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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商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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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说我不懂艺术?”麦克真怒了。
“我没这意思,陈先生,我是为了那本画册。”
“我知道是那本画册。电器部要用那本画册给客户推销产品,而不是去搞什么艺术展览。”
“陈先生,我们下面配了产品照片、说明,还有广告词。”
“有没搞错,叶含青,用这种怪兮兮的照片,去介绍产品?”
“可他们说不要单纯产品介绍,要弄成一本有艺术性的画册。”
“但目的不还是为了推销产品?你为什么不用世界城市建筑?这不也是风光摄影吗?这不更能显示出我们产品的大家风度吗?”
“每年的挂历里城市建筑用得太滥了。电器部说不要落俗,要别具一格,要和其它公司的宣传册不一样。”
“什么别具一格,你就爱别出心裁。你看那满楼的走廊、会议室,都被你搞成什么样子?那些冷冰冰的照片,铺天盖地地挂在CNB的墙上。这么大的事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你这manager还想不想当了。”
含青见麦克这么颠倒黑白,气坏了。争辩道:“陈先生,您可能记错了。我请示过您,让您看一看片子。您说我直接送给汤姆?李的助理看就行了。董小姐看了说挺好的,我们才做的镜框。”
麦克听含青这番话后,更加暴怒了。“什么?董小姐说OK就OK了?你也得动动脑子啊!有些地方可以挂,有些地方就不能挂!”
“陈先生,我不清楚哪些地方不能挂,您可不可以告诉我。”
“哪些地方不能挂你都不知道啊!还来问我?这种事都要问我,我聘你这个manager干什么?!”
含青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钱秀敏在边上“嘻”一笑,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吉姆低着头,装做什么也没听见。
汉瑞直给含青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含青明白她今天又犯了大忌。当麦克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应该说:“是吗?陈先生,您觉得有点怪?您不喜欢冷色调?那好,我再找一些喜庆点的给您看。”然后悄悄退出去,回去抽掉他不喜欢的几张,瞅没人而他又心情好的时候送过去,准没事儿。但现在不行了。麦克把含青逼到了墙角,而他一定也认为含青把他逼到了墙角。所以,他在部下面前无论如何要击倒叶含青,否则他的面子就丢光了。
“叶含青,上次的事你也不长教训,今天又弄这些丧气的照片给我,你的脑子呢?啊?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懂公司的Philosophy(宗旨)。成天跟我argue(争论)来argue去,不去做一点Valuable(有价值)的事儿,你的工作怎么做得好?”
含青望着咆哮的麦克,真想把桌上的照片全甩到他的脸上。但她怒力克制着这种冲动。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串咒骂麦克的恶毒的语言,但她死死地把这些话咽在嗓子眼儿。她木然地站在麦克面前,不再说一个字,甚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而这个时候的叶含青,是麦克最没有办法的。于是他也停住了口,一双威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含青。含青则坦然极了地迎住了他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了,沉默地较量着。最后麦克说话了:
“你站在那儿,想想我的话。吉姆,我们开会。”
这是存心当众羞辱含青。含青决不能忍受这种东西。于是她用一种很平静地口气说:
“陈先生,您要不介意的话,我回办公室去想你的话。”她望着麦克的目光中含着不示弱的光。
麦克盯着含青,他知道他的另三个部下也在盯着他。他要再僵持下去,这个叶含青可能会做出更让他下不了台的事来,到时更不好收场了。于是,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字,低下了头。
汉瑞赶紧把一只手伸到背后,向含青做一个快走的手势。
含青头一低,转身离开麦克的办公室。泪水“哗”的涌了出来。她用手背擦掉,匆匆地下楼,飞快地向办公室跑去。心里转动着一个强烈的念头:辞职,坚决辞职!
