交错时,便予以一个笑脸。
    叶浔便又转去陪祖母说话。
    叶冰觉得奇怪——以往可没见叶浔与祖父祖母这般亲近。她一直想找祖母说说体己话,祖母却一味拉着叶浔说话,竟是没心思理会她的样子。她不由心急起来。
    用过午饭,叶冰终于寻到了机会,抢先到了祖母身边,笑道:“我服侍您去小憩片刻。”
    叶夫人点一点头,“好啊。”
    赵氏跟上去,携了祖母另一手。
    叶夫人笑着对她点点头。
    叶浔正忙着让奶娘给庭旭喂奶,瞥过这一幕,没当回事。等到庭旭吃饱了满足地酣睡之际,赵氏面色不安地走出了内室,先对王氏低语几句,随后犹豫片刻,到了叶浔身边,轻声道:“大姐,你去看看祖母吧。她被冰儿缠着,很是不耐烦了。”
    叶浔不由轻轻挑眉,和声问道:“是为何事?”
    赵氏面色忐忑地道:“我也只听了几句,便被冰儿支开了。听丫鬟与我说的意思,是冰儿要跟祖母借一笔银子应急。”

☆、第103章

叶浔斟酌了一下,笑笑地道:“这事我不能干涉。”说着已转身,“我去看看庭旭。”
    赵氏倒也反应很快,即刻笑着让近前的丫鬟带路。
    叶浔想着,赵氏大概早就看叶冰不顺眼了,将方才的事告诉她,是想让她出面给叶冰难堪吧?毫无益处,还平白让祖母、祖父面上无光。
    祖母先前私下给了她那么多银子,如今便是再给叶冰一些梯己银子,她还能反对不成?至多不过是怕祖母的银子打了水漂为老人家不值。
    “祖母,”内室的叶冰正搂着叶夫人撒娇,“我看大姐帮柳家五小姐开的那间香露铺子很是赚钱,便也起了心思,想多点儿进项。可是……您也知道,我并没多少傍身的银子,要成事太难,除非跟婆家、娘家摘借些银子。我爹娘这两年不嫌弃我已经难得,怎么肯帮我呢?我走投无路,只好来跟您借银子。”
    “开香露铺子啊,”叶夫人淡淡地瞥了叶冰一眼,“那可不行。虽说走动得少,可叶家和柳家是亲戚,既然是亲戚,就不能抢自家人的生意。尤其阿浔和柳家的表小姐亲如手足,您这么来一出,不是叫她难做人么?”
    “那……”叶冰转转眼睛,“您说我该怎么样才能多点儿进项呢?您是不知道,我上面有个处处与我攀比的妯娌,平日没少窝火。妯娌门第不如我,可傍身的银子却不少,我倒是想挺起腰杆做人,可手里拮据,总少了几分底气。”
    “我已不怎么管这类事了。”叶夫人和蔼地笑着,拍了拍叶冰的手,眼中却已有些不耐烦,“跟你娘说说去,她若是同意,你便让她帮着琢磨个营生,给你选个地段不错的铺子,到时候她出力,我尽量帮衬你一些银两——手头虽说不宽裕,只拿得出几百两,可总归是我一点儿心意。”又抬手扶额,“真是上年纪了,到了午间就乏得厉害,你难得回来,去外面陪着你娘说说话。”
    在一旁服侍的丫鬟看出叶夫人的用意,忙笑着上前去,“夫人快歇息吧。”
    叶夫人由丫鬟服侍着去睡了。
    叶冰沮丧得很,却也只能称是退出。
    迎面遇到了王氏。
    王氏似笑非笑地对叶冰招一招手,“跟我外面,交代你几句话。”
    叶冰一听就知道母亲已经听说了她的行径,勉强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母女两个在院中的蔷薇花架前站定,王氏一贯地直来直去:“你爹和世淇两口子都跟我提过,问你是不是手头紧缺钱用,若是那样,他们会私下贴补你一点儿银子。可我看你这样子,还是过几年再说吧。钱财给了你也是用来巴结人打水漂,犯不上。”
    叶冰面色由白转红,低声辨道:“我与人来往难道不对么?我是为了谁?不还是希望夫君来日仕途平顺些——你们又不愿意帮我,我可不就得自己出面帮他铺路么?”
    “你帮他铺路?”王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叶冰,“我倒是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这般能干。”又低不可闻地轻哼一声,“明明是自己好高骛远贪慕虚荣,让你一说竟是这般光明正大。”
    “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这般的冷嘲热讽……”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叶冰险些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强行按捺着情绪,她愤然转身,“大不了往后不来了!”