于是,她狂呼石天明。
可石天明却不给她回电话。
她又狂呼了三、四次。一边等着石天明回电话,一边拿出纸,写下了“辞职报告”几个字。
泪水又从眼眶流了出来。
这大半年来,她为这个部门呕心呖血,几乎夜夜加班,却是这种结局。
她流着泪写着。笔下流出了一行又一行文字。她足足写了一整页。把她作为一个中方雇员的屈辱淋漓尽致地写了出来。不象辞职信,到象对老板的声讨书。但管它是辞职信还是声讨书,总之我不干了!含青在信底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时电话铃急促地响了。
“为什么这会儿才给我电话。”含青怒气冲冲地说。墙上钟已指向12点半。石天明竟然两个多小时以后才给她回电话。
“我刚杀出突围。我都快虚脱了。”石天明的声音仿佛惊弓之鸟。他显然在开着车,电话里的背景很嘈杂。
含青还从没有听到过石天明这种受惊的声音,一下冷静下来了。暂时把麦克扔在了一边。
“发生了什么事?天明?”
“焦守英吃了安眠药。我凌晨把他弄到医院去洗胃。刚折腾完。含青,我真的活不成了。”石天明的声音显得那么疲惫,那么悲哀。
含青也愣住了。紧接着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是这样的老婆,她叶含青和石天明还有什么戏?一瞬间,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悲哀席卷而来。一时间,麦克消失得无影无踪。含青唯一的感觉就是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了。她绝望地说:
“天明,她要干什么?”
“昨晚她要我回家,我就回家了。回家以后她就跟我吵,说她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不肯回家了。说她知道我勾搭上了一个离婚的女人。我说我们的婚姻早已是死亡婚姻,和别的女人没有关系。何必都苦苦地维持这份早已不存在的感情?我正式跟她提出离婚。她当时就疯了一般,揪着我又打又闹,整整折腾一夜。到凌晨我和她都疲惫不堪了。她靠在沙发上睡了,我也合衣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但没几分钟,她推醒了我,说:‘石天明,我吃了安眠药,我就要死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我当时就给了她一耳光。然后把她抱到楼下,塞进车里,送了医院。医生问她吃了多少药。她却说:‘我丈夫做生意,找女人,不要家’。反反复复这句话。医生只好把她强拉到床上,刚要给她洗胃,她说话了:‘我吃了三颗安定。’医生气得对我说:‘拉回家去吧,没事儿。’真是一场虚惊。她要真吃了安眠药弄出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好?”石天明心有余悸地说。
含青绝望地说:“她是做给你看的。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可我怎么办?她要害死我。可我没办法。万一弄假成真,出个三长二短,我的罪过就大了。”
看石天明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含青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长期宁可受虐待但不敢去离婚了。焦守英太了解他了。她已经完完全全号住了石天明的脉。石天明逃不出她的手心了。这个可怕的女人,想用生命做赌注去赢回她的男人。这个女人是这么的卑鄙,可这个男人又是这么的软弱。
“天明,那你怎么办?”
“先平静平静再说。不能再出事了。我现在经不起任何事了。”
“可你就不怕我出事吗?”含青伤心地说。
“含青,你也要逼我吗?你要逼我就逼好了,你们都来逼好了。”石天明烦躁的说,他显然已经进入了一种混乱的情绪。
含青无言地放下了电话。
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擦掉。又涌出。又擦掉。还涌出。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和石天明寿数已定。我们已经不可能拥有未来和希望。
我本应该想到的。一个40岁的女人,已经没有了青春。她是这么死死地抓住属于她的男人,就象抓一根救命稻草。对她来说,再找到一个象石天明这样男人的机会近乎于零。因此,她怎么会放弃这个男人?那怕只是个名义上的丈夫。我太了解这个女人怎么想的了。她只想保住这个家。为此,她可以用生命做赌注。她并不关心婚姻的存在对丈夫是多大的痛苦。她并不在乎丈夫在这种家庭折磨中是死是活。她在乎的只是她不能失败。她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从石天明第一次谈起她怎么把他从夏晓蝉手里夺过来,我就知道这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对这种女人,只有不择手段的男人才能治她。
可石天明不是。
他已经被焦守英抓住了要害。知道他在乎孩子,她便拿孩子当工具要挟他;知道他害怕弄假成真,偏偏假戏真做,以死相挟。
可怜的男人,他常给我讲战争、兵法和谋略。自己却落入了一个市井女人的网中一筹莫展,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握不住。
男人的悲哀。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这么个男人,可我为什么还要陷入情天恨海?我明知我和他之间的希望就象天边飘浮不定的云,可我为什么还要去等待?明知在孩子、家庭和我的法砝上,我最微不足道,可我为什么还要去梦想?
他知道我的等待,我的希望和梦想,可他为我做了什么?
他几曾想过我的痛苦、迷茫、无奈和绝望。
我对于你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天明?
你什么都丢不下,唯独丢得下我,是吗?天明?
也许到了我该走的时候了。
这里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我不走干吗?
天明,我要走了。
走之前,让我再爱你一次,亲口对你说一声再见吧。
含青含泪又寻呼了石天明一次。
石天明很快回了电话。
“天明,我要你马上来我家,我有话要跟你讲。”含青带着哭腔说。
“不行,小叶子。下午林伟文和柳卉婷要来。今天对我很关键。推广费的事必须要有个结果。”
“那好吧,天明,再见了。”含青悲痛欲绝地说,挂了电话。
再见都不必了,是吗?天明。
含青觉得自己的生命一瞬间被抽空了。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给袁敏打了个电话说身体不舒服下午请假。然后双脚象踏了棉花似的回了家。
回家后,她几大口把生日那天剩下的半瓶“长城白”喝干净。很快,她意识迷糊了。除了想哭,她丧失了人类的一切感觉。
于是,她就尽情哭,放声地哭。把30多年来想流却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借着这瓶酒尽情地流了出来。然后她睡着了。梦中,她还在哭。梦见她的眼泪流成了小河,流垮了她的小屋,淹没了她,她快死了。死之前,她把双手伸出水面,喊了一声:“天明,救我!”
……
什么声音?是来自天堂的钟声吗?不,不会。我罪孽深重,天堂不会接纳我。定是地狱的丧钟了。死神在向我召唤,石天明怎么还不来救我?对了,他已经不爱我了。他已经不要我了。我的眼泪又流成了小河。怎么?我死了还会哭?那就放声地哭吧。
哭声惊醒了含青。不,不是哭声,是敲门声。
石天明来了。一定是他来了。
可他还来干什么?
含青想着跌跌撞撞去开了门。
“怎么了你,含青?”石天明打开台灯,看见含青一脸的泪水,一脸绝望的表情,忙抱起她问。
含青紧闭着眼,一言不发。
“含青,你喝酒了?为什么又喝酒?为什么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天明摇晃着含青,着急地说。
“天明,别摇我。我头疼。我没醉。我酒已经醒了。”含青有气无力地回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天明痛心地说。
“天明,我要离开你了?”含青话刚说完,眼泪又“哗”地流了出来。
“为什么?”石天明惊呆了。
“你不爱我。我们不会有未来的。”
“谁说我不爱你!谁说我们没有未来?!”天明双眉紧锁,他把含青抱到沙发上,往她背后塞了个垫子。自己坐在含青的面前,拉起含青的手说:
“含青,你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会说那些情情爱爱的话。但我是在认认真真和你相处。我在意你。我喜欢你。相信我,眼前的困难都会过去的。”
含青还在流着泪,却不说话。
“小叶子,你说话呀。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要家。我要你。我要婚姻。我要你离婚。”含青一口气说出了她从爱上石天明那一刻就想说但却一次也没有正式说过的话。
石天明沉默了。他点上一支烟,吸完了。又点上一支,又吸完了。他又拿出第三支。含青一把抢了过去,扔到地上。她抓住石天明的手,伤心地说:
“天明,你不要我。对吗?你不肯给我家,不肯给我婚姻,不肯离婚……”
“不是的!”石天明打断含青的话:“我想要你,想给你一个家,想离婚,可是……”