    “巴不得呢。”
    叶冰险些就哭了。
    王氏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无声的叹息。这孩子,不吃点儿落到实处的亏,是不能安分了。心痛、生气,却是没法子。女儿出嫁前她都没能管教过来,如今已不能时时在自己跟前,已经没办法悉心教导了。可别惹出大事来才好。
    等叶浔等人道辞各自回府之后,王氏忙与婆婆说起叶冰的事:“别听她乱说,她要是手头真周转不开,我就会帮她了。今日竟到了您面前说这些……都是我的不是。”
    “你也不容易。”叶夫人笑容宽和,“四个孩子都需要你照顾,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你可比我当年能干得多。”是自来就知道二儿媳精明能干,生平出过的岔子,也只有叶冰这一节。可是孩子大了,又岂是父母能真正左右的。
    “看娘说的。”王氏讪讪地笑着,虚扶了太夫人,“我近来是按倒葫芦起了瓢,颇觉力不从心。”心里倒是长舒了一口气,婆婆没有帮衬叶冰的心思就好。
    不是她这做娘的心狠,是不想女儿在长辈的帮衬下错得越来越离谱罢了。
    知道这件事的满打满算不过几个人,并且没人往外声张,可江宜室还是很快知情了。叶世涛留在叶府的眼线细细告知了她。
    到了今时还留人在府里,兴许有失厚道,可叶府对于叶世涛来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触。江宜室明白他的顾忌,自是不会反对。再说了,日子偶尔平静至无趣的地步,听说点儿新鲜事只当调剂了。
    听说这事情之后,不大确定叶浔清不清楚,串门时就说了,还讲述了结果:“祖母和二婶都懒得理会,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我只是担心冰儿日后还会惹祸。惹到软柿子还好,碰到硬茬可怎么办?”
    “她碰到的硬茬还少么?”叶浔笑道,“孙太太、罗氏都不是纵着她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这样了。”
    “那倒是快些把她收拾得老实下来啊。”江宜室比孙家的人还着急。
    叶浔笑道:“那你帮她们出出主意。”
    江宜室斜睇叶浔一眼,忍不住笑,“你这小妮子,从哪儿看出我有那个本事了?”又有些唏嘘,“只是盼着冰儿早些让二婶省心些。”
    “二婶有分寸,我们还是当做不知情就好。”
    江宜室赞同地点了点头,转头去抱庭旭,很快将这件事放下了。
    时光流转至漫长炎热的夏天。
    叶浔除了得空就去燕王府、柳府消磨半日,闲时还如以往,安心留在家里。谁要有事,来府里找她就行。
    夏天最担心的就是庭旭起痱子,每日她和太夫人都亲自给庭旭涂上防止起痱子的药粉,让小家伙清清爽爽的。
    再让叶浔记挂的,便是江宜室的身体。打听了几位有名的妇产千金大夫,亲自拿着江宜室的药方去登门拜访,证实自己给嫂嫂调理的章程适宜,这才放下心来。
    每次她与江宜室去叶府给二老请安的时候,都是尽量带上庭旭,让二老如愿多看看多抱抱孩子。
    比起叶浔的喜静,太夫人倒是如她所愿,平日来往频繁的人又多了两个,也是每次赴宴或是设宴时结缘交好的。是以,整个夏季,叶浔差点儿忘记设宴请客这一茬,太夫人倒是让她吩咐下人准备了几次,平日来府中找太夫人的不断,找叶浔的还是来来去去那几个。
    庭旭过了百日后,小脸儿的轮廓慢慢清晰了,肤色也是越来越白皙。叶浔和裴奕闲时一大爱好,就是用手指摩挲孩子的下颚、唇角,见孩子轻勾唇角漾出笑容,便也会随之自心底笑开来。
    至于朝堂上,皇上和一干大臣腻歪了几个月,还是不顾反对,往西域拨了银子、增派将领,意思已很明显了,早晚要在那边用兵,把西夏长达百年生事作乱的这笔账找补回来。
    杨阁老及一众言官依然强烈地反对——只要用兵或准备用兵,便迟早是劳民伤财的事。谁都不会怀疑皇上用兵布阵的能力,可问题是那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西夏又自来是不乏骁勇善战的名将——何必折腾这一番呢?