“可是你离不了婚。因此你想要我,但不能给我一个家,不能给我婚姻是不是?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所以,石天明,咱俩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是个要在阳光下走路的女人,我不愿意做你的情妇。”含青一把甩开石天明握着她的手。
“你听我说。”石天明双手紧紧地抓住含青想挣脱他的双臂。“小叶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婚我是离定了。没有你我也会离。现在有了你,我更要离。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回家了。相信我,我们不会永远这样。我这人不喜欢承诺,但我向你保证,我会离婚。但不是现在。现在我顾不上,真的顾不上。今天我们和林伟文委彻底谈‘崩’了。但‘崩’得莫明其妙。林伟文这个月来了三次,前两次谈得都不错。都有进展。所以我这个月已经加快速度融资。这几天资金差不多都到位了。林伟文上次谈判表示同意按合同办事,大家都忘掉过去的不愉快,重新开始。按理这次是应该把所有的事敲定的。不料,今晚一开始谈判气氛就不对。林伟文恶言恶语的,不仅全部推翻了这几次说的话,还威胁说若我们不答应把15%的推广费改为8%,就要停止向我们供货。含青,我感觉一场暴风雨快要来了。我得应战啊。”
含青的心揪紧了。她一把抓住石天明的手,说:
“天明,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一着急就会乱了方寸的。”
“我不着急。我着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一年,柳卉婷让我头上多长了无数白发。但他们得不逞的。我已经跟李戈交待了。明天一早就给安田公司发出正式通谍,如果他们不根据合同支付推广费,并承诺按期供货。就意味着他们单方面撕毁合同。我们将向美国华森公司提出索赔。如果林伟文一周之内不给我回话,我就把材料传真到他美国老板那儿。我就不相信他美国的老板会不管。”
“天明,李戈是谁?没有听你谈过你公司有这么个人。”
“李戈是柳卉婷的助理。一个月前到我公司的。就是卡拉OK上跟着柳卉婷的小伙子。”
“想起来了。他和柳卉婷闹翻了?”
“没有。他和她共事了一两年,亲眼见她干了不少坏事。这半年多他和华兴公司合作后,亲眼目睹了我们是怎样一个公司。他不止一次劝过柳卉婷好好和华兴公司合作,X—1号大有前途。但柳卉婷一意孤行。尤其这两次走私,他对柳卉婷彻底失望了。觉得自己的前程押在这么一个女人身上没有希望。所以他借口要出国辞职了。投奔到我这儿。今天是他第一次在柳卉婷面前露面。把柳卉婷脸都气白了。问他为什么骗她,李戈很会说话:‘我哪敢骗您呀。我办出国来着。但美国佬拒签了。想回去挺没脸的。还怕你不要。我就投靠石大哥了。’噎得柳划婷没话可说。”
“这李戈还挺逗的。他能力怎么样?”
“相当不错。否则柳卉婷也不会这么器重他。来华兴公司不到一个月,拳打脚踢地帮我摆平了不少关系。”
“你让他在公司里做什么?”
“项目经理。和方明他们一样。”
“他是新来的,方明他们不会有意见?”
“我用能人。只要他能干,该给的职务和条件我都会给。”
“我也是能人,我去你那儿应聘吧。你给我什么职位和条件?”含青玩笑道。
“给你的职位是总经理。条件嘛——”石天明煞有其事地说:“总经理办公室由你独占。本总经理石天明的车归你所有。”
“那你干吗?”含青乐了。
“总经理秘书呀!对了,你不会开车那我还兼当司机。”
“你的办公室给了我,那你在哪儿办公?”
“我坐你腿上办公吧。不,不,应该你坐我腿上办公。你官比我大,应该由你来压迫我。”
含青哈哈大笑。一把推倒石天明,骑到了他的身上。还上下一颠一颠地,用手拍着他的身体,学着赶马的样子,嘴里“得儿得儿”地叫着。
石天明呲牙咧嘴地任她折腾了一会,突然身体一掀,把含青掀翻了。然后,一把抱起含青,扔到了床上,铁塔一般的身体重重地压了过去,笑嘻嘻地抬起头,问(奇*书*网…整*理*提*供)呲牙咧嘴的含青:
“说,谁是大马?”
浮沉商海 27
关司长正在专心致志地批阅一份进口心血管病新药的报告。他看着看着兴奋起来,点了一支烟,狠抽几口,对正推门进来的王局长连声说:“好药,真是好药,有前途,有前途。”
见王局长没有反应,关司长奇怪地抬起头。看见他欲言又止,一付为难的样子。便问:
“老王,出什么事了?”
“关司长,这……”王局长吞吞吐吐的。
“什么事,说嘛。”关司长不满意地对这个自己一手提拨起来的爱将说。
“是这样,关司长,你听了可别生气,都是谣言,说你……说你拿了华兴公司的回扣,说石天明买通了你。所以你才批了抗生素X-1号项目。”王局长说完赶紧递给关司长一支烟,点上了火。
关司长“噗”地一口吹灭了打火机,把烟抢过来扔到桌上。这是关司长生气的表现。他生气的时候从不吸烟。
“怎么回事?抗生素X-1号我知道,是我批的。这是个好药。华兴公司是什么公司?石天明是谁?谁说我拿了回扣?谁敢买通我?”老头越说越气愤,他双眉打成一个死结,脸上雕刻般的皱纹拧成了绳,嗓子也比平时提高了好几倍。
老头动真气了。王局长急得直搓手。不知道怎么能让老头平静下来。在王局长印象中,他来卫生管理一部快二十年了,这老头只动过几次气。平时,他总是笑容可掬的,惹他生气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今天这件事,王局长知道他肯定会大怒的。王局长太了解老头了。他看重的是一世清名。为此,他虽身居高位,但从不以权谋私。甚至不让手下的人利用职权捞好处。要知道,关司长要想以权谋私,他早不是今天这样了。
国家卫生管理一部医药管理司司长,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国药品管理方面的最高长官。他大笔一挥,可以使一个新药诞生,使一个企业转眼间财源滚滚,使成千上万的患者摆脱病痛的折磨。尤其改革开放的今天,多少国外药业集团,挤在中国的大门口,削尖了脑袋要挤进中国市场。一个10多亿人的市场呵!全世界,到那儿去找第二个这样的市场。因此,为了进中国,这些外商打来的糖衣炮弹多得可以天天把关司长活埋起来。但他都象在抗美援朝排雷清障一样,清得一干二净。这么形容他,好象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古董。其实不是。这个转业后被国家选送去攻读医药专业的高材生,在国家卫生管理一部从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做起,到今天,整整30年。处在国家医学的最前线,他有机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掌握世界最新医药学信息,了解国内药品最新发展状况。所以他博学有经验。任何好药逃不过他的眼,任何蒙混过关的药也别漏网。老头并不迂腐,相反,他颇有现代意识。比如,他鼓励年轻人多挣钱,改善生活,说:“别象我们这些老干部,清贫一世,偶尔腐化一回还挺不习惯。”但是,他反复强调挣钱的手段要合法,尤其是医药司这样的机构。
有一次开会,他很坦率地谈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大家见我不迎合社会风气,随波逐流,有机会挣钱不挣,有好处不要,一定觉得我背时,至少也是过时吧。其实很多人不了解我,我也需要钱,我也想挣钱。有钱我也想买些高档的东西,提高生活质量。大家也知道我夫人是咱们医药管理二部药品开发公司的总经理。我的儿子、女儿一个在做生意,一个在美国攻读商科,将来也少不了涉足商界,所以我对挣钱并不反感。但为什么我自己不利用机会?很简单,四个字:人命关天。就这四个字,象警钟一样敲了我几十年。我想大家不需要我解释这四个字的意思吧。我们成天打交道的企业都是商家。他们申报药品至少有两个动机:一是治病,二是挣钱。而对很多商人来说,后者成为主要动机。在国内外医疗史上,血淋淋的例子还少吗?
“我劝大家看一看《烈药》这本书。它很深刻地把药业集团和卫生管理部门之间的关系描写了出来。药业集团研制出一个药后,用尽全身解数要做的就是让医药管理部门放行。而医药管理部门则要竭尽全力小心又小心地不把每一个数据验证完毕不能放行。于是这成了对立的关系。企业要挣钱,因此指责管理部门官僚主义;管理部门要保证人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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