    这种问题,在历朝历代君臣都不可能心思一致,从来会分为主战和不战两方。如今亦然,否则也不会争论这么久了。
    可皇上还是拍板做了决定。
    做了决定,部署下去,他就和皇后去山中消夏了,让柳阁老、孟阁老等人帮他收拾烂摊子。
    柳阁老和孟阁老只好帮皇上安抚反对皇上这番作为的人,再大的脾气,都要被一干没完没了纠缠的官员磨没了。
    叶浔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看着裴奕常常下午很早回家觉得奇怪,问起他才知道了原委。他在家里的时间,庭旭就不需要她照看了。这人不论是出于对她的体贴,还是因为对孩子的喜欢,都恨不得只要在家就让她一边儿凉快着。
    她也乐得轻松,一心一意地帮太夫人把建造在竹林里的屋宇布置起来。
    怀孕到底是耽误了不少事,尤其这一桩。今年开春儿,她有心让工匠尽快完工,可太夫人却是极为谨慎,不想外面的人出入府中,担心会横生枝节。所以屋宇建好之后,到如今都没好好儿布置。
    再不抓紧,这件事恐怕就又要无限期地拖下去。
    叶浔打量着五间房里的格局,让工匠照着她和裴奕的心思完善细节,至于一应陈设,是她最乐于做的事情之一,常常在库房亲自挑选,不知不觉就会消磨大半天的时间。
    忙碌多日,工匠们又时常赶工,房子终于竣工。再过些日子,去去潮气,就能入住了。
    这一桩事了了,叶浔又开始帮太夫人抄写经文。
    抄经这回事,最能让人心静平和。虽然民间有些个别的寺庙之中,总是出一些龌龊事,可佛经中却包含诸多至理名言,也是很多人不常去寺庙却在家中潜心礼佛的原因之一。
    太夫人从头到尾地看着儿媳为自己忙碌,满心满意地感动。等叶浔抄写完一部经文,就如何也不让她再继续了,“好好儿照顾庭旭,平日听听琴、会会友,别做这些费眼睛的事。”
    叶浔称是,转头便又找到了新的事由,慢吞吞地给孩子、长辈做衣服鞋袜。这一次,自然是将祖父祖母那一份也算了进去。
    这天,江宜室来了,落座后犹豫片刻,还是将听说的一件事告诉了叶浔:“冰儿那个糊涂的,和妯娌越闹越不成样子了。还是她的贴身丫鬟回叶府时与人说的,我这才听说了——她妯娌罗氏固然也是个厉害的,如今却也深受其害,两个人都没好日子可过了。”
    叶浔有了好奇心,“出什么事了?与我说说。”
    “唉……”话刚开个头,江宜室便已是满脸苦笑,“妯娌两个斗法,各买通了对方房里的妾室通,甚至大丫鬟都开始在自家房里的爷们儿跟前献媚了……”
    “都有妾室通房吗?”叶浔讶然,“我对冰儿婆家那边一向是不闻不问,不晓得这些。”
    “那你以为呢?当谁都像世淇、侯爷不成?”江宜室笑着打趣一句,这才继续道,“也不知两个人怎么就闹到了这情形,我那时再不济,可身边的丫鬟却从不敢生出这般妄想,唉——”她又忍不住叹气了,“眼下可好了,罗氏房里的一名大丫鬟有孕了,关键是她和小妾、通房还没动静呢。出了这样的事,罗氏已气得病倒了。”
    “……”叶浔想想,罗氏也真是够倒霉的,被房里的丫鬟钻了这种空子,心里得是个什么滋味?“丫鬟只能打发掉了,日后防患于未然。这样的事……”其实不见得需要跟孙家大少爷说明白,可要是说明白会更好一些吧?起码能让他学会约束自己。
    “事情到了你手里,自然是简简单单的,可到了别人手里,哪儿有那么容易?”江宜室苦笑道,“罗氏既恨冰儿,又恨丫鬟,最恨的还不是枕边人?眼下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到底是孙家主母,主持着中馈,有这桩事在前,冰儿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那依你的意思——”
    “冰儿是自找麻烦,我只是替二婶难过罢了。”江宜室道,“二婶这段日子只顾着教赵氏主持中馈,不爱理会冰儿,冰儿呢,这阵子也没回去过。我心里犯嘀咕,就是担心二婶还不知道,想着要不要知会她一声。”
    叶浔想想,还真是如此,却不能满口赞同,“你要是把这件事说给二婶听,她会不会连带的察觉出你和哥哥在府里有眼线啊?要是那样,不大好吧?”任谁发现这种事,便是待人再宽和,心胸再开阔,也总会有些意难平。
    “这一层我竟没想过……”江宜室懊恼地蹙了蹙眉,“你哥哥要是知道我不声不响地把他卖了,少不得生气。”
    “那你跟我哥商量商量?提醒二婶是好,可怎样说,还要斟酌一番。”
    “还真得听听他的说法。”江宜室更加恼火叶冰,“你说她安生一些就不行么?总让别人跟着她上火,着实恼人!”
    是这个理,可叶冰是带着一股子火气度日的,别人还真没法子。作为旁观者,江宜室都要斟酌一番,叶浔就更不能拿主意了。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不便干涉二婶身边的事。
    送走江宜室,叶浔想着,自己也只能等个回信了。却没料到,罗氏来访。
    以往罗氏也曾递过几次帖子,叶浔每次都是给个回话,说自己不得闲,便应付过去了。今日罗氏分明是反常的,难不成是越过叶府到她跟前数落叶冰?
    是非是越躲反而越演越烈,那就不如一早做到心里有数。
    叶浔命人将罗氏请进来。
    两人在东次间落座,寒暄几句,罗氏说起来意,未出声便已泪盈于睫,“我这阵子被气得病倒了,思来想去,觉着那些堵心的事直接闹到叶府去总是不好,便想着您是我二弟妹的长姐,前来与您细说原委,请您评评理。”
    “不急,你慢慢说。”叶浔客气地笑着,“不管什么事,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我们都是嫁出去的人了,关乎娘家的事,总是不好置喙。”
    “是,正是夫人说的这个理。”罗氏频频点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我要不是被气得一佛出鞘二佛升天了,也断不会来打扰夫人的。”
    叶浔啜了口茶,静待下文。
    罗氏话里话外,倒是与江宜室先前的说辞大同小异,指责叶冰的错,也没忽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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